我不会写感情戏————!!!!!【号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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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部分的标题请合起来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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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
看到雷涅带着有些无奈的僵硬微笑出现在眼前时,露缇娅也顾不得什么圣女的身份,一个猛子扑进了他的怀里。
尽管前一天露西娅嬷嬷已经告诉她纳塔城的骚乱已经结束,雷涅和尤莱亚也都平安无事,可实际见到雷涅,她还是难以控制压抑许久的感情。
只是,没看到尤莱亚的身影让她有几分奇怪。
不知为何,雷涅和嬷嬷似乎也在刻意避免谈及尤莱亚,虽然他们“聊”了挺久,却始终没有提到那个不在场的青年。
露缇娅不知发生了什么,又不好打断看上去难得有兴致的雷涅,只好老实地“听”他讲述纳塔城发生的事。
不过她也慢慢看了出来,雷涅这“刻意”正渐渐变得力不从心起来。
“嬷嬷。”一直到送别了干笑仿佛僵在脸上的雷涅,露缇娅才拉住露西娅嬷嬷,小心翼翼地在本子上写道,“尤莱亚在忙什么吗?”
她不敢写类似“他出了什么事吗”的句子,生怕自己写下来就会变成事实。
嬷嬷先是叹了一口气,这才笑着回答:“他确实因为一些事不能来见你。不过你放心,他……他没事。”
可惜露缇娅看出了嬷嬷那短暂的犹豫,心里更加不安了。
但是作为圣女,露缇娅也只能在圣伯拉大教堂内默默等待。
转眼间,新的一年到来了,就连雷涅都专门来到大教堂与露缇娅共度新年。
……可尤莱亚的身影仍然没有出现。
嬷嬷已经三番五次保证过尤莱亚的平安,露缇娅知道自己再问实在很不礼貌,可怎么也放不下心来。
她心不在焉地走在冬日的庭院中,一不留神就走到了第一次与尤莱亚交谈的那个角落。
唉,他又不可能在这里等我……
露缇娅失落地摇了摇头,正准备回房,一转身却看到一个身影正走进庭院。
难道说……!
她心中刚升腾起一丝希望,转眼间却转变为刺骨的寒意。
那个随意踏进庭院的人,正是那个不久前因珍珠的出逃而不满的修女。
“她怎么可以不为我们去死呢?”
一瞬间,那个修女说的话又浮现在露缇娅的脑海里,让她忍不住打了一个寒噤。
对面并不知道自己说过的话被这个年少的圣女“听”了去,仍旧和蔼可亲地问候露缇娅,并劝她早些回去温暖的室内。
露缇娅尽可能装出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笑着感谢了她的关心,然后一溜小跑地离开了庭院。
她真的在关心作为圣女的我吗?还是说,她在担心我也会像珍珠那样逃走,所以在监视我吗?
露缇娅慢慢停下脚步,靠在墙边等待凌乱的呼吸缓和下来。
就在这时,尤莱亚的面孔又浮现在她的脑海里。
难道说……
尽管她一点也不想这么认为。
难道尤莱亚也和那些人一样,希望我能像个圣女一样默默为他们献身,所以才不再来见我……?
明明那天看到他们议论纷纷时也不曾如此难过,此刻露缇娅却控制不住地浑身颤抖起来。
不,不对,尤莱亚不是那样的人。
她忍不住环住自己的身体,试图冷静下来,可没有什么效果。
这世界上,并非视她为圣女,而是单纯的露缇娅的人,本就屈指可数。
就算自己终将作为圣女死去,她也希望在那几个人的心里,自己永远只是露缇娅。
可这个微小的愿望,竟是那么难以实现吗?
突然,一只手在眼前晃了晃。
露缇娅吓了一跳,抬起头来才发现嬷嬷不知何时站在了眼前。
“你没事吧,露露?你的脸色很不好,出什么事了?”
露缇娅迟疑再三,终于还是掏出了随身携带的纸笔。
05
“露露,”第二天的傍晚,露西娅嬷嬷拉住了正准备回房的露缇娅,“跟我来。”
嬷嬷一反常态,看起来神秘兮兮的,就算问她要去哪她也不回答,露缇娅只好乖乖跟在她的后面。
不多时,她们就来到了那熟悉的庭院里。
雷涅正在庭院一角等着,不知为何看上去十分不悦。
看到嬷嬷带着露露走了过来,雷涅脸上露出了“你们总算来了”的表情,然后突然转过身去,从树丛的阴影里用力拽出一个人。
露缇娅不由得愣住了。
是尤莱亚。
许久未见的金发青年看起来非常不情愿,那架势仿佛要不是被雷涅扯着后衣领,一定早就逃之夭夭了。
他语速很快地向雷涅抱怨着什么,但雷涅一脸“我听不见”的样子,硬是把他按在了露缇娅面前,然后口型清楚地慢慢说道。
“我把他抓来了。”
“嗯,干得好。”
看来是嬷嬷特意吩咐他去把尤莱亚带来的,一定是因为自己昨天的失态让她担心了吧。
想到这里,露缇娅有些窘迫。
可是看到出现在眼前的尤莱亚,她又忍不住安心了许多。
就算现在尤莱亚也固执地扭过头不肯和自己对视,但他真的平安无事地出现在自己面前了。
只要能见他一面就好……露缇娅这才意识到自己的愿望其实就这么简单。
“我会在入口那边看着,不让人靠近的。”嬷嬷笑了笑,“你们就好好‘聊聊’吧。”
说完她就拉着雷涅离开了,把这座冬日的庭院留给了两个年轻人。
终于见到他了……
可是,该“说”点什么好呢?
尤莱亚不知是怎么了,一直不肯正眼看露缇娅。虽然他偶尔会瞥过来一眼,可一发现会接触露缇娅的眼神,就立刻移开视线。
结果他们两个人就这么在院子里站了半天,谁都没有先“开口”。
一阵寒风吹过,露缇娅忍不住缩了缩脖子,打了个喷嚏。
“哎?!”尤莱亚像是吓了一跳,突然凑了上来,“你该不会感冒了吧!是不是穿太少了?啊这么冷的天……对了这个你先围上!”
他手忙脚乱地扯下围巾,乱糟糟地围在了露缇娅的脖子上。
红色的围巾上传来令人舒适的温暖,露缇娅不由自主地就笑了出来。
“露、露露……?”
没想到露缇娅会是这个反应,还在四处张望想找个避风的地方的尤莱亚有些疑惑。
露缇娅拿出纸笔,迅速写了几个字递到尤莱亚眼前。
“你终于看我了。”
她很清楚地看到尤莱亚脸上一红,视线又游移起来。
但这一次,他没有继续保持沉默。
“对不起,我好像让你不安了。”带着露露来到一处风吹不到的回廊里,尤莱亚老实地低下了头,“我也想过了,一声招呼不打就消失确实不太好。”
他似乎想起了什么,神情有些苦涩,可露缇娅却更在意他话里的意思。
“所以……”尤莱亚迟疑了片刻,“所以这次我是来和你道别的。”
露缇娅一时不知该作何反应,她能够理解,这个“道别”和之前他们前往纳塔城前的那次不一样。
“为什么?”许久,她才颤抖着写下,“因为我是圣女吗?”
“不!不是这样!”嬷嬷应该告诉他露缇娅的担忧了吧,他的反驳十分强烈,“并不是露露的问题,是我自己……”
见露缇娅始终等待着,尤莱亚挠了挠头,盯着脚边的石板路说了下去。
“我……我最近知道了一些,关于自己的事。说实话,让人心里不太舒服。”他说的很慢,但应该并不只是顾虑着露缇娅需要读唇,而是他自己也在谨慎选择着措辞,“我好像……是一个人不人鬼不鬼的怪物。”
好不容易说出这句话,尤莱亚竟吐出一口长气,仿佛突然看开了一样笑着抬起头来:“哎呀,谁能想到我在十几年前就已经死了呢?我那个老姐也真是的,这么重要的事也不告诉我一声,她可是把我变成了一个活死人哎!不过我也真够呛,竟然都没有发现过自己的心脏根本就……”
可说着说着,他的声音还是低了下去。
“说实话,我一点也不想被露露知道这些事。你看,”尤莱亚拉过露缇娅的手,放在了自己胸口,“被告知了真相我才注意到,我的心脏根本没有在跳动。”
露缇娅也感觉到了,尤莱亚的胸腔里并未传来那有节奏的搏动。
发现她理解了自己在说的,尤莱亚放开了她。
“我想,露露如果知道了,一定会觉得这样的我很恶心吧。”他又开始逃避露缇娅的目光,“而且说实话,刚听到这一切的时候,我脑子里第一个冒出来的念头竟然是……我不想死。”
“虽然我现在还站在这里和露露你说着话,可谁也说不准我身体里那颗假心脏能维持到什么时候,搞不好下一秒我就会……想到这里,我就忍不住感到害怕。”尤莱亚苦笑着摇了摇头,“这种话,我实在不好意思跟你……跟一位圣女说出口。”
“对不起,我的理由就是这么幼稚,可我实在不想被露露讨厌……所以,我会彻底消失的,你能就这么忘了我吗?”
露缇娅一直静静地“听”着,她看得出尤莱亚的眼神很认真,应该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才会站在这里,把一切和盘托出吧?
可正因如此……
露缇娅咬住下唇,突然低下头奋笔疾书起来。
啊,不能开口竟是如此麻烦,不能直接吐露心思竟是如此令人困扰!
她写得那么快,连一向娟秀的字迹都变得凌乱起来,每写完一句就像是要把本子按在尤莱亚脸上一样用力递出去。
“尤莱亚,你真过分。”
“咦?!”
看到第一句话,尤莱亚就不由得怪叫起来。
“为什么你要擅自揣测我的念头?为什么你认定我会因为这种事就疏远你?”
“可、可就连我自己都……”
“请不要随便决定别人的想法!”
露缇娅用力瞪了尤莱亚一眼,制止他继续插嘴。
“我不觉得这样的尤莱亚令我不舒服,也不觉得尤莱亚的想法很丢脸。”
想了想,露缇娅又写了一句,然后嘟着嘴递给尤莱亚看。
“原来在你心里,我就是这种人吗?这太过分了!”
“不、不对!我不是那个意思!”没想到露缇娅会这么反应,尤莱亚看起来彻底慌了神,“我、我只是……”
他眼神飘忽不定,似乎是在努力寻找能表达自己此刻想法的词句,可是嗯嗯啊啊了半天都想不出该怎么解释,焦躁中一头金发都被他揉成了鸟窝。
一直到脸上都憋出了有些危险的颜色,他才突然抬起头,用力喊了出来。
“我只是不想被我喜欢的人知道自己是个怪物!”
哎?
露缇娅有些怀疑自己的眼睛。
我是看错了吗?
刚才,尤莱亚好像说……“喜欢的人”?
“咦?我刚才好像不小心……”
尤莱亚似乎也才意识到自己顺势说了什么不得了的话,一张脸突然就涨得通红。
“不、不对!我不是那个意思!也……也不对!我是说……这个那个……”
他语无伦次地试图解释,可惜整张嘴都不太听使唤,任谁也读不出他此刻的意思。
不过露缇娅也完全没在读他的唇语,因为她直到现在都还没反应过来。
喜欢?
喜欢是指……那个喜欢?
尤莱亚,喜欢我?
这一瞬间,露缇娅觉得自己听到了什么。
但她立刻就意识到,那是来自自己身体内部的“声音”。
她的心脏正以高亢的节奏剧烈鼓动着。
不仅如此,明明是寒冬时节,她却突然间一点也不觉得冷了。仿佛有一种热量由内而外扩散开来,眨眼间就包裹了她的全身。
露缇娅理解了。尽管这是她从未体会过的感情,但她本能地理解了。
原来是这样……
我一直以为这一生我都不会有机会体会到这种感情的,可是……
我也喜欢上了尤莱亚。
尤莱亚并未察觉眼前少女心思的变化,仍然抓着头发苦思冥想,想弥补一下自己的一时口误。
“总、总之!”他突然气势惊人地抬起头来,“这、这次的不算,你能当没听到吗!”
这还能不算数的?
露缇娅不明所以地歪了歪头。
“就是那个……我是说……”尤莱亚像是豁出去了,又像是自暴自弃一样,总算不再逃避和露缇娅对视了,“我、我会再来一次的!正经地!认真地!再说一次!所以这次,这次就先……”
露缇娅愣了愣,但立刻就笑了。
这次,她慢慢地,一字一句地写好了回复。
“我会等的。”
“所以,你一定要再来见我,正经、认真地再对我说一次。”
“直到你做好准备的那天为止,我会一直等下去的。”
尤莱亚看着她写下的文字,也迅速理解了她的意思。
犹豫了片刻,他最终还是正面迎向露缇娅的目光,用力点了点头。
06
露缇娅笑着目送尤莱亚和雷涅离开了圣伯拉大教堂,又笑着感谢了嬷嬷的好意,这才独自向圣女们的寝室走去。
刚才身体里冒出的热气在夜风中渐渐消散,但惟有脸上仍然残留着一丝热度。
露缇娅不以为意,只是踏着一如既往的平稳步伐前进着。
属于圣女们的房间里,年轻的女孩子们已经在准备就寝了。
看到露缇娅这么晚才回来,和她比较熟的几个人立刻迎了上来。
可是不知为何,她们的脚步都随着靠近迟疑了起来。
“……露露?”最终,还是艾薇先试探着开了口,“你没事吧?”
露缇娅疑惑地歪了歪头,不明白她在说什么。
“露露姐姐,”莉莉也凑了上来,担心地拉住了露缇娅的裙角,“你怎么哭了?”
哎?
露缇娅呆愣片刻,然后才慢慢抬起手,抚上了自己的脸颊。
那张被风吹得冰凉的脸上,正挂满了还带着温度的泪水。
我……哭了?
明明从爸爸妈妈死去那时开始,我就不曾放声痛哭过……
可一旦察觉,她就再也控制不住那满溢而出的泪水。
为什么我要哭呢?听到尤莱亚说喜欢我,我明明很开心啊?
可事实却是,露缇娅甚至支撑不住自己颤抖的身体,只能蜷缩在地上,无声地痛哭着。
仿佛要把这几年来积攒的泪水全都释放出来一样,仿佛要被自己的眼泪溺死一样,连意识都在哭泣中变得模糊起来。
能被人所爱,能同样爱着那个人,这是多么幸福的事啊。
可是我很清楚,那是我无法奢望的幸福……
跑剧情跑剧情,再不跑来不及了【?
想了想还是决定分开发了,前半尤莱亚视角后半露露视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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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喂,快到了,该起来了。”
伴随着一个有些不耐烦的声音,盖在尤莱亚脑袋上的围巾也被粗暴地掀开。
被突然照在脸上的阳光袭击,尤莱亚忍不住揉了揉眼,才看清雷涅那张一如既往紧绷的脸。
不过,总觉得雷涅的表情里似乎有点不一样的情绪……不不,一定是我最近睡眠不足看走了眼。
尤莱亚打着哈欠坐了起来,打量了一下周围。
确实,正在行驶的载货驴车已经被熟悉的景色包围了,不远处的天边甚至已经可以看得到圣伯拉大教堂的尖顶。
如果是一个月前的自己,此刻一定会因为看到这样的景色而欢欣雀跃吧,因为那意味着又能见到那位温婉的圣女了。
可是现在的尤莱亚,只觉得心里压着千斤重的巨石,甚至忍不住要对着远方的大教堂叹出一口气。
“你这两天到底是怎么了?”
坐在一边的雷涅突然开口,要知道这几天除了最低限度的对话,他们基本不曾交谈,如今他也终于忍不住了吗?
“……没什么。”
毕竟一直避免开口的就是尤莱亚本人,他自然不会老实说出心中的烦闷。
“你有没有被说过压根不会说谎啊?”雷涅挑了挑眉毛,“虽然我是个粗人,但我也看得出你不对劲。”
就算尤莱亚躲避着他的目光,雷涅也固执地说了下去。
“这几天,你一次也没给露露写过信吧?”
自从离开圣伯拉大教堂,尤莱亚就一直频繁地给露缇娅捎去各种他们的消息。虽然之前因为纳塔城的骚乱,他没有时间去写信,可当一切终于结束,他竟没有急着给露露报平安。
“而且我们马上就要到了,你竟然还摆着这么一张臭脸……简直就像你一点也不想见到露露。”
我怎么可能不想见她呢?
尤莱亚在心里长叹一口气,嘴上却依旧犟得很。
“你多心了,我只是最近一直没休息好。”
雷涅似乎是听出了尤莱亚语气里明显的拒绝,终于放过了他。
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她啊……
这一次,尤莱亚就像是逃避那越来越近的目的地一样,再也不看向大教堂的方向。
02
就在不久前,他们还在纳塔城应对湖骸的袭击。
虽然纳塔城因为这次灾难半毁,但猎人们确实阻止了那些怪物的行进。
在连日来的高强度战斗结束后,人们终于得以喘上一口气,在临时的营地里短暂地休息一会儿,甚至一起过了一个热闹的冬至。
尤莱亚就是在这之后去见了斯塔夫罗金医生的。
虽说他并不觉得自己的身体有哪里不对劲,不过毕竟被医生特意嘱咐过,他也不好拂了医生的面子。
然而他怎么也没想到,竟会听到那样冲击性的事实。
“说实话,这实在有些难以启齿……”那个面对病患时从未动摇的斯塔夫罗金医生,竟然在犹豫该怎么开口,“尤莱亚,你以前有受过什么重伤吗?”
不太明白医生的意思,但尤莱亚还是努力回忆了一下。
“我当上猎人以来好像还真没受过什么重伤,这次就是最严重的吧。不过再以前的事,我的记忆也不是很清晰……”
总觉得很久以前,似乎有过什么穿透胸口的剧痛,但越是回想,那种感觉就越是模糊。
“是吗……”医生沉吟片刻,“尤莱亚,接下来请冷静地听我说。”
“你知道你的储血器就是你的心脏吗?”
尤莱亚一时间没有理解斯塔夫罗金医生的话。
“……心脏?储血器?”他努力运转起不太灵光的脑子,“医生,你在开玩笑吧?我知道我的储血器就安放在后心口,但也不至于把它看错成……”
“不,尤莱亚。”医生打断了他,“我仔细检查过,你的后心口并没有什么储血器,导血管是直接连接着你的心脏……或者说,代替你心脏的那个东西。”
这次,尤莱亚的脑子彻底停止运转了。
“咦?可是,当年装置储血器师父她也在啊,如果是这样她应该会告诉我……?”
“这我就不清楚了,我只知道,你身体里那个起储血器作用的东西,也在代替你的心脏。”
“等、等一下,医生……”尤莱亚有些慌张地插嘴道,“照你这么说,那我岂不是……”
“没有心脏”这种话,他还是没说出来。毕竟一个没有心的人,还能说是活着吗?
“事实上,当我给你检查伤口的时候就意识到不对劲了。”医生尽可能平淡地说,“你的那颗‘心脏’能支撑着你的身体像普通人一样活动,所以就算你受伤,你身体的运转也不会因此出现停滞。”
“这……这简直像……”
就像是一具还能活动的尸体一样啊。
“搞什么啊,我这不是比那些血族还像个怪物吗……”
听到尤莱亚的话,斯塔夫罗金医生皱了皱眉头。
“这我不敢苟同。”他的口气突然严厉了起来,“尤莱亚,就算你的身体和一般人不一样,你也是个不折不扣的人类。这点我可以保证。”
最后留下一句“不如去问问你的师父?”,斯塔夫罗金医生就先行离开了。
看着他牵起那位金发少女的手走在夕阳的余晖中,尤莱亚有些怅然若失。
诚然,医生最后的话语确实有一瞬间让他心里轻松了些。
可当他想到那位身处圣伯拉大教堂的少女,他又无法冷静下来了。
最后他决定暂时离开亟待重建的纳塔城,去找露西娅嬷嬷好好问一问。
03
只不过,尤莱亚没想到雷涅会选择和自己同行,他还以为这个同门师弟绝对会留在纳塔城帮助大家进行重建。
尤莱亚本觉得有个旅伴能让自己不会胡思乱想,可没多久他就意识到,雷涅只会让自己更频繁地想起露缇娅。
露露……她会想我吗?
虽然现在才这么说,不过我那么缠着她她会不会很困扰啊……
不,不如说她如果感到困扰就太好了,因为我已经决定……
不能再去见她了。
在城下町安顿好不多的行李,尤莱亚和雷涅就去圣伯拉大教堂找露西娅嬷嬷报了个平安。
突然遇上这么大的事,他们自然被拉着问了好久,说到有点不知分寸的蛮干时也没少被露西娅数落。
不过看着露西娅嬷嬷脸上的笑容就知道,她对两个徒弟能平安归来还是很开心的。
直到太阳西斜,天色都渐渐暗了下来,雷涅率先提出了告辞。
他似乎是担心再被强行留下住一晚,那又得去面对那些让他坐立难安的教会猎人了。
“雷涅,你先回去吧,我还有点事要问师父。”
听到尤莱亚这么说,雷涅疑惑地看了他一眼,但还是没说什么就离开了。
“怎么了?这么一脸严肃?”
露西娅嬷嬷也没料到这个总是没心没肺的徒弟会突然摆出这么一张纠结的脸,脸上的笑容也收敛了起来。
“师父,您知道我的储血器的事吧?”
尤莱亚话一出口,就看到露西娅的神色有几分动摇。
她并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思考了一会儿,才反问道。
“你知道多少了?”
果然师父是知道的……
尤莱亚心一沉,但还是老实告诉了露西娅自己从医生那里听来的事。
“这样啊……”
露西娅轻轻叹了一口气,目光转向越发浓郁的夜色。
“当年,我决定收你为徒的时候,曾遇到一个人。”
突然,露西娅嬷嬷没头没尾地说道。
尤莱亚正在疑惑,接下来听到的却让他不禁瞳孔为之震动。
“那是一个红发的少女……她自称是你的姐姐。”
姐姐?!姐姐见过师父?那为什么她不来见我……
师父明知我一直在寻找姐姐,又为什么一直保持沉默?!
露西娅嬷嬷也看得出尤莱亚有多震惊,一直等他自己冷静下来,才继续说下去。
“你的姐姐尤菲莉亚,她说她不能见你。如果你们见面,你一定会想起不该想起的事。”
“不该想起的事?”
露西娅点了点头:“你曾为了保护她而失去性命的事。”
一瞬间,笼罩着那些模糊记忆的罩子破碎了。
尤莱亚想起来了,当年在逃跑的时候,曾瞄准了姐姐飞来的利刃。
当时的他没有多想就跳了出来,挡在了姐姐身前。
那银色的金属被他的血染成了鲜红,迅速消失的意识中,最后留下的只有对姐姐平安无事的欣慰。
“我在那个时候……就死了吗……”
露西娅摇了摇头:“你姐姐告诉我,那时她得到了一位正好路过的血族帮助,用那位血族制造的魔具代替了你的心脏,让你‘活’了下来。”
“但是她也没想到,醒来的你竟然出现了记忆的缺失。她深知你的性子过于耿直,或许无法接受自己以这种不完全的状态存活于世……所以她认为这也是个好机会,干脆让你暂时忘记那些事,等你成长到足以接受一切,再告诉你事实。哦对了,告诉我可以把你的‘心脏’改造成储血器的其实也是她。”
看着整个人僵在原地的尤莱亚,露西娅嬷嬷轻轻拍了拍他的肩。
“我知道这很难接受,但现在的你应该能够理解你姐姐的想法吧?”
尤莱亚好不容易消化了这些信息,慢慢抬起头来,张了张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像是预料到他的反应,露西娅笑了笑。
“我这里还有一句她留下的话,说是等你想起一切就告诉你。”
露西娅嬷嬷清了清嗓子,突然挺起腰板叉着腰,指着尤莱亚大声说道。
“‘既然你这么任性,敢拿自己的命来换我的命,那就别怨我也任性一把!给我好好活下去!直到让这条命物尽其用的那天为止,好好活下去!’”
片刻前还在为突如其来的真相纠结不已的尤莱亚,此刻却彻底傻了眼。
该说是这话确实很有他姐姐的风格呢,还是该说露西娅模仿得太妙呢,一时间他甚至都不知道该作何反应了。
“那么,尤莱亚,你的回答呢?”
听到露西娅嬷嬷的声音,他才终于回神。
看着露西娅温和慈祥的笑容,尤莱亚只好苦笑一声。
“如果我不照办,总觉得姐姐会突然跳出来把我痛揍一顿。”
没想到露西娅竟然伸出手揉了揉尤莱亚的脑袋。
“想通了就好。改天记得和雷涅一起来看看露露。”
可一听到这句话,尤莱亚突然后退了一步。
“不行。”在露西娅嬷嬷讶异的注视中,尤莱亚咬了咬牙,“我不能再见她了。”
或许我可以试着接受这样的自己。
或许我可以试着这样活下去。
可我还是不想让她知道,我是一个这样的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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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续:http://elfartworld.com/works/9243128/
终于把下篇搞出来了……【心虚
比较短,后面应该还有个间章不过也可能直接并进下一章到时候再说吧【你
那么关于本次搞事【。】的主要剧情请务必走医生这边的大作!
http://elfartworld.com/works/9230093/
http://elfartworld.com/works/9230094/
几位只说了一两句话的猎人同事我就不响应了!
如有ooc请多包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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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作为纳塔城兴起的重要支柱,猎人工会自然得以在城里占了极佳的地角。
可惜此刻那座热闹的建筑也在混乱中变了样子,不仅外墙变得伤痕累累,两扇对开的木门有一边都已经摇摇欲坠了。
不过至少工会总部还保持着建筑物应有的作用,因此这里现在被用来收治那些在战斗中负伤的人员了。
尤莱亚跟在雷涅后面,穿过围绕工会点燃的一圈篝火,走进了曾经用来接洽任务、交换情报的大厅。
曾经摆在大厅里的柜台都被草草堆在了角落里,空出来的地面上全是简单铺就的被褥。伤得不算重的猎人坐在地上低声交谈,那些已经爬不起来的则只能无力地呻吟着,甚至有几个已经连声音都发不出来的,只能从胸膛微弱的起伏判断出他们还活着。
一个戴着鸟嘴面具的男人就在这些伤员中来回穿梭,利落地给每一个人的伤口做出正确的处理。
那个人应该就是斯塔夫罗金医生吧?
尤莱亚有点心不在焉地想。
虽然他也来过纳塔城几次,但并未实际见过这位小有名气的医生。
听说斯塔夫罗金医生不光治病疗伤,还能为猎人调整储血器……不过尤莱亚自己并没有这方面的需求就是了。
雷涅在伤员间小心穿行,打着招呼向医生走去。
斯塔夫罗金医生抬起头来,见是雷涅就点了点头,看来他们也算是老熟人了。
雷涅在他耳边小声说了什么,医生便对跟在自己身边的小个子交代了几句,跟着雷涅走了过来。
“你就是尤莱亚吗?”
稍微靠近些,斯塔夫罗金医生就把面具摘了下来,露出一张有些疲惫的脸庞。
不过那看似温和的双眼瞬间扫过自己流血的侧腹时,一瞬间还是让尤莱亚背脊一紧。
“这出血量,亏您还能站住。”医生的语气柔和,但尤莱亚却总觉得有点心神难安,“您有哪里感到不适吗?比如头晕或是呼吸困难?”
“我好得很……”
“问题就在这,医生,这小子确实一直活蹦乱跳的。”
没等尤莱亚说完,雷涅就插了进来。
我怎么也算是你师兄吧。尤莱亚在心里嘀咕了一句。
“雷涅,接下来就轮到您了。在那之前您能别出声吗?”
还是那温和的语调,但雷涅立刻安静了下来。上次见他这么老实还是挨他们师父的训的时候呢。
他们移动到角落里,尤莱亚老实地按照斯塔夫罗金医生的吩咐脱了外衣,给他看自己侧腹的伤口。
医生皱了皱眉,没再多问他的感觉,只是表示要把伤口缝合起来。
“这可能会有点痛。”
“放心吧,医生。我很擅长忍耐的。”
没错,那时我不也一声没吭……
咦?那时是……?
总觉得最近好像常常这样,仿佛快要想起什么的时候,只要一细想,那些模糊的场景就会突然消散。
尤莱亚还在疑惑地思索,侧腹突然一阵剧痛传来,他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好歹没有叫出声来。
“看来您确实很擅长忍耐。”
医生的声音像是要安抚他一样传来,但他并未抬头,手上的动作也一刻不停。
没多久,斯塔夫罗金医生就直起了腰。
“今晚就不要随意活动了,以免伤口再裂开……您有什么要说的吗?”
尤莱亚本来确实想反驳两句,不过看到医生微笑的样子,又把那些话吞了回去。
“没……”
“好的,如果您不介意,我能也看看您的储血器吗?”
尤莱亚有些不明所以,不过也想不到拒绝的理由,就老实点了点头。
但是斯塔夫罗金医生并不只是检查了他的储血器,还顺带着把他身上几处要害部位也都连摸带看地确认了一遍。
说真的,从小到大尤莱亚还没接受过这么细致的诊察,着实有些不习惯。
而且在端详了他的储血器很长一段时间后,医生仍然一言不发。
“那个……医生?”最后还是尤莱亚自己忍不住,先出声打破了这沉默,“我身体有什么问题吗?”
“问题……”斯塔夫罗金医生沉吟片刻,“不好意思,现阶段我还说不准……不,您不必担心,您的伤确实没什么大问题了。所以今晚请您务必好好休息,想必您也很久没有合眼了吧?”
尤莱亚的直觉告诉他,医生还隐藏了什么。
不过看医生暂时不打算明说的样子,他也不想追问。
毕竟现在确实顾不上这些“小事”。
02
斯塔夫罗金医生接下来要给雷涅调整储血器,尤莱亚不准备在一边观摩,就独自走了出来。
有篝火的保护,工会周围还算太平,于是没受伤的猎人们就在外面的空地上休息。有些人为了打破压抑的气氛,轻声哼唱着熟悉或不熟悉的旋律。
刚才跟着斯塔夫罗金医生的那个瘦弱的小个子走了过来,邀请尤莱亚加入他们在角落里的一圈。
因为总在到处跑来跑去,尤莱亚在工会内并没有几个熟人,所以看到亚伦和艾德蒙也在时还是稍微松了一口气的。
火边传来了食物的香味,没等尤莱亚反应过来,他的肚子已经很不争气地叫了出来。
艾德蒙第一个笑了出来:“不错,看来你还精神得很。”
尤莱亚有些不好意思地接过老猎人递过来的晚餐,找了个还算干净的空地坐了下来。
仿佛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已经很久没正经吃过一顿饭了,尤莱亚立刻狼吞虎咽起来。
不知不觉中,雷涅和斯塔夫罗金医生的身影也加入了进来。
大家边吃边聊,大部分都是在对纳塔城的现状发牢骚。
毕竟到了现在,他们也没有想出能彻底解决掉那些湖骸的办法。
“唉……”那个名叫罗斯的瘦小猎人叹了口气,“都这样了,不如把那些湖骸连它们侵入的区域一起炸了得了。”
她似乎只是无心说了这么一句,却没发现在场的人几乎都停止了交谈,齐刷刷地看向了她。
“怎、怎么了?!”
慢了半拍才意识到自己变成了众人视线的焦点,罗斯吓了一跳。
“说的好啊!罗斯!”
壮硕的阿比西奥第一个笑了出来。
“嗯,这确实算得上最有效的手段了。”医生沉吟着,“洛多维科,这应该是你的专长吧。”
被点名的猎人迅速竖起大拇指:“放心吧,给我一点时间,我立刻把最佳引爆地点给你们算出来!”
“啊……既然如此,我在火药的使用上也算有些心得。”
亚伦举起了手,“毕竟我以前是个矿工”的低语被风声盖了过去。
“嗯……如果这是最后的手段了……”
雷涅似乎还有些犹豫,但思考一番后也点了点头。
“那么……”眼看大家热火朝天地讨论了起来,尤莱亚适时加入进去,“为了确保能把湖骸一网打尽,也该有人去诱导它们进入爆破的区域吧?”
他对火药什么的可以说是一窍不通,如果说有什么自己能做到的,那也就是出出力了。
“确实,我这把老骨头也还能派上用场,你们就尽情使唤吧!”
“受了伤的老头子还是歇着吧!”
艾德蒙的表态被几个人异口同声地驳了回去。
不知不觉被所有人围在了中间的斯塔夫罗金医生将大家的意见统一了起来,然后开始给每个人分配任务。
负责准备火药和计算引爆地点的,负责搬运炸药的,负责引导和堵截湖骸的,还有负责在计划正式实施前将伤员运出纳塔城的……
随着时间过去,越来越多的猎人加入了他们的计划,自告奋勇地表示自己可以负责什么工作,然后迅速展开了行动。
虽然这些猎人平时可能会为了一桩生意大打出手,此刻却毫无顾忌地迅速团结在了一起。
尤莱亚在休息了一晚后,也立刻就开始了新的奔走。
只是这次,他心里比之前轻松了许多。
他确实知道,有的时候人心比起怪物或是天灾还要可怕。
但是一路走来,他也很清楚,人心是可以相信的。
毕竟他也曾无数次遇到怀着善意伸出的援手,也曾无数次看到心怀勇气挺身而出的身影。
所以,我才选择了这条路。
这条保护他人的路。
而现在自己和猎人们……不,和同伴们正在做的事,正是为了“保护”。
只要是为了这个目的,尤莱亚还从未犹豫过。
03
尽管讨论的时候听大家七嘴八舌的似乎很容易,实际操作起来还是花了不少时间。
等一切准备停当,已经是两天后的深夜了。
“那么,时间也差不多了。”
斯塔夫罗金医生站在工会门口,看了看还留在城里的最后几张面孔。
“医生,你确定要亲自动手吗?”
“这是我的城市,罗斯。”面对助手的询问,医生淡然一笑,“就算要毁灭他,也要我亲自来。”
见医生心意已决,别人也就不再多嘴,开始为最后的撤离做准备……毕竟他们没有和湖骸同归于尽的打算。
尤莱亚正在收拾自己为数不多的行李,身后突然有人招呼他。
“医生?”
一回头,他就看到斯塔夫罗金医生不知何时走了过来。
“尤莱亚,您还记得之前我替您诊察的时候说过的话吗?”
尤莱亚点了点头。
“那么,等我们平安撤离纳塔城,一切都结束的时候,请您再来找我吧。我有必须要告诉您的事。”
斯塔夫罗金医生没有再多说什么就离开了,尤莱亚看着他的背影想了想,还是决定放弃思考。
他有些期待,总觉得这次应该能找回一些自己不知何时遗落的碎片了。
可他又忍不住有些害怕……
尤莱亚抬头看了看天边,漆黑的夜色正在褪去,一线光明即将冲破黑暗。
黎明,到来了。
短,超级短
大半夜突发奇想码的,有问题等我明天醒了再改【。
补一篇和珍珠逃跑有关的日记!
其实主要是想写一些一般人对圣女的态度【
所以这部分就请当做是露露觉得自己记录了不该记的东西,所以撕掉藏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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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X年12月12日
说起来,这两天都没有看到珍珠的身影……
虽然我们圣女并不会一直都在一起行动,但到了晚上就寝的时间,大家还是都会回到寝室的。
珍珠也并没有像我那时一样犯错,应该不是被关了禁闭……
尽管我们也曾问过玛歌修女,可她始终不曾做出回答。
只是她脸上的神情实在有些奇怪。
XX年12月13日
今天在中庭,我似乎“听”到了什么不该听的话。
那两位正在交谈的神父和修女应该是知道圣女没有听力,所以并没有顾忌从旁经过的我吧?
尽管我也没能从他们飞速开合的嘴唇运作中读懂全部的意思,但靠猜测也能拼凑出一些事实。
珍珠似乎是逃走了。
那位年轻的神父是如此义愤填膺,他说的那么快,以至于我只能分辨出只言片语。
“明明是被神选中的圣女”
“如此光荣的使命”
“怎么敢逃走”
不过比起他激动的样子,那位看似温和的修女更让我记忆犹新。
我对她有印象,因为她经常会偷偷塞给我们一些玛歌修女不允许我们吃的糖果,还会教我们修行时偷懒的诀窍。
可是这样一位温和的修女,那时却露出了十分为难的样子。
“虽然确实是些可怜的孩子,但怎么能逃走呢?”
“她怎么可以这么任性,怎么可以不为我们去死呢?”
(此部分被凌乱地划掉了)
原来,他们是这么看待我们的吗……
确实,弱小的我想要为大家派上用场,就只有献上自己的生命这一条路……
可是,如果我们还对生有所渴望……不!不行!一定是最近发生了太多事情!才会让我这么胡思乱想!
我已经选了这条路了,不能回头了。
(此句被描了数遍,甚至划破了部分纸张)
雷涅,尤莱亚,我好想见你们……
让我先把没那么刺激的部分发掉【
一些只稍微提到名字的大家我就先不响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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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
关于过去的记忆,其实是有些模糊不清的。
尤莱亚还记得自己曾在春日的农场上奔跑,在夏日的清流中嬉戏,在秋日的麦田中帮忙收获,在冬日的暖炉前享受宁静的时光。
但他已经记不太清家人的长相了。
每当试图回想,脑海中就会浮现出一片火光。
那仿佛要烧尽一切的火海像一群狰狞的怪兽,吞没了他的父母,他却只能跟在姐姐身后无助地逃走。
但是一抹不祥的银光突然自火焰中跃出,飞向姐姐单薄的背脊。
那时到底发生了什么,他也想不起来了。
尤莱亚只知道,当他的记忆不再模糊,他已经独自身处一座从未见过的城市了,唯有姐姐钟爱的红色围巾为他留下些许的温暖。
姐姐是什么时候不见的?为何他会与姐姐走散?
他甚至无暇去思考这些问题,因为仅是活下去已经占据了他全部的精力。
好在后来他遇到了师父露西娅,总算是得到了独自行走于这混乱世间的力量。
但正因为过去的那些经历,尤莱亚才清楚地知道。
这世界上,可怕的并不只有那些名为血族的生物。
毕竟当年烧光那座小村落的可不是什么吸血鬼。
而现在,正袭击这座城市的,也绝不是那些夜晚的住民。
01
尤莱亚奔跑在夜色笼罩的纳塔城中。
他已经不记得自己几天没有合过眼了,自从那些该死的怪物开始围攻这座城市,他就几乎没停下过脚步。
缺乏休息和高度紧张让他感到后脑阵阵刺痛,充斥着昏暗街道的血与火的味道更让他有些恍惚。
仿佛他又回到了那个只能无力面对眼前的悲剧的时候。
不,不一样了。
尤莱亚用力甩了甩头。
现在的我已经可以战斗了。
我绝不会让相同的悲剧再度上演。
和雷涅一同告别圣伯拉大教堂已经是上个月底的事了。
在之前的混乱中受了重伤的雷涅总算养好了身体,需要来纳塔城——猎人工会的大本营所在的城市——找熟人调整一下他的储血器。
尤莱亚自己也有段时间没回纳塔城了,也是时候去那边打听看看有没有新消息,便决定和他一同出发。
他们与师父露西娅,以及圣女露缇娅简单作别后,就以纳塔城为目标出发了。
这一路上还算顺利,只不过听到了不少奇怪的传言。
有人说自己路过了一座空无一人的村子,一定是一群发疯的吸血鬼吃光了那里所有的村民;有人说自己看到河流变成了黑色,一定是上游有什么黑心商人擅自排污污染了水源;有人说自己刚从残月血族的聚居地逃出来,那里被一群哼着奇妙旋律的黑衣人袭击了;还有人说自己亲眼目睹了教会圣母像流下黑色眼泪的样子,信誓旦旦地声称那一定是神要降罪于世人的预兆,灾难即将席卷大地……
若是平时,这些流言听听也就罢了,可不知为何,尤莱亚总觉得安不下心来。
他的脑子并不算灵光,但直觉一直都不错。
而那时,或许正是他的直觉抓住了那些流言中的蛛丝马迹。
只不过,当他面对涌向纳塔城的怪异时才终于理解,那些传言或许全部都是事实。
在沿途吞噬了数个村落之后,那些只存在于传说中的怪物终于来到了纳塔城前。
仅有的几个从村子里逃出生天的幸存者带来了湖骸正以纳塔城为目标的消息,因此猎人工会才不至于被打个措手不及。
猎人和城里可以战斗的青壮年们在城外建起了简单的防御工事,打算直接在那里拦住湖骸前进的“脚步”。
这个计划起初还算有效,先头的湖骸基本都被消灭在了关卡之外。但很快的,人们就发现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这些来自深渊的怪物仿佛没有穷尽,源源不断地冲击着那简陋的防线。
最初是由谁打头的已经不清楚了,当面对那仿佛海啸般汹涌而至的湖骸大军,人们再也无法遏制心中的恐惧,纷纷丢盔弃甲逃回了城内。
那时猎人们还觉得,至少纳塔城还有着坚固的城墙,只要坚守在城内,谅这些湖骸也闯不进来。
第二阶段的防御比起一开始似乎要顺利得多,人们只需要守住城墙,偶尔消灭掉不知从哪溜进来的漏网之鱼就可以了。
不过还是有些普通人决定从反方向逃走,看着他们慌不择路的样子,不少猎人都毫不掩饰地嗤笑他们胆小如鼠。
直到人们发现城内的湖骸越来越多,一般百姓对猎人的不信任感也越来越强。
结果想逃出城的人越来越多,就连一部分猎人都混进了出城的队伍,想从纳塔城逃出去。
负责守关的猎人则到了现在都不忘捞一笔,向进出关卡的人们索取高额的过路费。结果湖骸来袭的危机尚未解除,人与人之间的纷争还是不可避免的爆发了。
自从得到湖骸侵袭的消息,尤莱亚就一直奋战在最前线。
城外的防线崩溃时,要不是被同行的猎人强行拉回了城,他和雷涅怕不是都会在那里死守到最后一刻。
可转为守城之后,尤莱亚越来越清楚地意识到,工会对猎人的管理实在是太松散了。
放在平时这并不算什么,可面对大军压境的湖骸,这一点就成了致命伤。
有不少人都意识到,那些零星出现在城内的湖骸绝不仅仅是什么“漏网之鱼”,可这些声音却完全无法有效传递出去。
看着那些觉得守在城里就万无一失,甚至已经开始谈笑风生的猎人,尤莱亚和雷涅一合计,决定还是自己行动起来。
比起这座算不上历史悠久的城市,还是住在这城里的人们的生命更重要。
他们联合起一部分志同道合的猎人,开始互送那些愿意撤离的人离开纳塔城,甚至在与守关的猎人发生冲突时担当保护人们的盾牌。
好在工会在这时终于起了点作用,不再阻拦想要出城的人,才总算解决了这边的问题。
于是这几日来,尤莱亚一直在纳塔城内奔波,一边清理那些钻进城里的湖骸,一边护送人们前往城门,把他们交给负责保护一般人出城的猎人。
只不过一些城内的居民已经对猎人失去了信心,就算面对来帮助他们的尤莱亚,也常常没有好脸色。
02
伴随着连续挥动剑锋的动作,一阵刺耳的尖叫又一次划破了纳塔城的夜空。
尤莱亚忍不住皱了皱眉——这不可名状的声音让他太阳穴附近又突突地跳了起来。
可他连抬手揉揉隐隐作痛的脑袋的空闲都没有,一回身便掷出一把飞刀,把另一只湖骸钉在了墙上。
不等那只湖骸继续挣扎,尤莱亚已经飞身上前,几剑把它劈成了碎块。
“啧,越来越多了……”
不给人喘息的时间,他的视野中仍有着那些黑色怪物蠕动的影子,耳畔也依旧能听到那些意义不明的歌声。
尤莱亚在音乐上没什么天分,也听不清那些呓语一般的歌声到底在唱着什么,但有些人似乎对这哼唱反应极为敏感。
雷涅的那位搭档亚伦就是其中之一,好在他在受到湖骸袭击时被露西娅的旧识艾德蒙救了下来,才没受什么重伤。
至于那位夜莺的建立者艾德蒙老先生,似乎无法忍受自己的家园被这么蹂躏,竟然也挥舞着武器回到了前线,不放心的雷涅只好每次看到他就亲自把他拽回后方。
想不到那个以莽撞出名的雷涅竟然成了劝阻别人不要拼命的人,看来果然不能只靠传闻来判断一个人。
事实上,在察觉湖骸并非越过了纳塔城的高墙,而是极大可能从下水道侵入了城市后,也是雷涅率先提出护送城内居民出城避难的。
尤莱亚立刻加入了这个计划,有时甚至得亲自去劝说那些不愿意离开的人。
“这一片……应该清理得差不多了。”
总算把视线范围内的湖骸都砍成了碎末,他张望了一下,却没有看到刚才还在一起行动的雷涅的身影。
毕竟他们都是边移动边战斗的,在不知不觉中拉开了距离也不算正常。
“那么,接下来是去找雷涅汇合,还是……”
正在思考,不远处突然传来一声尖叫。
这次尤莱亚很确定,那是人类才会发出的叫声。
没有再多想什么,他已经向着声音传来的方向飞奔出去。
只不过,尤莱亚没有想到自己会看到那样一幕。
“救命!救命啊!”
在分布凌乱的民居间穿梭了不久,那呼救声渐渐清晰了起来。
只不过,混杂在尖叫中的,还有一些别的声音。
“你们要对我孙女做什么!快放开她!”
“闭嘴老东西!你以为你们能保住这条贱命是多亏了谁!”
尤莱亚的眉心忍不住蹙了起来,脚下挪腾得更快了些。
转过最后一个街角,他立刻就发现了骚乱的源头。
几个猎人打扮的男人正试图强行拖走一位哭喊的少女,为首的高大猎人则一脚把一位老者踹翻在地,还一边谩骂一边不断对老人拳打脚踢。老人瑟缩着想要躲开那些拳脚,嘴上还在苦苦哀求。
“谁叫你交不出保护费的!哥几个好心,拿你孙女爽爽就饶过你这一回!你不千恩万谢还敢反抗!”
看着那些猎人的所作所为,尤莱亚心头不由升起一团火焰。
自从纳塔城的处境越来越糟糕,这种人看来也不打算掩饰自己的本性了。
看到那些卷了钱财就混在避难的人群里,打算逃出城去的猎人时,尤莱亚虽然心生反感,但也没说什么,毕竟每个人选择成为猎人的理由都不相同。
可是想不到,竟然还有这种趁火打劫的恶棍。
“你们几个!还不快住手!”
尤莱亚没有多想,大吼一声就一个箭步冲了上去。
他毫不犹豫地飞起一脚,不偏不倚踹在一个正扯着小姑娘辫子的猎人脸上。
那人惨叫一声就松了手,其他几个人被尤莱亚这个不速之客吓了一跳,也一时慌了神。没有放过这个机会,尤莱亚迅速把那个可怜的小姑娘拉到自己身边护了起来。
“喂!你算什么东西!敢搅大爷我的好事?!”
那些猎人终于回过神来,恶狠狠地凑了上来,这不知好歹的叫嚣让他心头的怒火烧得更旺了。
“滚。”尤莱亚自己都不知道,他的声音竟然能这么低沉,“别逼我对你们出手。”
被他这么一恫吓,这群猎人也犹豫了起来。他们窃窃私语着,又偷偷打量着看起来杀气腾腾的尤莱亚。
终于,那个为首的猎人不满地对着他啐了一口,嘟嘟囔囔地带着那群人离开了。
尤莱亚一直警惕地看着他们消失在视线中,才转向那个刚被自己救下的少女。
她似乎还没从惊吓中缓过来,面对自己也仍在克制不住的瑟瑟发抖,那样子一瞬间让尤莱亚回想起了露缇娅。
不知她还好吗……
可就是这一瞬间的分神,让已经放下心来的他没能察觉那来自意想不到角度的危机。
一阵锥心的疼痛突然自侧腹传来。
尤莱亚一时没搞清发生了什么,愣了一会儿才低下头去,看到一把短刀已经刺进了自己的身体。
“我、我的孙女……不准你们碰……”
刚被那群猎人们拳打脚踢的老人似乎还没发现事情已经解决,也或许是在他眼中猎人都是一路货色,他竟不管不顾地举着刀攻击了尤莱亚。
好……痛。
他下意识地伸手,硬是拔出了那把染血的短刀。自伤口传来阵阵灼热的痛楚,让他感到有些恍惚。
尤莱亚隐约察觉那个少女拉开了老人,语无伦次地解释着什么,可他的耳朵和眼睛此刻似乎都不太灵光,他们的身影和声音仿佛都被一层浓雾笼罩住了。
已经多久……没受过这么重的伤了?
可不知为何,他的大脑中好像有一部分又格外的清明。
好像上次……还是替姐姐挡下了那一刀的时候……
咦……那又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
颤抖的身体摇摇欲坠,似乎随时都会就这么倒下,可偏偏又一声惊叫拉回了他即将断线的意识。
尤莱亚勉强自己抬起头,竟看到一团漆黑向这个方向涌了过来。
不行……
不战斗不行……
必须要保护住!
那一刹那,他的视线突然找回了焦点,意识也猛然明晰起来。
不顾还在流血的伤口,尤莱亚握着那把满是自己鲜血的短刀就冲了出去,一刀把那只湖骸钉在了地上。
湖骸发出了刺耳的尖叫,但尤莱亚没有迟疑,又拔出配剑一阵乱砍。等到湖骸彻底没了声息,他也用尽了力气,只能拄着插在地上的长剑才勉强支撑住身体。
“那、那个……”
一个颤抖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尤莱亚喘息着回过头去,看到老人和少女互相搀扶着,战战兢兢地走了过来。
没等尤莱亚说什么,老人已经一头扑倒在他面前。
“我、我实在该死!竟然出手攻击了我们的恩人!”
看来老人终于恢复了神志,正对自己刚才做的事后悔不迭。
“哎,别这样!”尤莱亚赶快把老人扶了起来,“那不是你的错,都是那群混账家伙……对了,你们没受伤吧!”
老人和少女忙不迭地摇了摇头。
“我们没啥大碍,倒是恩人您……”老人害怕地瞥了一眼尤莱亚还在流血的侧腹,“您的伤……”
“啊?哦对了我受伤了……”尤莱亚这才想起来似的打量了一下伤口,“奇怪,除了还有点疼,好像没什么问题了?”
那种仿佛要失去意识的感觉不知不觉中已经彻底烟消云散。
难道说是因为老人力气没那么大,伤口并不深?
可是刚才确实感觉……
看老人还是一副忐忑不安的样子,尤莱亚也顾不得细想了。为了让他们安心,他还故意蹦跳了几下。
“你看,我真的没事!倒是你们,还是赶快去城外避难吧。放心,会有好心的猎人护送你们去安全的地方的!”
好说歹说,尤莱亚总算把这对对自己千恩万谢的祖孙送到了城门,交给了负责护送人们出城的猎人。
他本来打算就这么回去城区继续清扫入城的湖骸,一回头却看到雷涅也带着几个要出城的居民走来了。
雷涅也发现了他,安顿好那些人就走了过来,可他的脸色却随着距离的拉近越发难看起来。
“尤莱亚!你这是怎么回事!”
本想打个招呼,却被劈头盖脸吼了一嗓子,尤莱亚忍不住缩了缩脖子。
“我怎么了?”
“还‘怎么了’?!你怎么出了这么多血!”
尤莱亚低头一看,才发现自己白色的外裤已经有一半都被染成了红色。
“呜哇!我怎么流了这么多血!”
听到他的感叹,雷涅也禁不住傻了眼。
“你受了这么重的伤,都没有感觉吗?!”
“那、那当然是很疼了!但是好像……也就是有点疼?”
雷涅一张嘴开开合合,半晌都没找到回应的词句。
最后,他只是阴着脸一把拽住尤莱亚就向城内走去。
“雷涅?!你要带我去哪?”
“斯塔夫罗金医生今天回城了,正在工会救治伤员……我们去他那给你处理一下伤口。”
“哎?可我真的没……”
话刚说到一半,雷涅就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尤莱亚又一缩脖子,只好老老实实地跟在雷涅后面向猎人工会走去。
一些之前剧情的后续
主要是忘记了让小猪还耳坠这个重要剧情只好在这补上【
擅自被我借来用的玛歌麻麻和艾薇,如果ooc了请见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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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女露缇娅,你的闭门思过于今日结束。”
玛歌修女以手语诉说着,门外射进房间的光线将她的脸庞隐藏于阴影之中,无法分辨她此刻是什么表情。
只不过,一句话结束,那双手仍停在胸前,似乎在思考还要不要说些什么,于是露缇娅也只是静静等待着。
“那个猎人前几天已经恢复了意识,”过了一会儿,那双手才又灵巧地翻飞起来,“结束当日的修行后,你可以去看看他。”
露缇娅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犹豫了片刻,怯生生地向前挪了挪,打量了一下玛歌修女的神情。
而一贯面色淡然的玛歌脸上,似乎比平时看上去要柔和了些。
这才确认自己并没看错,已经消失了许久的笑容终于回到了她的脸上。
转眼间,距离那个混乱的黄昏已经过去了小半个月时间。
虽然在当时造成了不小的骚乱,但考虑到尚在进行的赦罪演武,以及除了一位猎人并未出现其他伤员的状况,教会方面就将这起事件作为意外压了下去。
作为当事人之一,露缇娅并未因此受到责罚。但她却主动找到玛歌修女,希望接受惩罚。
无论别人怎么说,露缇娅很清楚自己才是一切的起因,毕竟阿沙尔是冲着她来的。
玛歌修女犹豫再三,还是同意了她的请求。同时,她也答应露缇娅去为担任圣女护卫的蓟草求情,减轻对她的惩罚。
从那天起,露缇娅就被单独关进了悔过室,每天潜心祈祷,不得与任何人接触。
如今终于结束了闭门思过,重新回到秋日温暖的阳光下,竟让她有种恍然隔世的感觉。
“露露!可算又见到你了!”
跟在玛歌修女身后刚一回到圣女们的房间,一个影子就扑了上来。
露缇娅只来得及捕捉到艾薇唇上一半的意思,对方就已经把她牢牢箍进了怀里。
作为同年进入教会,又一起被选为圣女的同期,她们的关系在圣女中也算是比较好的。再加上艾薇喜欢照顾人的性格,也难怪她会迫不及待地扑上来迎接自己,恐怕她已经在门后等了好久了吧。
“你可算回来了,露露。那些小姑娘还以为你被拉去献祭了,天天哭着说没来得及跟你道别什么的。屋里少了一个人,晚上大家都提不起兴致……哎哟!”
玛歌修女的轻轻一拳适时打断了艾薇的唠唠叨叨,让露缇娅总算松了口气。
虽然她并没能完全接收到艾薇传递的信息,但看看那些满脸关切围上来的小姐妹,也能明白她们是在担心自己。
我不光害得雷涅受伤,害小蓟因我受罚,还让大家这么挂心……
尽管露缇娅在脸上挤出笑容让他人放心,心里却又沉重了起来。
好在这时玛歌修女挥了挥手,示意圣女们该开始今天的修行了,才没有人察觉到露缇娅脸上一闪而过的阴霾。
当一天的苦修终于结束,露缇娅迈着有些急促的脚步向医务室走去。
那天的骚乱之后,她并没有机会再见雷涅一面,只是听说他被蓟草带回了大教堂接受治疗。
而被阿沙尔重伤的他,终于在数日前恢复了意识。
尽管歉意让露缇娅有些不知该怎么去面对雷涅,但想探望他的心情还是压过了心中的纠结。
医务室就快到了,露缇娅张望了一下,却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正站在门口。
听到脚步声,露西娅嬷嬷转过身来。看到出现在眼前的少女,她的脸上并未露出惊讶的神情。
“来看雷涅?”
嬷嬷仅以口型问道。
露缇娅点了点头,想了想又掏出纸笔,快速写了几个字。
“他还好吗?”
可不知为何,露西娅嬷嬷脸上竟浮起了一个玩味的笑容。
“他……很难说是‘还好’。”见露缇娅脸色有些变白,嬷嬷赶快补充道,“不,他的身体恢复得很顺利,只需要再静养一阵子。只不过……”
嬷嬷意味深长地顿了顿,目光则飘向了一旁的室内。
露缇娅看得出,嬷嬷的眼里无疑是带着一丝戏谑的笑意的。
于是她也不禁上前一步,从虚掩的门缝里偷偷打量起医务室里的样子。
只见雷涅正一脸无奈地坐在病床上,他两只手上都打着石膏,应该是被阿沙尔打断的。
因为无法使用双手,就连进食、更衣等最基本的日常操作他都无法自己完成。
而此刻那个正明显摆着一张臭脸给他喂饭的,正是露缇娅在教会猎人中的好友蓟草。
看到这,就连露缇娅也忍不住笑了出来。
“其实平时都是我来负责照顾这个浑小子的。”露西娅嬷嬷拍拍她的肩,笑着对她说,“刚才我有点事必须离开,就拜托蓟草来代个班……不过看这样子,很难说他俩谁更不情愿。”
确实,雷涅对血族的厌恶露缇娅最清楚不过了,就算知道教会猎人不是敌人,但那种源自本能的抵触也没那么容易消失。
而蓟草从一开始就对雷涅没什么好脸色。在她看来,有雷涅跟着还会闹出那种状况,自己也因此受了罚,没给他补上几拳就已经算客气了。
这两个人就这么恶狠狠地瞪着对方,时不时还互呛几句,就算露缇娅听不见,光看气氛也知道他们肯定是在放狠话。
“郁闷的心情可不利于伤势的恢复。真没办法,我们还是去救救那个重伤员吧。”
露西娅嬷嬷看来也总算看够了热闹,敲了敲门,然后故意侧过身子,让露缇娅先进去。
“师父你可算回……露露!”
雷涅的抱怨在看到露缇娅后立刻就被抛在了脑后,他似乎很想迎上来,但刚一活动身体就扯到了伤口,浑身颤抖起来。
露缇娅吓了一跳,赶快跑到床边扶住雷涅,关切地打量着他的脸色。
“我没事,就是有点激动。”
尽管脸上都是冷汗,雷涅还是挤出了一个笑容。他好像还想抬手摸摸露缇娅的小脑袋,但在看到自己那两根“棒槌”后就老实地放弃了。
“雷涅,你这家伙没事吧?”
由于露西娅嬷嬷还要忙着收拾病房,蓟草只好临时担任起露缇娅和雷涅间的翻译。
“喂,这绝对不是露露写出来的话吧。露露你放心,我身体壮得很,这种小伤不算什么。”
“可你脸色看起来还是跟快死了似的。”
“你倒是照着露露写的字念啊!”看露缇娅还是满脸担心,雷涅不由叹了口气,“我脸色不好只是因为我最近没休息好,你也知道这里来来往往的吸血鬼很多,我怎么也安不下心来。”
“对不起,都是我……你说什么呢露露!这家伙会受伤只是因为他技艺不精!才不是你的错!”
“啧,虽然这小鬼说话不好听,不过这确实不是你的错。明明是那个浑蛋吸血鬼突然找事!”
雷涅和蓟草突然一左一右凑了上来,强硬地打断了露缇娅的自责。
“下次再让我遇到那混账,我一定要把他切成臊子再拿到太阳底下暴晒!”
“算了吧,再来一次你也只有被暴揍的份。要不是你那个师兄及时赶到,你搞不好……”
发现露缇娅的脸色又变得不太好,蓟草赶快停住了话头。
“对、对了!”雷涅也及时插了进来,“真没想到那家伙竟然是我师兄!听说他还帮了你一把?”
尽管很生硬,但雷涅的转移话题还是起了作用。
那时一切都发生得太突然,混乱中露缇娅甚至没有找到机会向那个人道声谢。
“那个人是雷涅的师兄?”
“没错,他也是我的弟子。”收拾完的露西娅嬷嬷也走了过来,“虽然年纪比雷涅小很多,但却比他早入门,所以是雷涅的师兄。不过我也没料到,你们师兄弟第一次见面竟然会是这种情况。”
嬷嬷一边爽朗地笑着,一边端上了一盘烤饼干。拜她所赐,病房里的气氛终于轻松了起来。
一直等到太阳开始西沉,露缇娅才告别了雷涅。
她本打算就这么直接回圣女的房间,但露西娅嬷嬷拉住了她。
“露露,其实我那个笨蛋徒弟也还留在大教堂,他想再见你一面,你有时间吗?”
毕竟算是帮过自己的人,露缇娅也想向他道谢,便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下来。
她按照嬷嬷的指示在一处角落里的花圃边等着,没多久就看到一个不算熟悉的身影跑了过来。
“不、不好意思……你等很久了吗?”
那个金发的青年跑得很急,来到露缇娅跟前时还不停地大口喘着粗气。
这还是露缇娅第一次有时间仔细端详他的样子。尽管看起来比自己大了好几岁,但青年的脸上还带着几分青涩的痕迹,并不会让露缇娅产生距离感。
她赶快摇了摇头,然后拿出了纸笔。
“那天,谢谢你帮了我。”
看到她写下的文字,青年却有些慌乱地摆了摆手。
“那、那只是举手之劳罢了。不如说我其实也没做什么……”
“没有的事。如果没有你在,雷涅一定会伤得更重。真的很谢谢你。”
“唉,要是我能更早赶到就好了……”青年叹了口气,“对了,其实我有事想要问你。”
露缇娅疑惑地偏过头,静静等待着下文。
“那个……假面舞会那晚,也是你吗?”
听到这个问题,露缇娅不由得瞪大了双眼。
怪不得那天她总觉得在哪里见过这个青年,仔细想想,他确实就是舞会那晚和自己匆匆打了个照面的人。
“真对不起,我没想到你是圣女,还那么轻佻地向你搭话!我是说我那时以为你就是一位普通的修女……不对!我一眼就看出来你并不普通……啊啊也不对!”
青年手忙脚乱地想解释什么,却越说越语无伦次。
不知为何,看着他的样子,露缇娅竟觉得今天一直压在自己心头的巨石消失了。
“对了,我想说的其实是这个!”青年似乎终于找到了头绪,拿出了什么递了过来,“这个,是你掉的吧?”
只见他摊开的掌心中,正躺着那绿水晶的坠子。
我的耳坠!
露缇娅赶忙取过坠子端详起来,看了一会儿才想起来自己的行为有些不礼貌,又慌忙低头向青年致歉。
“没关系没关系,不如说我早该还给你才对。我一直没找到机会再见你一面……咳咳我是说,拖了这么久才还给你实在不好意思!”
露缇娅看着青年手足无措的样子,想了想,在纸上写了什么递给了他。
“我可以问一个问题吗?”
青年愣了片刻,又忙不迭地点了点头。
“虽然有些难以启齿……”露缇娅慢慢写道,“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这次青年彻底傻了眼,看看纸上的字又看看露缇娅,好半天没反应过来。
半晌,他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
“真不好意思,我竟然忘了这么重要的事。”
尽管听不到声音,但他的笑容仍感染了露缇娅,让她也吃吃笑了起来。
青年边笑边比划着借过露缇娅的纸笔,在露缇娅娟秀的字迹下方留下了他略显潦草的文字。
“我是尤莱亚。”
“而我是露缇娅。”露缇娅凑到他身边,直接在他捧着的本子上写道,“谢谢你今天来见我,我很开心。”
露缇娅微笑着抬起头,正对上尤莱亚看着自己的目光。
或许是因为晚霞的映衬,他的脸色看上去比刚才红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