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角色的父母是誰?角色是否由他們撫養成人?
如果不是的話是什麼原因?又是由誰撫養的?
父親,至少是名義上的父親為華族伊達元繼男爵;母親則是花名為秋實的游女。角色的童年經歷較為複雜,在七歲以前被母親一人撫養,七歲後則隨著姐姐的出嫁(妾室)進入姐夫家生活、接受一定程度的教育後,在十三歲時入落語家迷亭長助(五代目)門下。
2‧角色有從小時候就是死黨的好友嗎?有兄弟姐妹嗎?
他們現在在哪里?角色和他們還有聯繫嗎?還是已經分開了?
死黨和好友沒有,無血緣的姐姐倒是有;對方是母親的前輩生下來的孩子。姐姐現在已經嫁入好人家做妾室,偶爾還會聯繫,不過已經不如小時候般密切了。
3‧角色的童年是什?樣的?平靜寧和還是動蕩不安深受創傷? !
說不上動蕩不安,也說不上深受創傷;介於兩者之間的平衡,同時因為環境經常更換,有種無根浮萍不知何處去的感覺。從年幼時起就是會笑的孩子;之後的人生則平平安安,除卻思想上的衝擊,沒有受到環境太大的影響。
4‧角色有什麼欽佩的偶像嗎?如果有,是什麼樣的?
一生中有四位。
“恩客”:只要出現、平日滿臉陰霾的母親就會高興起來的客人,會為信樂帶來糕點、玩具、還有有趣的故事。實際上是生父。
“阿杏”:不知道真名的女管家,即使年紀很大了,也會講故事讓迷亭早點睡覺。另外阿杏基本上是信樂童年的小叮噹,幾乎什麼願望都能實現。“信樂”這個名字,是阿杏所講的故事裡會騙人的狸貓。
迷亭彌生:迷亭的師兄,可以說是迷亭現在的人生觀重要組成部分之一,對落語家的“身份”有著極為重要的見解,并自稱“將一直面帶微笑”的年輕真打落語家。彌生在落語的方面是天才。
秋葉蒼海:蒼海表現出的種種行為與個性令迷亭信樂深深著迷,關係很複雜且不止於欽佩。
5‧在這個故事開始之前,角色是幹什麼的?是誰訓練了角色學會現在在做的工作?
在故事開始以前便是落語家,是迷亭長助五代目訓練了信樂落語的技術。
6‧角色的道德觀和宗教信仰是什麼樣的?為了維護他的信仰,他會做出多大的努力?
是誰或什麼事情教會了角色接受這種道德觀念和信仰?
角色並沒有什麼宗教信仰,道德觀也相當小民化,只要討厭的事情不發生在自己面前,怎樣都可以。換句話說事情發生在眼前就必須要阻止。努力,我想就是正常範圍的努力。是女管家阿杏帶來的這種價值觀。
7‧角色有什麼不同尋常的愛好或者體格特徵嗎?旁人一般對此有何反應?
體格普通,(對當時的時代來說)很高。
8‧別的角色對你的角色的態度如何?從你的角色的觀點來看,他們為何會有這種反應?
這題答起來太麻煩了。前面的部分跳過。
對迷亭來說,自己要同時持有“笑匠的尊嚴”和“講故事者的秉性”這兩者。
9‧角色能殺人嗎?他/她為什麼會做出殺戮的行為?他/她有什麼敵人嗎?角色能殺他們嗎?
不可以,因為沒那個膽子,而且也沒那個技術。說不上是敵人、不喜歡他的人有很多,也有不少是通常標準的敵人,但角色並不認為他們是自己的敵人。 如前文所說角色並不能殺他們,也不會動殺心。
10‧現在角色的人際關係如何?他/她有什麼親密的朋友嗎?
有仇敵嗎?如果有的話是誰?原因是什麼?
現在的人際關係……看時間軸啦。
仇敵沒有。
11‧角色在精神心理上有麻煩嗎?有什麼恐懼症的物件嗎?如果有的話是什麼?是什麼原因?
沒有任何精神心理上的麻煩,硬要說大概是“粗神經”又“怪異”,但不會影響生活,換言之說不上疾病;沒有特別害怕的東西。
12‧角色平常是怎麼對待別人的?他/她容易相信別人嗎?還是特別不容易相信別人?
我想,他已經將落語的表演作為生活的一部分;落語是生活,生活也是落語,相信別人與不相信別人,都是“普通”——那種事情根本不重要。
13‧角色看起來是什麼樣子?他/她有什麼傷疤或是紋身嗎?如果有的話是什麼原因?
帶卷的短髮,後頸髪下有被煙灰燙過的痕跡,左臂被人砍過一刀,腰上有云形的胎記,另外小腿上有快磕到凹下去的舊疤,除此之外都是些小舊傷。就算旁人有什麼特別的反應,角色也會利用傷疤講好笑的故事讓對方笑起來。
14‧角色的日常生活是什麼樣的?如果這種規律的生活被不同的原因打斷了他會有什麼不同的反應?
日常生活……練習段子,見識、結識各種各樣的人(包括逛花街),看到感興趣的個性,就好像被蝴蝶吸引目光的小男孩一樣追過去……。
15‧角色曾經歷過這個世界上的什麼重大事件嗎?他/她的經歷對角色有何影響?
時間軸【下略】
16‧角色有任何聲名狼藉或是名聲顯赫的祖先嗎?他/她做了什麼?
當人們知道了角色有這樣的祖先後他們會有何反應?角色的行為是為了提升這種聲譽,降低聲譽,還是忽視之?
勉強說得上名聲顯赫、父親那邊華族的親戚;以及身為“美人”聞名四里的藝妓母親……對角色來說,這些都和他半點關係沒有。
17‧角色的理想或者說人生目標是什麼?
“能夠演出讓人會心一笑的落語!”
18‧他/她是怎樣追尋目標的?故事中描述的冒險經歷對完成這種夢想有何作用?
硬要說他對落語雖然是愛得深切,但並沒有太多硬性的努力……更像是一種習慣。故事中對這個目標描述得不多,更多的是迷亭本人的成長……吧。畢竟,還是從少年向青年過度的階段……
19‧角色有過建立家庭的想法嗎?如果有的話,他/她心目中理想的伴侶是哪種類型的?
沒有。走一步行一步吧,也不會誕生要安定地和某個人一同活下去的願望。理想的朋友是能讓自己感到“有趣”的人,但是並沒有考慮過伴侶……
20‧角色考慮過他/她死亡的可能性嗎?他/她有什麼未了的心願嗎?
考慮過。
“哎呀,哎呀……死了以後我想在墓上刻個只屬於迷亭信樂的段子!這樣人家看到我的墳,就不會因為睹物思人而哭,而是因為段子笑起來。啊,能這樣就太好了!”
春晚完了吧
那我上了
失蹤人口存活確認,世界線是隔壁UOL。恭喜春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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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最近的事情。
「很烦啊。老家那边整天叫我打电话啦写信啦报告近况什么的,哪来这么多可以报告的事。再说要问的话也不该光问我吧,雪助不也……」
在警队时的后辈野津边说边探过身体去拿狩津背后的调料瓶,手指离他的头发只有零点几厘米远,刚好是狩津眼睛的高度。狩津条件反射地避向了另一侧,动作自然迅速得他自己和后辈都没留意。
「家里人关心你嘛。」
「这种事我知道啦……虽然知道,真的是没事情好说……我的工作师兄你也知道的,每天都是差不多那样的啦。倒是最近运送证物的家伙都笨手笨脚的,到底在警校里都学了什么啊?」
「……这不是挺多事情可以报告的嘛?」
「总不能跟家里人发牢骚吧……就前几天那个案子,受害人的肠子都流出来啦?是肠子耶,肠子,这样,哗……地,结果法证的新人差点就踩过去……让我出手外勤的都集体切腹吧……」
野津已经喝了不少酒了。看来最近他工作上的压力是真的不轻,话匣子一打开就再也关不住的感觉。偶尔陪师弟喝喝酒缓解工作压力也算是前辈应有的责任吧,狩津嚼着烤鱿鱼须漫不经心地这样想。除开左耳进右耳出的部分,狩津的确是个不错的听众。
「……所以结果尸斑就……嗯,人呢?打烊了吗?」
狩津环顾了一下周围,才发现两人的桌子周围真的已经没有一个人了。按理说应该还不到打烊的时间,店里离他们稍远些的地方也还坐满了人……
「……可能都不想坐到发牢骚的大男人旁边吧……」
就算是前特警和现任科搜研职员这样稍微有点特殊的身份,脱掉制服进了居酒屋也就只是两个沉闷的大男人而已。虽然其中一个一边喝酒一边肠子肠子地连呼才是把人都吓走的主因,但狩津和野津都完全没想到这点,只能说他们某方面的常识大概半斤八两。
「现在只是个普通的图书管理员就是了。」
「比当特警的时候闲吧?」
「闲很多。」
「喔——那连师兄差不多要找个恋人咯?是说有恋人没?现在进行时的?」
野津果然是醉了。虽然说话咬字都还清楚,但话题跳跃毫无逻辑,这是醉鬼开始说胡话的典型表现——狩津从某个小提琴家身上学来的。狩津想起那个小提琴家,不知为何产生了一丝危机感。
「拜托你不要抱着电线杆叫警察先生啊,我可拖不动你。」
「不会啦。我自己就是警察先生……连师兄有恋人了没?」
恋人、恋人地烦死了,这家伙最近可能是被家里催婚。
狩津连考虑了一会儿,对醉鬼耸了耸肩。
「……虽然也不知道算不算恋人啦。」
关于过去的事情。
「狩津先生会在意吗?那个……关于自己过去的事情,履历还有既成印象之类的。」
晨运路上偶尔会遇到的电影明星在中途休息的时候这样问狩津,连有些困惑的表情都非常上镜,不愧是生活在聚光灯底下的男人。
「?不会啊。我的过往经历去警部就能调出来,也没有什么刑事纪录,没问题。」
「刑事纪录……」
不知道名字的电影明星一时间有些哑然,但很快就露出了苦笑。
「虽然我不是那个意思……嗯,感觉我的烦恼好像突然没什么意义了,不愧是前刑警先生。谢谢你。」
希望他不要突然抛一个问题出来又突然就自己解决了。那副满足的样子让完全还没了解情况的狩津有点想翻白眼。还有跟他说了多少次是特警不是刑警,虽然到现在都没记住人家名字的狩津也没资格说就是了。
「……你也要小心别太入戏了留下案底啊。」
「又不是经常演坏人就会变成坏人!我在狩津先生眼里到底是什么形象啊?」
虽然只是开个玩笑,但狩津当初会认出这个电影明星,也就是因为他经常饰演反派而已。就算是从前任专业人员的视角来看,这个演员所饰演的犯罪者也非常真实……好像是因为诸如此类的理由。连名字都记不得、只是偶尔遇到、却会偶尔向他说说生活烦恼的电影明星看看手表,收起了笑容。
「啊,不好。狩津先生抱歉,我先走一步!」
「哦好,辛苦了。赶通告吗?」
更多的时候只能在银幕和宣传画里见到的这个人,突然露出了普通男人的腼腆表情。
「是跟女朋友约了时间而已啦。」
恋爱中的人总是会若无其事地说出让人想要留下案底的可恨台词。
关于十二点以后会发生的事情。
今天给玛利亚念的童话是这样的故事,公主在十二点钟声敲响的同时匆匆忙忙地奔出舞会还弄掉了自己的水晶鞋。之后的结局好像是王子凭着谜一样的热情和毅力挨家挨户找到了水晶鞋的主人,不过玛利亚在大臣敲开辛德瑞拉家的门之前就睡着了。泉清里回到家的时候还只是十点不到,洗个澡整理整理文件不知怎么的就过了两小时。门铃声响起来的时候挂钟的时针刚好指到十二点,泉走过去瞄了一眼监视孔,熊一样高大的黑框眼镜男站在他家门口。
「十二点……十二点啊……。结果是连君啊……。」
「打扰你休息了吗?」
一边这样问一边换鞋的狩津没有一点客人的样子,当然也没有要道歉的意思。他当然知道这个教授不可能这么早就休息,只是教授语气沉重地念叨时间的样子让他有些在意罢了。闲不住的教授趁狩津脱掉外套的时候从后面拿走了他的眼镜,指尖有一瞬间碰到他的眼角,狩津连没有避开。
「不要闹啦,泉教授。」
「我无聊啊。你来做夜宵的吗?」
是做夜宵吗!?刚刚还毫无干劲的长发男人像是被自己的推测打了一针兴奋剂一样突然暴起抓着狩津不放,狩津不禁叹了口气。
「你想吃夜宵的话我是可以做啦……」
「那你到底来干什么的?」
「这种事下次请一开始就问。」
虽然狩津冷漠地接上了吐槽,但一向我行我素的教授当然没理他。按理说应该比他年长的男人迅速移动到餐桌边敲桌子等夜宵的样子看起来就像学龄前的小孩,狩津再次暗暗叹了一口气。
最近的事情和过去的事情,都不会特地跟对方说。可以安心被对方碰到极力掩藏的弱点,但不会约定什么时间,连算不算恋人都不清楚,这样的对象。
「我有事先问过鹤小姐,所以应该是不会错啦……」
只是偶尔会想要做些老套的事情。突然袭击之类的,动手下厨之类的。
「……生日快乐,泉教授。」
终于可以做目录整合了,目前文有8W4左右,还有一些乱七八糟的图…之后再慢慢补完吧。
斗胆把比较重要的互动也按时间线整理一下,便于理解,感谢各位,你们真是太棒了,没有你们故事不会这么精彩~
和大家玩这个企划非常开心,也谢谢各位看到现在。
所有的肝都是爱~
大正62年-65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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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正75年冬
入冬的战斗:
有关妖刀 世事难料 http://elfartworld.com/works/106589/ BY未凉 UID 118820
有关妖刀 刀鸣 http://elfartworld.com/works/106593/
我的回合 抽卡!http://elfartworld.com/works/108087/ BY随便起一个 UID 117518
除夕的战斗:
【第二章】菊と骸 http://elfartworld.com/works/108107/ BY三天 UID 114714
心 http://elfartworld.com/works/107353/ BY库库 UID 112315
别离 http://elfartworld.com/works/107355/
君死にたうことなかれhttp://elfartworld.com/works/108117/
12月初地震灾害 最初と最後の願い http://elfartworld.com/works/108284/
常世袭击SPST 葬礼 http://elfartworld.com/works/109270/
大正76年春
终章-しずめうた http://elfartworld.com/works/109763/
终章•上 http://elfartworld.com/works/109234/ BY随便起一个 UID 117518
冬が終わり 春が来たhttp://elfartworld.com/works/109429/
後續:
夜與星 http://elfartworld.com/works/113935/
太喜欢雪女刹那了,征得亲妈同意,稍稍写了写刹那之前的故事。
……如果有语法错误,请温柔的给我一巴掌让我修改……
——————————
1<<<<
——说一个雪女的故事吧。
[——ユキムスメの話をしよう。]
最初是很普通的。
普通的食用人类,普通的摄取养分。
自己相当普通啊。雪女这样说。没有哪里可奇怪的,也没有什么可隐瞒的。
因为,正是如此吧?
用对待食物的方法对待食物,到底哪里有错?
[最初はふつうだった。
ふつうに人間を食う、ふつうに養分を採っていた。
自分はふつうなんだよ。と、ユキムスメはそういった。何一つおかしいな所もいない、何かを隠す必要もいない。
だって、そうでしょう。
食料を食料として扱うのは、何が悪い。]
2<<<<
高傲、美丽、不通人心的少女从出生起便独居在常冬之国。
呵气便凝成冰霜、挥手便唤来风雪,最初时,仅仅如此便已足够了。
但很快雪女便察觉到了——只有这样是行不通的,只有冰与雪、寒风与霜晶的话,她是无法生存下去的。维持生命需要的是足量的能源,与大多的雪女不同,她需要的是‘生’的精髓,是眼前的这片冰雪所没有的活力。
而这并非是何等难题。
因为,人类的村庄不就在那里吗。
3<<<<
那双赤色明眸之中,倒映不出任何人类的影像。
以绝对的恐惧使人屈服,将在风雪之中生息的小小村庄纳入自己的掌控之下。雪女刹那安享着丰盛的库藏,那些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村民们在她眼中拥有相同的外貌和姓名,和堆放在仓库中暂时储藏的麦子无有不同,同圈养在小小窝棚内、对于自己待宰的命运一无所知的牲畜全然一样。
正是如此。并没有错。
人类不过是家畜,不过是转瞬即逝、注定数十年便要凋谢的花。
数十年。在刹那的眼中,这实在是太过短暂的时间。既然总归逃不过从降生起便如影随形的死亡,那么稍稍提前一些,由她来摄取,化作她的养分——这又有何不可?
“但是,刹那。一定有一天你也会明白人之子的想法。”
曾有相识的雪女这样对她说。
“那与我们太过不同,但同时又十分相似……不论如何,总有一天你会明白。”
雪女注视着自己的同胞,欲言又止,摇了摇头。
已经没有可以留给你的话语了。
这样说着,刹那在这片土地上最后一个熟悉的同伴转身走进了风雪之中,融进了这片天地消失不见。
“……就算那一天到来,我也不会改变啊。”
红眼睛的雪女望着同伴们一一离开的方向,曲着膝将自己蜷起,冰冷的面颊贴在同样冰冷的手臂上。
想要活下去,她没有其他方法可选。
4<<<<
那一天的事情,刹那本以为自己绝不会忘。
但当她许多年后再回想时,却发现那些笃定不会失色的记忆,不知从何时起悄悄变得模糊,只剩下晃动的色块和凌乱的杂音,那一张张鲜活的面孔,却是记不清了。
尽管如此,唯有一人的神色,她还是牢牢记得的。
那是一个她在之后,朝夕相处了四十年的人类。
被雪环绕的小山村,在那时头一次被燃起的火把印染成了赤红色。
火光照亮了村民们的面庞。或坚定、或恐慌、或悲伤、或愤怒。女人们有的无声的流着泪,抱紧缩在自己怀中的孩子,更多的妇女跟随村里的男人们一同举起了火把,他们拎起自家砍柴的镰刀斧头,将自己所拥有的一切利器武装在身上。即便举全村之力,他们正在做的事情依旧是以卵击石,这是所有人都清楚的一点。
但是,即便如此,也没有任何一个人选择退缩。
[不能够再亲手将亲人送入黄泉!]
[今后不会再提供生贽。]
[再也不要听凭摆布,已经无法再忍耐了!]
这样的意志写在男女老少的面上,而在人群中央与众人对峙的雪女,则在这样强烈的感情之中,头一次显出了些许迷茫。
真是古怪。她十分不解。没有收到惯例的祭品、反而迎来了这样无力又可笑的驱逐,在打头的数人被她冻伤之后,剩下的这些人却丝毫没有屈服的意思。明知违抗她等同于走上死路,但是这些人类,却依旧做出了这样愚蠢的选择。
……不、不是这样的。
刹那在心中默念。活着的生命不可能自己选择死亡——
夹杂着冰霜的寒风随着雪女的心意而肆虐,空气冰冷而刺骨,村民们挥舞刀具的手臂再也无法动弹,体弱的妇孺僵硬的搂抱在一起,灾难即将降临在小小的山村之上。
唯有一人在这时自人群中站了出来。
那是一个眉目清秀的青年男子,裹着厚重而破旧的衣衫,须面均沾着白雪,同其他村民并没有什么不同。
但他的双眼却格外透亮。
“请您平息怒火,宽恕这些勇敢的人。”
青年直视着雪女的双眸,一字一句这样说道。
“……如果您能够同我约定不再伤害其他人类的话,那么我愿意献上自身,作为祭祀您的生贽。”
“……”
风雪凶猛的割裂两人之间的雪地,然后渐渐地、悄悄地、一点一点的和缓了。
活着的生命不可能自己选择死亡。
刹那一直这样认为。
真是不可思议。当时的自己,到底为何会对着这样的约定点了头?
5<<<<
意识到了这份恋情。
如同不知从何而起的春风,又像是某人温柔的恶作剧。
雪女终于理解了人之子的心情,她望向天空,发出了悲鸣。
啊啊。如果不曾知道就好了。
[恋に気づいた。
何処から吹き出した春風のように、誰からの優しい悪戯のように。
ユキムスメはやっと人の子のこころを理解し、空を見上げ、悲しげに泣いていた。
ああ、知らなかったらよかった。]
6<<<<
同人类共度的日子就这样开始了。
说不上是好是坏。青年在能看得见村庄的山头上搭起了一座木屋,同刹那两人住了进去,过着意料外平淡而简单的生活。
刹那有时会想,或许爱上人类就是雪女们的古怪的憧憬。她确实爱上了面前的这个人类吗?是否只是那天的火光太过耀眼,而头一次清晰的意识到的人类的情绪太过激烈,或许她只是突然间对这样的人类产生了浓厚的兴趣,而对方在这时恰好送上门来。
留在她的身边是为了保护他的家人、或是因为别的什么。
刹那不愿去想。
之后数年,她果然如同与青年约定的那样,再不去伤害任何人类,不再吸食人类的精气,装作寻常女子的模样,随着对方依靠每日的粗茶淡饭过活。
从前累积的妖力在一丝丝缓慢的消耗,得不到新的补充,雪女日渐缩小了自己控制的地域,最终连面上也不免显露出更胜从前的苍白来,平添了几分病态。
看着这样的她,青年走遍被白雪覆盖的山林,最后带着累累伤痕与晶莹的雪色花朵回到了雪女的身边。
他挽起刹那乌黑的长发,将珍稀而脆弱、在这风雪中唯一存活的花儿轻轻别在她的鬓角。
刹那注视着对方的笑容,一时间失了言语。
“如何?”
青年温和的替她整理了发丝,笑着问道,“刹那现在的心情,是什么样的?”
“我……”
雪女面色茫然,伸了伸手想要抚摸花儿,却又半途止住,生怕弄坏了这份礼物。她的眉眼稍稍柔和起来,赤色的眸中闪过一丝暖光。
那双略失血色的唇终于抿起了小小的弧度。
“我觉得……花很美,我很……开心。”
她头一次毫无负担的微笑起来。
“刹那……”
在这样稀世的笑颜中微微迷失,青年眨了眨眼,唇边的笑意也愈加暖和。
他拉起雪女的手,将那只无法捂暖的柔荑缓缓贴上自己的胸口,将自己皮下奔涌的血液的温度同心脏脉搏的力度一同传递给对方,自愿同雪女生活在一起的男人从未有分毫怨言,他柔声对刹那这样说道:
“我也一样啊。看到刹那的笑容,感到十分美丽,并且非常开心。”
7<<<<
“不吃掉我也可以吗?”
“……当然。只是看我的心情而已。”
这是刹那诞生以来的头一个谎言,但却并非最后一个。在同人类相处的四十余年中,她小心翼翼的将某个真实掩盖,以一个接一个的谎言面对终于成为自己的恋人的男子。
自己并非依赖人类的精气存活。就算约好了不再伤害人类也没有关系。普通的进食也足以维持身体的技能。
就算你不在了,我也能够像从前一样,一个人好好活下去。
谎言。
谎言。
谎言。
——谎言。
8<<<<
人类总有一天会变老,会死去。
短短数十年对于妖异来说眨眼即逝,于人类来说,却是长而又长,漫长到足以忘记许多事情的一辈子。
这是刹那早已知道的事情了。
……当那一天真正来临时,她甚至比自己想象中还要更加平静。
老人躺在床榻上,伸出的一截手臂如同枯枝。刹那坐在一旁,轻轻握住对方的手,她的神色没有任何变化,就好像对方也从未改变,仍旧是年轻时的模样。
因掌中的凉意而微微清醒,老人声音如拉扯破旧的风箱,语调却很柔和,眼皮褶皱下浑浊的双眼已看不清身侧的雪女,将死之人的神态相当平静。
“刹那呀。”
他轻声唤着与自己相伴数十年的人,有些吃力的转过头‘看’向对方,“我从很久之前就开始在想,该给你留下些什么才好……”
老人似乎微微笑了笑,又似乎没有。
雪女握着他枯瘦的手,无言垂眸。
“你看,我知道自己一定会在你之前去到别的什么地方,哈哈,有时想起这个就会变得胆小起来,明知逃不过,却偶尔也会羡慕你们这样的长生……你会笑话这样的我吗?”
刹那安静的摇了摇头。但对方似乎已经看不见她的动作,也并未期待她的回音。
小小的木屋中,老人的声音低而缓的响起。
“真的想了很长时间啊。最开始时的想法很简单,似乎没什么可犹豫的,可突然某一天,就觉得自己十分可笑,真是没办法,自己也都已经一把年纪了,却还这么幼稚。然后呢,我就想,不如就这样吧,这样就好了,故事的最后大家都会有好的结局,不管是你也好,还是我也好……”
他的声音一时淡了下去,似乎在回忆着什么,沉默了片刻,老人像是忘记了这段话一般,陷入了短暂而朦胧的梦境。
刹那替他压紧被角,榻上的人猛地惊醒,眼皮忽的跳动。
“我找不到。找不到能够留给你的话啊,刹那……”
似茫然似乏力的说出这样的话来,雪女伸手抚过爱人的面颊,指尖划过时间带来的每一条沟壑,一直到这时,她仍没有因即将到来的别离而有一丝颤抖,精致美丽的外壳如同坚硬的寒冰,将所有的思绪冻结在其中。
“那么,就慢慢地找吧。好好的睡上一觉,到时一定就能找到了。”
老人在她的抚慰下用几不可查的点了点头,松下了最后一丝力气,安然的、无声的、沉沉睡去。
生命的最后一丝温度在同时从他的身上散去了。
9<<<<
活着的生命不可能自己选择死亡。
所以自己一定是,在很早以前就已经死去了。
自做下约定的那天起。
[死を選ぶ生き物なんてある訳がない。
だから自分はきっと、とっくに死んでいた。
あの約束の日か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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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得非常开心!!没想到还没找到写自己的早幸该用什么样的文风,就先在刹那小姐姐身上找到比较合适的写法了(狂喜乱舞.jpg
日文只是想装一下X,以我的水平可能会有些语法上的小毛病,但是写得很愉快!进度条也推到了0.7.
因为并不是亲妈,所以也就不多说什么了,总之我自己脑补了相当多,比如离开的那一只雪女,再比如人类小哥最后去世之前的话……嗯,心情一波三折颇为复杂啊这个人(。
最后再强调一下,我好喜欢刹那小姐姐啊——(大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