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意向征集阶段还不用放企划书我就直接上了。
首先说明一下设定(キャラシ)企划。这是在P站存在已久的一个企划类型,最大特点是【设定为主体,不强制剧情或互动交流】。比较出名的世代交替企划如命之系谱等都属于此类。
Ten Thousand Miles•剧情简介
很久很久以前,大陆的尽头出现了魔王。
为了阻止魔王毁灭世界,一个青年被神选为了勇者。
青年「勇者吗?如果是为了守护人类也没有办法,我明白了」
神「很好,勇者啊,现在就给你施加长生不老的祝福……」
勇者「不用了」
神「欸」
勇者「不用了。虽然很感激您的善意,不过未婚妻还在老家等我,在讨伐魔王之后,我想和她一起像普通人一样生活,普通地老死」
神「不我说真的,就算是为了未婚妻你也要收下这个」
勇者「那么我出发了!」
神「欸……糟了」
神没有告诉勇者。从人界到魔王的居城,需要经过一个巨大的裂谷。裂谷横贯整个大陆,其中只有一些从来未被探索过的浮岛,除此之外就是连接着各种异世界的一片虚空,而如果想要绕开这个裂谷,就必须绕到大陆的边缘,在那之前勇者就会……老死。
神「太不妙了,没想到他会拒绝,该怎么办……等等,不是还有那一招吗!」
灵光一现的神在虚空裂谷之中创造了道路,连接起了大大小小的浮岛。
但是只有道路的话,勇者也会很快因为失去补给而饿死,更别说浮岛上也许还有许许多多从未见过的魔物和陷阱。
玩家要设定出相应的设施,及时填在勇者前行的道路上。举例来说,A浮岛到B浮岛有10个单位的距离,编号01~10,玩家私信企划主取号,快者得胜。之后玩家随意设定自己喜欢的设施填在自己对应编号的位置,道具店旅店教会浴场之类的。
因为是完全自由的设定企划所以就算一条路上出现了10个没有卯月的健身公园也是有可能的。勇者会饿死就是了。
勇者死去之后会在他曾经走过的、离他最近的教会复活,然而从教会到死亡地点的那一段路要重走。另外根据圣斗士不会被同一招打倒两次的原理,勇者是不会在同一个地方因为同一个原因死亡两次的。
请各位为了勇者最后能(在适婚年龄内)回到老家结婚而努力创造吧!
Ten Thousand Miles•设施简介
旅馆(宿屋):能回满HP和MP的地方。不知为什么很多作品的宿屋主人好像都长着同一张脸。可以说是决定勇者生死的地方。
道具屋:补充药品的地方。经营红药、蓝药、状态异常回复药、各种便利道具以及各种饰品,可以说是决定勇者生死的地方。
武具屋:更新装备的地方。有些时候也会进一步细分成武器屋和防具屋。因为设定勇者的能力很麻烦,所以勇者是个龙傲天。因为他是龙傲天,所以基本什么武器和防具都能用。可以说是决定勇者生死的地方。
教会:勇者在冒险途中死去的话会在这里复活。同时也会出售对驱赶魔物也许说不准有一定效果的可能非常灵验的圣水。可以说是决定勇者生死的地方。
酒场/占卜屋/情报屋等:收集情报的地方。在这些地方勇者有可能得到下一个浮岛的相关信息以便有针对性地整理装备。可能而已。大部分时候没有什么有价值的情报。好像不是决定勇者生死的地方。
其他设施:请玩家自由发挥想象力。虽然故事背景本身是西幻RPG系,但因为虚空连接着各种异世界,所以从朝阳健身公园到大白兔奶糖专卖店再到早乙女学园都是可以的。当然早乙女学园是有点问题的,请大家尊重版权,尽量不要直接使用其他作品已有的设定。
补充:有人问能不能开青楼或者邪恶组织秘密基地。可以。怎样都可以。大家开心就好。
Ten Thousand Miles•玩法细则
① 投稿形式:文图皆可,文图混合也可,但设定必须包含【设施设定】和【管理人设定】,在取号时需要将这两个设定的大致说明私信给企划主,否则取号自动作废。如果是提供物品贩售或有偿服务的设施,需要将物品或服务清单也私信给企划主。价格不需要私信,可以在取号成功后自己设定。取号成功后玩家需要在期限内投稿的是:完整的设施设定+管理人设定+价格一览表(如果有的话),另外管理人不限店主,店员也是可以的。是个生物就可以。胡子拉碴西装领带的上班族大叔也可以。史莱姆也可以。机器人和矿石兽……你喜欢的话……也可以。有几个例外情况,下面会说。
② 投稿期限:每周六晚上八点开始私信取号,收到企划主回复即为取号成功,可以开始投放相关设定。每周投稿到下一周的周六晚上八点截止,未投稿的号码对应的位置将成为一片空地。另外玩家不能连续投稿,也就是说每个人最多只能两周投稿一次,请不要担心没时间想设定。
③ 每个浮岛在勇者实际到达之前都是“未知”的,也就是说,只有企划主知道勇者接下来要踏上的是什么地方。例如:有两个浮岛A和B,勇者从A出发的这个星期六,A的设定是已经公开的,B则是未公开。如果勇者成功活着到达了B,那么B的设定会在下周六公开,以此类推。可以投稿浮岛的设定吗?可以。浮岛设定同样是私信企划主即可,私信没有时间限制,但请在每周六投稿。如果本周六没时间投稿,可以由企划主代发或者下周六再投。浮岛设定至少应该包括:大致地形+主要物种+平均友好度(如:会不会一走上岛就被戴着星间远波接收器的食人族袭击等)其他设定可以自由发挥,就算设定一个不为人知的古王国也是可以的。
④ 关于价格表:有时候官方在放出浮岛设定时会声明“本周武具屋有限定武具”,意思是说如果有玩家想要投稿武具屋,取号成功后他需要在官方提供的武具列表中选择至少一项加入价格表。当然,价格同样是自定。道具屋和服务设施同理。如果想要贩售官方设定中没有的武具/道具/服务,遵循先手得胜原则,亦即:第一个贩售/赠送老坛酸菜面这个道具的人将它的效果设定为HP-10,那么之后想要贩售这个道具的其他人只能自定价格,而不能改变其效果。官方会整理道具表,方便各位查阅。
⑤ 关于人设:如果觉得设施建筑很麻烦不想画/不会画也是没关系的,简单文字描述一下就可以。让大家知道这是个什么设施就可以了。人设是可以重复使用的,同一个人开不同的店是可以的,不同的人开连锁店也是可以的,不要在意普通人比勇者走得还快的问题,他们有传送装置,只不过那个传送装置只有勇者不能用。需要注意的是,【没有人的设施视为空地处理】以及【一个人在同一周内不能同时出现在两个设施之中】,比如说勇者在吃过餐馆的地狱料理之后被毒死了,在上一段路的教会复活,那么即使这段路也有同一个人开的餐馆,如果没有其他店员的话,因为店长正在勇者的死亡地点当班,所以只能当空地处理。
⑥ 可以毒杀/暗杀勇者吗?可以。可以设定一个狂拽霸酷吊炸天的武术宗师把勇者正面肛死了吗?不可以。拥有神的加护的勇者默认是虚空之路上最强的设定。请尊重一下大陆尽头的魔王。
⑦ 勇者会使用每段路的哪个设施是完全随机的。
⑧ 请尽量不要设定“勇者的二大爷”“勇者的小学老师”这类跟勇者有关系的角色。“跟勇者同村但是没跟他说过话的少年”这种是底线。
⑨ 谢谢你能耐心看到这里,如有其他问题或建议请直接评论或私信企划主。
“————!”
他陡然睁开眼睛,猛烈进入肺部的空气,让他差点把魂魄吐出来。
他死死盯着头顶的蓝天,有苍蝇在眼前飞过,嗡嗡声响如轰炸机。在开始的几十秒,他连眼珠都不会动。
手指微微抽搐,力量缓缓注入身体,终于可以弯曲手指。
他花了半小时才欠起身来,这时他才注意到自己一丝不挂,像刚出生的婴儿般赤条条。
身下又硬又冷,他低头一看,一只苍白的手垫在下面,连接这只手的,是和自己一样赤身裸体的男性躯体,绿色的眼睛睁得大大的,却毫无光彩。
躺在男人身旁的,是一具年纪和他相仿的女子,头发与眉毛都被剃光,毫无诱惑力的肉体上布满伤痕。
这景象一直向上蔓延,一具连着一具,数百具“尸体”埋藏在深陷在地面的坑底里,仿佛一个巨型的垃圾场。
出奇的是,他竟然感受不到一丝的恐惧与震惊。
空气中似乎有电线燃烧的焦味,他看到离自己不远处有具尸体头颅被打开,然而嵌在头骨里的,并非通常所见的人类大脑,而是一个由金属与电线组成的大脑状的机械,断裂的红色电线闪着微弱的火花。
他下意识地伸手到后脑勺处,然后他摸到一个冰冷坚硬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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企划开始了,我也开始忙了,先发个短小的开头上来OTZZZ
上接:http://elfartworld.com/works/66900/
两个月前就写好、本应是入学第一篇的互动现在才发出来,感觉更羞耻了(……
开头是音羽刚入学时的状态(然而现在一个学期已经过去了……
百老汇的一天是从晚上开始的。
华灯初上,魅影的银色面具常年悬挂在大屏幕之上,以音乐天使之姿俯视众人;不管你踏进哪间酒吧咖啡厅,都有可能遇到知名百老汇歌手或者制作人。看啊,那不是马丁斯科塞斯吗?我们去找他签个名吧!无数街头艺人在拥挤的街道上,他们弹奏音乐剧名曲、演绎莎士比亚,期望得到赏识者的青睐,虽然更多时候只是得到路人充满施舍意味的一个硬币。
这就是百老汇,音乐与梦想之城,文化与艺术之都,奇迹每天都在发生,在这里,机遇与挑战并存,低俗与高尚同行,罪恶与道德共舞,千万个梦想在这里得以实现,又有亿万个梦想在这里遭到陨灭,所有人踏着红舞鞋随着音乐的节奏起舞至世界末日。
然而在母亲去世的时候,百老汇的音乐与色彩一瞬间在音羽的心中消失了。对于百老汇来说,路德维卡的去世只是让它失去了一名无足轻重的小配角,有无数比她更优秀更有野心的少女争先恐后来抢夺她的位置。但对于音羽来说,万事万物的定义都要被重新书写……
音羽睁开眼睛,有那么一瞬间,他不能确定自己是在哪里,他似乎还没完全适应在日本的生活。
他起床,去洗手间洗了一把脸,让自己看起来精神一点。刚刚入学,他不能给老师和同学留下不好的印象,这是有失体面的行为。
他穿上崭新的白色衬衫,套上灰色的马甲,用金色的表链扣紧马甲,把干净的手帕叠整齐放进外套的口袋里,皮鞋也擦得锃亮。
他在手机看到卢卡斯的邮件:“我今天去了NYCDA,哦他们的舞台真漂亮,我真希望你也在。”自从音羽回到日本后,他们两个一直没有视频对话或者打电话,只用文字交流,用卢卡斯的话说:“如果我看到你的脸、听到你的声音,我会哭得像个娘们。”事实上,当音羽说要回日本的时候,他就已经哭得像个娘们。
音羽为卢卡斯被纽约艺术学院录取感到开心,他从来没有怀疑过好友的实力,至于他自己,则是怎样都无所谓了。
他提着小提琴手袋离开宿舍。
在通往琴室方向的小树林里,音羽听到不远的地方传来女生清唱的嗓音,那是《歌剧魅影》里女主克里斯蒂的主题曲《Think of me》。
真是让人感到怀念,母亲还在世的时候,也常常在家里练习这首歌,一直担当伴唱伴舞的母亲人生最大的愿望便是能在正式的舞台上扮演一次克里斯蒂,然而这个梦想已经和她的生命一起消逝了。
歌者的英文发音很准,腔调也模仿得很像,看来对方是有专门练过音乐剧风格的,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如此美妙的歌声,却没有音乐的伴奏。
音羽拉开小提琴手袋的拉链,拿出乐器跟着歌声的旋律拉奏起来。
对方的声音因突然加入的乐声而停顿了一下,随后又唱了起来,有了伴奏,歌声变得更加动听,第一次“合作”,琴音便与歌声配合得天衣无缝,仿佛空气的流动也被改变了,随着音乐吹拂起轻柔的风。
咦?
音羽渐渐发现,那歌声似乎离自己越来越近了?
该不会是因为我打扰了对方的演唱,现在要找我来算账了?
在入学之前父亲就曾经特意嘱咐过,日本的学校可不像美国的高校那样开放,不要做太多出格的事情。
音羽连忙停止奏乐,迅速地逃跑了。
走了一会他才想起来,小提琴的袋子忘在树林里了,学生证在袋子里,被发现是谁也太丢脸了。他又硬着头皮返回。
只见一个身材娇小的女生在小提琴袋附件四处张望,仿佛在寻找什么人或者东西。
音羽躲在一棵大树后面,他不确定对方是否就是唱歌的人,决定还是趁她不留意的时候悄悄拿走袋子溜走。
这个时候,女生对着“无人”的树林,再度开启她美妙的歌喉。
Father once spoke of an angel,
I used to dream he'd appear,
Now as I sing I can sense him,
And I know he's here.
女生唱的仍然是《歌剧魅影》的片段,克里斯蒂向朋友梅吉讲述“音乐天使”的存在,后者却以为她在胡言乱语。
Here in this room he calls me softly,
Somewhere inside...hiding.
Somehow I know, he's always with me,
he's the unseen genius.
女生的用意似乎是想让音羽现身,可是音羽知道一旦开口就会暴露自己的所在位置,然而就像骑士脱下白手套丢给你就要接受挑战,如果一位淑女向你伸出手,那你就必须俯下身去亲吻那只手。
音羽接下了梅吉的唱段:
Christine you must have been dreaming,
Stories like this can't come true
Christine you're talking in riddles,
And it's not real!
音羽希望通过歌词表达自己并不想现身的意愿,可是对方明显不卖他的帐,因为女生的声音突然变得异常欢快,她满怀喜悦地唱道:
Angel of music,
Guide and Guardian,
Grant to me you glory!
他能感受到对方正大步地朝着他的方向走来,顷刻间便出现在自己跟前,她的脑袋还没能碰到音羽的下巴,日本的女孩子果然都很娇小呢。
女生扬起头开口问道:“刚刚拉小提琴的人是你吗?”
音羽带着歉意说:“抱歉,我不应该打扰你练歌……”
“没有这样的事,你拉得非常棒!”女生开心地说,“我是B班的小日向杏珠,偶像课的。”
“我是A班作曲科的艾德巴特音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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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很好,及时醒了。比预定的时间还早一点。
从家里出发到达地方裁判所,开车至少要四十五分钟,算上堵车的时间,会延长到一个半小时。不过,看外面的天色,就算从容地洗漱,吃过早饭再出门也来得及。
脖子后面传来僵硬的感觉,浑身每个关节似乎都在隐隐作痛。如果是十年前的自己,不用闹铃就能及时醒来,进入精神抖擞的状态。年龄原来是这么致命的东西吗?
那个和自己年纪差不多的男人,睁眼开始忙碌的一天的时候,会不会有这样的想法呢。
——对了,闹铃。
床头台灯下的电子收音机进行了六点半开启广播的设置,不现在把它取消掉的话,再过一会儿,男女主持人那做作的、一唱一和的声音,就会充满整个房间。
青木伸手去摸电子收音机的开关,却碰到了有点重的、冰冷的圆柱形物体。
下意识觉得应该停止那个动作,青木猛地睁开眼睛,看到桌子上的马克杯被推开,里面的水溅了一点出来,在杯子底部形成一道印痕。
白色的床单、白色的窗帘、浅绿色的帷幔反射着熹微的晨光,靠墙摆放的玻璃橱里面放着各种药品,周围充斥着消毒液的味道,这里根本不是自己住的,没有什么摆设、家具也没几件的简朴公寓。
——可恶!
那个梦仍然没有结束。
青木已经完全清醒了,从昨天下午开始,就被卷入的,以前根本无法想象的怪异情形像闭上眼也无法阻止的光线一样,浮现在他的脑海里。
2、
青木记得自己在返家途中,莫名其妙地来到一所学校,并遇到了身份各异的七名男女,在对学校进行了一番探索之后,他们发现学校没有人活动的迹象,但却出乎意料地准备了正常生活的补给品。学生食堂有食物和饮水,电力也运转正常,教学楼和宿舍楼甚至还开着空调。只是,几乎所有的房间都锁着,只有宿舍一楼的八间寝室和医务室可以进入。
陆续返回的几个人,听到这个消息以后,脸上隐约显露出犹疑的神色。
看来,他们也像自己所在的一组一样,发现了种种诡异之处。
这所学校没有校门,站在高处往远处看,周围都是茂密的树林,看不到其他建筑,但是,走到看似围墙的地方,翻过去的时候,竟然又回到了原来的地方。不仅如此,校园里也不存在任何与交通工具有关的设施,没有自行车棚、停车库、食堂后面也没有通常供大型冷藏车出入的门,就连通水通电的线路和管道,也像是从地下冒出来的一样,根本看不到延伸到外面的迹象。
“可能回不去了。”
全体成员也许都已经意识到了这一事实,但谁也没有开口讨论这个话题。目前的情形,简直像是有人要求他们放弃从这所学校离开的念头,老老实实地进入这几个房间一样。
“既然到现在还没人来告诉我们该做什么,那就安心地找个地方坐下来等着好了!”
中国小伙子还是挂着开朗的表情,不知道这里面有多少是发自真心。
“我看我们还是一起呆在医务室,这里有床位,万一有什么事情也方便通知。”
保育园老师如此建议。
恐怕大家心里仍然存在着相当强烈的,对突发危险的担忧。
“同意,我觉得这很合理。”
脚本家倒是很享受这种像无数的电影和小说里描述的一样,一群人被关在一个地方的情形。
“……”
妻夫木、椿和雪乃没有说什么就同意了。
“嗯……”
英国小姐看起来仍然是有点难以接受的样子,不过也可能是因为刚才想要帮忙准备晚餐的提议被大家忙不迭地婉拒了吧。
女士们看起来都很冷静,也很老实,没有显露出(或是刻意压抑着)烦躁不安或者激动的样子。青木暗自松了口气,假如在这种情况下有人坚持要离开,或者慌乱起来的话,情绪很容易影响到别人,那样,局面就难以控制了。
医务室面积十分宽敞,八个人同时呆在这里也不显得拥挤,靠墙的一侧有两张床位,彼此用塑料帘子隔着,室内不仅有常用药品,处理伤口的简单手术器具,甚至还有一台体能测试仪。看来这里平时也兼做为全校学生体检的用途——如果真的有学生来上课的话。
从食堂拿来一些方便食品之后,大家开始有一搭无一搭地聊着天,从各人住的地方的天气、最近的新闻聊到工作、学校之类。
“椿小姐,最近有没有参加什么活动,比如报纸或者电视上的抽奖?”
“……应该,没有吧。”
“平时有可能会结怨的人吗?学校同学之类的。”
“不记得……有这样的人。”
“最近到外地旅游过吗?”
“没有。”
“……说到旅游,你们听说过K县的H岛吗?传说那到处都是超过五十米的杉树,景色相当不错,最近想到那里取材。”
脚本家不失时机地插话。
“啊啊,那部神话题材的大热电影就是以那里为外景拍摄的。”
剧务的小伙子也跟着说。而保育园老师则向青木投来示意的眼神。
——哦,抱歉。
青木抓抓后脑勺,看着对面的大学女生,她低头看着脚尖,露出羞怯的神情。
以通常的思路去考量根本超出常识范围的场景也许是不可取的,而且事情还不知道会朝什么方向发展,但青木还是想要对这些看来需要一起呆上几天的人有个基本的了解,想要知道在场的几人,究竟有什么共同点,或是出于什么原因才被关在这所学校。于是,刑警加入谈话向众人询问。
可是每次问话,总是一不小心就变成做讯问笔录一般的状态。这实在不是和年轻的女孩子交谈的好方法,刚才雪乃的脸上,就已经明显写着“不想说”的表情了。
——感谢其他人的及时解围,如果这么逼问下去,大概要让人讨厌了吧。
从他们的言谈举止和谈到的情况来看,虽然几人的经历和生活环境都各不相同,但看起来不过是一群普通人而已。
青木叹了口气。“外面”一定也有等着他们回去的亲人朋友,在一无所知的情况下克制不安已经很困难了,还是不要徒增压力的好。
他只好静静听着不太了解的话题,顺便在周围找找可以打发时间的东西。
但是,周围没有电视、没有报纸杂志,明明是所学校,却连书本都找不到。青木突然羡慕起还抓着那本厕所读物的草仪先生了。
“出去一下。”
忽然,看起来完全没有这种困扰,一直沉浸在自己世界的妻夫木开口说道。
“哎?是去洗手间吗?”
椿疑惑地问,好像觉得这样有些危险,甚至已经站起来准备陪她一起去。
“不,就在走廊上走走。”
她径自走出了房间,还盯着手里的手机屏幕。
——话说回来,从一开始就根本没担心过手机的电力问题,是一来这里就确认过了吗?现在的年轻人还真是……
青木不知道是不是该佩服在这种情况下还能泰然自若的女孩。据说她在巡视的过程中,也显得意外大胆,对黑暗狭窄、可能出现危险的地方根本没有表现出任何畏惧。这是由于像她一开始说的那样,看过太多惊悚题材而习以为常了吗?
“啊,巧克力百奇。”
唐闻之抓起他不知不觉从公文包里掏出来,放在桌子上的盒子。
“戒烟用的,不好意思,多几包的话就可以分给大家了。”
青木苦笑起来,自己在考虑问题或者无事可做的时候总是想抽烟,最近因为某个理由终于下定决心戒掉,几乎快要成功,但还是需要替代品。
“我喜欢抹茶口味的。”
八幡不带恶意地笑起来,气氛缓和了不少。
“对了,刚才在食堂看到了薯片,也许还有别的什么。”
潘妮小姐接着说。
瞬间,大家的脸上露出了 “居然还有这种东西” ,“为什么不早说”,“快去拿来”的表情。
“……因为没有盐醋味的,我想你们大概不喜欢。”她耸耸肩。
“我去拿来好了。”
抓住大家僵硬得说不出话来的时机,青木站起来向门外走去。
“天已经黑了……”
雪乃把窗帘拉开一角向外望去。
青木点点头,摆手示意大家没有问题,接着走出了房间。走廊上的灯比较昏暗,突然从开着灯的明亮室内出来,他站了一会儿让眼睛适应环境。然后,他发现妻夫木一个人站在走廊尽头,手机屏幕的光线让女孩的脸几乎变成了青白色,她正冲着那个小小的液晶屏,以几乎听不到的声音嗤笑着。
稍微有点在意对方的举动,青木从她身后向雫走去。
越过少女的肩膀,黑暗中手机上显示的内容格外清晰,屏幕中间晃动着一张面孔,那正是妻夫木自己。
这就是那种叫做自拍模式的东西吧,正在疑惑妻夫木雫为什么要在这种情况下使用手机自拍,青木看到那张脸孔旁边突然浮现了一团模糊的暗红色。
虽然看得不很真切,青木还是意识到,这是个非常逼真的手机游戏:五官都被线缝着、看起来只是蠕动的肉块、十分丑陋可怖的鬼怪发出低沉的咆哮向前逼近,从游戏者的角度看,就像怪物从自己身后跑过来一样。
而妻夫木一副毫不在意,单纯只是沉浸其中感到有趣的样子。她熟练地用手指操作射出子弹,将那东西打成碎片,还有一些粘液和血迹飞溅到屏幕上。
手机震颤了一下,屏幕逐渐变黑,显示切换到了下一个关卡。妻夫木转过身,摘下耳机,看来已经发现了身后的青木。
两人都感到有点尴尬,最终还是青木打破了沉默,他伸手指着像呼吸一样忽明忽暗的屏幕,问道。
“……这个,有趣吗?”
令人意外地,妻夫木微微地勾起嘴角,这是青木今天看到她露出的,第一个近似于笑容的表情。
“超厉害的!首发第一日下载量就超过了两千万,对于恐怖游戏来说相当惊人……形式很新颖,效果逼真,剧情演出也非常到位,有几个地方真的吓到我了。有机会请一定下载试试!”
接着,好像因为自己一口气说了太多的话而感到不好意思,妻夫木轻轻掩住了嘴,青木觉得,这个动作和普通的女高中生没有什么不同。
接着,女孩又小声补充道。
“那个,我是说,等出去以后……”
等青木从食堂储藏室拿了零食和水果返回的时候,妻夫木已经回到医务室里,似乎已经稍微适应,或者说至少在试图理解和倾听大家的谈话,青木向她打招呼的时候,她还烦恼地说什么下载不了更新包,无法玩下去了之类。
大家就这样时而聊天时而沉默地,挨到了休息的时间。
谁也没有想到之后到来的,是更加诡异的梦境。
3、
青木扫视着室内,年纪比较小的两个女孩各占据了一张床睡着,周围围着帘子,看不到她们的脸,椿和潘妮躺在打开的长沙发上,剩下的人趴在桌子上或者躺在地板上,也还没有醒来。睡眠抹去了他们疑惑或恐惧的表情,让众人的脸显得平静安详,一瞬间让青木有些怀疑,也许只有自己经历了那太过真实的梦境。
昨晚,刚刚合上眼睛,青木便意识到发生了和白天相同的事情。
——自己现在站在操场上。
——周围站着大小不一的怪异形体,数量和现在学校里的人数一致。
——难道这些是我的同伴?
太讽刺了,一个让人觉得是噩梦般的情景,又要加入另外一个噩梦吗?他想开口询问,却无法发出声音。
这时,沉重的金属撞击声在操场中间响起来。
巨大机械从地面直起身,变成了穿着铠甲的武士一样的活物,而它身边站着有着粗壮手腕,动作十分灵活的另外一具较小的铠甲。他们一左一右,稍稍倾着身体,围着一个漂浮在半空中,长着人的面孔,神情却让人觉得不属于人的家伙。
“这是Uri,这是Micha,”中间那个人类男孩一般的形体指了指一大一小两具机械,接着指了指自己,“而我叫Meta,我们是神灵的代行者。在没有告知各位的情况下,就把各位带来这里,十分抱歉,不过大家不必紧张,这只是神请大家来玩的一个游戏。在游戏结束之前,大家都无法从这个学校离开。”
他并没有开口说话,但充满恶意的瞳孔却扫视着大家。还有点稚气却带着轻蔑的声音切实地传到了自己耳中……确切地说,是另外一个“自己”的耳中。
“游戏的规则很简单,今天开始的每个晚上,会对各位进行随机传送。传送到相同地点的人,就展开厮杀。”
“怪物”们发出一阵骚动。
“请放心,虽说是厮杀,但输了并不会死。仅仅会减少一点理智而已。不过,当理智全部减光时,也会因为精神崩溃而强制退场。当剩下最后一个人的时候,游戏就宣告结束。”
——退场会怎么样?
“除了厮杀,还有另一种方法能使他人退场。大家现在的形态,是每个人罪孽的化身。被猜中罪孽本体的人,就会在当时强制退场。而作为赢得游戏的奖励,神会赐予那个人他一切想要的东西。”
——开什么玩笑?!回答我的问题!
即使是在梦里,自己也发出了那样的怒吼,然而对方并没有回应,“同伴”们开始移动,看来都听到了这番话。那之后,自己便失去了意识。
医务室一张床上的帘子动了几下,白皙的小腿从帘子后面垂下来,雪乃醒来了。
妻夫木大概睡得不深,她也被这个动作惊醒,两位少女动作敏捷地整理了一下衣物,默不作声站起来。
随后,合着眼睛的八幡长长地吁了一口气,显得十分疲劳地从椅子上直起身。
过了十来分钟,椿和潘妮也醒来了。
接着,唐闻之从门外走进来,动作非常轻,青木甚至没有发觉他什么时候出去的。
最后一个醒来的是草仪,他的黑眼圈好像更严重了。
看来所有人夜里都有相同的经历,七人没有一个开口打招呼就是明证。
青木打量着挨个走向洗手池的几人,昨天他们在医务室发现了洗漱用具,八幡还细心地在纸杯上做了标记,在桌子上顺序排好,大家就以无声的秩序刷了牙,接着沾湿毛巾擦着面孔。
刑警自认为缺乏想象力,但并不缺乏观察力,对识别“罪行”也有相当的经验,面前的七个人怎么也不像是背负着什么沉重“罪孽”,至少,他们不是丧失理智、穷凶极恶的罪犯。
所以,他的心里仍然抱着一丝希望,希望这一切只不过是八人在奇异的环境下,做了一个相同的梦。
4、
与昨晚不一样,食堂的桌子上摆着十分丰盛的早餐。浅黄色的餐盘里不仅有味增汤、烤鱼、撒着芝麻和海苔碎的白饭这种和食,甚至还有熏肉煎蛋和抹着黄油的羊角面包。看来生活设施和补给品都是“神之代行者”凭自己的喜好为他们准备的。
还真是要感恩戴德呢。青木皱着眉头想。
食堂里也同样静默无声,大家要么低头沉思,要么呆呆地用筷子戳着盘子里的腌萝卜,全部都是一副食不下咽的样子,偶尔有人抬头视线相交,便会立刻尴尬地别过头移开眼神。
——“厮杀”、“罪孽”、“精神崩溃”、“退场”。
——说实话在这里听到这几个字,根本一点实感也没有。
刑事一课经常要面对各种各样的暴力犯罪,其中大部分是无来由的冲动犯行,因为来自社会和家庭的压力,很多人内心中都积累了相当的负面情绪,这些情绪会通过某种契机爆发出来,平时和睦的夫妇因为口角大打出手甚至挥刀相向,被解雇的雇员纵火烧死雇主包括老人和婴儿在内的一家六口,学生因为考试分数刺杀老师、同学,重考生因为升学压力把母亲推下阳台……这些都是在强烈的憎恨、嫉妒、焦躁之下,无法控制自己的行为所酿成的,不可挽回的恶果。
但是,断言所有持有这种压力的人总有一天会犯下罪行,这是无理、狂妄自大而又危险的想法。大多数人还是选择背负生活的负担,用自己的方式排解着压力,老老实实地过着可能幸福也可能不幸,但总之是普通平常的日子。总是把“杀死”、“消灭”、“罪”、“血”之类的词挂在嘴边的,只有那些国中生的毛头小子而已。
——真是够了,什么“神”之代行者,你们有什么资格限制人的自由,做出有罪无罪的的判断啊!
青木推开面前的餐盘,打算和大家讨论一下昨晚发生的事情。
就在这时,前方不远处传来砰的一声巨响。
是那个个头娇小、脸色苍白的黑发女孩,她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站起来一边喃喃着“好烦”、“让我回家”,一边向操场中央奔去。
青木跟上去,看到她无视了众人的视线,无视了八幡的阻止,像昨天一样转动了转盘,让一边的指针指向自己的名字,另一边则指向罗马数字“VIII”。
“看吧,就像这样!”
一瞬间,青木的脑海中回忆起了昨夜看到的“怪物”之一,那装饰得像艺妓人偶一般,遮着眼睛,高傲而优雅,同时又带着锐利的危险感觉的机械。机械背后隐隐约约浮现着罗马数字,就像“VIII”形状的聚光灯照射在它身上一样。
——那就是妻夫木雫,这个女高中生,所谓“罪孽”的形象吗?
但这次,与昨日不同,不再是什么也没有发生了。
表盘旁边的景物微微抖动了一下,那个穿着奇怪,用羽翼遮盖着身体的“男孩”像是从泛着波纹的水里钻出来一样,挂着一脸促狭的微笑,从空气中浮现了身影。
“哎呀,有人转动转盘了啊。”
依然不用开口,他的声音就进入了青木的脑海,“男孩”确认了妻夫木的意图,接着以非常轻松的语气说:
“看来你清楚你自己在做什么嘛,那样就没问题了!”
妻夫木的表情放松下来,围观的众人中间,也传来轻轻的吁气声。显然是认为,只要按规则好好说明,要求退出这场怪异的游戏,就可以离开这里了。
但青木总觉得,Meta的表情像是恶作剧的小孩,正在酝酿一场颇为得意的表演。
“……大家都在咯,那么就开始今天的教学吧。”
他用手指点着在场的人数。
“由于教学模特只有一位,大家要仔细看好哟。”
妻夫木雫此时已经真的相信,自己马上就要回家了,她抿着嘴环视众人,露出半是开心半是告别的微笑,仿佛舞台上被告知“恭喜你,游戏通关了”的主角。
“所谓的强制退场,就是这样的哦——”
小男孩在空中转了个身,以一派天真无邪的声音说着。
但此刻,其中的危险意味已经暴露无遗。
——等等!
Meta依然飘在半空中,维持着原来的动作,连手指都没有动一下,然而妻夫木的耳朵、眼睛、鼻子、嘴巴开始渗血,眼球也开始向外突出,接着——
仿佛颅骨里被埋了小型炸弹,女孩的头在青木眼前爆开了,头骨的碎片、脑浆和血混在一起形成一小片血雾,其中一部分随风飞散到正在大步奔跑,想要靠近她的青木脸上。
接着,她失去了头部的身体扭曲着向后仰倒,外套和衬衫上变得鲜红一片,其中还夹杂着灰色的脑组织。
青木停下脚步,听着身后传来受到惊吓的,凄惨无比的叫声。
5、
青木已经记不清那小子之后说的每一句话,只依稀记得Meta降落下来,以毫不在意的态度踢着妻夫木的尸体,仿佛那是被捏爆的虫子,不,只是展台上倒下的塑料模特一般的时候,自己的怒气席卷了全身,把手伸向M637通常所在的位置,才意识到休假前把配枪留在警署,然后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尸体和血迹消失得无影无踪,好像妻夫木雫这个人压根没在世界上存在过。
——她犯了什么罪要被这么对待,所谓的“罪孽”到底是什么?!
青木看着八幡想去扶开始呕吐的雪乃,但被推开,看着唐闻之一边以恐惧的眼神扫视着已经变得空荡荡的操场一边后退,看着椿捂着脸开始啜泣,看着草仪和潘妮彼此对视,接着潘妮皱起眉头,快步向宿舍楼走去,而草仪摇摇头向另一个方向离开,刑警看着仅仅不到二十四小时的同伴关系就这样瞬间结束,在心里发出大声的质问。
然而Meta已经离开,Micha也不见踪影,Uri仍然以大型机械的姿态匍匐着,没有任何人回答他的问题。
青木茫然地站在操场上。
突然,有什么在塑胶地面上闪了一下。
他走过去,弯腰拾起那部手机。
手机上面吊着古怪的挂饰,正是昨天看到妻夫木雫使用的那一部,记得一直被她放在上衣口袋里,上面没有粘上血迹。
——是因为刚才Meta的动作而掉出来,还是被那家伙故意放在这里?
他按下启动键,过了一会儿,手机上显示出输入密码的界面。
这是当然的吧,他叹了口气,把手机放进口袋。
返回食堂,大家没吃完的食物已经不见了,八个人所在的座位周围任何痕迹也没有留下。
接着青木走进宿舍,空调依然吹着强劲的冷风,让人不禁打了个寒战。走廊上一个人也没有。医务室的门敞开着,里面也没人。目前的这种情势下,七个人都选择返回可以上锁的独立房间,这也是可以理解的。
青木在趴着睡了一夜的那张长桌前坐下来,看着杯子里残留的水和杂物箱里丢掉的零食包装。昨天大家还在这个房间里,半开玩笑地讨论着如果演变成电视直播对抗赛会怎么样。而现在,“比赛”还没开始,“选手”已经只剩下七个了。
——到底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
青木愤怒地捶了下桌子,站起来,试图抛开烦躁的情绪,继续寻找与死去的高中生有关的线索。
仿佛回应他的想法一般,他看到沙发缝隙里塞着一本笔记。
那里正是妻夫木昨天坐着的位置,本子是棕色皮面的,用搭扣扣着,封面有油污和破裂,说所有者是高中女生,显得过于朴素,又太不精心保管了。但是,也许正因为这本笔记对妻夫木并不很重要,所以才会被落在这里。青木抱着试试看的心情,开始一页页地翻看。
笔记本扉页像普通学生的日记本一样,写着使用者的生日、血型、星座,里面每页按日期划分了格子,但妻夫木好像并不是按顺序记录,而是随意把它当成空白本使用,虽然刚刚过去半年,已经只剩下五分之一了。
纸页的边沿微微泛黄,里面混杂着各种颜色的的文字,以及圆珠笔、铅笔和水性笔的涂鸦,显得乱糟糟的。
“日野今天也没有来。虽然谁都会觉得他不来比较好,但这样不是更没趣了吗。”
“又看到魔鬼数字了,这里抄录一下原文‘This calls for wisdom. If anyone has insight,let him calculate the number of the beast, for it is man’s number. His number is 666’。 "
“《墓场之夜》,根本不恐怖,演员都是只靠脸的垃圾。”
“《决战前线》,这部不错,敲碎那个黑帮喽啰的牙齿,把榔头塞进去,然后按着他的头往墙上撞的镜头很棒。”
“在书包里放了蝾螈,真是小儿科。猫狗的尸体不是更有效果吗。”
“《恶灵》,竟然有180分钟,也太长了吧,看恐怖片睡着了不是很可笑吗,而且剧情故弄玄虚,唯一让人印象深刻的是铁架落下来,主角旁边几个人同时内脏破裂的场面,很真实。”
“《孤村》一点也不好看,主角和配角一味说着可怕可怕,其实不过就是那种程度,真是败笔,恐怖是用说出来的吗?新秀作家也不过如此。”
“无聊,无聊,无聊,今天也是无聊的一天。”
“四班那个家伙又来说蠢话了,说什么周末新上映的电影很不错,大概以为有女生尖叫着扑到自己怀里的机会吧。为什么男生都这么无聊……当然,认为我是那种难以接近的优等生的女同学们也好不到哪儿去。……电影确实很不错,我决定去,一个人。”
“日野好像无论如何也想参加考试的样子,真是努力啊。可惜果然放学之后又被那群人堵在小巷里了。”
“终于借到完整版的《活祭品》了!剥皮的镜头一点也没有剪!”
“下载了很有趣的手机游戏。”
“这次去碟片店要借以下几部……”
笔记本里对学校生活和自己的想法描述甚少。上面密密麻麻地罗列着的,只是一张张后面打了勾的冗长借书单或碟片借阅列表,以及对各类惊悚电影、小说和游戏的评论而已。
而让青木在意的,是其中不时出现的,校园欺凌的迹象。
突然,用墨水画着一个圆的一页出现在他眼前,那是一张扭曲的脸。旁边的字迹也变得清晰起来。
“他突然仰起脸,喉咙里发出咯咯的声音,面孔开始发紫,原来红肿的青春痘变成淤青一般的青紫色,像通常电影里血滴洒在面孔上的样子,那张嘴巴张成“O”型,像从水里捞上来的鱼一样呼吸着。大概是因为嘴角挂着白沫,眼神也丧失理性的缘故,那张脸变得不太像‘人’了。”
“咯咯,咯咯,青蛙一样的叫声。日野拼命用手抓着喉咙,瘫软在地上。”
“那些刚才还在对他拳打脚踢,叫着‘以为装病就会放过你吗’的家伙,竟然一哄而散了,还真是胆小鬼。”
“这就是现实中的‘死’吗?像被开了孔的皮球,生命力慢慢地一点点地,温吞水一样的,往外流泻出去。一点也不激烈,一点也不可怖,一点也没有美感,连讨厌的感觉都没有。”
“不,根本连‘死’都算不上,只能算是急病吧。打过电话后,救护车很快会来,医生一定会一脸不耐烦地把人抬到车上,就像上次邻居老太太摔倒在家门口那样,对他们来说,惊慌失措的都是外行人。”
“真的是,外行人,怕成这样。”
“那几个家伙也是,日野也是。”
“只有他刚才倒下的那一瞬间,那个画面才算值得留念。”
“所以抓紧时间拍完视频就走了。”
青木瞪大眼睛,把这段描述又读了一遍。
——怎么看怎么都像是突发性癫痫,虽然直接导致死亡的概率很低,但假如长时间放着不管,或者诱发其他并发症,状况就糟了。
——这是妻夫木雫的罪行吗?这个叫日野的学生后来怎么样了?
他继续翻着笔记本,后面有几页似乎被撕掉了,剩下只是没有被书写过的空白页。
那个蒙着眼睛,手臂变成枪管和长戟,以居高临下的姿态站在屋顶上俯视着包括神之代行者们在内的一切,接着隐没在黑暗里的“艺妓人偶”,的确涂饰着鲜血般的色彩。青木合上笔记本,心情复杂地站起来,女高中生已经如同在她喜欢的惊悚电影里一样,惨死在众人面前,再追求这个问题的答案似乎已经没有意义了。
但是,当他的手接触到口袋里的那部手机时,青木还是忍不住按起了屏幕上的数字键。
先试了四个1,接着把日记中提到的魔鬼数字连续输进去,没想到试到生日的时候,手机竟然开启了。
因为太过顺利,青木吓了一跳,画面仍然保持在昨天的那个游戏上,退出之后,他检查了照片和视频,笔记中描述的部分已经被删掉,短信也清理过,只剩下十几条无关痛痒的回复,大部分是给家人、班级老师和同学的。
只有打开浏览器的时候,页面还保留着搜索记录。
“出租车司机未能避开倒地行人,X市XX高中一名学生遭遇车祸身亡。”
6、
“看到了吗?这是你要的答案!”
青木仿佛又听到了神之代行者的声音,那稍微有些尖细的,还没变声的男孩声音每次都猝不及防地在脑海中响起来,他几乎分不清哪些是切实存在,哪些是自己的想象了。
——不要幻想了,你以为夜晚看到的是什么,这里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罪行啊!大家一起逃出去是不可能的,比起考虑别人,不如先想想自己如何活下去吧。
——要么去厮杀,要么努力指出那些表面温柔谦恭的家伙,化身成怪物的姿态,这才是游戏的目的啊!
——或者,在白天做点什么,自己的胜出机会也会增加哟。
那不怀好意的声音,比今天看到极其令人不快的一幕,还要更让青木厌恶和沮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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擅自写了写雫的故事,细节全部是自己脑补的,可能和想象的不太一样,如果有需要修改的请大力戳!
大家的反应也都是揣测,没有写太多谈话的细节,有剧情冲突的地方也一定告诉我。
终于到了关小黑屋的时刻……如果有需要的话前面还可以再补完!大家一起来掉SAN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