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塔林·切纳德(Cathal Cenad)
一个在战区活跃的散兵。身形瘦削,看起来既不高大也不强壮,红发,常年戴防毒面具和护目镜,看不出年龄和容貌。左小腿缺失,装上了机械义肢,义肢可以变形作刺刀使用。是擅长长时间蹲守放阴枪的狙击手,也会用左腿的武器近战,削动脉快狠准。
是个磕药的,苯丙胺类兴奋剂成瘾,性格冷静、抑郁、偏执、自信。原本只是为了让头脑长时间保持清醒,胜任各种高强度高压工作磕的药,结果越磕越上瘾了,到了以此作为精神食粮的程度。有轻度幻视和记忆错乱。
说话有奇奇怪怪的口音,但不能判断来自哪个地区。自称对文学颇有研究,写了很多不知所云的诗,经常在嘴边哼着不着调的歌,喜欢用手术刀割叶子脉络消磨时间。
三观成谜,可能是守序邪恶。遵循教义做了一个禁欲者,物欲和情欲一样低到几乎没有。为人低调,没有什么存在感,总是坚持些莫名其妙的规则,一旦作出决定就再也不会改变,强硬又固执。
负责任剧透:
1.关于信仰
卡塔林是秘密结社成员,信仰慈悲圣洁的玛利亚,自称是圣母指引下为世间驱逐伤病、抵御死亡的信使,他的救助是不求回报的,但不包括心灵上的创伤。
和其他虔诚的教士一样,卡塔林足够谦逊、贞洁和坚定,严格遵守作为禁欲者的言行举止,并以从死神手中夺回生命作为福报。
以救死扶伤为职责的信仰和教会氛围陪伴他度过了整个少年时期,但卡塔林从来没有对生命产生过怜悯之心,比起在生死线徘徊的生者,他反而会觉得死者更加可亲。
尽管如今在秘密结社中仍有不少同僚为他背弃圣母、投向深渊的行为感到不齿和不解,不过卡塔林本人认为这才是完全符合他心意的最优解。
2.关于喜恶
卡塔林是所有古板无趣人物的集合体,他对除了医学知识以外的东西一窍不通,在说起自己的专业知识时,也不见得他有几分热爱。
即使是在他脱离牢笼、人生发生剧变的几年后,卡塔林仍然是一副兴致缺缺的模样,这其中不乏外力因素。或许只有电光火石间的灵感能带给他兴奋。
受早已在他脑海中根深蒂固的教义影响,卡塔林讨厌所有漠视、玩弄规则的人,不过,他也承认自己过于拘泥,害怕和这样的人交往。
此外,耽于肉欲者也是卡塔林鄙夷的对象,无论在哪个教会中,这都是该遭到教士批判的罪行,他作为禁欲者自然也默守这样的法则。
3.关于战斗力
学医十二载,卡塔林见惯了死亡、血肉和骸骨,手上却只有握手术刀造成的浅浅一层茧。他从未想过自己未来会投身战场,成为剥夺生命者的一员。
光从客观条件上看,卡塔林绝对是没有制造杀戮的能力的。他少了一只右小腿,身手不够敏捷,力气也不大,甚至也没有经过长时间的军事训练,不过,他就是能从尸体推里、从冰冷的水下、从地底深渊中一次次归来,仿佛用常人的手段无法将他杀死似的。
不负责任补充:
呼吸面罩里有兴奋剂粉末,吸一口就能上天,平时靠这个吊命,因此总能保持高度的精神亢奋,性格也已经随着大量嗑药扭曲了,发病的时候觉得一切都是索然无趣的模样,不惜命,作死能手,为了寻求刺激可以说是什么都肯干。
有传闻说那只没了的腿是他嗑药磕嗨自己砍掉的,本人也不予否认,腿上的新武器也适应得很快,刀尖能收缩,平时走路就是一根支撑的棍子
不会特意掩盖自己的残缺的部位,被说是瘸子也不会生气,但是对“瘸狗”这个词非常敏感,听到就一定要见血。
传闻在最混乱的岁月中,他和红色死神有过一面之缘,并以那位冷酷无情的收割者的退让作为结束。使死亡退避之人,或许早已经脱离了常人范畴了吧。
月雾,海拉莫塞斯(Hmlamesice Lowe griglia)
是一只浑身雪白的雄隼,冰原种,看起来小小只。原则上这种鸟有召唤暴风雪的能力,但是好像没有谁见过月雾用这招。
按年龄来说属于待字闺中的适龄鸟,人型外表也是个年轻人,银色短发,蓝瞳,戴珍珠头饰,右耳有耳坠,穿镶嵌钻石的咒术师长袍,总是一副花枝招展的模样。
武器是一把外观朴素、没有任何纹样装饰的施法匕首,传闻这是用他生父之骨血所炼成的禁器。
属于[森林]阵营,是前任森林管理者青鸟的养子。月雾为自己这样的身份感到骄傲,有时候任性得像个被宠坏了的少爷。
坏心眼,表面乖巧实际上花花肠子很多,喜欢弄一些不痛不痒的恶作剧,是个麻烦制造机,以看到别人的苦恼神色为乐。
和另一只同样被收养的乌鸦清清单方面不对头,喜欢开人家双性特征的玩笑,按心情随意叫他‘哥哥’或‘姐姐’,内心却认定对方是最可靠的鸟,会不自觉地依赖清清。
月雾是个天生的暗杀者,视力和听力比大部分的鸟都要好,擅长突击和狩猎,高攻高敏脆皮怪。在森林里负责布置各种侦察和陷阱法术,同时也作为幕僚和对外沟通的传声筒而存在。
因为是体温偏低的冰原种,所以会不自觉地追求温暖的事物,最喜欢睡在铺满柔软羽毛的窝里晒太阳。没有什么非常憎恨的东西,看起来在大家的庇护下过得很好。
补充设定:
月雾的故乡在冰川岛屿,他们族群里面是母系社会,男性的地位异常低,和消耗品没什么不同,没有一技之长就只能当炮灰了。月雾是出身世家的贵族少爷,虽然是男孩,但因为本性凶残而受到母亲的青睐,在他能够完美完成各种暗杀任务后威名远扬。
因为是女性掌权,社会审美也是偏向于优雅、华丽的,月雾在这种审美下习惯把自己打扮得很漂亮,还会特意约束自己,露出一副游刃有余,胸有成竹的样子。
月雾从小要争宠所以超会撒娇,言行举止也偏向女性。作为被母亲宠爱的小孩,月雾无论法术还是体术都很厉害,受的也是一等一的杀戮教育,孩童时期就是职业杀手了。后来冰川沉没,月雾就成了混沌种,被守序善良圣母役收养了,姑且算是改造进行中吧,可惜没有什么效果呢。
虽然月雾平时打扮得花枝招展的,但不是女装大佬(重点),也非常讨厌别人说他像女性,恐女又厌女(可能是后遗症
对蛇又讨厌又害怕(天生的恐惧症),无论大蛇小蛇都能吓到他,轻则惊慌失措优雅不再,重则哭唧唧(。
1.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月雾开始学他那个不会叫的兄长那样,用宽大的衣袖遮住自己的左手。
虽然没有受过任何伤害,也没有任何伤疤,但月雾还是坚称‘感受到了从左手手臂传来的难以忍受的痛苦’,并很难在人型状态下用左手灵活作出简单或困难的动作,他的苦恼不似作伪。
月雾被养母认为患有某种臆想自己缺失肢体的精神疾病,究竟是真是假,只有月雾自己知道。
2.
月雾对装扮自身的执念远远超过任何一位女性,无论何时,他都是一副盛装打扮的优雅模样。他爱惜自己的每一根羽毛,并用大量璀璨的珠宝映衬它们的美丽。月雾招摇地自称是森林排名第二位的美人,事实上,他那张艳丽俊美的面容确实能够对得起这个称呼。
自然,最美丽优雅、风华绝代的还要数那位智慧的掌权者,青鸟切莱西娅女士。这是所有鸟类都认同的公理,月雾也只愿意对那位女士屈膝。
月雾是切莱西娅的养子,他为自己这样的身份感到骄傲,有时任性得像个被宠坏了的少爷。无论如何,他绝非外表看上去那样温顺无害。
他的武器是一把外观朴素,没有任何纹样装饰的施法匕首,传闻这是用他生父之骨血炼制而成的禁器,蕴含着常人难以掌控的诅咒力量。
3.
所有和月雾接触的家伙多多少少都会被月雾的坏心眼弄得焦头烂额。制造麻烦已经是月雾刻在骨子里的本能,他以看到别人苦恼的神色为乐,心里有很多弯弯绕绕的花花肠子,无时不刻都在准备用恶作剧捉弄别人。
受到原生家庭(?)的影响,月雾非常在意自己的外表,还会特意约束自己,露出一副游刃有余、胸有成足的优雅模样。虽然他平时打扮得花枝招展的,但并不是女装大佬(重点),也非常讨厌别人说他像女性,恐女又厌女。
月雾总是笑眯眯讲些挑衅的骚话,人美嘴甜心狠手辣,擅长用欺瞒和诈骗的手段达成目的。月雾从不相信任何据称真心实意的感情,也不履行相应的承诺,但他对森林阵营的忠心始终如一,或许这个地方对他意义非凡。
4.
关于喜欢吃什么的话,月雾是不折不扣的肉食鸟,吃的又多,喜欢吃鸡鸭等鸟类,再不济也要吃小型哺乳动物果腹。因此,他在森林里很难能够吃饱,有时也要勉为其难吃点浆果填肚子。只是勉为其难噢。
因为是体温偏低的冰原种,所以月雾会不自觉地追求温暖的事物。他最喜欢睡在铺满柔软羽毛的窝里晒太阳,感受透过茂密的林叶的温暖阳光,一晒就是一整天。
他的养母默许了月雾随心所欲的怠惰。似乎对于她来说,月雾躲在森林里发呆总比到外面搞事惹一堆麻烦回来好。
还有鸟类的通病,好奇心重,爱顺手牵羊。不过月雾凭借着自己的高超技巧,从来没有被抓到过。这是件值得炫耀的事情吗?
5.
月雾属于森林阵营的从属,作为天生的猎杀者,月雾擅长突击和狩猎,是只高攻高敏的脆皮怪,在森林里负责布置各种侦察和陷阱法术,同时也作为幕僚和对外沟通的传声筒(外交使者)而存在。
虽然月雾对这样的工作感到非常不耐烦,但不能否认的是,月雾早就踏遍了中庭大陆的每一寸土地,他去过的地方或许比众人所知道的要多得多。
传闻。只是传闻。月雾在某次旅行中接触到了某个毫无魔法元素波动的异世界,在受到与众不同的理念和规则的冲击后,他开始花费更多时间思考世界的本质。
严格意义上,月雾是森林区域中最愿意也最能够接受新事物的学者,他的好学不仅体现在法术成就上,也体现在对机械构造的理解上。可以说,他是孜孜不倦的人类学者眼中的炼金大师。
6.
月雾去过的地方、见过的生物多不胜数,甚至也和那位无所不知的观察者有私交,还曾到达过建立在神殿遗址上的时钟塔。
受其中絮乱的时间影响,月雾自身的一部分因果被打碎重组了——他常常会梦见一位看不清容貌的未见者。
在梦中感受到的激烈而炽热的感情、相伴经历过的岁月究竟是否真实?无论如何,他对于与那位未见者的正式会面充满了期待,不否认自己会像梦中一样喜欢对方。
这个小孩的设定,其实我已经推翻重写好多遍了
月雾作为一只自冰川世界母系社会的雄鸟,注定了他习惯因为自己低下的男性身份而被利用算计、同时也养成了他阴险狡诈的性格,他不会拥有任何炽热的情感,也不会用正确的方法好好爱人
但也是这个小孩,作为我家自闭单身小孩的代表,要外派和亲了(靠
先写点啥祝贺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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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森林的中央,越过重重叠叠茂密的树林,月雾来到了将天平架包围在其中的围栏旁,围栏内就是天平架的露台。天平架是森林中最为高耸、也最显眼的建筑物,管理者青鸟切莱西娅女士就住在这里。作为她的次子,月雾一直以天平架繁复的设计和优美的纹样为傲,但在目睹了世界中心神殿的壮观建筑,再看到自己眼前略显寒酸的景象,月雾仍然仍不住希望自己家能够再华丽一些。
一只蓝色尾羽的鸟儿飞到他身边欢迎次子的到来。月雾甩开他,一言不发地快步登上露台,然后立刻就意识到有数百个好奇的目光集中在他身上——那些停在窗户、门框、房梁和扶手上大大小小的鸟儿们,每一只都睁大双眼盯着他。
月雾眯起眼,瞪着这群大胆猖狂的家伙。他知道他们在想什么,莫非是还没在他的手上吃尽苦头?“够了!”他喝道,“你们要学会控制自己的好奇心!”月雾用傲慢的眼神扫视鸟群,在与那双饱含恶意的眼睛的对视中,没有谁不会因为他眼中的冷漠而瑟缩。
自从接到母亲的传信前往天平架以来,这位鲜少受到关注的次子一路上竟收到了不少打量的视线。森林是所有信息的中转站,鸟儿们拥有高效的情报网,知道世界上任何正在发生和将要发生的每件事,但月雾的身份足够诡秘,除了至高无上的掌权人切莱西娅,谁都不知道这只白毛鸟的真实来历。
他本该是栖息在暗处、随时给予敌人致命打击的隐蔽者,如今却因为一个凭空出现的传闻成为了受到瞩目的对象。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森林中的鸟群间开始流传起了这样的说法:那位诡计多端的好事者、青鸟切莱西娅大人的次子月雾有个尚未得见的心上人。
月雾绝不是一个性格温和好相处的家伙。或许有蠢货会被他温顺无害的外表所欺骗,但对于那些和他打过交道的人来说,月雾身上有属于冰原种最明显的特征:冷酷无情、阴险狡诈且野心勃勃。和那些崇尚邪恶和混沌的同族一样,笑容和甜言蜜语只是月雾伪装的一部分,他从来不会被炽热不可控的感情拖累,更不会暴露在伪装之下的真实想法。因此,这样的传闻在他看来,近乎是公开的嘲笑和侮辱了。
身居高位的次子下定决心要传闻的散播者付出代价。与此同时,他一边加快脚步穿过门廊,把所有探究的视线远远地抛在脑后。门廊尽头的木门标示着他的目的地。门后的房间和天平架其他地方不一样,这是天平架中唯一符合房间定义的起居室,里面都依照切莱西娅的喜好,布置成人类住所的模样。
这位半人半鸟的女士一直对人类艺术和审美充满了兴趣,也正是这样的追求,构成了天平架内敛、细致的装饰基调。当月雾感觉自己已经准备好之后,他直接推开那扇门,毫不迟疑地直接走到母亲面前。
在起居室中高耸的台座上坐着的是美丽优雅的切莱西娅,外表看起来像个不谙世事的少女,然而她总带着一种不可侵犯的威严和镇静神色。月雾比大多数人都清楚地了解这位女士所拥有的力量和职责,因此总是以最大程度的谨慎来应对他的母亲。
此时,有荣幸能够在切莱西娅身边的是她的长子,羽毛黑得发紫的乌鸦青陀罗。相比起雪白如一尘不染的月雾来说,青陀罗像是另一个坠入黑暗的极端,但他的羽毛要比月雾的要柔顺光滑得多。月雾不愿意承认他对青陀罗的嫉妒,只装作没有看见自己的兄弟,向母亲请安。
一看到这个光彩照人的次子前来,切莱西娅也不禁绽放出笑容。“快来,我的孩子。自从上次你离开森林后,我们就已经太久没有相见。”她伸出手,示意月雾变出原型停在她的手上,以便更好地交谈。但相比于母亲的亲近,月雾则显得不为所动,他面无表情地盯着切莱西娅的面孔,从中寻找线索。很快,他明白了。
“关于那个传闻,”月雾朝兄长青陀罗投去冷酷的瞥视,右手也已经摸到了腰间悬挂匕首的位置,“您还想知道什么?难道他告诉您的还不够多吗?”在最后一个音节落下后,他发动武器上的咒文,把毫无防备的兄长打落,并直接轰到房间角落的墙壁上。
从首次听到关于自己的那个传闻后,次子就对将他隐私传播出去的罪魁祸首考虑了很长时间,他甚至停下脚步,靠在树干上,思忖自己在过去说过的每一句话。起初,月雾没有怀疑过那个从来不说话的哑巴兄弟,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他很快就成为了首选的嫌疑犯。因为只有在他面前,月雾才会放松警惕,对他稍微透露几句真心话。或许这就是一切麻烦的源头,他不该犯下错误。他们共同在森林生活了好几年,在一次次的合战中也培养出了无人能敌的默契,仿佛对方的存在就能带给自己安全感。不过,尽管如此,在月雾认为必要时,他还是会对这位受信赖的同伴下手,且毫不留情。
青陀罗的冷静和强忍怒气的月雾构成强烈的对比。切莱西娅有意终止两个孩子之间的斗争,她一边朝月雾招手示意他来到自己身边,一边又对他笑道:“我们的月雾也长成情窦初开的美人了,这也不是件坏事,对吗?”这位女士打量在自己面前容貌昳丽的少年,单薄的嘴唇上不禁滑过一抹笑容。她有意将话题转移。“那么,月雾,来聊聊你的心上人吧。能让你心神不宁的,究竟是怎么样的对象?”
“是一个与众不同的……家伙。”月雾的怒容突然变为似有若无的讥笑,看起来冷酷而狡诈。他本想随心所欲糊弄对真假一无所知的母亲,但他这个这个念头带起了另一个想法:他的兄弟特别擅长通过外表和语调分辨谎言。于是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像以往扑到切莱西娅怀里撒娇般顺从地跪在母亲身边,把头枕在她膝盖上。
月雾用宽大的袖子遮住自己的半张脸,把脸上的情绪藏在阴影下。他答道:“虽然看不清容貌,但我总能感觉对方有一股忧郁的气质。而我,一个纯粹的冰原种,竟然也倾倒在对方的魅力之下……哎呀,即使是现在,我还是会感到有些害羞呢。”
最初,那看起来只是一些模糊的片段、没有根据的闪现,月雾只认为它们不过是某些不入流的幻术,从不曾想过用现实的经历将它们连接起来。但随着时间的推移,月雾开始相信自己确实有这样一段奇遇,在遥远的过去或不久的将来。从表面上看,这些苦恼只是无关紧要的庸人自扰,但月雾曾经到达过时钟塔,他知道,时钟塔内絮乱的时间已经把他的因果切割成零散的碎片,任凭主人随意拼凑。也许那位未见之人正是其中的牺牲品?
切莱西娅回头看了看青陀罗,而她的长子只是抖了抖羽毛,装模做样地立在角落。于是她问:“你在梦中常能见到他吗?你怎么知道他是如此的……特别?”她故意用了试探的词汇,意外的是月雾竟然也没有反驳。
“并不。更多时候,我梦到的是我仍然冰川时的日子,但我始终无法忘记对方,就算再活一千年,我都不会忘记我们之间发生的事。或许我们之间是更加亲密的关系,而我也为对方的爱慕心生欢喜。”次子的语气镇静而冰冷,完全看不出如他所说般受困扰的模样。
“或许你应该去找他。”切莱西娅向他提议道。
“我至今仍然未能知道有关他的一切讯息,无论名姓还是身份。或许他本就是不存在于此世之人?但我有预感,我将……”他突然闭上嘴,显然并不想在母亲面前透露剩余的部分。
切莱西娅和待在角落偷听的长子交换了困惑的目光。在内心深处,他们绝不相信向来冷酷无情的月雾会坠入爱河,根据他们的经验,这或许又是月雾心血来潮的伪装,装作一个情窦初开之人的游戏。
月雾的困扰明确而简单,他似乎表现得只想与梦中的心上人见面,看起来也对母亲和兄长的考量一无所知,仍然回味在那些一闪而过的灵感中。
格哈德是个没有动物缘的人。
即使他对外表现得足够成熟稳重,待人友善,能够自己养活自己,除了没有对象以外一切都好……
但是这和他没有动物缘又有什么关系呢。
性情温顺的当他不存在,脾气暴躁的张大嘴冲着他伸出来的手指就是一口,在他家里连只小虫子、小蜘蛛都见不着,更别说养点什么宠物了,他根本不是那种受小猫小狗小仓鼠欢迎的人,可能是天生就和动物不对头。
即使是在梦里,那些小家伙们也没有给他好脸色,鸟该飞的飞,猫该叫的叫,一点都没有把他放在眼里。
梦里什么都有,还有我这个顶着异形外表的卑微弟中弟。格哈德透过他家那扇超大落地窗,看到了自己头上那对离天花板只有几厘米远的大角,还有缺失了两条腿的下半身。
格哈德自认不是一个喜欢自怨自艾的人,他为自己拥有的生活感到满意,也不对过去遭受的苦难心怀怨恨,可当他在梦中变成这副样子,这样一副亡灵的姿态时,苦闷、忧郁、怠惰的心情就马上如影随形笼罩在他的身上。
看起来活像从哪个实验室里跑出来的骷髅架。格哈德歪了歪他的骷髅头,伸手把戴在脸上的面具摘了下来,然后吓得差点没拿住它。
“……哇哦。”他听到自己的声音靠下额处几块骨头的震动传了出来,“你看起来好酷哦?但还是戴上面具别吓人好了。”他指着玻璃里的骷髅说。
当然,做骷髅也没什么不好,起码能把自己一块一块拼回去这点还是很了不起的,感觉被无限续命了,真爽。
除了不能再做人以外什么都好。格哈德在自闭了几天以后终于抑郁了,他没有任何欲望,没有腿,就像幽灵那样漂浮着移动,盲目地环绕整个城市晃了几圈,走过每一条街,穿过每一条小巷。
偶尔能遇到些有趣的黑色怪物疯疯癫癫冲过来攻击他,但只要他脸上的面具没有被击中,他就能一次又一次地爬起来,把地上的碎骨重新组合为自己的身体。
这有什么意义呢,死是很难死了,活着又没意思。陷入亡灵debuff的骷髅重新整理好身上的骨头以后,又慢慢地漂浮着在街道上乱逛,一点也没有把那些怪物放在心上。
反正人都会死,早死和晚死有什么区别?在梦里死和在现实死有什么区别?格哈德盯着自己的骨手看了半天,最终还是觉得在梦里死掉会比较酷,无声的消逝最令人遐想。
最好再花个两百五请一群人穿黑西装在自己坟头撑黑伞,当别人问起的时候就说是茅山派道士出山镇压恶灵来的,想想都觉得酷毙了。
他一觉醒来首先就去打了个越洋电话,说自己在梦里变成了骷髅,不知道为什么就特别惨,随时要死了。
“给你寄的鹦鹉怎么样啦,还喜欢吗。”电话那头的人说。
“一打开笼子就飞走了。”他回答。
“怎么让它走呢?”对方恨铁不成钢。
“人家要死要活要飞走我还拦着它吗?这种事情强求是没有幸福的,一切都要靠缘分,让鸟在我手上受罪我也不忍心……”
格哈德非常平淡地说。
虽然嘴上的这么说,但真正看到鸟的时候还是要争取一下的。
格哈德对茶会的食物和茶没有什么兴趣,可以吃,但没有必要,他不想当众表演骨缝渗水。
于是他站在角落,安静地假装是一副道具骷髅。格哈德能够感受到其他入梦者投在他身上的视线,这些目光让他的骨头有些发热。
他藏在面具下的眼珠在脸上到处乱转。梦里真的什么都有,有虫,有龙,还有鸟……呃?鸽头人?人身鸽?
格哈德控制不住自己的脑洞,他也不担心那只鸽子能透过面具看穿他的视线。这个世界会有入梦的鸽子吗?让鸽子像人一样喝茶吃点心也太过分了吧……如果是人的话,人会来这种茶会吗?顶着个不能吃东西的鸽子头?
就像人入梦了就会变成动物一样,动物入梦了也会变成人吗?进行哲学思考发散思维的骷髅出于好奇,像公园那些逗鸟的老大爷们学鸟叫:“咕咕咕?”
没想到鸽子竟然有了回应,虽然也只是咕了一声,但也给了格哈德莫大的鼓励——鸽子头四舍五入就是一只鸽子!活的,没有飞走!梦里果然什么都有!他开始喜欢做梦了,起码梦里什么都有,不只有骷髅弟中弟,还有鸽子咕咕叫。
和对方说好明天再见的格哈德果不其然被鸽子放了鸽子。
他左手拿着一小袋玉米粒,右手拿着一小袋鸽粮,站在原来的地方从茶会开始等到结束。
感觉时间都被浪费了,格哈德想。他的城市环游计划还没有完成,而他今天花了大部分的时间在等一只鸽子。
还是一只不来的鸽子。
真的不值得。
格哈德掀开面具一角,像倒垃圾一样把玉米粒全部倒到脸上的洞里。
我竟然被鸽子骗了?他一边消化玉米粒一边想,但下一刻又开始深深唾弃自己的阴暗想法。
鸽子怎么会放人鸽子呢!鸽子什么都不懂!像要求人一样要求鸽子的自己才很奇怪吧?会不会有点太过自以为是?
他经过一番自我反省后摆正了心态,决定不会再对鸽子抱有任何关于人的幻想了,当然,一切要以对方的意愿为先……格哈德一边回想他那些贫瘠得可怜的吸引动物注意的方法,一边提着鸽子粮漫无目的地在街上闲逛。
然后他遇上了先前在茶会上放他鸽子的鸽子。
“哦——是你哦!我们又见面啦。”格哈德以为比起自己鸽子粮会更有吸引力,但没有想到鸽子明显愣了一下,然后转身拔腿就跑。
太可怜了,作为鸽子连翅膀都没有,用人类的腿用得很不习惯吧?格哈德用不自知的怜爱目光(如果他有的话)看着跑远的鸽子头。没错,这种事情也要讲缘分,不是他的鸽,始终不会是他的。
格哈德又开始做自我检讨,并最后下定论都是因为自己长成这样才会把鸽子吓跑的。如果能在现实世界里见面就好了,他想。
他是多么渴望家里变成宠物窝啊。
科勒(Kohler Porta de Gerhard)
175/52
中间名‘波尔塔’是压制诅咒的咒语,其正体不明。
身体非常虚弱,身形瘦削,脸色白得发青,一副随时会断气的模样,但却总是能坚强地活下来,仿佛什么疾病都不能将他带到死神身侧。有一头耀眼的红发和一对璀璨的红眼,自身也为这纯正血统的证明感到骄傲和自满。
作为早产儿出生,成年前的日子都在医院度过,也没有享受多少来自长辈的关爱。在某种程度上来说是被放弃的孩子,从来没有被爱过,不懂得被爱的滋味。
十几年如同囚犯般的住院生活没能把他变成精神病,反而极大地锻炼了他的精神世界。擅长计谋,心中没有常人该有的同理心和伦理观,也不能理解某些抽象的含义,只追求更加有条不紊的逻辑链。
过于理智的思维让他非常擅长重新排列组合现有条件,得到符合自身利益的最优解。即使被讽刺残酷无情、内心恶毒,也只把这话当作赞美来听,心情反而更加轻松愉快。
对肉体上所受的疼痛的感觉异常迟钝,唯有神经方面的疼痛无法忍受。有催眠镇静类药物依赖症状,但主要是精神依赖。为了能够光明正大的搞到更多药物,表面上在大型生物制药公司Yx供职,实际上是老板手下的处刑人,负责处理[垃圾]。
常坐着电动轮椅出现,表示‘运动过量的话会缺氧晕厥的’,也不喜欢锻炼,比起自己的身体更信任药片。力量只相当于同重量的普通女性,相当弱,一拳就能撂倒。还好用枪还不赖,速度也够快,惯用掌心雷和消音手枪。
对更加鲜活的生命存在意义非常执着,也能在感受生命在自己手中流逝的过程中产生快感。一般情况下不主动无理由地去加害生命,但只要动手就绝不会手下留情。
补充设定:
为了保命禁烟禁酒禁性,很少做对身体有负荷的事情,也没有什么口腹之欲,活得相当规矩,也很无趣。唯一的爱好是收集亮晶晶的矿石,家里藏品多得能开展览馆。
说是病秧子,也没有那么病,就是免疫系统有点问题,抵抗力有点低而已。如果说正常人的免疫系统是1,那科勒的就是0.5-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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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企划角色中的配角捞出来重新写了设定,于是这就是一个独立的小孩啦!
科勒的病是先天免疫力缺陷,基因问题很难完全治好的,只能通过吃药减缓病情发展(ry
所以他就没有结婚生子的机会啦,毕竟是遗传病
「青陀罗(Toro Ching)」
Demassdo
是只羽毛蓬松,有一身蓝紫色羽毛的乌鸦。但与其说是乌鸦,不如说是执行命令的冷酷无情的器物,唯一的存在意义是杀戮。
来自战争中最黑暗混乱的村落,从小以吃腐肉、捡死尸为生,长大一点能拿的动武器了就开始学习杀人越货,吃新鲜的尸体。走出村子(成年)以前都没有吃过正常的食物,那时才知道比温热的血更好喝的是晨间的露水。
只会说些简单的词和短句,不讲理,文明意识淡薄,随时随地都能动手杀人。最值钱的家当是一把(从小用到大的)刺刀。为了给自己营造安静的环境,把栖息地里其他生物全都杀光了。独自住在森林最深最阴暗的地方。
像未开神智的野兽一样,每天思考的事情就是填饱肚子和保护自己的领地。然而事实上,即使是当时号称战无不胜的女武神,也不能只靠武力打败他。
后来,中心神殿的圣女请求他的帮助,希望他能为解放战线贡献力量。他提出要与圣女比试。他深知弱肉强食的法则,因此在圣女凭借术法险胜后,他就把自己的忠诚尽数奉献给对方。
往后的几十年里,一直作为中心神殿的处刑人为圣女工作。擅长用刺刀放血杀人,以及拷问和恐吓,一度被称为「圣女的黑色走狗」。
可能天生缺失了大部分的情感,无法感知和表达喜怒哀乐,脸上永远是死气沉沉的表情。自己也说:“不必把我当成一个拥有独立意识的个体。”可以说除了杀人以外什么也不会,像人偶一样死板无趣。
在圣女死后依照她的遗愿作为森林的保护者而存在,听令于新主人森林管理者青鸟,并与其立下誓言,为森林抵御外敌,直到生命终结。
和青鸟的相处方式有点奇怪,像是对方的孩子。青鸟是他的老师,教会他说话和识字,给他灌输了「众生平等,不得随意剥夺生命」和自尊自爱的道理。被青鸟打扮得很漂亮(虽然他没有这个审美概念),羽毛也带有金属光泽。
从青鸟那里学来了正统的战斗技巧,此后不再只是为了单纯的捕食而杀戮,而是为了守护什么事物而战。
是继青鸟后的森林管理者。仍然能力出众,有过击杀拟态的记录,世上无人敢直面其锋芒。曾对试图攻占森林的祭坛牺牲者进行碾压式的屠杀,是神殿祭坛最棘手的敌人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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补充设定:
清清不是冷血精神病患者,是只正常鸟,只是在那种环境长大,没有人教他而已。在神殿做处刑人的时候,只是被圣女当做工具使用,而在森林则是被青鸟当做孩子那样教导的。
本体是羽毛反射出蓝紫色金属光泽的乌鸦,尾羽一个尖,不好动,眼睛很大。同时拥有雌性和雄性的特征,是只雌雄同体的鸟,但整体外型偏向雄鸟。不知道活了多久,反正已经过了讨要面包屑和糖粒的年龄了。
人型是个长相一般的黑发少年,黑眼眶无瞳孔,穿一身藏蓝色长袍。袖子很长,里面全是羽毛,硬化后作为他的武器。属于[森林]阵营,是前任森林管理者青鸟的养子,受养母影响,行为举止偏向女性化,习惯做[用衣袖掩嘴]的动作。
看起来很酷,实际上情商不高,甚至可以说是呆头呆脑的,不懂得拒绝任何没有恶意的逗弄,只在意保护领地和填饱肚子。常被说成是不知爱恨、无欲无求的未驯化野兽,但还是会用树叶吹口哨、揪其他生物的尾巴、鼓动狂风整理落叶玩。
擅长模仿,学习能力很强,是森林乃至整片大陆中战力的最强个体单位。
是森林最牢固、最不可能被击破的屏障。在森林中有森林独有的能力加成,因此基本上没有被打败的可能。
有极高的语言天赋,能理解大部分生物的语言,但从来没有开口用自己的声音说过话,至少没有谁听过。喜欢收藏,尤其喜欢发亮的东西。把收集到的小块金属,碎玻璃、矿石、金银都藏在窝里。
憎恨所有受供奉的神明和其走狗到了不死不休的程度,对恶魔种和混沌种则持中立态度。
1.
有一个奇怪的设定是,无论如何也看不到清清藏在宽大衣袖下的手。如果主动向他提出‘想看看衣袖里面’的话,清清会委婉拒绝。
如果再三请求、扯清清的袖子,他还是会给看的。衣袖里面是无边际的黑暗和风暴,还有很多很多羽毛,但无论如何,始终看不到清清的手……
不,他有没有手这点还要经过考究才能下定论,反正那些要多指完成的动作他都不会做。
2.
关于喜欢吃什么的话,清清根本除了辣椒以外不挑食,超乖。乌鸦脑分不清新鲜肉和腐肉,而且消化系统不太好,所以清清只会在极端条件下去吃肉食。
能够快速吸引清清注意力的是清脆的小鼓声。这是那种刻在骨子里的喜欢(?),如果是乐鼓声他就更喜欢了,绕在鼓旁边不肯走的那种。
他在养母的默许下向吟游诗人换了好多个小鼓回来……经过长期的练习,他已经学会用喙啄鼓面不把纸皮弄破的高超技巧了,超厉害。
还有乌鸦的本能,收集闪闪发亮的酷酷小东西。他已经有很多很多彩色玻璃碎片了,但还是想要更多。至于那些贵重的珠宝……养母严厉制止了他的不道德盗窃行为。
3.
清清属于森林阵营狂热者,一切以森林阵营的利益和养母的命令为先,但又不见得像那种冷酷无情的高武力值大反派役,他太乖了,根本不搞事。
他的性格也和其他野鸟不同,是像那种从小好好养大的家鸟一样温顺,好脾气好欺负(可能他也意识不到自己被欺负了),标准意义上的乖小孩。
受到养母的影响,他和养母一样温柔,一样吃软不吃硬。因此也有时也会显得有些优柔寡断,在外面容易被有心计的家伙利用……不过这也算是见世面的一种吧?反正清清武力值点得这么高、情商又低得可怜,根本不怕被骗太惨。
但无论如何,在清清的心中,森林阵营的利益绝对能够排在其他生灵的生命前面,只要碍着他的路就别怪他拔刀无情。
4.
所有和清清接触的家伙都觉得他很好相处,事实上清清的雷点也只有一个:被供奉神和其信徒(不论善神恶神),遇到了就一定会想方设法杀掉,像面对杀父仇人似的。
他憎恨所有信仰,自然也不相信预言和指示,不相信因果和轮回。但足够漫长的时间能够洗刷一切,终于在某一日,他与中庭唯一仅剩的神明、在森林深处休养生息的森林之神达成共识,将自己从千百年间强烈的怨恨中解脱出来。
这并不代表清清会接受有其他信仰的家伙,他最喜欢无神论者,森林神信徒勉强能接受,其他信徒就不用想了,还是先保住小命吧。
5.
当然,这个小孩本来就不是什么真正的小孩子(年龄意义),真实年龄起码比外表年龄多两位数吧。
清清的眼睛里没有瞳孔,但这并不影响他的视力,这点倒是在森林里没有引起太大的反响。因为鸟只不会盯着人家的眼睛看,只有人类才会。
他的初始人类形态(?)要更加成熟、邪恶、阴沉、有压迫感,但养母说‘希望能可爱一点’,于是清清这个乖小孩就变化为人类幼体外表,一个十三四岁的、纤细柔弱的少年。
在清清继承了养母的地位和能力后,他就对自己这副姿态感到厌倦,于是变化成十六七岁的少年模样,也算是长大了吧。
但毕竟是虚假的形态,不会随着他年龄的增长而变化,因此清清少年的姿态将永恒不变,直到他愿意再次变更为止。
6.
非常讽刺的是,清清作为擅长模仿语言的乌鸦,把别人的说话声模仿得惟妙惟肖,但却不发出自己的声音。平时和鸟类交流也是用动作语言的,就算是到了什么危急关头、永别时刻之类的,他还是一个音节都不发出来。
有一部分的鸟认为他是故意不说,另一部分则认为是他没有办法说。
总之,清清作为唯一一只沉默的鸟,被大家在暗中可怜了。他那个讨人厌的兄弟负责做他的传声筒。
传闻。只是传闻。他以声音为代价达成了什么交易;或是把一道恶毒无比的诅咒封印在自己的声嗓中;或是他的声音本来就是一把锋利的凶器……等等等等,真假难辨。
7.
说清清是双性指的是有鸟类外型方面的双性特征,和人形没有任何关系。鉴于清清特殊的体质,他不会叫、不会飞求偶舞,属于那种‘大家都可怜他找不到对象但没有谁愿意做他对象’的半被迫单身。
因此清清完全没有找个鸟类伴侣的想法,也不会考虑弱小的生物,虽然一直处于顺其自然的状态,但他的养母急得不行,甚至表示能够接受恶魔种和混沌种,只要他能找个对象。
乌鸦是典型一夫一妻制,也不会因为渴望伴侣和任何东西或生物交配。他将永远一心一意等待那个命中注定的另一半出现吧。
8.
作为森林阵营领导者的养子,清清早就被内定为下任继承人(?)了。这个小孩能够满足长辈的所有期望,按照长辈预定的道路前行,但实际上却是块踢一脚动一下的木头,对于自己的未来没有半点想法。
好吧,说是森林阵营的大佬,其实要做的事情也只是保护森林不受外敌入侵而已,这对拥有强大力量的清清来说简直易如反掌。
清清是森林的庇护者,也是攻破森林时的必打怪(没有BOSS配置,基本上打完森林的二三个小怪就能见到),清清在森林还有森林神的BUFF加成,基本上打不过的。
关于清清的招数,只能从表观中看到他用袖子里的羽毛作战,那些比钢铁还要坚硬、能够轻易切割皮肉的羽毛通常还附有各式各样的法术,没有人能够看穿。
9.
对于下级位面而言无所不能的神明,也不过只是上级位面中最常见的载体。
啊,回过神来又写了几千字……
写都写了,还是发吧
我虐我家的崽(s)虐得好开心啊(搓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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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第一个学生是罗兰·洛维格。
仿佛是为了延续他在少年时代所受到的煎熬那样,月雾选择用冰刺作为自己的教辅工具。这原本附上魔法以作为标识的利器给罗兰带来了难以想象的疼痛,他在教导者的冷酷中渐渐明白,对于月雾的每一个指示,即使迟疑也会受到惩罚。
作为顺从的回报,月雾在几周之内教会罗兰几个咒文和低阶的法术,并且惊讶地发现他身上的学习咒术的天赋。不过,最重要的还是要教导他在这个族群里要认清自己的地位和低下的身份:在取得与骄傲相衬的力量前,必须要对强者卑躬屈膝、保持温顺。
罗兰向来对法师没有什么好感,这种厌恶的情绪在他见识过月雾残酷无情的术法后达到了顶峰。以他在混沌中摸爬打滚数百年的经验来看,只有刀剑和血肉相互碰撞的斩钉截铁的快感能够使他感到满足。但这并不妨碍他在月雾手下受教。
由于身上那一半的血脉所赋予的天赋本能,罗兰能够轻而易举地操控雪花和寒风,甚至能让月雾露出满意的神色;但同时,另一半的血脉憎恶这样的寒冬,给他带来了无法忍受的痛苦。当罗兰再一次因为魔力反噬而跪倒在雪地上时,他的教导者默不作声走到他的面前。
“看来,那位被流放的女性仍然能使我受辱。”月雾的语气平静,罗兰反应了好一会才意识到他说的是他们共同的母亲,“她把属于我族的血脉送到我面前,却要无时不刻提醒我这是一个卑贱的杂种?”
他抓住罗兰的喉咙,粗鲁地将他从地上拉起来,怒目道。“继续。如果有必要,即使冻死你也得给我试。”他抬起手,罗兰知道这是惩戒即将到来的预警。“谁让你是混血种呢。”
罗兰毫无反应地接受了这样的羞辱,甚至没有给月雾任何怨恨或畏惧的眼神。他再度开始集中精神,压抑自己畏寒的本性,让冰元素在指尖慢慢累积。
月雾知道他最后一定会成功。他天资聪颖,意志坚强;透过罗兰,月雾仿佛看到了当年那个在秋宁手下谋求生活的自己——当时秋宁可不像他那样心慈手软,也从未像他这样手把手教导这些有关魔法的知识。因此月雾认为自己已经足够仁至义尽。
罗兰比他想象中的要顽固,当然,月雾也不得不承认他们身上确实流着相同偏执的血……只要有可能,他就能做到极致。
要在那之前采取措施,避免任何不谨慎的行为。月雾冷眼看着罗兰不断经历成功和失败,心里不断盘算着。他并非害怕这样的小孩成才后威胁到他的地位,而是要想方设法恢复到以前镇定、果断的状态,重新回到女王的身侧、获得她的青睐。
动作要迅速。在自己往后的命运被勾勒出永恒的面貌前就要下手,而且要用最残酷无情且嘲弄的手段,这样才能使素爱讽刺和暴虐的女王欢愉。
“你对魔法的印象如何?”月雾有一天对罗兰说。“你没有做过牺牲,没有遭遇任何波折,这一切似乎对你来说都太简单了。”他显然意有所指。
“我不知道,”罗兰迟疑了一下,寻找适当的词汇表达他真正的感受,“法术的威力确实强大,但只适合从远处除掉敌人。”
“看来你还是对刀剑更感兴趣些,连我也不能改变你的意志。可惜,你的武艺在我面前恐怕没有太大的用处。”月雾耸耸肩。罗兰注意到他的手慢慢地放在了腰间,那把法术匕首所在的位置。
“来试一下如何?”话音刚落,月雾就挥出匕首对罗兰打出了第一击。
当听到这句话时,罗兰的身体就已经条件反射作出了防御的动作。他太清楚教导者的刁难了——这样错不设防开始的练习也是他折磨人的手段之一。
月雾的武艺比罗兰想象中的要出色。他的每个招式都十分精确,手起刀落没有丝毫犹豫,而且经过精密的算计,暗藏陷阱和佯攻。
这是他长年累月虐杀积累出的经验。
想到这点,罗兰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他和月雾的武器漫天翻飞了许久,双方都找不到对方的任何破绽。每当月雾的匕首靠近他时,他总会感到一阵恶心,因此身体总是比意识先躲开对方的攻击。他不知道这是月雾附在匕首上的法术,还是武器自身所散发出来的腥气。
月雾的眼睛一直紧盯着罗兰的脸,不放过他任何一个表情变化。他甚至没有分神去注意罗兰的招式,只凭直觉和对方对抗。当他看到罗兰脸上露出了受挫的表情时,他就知道一决胜负的机会很快就来了。
月雾精准地抓住了他露出破绽的那个瞬间。他用匕首震开对方的武器,在罗兰重心不稳的瞬间往罗兰的胸前划开一道血口,另一只手则扼住他的脖颈,用力把他压在雪地上。这一切发生得很快,甚至快得让罗兰有些惊骇了。他只感觉到月雾的手指和地面一样冰冷。
“哥、哥哥——”罗兰忍不住大喊。
月雾憎恨这个称呼如同憎恨罗兰身上另一半的血脉。他从来不知道对于那些血脉相近的个体之间会有新的词语称呼彼此,在他们的语言中,也没有什么词和通用语中的‘父母’、‘兄弟姐妹’对应。他们向来不需要这些。
不过‘哥哥’是指同父母所出的年长之子,月雾倒是明白。
“反击或者死。”
月雾握紧匕首,准备干净利落地一击毙命。他那张平静得毫无波澜的脸上既没有杀意,也没有怜悯,仿佛因为在练习中战败而失去性命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这个选择并不太难。
罗兰咬咬牙,用对教导者的突刺挣脱开他的束缚,武器直直朝着月雾的身上冲去。可下个瞬间,他的眼角看到月雾那把举起的匕首上射出一道蓝光,准确地命中他的胸口,让他向前直飞出去,再度重重地摔倒雪地上。
月雾折磨人的手段着实令他震惊。
“狡猾!”罗兰躺在地上大叫:“这可是纯粹的武艺比试!”
“比试可不只是斗剑。”月雾以角度更加刁钻、更难以防御的法术作为回应。面对这样毫不留情的攻势,罗兰只好放弃与教导者争辩的想法,聚精会神作出法术手势反击。
在术法的碰撞中,罗兰嗅到了一丝只存在于他们之间的、惺惺相惜的味道。奇妙的血缘。不知道这片刻的温情能够持续多久?他不由得这样想。
时间能使任何情感冷却,而要消除某种奇异的波动则需要更长的岁月,可始终会有个尽头的。在冰川底部,月雾忽略了从左臂传来的那难以忍受的钻心之痛,走到秋宁面前,作出以往所展示的顺从姿态。
和往常不同的是,秋宁身后还站着三位姿态优雅的女性。她们纤细、瘦小,却和秋宁一样体内蕴藏着巨大的力量。
这是地位仅次于秋宁的三位近侍,代行女王旨意的执行人。月雾盯着那三张在他印象中无比模糊的脸,知道今天是很难过去了。他暗暗叹了一口气。
奈安拿着法杖的手不由自主地握紧,又松开。她不愿意让一颗纯粹追求术法的心就此被永不停歇的杀戮和狩猎埋没,因此她对月雾总是怀有一股难言的同情,尽管月雾一视同仁的憎恨她们。
‘真的有这么困难吗?’奈安通过精神传讯问他,其他近侍根本收不到这段对话。‘那个身上留着肮脏蛇类血脉的小杂种看起来如何?’
她的关心令月雾感觉自己受到了侮辱。‘您要是想与他相见,大可亲自前往。’他并未回以任何带有温情的答复。于是奈安耸耸肩,继续在自己的位置上看这场好戏上演。
“我想你该有自知之明……你让我失望了。你怕是很久没有受过这样的切肤之痛了吧?”终于,秋宁对他说道。她似笑非笑,扫了一眼月雾的左臂。月雾可没有错过这句话下隐藏的含义。他接受了她的责备,垂下眼,没有说话,甚至连气也不敢喘。
没有谁替月雾缓颊,他只能独自承受这份持续打击他的屈辱。他在同时拥有羽蛇之力的罗兰手上讨不到任何好处,不仅没能将对方活捉,而且还受了重伤、像丧家犬般夹着尾巴逃回来。当秋宁打量他苍白的脸色和不自然下垂的左手时,她仿佛也收到了来自混血种的无情嘲弄。
“问问你自己吧,月雾,你一定见过他——用那张和你该死的相似的脸为证。如果你能够趁早解决这个祸患,就不会落得今天这个下场,回来告诉我这么一个丢脸的故事。”秋宁讥讽地笑了起来。这是她年深日久养成习惯的冷嘲热讽的表情,只要见到别的活物,这表情就好像条件反射般出现在她的脸上。
站在秋宁身后的奈安突然出声表示:“那你能不能再次前去搜捕他,将他带回以一雪前耻?”奈安的脸上展露出独属于好事者的笑容,“还是说你在害怕?或是被他的话语迷惑了?被一个血统不纯的杂种迷惑了?”
月雾知道她们正在用术法侦测他的内心和神智。他回想起和罗兰短暂的交手,想起那对向他展露不屑的眼,想起那抹狂妄不羁的笑容。他怎么能?又怎么敢……?月雾闭了闭眼,不让面前的人们捕捉到自己的情绪。
“我在七百年前见过他,只可惜当时没能就地将他抹杀。如今再和他交手,他的技术已经比以前更加精进了。”月雾平静地在能够掌握他命运的女性们面前吐出精心准备的谎言。
当月雾发现外族的入侵者时,他原本计划干脆利落地用陷阱杀死他,但那副半鸟半蛇的姿态使月雾受到了惊吓。更重要的是,对方脖颈上的纹样让月雾意识到他们或许有着更深一层的亲缘关系。这熟悉的相似感浇灭了月雾的杀意,他用他的语言打探罗兰的底细,对方也用陌生而晦涩的语言回答。
“他的话让我难以忍受——他只一心想看我受辱,想要击碎我的自尊。而且他所拥有的战士力量远非我一个纯粹的法师能及,我不可能独自战胜他……要我再次受罗兰羞辱,死在他手上,我宁可就此被处决。”月雾冷静地回答。
罗兰的性格中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让月雾真正觉得不对劲。他现在无法说出个所以然来——他以前从来没在族人身上看过,因此他觉得非常陌生。这里是他的世界,一个要在背叛、背刺和无意义的毁灭中谋求存活的世界,生活在另一个世界的生灵是永远不会理解的。
月雾也不想要对方去理解这些,但这并不妨碍他说出这样的话。
秋宁显然对月雾这套说辞早有准备。她走上前,用冰冷的手指捏住他的下颚,逼迫月雾抬起头,并直视她的眼睛。
“杂种和我族天差地别,他们身上流淌的血液就是罪恶的证明。既然他已经出现,我们就有责任将他消灭。”她一字一句地提醒道,还在话语中夹带了月雾熟悉的蛊惑魔法。“我们必须不惜一切代价维护女王的权威。”
“……为了我们至高无上的女王。”月雾轻声呢喃。那一刻,他的心里涌起的更多关于族群和女王的回忆,纯粹的杀意盖过了那些从罗兰身上得到的陌生感受。他握紧了藏在宽大衣袖下的、象征着能力和身份的施法匕首。
“你将是我们执行这一计划中不可或缺的一环,月雾。”秋宁的眼睛一直看着他,没有错过在他脸上掠过的决心。“既然你现在更为了解那个小杂种,那你也能用你引以为傲的追踪术和你的耳目把他找出来了。”
事到如今,另外四位女王近侍仍然对月雾抱有深深的忌惮。她们永远不会忘记月雾是如何抓住那个转瞬即逝的机会,把匕首刺进上一任近侍的脊髓的——那时他才刚刚成年,就已经展露出无与伦比的欺诈能力。也正因为如此,才能以一个男性的身份破格得到女王的青睐。
“你所犯下的错,罗娜会为你修正。”秋宁突然一把甩开月雾,转身走到一位神色倨傲的女子面前。月雾不认得那张同样漂亮的脸,却对她手上的长枪赋予的疼痛印象深刻。他忍不住打了一个冷颤。
“追捕他……这对于你来说似乎有些过于困难了,女王能接受一个男性的示弱。你唯一的赎罪机会就是为罗娜提供那个小杂种的位置信息,其他事轮不到你说话。”身处高位的秋宁已经学会执行为女王分忧的职责,她自认相当了解月雾,知道怎么样才能使他受屈辱。
月雾一如既往作出了顺从的模样。他早就接受了来自这个混沌社会的煎熬,但不愿意承认自己的无能为力。想要改变这一切,唯有打破所有的惯例,背弃他的所有承诺。
如果罗兰知道这有多么困难就好了。
秋宁认为月雾是个天生的蠢货。即使从小在她的鞭下受教,也没见他有多少长进之处,仍旧见识短浅、思想片面。一个固执的狂热者。
在他至今为止不算短暂的生命中,秋宁看不出他有什么值得夸耀的崇高目标,只看见他的无能和怯弱;月雾的自我牺牲和他称之为牵动心神的感情,在秋宁看来,都是徒然耗费精力、不值一提的无的放矢。
但是,秋宁仍然喜欢他,喜爱他那毫不作伪的残暴,层出不穷的诡计和狡诈。这样的男性可是笔不小的资产,任何一方势力都会很愿意将他纳入麾下。如果可以的话,秋宁可真不想失去这一把趁手的武器。
但这也是在她脑海中掠过一瞬的想法而已。月雾想要留下一个杂种,不管是作为奴隶还是作为炮灰,这都不是什么大事;但他试图重施他的诡计,谋害另一个地位与他相同、甚至地位比他高的女王近侍,这就不可被原谅了。
秋宁绝对不允许威胁她权威的任何事物出现。暴怒令她失去理智,而她想到的有趣惩戒则让她在下一秒笑出声来。她用术法探进了月雾的意识,将无数无法反抗的意志倾注入他的脑海,以替换他那令人生厌的独立思想。
月雾见过秋宁用这样的心灵攻击震碎过囚犯的心脏,为了不落到这样的下场,他逼迫自己翕动嘴唇,把所受的极致痛苦转化为术法的力量。月雾自认对此早有经验,但还是敌不过那些冲向灵魂的风暴。
“够了,”在恍惚中,他听到有谁在说话:“他会死的。反正来日方长。”
确实是来日方长。
罗娜是折磨人的行家,当月雾对于她的刺杀失败以后,他就做好了受苦的准备,并且下定决心要嘲讽那个给予他痛苦的处刑人。罗娜的长枪越是往他的痛处压扎、月雾就越是对她说各种恶毒的话。
后来,另一个近侍也加入了这样的游戏。他被罗娜打到濒死,接着被奈安治好,然后再在罗娜手下受刑。只要秋宁乐意,甚至能这样反反复复一百年。秋宁让月雾一直处于半昏半醒的状态,用术法让他保持人型,不容许他有余力反抗,却又能通过脆弱的皮肉毫不保留地感受每一份痛楚。
月雾唯一能做的就是被铐在墙面,感受生命力的流失。他不记得自己已经被这样吊着有多久,唯一清楚的就是他的左臂现在已经不受他的控制,可能已经从哪里断开。他没有察觉坚硬的手铐正在割伤他的手腕。
生命中第一次,月雾怀疑是否死亡要比活着更好。如今他所唯一希望的就是摆脱这个世界,摆脱他痛苦的躯壳。如果可以的话,他还想要杀光所有的同族,然后彻底终结自己千百年来所忍受的煎熬。
当一个瓶子贴上他的嘴唇、他的头被扭往一旁好让里面的东西灌进喉咙时,月雾也没有反抗。出于对摆脱困境的渴望,他任由对方把瓶中的药水灌入嘴里,希望它们能够带来死亡,或是新的折磨。但谁在意呢。
但是很快,他发觉那些在他头脑中嗡嗡作响的声音慢慢消失、身上的伤口传来更加难以忍受的刺痛,仿佛它们正在迅速地愈合。通过逐渐恢复痛觉的左臂,月雾明白那些药水排上了什么用场。
另一位近侍站在他面前。
“月雾·洛维格,”奈安的语调平坦得没有变化,“真是可怜啊。”
月雾发出了一声闷哼,像是冷笑。他可不会被对方表面上的怜悯迷惑。
“我为你现在的境地感到痛心,月雾。你明明可以像我一样享有荣光,站在女王身侧。但是你却把这一切都毁了——”奈安握紧了双拳,好像真的因此愤怒不忿。
“何不回到我的身边?于公于私,我仍想和你并肩作战,而不是看你成为秋宁折磨取乐的工具。秋宁不愿意再接纳你,但我会待你一如往初。”她说。
月雾完全没有和对方进行任何谈话的意思,他低下头,作出以往的温顺模样,嘴唇却在阴影中微微颤动。
他在念咒文!
完全出于直觉反应,奈安伸手甩了他两个耳光,想要以此来打熄月雾任何反抗的行为。但是很快,她看到一道白色的银光闪过,他被秋宁收起武器又回到了月雾手上。
奈安立即明白了这个法术的性质,即是他召唤法术匕首的咒语。那把由他生父之骨血所炼制而成的匕首,无论何时都会听从他的差遣。
依靠匕首上的瞬发法术,月雾轻而易举地挣脱了镣铐的束缚。他弓身向前冲刺,朝着他面前的同僚挥舞武器。奈安马上举起法杖发动攻击,但锋利的刀尖在法杖挥动前就把它拨到了一旁。
他可不是那些除了法术以外毫无自保之力的柔弱法师。月雾一跃而起,干脆利落地划开了奈安的喉咙,并切断她的气管,让她不能再发声说出任何咒文。奈安的脸上露出了不可置信的神色。她嘴唇微张,像是试着说话,对自己施展治疗术或者诅咒月雾。但从她口中涌出的只有血液。
“我一直在等待机会……但为什么是你呢?奈安·拉托那,我从未想过与你为敌。”月雾说话的声音含糊不清,血流随着说出的每一个字淌出破损的嘴唇。“或许我该称赞您的运气?”
尽管药水的魔力正流经全身,但他仍然没有办法控制自己的力度、给予精准的一击。于是月雾又往她的脖子上划了一刀,这次喷出了更多血液,在他和奈安的尸体之间划下了一道明显的分界线。
她倒在了月雾脚下。奈安咽下最后一口气,蓝色的光芒永远从眼中消失了。
另外想说的是,原本这个小孩是谈了对象了的(参考前前篇
但是因为月雾实在是太坏了,和人家实在是相性不合(设定圆不回来
于是只能继续单着了,残念(棒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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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雾在侦测法术搜寻其他逃亡者。他站在刚被自己杀死的族人的尸体面前,闭上眼全神贯注,感应法术的轻微颤动。那把布满咒语的匕首缓慢地在空中划动,仿佛某种搜寻血肉的权杖。
“躲起来了……?”像是受到了法术的回应,过了半晌,月雾抬起头,仰望上空的冰山和盘旋其上的白色风暴,勾起一个不怀好意的微笑。他在瞬间就想到了一个更加残酷并且更能满足自己欲望的计划,为此他不惜暴露自己的隐藏的优势。
月雾变回自己的原型,一只行动更加敏捷的白色鸟类,翻身一跃跳入风暴,在高空的风雪气流中俯冲,朝着他所感知到的方向冲去。
高空的俯瞰视角能让他轻而易举地发现任何在白雪中移动的物体,同时也使他追踪的身影暴露在所有仰望天空的视线里。还没有等月雾落地化为人类形态,两名拿着长剑的反叛者,其中一名是女性,立刻飞奔过来阻止他。
月雾一边急速降落、一边使自己变成半人半鸟的姿态。他用翅膀代替法杖,将地面上的雪泥凝成密密麻麻的尖刺,朝那名男性的喉咙轮番碾轧,直到溅出血花;同时间紧握匕首的一只手挥向另一名攻击他的女性,发动匕首上的咒文,用腐蚀和剧毒把对方炸成了一团烂肉。
他一瞬间就用让人眩目的速度解决了两个对手。把匕首插回腰间,月雾走到那名男性的尸体面前,狠踹一脚,让它沿着山岩一路往下急坠下去。这样的场面对于月雾来说早就不是什么新鲜事,他对生命的消逝乐见其成。不过是早晚问题,那么早一点和晚一点又有什么区别呢?
月雾脸上始终准备着那样的表情,一种嘲讽的、没有把什么放在心上的游刃有余的笑容。在他的内心深处,他和秋宁一样对这些背叛者充满鄙夷:又蠢又弱小的家伙活该走向灭亡。他十分享受这种单方面的杀戮。
当他将腰中的蓝色冰球掏出,往山下的地面砸去的时候,另外一只手已经同时举起匕首,嘴唇在冻结的笑容背后蠕动。他已经决心用某种残酷而愉悦的手段达成女王的命令,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能把他阻止。
覆盖在圆球外表的冰片开始融化,掉出一颗经过施法、为了这场合而准备的纯粹能量,一颗凝聚着无数冰元素的圆球。
术法被释放的瞬间,月雾所在的这面雪山顿时被更加寒冷、更加狂乱的暴风雪所笼罩。暗黑的天空被纷飞大雪遮挡,凄厉呼啸的狂风无处不相互追逐着在暴雪飞速盘旋:它们都在等待月雾的指令,撕碎任何进入其中的东西。
此时,每一片雪花都是锐利的刀锋。密集而频繁的攻击不仅能击碎所有防护法术,还能一层一层削掉裹带自信和意志的血肉。这是月雾的惯用伎俩,他显然精于此道。
术法被释放的瞬间,月雾所在的这面雪山顿时被更加寒冷、更加狂乱的暴风雪所笼罩。暗黑的天空被纷飞大雪遮挡,凄厉呼啸的狂风无处不相互追逐着在暴雪飞速盘旋:它们都在等待月雾的指令,撕碎任何进入其中的东西。
此时,每一片雪花都是锐利的刀锋。密集而频繁的攻击不仅能击碎所有防护法术,还能一层一层削掉裹带自信和意志的血肉。这是月雾的惯用伎俩,他显然精于此道。
很快,有一个看起来非常年轻的少女弯腰弓身,想要飞到高空中躲避风暴,却在展开翅膀一跃而起的那个瞬间,被藏匿在风暴中的冰刃朝脖颈处猛力一砍,身体一分为二。最先落地的是少女的头颅,接下来才是她可怜的身首异处的尸体。
月雾忍不住放声大笑起来。他讨厌在外人面前露出自己的翅膀,不仅仅是为了暴露软肋。自从被秋宁用鞭子教导过后,他就懂得了如何舍弃一部分自由来换取力量,用双脚站立代替飞行。他绝不允许有谁在他面前毫无顾忌地展现他已经失去的原本姿态。
随着风雪的肆虐,另一个身影从雪中穿出来冲向月雾……随即倒在他的脚边。
他一直举起他的匕首全神贯注操控暴风雪,直到一只箭疾射入他的手臂。月雾立刻转过身搜寻危机的来源,在空中盘转的风暴也在顷刻间偃旗息鼓。他可以感觉到毒液缓缓从伤处渗透他的整个上肢,但依旧顽固地拔出箭尾,把注意力转向攻击者。
一个架起弩箭的小孩。甚至年轻得看不出年龄。月雾眯了眯眼,显然他不理解为什么羽翼尚未丰满、能力不足的小孩子会在这里出现,但无论如何,女王对背叛者总是毫不留情,月雾也将一丝不苟地完成她的旨意。
“回去!”已经瞄准好下一发攻击的少年对他大喊,同时向他射出毒箭。
月雾轻易地回避了对方的攻击,随后露出了明显被惹恼的愤怒——他确定对方已经看到了自己头上的金色额饰,也清楚正在面临怎么样的困境。月雾乐意见到对方的垂死挣扎,但痛恨所有挑衅他的行为的出现。
“注意你说话的语气,你以为自己在和谁说话?”他眯起眼,脸上的笑容已经被扭曲的狰狞取代。在怒火的支配下,他甚至没有分神担心自己的伤势,执意举起已经麻痹的手臂,已经准备好的咒术一触即发。
死亡确实仅仅只是一瞬间的事情。在少年抬起弩的那个瞬间,从地面冒起的白色冰锥准确无误地刺进了他的背部,冰尖从胸口冒了出来,被鲜艳的血液染成红色。
“你要为你的冒犯付出代价。但是……” 月雾挥动匕首指向对方,他再次强调:“算你走了好运。”少年在临死前始终瞪着地面上的月雾,但喉中唯一发出的只有血泡迸出的咯咯声。而月雾对这种生命消失的征兆非常满意,由此获得的快感一度超越麻痹穿透他全身神经的痛苦。
同时,他真心希望永远不要遇见这样的猎物,他不总是能够控制自己被嫉羡之心掌控的怒火。
当一切尘埃落定的时候,月雾悄无声息地回到了秋宁的身边待命,此时,这边的战斗也结束了。他面前的女性浑身上下沾满血污,她那向来一丝不苟的白发如今变得蓬乱不堪,脸上却带着满足杀戮欲望的满足笑容。
她正坐在角落的阴影里用指甲剖鱼。有几条鱼还是活的,在她手里挣扎,她就把鱼的内脏和鱼头掰开,一脚踩烂半块湿漉漉的鱼头,然后继续料理那团不再抽搐的血肉。血和内脏碎片渗进白色的雪地里,发出浓重的、让人不适的腥味。
而在他们不远处,一些看不出原型的零散肉块散落在地上,血泊混合着粉色的肉块碎末在雪地上逐渐蔓延。
月雾知道那东西还活着。他不禁皱了皱眉。
有异心者罪无可赦。追捕者毫不懈怠地依照女王下达地命令搜寻那些胆敢违背她任何指示的叛逃者,他们只服从一个铁律:‘形式不限,只要还活着’。由此孕育出的秩序和规则不过是个残酷的假象,在渴求鲜血的追捕者面前,没有谁能够得到怜悯。
月雾把匕首收回腰间,双手交叠放在身后,轻声叫了她的名字。在很久很久以前,久到他还没有认清自己的地位前,他绝对不会这样既卑微又带着讨好的语气对谁说话。是秋宁的鞭子教会了他这一切,他至今仍然对这样从疼痛中激发出的‘灵感’抱有畏惧。
秋宁保持脸上的微笑走到月雾面前,随即扬起手狠狠地给了他一巴掌。他没敢躲开。“你怎么敢把他们杀了?!”她的声音听起来像是嘶吼,“敢违抗女王的规则,看来你很想和他们一样上邢台。”
“他们和我隶属同一氏族,我有资格作为处刑人将他们当场格杀。”
让同族来判定和执行他们甚至素未谋面的亲属的末路,以相应家族的成员作为处刑人,以匹配‘更完美、更加适合他们的死法’,这样混乱的讽刺绝对能够让女王芳心大悦。
而这对于没有任何家族与同伴概念的其他人来说,不过是一个无聊时的消遣娱乐,甚至不值一提。
月雾认为自己的做法已经足够仁至义尽,同时也能在女王为了细节探问时做一个完美答复。但秋宁向来多疑,她连一分信任也不愿意分给他。
秋宁不仅是女王近侍中最有实力的那一位,更是女王的眼睛和传声筒。秋宁的态度象征着女王的态度,只要她表示不满,就意味着女王的怒火即将降临。
秋宁的另一个巴掌差点将月雾打倒。“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月雾。认清自己的身份,只要你让女王感到丝毫不满,你就要在女王身边消失,并且,永远消失。”
月雾对这些一点也不陌生。在少年时代有幸跻身女王身侧开始,他就一直在秋宁的鞭下受教。只要他表现得不合心意,就会马上受到秋宁的惩罚——她向来是最快给予惩罚的人。月雾早就从疼痛学会如何在秋宁面前装作温顺乖巧,将对方最想要的一面展现出来。
“现在,你可以把他交付给女王了。”秋宁双臂交叉,直挺挺地站着,并斜睨了月雾一眼。“她会很乐意我所为她准备的礼物。”
一阵恶心感袭向月雾。某个瞬间,他仿佛觉得白茫茫的雪地突然涌起,混合着腥臭味想要将他吞没。他终有一天也会变成这样吗?变成这样一滩无能为力的血肉,连死亡也要靠别人赐予?
秋宁一直看着月雾,注意到他的眼中慢慢累积的同情之色。这样感性的孩子向来在这里活不长久,秋宁本来也可以放任他迎来自取灭亡之日,但是那可能性早就在几千年前就被她的鞭子给打飞了。
无为的感情只会使他们软弱,而他们不可能靠软弱活下去。
“你不忍心?”秋宁警告他说。
月雾的身体猛地一颤,毫不犹豫地再度朝着那团血肉举起匕首。“真可惜,”他尽可能冷淡的回答,视线却忍不住撇开了。“您又少了一位势均力敌的对手,秋宁大人。”
他知道在女王和秋宁心中,自己仅等同于一张美丽的地毯,一把趁手的利刃,或是第三高层向上攀爬的猎杀目标,宠爱他只是因为他能够毫不犹豫地执行女王的所有命令。在她们认为有必要的时刻,绝对不会手下留情。
同时月雾也愿意承认,只有他们伟大的女王,只有她那声音,那张脸,和那对金色的眼睛,才能让他悸动,让他萌生强烈的杀意,甘愿把全身心献给残暴,狠毒与杀戮之欲。他的武器必须完美无缺,它要足够锋利和尖锐,才能使它的主人心平气和地完成这个使命。
要开企了!先惯例来一段,大概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混乱邪恶阵营恶人役,罗曼·月雾·洛维格的过往(棒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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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这样还要过多久?”月雾勾起了常挂在他脸上的温顺笑容,用最轻柔的声音向秋宁询问:“如果您对追捕反叛者有任何一丝一毫的不确定,那么您应该考虑将这样的差事交予他人,而不是在白茫茫的山谷中兜兜转转。”
月雾的表情透露着挖苦之意,他甚至抬起手,用衣袖遮住自己脸上的嘲讽笑容:“到底过了多久呢?秋宁大人,是五周还是六周?或许您的狩猎能力并非——”
“闭嘴!”在月雾下一个音节落下之前,秋宁松开挂在她腰带上的长鞭,愤怒地挥向对方。
她比月雾更加对这样的搜查任务感到不耐烦。虽然她仍然为自己身为女王近侍而感到自满,但只要有月雾在,只要和他一起工作——这样一个同样能够获得女王青睐的男性近侍——她就觉得异常耻辱。
看见秋宁那双已经被愤怒之火掌控的眼睛,月雾就知道自己的嘲弄已经逾越分际。为了保命,他抽出自己的匕首架在胸前,试着以此阻挡对方冲向自己的怒火。
但秋宁的攻击还是快他一步,长鞭轻而易举地击穿月雾的防御,笔直击中他的胸口和脖颈。
一阵冰冷的麻痹感穿透了月雾的身体,紧接着自内向外的刺痛贯穿全身。在这样强势而迅猛的痛苦中,他紧握武器的手无力地垂下,膝盖一软,整个人不受控制般往前倾倒,以一个最狼狈的姿势扑倒在雪地上。
秋宁不给他任何挣扎的机会。她随即蹲下身,伸出一只手扼住月雾的脖子,毫不费力地把他凌空抓起,然后把他粗暴地甩到更远处的雪地上。
“作为女王唯一的男性近侍,你应该比其他男性更具有某种能力。懂得分寸的能力。”她用像往常一样教导月雾的语气说完后,又忍不住咯咯笑了起来,显然对于他能露出这样的表情感到非常满足。
她再度用她习惯的、冷酷的口吻说:“女王绝不会关心一个横死的男性近侍……区区一具男尸?”
月雾过了好一阵子才明白自己的困境。即使麻痹感消失后,他也不能靠自己的力气重新站起来,只能跪在地上大口喘气,试图平复呼吸。他低下头,看到的只是皑皑白雪和几乎和雪面融为一体的自己。
他无数次清楚的意识到自己随时受秋宁的掌控,多少年了?他仍然像以前羽翼尚未丰满的时候,能够轻而易举地被秋宁击杀。月雾不敢再度和她对视,只能垂下头,对秋宁展现出他的温顺和服从。
秋宁一直以女王御前一即的红人自居,百年、千年亦是如此,没有谁敢质疑她的权威。秋宁回望她身后那些队伍中的从属,那些看到月雾下场而不敢有任何反应的士兵们,挥手示意他们继续前进。
在她准备动身时,重获自己身体掌控能力的月雾拿着匕首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积雪后出声叫住了她。秋宁惊讶他竟然还敢出声对她说话。
“秋宁大人,请接受我的道歉。”月雾说。他向着秋宁行了一个礼,又变回了那个语气轻柔、神情顺从的月雾。
他在内心里无比憎恶在此时展现出来的他和秋宁之间的差距,但月雾也不得不承认,自己的性命正被秋宁拿捏在手上,就连女王的权威也无法撼动她的决心。
月雾担任这项职务好几次了,过往对于反叛者的惩戒毫无新意,他独自就能干净利落地完成。但是这次和以往不同,叛逃者中有一位与女王关系匪浅,为了取得更让女王满意的成果,女王近侍中的第一人秋宁也被命令参与这场狩猎。
女王特别警告月雾,只要放跑了一个,他就等着受死。
“我只是对这次的反叛者的狡猾感到不满。对于您的能力,我自然是给予绝对的信任……”他解释道。
秋宁的嘴角微微勾起,露出一个暧昧的笑容。月雾看不出她是在同意他的说法,还是在嘲笑他。于是他也聪明地闭上了嘴,放轻动作跟在秋宁身后。
虽然月雾很喜欢挑战自己的能力极限,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会忽视其他个体在优雅和从容的伪装下所展露出的威胁。
很多时候,只要月雾看着秋宁的背影,他就一心想要把匕首刺进她的脊椎,以满足自己的欲望。不过,和以前一样,判断和预感让月雾经验丰富的手安分地放在原位。
他一直在等一个机会,一个能够使他摆脱现状的转机,并在它到来之前将永远地等待下去。
在岔路口,秋宁和月雾同时停下了。他们都听到一阵细微的脚步声,可能是靴子踩在雪面的声音,但没有办法确定声音发出的源头。秋宁抬起手示意全队停止前进。她闭上了眼睛,全神贯注于感知的咒术上。
过了一会儿,她转头对三名从属下令:“左边。”接着指示另外两名:“右边。”她让月雾留在原地,和她一起守在岔路口以便随时支援。
“一些上不了台面的小把戏。”等待期间,月雾轻声对秋宁说道,“他们已经知道自己被您跟踪了。这样一来,我们也不必再掩饰行踪。”
“我倒是真心希望能亲自和他们相见。”秋宁的一只手始终按住挂在腰侧的鞭子,脸上带着不屑和高傲的神情。她始终认为这样的追捕有损她女王近侍的身份。
月雾耸了耸肩,双手环抱,视线随意在这开阔的白色山谷中飘荡。这是他永远一成不变的故乡,终年被大片雪域覆盖的冰川世界,他在这里犯上任何一个小错误很可能就会导致更糟的后果:秋宁的鞭子始终会在他失败的时候招呼到他的身上。
在月雾眨眼的下个刹那,一个黑影落在他面前,他的眼角只看到一道朝自己划过的闪亮弧线。电光火石之间,月雾从腰间抽出了自己的匕首阻挡弯刀逼近,挡住了对方的致命一击,随后快速往后退,把敌人交给更擅长近距离战斗的秋宁对付。
“诺尔。”秋宁准确地叫出了攻击者的名字。她勾起一个兴奋又嗜血的笑容,抽出长鞭摆出准备攻击姿态。“你应该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假如你懂得识时务,就不会在女王近侍面前继续无用的抵抗。”
“投降!”她命令道。
秋宁的敌人用一声嘲讽的笑容和冲向她的弯刀作为回答。被挥至空中的长鞭像是预料中地轻易挡开了弯刀笨拙的一击,秋宁借助这力道飞起朝对方踹去,她的出招却因为对方的敏捷翻滚而全部落空。
秋宁十分享受这样的过程。这样逗弄猎物,逐渐把对方逼入绝境的过程。同时她也不忘记施予咒术,给她的敌人进行心灵上的攻击意图操控对方,她迫切想要看到诺尔挥刀砍向自己的讽刺场面。
月雾认为自己应该认识那个与秋宁搏斗的男性。他看起来非常了解秋宁的攻击意图,且秋宁在他身上讨不了什么好处。月雾觉得自己认识那个叫诺尔的男性,可那是在哪里呢?在他独自在冰面河求生的时候?在他猎杀同族并将对方分食的时候?还是在遇见秋宁时、被她劈头盖脸一顿鞭打的时候?
记忆的缺失让月雾感到惶恐。
秋宁注意到站在不远处的月雾好像注意到了什么,正拿着他的匕首吟唱咒语。她挥舞鞭子的手迟疑了一下。他会不识时务地插手吗?
这片刻的失神使秋宁露出了破绽。
诺尔高举他的弯刀,猛地使出一记过肩斩,往他那纠缠不休的敌人头上劈下去。秋宁急忙侧身,使这一刀落到她的肩上。她的面容因为疼痛而变得扭曲,痛呼挤在喉咙内,变成了含糊的咕噜声。
被切割皮肉的痛苦烧灼着她的身躯,但作为女王近侍的反射让秋宁即时吟唱咒语,把所有的痛苦都挤压成极度浓缩的魔法能量,把这道咒文以雷霆万钧之热炸向面前的敌人。
强大的术法震碎了雪块和冰岩,同时也差点把站在她身后的月雾震倒在地上。月雾对眼前秋宁所展现的强大力量摇摇头,低声一笑:“真是有力的一击呢,秋宁大人。”
“你知道自己该干什么。”秋宁转头狠狠地瞪了一眼,随后又挥起鞭子,朝她的猎物冲去。
来不及让月雾为那位让他感到熟悉的家伙产生更多的想法,秋宁冰冷的话语已经朝他涌来。在更深层的痛苦到达之前,他的双脚已经不由自主的迈开,朝着秋宁所示意的方向奔去。
对于月雾来说,这区域的每一条路他都已经走过成千上万遍,因此他更能够清楚的知道常年覆盖在地面上的白雪是怎么样一点点被染红的。他也和秋宁一样,对捉弄猎物抱有相当浓厚的兴趣——最重要的是该享受这样一个获得品尝对方绝望情绪的机会。
有半数是出自我手。月雾一边这样想着,开始因为自满而兴奋起来。那些被牺牲的失败品,那些即将成为养分和食物的尸骸,从来没有被谁放在心上。毕竟死掉多少生命就会有多少生命来补充。重复的、低贱的生命和易折的花就像滴水融入洋流般不值一提。
很快,月雾就顺着术法的指引找到了他的目标,散发着血腥和腐臭气味的落单者。他看起来像是受了相当严重的伤,以至于他的同伴都把他抛下了——纯白的法袍上沾满血污,背后的翅膀被剧毒腐蚀了大半,就连正常的人形也无法维持,变成了一个鸟首人身的怪物。
真是狼狈啊,如果我变成这副模样,干脆自我了断算了。月雾微不可见的皱了皱眉,他实在是不能理解任何不能保全自尊的行为,在他看来,失去尊严是一件比死还要更加痛苦的事情。
对方一看到月雾,就警觉地举起武器,准备抵御对方的任何行动——他头上的金色额饰辨识度很高,只要一看到那再白雪中闪耀的金光,就意味着死神的镰刀即将挥下。而月雾率先注意到的却是对方武器上的纹饰。那是一个他无比熟悉、同样也刻在他的匕首上的图案。
“洛维格……”
月雾明显地愣住了,喜悦如同潮水般褪去,他露出了既虚弱又迷茫的神情。但很快,月雾又把一个比先前更加灿烂的笑容挂在脸上。“正好,不用费神再找其他的处刑人了,真是走运——”
对方似乎已经意识到了什么,徒劳地举起刺刀试图防御,但月雾的出手要比他快得多。
“痛快得让我有些羡慕了。”再说完这句话之前,月雾的匕首已经划开了这名同族的喉咙,甚至没有使用任何术法。
带着些许余温的血液溅了出来,直接洒落在铺满积雪的地面上,凝结成了新的红色冰霜。月雾不动声色地松开手,任由自己面前那具已经失去生命的躯体落到地上。他弯腰捡起了对方掉落的武器,抚摸着上面那个他无比熟悉的标识。
随后,月雾很快就对这把武器失了兴趣。刺刀倏地从他手上射出,插入脚边的尸体上,只露出一半的刀柄。
嗯……好久没写文都生疏了,好难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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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雾醒来时,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陌生的床上,身边散落着几根灰白色羽毛。
而这张床的主人,他的伴侣,羽芮,正侧对着他沉沉地睡着,脖颈暴露在不算新鲜的空气中。对方散落的金发有些覆盖到月雾的上半身,更多的发丝则阴魂不散地缠到了他的手上,构成了一张密密麻麻的金色的网。月雾顺着它们的指引看到了自己被束缚的左手。
他有些厌恶地皱了皱眉。
在通常情况下,月雾的需求少到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只要有一个昏暗、干燥的巢穴,让他回到熟悉的寂静和黑暗中,他就能从简单而极端的冲动中汲取赖以生存的养分。不需要交谈,不需要怜悯,更不需要爱。
女王用她的绝对权威树立起千年来坚不可摧的法则,而月雾能做的只有接受规则并且服从她的安排,正如他在表面上毫不犹豫地允诺‘忠于女王,至死不渝’那样,而这无非是躺下和闭上眼睛。在理想的状况下,他该在女王的诏令下和从未见过的某个族人结为连理,在彼此憎恶中繁衍后代;又或是在某场狩猎中落败,一边狼狈一边失去自尊和生命。
至少一个外族伴侣,无能又软弱的恶魔……月雾从来没有想象过。
但是现在羽芮出现了。
他以某种强硬的姿态破开月雾用以隔绝外界的冰霜,挖出软肋昭示它们的存在。这多么失礼,又令多么人不知所措。
月雾认为身处于普通命运中的走了好运的家伙们使永远也察觉不到这种命运的。唯有像他这样曾经被剥夺一部分权利如今又被归还、终日惶恐不知道什么时候又会再被剥夺的人,才会深深感觉到不信任和焦虑……
不,他并没有因此感到焦虑:他只感受到自己身上充斥着腐烂的气味,不止从皮毛上,也从更深处烂出来。月雾对自己正在腐烂乐见其成,由此产生的兴奋凌驾于他的极端不安之上。不过是早晚问题,那么早一点和晚一点又有什么区别呢?
他在寒流中诞生,千百年沉浸在亘古不变的霜雪中,最后肯定也是要回归到冰冷的深渊里去的。那些靠热情被燃放的烟火,持久缓慢的热能,鲜活又具有无尽力量的生命该是多么令他痛苦啊。
这是失礼的冒犯,同时也是赤裸裸的伤害。
在黑暗的沉寂中,月雾聆听着自己的喘息声。他不愿意让羽芮看到自己的真实面貌,不愿意被他了解,揣摩着对方想要以此从自己身上得到的东西,并设法不让对方得到。只要采取措施,避免任何不谨慎的行为,找到羽芮的弱点,并且狠狠地打击它——
这样一来,他又能通过这样的方式回到自己的现实中去,回到他的虚无之中去了。只不过动作要迅速。在自己往后的命运被勾勒出永恒的面貌前就要下手,而且要用最残酷无情且愉悦的手段。
杀了他。
这个想法在他脑海中转瞬即逝,但月雾却精确地把它抓住了。
我可以杀了他,他冷静地想到。挖出那对忧郁的、让自己过分在意的眼睛,撕烂勾起笑容的嘴,排除所有不安定的威胁。
月雾知道想要在这里凭着一时冲动下手会带来很多麻烦,这是他名义上的同事,或许他们还算得上有过一段愉快的交谈经历——但这不妨碍他这么想。
他所带来的人际与便利,说不清的特殊爱好,还有那些令心跳无节制狂奔的东西,这些大都可以暂且放下。关键是要先冷静下来,恢复到以前镇定、果断的状态。
于是月雾挣脱开那些纠缠不休的金发,左手伸向羽芮的脖颈,温柔而又粗暴地扼住了金发恶魔的咽喉。
月雾误以为自己能够掌控对方,像以前那样快速精准地扭断猎物的脖子,然而事实上他那只断过骨的手如今已经变得脆弱又丑陋,除了手杖以外什么也抓不住。无论他怎么用力,他的左手也只是轻轻地,轻轻地,颤抖着覆在金发恶魔的脖颈上。
他看到羽芮的睫毛轻微地颤抖着,然后缓缓睁了睁眼。不可否认的是,月雾对这双绿色眼睛抱有某些异样情绪——也仅仅是能让他心头一动、微不足道的一点。那些情绪只会让他软弱,他不可能靠软弱活下去。
“呼嗯……”羽芮轻声喘息,他感到有什么扼住了他的喉咙,也看见了神色晦暗不明还对他伸出手的月雾。他似乎听见有谁在耳边轻声地呼唤他的名字。于是羽芮合上了眼,紧接着才迫于脖颈上没有力度却冷冰异常的手指,勉强把眼睛睁大了一些。
“如果我现在杀了你的话怎么样?“月雾轻声说。他说话时嘴角总是不自觉地往上扬起,显得亲和温柔。一旦紧闭嘴巴不再说笑时,他就像一尊雕像,冰冷而毫无感情。
“你一直对自我了断念念不忘,如今我给予你仅一次的怜悯。”
月雾确信自己找到了打击敌人的合适部位,乐滋滋地感到羽芮在痛苦。这些满足使月雾变得温柔,而那些恶毒的话也毫不费力地、滔滔不绝地涌到了他的口边。
“你既没有族群也没有亲属,之后我要怎么处理你,羽芮?”他的话语又轻又婉转,仿佛是真正的、情人间的耳语。
而羽芮只是静静地看着月雾,既没有挣扎,也没有开口说话,只是用他自己也意识不到的,既忧愁又怜悯的眼神望着他。他的瞳孔好像有些灰,不如月雾一开始认为的碧绿清澈。
又是这样的眼神。
那个时候,被他斩断羽翼的杂种兄弟就是用这样的眼神看他的。悲伤,胆怯,又带着些许希望的眼神。
他还记得。
仿佛被刺痛一般,月雾松开了羽芮的脖子。这无可避免地让他想起了某些被埋在记忆深处的东西:害他沦落至今、困顿失意的罪魁祸首。他曾经因为这个失去了侍立女王左右的资格,承受本不该有的罪名,在互相倾轧中落败,失魂落魄。
仿佛是想要弥补曾经犯下的过错一般,月雾内心中与生俱来的暴虐欲催促他立刻给予金发恶魔更多伤害——用他最擅长的讥讽语气,说他最擅长说的恶毒话——让羽芮这样的眼神在更深层的痛苦中消失。
或许是因为我还不够优秀完美,还会对这样的眼神产生恐惧,还会情不自禁地被某刻的炫目一瞥吸引,以至于妄想自己不会孤独地没有任何预兆地死去……不,这是不可能的,只要我还在羽芮身边,只要还在羽芮身边……
月雾闭上眼,把自己缩到羽芮的怀里,脑海中是过往无数个片段的回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