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一点一点慢慢写,看能不能在序章前把露露的过去写完……
这样你们就明白露露为什么讨厌阿沙尔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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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当年尚且年幼的露缇娅来说,阿沙尔是父母亲之外她最熟悉的人。
不知是因为天性还是习惯,她那身为作家的父母总是喜欢僻静的地方。
他们一家独居在城镇一角远离闹市的地方,甚少与他人往来,就算有出版商来讨论业务也总是速战速决,仿佛不想和他人有过多的接触。
而这个在外人看来几乎可以说有些怪异的家庭,却唯独总对那一个人毫不犹豫地敞开大门。
小时候的露缇娅总是躲在母亲身后,怯生生地看着深夜到访的阿沙尔被父亲亲自迎进家里,然后在母亲的催促下才敢上前小声打个招呼。
她也不明白自己为何会对这个有点干瘪的青年抱有畏惧。
难道是因为他那双虽然看着自己却看不出注视着什么的眼睛,还是因为他身上那股混在淡淡花香中的奇妙气味?
不过阿沙尔似乎并不在意露缇娅的态度,还每次上门都给她带来各种各样的礼物。
就连露缇娅的父母看到她这样子,也从未斥责过她缺乏教养,只是苦笑着安顿好她,便回到阿沙尔等待的书房去了。
露缇娅知道,这代表着他们的“工作”要开始了。
露缇娅从未被允许在这种时候进入书房。
尽管她还是个小孩子,却也能够察觉,阿沙尔能让父母的工作顺利很多。
每次阿沙尔来做客,三个人就会关在书房里一整晚,不许任何人打扰。
而在那之后不久,父母总能交出令出版商眼前一亮的作品。
虽然露缇娅从不知道阿沙尔是何时离开的,也不太明白为什么阿沙尔造访后的第二天,父母总是一脸疲惫。
但越来越充裕的生活让她渐渐觉得,阿沙尔说不定是童话故事中常提到的,会带来幸福的妖精。
没错,所以他看上去才不太像人类!
露缇娅翻开那本记载着各种传说的绘本里画着美丽妖精的一页,在脑海里描绘起了阿沙尔穿着妖精裙的样子。
……不,或许是我想错了。
怎么也无法把那张脸和轻飘飘的小裙子联系在一起的露缇娅摇了摇头。
不过,这些想象还是淡化了她心中对阿沙尔的恐惧,并转化为了一种好奇。
这么说来,阿沙尔好像曾经对我说,总有一天我也会变成爸爸妈妈那样优秀的作家。
那是不是代表着,总有一天我也有资格进入夜晚的书房呢?
那天怀揣着美梦入眠的露缇娅并不知道,自己梦想的一刻会这么快就到来。
并且是以她完全想象不到的另一种形式。
那一晚,阿沙尔又带着豪华的礼物出现在了露缇娅的家门口。
露缇娅还记得,那天的父母亲比平时还要兴奋了些,似乎是刚刚突破了瓶颈,完成了一部佳作。
听到他们的话,阿沙尔看起来也由衷地感到高兴,甚至少有地摸了摸她的小脑袋。
他们迫不及待地冲进书房,甚至忘记了要先安顿好露缇娅。
转眼间被一个人丢在房间里的小姑娘有些不开心,决定今天一定要等着看阿沙尔什么时候离开。
她捧着之前看到一半的绘本坐在起居室里,又把自己最喜欢的妖精的部分看了一遍,才翻开下一页。
“……吸血鬼?那是什么东西?好难看……”
可画在下一页的却是一点也不漂亮的怪物,这让她立刻失去了看下去的兴趣。
她百无聊赖地摇晃着一双够不到地面的小脚,猜想父母还要多久才会结束工作,可没多久就抵挡不住睡意,枕着那本书就睡在了沙发上。
不知过了多久,露缇娅突然惊醒过来。
壁炉里已经没有了火光,不过露缇娅隐隐觉得,让自己感到寒冷的并不是因为熄灭的炉火。
深夜的大宅里一片寂静,无声的风吹过后颈,让她忍不住打了一个激灵。
露缇娅有点害怕,虽然知道父母三令五申不能在“工作”时进入书房,她还是控制不住自己的脚步。
没关系,阿沙尔一定会为我说情的。
我可是未来的作家呢。
露缇娅强忍住违抗父母的不安,悄悄摸到了书房门外。
“爸爸?妈妈?”
她试探着呼唤父母,可不知是不是厚重的木门遮住了声音,她听不到房内有任何动静。
露缇娅又犹豫了一会儿,这才下定决心,踮着脚握住了书房的门把手。
伴随着轻轻的“吱呀”一声,木质的房门比预想中还要顺滑地打开了。
本应灯火通明的书房里,此刻却一片漆黑。随之而来的,还有一股露缇娅从未闻过的气味。
她幼小的头脑还无法理解那股腥臭的味道,只是凭直觉知道,那是绝不该出现在这个家中的气味。
“……爸爸?……妈妈?”
露缇娅的声音微微颤抖,又一次对着黑暗轻声呼唤着。
可是回答她的,却是另一个人的声音。
“露露?你怎么了?”
是阿沙尔的声音。
露缇娅努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渐渐习惯了黑暗的眼睛终于捕捉到了一个影子。
她看到阿沙尔站了起来,正想走过来时,有什么白皙的东西却从他手中滑落,啪塔一声掉在地上。
露缇娅的目光不由被吸引了过去,但一片漆黑中,她只能隐约看出那是一截有自己胳膊那么长的棒状物。
唯有棒状物的一端,有什么熟悉的形状在窗外的星光映射下闪烁着。
那好像是……妈妈的戒指?
“对了!露露!”阿沙尔突然喊出声,把还在思索的露缇娅吓了一跳,“你快进来,和我们一起分享这份喜悦吧!我果然没看错,你的爸爸妈妈真是优秀极了,我好久都没吃过这么美味的作品了!”
刚才,他是不是说了“吃”?
被这一时的口误吸引了注意力,露缇娅不由得看向阿沙尔那张写满愉悦的脸。
在黑夜中她也看得到,那张苍白的脸上,因兴奋而咧开的嘴角边,正滴落下什么深色的液体。
“阿、阿沙尔先生……”露缇娅缩在门口不敢动弹,也或许是她早已失去了逃跑的力气,“我的……爸爸妈妈在哪?”
“你在说什么啊,露露?”阿沙尔就像不明白她的问题一样歪了歪头,“你的父母不就在……”
他的声音突然消失了,也可能是露缇娅的大脑在那一刹那失去了吸收声音的能力。
她看到阿沙尔捧起了一个圆圆的东西,还特意转了一圈,让那张毫无血色的脸朝向自己。
目光和母亲无神的双眼相接的瞬间,露缇娅控制不住地张大了嘴巴。
……但她并没能叫出声来。
仿佛那个血腥的黑夜吞噬掉了她的声音,在尖叫冲破胸腔前,露缇娅就失去了意识。
那一天,露缇娅失去了家人和声音。
那一天,露缇娅知道了吸血鬼并不是故事中杜撰出来的存在。
一点关于尤勒斯的补充,然后调戏一下小鱼【x
尤勒斯:跟我没关系,我只想懒着看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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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任拥有者是一对老夫妇。
他们远嫁的女儿不能时时陪伴在父母身边,便挑了一条和自己一样有着一头金发的人鱼送给二老,希望他们能因此感到稍许慰藉。
那位老夫人确实很喜欢尤勒斯,尽管大部分时间尤勒斯只是像条死鱼一样一动不动,也不妨碍她一直在旁边絮絮叨叨往事。
老先生对这条人鱼就没那么多的好脸色了。他似乎觉得这条比人还要大的鱼十分诡异,总是刻意远离尤勒斯的水缸,尤其抵触和尤勒斯四目相接。
尤勒斯来到老夫妇身边的第二年,老夫人去世了,是旧疾发作去世的。
当时若不是尤勒斯突然发出尖叫,老先生也没办法那么快发觉自己的妻子病发。
不过这并没能帮助他们保住老夫人的命就是了。
之后偌大的家里就只剩下了尤勒斯和老先生,而老先生一反常态,不再疏远尤勒斯了。
不像老夫人那样亲密,他只是默默坐在缸边看着水里的尤勒斯,偶尔兴致不错才会对尤勒斯说点什么。
这样的时光又过了一阵子,租赁期满的尤勒斯被接回了协会。
临别时,老先生没有表现出任何不舍。
只不过,第一次伸出手,在尤勒斯的注视下摸了摸他湿滑的金发。
【xx时报xx年x月x日刊
独居老人突然去世,尸体竟数日后才被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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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任的拥有者是一位事业正在上升期的商人。
虽然蒸蒸日上的生意为他带来了不少的财富,但也让他忙得脚不沾地,每每回到家中已是后半夜。
为了总是哭诉寂寞的女儿,他从协会带回了这条看起来性情温和的人鱼。
年幼的女孩对人鱼的了解只限于童话书中的描述,头一次见到活物的瞬间她便迷上了这奇妙的生物。
她终日守在尤勒斯身边,磕磕绊绊地给他念人鱼的故事,还试图把尤勒斯的长发编成辫子。
甚至有一次,她趁母亲不在身边,竟跳进了尤勒斯的水缸,好在尤勒斯及时将她托出水面才没有酿成大祸。
那一晚,在因后怕而颤抖的父母的道谢声中,尤勒斯仍旧面无表情地享受了一顿丰盛的美餐……好吧,或许对于让自己不得不加大活动量的变故,他是有点不满的。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一段时间后的某一天,早上还兴高采烈一起出门郊游的一家三口,深夜归来时却只剩下了两个人。
似乎是他们的女儿无法控制想要冒险的心,结果出了意外。
那之后尤勒斯的生活很是不太平了一阵子。
丈夫责怪妻子没能看住调皮的女儿,妻子则怨恨丈夫没有尽到父亲的职责。
漫无休止的争吵在某一天戛然而止,年轻的妻子在家中上吊自尽了。
心力交瘁的男人无力再照顾一条人鱼,主动联系协会,把尤勒斯退了回去。
又是一次无言的别离,男人甚至不想多看尤勒斯一眼。
但尤勒斯始终隔着玻璃凝视着男人憔悴的背影,仿佛想把一切刻印在自己脑海里。
【xx时报xx年x月x日刊
青年实业家自杀,或与家庭变故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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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就是那条。”
就算不特意扭头去看,尤勒斯也知道正有两个人站在水槽外对自己指指点点。
不过他对这种事毫不在意,一如既往地像条死鱼一样瘫在水里。
“这些事都是内部机密,可别说出去。”
“哎?难道说真和那条鱼有什么关系?!”
“胡思乱想什么呢,只不过是那些人不走运罢了。不过你想,‘带来厄运的人鱼’什么的,传出去可不太好听。所以……”
直到那两个人的声音渐渐远去了,尤勒斯也还是没有一丝活动的意思。
直到一个活泼的声音迅速靠近。
“尤勒斯————”
以熟悉他的人绝对不敢相信的反应速度,尤勒斯灵巧地翻了个身,避开了几乎可以说是撞上来的谢伊。
这条小鱼最近特别喜欢和每个认识的人鱼讨亲亲,只不过到目前为止尤勒斯还没让他(?)得逞过。
又一次偷袭落空,谢伊有点不满地游了回来。
他鼓着腮帮子追在尤勒斯后面,像是有种今天必须要达到目的的气势。
尤勒斯无奈地停止了逃走,然后出其不意地伸出手,捏住了以为自己终于能如愿以偿的谢伊的小脸蛋。
尽情蹂躏了那张小脸一会儿,在谢伊快要哭出来之前,尤勒斯才心满意足地放开了他。
“谢伊,我给你讲个笑话听吧。”
果不其然,一听到这话,小鱼立刻慌不择路地游走了。
尤勒斯这才慢慢驱动着身体,缩进了水槽的角落,打量着玻璃外的世界。
现在那里还空无一人,但要不了几天,当人鱼节正式开幕,水槽外就会挤满了各种各样的人类吧。
这次,会有人再相中他吗?
这次,他能收集到新的“死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