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多雷(Seth El Salvador)」
持续行走于世界的旅人,同时也是拯救众生的白骑士。
做事光明磊落,雷厉风行,会诚实的吐露自己的感受和心情,但是有时候会故意说些刺耳的真心话伤人,由此获得快感后再诚心诚意的道歉。向往平等、公正的战争,不会对弱小者出手。
干枯无光泽的金色短发,碧绿色的竖瞳眼睛,皮肤呈现出淡紫色。旅人身上总带着一股戾气,但是在真正生气的时候态度却会软下来。
不愿意提起以前的事情——“那只是些不值一提的小事。”虽然是这样说,但还是常常在梦中见到故人。
渴望被爱,渴望被理解,却不愿意轻易付出这些情感。不喜欢犹豫、隐瞒和欺骗,看不起怯弱者,对稳重可靠的人有天然的好感,会被温柔、细心的人吸引。
体温偏高,一年四季都像个火炉,不怕冷,但是一点点热就受不了。为了消磨时间才到处旅行。说话的时候会不自觉带上语气词,有句嘲讽别人走了狗屎运的口头禅。现在对辣的东西情有独钟,还会悄悄地喝酒。
本质上是块难啃的硬骨头,软硬都不吃,不愿意被命令,随心随性。关于涉及到人格尊严的问题忍耐度很低,不会放过故意冒犯自己的人。擅长收拾各种烂摊子,越糟糕混乱的场合越有耐心,自称“我就是专门干这个的”。
旅人对剥夺生命带有与生俱来的兴奋。作为[恩典巡礼]的生还者,他付出了自己的半个城邦。似乎是对这样的结果感到失落懊悔,旅人很快就从伊甸里消失,且几百年间再未出现。
后续传闻:http://elfartworld.com/works/166500/
威斯汀的守门人,负责民事。
使用雷元素,武器是长枪,天赋是速度。不喜欢带有攻击性的力量,但是仍然会去认真研习它们。
外骨骼生物,躯体外表仅由骨骼、脂肪和少量肌肉构成,没有下肢,只能依靠魔法移动。生来与众不同,没有被别人排斥和另眼看待,但对自己的外形仍然感到非常不自信,被盯着看的话会害羞得跑掉。
待人待物非常温柔,温柔到了小心翼翼的程度,从来不说重话,常为他人着想,比起埋怨别人更习惯自我反省。
涉世未深,年龄仍算年轻,心里带着对未来的美好憧憬,希望得到爱情,因此总是付出爱,但是单恋的示好从来没有得到回应。
体质只能吃特定的食物,也有过控制不住嘴吃了别的食物导致大病一场的经历,在这方面很容易被诱惑。
会被强者吸引,喜欢拥有强大力量而本性善良的人,梦想能够为故乡作出有意义的牺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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剧透般的补充设定:
死过一次。生前是祭坛牺牲者,即被当时第三大组织「祭坛」收养的孤儿,经过十几年洗脑后对祭坛忠心耿耿。主张‘独立的个体意识不应被拘束于单一躯体内’,并进行了许多在当时看起来非常疯狂的实验。
当时已经不能被称作人类了,所拥有的力量和生命已经超出了人类能拥有的范围,除了脑袋和心脏其他都不是原装货。在和格拉伊的一战中死亡,被死神切尔滕复生后似乎失去了过去的记忆,变成了现在‘佐恩’这副模样。
关联人物:红纹
按辈分算是红纹的老师的老师的老师,非常宠爱红纹。为了完成祭坛的任务,把红纹的手指和声带弄残了再改造。对方似乎至今仍然非常感谢他这样做,并且把他的腿给碾碎了。
威斯汀的守门人,负责婚姻殡葬。
使用水元素,没有武器,天赋是祝福。拥有将预言变为现实的神秘力量。
类人形生物,长发是冰霜冻花,骨和肉是坚硬的冰和柔软的雪,穿黑色长袍,常有寒气缠身。
看上去冰冷不可接近,姿态庄严肃穆,以严格的标准带人待己,擅长用教诲使人醒悟,是其他人倾慕的对象。
内心炽热,温柔而可靠,是脆弱者的避风港,但也会用冰冷的表情说出撒娇的话,难过的时候会化掉。
在岛中属于有资历的前辈,一旦工作就会完全投入,抛弃情感靠理智行事。
曾经与之互相理解、彼此相爱的伴侣已经化为灰烬了,自称“除他以外不会爱上任何人”,没有再另寻配偶的打算。
会被才思敏捷的人吸引,喜欢充满活力、阳光开朗的人,梦想能够为故乡作出贡献。
其他的情报:她的住所是一栋外表为冰晶的房子,在夏季时特别受欢迎,她会把房子的一块挖出来送人,等到冬季来时再用雪补上。
是利斐利的独立支线(。
以单元剧的形式,介绍一下那些我做了设定、但还没有机会出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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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斐利第一女作曲家,朱丽埃塔·弗兰泽的往事。
朱丽埃塔让使女回去为她拿一件斗篷,自己则沿着花园的方向走去。刚刚浇过水的泥土发出一阵潮湿的气息,朱丽埃塔站在花圃中央,听到远处又传来了提琴的声音,像是有人在喃喃细语。她打心里希望这 声音能够在她的耳朵里多留一会儿,但是等到使女拿了衣服给她,琴声也就消失了。
南都的弗兰泽家又有钱又有势,家主虽然年轻有为,却也是个官瘾很重的人,愿意用各种手段达到飞黄腾达的目的。他让自己的儿子迎娶权贵之女为妻,想要对方像他一样,为了地位干些低三下四的勾当:阿谀逢迎呀,拍马屁呀,苦苦哀求呀……而如今,他的小女儿朱丽埃塔也到了即将成年的时候了。
这位姑娘真正美丽的部分只有她一头柔软的长发,至于她其他的部分则长得或者不太对称、或是平平常常,但她仍然能给人们带来美的感受,艺术家一定会把这来自南郡的少女的美称作最传统的古典美,同时也是严谨的美。
她今年正好十三岁,是个快要长成亭亭玉立的少女的年纪,于是关于她婚事的安排也被提上日程。这件事不能由朱丽埃塔自己来决定,甚至也不能由一向对她疼爱有加的母亲来决定。
朱丽埃塔和她外表所显露出的矜持和端庄完全不同,她把东边公国的女大公奉为自己的偶像,思想自然也随对方那样大胆开放:她不愿意成为家族的牺牲品,她要作为一个独立的个体、只作为朱丽埃塔而活。
当弗兰泽家为了迎接权贵而举行舞会时,朱丽埃塔就作为商品坐在高台上,隔着几层幕帘看大厅里喧闹的景象。她的父亲主张把她许配给宰相的独子恩迪亚耶•缪•德•格拉伊,以得到对方的政治支持。至于两个年轻人的意愿,则完全不在这场明码标价的交易的考量范围内。
使女和仆从为宴会配乐,她听见一位使女唱女高音、另一位唱女高音,和乐团一起出演了一首著名的小夜曲。那声音是多么美妙,多么动听啊。朱丽埃塔被琴声和歌声迷住了,她先是用气音小声跟着乐师唱一遍歌词,后来她站起来兴高采烈的放声歌唱,笑声传到大厅的每个角落。
贵族们被她大胆的举动吓到了,配乐戛然而止,朱丽埃塔一把拉开遮蔽的幕帘,仰着头俯视台下的所有人。还没等他们开口说话,又听见她用吟咏调唱:“您凭什么指手画脚!我才不愿听您摆布。银烛台、金饰固然高贵,但我更爱明镜。”
她的奶妈娜提姆斯听了她这话,吓得用双手捂住嘴。这个眼角上已经爬满了皱纹,双手枯瘦的妇女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他们身份高贵的弗兰泽家的小姐,竟然去像那些奴仆一样做个供别人取乐的戏子,给别人唱戏作曲,这成何体统!
“好极了!”如今已经继承了父亲爵位的兄长笑着拍手,“你以为你现在优越的生活是谁给你的,还敢给我脸上抹黑?行啊,你想要干什么就去吧,离开弗兰泽,随便死在哪里去好了。”
是利斐利的独立支线(。
以单元剧的形式,介绍一下那些我做了设定、但还没有机会出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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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轻的将军,莱茵•萨尔瓦多的爱情。
莱茵在不停摆弄他的礼帽。这是他最喜欢的一顶帽子,帽檐上围着银白色的丝带,但也只有在他去见亚历山德拉的时候,他才会带着它,让自己的金色头发从帽子边缘露出来。他的哥哥赛特拍了拍他的肩膀:“别瞎折腾了,小蠢货,快和我去见女王。”
北郡的萨尔瓦多是利斐利掌控最大兵权的家族,他们对宫廷忠心耿耿、为君主解决动乱的烦恼,尤其是这一代的两个年轻人,赛特和莱茵,更是带兵征战中的佼佼者。赛特在去年与青梅竹马康斯坦斯共结连理,随后弟弟莱茵的终身大事就被提到台面上来。家族为他物色了好几位王宫贵族的适婚者,可是这个可怜的小伙早就拜倒在亚历山德拉•莱昂•德•路德维希女大公的脚下,除了她谁也不想要。
图坎什宫的宴会就开春后一直接连不断,这座灯火通明的宫殿向来是贵族们的寻欢作乐地。莱茵穿过那些打扮艳丽的男男女女,快步走到一位穿着宫服,手里拿着羽扇的女人面前。
“露维亚!”莱茵的脸色不知是因为激动还是因为害羞而变得通红,他结结巴巴地向亚历山德拉行礼,而对方则以一抹暧昧的微笑作为回应。
北郡萨尔瓦多家的德林格疯狂地迷恋着路德维希女大公,这是任谁都看得出来的事情。他们之间起源于一个俗套的故事,自那以后,莱茵的全部思绪就被这个黑发精灵占据了,他常遐想路德维希的生活,想问她的喜好、有爱着什么人。
这个出生在战场,常年过戎马生活的年轻人丝毫不了解利斐利宫廷的阴暗面,性格诚实正直,思想则像齿轮一样单纯。他把亚历山德拉奉为自己美丽而又高贵的女神,并为自己的木讷无情趣感到自卑,害怕自己的粗鲁无礼惹得对方不快。
望着那两人亲密交谈的情景,赛特简直是气不打一处来。可怜的德林格昏了头,被这个阴险的恶毒女人玩弄于股掌之间,还在那里自以为满足的傻笑。赛特的好友图卡南伯爵拿着酒杯走来,一面还打趣说:“看看您的弟弟,简直像个迷失在爱情里的傻瓜一样。”
“唉,我又有什么办法呢,难道还像小时候一样把他抓起来打一顿不成?”赛特抱怨道,相比起莱茵,他似乎知道更多的宫廷内幕,“女大公戴上温柔的面具接近他、亲近他,要论心计,德林格在她面前只是个不谙世事的孩子。”
亚历山德拉是利斐利里最受欢迎的女人。有很多人因为她的容貌和地位爱她,更多人因为她的钱财和身份爱她,她向来对此不屑一顾。可是那个北郡的呆子,浑身上下充斥着杀气和戾气,却总是神情慌张的对她说些不知道从哪里听来的,蹩脚的调情话。被热烈纯粹的爱着,女大公第一次感到了慌乱和无所适从。
被一个比自己还要小几岁的毛头小子动摇心神,我在干什么呀,真是愚蠢。亚历山德拉这么想着,可是年轻人英俊的容貌,羞涩、带有少年的单纯和热情的笑容却总是不受控制地出现在她的脑海里,使她每夜辗转难眠。
图卡南伯爵听了赛特这话,忍不住笑了,他问:“如果我说,路德维希并不讨厌这位追求者呢?”
赛特叹了一口气:“这才是最大的问题所在啊,老友。”
【造物主】
那个家伙曾经是浮城里最心灵手巧的工匠。
在他还没有被迷惑,犯下无法挽回的过错前,他作为浮城的最高工程师而被所有人爱慕。
使得浮城持续运作的能源『太一』是他的最高杰作。
那个家伙曾经爱过一个人。
在他还没有丧失自我意识和躯体,化为纯粹的概念前,他也曾经有过这样的情感。
对方是个性格恶劣、满口谎言的蠢货,唯一的梦想是以出其不意的方式迎接死亡,并给世界带来更多死亡。
若是对恶意吸引的话,自己也会变成罪恶的化身。
单方面沉迷于爱情的造物主为了达成对方的心愿,将『太一』作为献媚的礼物,依照对方的意思改造世界。
于是恶梦开始了,昔日的乐园变成坟场,而对下级位面而言的全知全能的造物主,则因为连锁的因果成为了上级位面最常见的载体。
我只是被利用了,被那个冷酷无情的人当作棋子利用了。
他爱着的那个人只是戴着微笑的面具算计他,光鲜亮丽的皮囊下面的内里龌蹉不堪。
终于意识到这一点的造物主用最后的力气对对方喊出忏悔的话语。
「你所期望的敌意和猜疑,就让我来一一消去。」
「你用怎样恶毒的语言诅咒生灵,我就用怎样美妙的预言祝福世界。」
他决意创造出与心爱之人的期望完全相反的世界,这强烈的念头使他制造出了另一个潘多拉——『海格特洛斯』。
来自高级位面的能源,具有彻底更改低级位面的规则的力量。
只要得到它,无论谁也能够成为其他所有也无法企及的王。
造物主被更高一级位面的构建者操控,作为对方监控、改动世界的道具。与此同时,他也能够轻而易举的模仿扮演万物,推动世界的发展,确保世界线被修正。
他真正的身份和名姓伴随着浮城的坠海而彻底消失。
造物主留下微不可闻的、悲伤的叹息藏匿于『海格特洛斯』中。
对它许愿幸福和美好,或是对它许愿灾难和死亡,就能够得到实现。
这就是来自另一世界的窥探。
我实在是太多废话了,该写的到没写到多少……。
大型连续剧菜鸡互啄我能写一百集(。
背景补完,一些看起来有违和的点也填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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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从前一样,每天早晨路德维希仍然到格哈德的房间里和他一起喝咖啡,可是格哈德渐渐对这样远离争斗、放松身心的生活感到厌倦了,因为他觉得自己的作用在这里没能被发挥出来,而且在浪费生命。
格哈德和路德维希相处时,总是微微笑着。但与其说他是感到愉快而微笑,不如说是出于对路德维希的礼貌而微笑。每当她讲一些奇闻异事,尤其是别国的传说和风俗时,他就面带讥讽地说:“哦,对,对。”
有一天早晨,格哈德终于说:“您为什么总是同我说这样的话?别人这样就算了,可您不能说这些。说句毫不客气的话:您正在浪费我的时间。我想,我们只该作为合作的盟友交流。”
下个瞬间,路德维希从他的话里领会到他的指责,然后彻底被激怒了。她完全不顾礼节的大声说话,声线因为激动而颤抖着:“你太过分了!格哈德,不要总把别人对你的善意当成是尖锐的敌意。我们不光是为些虚名而活,应该是为了生活本身而活,且希望过得朝气勃勃而美满幸福,希望作为一个有趣的、有高尚情操的人而活。”
“好一个尖锐的敌意!我们还有什么可谈的。我对您坦诚相见,可听到您的话后我感到很痛心。”格哈德继续讥讽的微笑着,“我的生活已经不正常了,但是不会给除了我以外的人带来坏处。我只想抓紧我的生活,做我想做的事。……我相信如今发生的一切都是有目的的,也是必然的。”
格哈德明白个人幸福、乐趣这些东西对于他这样一个多病的人来说,根本只是无稽之谈。而格哈德面前这个从一出生就受尽万千宠爱的掌上明珠,一向是路德维希公国的福星。她的生活顺风顺水,在她得到公爵爵位后,更是在这国家拥有呼风唤雨的权力,拥有旁人无法想象的财富,她想要的都会送到她的面前。
因此路德维希根本不会理解格哈德此时的想法,也不知道他正备受焦虑和自尊受挫的煎熬。别人——包括他十几年的、关系亲密的挚友——关心他,保护他,用爱怜的目光和话语安慰他,只是因为他很可怜、看起来已经半只脚迈入黄土。但格哈德向来不需要这些可恶的同情,他甚至对路德维希说了平时绝不会说的重话:“走开,别来打扰我”,而对方则绷着脸,怒气冲冲的跑出了他的房间。
路德维希和格哈德两个人这种针锋相对的气氛持续了一整天。迦亚先是埋头于自己的工作,可是后来她也觉得无趣,并对那两人之间弥漫的闷闷不乐的心情感到不自在了。她决定出面调解,消除这种令人不愉快的隔阂。
路德维希起初绷着脸闷闷不乐的在房间里踱来踱去,不住的叹息。她的步子细碎而急促,高跟靴踩在地上的声音在房间里回响。后来迦亚来了,她们就一起坐在沙发上喝茶。
迦亚理着她的头发,用恳切的语气安慰路德维希说:“你不要一个劲的生气,这可不好。尤其是可以说他与你是最亲密的,他对你说的气话,你可不要当真。”
新一季的订单从各国寄来,偏生前不久在西边多个小城邦的政变中卷入了太多的商会伙计,现在正是最忙的时候,所有人都应接不暇,似乎谁也没有一点空闲。被派出来处理商队遗留问题的格哈德被从两地寄过来的文书弄得筋疲力尽,他总说自己快要被神经痛撕裂成几块,不如把他的大脑挖出来才好。他由于不停的工作,精神处于一种紧张、暴躁的状态,路德维希和他最亲近,于是它冲着对方就爆发了。
“我听到的尽是一些伤人的话。我没有对他说什么……他却这样对我,何必呢!”路德维希表情肃穆,紧握着拳头,仿佛真的遭到什么可怕的灾难似的。其实她的痛苦并不严重,可是她却显得非常难过,因为格哈德对她说了叫人伤心、令人气愤的话,这在他们之间的关系里是不该有的。迦亚抚摸着她的肩膀,握住她的手安慰好友,仿佛在她们两人之间,迦亚才是那个更为年长的长辈。
路德维希总是有些莫须有的冲动,情绪容易激动。她每说一句话,总是会助以脸部表情和手势。她向迦亚抱怨国内乱七八糟的局势,抱怨格哈德那个令人感到不适的冷嘲热讽的表情,并叹着气请求迦亚设身处地为她想一想。“他觉得我是个只会玩乐的人。好吧,他说得对。不然我还会什么呢!”路德维希站起来,飞快的走了。
过了一阵,当迦亚听见格哈德离开房间、朝花园里去的脚步声时,看到他还是一副板着脸的模样。但是迦亚发现他换了对黄色碎钻耳钉,就知道他的态度已经软化下来了。随后迦亚跟着他走进花园,看见路德维希和格哈德在绿茵道上并排走着。黄昏的阴影笼罩着林园,他们仿佛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似的,躲在阴影里说些温情话。
等到一切都准备好以后,迦亚一行人朝着奇美拉的首都启程了。他们坐的马车非常宽敞,四周挂着镶有金边的藏蓝色绸带,窗外红日悬空,喧闹的人声使得第一次出远门的格哈德仿佛置身于欢乐的幻境中。
而迦亚则好像始终对这段旅途提不起兴趣。迦亚似乎生来就没有女人独特的爱美、爱玩的天性,她不喜爱盛大的排场和华丽的事物,只热衷于看别人在自己面前玩弄权术、勾心斗角的丑态。在她当政的几年里,她出于仁慈废掉了死刑,然而,她又把被控与阴谋案有牵连的大臣削去官职,扔到竞技场,使他们被野兽分食。
人们在领教过这个女王的手腕后,纷纷认为她是利斐利里最难了解和笼络的君主。她的性格反复无常,且只在心血来潮时亲理朝政,这使得利斐利政场上那种令人难以置信的混乱局面变得更加混乱。
实际上,在迦亚看来,政治不过是一件自然而又快活的活动,在暗中运筹帷幄,更能轻而易举的控制那些尸位素餐的权贵,督责他们,让他们俯首听命。朝臣们对她望而生畏,而靠近权力中心的王公贵族则对她不屑,他们在表面上毕恭毕敬,而在内心深处,他们却对女王抱有怀疑。
前不久,她最得力的助手萨尔瓦多兄弟从边境小城平乱归来,并向她提交了些被密探和斥候截获的信件。这些来往的信件中提到过女王的异性同宗、一个叫维拉的男爵和边境的领主保持密码通讯联系,并控制了当地超过半数的士兵。这样做是有损宫廷利益的。
维拉男爵在收到消息后逃离了宫廷,但在国境的关口却没有收到他出现的消息;那个领主在严刑下始终没有吐露真相,也没有出卖任何人,这使得迦亚在追查中途碰了壁。
突破需要一个机会。而她迦亚如今离开宫廷、前往异国就正是个不可多得的机会,她带走了太多侍卫和近臣,这或许能让维拉男爵稍微放松警惕。萨尔瓦多正拿着刀等候反叛者出现,终于在前天送来了好消息。在迦亚隐秘的操控下,利斐利宫廷的格局正在发生改变。
下午两点,由三十辆马车组成的浩荡队列终于到达首都,停在奇美拉女王下榻的宫殿的台阶前面。从迦亚从利斐利启程开始算起,已经过去了整整半月。她即将见到奇美拉传说中神秘又美艳的女王基麦拉了。
骑士长瑞莫尔在门口接待了他们,并对迦亚表示欢迎之后,就请他们去拜谒女王陛下。迦亚穿了件蓝色和银色相间的、系有绸带的宫服,一头长发梳到左边,发间的银环闪耀着光芒。穿黑色礼服的路德维希和格哈德跟在她身后,用含蓄的眼光打量这异国的宫廷。
尤其是格哈德,他把目光放在在前面引路的瑞莫尔身上,因为他先前从斥候那里听到有关这个男人的信息,知道他是从别国逃亡到奇美拉的流浪者,出身不明、如今却身居高位的骑士团团长。格哈德想,这样的人能够得到奇美拉宫廷的青睐,他必定有足以吸引人的品质。格哈德回忆起有关瑞莫尔暴力行径的传闻、和对方那张显得有些女气的脸,忍不住挑了挑眉。
当瑞莫尔带他们穿过一间间相互连通的大厅、来到宫殿的接见厅时,迎面的一扇双扉大门打开了,奇美拉的曼陀罗女王出现在他们面前。这是一位修长、漂亮、年仅十三岁的女孩,穿花纹繁杂的长裙,两手交叠,仪态优美。
迦亚第一眼看到的则是站在基麦拉身旁的、身材更为高挑的长发男人,和他那只红色的眼睛,知道这就是奇美拉的首相,真正掌握大权的人。在利斐利,颜色鲜艳的红色眼睛受上流社会的喜爱,因为人们相信这是最接近死亡和真理的颜色,它的存在是必要且神圣的。尽管在其他国家,红眼多被指认为不详异端的标志。
迦亚在心里暗暗惊叹奇美拉首相像宝石一样的红色眼睛,面带微笑对基麦拉表示问候,感谢她的盛情邀请,并介绍她身后的是利斐利的图卡南方伯和路德维希女大公。路德维希抬眼望向站在不远处的基麦拉,躬下身用最优美的姿态向她行礼。
看到他面前的这些景象,格哈德觉得自己光靠声音和文字所填补的世界观渐渐变得鲜活起来。他的心中对这异国的宫廷充满了艳羡,因为他从来没有见识过这样穿着绮罗锦绣的男男女女们,同时,他也清楚的知道奇美拉会是潜在的合作对象,或是麻烦。
他善于用天赋得出对自己有利的最优解。格哈德可以坦诚的说,命运给予他的才智弥补了他身体上的缺陷:一切有关人的本质和性情都逃不过他的眼睛。利斐利宫廷目前还没有与奇美拉建交的想法——不然他作为外交官的兄长一定会跟来——但谁敢保证以后仍然没有呢,迦亚向来随心所欲,捉摸不定。
路德维希看格哈德垂下眼时的模样,就知道他的心思开始活络起来了。他们的算盘怕也是打的一样:首相不好搞,尽量不要以个人的名义和他接触,可以的话不要与他为敌。至于奇美拉的女王,小姑娘才十三岁,她在这个年龄所显露的野心和城府在未来能使奇美拉称霸一方,但不是现在。
在路德维希眼里,这个女王只是个没成年的小孩,或许她有些投巧的小聪明,但她的情绪和思想在擅长察言观色的利斐利贵族面前仍然无处可藏。还有那个一边眼缠着绷带的骑士长。路德维希认为,他看起来像个冲动的好事之人,因此没有对他投以太多的关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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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注释,屁话来凑x
利斐利内部政斗不断(参考拜占庭),能在里面混得如鱼得水、爬上高位的贵族心肠比煤炭还黑←这点只在某些细节里体现
姓氏代表身份,且只能够单向继承。路德维希继承公国,所以她叫‘路德维希女大公’,她的后代能冠路德维希姓,但她兄弟姐妹的后代则不行
格哈德不继承公国,封地为图卡南,叫‘图卡南伯爵’,他的后代冠图卡南姓
是心血来潮的凑凑乐!
格哈德的人设补完
本名科勒•波尔塔•德•格哈德 27岁 方伯
在初设里这家伙是个傲慢得不近人情、内心阴暗、睚眦必报的人(
可是写完以后发现好像……r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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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勒有时候会想自己是什么时候真正长大的。他的成长似乎就体现在别人对他的称呼里:从被长辈们呼唤的小名“铃”,到“格哈德家的幼子”,乃至代表整个家族的颜面和权势的“格哈德”。回想起来,这也只是在短短几年里发生的事情。
科勒仅有的一张画像里记录了他曾经的病容:身形瘦削,脸色白得发青,黯淡的红发和无神的红眼,还有两片没有丝毫血色的薄唇。他一副随时会断气的模样,身上却戴刻有山杏花图案的耳坠和银链,穿着柔软的、未经过染色的丝绸。
他们家血统纯正的子弟们,都有着漂亮的红发和红眼,同时也都长着一副不详的早夭面貌。他们穿红衣服的机会要比别人穿黑衣服的次数还要多。这是命运安排好的戏剧,它执意要在这里呈现。
父亲从来就不喜爱他,因为这个孩子的身体太过虚弱。他还曾断言他绝活不过十岁,只给他安排几个医生和使女由得他自生自灭。 只是命运安排好的戏剧绝不会让他轻易退场:他对肉体上所受的疼痛的感觉异常迟钝,唯有神经方面的疼痛令他无法忍受;溴化物和温酒是他每日的必需品,后来他又有了喝咖啡和热可可的习惯,靠里面的咖啡因保持头脑清醒。如此一来,他磕磕绊绊的,倒也活过了成年。
科勒十五岁才离开束缚他多年的病房,去出席王公贵族举行的宴会,从各个渠道里搜集情报,研习其他人早已掌握的学识,了解日新月异的世界格局。 随后他渐渐意识到:他引以为傲的格哈德家,或是整个利斐利王国,都只是风浪里的一只小船。只有炼造一颗冷酷、毫无怜悯的心,才能不怕狂风,不怕孤寂,朝前直闯,把一切都压到底下,化为自己吞食的饵料。
他身上所有不近人情的态度似乎都消失了,锐意慢慢被隐藏在勃勃的野心之下。他天生就有股固执的傲气,他精明的灵魂越是被困在这副没用羸弱的躯壳里,他反而越是被激起了斗志。一个想法深深地扎根在他的脑海中:我的才能不输给任何人,只要我还活着,我就能做更多。他们都该跪下给我行礼。
格哈德公国内部的关系远比想象要复杂。本家一共有四个儿子,除去他科勒堪堪能够治理好偌大的公国,但还是显得有些余力不足。科勒的父亲生前有个幕僚,负责管理公国的对外贸易,逐渐变得膨胀自满起来,这方面的生意本家始终想要收回。
余下还有叔叔姑姑之流的外姓人,还有一众乱七八糟的姻亲们。他们都一副豪气的贵族做派,以风流放荡、绚烂奢华为潮流,城堡里彻夜灯火通明,等到科勒四点钟起床做早课时,他们的舞会才刚刚结束。更有甚者,一面哀嚎本家不念旧情,一面又在暗地里和其他城邦的领主勾结,给本家的生意找麻烦。
伴随着科勒逐渐在上流社会里活跃,婚配的问题被提上日程。各式各样的适龄人的画像被送到他面前,外戚的老头子们自作主张,要把贵族的权势重新排列组合,争取得到符合自身利益的最优解。
科勒冷眼看着姻亲中那些老老少少对自己的谄媚态度,心中有另一番感受:这些好吃懒做、以宗族做靠山为非作歹的家伙,全都是要清理的蛆虫。科勒的想法和他兄长的意愿不谋而合。他为当时管理矿场的二哥出谋划策,同时也准备着一只脚踏入贵族的圈子里。
慢慢的,科勒的才华也在这个舞台上显露出来。他与世隔绝十五年,却仍然能够准确预测潮流发展的趋势;他擅长计谋,心中没有常人该有的同理心和伦理观,万事以家族的利益为先。 这个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病秧子踩着一个又一个外戚骨血往上爬,得到了所有人的刮目相看。贵族们讽刺他残酷无情、内心恶毒,他也只把这话当作赞美来听,心情反而更加轻松愉快。
科勒总有很多事要想、要忙,因为他始终对自己取得的成就不甚满意。而且从二十岁往后,酒精已经没有办法有效帮助他止痛,他要多费心力寻找替代品;同时科勒也意识到他的时间开始变得无比宝贵,每分每秒都是他在消逝的生命,他不该把自己的生命奢侈地浪费在种种乱七八糟的事情上。
但有时,只是有时,他也会想一些虚无缥缈的东西。十几年前,在科勒和路德维希还是天真烂漫的少年少女时,他们饮酒作乐,在花团的簇拥下读拉辛和拉封丹的作品。 路德维希曾问他:你怎么看待“爱”?
他回答:“爱”和“婚姻”一样,是神圣、美好的字眼,但从来没有人单纯的爱过我,对我抱有炙热的爱意。
科勒似乎对这两个词有种天真的向往。对于他来说,他渴求的不是能孕育子嗣的生育工具,也不是容貌昳丽的金丝雀,而是能得到一位认同彼此、贴近心灵的伴侣。他希望那样的人突然出现,然后闯入他的生命里,两个人共结连理,走完短暂的一生。
当时,路德维希用玩笑的口吻教训他说:铃,你想要被爱的话,你需要先付出爱。
可他该怎么样、对谁付出爱呢。从来没有人真心实意地爱他,母亲和兄长对他的爱以对他的同情为前提,因为他们认为这个孩子活着就是在遭罪,且注定活不长久;那些精明的贵族小姐更加不会爱他,她们看中的只是他家族的势力。就连他身边的路德维希,也只是抱着猎奇逗趣的心态和他来往,想看看这个病秧子到底能够翻出什么浪花来。 没有的话就算了吧,科勒不无遗憾的想,但同时也认为:人不是没有别人的爱就活不下去的。
后来科勒得了一种常常吐血的病症,大量的吐血一个月总有一两回。这时他显得极度虚弱,属于无精打采,昏昏沉沉的状态。于是他认为自己命不久矣。科勒在自己最喜爱的城镇里挑了个建立在半山腰上的教堂,并与主教交涉,希望自己死后能够长眠在这个地方。他还为自己拟写碑文,上书:“终于自由了,谢天谢地,我终于自由了。”
当科勒把葬礼所需要的东西都准备好的时候,医生却告诉他这只是喉咙出血症,没有什么危险,劝他避免过度劳累,多吃点南瓜派,尽量少说话。 如此一来,他像是能免于一死了。只是听了医生这话,在休养期间,他心中的失落反而比兴奋更甚。 他现在拥有的被众人称赞的才华,在他死后又能为他留下多少虚名?
兄长们的智慧、远见、学识虽然比不上他,但他们仍然是格哈德家勤奋好学的人才,假以时日,等他被埋入黄土后,兄长们一定能到达他至死也无法企及的高度吧。 他从心底里迸发出了隐秘的、对拥有健康体魄的人的嫉妒。这是又一种打击了,他由于自尊心而无法接受自己正在嫉妒。于是科勒终于沮丧地承认,自己确实是家族中最可怜、最没用的那一个。
源自宗族的高傲始终镌刻在他的骨子里。他不想得到同情,也不会接受同情,更不会向任何人坦诚自己的痛苦,露出哪怕半点怯弱。
在这诸多繁杂的心事里,那些被层层浪涛翻滚带过的流水落花也就显得微不足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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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哈德家以杏花为族徽:山杏的种子能经过加工提取氰化物
婚服-白色,丧服-红色,常服-蓝色,军服、祭服-黑色
拉丁语原文 Liber demum, Deo gratias sum liber demum.
乡村田园生活要结束了(。
接下来应该是魔幻探险副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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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第六天,迦亚期盼已久的回信终于到来。她神情激动,拿着信纸,把上面的文字细细看了好几遍才把它烧毁。“‘制造更多的灾难’,这正是我所期望的。”迦亚在房间里来回踱步,“演员到场了吗?我想是的。宫廷也已经为他们搭建好舞台,现在只等好戏登台。”她这么想着,又叫来使女说:“我们在这里呆的够久的了,我的事情已经办完,是时候准备启程,去奇美拉的首都。”命令被传达下去以后,迦亚又感到百无聊赖,独自一人到庄园外的田野里散步去了。
这片又大又空阔的土地,散发着一丝像墓地一样的气息,这是迦亚想起了利斐利的教堂——那里也像这样,令人不禁心神安宁。
然后,她又一直往前走,走到山脚下的河边,站在那儿呆呆地瞧着河水想心事。今天的天仍然是阴沉的,看样子是要下雨了。迦亚叹了一口气,随后听到有人对她说话:“我从来没有在这一带见过你,你是从哪儿来的?”
她回头一看,发现自己身后站着一个不算瘦弱的少年,他身上穿着的衣服干净而布料粗糙,像是在附近村庄出来玩的小孩。迦亚的眼神在对方身上转了一圈,才回话说:“我从北边的国家,利斐利来。”
“一个人?”
“和我的兄弟姐妹。”
“哇,”少年夸张的怪叫一声,“我还是第一次近距离接触这个国家的人,听说你们信仰死神,真新奇。你们有什么有趣的仪式,比如说活祭和自杀狂潮?”
“没有。这只是人的误传,我们信仰死神切尔滕,是为了延续其文明的灯火,不全是为祈求牠的庇护。至于自我了断,更是件会遭到众人唾弃的恶行。”迦亚回答。
“你这人说话怎么这么奇怪?我都听不懂你想说什么。”少年感到无趣,又跑走了。迦亚好笑的摇摇头,并认为他们之间的这番谈话太过莫名其妙。
在庄园里的格哈德,可没有像迦亚那样的闲情逸致,他坐在躺椅上,手里把玩着一只玻璃做的双陆棋子。“我多次请求您带一些真诚的、能真心实意同我谈话的人来。”格哈德皱着眉头,望向他的使女,说:“您是蓝衣使女,该有分辨满口胡言的骗子,和有真才实学的医者的能力。”站在他旁边的使女身材苗条,挂着一副冷漠的面孔,握在手中的刺刀,还啪嗒啪嗒的往下淌血。她说:“在偏远的小地方,您想要我找怎样的人才呢,先生。您不去大城市找医生,而是在这里……我看,您只是在难为我。”
“我没有。”
“请听我说,先生。你对那些只会放血,灌肠的医生愤怒,命令我砍下提议您服偏方、服毒的人的头,我是能够理解,并甘愿照做的。但您不奇美拉的草药学半点信任,认为它违背了《医典》的基本,还对一个真心实意为您撰写药方的医生恶颜相向,把他赶走了。先生,我只是您的使女,无情的侩子手,我还能做什么呢!”
格哈德的脸色因她的话变得苍白:“原来你是这样看待我的,你这可恶、傲慢的侍女奥莱斯,我要像清理垃圾一样赶走您。”
“你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吧,先生。您早就说过要赶我走啦!在六年前。”使女耸耸肩,并对她的主人翻了一个白眼。这个蓝衣使女是隶属宫廷的首席女官。虽然她以使女的身份为宫廷处理事务,但也是拥有贵族头衔,出生大富大贵之家的世族子弟。
她比迦亚女王还要年轻,她才二十岁。她和利斐利多数女性一样,大胆、坚强,是个自由派。可她却没有像路德维希那样漂亮的英武气派,也没有快活的性格,从外表看,她总有一种模糊不定的冷淡气质。因此路德维希常叫她做‘拉托那’。
格哈德还想对使女再说些什么,却突然看见迦亚从门口进来了,于是他干脆站起身,给女王行礼。
“路德维希呢?我在哪里都看不见她,一大早她去哪了?”迦亚问他们。使女答:“在七点的时候,她就骑着马出去了,也不肯让侍从跟着,谁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
...
管家那匹备好鞍的马正站在马厩里。路德维希上了马,疾驰而去。
她刚出门的时候正好撞上做完早课的格哈德,格哈德用嘲笑她一朝转性不再怠惰。路德维希本来想反驳他,但是强忍住了。她按耐住自己的怒火,因为她有更加重要的事情要去完成。
她骑马走过庄园范围内的树林和荒地,看到几只昆虫在空中低低的飞旋——这是快要下雨了的征兆,可是天上却不见一片云朵。
在她还年幼时,她就曾经骑马走过这条路,知道这里的每一处坑洼地,还知道在平坦的田地尽头有个小镇。她能回忆起镇里民居和商铺的分布位置,乃至它一些更加细小的地方,比如铺满小石子的峡道和发灰的石墙。因为她的母亲,出身奇美拉平民阶层、被卖到利斐利为奴时与主人私通的那个女人,她的家乡就在这里。
这个下等人一朝飞上枝头变凤凰了,还生了几个杂种妄想继承家业。路德维希从小听着这些话长大,虽然没有对母亲的出身抱有不满或是鄙夷,但她始终深切地相信父母是不幸的,也不可能是幸福的。两个身份地位悬殊、过去的生活环境完全不同的两个人,即是再深爱着彼此,也不能够相互理解、相互认同,更别谈思想上、灵魂上的进一步交流。他们的爱情在她看来,是一个可悲的错误。但要是现在还提起母亲的出身,或是认为过去的事情还可挽回,那就无异于不愿意正视已经盖棺定论的事,是软弱的表现了。
现在正好是集市的时间,路德维希在小镇的门口下马,踏了踏脚甩下沾在靴子上的灰尘,牵着马走进市集里。她这副与其他人格格不入的装扮非常引人注目,更多人用没有恶意的视线打量她,当有人认出她那张和母亲相似的脸,叫她‘露维亚’时,她就笑着向对方点点头,和对方寒暄几句。
路德维希依照母亲的嘱咐,去镇子上的成衣店买几匹绣有母亲喜爱的纹样的粗布。她故作冷漠,言词谨慎,可还是被店主那个听见她的声音、从里屋走出来的老母亲认出身份,只能她热情的问候里落荒而逃,手上除了布匹外还多了几条颜色艳丽的长裙。
这镇子对路德维希的热枕令她有些难为情。或者说,他们是对她的母亲泰蕾萨充满了热情,继而把这感情加付在女儿身上。不仅是路德维希,她的兄弟姐妹们也以有泰蕾萨这样性情温柔、心地善良的母亲为荣。这个开朗,正直,具有坚韧不拔的意志的女人赢得了故乡的赞美,而她的女儿则因为这份关注而感到了无所适从。
路德维希一直牵着马走到镇尾,最后在一户农家的门前站住了。她把双手放在胸前,像个手足无措的少女那样深吸一口气,然后抬起手推开了门。“姨母,我是泰蕾萨的女儿露维亚,为您带来母亲的问候。”她说。
迎接路德维希的是一个热情的拥抱。盘起头发、衣着打扮入时的女人拉着她的手带她走进屋里,对她的到来表示惊喜。
路德维希难以招架这样热烈的场面,她磕磕绊绊的说:“是的,姨母,我们已经两年没有见面了……最近母亲有和谈到您呢,她对您的思念依旧不减,托我送来她的问候。”
她把母亲嘱托的信件交出去,可对方不以为意,仍然执着的询问她的生活和情感上的问题,到最后,路德维希甚至以为自己只会说‘不是’或‘是’这两个词了:“是的,时间过得真快……我今年二十六岁……不,没有婚配者,也没有为之心动的人……不用劳烦您费心,这种事情还是顺其自然的好……不是这样的,是我穿不习惯裙子和颜色鲜艳的衣服……”
在与她这个平民的姨母的对话里,路德维希感到既含羞又慌乱,因为在利斐利,没有谁会、也没有谁敢直白的对她说私人的话题,对她表露长辈式的关怀。但是她总能在在母亲的故乡里感受它,她称此为‘甜蜜的烦恼’。
可惜路德维希不能只是泰蕾萨的女儿露维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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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典》 伊本•西那的那本(
拉托那 Latona,罗马神话中的暗夜女神,神性是隐匿、模糊、静止
露维亚Luwia,路德维希的昵称
我还能再讲几千字的废话再去找麦姬小妹妹玩(
还是有一点菜鸡互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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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天早晨,天色仍然阴沉,女王望着从远方海的那边缓慢飘来的乌云,望着停满船只的运河,突然感到索然无味。因此在又细又密的雨笼罩住王都以前,他们动身前往奇美拉去了。利斐利受到了来自奇美拉的邀请,将要出席奇美拉的魔神节,但是他们决定提早一个月出发,为了一些不足为外人道的理由。
格哈德果然配得上病秧子的名号。在离开利斐利的第一天,他就由于吹冷风而着了凉。为了不让风寒变成发热,他在医生的叮嘱下开始卧床休养。路德维希和迦亚无恶意的嘲笑他,并嘱咐其他人不要随意去打扰病人。
迦亚在旅途中仍然和在宫廷一样,过着紧张的生活:她看很多书,也写了不少东西。跟随她的仆从中有个擅长提琴的人,迦亚有时也向他讨教。但不能否认的是,坐在舒适的、带弹簧的马车在道路上缓慢行驶,的确令人感到惬意。
每天早晨路德维希到格哈德身边来喝咖啡,然后一起读报纸,交流思想——这是他们十几年中在一起时常做的。对于格哈德来说,所有的文字内容在实质上只汇合成一点:他不是孤独的。
他从来未对路德维希,这个与他出身相配、年龄相仿的漂亮女人倾心。但他对她产生的常人的感情里,比起不屑、警惕和妒忌来,还有含有多得多的羡慕。路德维希喜欢说一些俏皮话,和女友嬉笑打闹,谈论不断变更的世界格局……这一切对于他来说是多么重要啊,看着路德维希,他仿佛也变成了一个活力、健康、热情洋溢的人。他甚至想:希望我未来的妻子也能有这样的容貌,这样的话声。下一刻,他为自己的不知廉耻感到羞愧,而把这飘渺虚无的念头远远地抛在脑后。
夜里,格哈德因为神经痛而睡不着觉,他就让使女拿来纸笔,写一些毫无意义的东西,想要让自己镇定下来,消磨受苦的时间:“为什么我过早的衰弱了,变成这副模样,解释起来是不难的;至于我失去的个人幸福,我过去不曾走过,现在也不会奢望……要是能出现奇迹,把当前的一切变成一场噩梦,而我醒来后,我变成崭新的人、强壮的人、为自己感到骄傲的人,那该多好!”
他写道:他还年轻,可是已经不中用了,谁也不爱他,他也没想过要娶亲的事。现在他只请求兄长们和母亲把他忘掉,等到五年十年后他死了,就把他装进普通的松木棺材,安葬到教堂里。反正他早在几年前就已经为自己准备好了坟地和碑文。也用不着举行仪式,把棺材往地底一放,用土一埋就能完事。反正死亡也就是这样,像一支蜡烛被掐掉灯火,灭了就灭了。
他觉得自己写下的字字句句都透着一股不甘和怨恨的味道,但是他已经没法停笔了。等到苦痛过去,理智回笼,他又把写好的信件撕了个粉碎,开始唾弃自己先前的软弱。
后来格哈德感觉自己的身体变好了,医生允许他自由的走动,他就去和女王迦亚待在一块,学习哲学,或彼此沉默、欣赏沿途的风景。因为在这些人中,只有格哈德学识足够渊博,能够解答女王各式各样古怪的问题。
他们的旅途弥漫着阳光和泥土的气息。女王听见在某个远方,有人在弹琴,还有人在做二重唱。声音模模糊糊地传来,又立即消失的无影无踪。多好啊,她不由得想到,这和利斐利或肃穆或放肆的气氛相比,多么的不同啊。迦亚不禁对此心生向往,她对格哈德说:“我仿佛感受到奇异的,醉人的文明生活的全部风采,我多么渴望生活!这充满生机的景象,令我心魂动摇。”
格哈德答:“陛下,利斐利里也有这些人:他们唱歌,男男女女聚在一起说话,齐特琴声和西塔拉琴声在夜空中飘荡,直至天明。但对于您来说,在利斐利是不存在的。”这虽然是顶撞女王的话语,可是迦亚听后心里倒轻快了许多,以至于他们一行人到达奇美拉时,迦亚因未知和期待而激动的心情也已经平静。
他们暂住在奇美拉一座小城市的郊外,路德维希家曾在那里购置了房产。庄园很大,修饰着圆柱和鹅卵石铺成的小路,四周悄然无声,看上去既阴森又冷寂。在这座仿制利斐利传统式样的住宅里,他们的心情也变得轻松愉快——这里的气氛令人怀念得该坐下来写一首叙事诗才好。
在距离庄园不远的附近,有一片无论何时都生机勃勃,春意盎然的庭园。铃兰、鸢尾花、曼陀罗,还有红色、白色的罂粟花。这么丰富的品种和美丽的色彩,格哈德从未在别处见过,他被这绚丽的景色迷住了。
路德维希跟在他身后,抱着双手,用言语讥讽他:“你对着花摆出像少女一样的忧愁表情做什么,格哈德?”
“我相信您说这话,不完全是为了挤兑我。”格哈德回答说,“现在您亲眼看到了:我对这些争奇斗艳的花产生了倾慕之心。希望您不会因为我不符合您心中格哈德的形象而感到失望。”
“不,我不感到失望,因为你现在的模样正像我想象的那样,是个娇生惯养的大小姐。”路德维希会意的微微一笑,甚至忍不住笑出声来。
接过她的话头也许不太谨慎。格哈德也没有为那句打趣他的话和路德维希置气,他用另一句话回避了刚才的话题:“这些花,在利斐利也有。但是它们都不是这个模样,而是:花骨朵小得令人惋惜。”
“所谓‘一方水土养一方人’,花也是这个道理吧,因为这里是擅长用毒的国家,毒花也很好地被养育了。”路德维希说。
“我知道。我先前也有听到一些风言风语。”
“你指的是统治奇美拉的是一个十三岁的小姑娘?还是她身边有个无法用常人的思维比喻解释的丞相?这都是我告诉你的呀,格哈德。”
格哈德好像满不在乎:“在我的家族无论男女,在十三岁时已经能够定亲,准备婚事了。我不认为十三岁是个能够被称之为小孩的年龄。”
“看起来我们不尽相同。”她低声说道,并认为这个传统太过不近人情,“那你呢,你在那个时候有婚约吗?”
“没有。但是追求者总是络绎不绝,因为任谁都知道我活不长久。”格哈德顿了顿,没有等路德维希接话,兀自说:“换个话题吧,路德维希。这花的美丽姿态使我震惊,并令我心生爱怜,您能够将它送与我吗?”
对方顺着他的指向望去,看到一朵花形扭曲、花瓣染斑的黄色夹竹桃,不由得挑了挑眉。
天气晴朗时,远处的松树处处反射着光芒,仿佛大片大片的林叶在熊熊燃烧。迦亚向着庄园后方的小路一直往外走,广阔的田野即在她面前展现,还未开花的麦苗在清风的吹拂下缓缓摇摆。这里多么静谧,多么令人心旷神怡呀,她想。
迦亚穿着没有印花的无袖飘裙,手上握着一条黑色的披肩,眺望远处被雾气和浓云覆盖的山峦。她听见身后传来风吹松树的飒飒声,和更远处依稀传来的听不真切的提琴和合唱声。
这样的环境使迦亚想起自己仍然年少时,在公国的欢乐无忧的生活来。就像她生来不是为了追名逐利、渴求世间常有的爱慕,而是为了在安稳平凡的生活里获得良好的思想。
唉,现在为什么说这话呢?她作为神的选民,站在和她抱有相同信仰的人中间,肩负义不容辞的责任,平衡摇摆不定的天平,延续切尔滕及其文明的灯火,这是多么崇高、多么令人魂牵梦萦的命运啊!
迦亚握紧了手上的披肩,默念了一遍献给切尔滕的悼文,赶在暮色降临以前回到庄园。
在去奇美拉前先意思意思来一场菜鸡互啄
拉女王的伙伴出来提升一下存在感(
大家记得看金肝衔尾的表演哦(nt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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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姆齐夫人的沙龙里宾客满堂。
“我真是受够隔壁那个宗教狂热国了,每走一趟都要听那些异教徒乱叫一番,”年轻的拉福尔伯爵耸耸肩,“什么乱七八糟的神王、光明,听起来真恶心!”
伊达夫人摇了摇香扇,悠然答道:“只要他们的教徒不跨过国境格纳达,无礼的声音就不会传到死神切尔滕大人的耳边。若他们不识好歹,那我们也不用客气。”
“但是遇到黄色衣服的女人,一定要热情款待!”男人们怪笑道。
发现话题往低俗方向发展,女主人拉姆齐夫人趁势出来转移话题:“盲目的教徒确实令人烦恼。谈些高兴事吧,朋友们,娜尔思女王的马车到这边来了,听说她要在萨格拉教堂住上几天。”
康斯坦男爵翘起腿,冷笑了一声道:“可是西边那个病秧子也跟着来了,真是晦气!”坐在旁边的他的夫人悄悄拉了拉康斯坦的衣服,示意他适可而止。
格哈德家的幼子在全国扬名在外,不仅是因为他的殷实身家。他从小在珠宝堆里被养大,享受最好的生活和教育,却总是喘气、生病,面容憔悴,看起来弱不禁风。照路德维希的说法,他“像个可怜的未成年的姑娘”。
路德维希说出这话来并不令人惊讶。她心直口快,无所顾忌,甚至还当面戏称格哈德为“格哈德小姐”。现在她正懒洋洋的坐在沙发上,边打牌边有一搭没一搭的和其他贵族小姐们聊天。比起严肃的政治话题,她更喜欢讨论研究时下最流行的衣服搭配——公国从外地购买的布料和装饰足以让沉迷华服、精心装扮的女人疯狂。
路德维希是沙龙的焦点,也是全国上流社会中的绅士淑女的梦中情人。她面容姣好,身材匀称高挑,擅长骑射和剑术,思想开放,贵族们都喜欢和她来往。更重要的是,她拥有让令所有人神魂颠倒的地位和家财。
此时,她从手上的牌组里抽出一张牌放在桌上,对女友笑道:“再打一局?反正我正得了空闲,时间还早。”还没等她的女友搭话,沙龙外的门童突然报出了一个理应不出现在这里的名字。路德维希抬起头,看见一个黑色的身影出现在玄关。
“想不到您正‘得了空闲’。”那人把手背在背后,迈着阔步走进来。他身穿一件镶金边的黑色长袍,看起来与沙龙格格不入。他棕色头发被梳到两边,修长而锋利的眉毛、挺直的鼻梁、抿成一条直线的嘴唇和瘦高的身形让他看起来充满威严。
这个高傲矜持的青年用那对不太温柔的眼睛略略扫视了一圈沙龙里的贵族,也没有向任何人行礼问好,最后把视线停留在正斜靠在听众沙发边缘的路德维希身上。
“路德维希,您可真是令我心生厌烦。”沙龙里弥漫着香薰焚烧后的味道,格哈德对大厅内浓烈浑浊的气味感到不适,他侧过头掩着嘴咳了几声。“我看,您今天就是想用您的卑鄙来使我吃惊。”
路德维希答:“我可没有这样。我一向大方、做事光明磊落。”
“您把您的怠惰和轻浮歪曲为美好的品性,即是您不是出于有意,说的话并不是您所想的,我还是认为您做了不妥当的事。”格哈德的眼睛微微眯起来,脸上呈现出一副讥讽的表情——这是他年深日久养成的习惯:对一切他不屑的人或物保持傲慢的态度。
路德维希被他的神态和话语激怒了。站起身,走到他的面前,用高傲的声音问:“坦诚的说吧,我又做了什么令你不快?以至于你对我恶言相向?”
拉姆齐夫人在这时出来打圆场,她用亲昵的语气安抚格哈德,仿佛他只是一个平凡小辈:“稍安勿躁,先生。坐下来好好谈吧。要来一杯热可可吗?”
可是格哈德丝毫不领情,他侧过头看了一眼这个局外人,心想她竟然想要干预起自己的事来了,这点使他感到受侮辱。他说:“没有您的事,请走开。”
王都的沙龙里尽是一群讨人厌的死狗。这些暴发户靠倒卖外国的香料和人口起家,装模作样的捏起腔调,模仿贵族的言行举止,挤身上流社会。可下等人就是下等人,他们身上流淌着的低贱血脉,热衷于谩骂自己生在这个平和时代,让他们显得过于无所事事,只能嘲笑这个世界:知识分子都是些无用的低能儿,人们头脑简单,易被煽动酗酒闹事,样样东西都像是可笑的。谈到宗教,一场冷嘲热讽;谈到当权者或是君王,又是一场冷嘲热讽;谁要是提到贸易商业的问题,还是冷嘲热讽。任何人和任何事都不能避免。
格哈德不由得对自甘堕落的路德维希感到失望和鄙夷。他想要对这些蠢货再说几句带刺的话,可是,他突然皱起眉,好像被什么东西吓到吃了一惊似的,转身快步走开了。
不一会儿,路德维希走出了门。外面悄然无声,寒冷,午夜过后昏沉的天幕,穿着得体的仆从的背影,远处路灯的光亮——这一切形成的印象停留在路德维希的脑海里。她坐上轻便马车,支起斗篷,格哈德已经在里面等候多时了。
“你知道现在几点了吗,路德维希。”格哈德说。这时他的脸部表情已经不像刚才那样高傲而无情,他闭上眼,语气疲倦:“我和您在一起就没有好事发生,您使得我精疲力尽、既气愤又无奈……我真想我们彼此间不要再见面了。”
路德维希说:“是你傲慢了。你常常像是被拘束一样死气沉沉,明明正值青年,灵魂却像没有光亮一样枯燥无聊,而现在你却在抨击别人的娱乐。”她的语气中带着不满。
“抨击?”格哈德抬起眼皮,重复了一次这个词,“您对来访的女王不管不顾,反而去参加下等人的沙龙,如今却抱怨我对您的态度冷淡?您对我感到不满,我能够理解,因为我依旧重弹过去在道德上严格要求的老调,还未改变旧的偏见——”
“你觉得我冷落了你,所以跑来向我撒娇,对吗?”路德维希打断他。
格哈德的声音由于寒冷和潮湿变得喑哑:“是您离弃了我!您已经沦落到与下等人为伍,辜负了我对您的期望和喜爱,虽然这并不代表我们之间充满了矛盾,但您要知道,对于格哈德来说,道德、秩序、血统这些字眼并非空洞无物的装腔作势。”
路德维希没有再搭话,他们继续往前走。车上的黑色布帘被格哈德拉了起来,从河上吹来的风十分寒冷。路德维希从窗边向外望去,看见天空已经出现朦胧的曙光,而从来作息规律的格哈德已经陷入了昏昏欲睡的半迷糊状态。
她向来看不上他。她出身名门,从小接触潇洒肆意的男人女人们,过着舞刀弄枪的生活,以拉开雕刻印文的大弓,百步穿杨为荣。她虽然对死神切尔滕怀抱敬畏之心,也不会把整日的光阴虚度在教堂和祷告中。她热情、开朗、好接近,是人们追逐的对象,能够保护弱小的女骑士。
而格哈德呢,他有病且心里抑郁,手无缚鸡之力,又养成了傲慢嚣张的品性,没有谁会真心爱他。在她面前的这个生命,虽然仍然温暖,仍然漂亮,但他大概也开始接近于凋谢和枯萎。如此一来,路德维希对这个生命有点感到同情了。
第二天日课以后,格哈德到路德维希的房间里喝茶,聊天。他们不怕触动在彼此之间的横沟,恰恰相反,他们会主动提起彼此之间的差异,坦率地说出心中所思所想,这时不知道为什么,他们总感到快活。
“有时我总会误解您,如同昨日不快那样,”格哈德说,“有时候我和您对事物的看法不同,惹来了不愉快的争吵。实际上这对于我和您这样的关系来说,是不必要的。”他觉察到自己过去的出言不逊,把声音放低,显得诚恳而委婉。
“你想怎么想,就怎么想好了。”路德维希神情放松,她本想对他说几句刺激的话,可是她立即按耐住这种作对的情绪,因为她早就清楚地知道,他除了固执和生病以外什么本事也没有,同时也相信白骨头之说并非无稽之谈。
“但是你无法否认的是,人生的意义只在于一点——斗争,人生的意义就在于此,且只有这个意义。他们反抗你就是斗争,而你镇压他们,则是对他们的抗争。无论是谁,都要陷入这旋涡中。无心抗争之人,命运决不会将微笑赐予他。”说完后,路德维希为自己的这番话微微一笑,而且不知道为什么,她全身打了一个寒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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捏他了德国的民俗:妓女的标志为穿黄色衣服,带黄色绸缎
虽然是原创宗教,但Cassock还是悄悄拿来用了
热可可要在十九世纪才有,假装穿越两百年((
白骨头指贵族世家,黑骨头指平民
“命运固然残酷 但你无需对她惧怕 无心抗争之人 女神(Moira)决不会将微笑赐予他”捏了SH 5t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