莉婉在被子里翻了个身,昨天夜里银顶城下了场大雪,今天她醒来脸上一片冰凉,于是把被子盖过头顶,短暂地发一会儿呆。
克莱尔跟着两位炼金术师一起上了雪山,万年家里蹲的老师伊勒坦出门登山实在是令人惊奇,她猜测是那个年轻的炼金术师干的好事。柯利弗·因奎,莉婉不喜欢这个男人的原因不仅仅是理论上的同行相轻,还因为从他身上感受到的令人不安的特质——疯狂。
人有点疯不是什么特别严重的问题,但很显然这位炼金术师并不是把秩序、道德、生命放在眼里的类型——或者说看上去更像是主动挑起争端的类型。
“开战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现在再来一场的话,我相信会有人获得好处,但并不是我们。”某次她这样和西敏说过,“虽然我一点不觉得让魔纹骑士管理银顶城有什么好的,但黄金之家是一个盟会,不是军队也不是,嗯,怎么说,有纪律和有共同目的的组织。”
“说个最简单的事吧,炼金材料从各处运往银顶城,来到黄金之家,我们可以在这里委托优秀的工匠在大熔炉冶炼,我的魔像的不少大部件都是委托出去的。我们制作炼金产品并售卖它。”银色的锁链恹恹地绕着她的腕子,看起来还没能在四强赛后完全修好,“但是如果有战争,不管是人与人的,还是人与魔兽的,当秩序被破坏的时候,最卖不上价的东西就是人命,运输线路、稳定的原料供应、还有买家,统统都会被战争击垮。人们更会倾向于购买食物、药品以及武器,不可否认这些人倒是会发上一笔,但其他人呢?最直接一些的,如果黄金之家的大熔炉被炸毁了……哪里还有新的大型熔炉供我们使用?而动荡的局势下能让我们找到足够的人和材料修缮或是重建吗?”
她想到蕾嘉尔,金发的姑娘以前是个铁匠,冶炼的手艺相当不错,但她并不热衷于铸造刀剑:“谁会在时刻要死的时候思考要不要买个炼金产品打理花园,会用钱买一个娃娃而不是一剂伤药?原料的供给将会下降,我们不再有稳定的收入来源,自身的生命会受到威胁,而市场材料的价格也会难以预测,这对商业是毁灭性的打击,很大一部分炼金术师的造物会更倾向于武器而非别的,但强大的炼金术师是我们的同伴,不擅于争斗的炼金术师同样是。战争的技巧可以是艺术,但我并不希望它真正实现在我的身边。”
但雪山的异动让银顶城暗流涌动,这样的和平能到什么时候,她并不清楚。
炼金术师从被子里探出头来,她仍保持着幼童的体态,最初她还意动地想招募佣兵去山上看看,但发热药水的后遗症打消了她的一切念头,让这女人在家里足不出户——和穿短裤上山的某些人不一样,她还不想冻死在山上。
这具儿童的身体实在过于羸弱无力,而她不怎么样的抗药性似乎也让这讨厌的后遗症久久不能消去,想到这里的女童从床上支起身来,给了边上放着的棉花做的阿迦娃娃一拳,顺带的也给了旁边的塔尔文玩偶一拳。
毛绒的魔纹骑士玩偶被砸的凹陷了一下,传出一声闷声闷气的鹅叫——炼金术师的恶趣味。
塔楼轻微地晃了一下。
不幸的临时儿童立刻警惕起来,这不像是什么正常的事。她跳下床套好衣服,戴上眼镜,扒着窗户台,小心地朝外看去。
“这什么东西……”莉婉抽气,虽然前段时间银顶城有过乱长的藤蔓,但变成现在这样的壮观景象实在是令人难以置信。藤蔓们从各种地方生长起来,撞破屋顶,掀翻地基,阻塞街道,乱七八糟,到处都是。银顶城赫然一副群魔乱舞的大型魔物植物园的样子,有慌乱逃出屋子的居民,有一脸茫然打包着货品的摊贩,有焦头烂额的卫队和佣兵,整条街上乱成了一锅粥。
炼金术师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望了望自己的塔楼:圆柱形的建筑上缠绕着数根巨大的藤蔓,可怜的塔楼像是个架葡萄的杆子,岌岌可危地被攀住挤压着,看起来已经不堪重负——它们甚至连门都堵住了!
她似乎被困在了塔楼之上。
塔尔文上任以来从没有这么忙碌过,先是四强争霸赛和雪山,到现在城里也因为藤蔓乱了起来,嘈杂混乱的环境让魔纹骑士们只有叫喊起来才能相互沟通。而即使把所有的魔纹骑士调动起来放在城市里清理藤蔓,也可以说是杯水车薪,甚至他们还有一部分正在雪山上呢。
“团长!那里还有个孩子被困住了!”塔尔文听见有个下属叫道,他抬起头来朝那方向看去,映入眼帘的是有些眼熟的塔楼,和窗台上抱着玻璃罐子的小姑娘。骑士团长难得地沉默了一瞬,虽说没有面对面地打过什么交道,但对这位在魔纹骑士内部恶名昭著的炼金术师,他也有所耳闻,况且这术师先还在四强赛狠狠放了一把大火,叫善后人员头疼了好几天,实在是个让人印象深刻的危险分子。年幼但熟悉的面容结合最近发热药水的事故,塔尔文可以很轻松地判断出这到底是谁……不得不说幼崽的形象消解了不少她展露出的强烈的攻击性。
缩水的危险人物似乎没有关注到附近的动静,正专注地看着手里的罐子。塔尔文注意到她手里的玻璃罐子里有一群类似白蝴蝶的东西在翩翩飞舞,冬季的银顶城根本不存在蝴蝶,至于那是什么的东西,似乎除了术师本人也没人知道,骑士暗暗攥紧了武器,盯住塔楼上的身影,你永远不要相信一个异想天开的炼金术师能做出什么好事来。
莉婉打开了罐子,那些纸糊一般的“蝴蝶”东摇西晃地扇动着翅膀,停留在了塔身的藤蔓之上,接着——
它们发出哧啦哧啦的声音,燃烧成一朵朵亮紫色的火苗,像是什么有毒的东西一样,转眼间就燎掉一大块植物组织,被烧毁的地方发出浓烈的焦糊味和黑紫色烟雾,看起来倒是比单纯的藤蔓可怕多了。
骑士团长觉得自己的太阳穴突突的痛,或许是时候找到那个瓦伊利亚家的阿迦,谈谈他手底下这些麻烦人物什么时候能学会慎重行事了,他甚至不知道这座塔楼最后会是被藤蔓弄散架还是会因为炼金术师的火焰而焚毁。
但也不能放着她不管,塔尔文深吸一口气,决心把额外的混乱掐灭在摇篮里。
炼金造物比莉婉的反应更快,她还在评估这次的蝴蝶火效力的当口,一直伏在窗边的拟态守卫已经冲对方扬起了冷森森的形如钢锯的前肢,它看上去像是螳螂和蜈蚣的结合体,每一节腿都由刀与锥构成,最前的两根螯肢则是锐利的转动锯条,过去有不少不友善的闯入者被它牢牢钉在地上或是窗边。
但今天它遇见的是塔尔文·冯·西格贝特,势不可挡的龙枪架住袭来的炼金生物,它的武器在伊克瑟斯提亚姆上擦出火花,却没留下痕迹,被沉重的龙枪一击挑开,魔纹骑士的另一只手在更多火蝶涌出之前将玻璃罐的盖子狠狠扣上,把还没做出有效反应的塔楼主人一把拎起夹在身侧,一跃而下,三两下落回了地面。
“你干什么!”儿童形态的炼金术师回过神来,在他臂弯里挣扎起来,年幼的莉婉让外人看起来像是他抱着什么柔软可爱的小动物一样,但让塔尔文来形容,他所用的词汇可能是豪猪、刺猬或者是剧毒带刺的河豚,那根危险的活化锁链荆棘一样切割着他的盔甲,透露着锁链主人嫉妒狂躁的心情。
魔纹骑士把她放了下来,似乎一时间也没什么刻薄话能对着还没有他一半高的炼金术师说,最后来了一句:“魔纹骑士正在对藤蔓进行清剿,疏散人群去安全的避难所,别待在危房里,也别搞破坏,你那房子暂时不能住了,等会儿和其他人一起去避难所。”
“你是在质疑它们会引起火灾吗?目前这种蝴蝶火焰的效力根本和一般的火焰不一样,它……算了,我不指望你们的脑子能明白。”气急败坏的炼金术师似乎想要长篇大论地说些什么,但最后还是放弃了和他争辩,狠狠丢下一句,“随你的便!救你的人去吧!你等着,塔尔文!”
我要做最丑的塔尔文清洁工魔偶,把它卖到每一个人家里去擦地板!发狂的炼金术师恶狠狠地想。
这倒是与塔尔文的预想不符,他以为这术师会要和他来一场生死决斗来捍卫自己的尊严,但既然麻烦没有扩大成新的麻烦,事态紧急,他也懒得再多说什么,只看着炼金术师没入了避难的人群之中,便又转头去解决藤蔓。
局势复杂,他很快忘记了这件小事,至于术师最后有没有到达避难所,也并不清楚。
而银顶城的灾难不止于此,起先只是藤蔓向着钟塔方向生长,而在之后的某天,巨大的植物型魔物破土而出,直取钟塔。塔尔文带着魔纹骑士们赶往钟塔,在藤蔓纠缠的一段道路上陷入了战斗。
那些巨大的植物不畏惧骑士们的刀枪,武器只能在它们的庞大躯壳上留下不致命的豁口,龙枪可以斩断它们,但这里只有一个塔尔文,似乎知道他们将去往何处,魔物把这条路几乎堵了个严实。
他在焦躁中察觉到地面的震颤,在还没反应过来时,有什么巨大的东西从地下破土而出,把地面上所有人都掀翻在地!
它有着骸骨一样狰狞的无目兽首,沉重的身体上布满了锁链、环、扣、尖刺和项圈,形成一副威严残酷的盔甲,从头到脚都镌刻着密密麻麻的深红色铭文,巨大沉重得宛如一尊金属制成的魔神,交错的尖利牙齿间透出发亮的红色光芒。
它本身似乎并不具备发声的功能,但塔尔文听见机械的轰鸣,那些连接在一起的部件碰撞流转,发出宛如咆哮一般的响动,它张开沉重的前臂,握住聚集在身前的藤蔓,轻而易举地把这些东西撕碎。
“这不是魔纹骑士的团长么……怎么摔在地上啊?”他听见女人隐含嘲笑的声音,烟尘之中炼金术师的模样显现出来,她恢复了往日的身形,头发梳得一丝不苟,在很有些小人得志的问话之中走到了那尊惊人的巨像前。
“这是什么?”他听见自己问。
“第一次启动的目击者居然是魔纹骑士,真是不幸。”虽然这样说着,但银发的炼金术师似乎并没有面露愠色,她专注地看着这尊魔像,露出了狂热又桀骜的神色,“是魔像啊。”
是我最登峰造极的作品,她在心里补充,事实上莉婉自己都没有足够的信心她会成功,毕竟她已经失败了太多次。
那根银色的炼金锁链似乎被好好地修缮过了,缠绕在她的手臂上,新刻上去的深红色铭文在其上时隐时现。
“您怎么还躺在地上呢?就算受了打击想要当场辞职也不是现在。”阴阳怪气的炼金术师说,她被魔像放在了肩头,居高临下地睥睨着塔尔文,“赶紧去保护银顶城啊,尊敬的魔纹骑士大人,我们普通市民可都指望着您的保护哪。”
“虽然完全不愿意接受这种现实,但我和您都不想让这里被魔物毁灭,那只好勉为其难、两看相厌地同行一段路了。”
又名《坑害喀纳安的n+1种方式》
在做了各种准备后,终于到了雪山之行这一天,进山之旅一切都显得是那样顺利,当然,这要忽略那个在山脚处遇到的女孩,以及变小的默利与自称是他骑士的魔法师亚兹拉尔。
喀纳安只觉心累,这支目前有7人的队伍中,似乎也只有与他一样同为骑士的埃默里赫比较靠谱,至少他有认真警戒周围,其他人……真的不是来郊游的吗?
总之,这趟旅程——姑且这么叫吧——在喀纳安眼中,从遇到阿尔伯特并接了他的委托开始,便注定了不会太平。就像开头,因为琉璃死缠烂打,不得不临时增加队员。就像途中,因为晕车吐了一地的亚兹拉尔。就像现在,初现征兆的暴风雪。
“寻找一处可以藏身的地方,暴风雪就要来了。”
作为这支队伍里唯一有着雪山生存经验的人,众人都听从了喀纳安的话,寻找着那个可能存在的休整点。
也许是厄运女神都觉得喀纳安悲惨,这次没有继续为难他,在法师魔法的辅助下,这支更像郊游的队伍总算是在暴风雪彻底掩埋掉他们之前找到了一处避风的山洞。
喀纳安在检查确认了洞窟的安全性后,便叫上埃默里赫,两人在洞口附近负责警戒。
埃默里赫很佩服他的这位室友,他似乎知道所有的有关野外生存的事情。
“很感谢你对我们的照顾。”喀纳安一路上对大家的照顾他是看在眼里的。
“希望接下来能顺利吧。”喀纳安表情略微无奈。洞穴内部隐约传来了欢笑声,联想起自己被某人忽悠来带领这支毫无经验的雪山小队,他不由说到:“阿尔伯特魔法师在社交上还真是有种特殊的天赋。”
对方突然提到自己兄长,埃默里赫有些好奇:
“喀纳安你,是怎么看待兄长的?”
听到埃默里赫的询问,喀纳安内心略过一串念头:‘阿尔伯特?那个骄纵的贵族子弟?目前队伍里最累赘的魔法师?’当然这些是不能对着埃默里赫说的。
“他是个好魔法师,只是这里的情况限制了他的发挥。”
喀纳安单纯是指阿尔伯特的攻击魔法不适合雪山,容易引起雪崩,一旁的埃默里赫却突然沉默,这让喀纳安觉得是不是自己说错了什么。
埃默里赫因为‘限制’两字,想到了一些事情。
阿尔伯特的一切,可以说是大部分人羡慕渴求的存在。出身于鼎盛状态下的实权贵族家族,权利于金钱于他不是什么问题,还有着颇为出色的容貌与相当优秀的魔法天赋。很多人穷尽一生所追求的终点,放在阿尔伯特身上,便是与生俱来便拥有的事物,这也令他看上去没什么欲望——似乎那些被旁人称作欲望的事物,他都有。但是人在没有成为真正的圣人之前,又怎么会真的毫无欲望的活着。
埃默里赫知道,阿尔伯特是有欲望的。那是被他掩藏的很好的,对魔法,对知识过于疯狂的追求。他甚至,想要研究龙。那本放在他密室书桌上,源于已经被毁灭的约里德家族的龙化症研究笔记,那些被魔法师们列为禁忌,本应该被销毁或者封存的笔记,还有那些标本都很好的说明了这一点。
‘我还有理智,不会亲自去做这种事情,但是如果能通过别的途径得知这些知识,我也不会拒绝。’阿尔伯特那时的话语,略显疯狂的表情也很清晰的浮现于脑海中。
限制吗?如果哪一天,欲望冲破了理智,阿尔伯特又会变成什么样子?他又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但无论怎样,以哈里斯家的情况,以阿尔伯特的能力,事情只会比当初约里德家的更大。
“我只要,单纯做他的利剑就好了。”埃默里赫也不清楚自己为什么要来这么一句,也许只是他不愿深入去想一些事情,不愿辜负阿尔伯特对他的信任。
‘这跟利剑有什么关系?’喀纳安脑海中略过这样一个念头,他突然发现他看不懂哈里斯兄弟的脑回路。正当他思索着应该说些什么的时候,里面传来了阿卡的大嗓门。
“你怎么缩小了?”
阿卡的声音惊动了正在守卫的两名骑士,两人急忙跑回去,却被眼前的景象所惊到。
“这种时候,就不要开这样的玩笑了。”喀纳安蹙眉:“现在可不是在银顶城内。”
“这不是恶作剧。”阿尔伯特没有丝毫慌张的样子:“看来黄金之家提供的发热药水出了问题。”
“有没有办法变回来?”喀纳安眉头更深。默利就算了,他是直接以小孩子的形象出现的,至少有保暖衣物可以穿,而阿尔伯特这时候变小,最直接的影响就是他原本的衣物现在没有办法穿,而在雪山上,失温是件很可怕的事情。
阿尔伯特摊手:“我没有办法。”他看向琉璃:“你是炼金术师,有办法吗?”
“这就需要专业仪器,进行专业研究。”炼金术师也表示暂时无法解决:“而且明知道有问题还去喝那个药水,这是你的问题。”
喀纳安“……”好想把阿尔伯特打一顿丢出去怎么办?他叹了口气,压下心中的想法,认命的去翻找可以使用的物品,给这个小娃娃制作衣物。
虽然已经尽力,但在这个连针线都缺乏的环境下,喀纳安最终也只能将衣物过于长的地方斩断,并用绳子绑好袖口,将裤子与鞋子绑在一起——腰带能让裤子牢牢贴在他身上真是太好了!
默利沉默着看着喀纳安帮阿尔伯特整理衣物,阿尔伯特则一脸新奇,看起来对自己目前的形象颇为满意。他有些兴奋,在喀纳安整理好衣物后开始撒娇卖萌。虽然喀纳安不想承认,但不得不说,小阿尔伯特略带婴儿肥的脸蛋,笑起来弯弯的大眼睛,再加上撒娇卖萌,着实很难让人生出气来。
看着正玩得开心的阿尔伯特,喀纳安拉了拉有点呆愣的埃默里赫,任命继续去洞口进行防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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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现在这么多人都会在毫无准备还没有任何生存经验的情况下来到雪山?
这是那名胳膊受伤的女孩闯进来时喀纳安的想法。
姑娘说她叫蕾嘉尔,是名流浪炼金术师,只是来雪山上参观,但是倒霉遇到狼群,伤到手臂,在逃避狼群追击时还迷了路,正在发愁要怎么办,就遇到了他们,还真是走运。
听闻有狼群,喀纳安更为警觉,不过许是暴风雪吹散了蕾嘉尔的味道,这一晚他们安然度过。嗯,这要排除中间的小插曲才行。
“啊~火堆真是太棒了!好温暖~”——蕾
“冷?这个是什么发热药水?给你。”——阿卡
“哈哈,太好了!谢谢你!”——蕾
“啊,那个……算了你已经喝了。”——阿尔
“什么?诶?我怎么变小了?”——蕾
“你们一个个的!还有完没完!!”——崩溃的喀纳安
“嘎嘎!好玩!好玩!”——翁鸦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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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橇快速行驶在雪地上,奔向最近的一处休整点。
喀纳安很有些心慌,他感到四周有什么危险存在,但放眼望去只有白茫茫的雪地,植被稀疏,不像是可以躲藏什么人的样子。但是喀纳安相信他这种长期野外生存形成的第六感,全程不敢放松,而这种警觉性也令他在狼群袭来时第一时间发起反击。
糟透了!阿尔伯特心情很差,这些狼却能够免疫低阶的魔法,风刃打在他们身上甚至连狼毛都割不破,至于高阶的魔法,那会制造比之前暴风雪还要恐怖的风暴,万一引起雪崩,除了能够飞行的阿尔伯特自己,这只小队恐怕不会有谁幸存下来。
强压下心中的烦躁,阿尔伯特转而使用辅助类魔法,或为同伴施加屏障,或给狼群施加些许影响。这其中,阿卡得到的援助最多,这姑娘招式大开大合,威力巨大但对自身防护不足,这从她一刀劈砍下一颗狼头,但自己差点被咬到就能看出,万一她受伤,这场本就艰难的战斗会更糟。
小队且战且退,越过被冰冻的河流,纵然喀纳安有着丰富的野外生存经验,但在这种完全不利的环境下,小队还是发生了减员事件——琉璃不知道何时消失不见,默利跟亚兹拉尔也趁着众人没空搭理他们逃走了。
战斗最终在阿卡与喀纳安斩断冰面阻挡住狼群过河中落下帷幕,大代价是损失两条雪橇犬,丢失了部分物资,琉璃失踪,默利与亚兹拉尔逃跑,以及喀纳安摔下悬崖。
众人狼狈的很,蕾嘉尔原本被包扎好的伤口此刻再次崩裂开来,阿卡体力消耗也很大,正抱着肉干咀嚼着,埃默里赫忧心失踪的队友,显得坐立不安。
阿尔伯特终究是家主,此刻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分析局势。埃默里赫同他说过喀纳安魔纹的效果,在有着厚厚积雪的情况下,再加上魔纹的效果,摔下悬崖的喀纳安未必不能生还。默利……既然敢逃跑就跑吧,这种情况下他不在反到更好。而琉璃,这姑娘不像喀纳安,一片混乱的情况下,没人知道她去了哪里,只能祈祷她没出什么事。
“埃里。”阿尔伯特整理好思路:“我记得喀纳安教过你雪山生存要点。”
“是。”
“你带他们两个先找一处地方休整一下,做些食物补充体力,我去找喀纳安。”
“兄长,我……”埃默里赫想说我跟你一起去,但他也明白现在这种情况,阿尔伯特的安排属于最优解,最终,话语变成了:“我知道了,兄长你要小心。我会设置魔法道标让你能找到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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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飞行有时会变成敌人的活靶子,但有时,却会很方便。
阿尔伯特操控风之翼,向悬崖下方飞去。入眼只有白茫茫一片,想要寻找失踪者无异于海底捞针。阿尔伯特心情沉重,于公于私,他都不希望喀纳安出事。
冷风吹过,衣物不合体的弊端显现出来,阿尔伯特召唤出一个小火球,依靠火球的温度勉强保持住体温,思考怎么才能找到那个不知身处何处的人。
漫无目的的寻找,通过喀纳安掉下来的位置猜测他可能会在什么地方,也不知过了多久,阿尔伯特觉得自己已经冷到快要失去知觉时,终于看到一点黑色向他冲来。是那只一直跟着喀纳安的臭嘴乌鸦。
“这边!这边!”乌鸦大叫着,转身飞去。
阿尔伯特是将喀纳安从狼肚子里拉出来的。若不是狼尸上明显的刀口,他差点以为喀纳安是被这只狼给生吞了,虽然喀纳安现在浑身是血的样子,着实不怎么好看。
考虑到现在在雪山上,一个水球砸下去血水未必能洗掉,喀纳安肯定会变成冰人,阿尔伯特放弃掉现在就把这个血人洗干净的方法,转而思考要怎么把他带回营地——那座悬崖着实不算矮,从那么高的地方掉下来居然没受什么严重的伤,喀纳安命也真是硬。
“哈里斯家主居然冒着危险来找我,看来我还是有用处的。”喀纳安起初惊讶,以他对阿尔伯特的了解,这不像是他能做出的事情,不过旋即想起他找自己一同前往雪山的原因,便也释然。
似乎除了自己带着他飞上去没有更好的办法能够快速回到营地,阿尔伯特皱眉,旋即脱掉身上外套扔给喀纳安。
“绳子跟部分行李被水冲走,所以你现在最好能用这个将自己固定在我身上,我带你飞上去。以我现在的状态可抱不动你。”
阿尔伯特的风之翼是能够带着人一起飞行的,前提是这个人不会掉下去。风之翼位于背后,为了不影响魔法,想带人只能抱着,或者用什么特殊的装备把人吊起来,出于这个原因,阿尔伯特并不乐意带人一同飞行——在这之前,他也只抱着他的未婚妻梅布尔飞过一次。
“我想我可以自己爬上去……”
“悬崖被坚冰覆盖,你自己攀爬既费时间也不安全。”阿尔伯特抱着双臂,没有外套,寒冷感更剧。这令他心情也降到冰点。
感受到阿尔伯特糟糕的心情,虽然没受什么大的伤害,但体力也所剩不多的喀纳安索性也豁出去,他用衣服将两人腰部绑在一起,确保就算他抓不住阿尔伯特也不会第一时间掉下去后,以一种熊抱的姿势将自己挂在了他身上,然后失重感,强风吹拂感,寒冷感一同袭来,让喀纳安险些松手。
抛开那些瞬间起飞以及雪山寒冷空气带来的不适,阿尔伯特这个魔法很适合赶路,速度相当快,在喀纳安被冻到松开手之前他们来到了埃默里赫他们搭建的临时营地中。
阿尔伯特被冻得厉害,喀纳安也没好到哪里——被狼血浸透的服装起不到什么保暖效果。此刻两人裹着刚刚翻找出来的衣服,坐着火堆旁取暖,试图排出身体里的寒气。
埃默里赫把阿尔伯特抱到怀里,试图让他暖和些,然后拿着汤勺喂他喝热汤。因为寒冷,阿尔伯特此刻手抖到甚至拿不住汤勺。一旁的喀纳安状态略好,能拿住汤勺,然后通过比食堂大妈还要抖的手把汤全部撒到外面,蕾嘉尔看不下去,主动来帮他。阿卡则叼着面包警戒四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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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是之前过于倒霉用掉了所有霉运的缘故,这支悲惨的队伍终于是走运了一次,他们发现了一处温泉,还发现了逃掉的默利,不同的是之前跟在他身边的亚兹拉尔变成了温德米尔。默利的眼睛被头发挡住,却也可以隐约看到下面的纱布。
然而众人并没有心情去寒暄,从温泉位置开始,顺着墙壁一路延伸而下的那些记录才是吸引众人眼球之处。
“这些是,构成铭文的基本原理?”蕾嘉尔作为目前队伍中唯一的炼金术师,也是最兴奋的一个。
“咦?这里有点不一样。嗯,龙血,遗骸?龙,馈赠……不会吧……”蕾嘉尔一时不知道该以什么表情应对,她悄悄看了下队伍中的魔法师们,见他们没什么特别的反应才稍作安心。
‘龙的遗骸?龙血?’阿尔伯特沉思着,他不是炼金师,对炼金术相关知识不如蕾嘉尔,但那处划痕所表达的信息他是看懂了的,如果没有搞错意思,龙的遗骸吗?不知道有没有机会得到,龙的遗骸,相比能从中得到很庞大的信息吧。阿尔伯特压下心中所想,跟着队伍继续前行。
洞穴的尽头是一个巨大的空洞,墙壁上刻满了华美繁复的壁画,但不知道壁画顺序的众人也只能解读出些零零散散的信息。
阿尔伯特盯着一处图案,这个图案给他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那似乎是炼金铭文,又似乎是魔纹……等等,魔纹?他的眼睛猛然睁大,想起了熟悉感的来源,那是无尽书库中记载的,第一位魔纹骑士的魔纹!
魔纹为什么会跟炼金知识一同出现?是炼金术师创造了第一位魔纹骑士?还是炼金术最先是由魔法师创造并记录于此?或者干脆,这些知识都是那传说中的龙留下的?种种想法不断闪现,令阿尔伯特的精神异常亢奋。
这只是第一处,那么龙,或者是其他的什么人,你们还会留下什么信息呢?真是令人期待。
温泉小故事
“好幸福!”沉稳如喀纳安,在经历种种事故后,将自己泡在温泉里放松,也不由发出一声感叹。
三个喝了减龄药水的小孩子恢复了两个,唯一没有恢复的默利,也由温德米尔细心照料,不需要他操心,当前,喀纳安只想好好放松一下。可惜的是,这趟旅程似是想让喀纳安与它抗争到底。
“我有些头晕,先出去了。”阿尔伯特扶着额头,也没有泡多久,怎么会这么头晕?
“兄长,我也一……”埃默里赫想要起身,但没等他完全站起,就见阿尔伯特倒向了他的方向。池底的湿滑以及突然的受力,令他连带着阿尔伯特,一同砸向了毫无准备的喀纳安,三人就这样摔在了一起。
“你们突然干什么?”喀纳安挣扎坐起,不知道这个麻烦附体的法师又在整什么幺蛾子。
“好烫!”埃默里赫发现了不对,阿尔伯特脸透着不正常的红,意识也迷迷糊糊的样子。
“这是,之前着凉导致发烧。”喀纳安试了试阿尔伯特额头的温度,联想起他变小没有合身衣服穿的事情,很快得出结论。‘这还真是……连个温泉都泡不安生!’他只觉嘴里发苦,再次开始思考自己为什么要接这个该死的任务。“搭把手,我们把他抬到火堆旁。”喀纳安架起阿尔伯特一边的胳膊。
“这边有敌袭吗?”阿卡听到这边乱糟糟的动静,扛着大刀就要过来——现在才到,是因为蕾嘉尔强行拉住她给她套了件衣服。
佣兵与骑士面面相觑。
喀纳安庆幸,顾及到是野外温泉,他们是穿着浴袍下来泡的,所以现在还不算是坦诚相见,不然那画面,简直不忍直视。至于浴袍……阿尔伯特绝对是来旅游的!仗着有空间包,他拿了很多无关用品。
“没有敌袭,只是我们需要把阿尔伯特送到火堆旁……”阿卡的行动力超强,喀纳安甚至怀疑她做事前根本没动脑子。
“交给我吧!”阿卡放下大剑,把阿尔伯特以公主抱的形式抱了起来,往火堆旁赶去,留下两个石化骑士与一对看戏兄弟。
‘希望阿尔伯特醒过来不要再制造麻烦。’喀纳安祈祷一句:‘有点好奇他知道自己被一个姑娘公主抱了后的想法呢。’
沉稳如喀纳安,也会有自己的小坏心思呢。
莉婉在某个摊位前停住了脚步,她有着一张显得年轻幼稚的面孔,身材却高挑得很,在桌布上投下一块阴影。这女人眼下发青,藏在镜片后面的鲜红眼睛直勾勾看过来的时候有些渗人,让摊主不自在地挪动了一下。
炼金术师并没有注意到他的目光,仍旧专注地打量着桌上的东西——一个相当精巧的八音盒。
随着音乐旋转的镜面上竖着惟妙惟肖的巨龙和法师塑像,当发条咔哒咔哒转动,巨龙展翼,人类俯首,再之后龙盘旋而飞,法师的塑像举起了镶着宝石的法杖,最后龙收起翅膀盘卧入眠,法师也恢复了原来的站姿。
乐声在热闹的集市里几乎被淹没,只有摊位前的人才能听见一星半点儿,不同于普通八音盒的清悦,倒是奏出了煊赫堂皇的铛铛锵锵。她侧耳细听了一会儿,和坚称这是珍贵炼金产物的商贩讨价还价了一番,以一个对老板不那么友好的价格拿下了这东西。
“小姐,您这样的人应该也知道,不管它的实际用途,艺术的总是最贵的,这工艺银顶城找不出第二个!”商人絮絮叨叨地把八音盒递给了莉婉。
“那我想你也知道,贵族老爷们还是更喜欢舒舒服服待在家里,买些可能不会看上第二眼但颇有身价的东西,而不是到集市上淘货。”倒是会有不少法师骑士或者炼金术师会喜欢,但很显然银顶城的术士们从来不是能被骗着爽快掏钱的主,接过了八音盒的炼金术师露出了一个微小的笑容,她抱着八音盒偏了偏头,望见边上年轻的阿迦西敏正饶有兴致地看着她手上的东西。
“下午好,西敏,玩得愉快吗?”新任的阿迦喜欢热闹,也喜欢新鲜,不像是有些有架子的法师和骑士,你在银顶城的任何地方都有可能见到他,莉婉见怪不怪地打了个招呼。
“下午好莉婉,看来你找到了些有意思的东西,不过炼金术虽好,可别忘了休息,我记得你在四强角逐赛上报了名,可别赛前病倒。”西敏指了指她眼下的青黑,耳环叮当作响,语调轻快,倒真像只会喳喳喳喳的雀鸟。
“我对钟塔的密宝有点兴趣,不过希望不大,做些新的尝试罢了,要不要去喝点下午茶?”
莉婉是个在行动上不那么有攻击性的炼金术师,如果早上刚被这位女性炼金术师呛得满面通红的倒霉魔纹骑士听到西敏的评价,一定会大喊冤枉。除去她在自己的工坊里做的一些不那么正规的实验以外,这位炼金术师售出的产品一直有着相当良好的口碑和格外安全实用的用途:会自动打扫的拖把小精灵,记录线路的导航磁性蜘蛛,还有深受贵族家庭孩子和小姑娘们喜欢的毛绒魔偶系列和自动打蝴蝶结的魔法缎带。在西敏还没接手阿迦的职位的时候,女术师就已经靠这些积累了相当惊人的财富,除了对某些特定人群稍显刻薄之外,可以说是一位相当理想的谈话对象。
她甚至还在银顶城靠近黄金之家的地方资助了一家小的甜品店,店里那位得了龙化症的厨娘有着精妙的甜品工艺。
莉婉和西敏正坐在这家店的二楼,窗外装饰着为了枫华庆典准备的彩带和花环,向下看去是熙熙攘攘的人群,甜蜜的节日味道从枫糖蛋糕上飘了出来。
“确实做得相当不错,不过龙和魔法师,我以为你不会喜欢这种故事?”阿迦切开甜品,看着敞开的八音盒被莉婉拧上了发条,音乐响起,龙和法师再次动了起来。
“是个烂故事,但是这只是个开场。”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缺乏睡眠,莉婉的声音恹恹,她的指甲卡住八音盒底座的连接处,相当粗暴地一扣一掰,那块外壳生生被她卸了下来!露出复杂的线路和一个小按钮,她按下了按钮。
龙从脸颊两侧再次伸出两只角,连带着背脊也长出长而尖利的背刺,前肢缩短到近乎没有,成了一具狰狞又邪异的龙像,而法师塑像的权杖也蜷缩起来,拧成了模糊面容的婴孩小像。
“你对它并不陌生。”阿迦说道,他兴致勃勃地伸手摸了摸怪龙雕像的尖刺,“另一种龙?”
“在我的家乡……不,只有我家,一个离银顶城不算近的地方,有过这样的说法。”戴着眼镜的女性似乎陷入了久远的回忆,发出梦呓一般轻柔的声音,“龙是全知全能的吗?如果法师的法术继承于龙,那么我们可以知道,龙能够吐出火焰或是冰霜,召来雷电,掀起风暴或是波涛,它无所不能接近于神,以至于有些家族崇拜并敬仰飞龙。他们说这世界上存在不止一条龙,金龙、银龙、红龙、黑龙……也有这种不祥的,尾生尖刺的邪龙存在。我在藏书室见过很多龙的名字,有的看起来就是假的,但也在其中见过伊克瑟斯的名字。”
莉婉在茶杯里投了一块方糖,看着雕像小人把婴儿像递给邪龙:“人的头生子在神秘学上有着非凡的意义,在知识和魔法都不存在于人前的年代,人类向不存在的神明献祭自己的第一个孩子,以祈求丰收和兴旺。你有听过这样一个故事吗?一个男人跑进了龙的领地,偷走了龙的东西,龙没有杀他,而是对他说:作为交换,我会带走你的第一个孩子。”
“或许真的有这样能够与人做出交易的龙存在也说不定,但我只会考虑怎么弄到龙血。”她用茶匙轻轻敲了敲杯口,用满不在乎的口气做了结论。
“相当惊奇的故事,但我想,这该不是一个刚刚买到它的客人能有的认识。”年轻的阿迦提出了他的问题。
“事实上……”莉婉停顿了一下,“这本来就是当初被我卖出去的东西,只是没想到还能再见到它。”
比我当时卖出去的时候还贵不少呢……她心里嘀咕。
似乎是从她的神色上看出了端倪,西敏乐不可支:“意外的重逢是一种缘分,意外的支出也是。”
“我倒是宁可不看见它。”八音盒的主人在午后阳光下似乎有些昏昏欲睡,“亲爱的西敏,四强角逐赛你有去盘口下注吗?”
“对于这件事还请容我保密。”年轻的阿迦眨了眨眼,“你准备得如何?”
“老样子,一般般,我的课题还是没有大的进展。或许能在比赛里找到灵感,但如果我的搭档被分配到了魔纹骑士……或许我要考虑怎么在比赛里进行一场谋杀。”女术师阴森森地切开蛋糕的一角,刀嗑在盘子上发出响声,“先争取不被第一个淘汰好了。”
“不过小的进步还是有的,这是礼物。”莉婉递给他一个小盒子,“只能做得很轻,生效范围也不大,行动起来勉强,但总体来说很有意思。”
硬纸板被漆成银色,构筑出小鸟的形态,弹簧组成的细腿上扣着刻满了铭文的银环。银色的纸鸟扑棱着翅膀,飞到了阿迦的肩上。
“炼金术是凡人的魔法,我想,被更多人看到和学习使用,或许比我比赛的胜负更重要。”
“虽然这东西哪都不好,但音乐倒是可以一用。”莉婉给音乐盒拧上了发条,或许是节日的气息也感染了她,她少有这么刻薄到明目张胆的时候,“在狗屎的龙和法师面前,敬炼金术!”
她用茶匙打拍子,和着调子,怪腔怪调地唱起了奇怪的歌:
“The iron and aluminum
铁和铝
The only jewels
是唯一的珍宝
The only jewels that we have left
我们仅存的珍宝
The galant ones wil form a new union
in fire and blood
勇敢的人会在火焰与鲜血之中建立一个新的联盟”
阿迦西敏哭笑不得地听了一会儿,加入了比莉婉好上很多的歌唱声。
铛、铛、铛。
歌是《gallant ones》,已经不知道在写啥的支离破碎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