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23更新:全篇已补,请移步:http://elfartworld.com/works/93755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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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点慌,感觉不太对劲我先发一部分出来(先变成已发生的事实
等完整版发布会删除这篇,就不响应了。我太慢了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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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西沉,星星点点的灯火沿着海岸连成一线,扩音器里循环播放的民谣音乐混杂着蝉鸣在树影间流淌。早先抵达集合地点时,月雫大剌剌地抓了件宽松衣服就优哉游哉晃了过去,见到同行的友人们无不换上了浴衣精心打扮才顿觉不对,一来一回早已超过了约定的时间。好在月雫回去更衣时多在浴衣里面穿了一条运动裤,这会儿直接卷起下摆狂奔过去倒也不算太迟。
“抱歉来晚了——”
遥遥望见萨莉亚与蕾亚已经等在体育馆的入口,月雫连忙放下衣摆捋平褶皱。萨莉亚比她的动作更快一点,早就发现月雫奔放得甚至有些粗犷的举动,故意凑近随身携带的蘑菇,大声窃窃私语:
“哇啊~Ms箱嶋大摇大摆地靠近我们了,不会以为刚才那幕没人看见吧……”
“是哦是哦,她那个样子要是恰巧被可爱后辈撞见可怎么办?明明特意打扮了却适得其反是怎么回事!”
“不不不,不仅是后辈,可爱的前辈也很重要啦!”
月雫对萨莉亚自言自语的毛病早已见怪不怪。她向蕾亚打了声招呼,随即伸手掐了一把蘑菇玩偶的脑壳,忍不住被松软的手感诱惑,流连忘返。或许是闻到了熟悉的气味,吉吉从月雫的肩上探出头。月雫忙着与萨莉亚插科打诨,一时也没顾上小家伙的举动。
顺着吉吉跳跃的方向,蕾亚伸手接住他。吉吉后脚才落入蕾亚的掌中,前脚已然冲着蕾亚的前襟扑去。他上蹿下跳地在蕾亚环抱着的手臂与肩膀之间来回奔腾,蕾亚却不慌不忙,稍加思索后蓦地伸手从吉吉的后颈向前握住,短暂地钳制了他的身形。随着一声“坐”的命令,吉吉安分下来。
萨莉亚一时忘了和蘑菇唱双簧,赞叹似的鼓起掌:
“好厉害!没想到蕾亚你还有驯兽的才能呢……”
“夫人谬赞,想必吉吉小姐是发觉妾身的身上有她熟悉的气味才那么激动吧,真能干呢。”蕾亚轻轻用手掌抚摸松鼠的耳根,随后转向月雫,眼里有几分不确信,“恕妾身冒昧了,这位难道是当时的吉娜小姐吗?”
红炎部门最初通过在箱包检查中投入缉毒鼠的提案时,月雫曾拜托蕾亚协助制定培训课程。此后蕾亚便作为松鼠们的特聘讲师参与培训,自然而然地和松鼠们打成一片。
然而松鼠的寿命远远不如人类长寿,身体也比人脆弱得多,更何况红炎的工作总是最危险的工作。蕾亚第一次授课时。被托付的还是十只松鼠,后来变成了六只,一度缩减到三只,然后又扩充到七只,再往后就只有专门负责饲养松鼠的记录员留意准确的数量了。
“这只吉吉——吉尔伯特他是吉娜·吉布森的孩子喔。吉娜她,嗯……已经不在我们那里工作了。”月雫从蕾亚的手里接过吉吉,两指按压吉吉的尾巴毛,让蕾亚看得更清楚些:“你看,这里的花纹和吉娜几乎完全一样吧。”
“原来如此,那就是吉尔伯特少爷了。”
“直接叫吉吉也可以喔,他现在对这个简称比较熟悉。”
月雫话音刚落,被点到名的吉吉就双足站立警觉地抬起了脑袋。月雫安抚他放松下来,正想喂他坚果,很快想起今天换了浴衣没法带多余的零食。萨莉亚的注意力早早被食物的香气与鳞次栉比的摊位吸引,背起蘑菇催促搞错重点的二人:
“我说——庙会早就开始了喔!大约十分钟前来叶就发过消息问你怎么还不来了,这样下去他会哭吧,就像遗弃在纸盒子里的小狗那样。”
“是、是。”
这场临时开设的庙会以各色吃食为主,只偶尔散布着贩卖面具等小物的摊位。月雫一行人走走停停,没出几步手上就都揣上了食物。正当月雫忙于抢夺吉吉盯上的冰激凌、以防它摄入过多没有营养的垃圾食品时,同样也是半个日裔的萨莉亚一字一句地读出半空中飘扬的大字彩旗:
“捞、金鱼?”
“真新奇呢,妾身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品种的金鱼。”
“唔唔,这作为金鱼来说是不是有点太长了呢?……这是金鱼吗?”
金鱼存在很长的品种吗?月雫暂时中止了和吉吉的拉锯战,被好奇心的驱使着走近彩旗下的摊位,一时间被地狱绘图般的景象冲击到失语。贴着碧蓝瓷砖的水池里,乌泱泱挤满了触手似的生物。那些墨色的鱼有着流线型的身体,个头至少有十英寸长,腹部发白却没有鳍,如蛇一般在狭小的空间里不断扭动。
“绝对不是。”月雫斩钉截铁,“这个,应该是河鳗吧……为什么会在捞金鱼的摊位上?”
解答月雫疑问的是一道击破水面的残影。维拉·冯·肖格兰特手持长柄抄网,专注地追逐水池里挣扎的鳗鱼,试图让目标钻入网囊。事实上水池原本的空间不大,捞鱼并非难事,只是鳗鱼又滑又长,难免在操作过程中被激起的水花或是鳗鱼本身误伤。而维拉对这一切视若无睹,几次被鱼尾抽到也不作声。他将捞起的鳗鱼倒在提前放在水池边的塑料盆里,抄网则向月雫等人的方向一递:
“下一个是谁?”
“啊,我来好了。”
到底是海岛出身的孩子,月雫对捕鱼不算陌生。还在岛上生活的时候,月雫与来叶有时会在长周末陪同父亲出海钓鱼;上学和放学的途中,帮忙检查事先安置在海边的虾笼来挣零用钱也曾是她的每日功课。渔具的记忆之于月雫,像是一副蒙了尘的相框,擦一擦还能摆出来,但此时的月雫依旧感到迷茫。
她叫住已经抱着盆准备离开的维拉:
“那个,捞到鱼之后要怎么办呢?我……能把鱼带回房间吗?”这是可以的吗。
“……如果你想这么做的话。”维拉想了想,说,“不过,我准备吃掉它。”
一说到“吃鳗鱼”自然会联想到蒲烧鳗鱼。虽说看维拉的样子,他似乎对鳗鱼刺身同样跃跃欲试,考虑到食品安全问题,月雫还是在捞鱼之余极力劝说他放弃了。片刻后,几人在一家挂了“打靶”招牌实则飘着烤鳗香气的摊位停下。维拉徒手抓起装在盆中的鳗鱼,很快因为鳗鱼拼了命一般的挣扎,脱离手掌。幸运也是不幸的,那条鳗鱼在获得短暂的自由后直直落在了摊位的砧板上。
“总共有三次机会。”戴着厨师高帽的Mini-G型8号招呼道——看起来他就是负责这个摊位的员工。一盒装着三枚钉子的小碗被推到维拉面前,“只要戳中鱼头就可以。”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想必这就是‘子弹’和‘靶’了吧”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尽管内容完全变了概念始终如一呢……想必这就是形式自由派捞金鱼和形式自由派打靶吧。”
那厢萨莉亚又抱着她的蘑菇朋友嘀嘀咕咕。维拉已经戳下第一个钉子,尖端擦着鳗鱼扭动的身子而过,只钉到一滩粘液。另一只Mini-G型8号接过月雫捞来的鳗鱼,为月雫准备“打靶”的空间。月雫稍稍用力捋了一把鳗鱼的身体,强制令其躺成一条支线,不得乱动。总感觉这情景似曾相识……月雫心虚似的瞥了眼吉吉,好在蕾亚心领神会,立刻把小家伙抱去了看不见的盲区。
没有什么理由让分拣员找不到包裹应转去的传输线路,钉子落下的位置也是如此。随着轻微的一声“噗”,尖锐的钉子贯穿鱼头。
作为游戏的部分似乎到这里就结束了。Mini-G型8号接过月雫钉好鳗鱼的砧板,手脚麻利地用刀刃剖开鱼腹,血液这时才晕染开了。
“看起来离能吃上鳗鱼还有点时间呢。晚点再回来吧?”萨莉亚踮起脚,朝着Mini-G型8号们忙碌的后厨张望了一会儿,遗憾宣布。维拉望着G8猫爪下的那一片血色出神,月雫决定不去打扰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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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趟前往多洛克地区的旅途源于一次作弊的小把戏。夏日将至,将吾家澡堂所在的商店街委员会办起抽奖活动。或许是为了吸引更多顾客,负责人偷偷做了手脚把特等奖的奖券藏了起来,直到活动将近尾声才投入了奖池。将吾把一切看在眼里,曾经从事灰色行业时掌握的技艺还未生疏,没过多久就将那张能够兑换多洛克旅行套票的奖券收入囊中。
别误会,若非有人率先破坏规则的公平性,将吾也不惜得再拾起那些上不得台面的本领。自从继承双亲运营的澡堂,大多时将吾都只是一名乐于助人的热心市民:碰见腿脚不便的老人家就载他一程,捡到走失的宝可梦就挨家挨户地打听,即便是炎炎夏日,在旅行途中目击中暑的小女孩晕倒在地当然也要施以援手。
“先在阴凉的地方休息会儿,等日头下去了再走吧。”将吾一边指挥泳圈鼬为小女孩补水一边把病患移动至树荫下。等女孩醒来,还不忘留下劲爽汽水与混合了文柚果粉末的好中药。“虽然是给宝可梦使用的药,但对人也有效,放在鼻子下闻、或者抹在太阳穴的地方就会好受一些。汽水是冰镇过的,可以当作冰袋敷在额头上。即便变温,只要拜托双倍多多冰就能重复使用吧。不过真奇怪啊,明明有冰系的宝可梦陪同居然也会中暑……要好好和他们交朋友喔?”
尽管没有女儿,经营澡堂的经验让将吾很习惯和不同年龄段的客人打交道,小孩子当然也包括在内。那时将吾心里想的,大概只是想给萍水相逢的孩子留下一个可靠又亲切的路人叔叔形象,谁知定义“萍水相逢”的权利却根本不在他的手上。
发船时间将近,将吾顾不得挑选,匆匆买下特产森之羊羹的礼盒便返回船上。好在登船的队伍排得很长,一时半会儿不用担心船突然开走。将吾是在关都地区上的船,无需再次检票,便小声念叨着“借过”穿过提着行李箱的人群。
“小朋友,年龄不足十二周岁是不可以独自登船的喔,必须有一个成年监护人陪同才可以。”
“——可是可是,我之前参加比赛各地跑的时候也没有人拦我?”
“很遗憾,多洛克地区的规定就是这样……这样吧,我来帮你联系家长,你先在边上等一下如何?”
临近检票口,争执的声音逐渐清晰,看来导致队伍停滞不前的原因就在这里。很多地区的孩子大多在十岁前后就会踏上旅途,多半没想到这世上还有“地区差异”这回事。临时找来家长陪同想必不太可能,这样下去,这小孩恐怕也只能放弃这次旅途了吧,真是可怜。将吾心里念叨着同情,脚下的步伐一点也没慢下来。他苟着身子挤出人群,正要塔上登船的楼梯时,背后突然传来了激动的喊声:
“叔叔、叔叔叔叔!!是那个在路上给我奇怪药粉的叔叔!”
仿佛有锐利的视线如芒刺背,将吾默默祈祷着这声叔叔千万别是对着自己叫的转过身,尔后绝望地对上小女孩的视线。眼看导游握在手机上的手像是准备顺势改打报警电话,将吾连忙迎上笑脸:
“是小雫啊,原来你也要上这班船?要不要叔叔帮你拎箱子?看起来好重呢。”
如果假装是认识的人,不知情的人就会解除戒备了吧。将吾庆幸自己先前救助小女孩时,多看了一眼行李箱上的名牌。
“唔,是世良先生吧。”记忆力超群的导游准确叫出将吾的姓氏,“这个孩子是世良先生认识的人吗?事实上,因为白水小姐未满十二周岁,我们这边不太方便放她独自上船……”
嗯嗯,我知道哦。
“但如果白水小姐是和世良先生一起的话,那就没问题了。”
“这还真是……啊?”
预料外的展开让将吾一愣,显然没料到导游乔凡尼也只是一介忍不住会对小女孩心软的新社会人。那厢白水雫已经手舞足蹈地欢呼起来。
“咦?叔叔是我的监护人吗,那我可以上船了?”
“当然可以喔小乘客。”乔凡尼蹲下身,在将吾还未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前率先为白水雫的船票打了孔,“欢迎你来多洛克。”
“——也就是说你被缠上了啊。”
几天后的黄昏,游轮再次在港口停靠。将吾趁着离城市近收得到信号,给原本是自己妻子的女性打了电话。曾经为他改名成世良美来的女性如今已经换回原本的姓氏,但这并不意味着她对将吾只剩下厌恶。
“不是挺好的吗,你也稍微体验一下带小孩的感觉如何?”
“这种事情平时上班的时候体验就可以了!我本来想着就算让那孩子上了船,要是完全碰不到那问题应该也不大。没想到她就跟我住同一间房,难怪会被人当成一起来的。”
“啊……对哦,你现在是正经人了诶。哇好搞笑,会把小孩子吓哭的人现在竟然在做这种事,你前同事看到应该会想哭吧。”
“被你说中了,他们之前组团光顾来我家生意的时候已经哭过了喔。”
如果将学生时代的将吾与美来描述为恋人、三十岁前则是家人,那么现在的二人只不过是拥有许多共同回忆的故友罢了。听着电话那头的明朗笑声,将吾想起美来在离开前憔悴地碎碎念 “已经无法再忍受了”,由衷觉得就这样下去也不错。
将吾没有太多的事情需要和美来汇报,美来也是。他们的通话在无关痛痒的插科打诨中结束。略带腥味的海风擦着将吾的脸颊,他背过身去,用手掌和身体挡了风,熟练地咬上一支薄荷烟。鞋跟敲击木板的声响从身后响起,打火机的火光亮了又灭。
“真巧。”将吾看清来人说道。同住椰蛋树房间的海尔维蒂没有回应将吾的招呼,只是用冷淡又像是审视的目光打量将吾。在成年人面前就不用避讳了吧,将吾这么想着又一次拧开打火机的盖子。这时海尔维蒂的眼神更加冰冷了。
“啊,我有问过船员。这一块是允许吸烟的……你要吗?”
姑且还是给接下来几天都要共处的室友留个好印象吧。话虽如此,不清楚海尔维蒂究竟在想什么的将吾,只能像学生蒙题似的把他认为可能正确的答案都填了上去。很显然海尔维蒂并不吃他这一套,刚刚从阶梯上踏下来的脚又落回阶梯:
“不用。我不打扰了,换个地方吹风也是一样。你请便。”
“我的脸皮还没有厚到把女士赶走还能坦然处之。”将吾调侃道。他把两次点火都没有点燃的烟草装回盒子,几步赶上海尔维蒂。“我改主意了,留小雫一个人在房间里我也不太放心,还是先回去好了。”
“哦?是么。”
“她好像很期待晚上的舞会呢。你也会来吧?”
不知是不是已经隔得距离太远了,将吾没有听见海尔维蒂的回答。他从已经下到最底部的阶梯又往回登上几级:“甲板上还是挺冷的,不要因为风很舒服就吹太久喔,晚上会头痛。”
“……可以请你把多余的操心放对位置吗。”
“当然没问题。那么回见。”
确认到海尔维蒂并不是为了做什么需要避人耳目的事情才特意躲到甲板的角落来,将吾安心踏上了回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