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意:个人设定有。世界观解释权完全归隐秘企划所有。
“放开我,你们这群怪人!”穿着蓝色制服的外卖小哥在树林中格外显眼,比他的制服更加引人瞩目的是他因为无法挣扎而发出的大喊大叫。
“好了好了,安静一点。”被安排拖着这孤魂野鬼的黄昊宁感觉自己耳朵嗡嗡地叫,还好可以用追踪脚印的方法寻找大头年兽,现在自己是万万不愿意增强听力的。
“你上山做什么?”方寻干脆开始问话。
“我也不记得了,我醒来的时候就已经在山上了,我没钱,大哥们,还有大姐。”
听到大姐两个字,本在一心往前走着的玄亥握紧了拳头,笑着回头说道:“你喊姐姐也好过大姐。”
“姐姐,姐姐,我真不知道怎么回事,你们放过我吧。”外卖小哥借坡下驴,求饶起来。
“你在山上醒来之前,最后记得的事是什么?”崔钰山循循善诱。
“我……唔……”外卖小哥一脸头痛欲裂的表情,然后想起了什么地回答道,“我在送外卖,然后被车撞了一下,注意到的时候就已经在山里了。”
此言一出,四人面面相觑,或是因为那些网文小说,或是因为真实的记录,大家心里有了一些答案。
魂魄离体。
“节哀顺变,朋友。”黄昊宁开口安慰,却怕他逃跑似地,把拉他的绳子往肩上拉了几分。
“怎么说地像是我死了似的,虽然被车撞到这么远确实有点离谱,哈哈哈哈哈哈……”外卖小哥笑着笑着,发现几人格外地严肃,就也笑不下去了,“喂,开玩笑的吧?”
“对不起,但是很可能是这样。”方寻忍不住拍了拍他的肩膀,手感就像是拍打了一团羽毛。
“奇怪的是,他和这大头年兽有什么关系……”崔钰山一边思考,一边掏出了那台手机,“这是你的手机吗?”
“啊!是的,原来掉在山里了吗?”外卖小哥从对自己的存在的怀疑中回过神来,“既然你们捡到我手机,说明我人和手机一起被撞飞了,我手机也没事,我也没事啊。”
崔钰山无视了外卖小哥编出来的理论,看着手机陷入了思考。
“大头年兽把这人手机衔了过来,没想到这鬼魂附在手机身上,于是跟着到了深山里?”方寻这么推理道。
“合理啊寻佬。”黄昊宁点了点头,看向崔钰山。
崔钰山不置可否,似乎另有一套推理。
将要走到山顶,玄亥停了脚步回头,示意背后的三人一鬼安静。
知道是快要追踪到了那怪物,三人放轻了脚步,黄昊宁更是伸手捂住了那外卖小哥的嘴巴。
日轮已经沉没在城市之海中,万家灯火毫无预警地一间一间点亮,像是因为被海水浸泡着,而反应迟钝的群星。
在白昼被黑暗取代的一刹那,那怪物抖着自己鲜红的兽毛踏暗而来,身上的戾气比昨日更甚。
被这气场镇住,不用黄捂着他嘴巴,外卖小哥也自觉安静了下来。
玄亥从不知道哪里摸出了半米长的钢钉,死死地握在手上。崔钰山也摆出了准备战斗的姿势,一只龙角缓缓地从额头上生长出来。两人对视一眼,都在等待最好的时机。
那大头年兽看着城市出神,不知在寻找哪个方向,满目迷茫,垂头用前爪挠了挠耳朵。
就这一瞬间,玄崔二人腾地跳起,一人用爪,一人持钉,同时向怪物发难。
怪物左右受敌,躲闪不及,只能选择硬生生吃下了右手边崔钰山一爪,这才冲出两人包围。
见怪物冲到面前,黄方二人心下一惊,连忙隐着身形往后退了五步,却没注意到被拖着的那外卖小哥痛苦难受地咬着后槽牙。
玄亥俯身向前,抓着怪物的长毛,往左前腿就要一钉。怪物狠狠一甩,把玄往崔方向摔去,将两人攻势化解。玄崔二人反应极快,一人闪身,一人测滚,又重新摆好了攻击姿势。
见两人与怪物缠斗,黄方二人也是干着急,只叹两人战斗力远不及两位妖异前辈,只求不拖他们后腿。
随着玄亥一钉,崔钰山一爪,那大头年兽身上又多了两道伤痕。只是他们两人也讨不到好,身上也被拍了好几下。那黄昊宁看得紧张,却听见身边的外卖小哥轻喊了几声,没多想就伸手去捂他嘴巴。
“啊!”没想到叫出声的却是黄昊宁自己。
方寻侧过头去看,黄昊宁很快地收了声音,往后退了一个头,给他看发生了什么。只见那外卖小哥狠狠地咬在了黄昊宁左手上,多少带了点恨意似地咬穿了皮肉,鲜血让场景有些难看。
听到声音,玄崔二人下意识回头望,双双被怪物猛击拍飞,虽然又马上缠上,却没了刚刚的优势。
方寻扑过去想要扒开那外卖小哥嘴巴,却从他厚重的鼻息中看出,他也在极大的痛苦中。
怎么回事,又没有人打他,方寻的脑子飞速地运转,然后看了看年兽,又看了看这鬼魂,直觉捕捉到了一个可能性。
“对不起,得罪了。”方寻说着站起了身,伸脚就往外卖小哥的右腿上狠狠踩了上去。
不远处的大头年兽也有感应似地,右后腿一弯,失去了平衡,玄亥抓着这一破绽,往它左右后腿上各打了一钉,这才彻彻底底地夺了它的战斗力。
外卖小哥再忍不住,“啊”地大叫出声,黄昊宁才有机会把手抽了出来,用另一只手捂着往后退了两步。
玄亥打红了眼,全无少女的娇俏模样,更像是身经百战的战士。她翻身骑上大头年兽,又摸出一根钢钉,就要结果了它。
方寻却站了出来大喊:“别!别杀!”
玄亥这才清醒了回来,收了钢钉,却依然抓着它的颈毛不让它动弹。
崔钰山啐了一口血,站了起来往黄方二人藏身处走去,看了一眼外卖小哥,了然地说:“原来如此。”
方寻本来摸出了绷带在给黄昊宁简易包扎,两人双双抬头看向了崔钰山。
“这是魂,那是魄。”崔钰山指了指地上的外卖小哥,又指了指远处的大头年兽,“魂失了魄,丢了欲望,魄丢了魂,失了记忆。不只是魂魄离体,他们都魂魄分离了!”
说完,拎着外卖小哥的就往怪物那边走去。大头年兽哼哼地不服,一点人的样子也没有。
黄方二人包扎好,也跟着走了上前。
“你说这是这人的魄。”玄亥扯了一下大头年兽的长毛,“那我们怎么把他们合到一起。”
“只要能找到它欲望和记忆的重合点……”崔钰山正回答。
“视频……”黄昊宁张口说道,“他妈妈发给他的视频。”
“对啊!”也许是人类的心有灵犀,方寻也想到了一块,从没好气的崔钰山手上接过了外卖小哥的手机,打开那视频就放了起来。
“乖仔,你今年又回不了是吗?”一位母亲的声音从屏幕里传来。
“没事没事,知道你在忙了,过年的时候外卖费奖金更多。”一个小孩的笑声从她面前窜了过去,她忍不住笑着多看了两眼,“你也该找对象啦,最好生个孩子给我带带,一定会像你小时候一样皮。”
“我最近还好,你爸爸也还好。”她对着屏幕外面喊了两声一个男人的名字,“唉他说你不回来,在生气呢。”
“也不知道谁喝你送的白酒喝得那么开心!”她对那方向又喊了一句,然后屏幕那边又传来含糊几声,“唉,不说了,我去准备做饭了。今年不回家也要记得给大家打个视频电话拜年噢,希望你……”
她思索了一会儿,不知从哪里祝福起。
“一切都好,开开心心,健健康康。”
视频结束,那大头年兽安静下来,玄亥翻身下来,拔了钢钉。一会儿年兽和小哥变成点点荧光,升起,在星星点点的城市照明之中漂泊不定,在不知方向的风中浮萍般起舞。
突然,他们找到了核,那个一切的原点,生命的初始,一切欲望和记忆开始贴附在上面。他的走马灯开始堆积,从第一次哭泣,第一次叫妈妈,第一次看着花儿微笑到无数次开心和悲伤的回忆,一点点一点点复原。他的欲望开始膨胀,从喝水进食排泄,到眼花缭乱的商品,触不可及的爱情,一点点一点点空荡。
四人沉默地看着这一切,像是在为逝去默哀,又像是在见证宇宙的重组。尤其是身为人类的两人,感同身受地皱起了眉头。
那光点组成的光球终于平静了下来,就像是在确认有没有忘带的行李,上下悬浮了一下,突然化为光束,直直地向城市中指去。
“不好!他要跑!”黄昊宁不明所以,只觉得不妙。
“不,不是。”崔钰山长呼了一口气,“他的身体还没死,现代医疗技术真是发达。”
“这是好事!”方寻笑了起来。
“那我们……怎么填事件报告啊……”玄亥想到一件头疼的事,“他要是苏醒了,只会把这一切当做梦的对吧!”
“濒死体验而已,不会有人信他说的啦……”方寻挠了挠脑袋,看着手上的手机,“那这手机……我们还得还给他?”
“还吧,也好找……”崔钰山拿出自己的手机,开始往新闻里输入关键字“南京”“外卖员”“事故”,一会儿,就找到了一条新闻,“嗯,五天前,有一个外卖员因为订单快要超时闯了红灯,被车撞进了医院,似乎是成了植物人昏迷呢,听起来是不是很像我们要找的人?”
“化的魇那一身莽劲,确实像是会闯红灯的人。”玄亥一脸完全理解了的表情。
崔钰山收了手机,却看到地上有什么反了一下光,弯下腰捡起来一看,是一台手机,屏保桌面是充满摇滚味道的插着翅膀的骷髅头。
方寻凑过头来看:“试试521314。”
崔钰山把手机解锁了。
方寻笑着回头说:“老表,你手机找到了!”
却不见黄昊宁身影。
只听见树丛中悉悉索索,三人没来得及紧张,黄昊宁提溜着一只锦鸡就冒出了头。
“嘿!你真长肥了一些!”黄昊宁大喜过望地对那锦鸡说。
方寻努力地偏过头,说服自己不要去读那锦鸡内心的求助。
“那这就是这次的故事了。”带着鸭舌帽的男人故作神秘地推了推墨镜,享受地听着在上学路上驻足的小学生“哇——”开来。
“来来来,一人一块。”男人伸着手,小学生们纷纷把本来要给小卖部送去的钱,放在了他的手上。
“崔钰山好帅啊!”一个带着红领巾的小男孩说道,伸出了双手作势要抓人,“又聪明又能打,完全是故事里的英雄。”
“还是玄亥姐姐帅啊……”一个小女生又憧憬又害羞地拿着铅笔挥了两下。
“哇,学习委员也来听鬼故事啊,快跑快跑,不要被打小报告了!”小男孩浮夸的演技让说书人大脑一亮。
说书人飞快地给了小男孩头上一锤,说:“喜欢人家小女孩就好好说话。”
“什么!我才没有!”小男孩捂着头跑去了小卖部。
“那你们觉得方寻和黄昊宁怎么样啊……”说书人又向剩下的小孩问道。
“啊……好没用噢……”小孩们童言无忌地回答。
太好了,这可以好好地在那两人面前嘲笑一番了。
“铃铃铃”,说书人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看着屏幕上的方寻两个字,他不掩笑意地接了起来。
“找我唐逍什么事?噢,黄昊宁也跟你一起嘛。”名叫唐逍的说书人,对周围的孩子招了招手,“来来来,我再问一次,你们觉得方寻和黄昊宁怎么样啊——”
“好没用噢!”小孩喊完,嬉笑着跑开了。
听见电话那边两个人气急败坏地解释着什么,唐逍笑得喘不过气:“哈哈哈哈哈,什么,你们要什么?”
“什么叫要我的芦丁鸡,你说大聪明?不行。5000块给你,一口价,对,再说就6000。”
“别的芦丁鸡行,宰好的100,再说就250。我这可不是养鸡场啊?当然收你这么多钱。”原来这方寻还是没忍住,听了那锦鸡的求饶,想以肉鸡代野鸡。唐逍虽然完全没有开养鸡场的意思,倒是家中养了一只芦丁鸡名叫大聪明,看起来就肉质鲜美。只要他和真的养鸡场中间一牵线,十几二十块的奶茶钱就赚了出来。
“送谁家?噢,你们广东人都会煲汤是吧。老火母鸡汤……册那,说馋了,送过去了给我留一碗。”唐逍说着,翻起了养鸡场的联系方式。
下午,老火母鸡汤就新鲜出炉了。
方寻黄昊宁,崔钰山玄亥,连带着一个说书的唐逍,浩浩荡荡穿过充满消毒水味道的医院走廊,推开了一扇门。
“你们好?我认识你们吗?”那躺着的男子刚刚从植物人状态苏醒没多久,总觉得眼前的几人眼熟,但是说不上来,看到打头的那方寻,还觉得自己右腿隐隐作痛。
见那人看起来不像是说谎,几人悬着的心放了下来,唐逍更是大咧咧地直接往椅子上一坐,看着方寻手上提着的巨大保温壶。
方寻把保温壶放在他床头柜上,又从口袋里掏出一台手机,说道:“我们几个人在路上捡到了你的手机,正好看到你受伤的新闻,就来慰问一下。”
“就当是补吃年夜饭吧。”玄亥拎着几盒外卖盒,从门后挤了进来。
“嗯,正好我们一群人也没办法回家过年……就当我们是第一次见面的亲戚聊聊天。”崔钰山优雅而温柔地说。
“你得庆幸自己躺在床上,不然我就……”黄昊宁则是捂着自己的左手,对躺在床上的病人恶狠狠地吐了个舌头,看得人不明所以。
“这可是好东西,广东人做的老火靓汤。”唐逍凑过来拍了拍保温壶,他就是为了这个来的。
玄亥拿着六个一次性水杯分给众人,黄昊宁转开保温壶,一股浓郁的鸡汤味道冲洗掉了干干净净的消毒水味,让整个房间温暖了起来。
也许是没想到会有人在陌生的城市里突然给他关心,在崔钰山递给他满满一杯鸡汤的时候,他有些悲伤又有些感动地几乎落下泪来。
谢谢周姐不嫌弃我嘤嘤嘤嘤!!!
六扇门办公大楼前
陈知安踩着点打了卡,站在原地喘气好一会才直起腰。外面早已天色昏黑,陈知安被热热闹闹的人群堵在了路上,最后只好一路狂奔才没迟到。
“生死时速啊。”陈知安抹掉了额头上的汗水,捋顺了肩头两簇假发片。她被冷风吹得几乎睁不开眼,冰蓝色的眼睛模模糊糊看不清前路,她闭着眼睛往前走了两步,却因为判断不出前后左右的距离撞上了别人。
比她高出许多的同事手上还拿着杯热乎乎的咖啡,对方动作快,黑影一闪,温热的纸杯就贴在了陈知安的脸颊上,暖和的触感缓过了她冻得通红几乎没了触觉的皮肤。
“跑这么急呀小姑娘。”周瞳像拍小孩子似得揉了两把陈知安的头顶,又把人扶正了,勾搭着肩膀裹挟着办公室没散尽的热气把陈知安往外推,“走呀,姐姐带你出去溜溜。”
这两天元宵新年混在一块,城市里热闹得很,前几日还听着同事们驱逐年兽的趣事和工作汇报,陈知安即便是轮休也觉得有意思。
寒风扑面而来,陈知安刚从这种凌乱中脱身又被周瞳带出了门,迎面吃进一口风,霎时发不出声来,只好闷着头戴上了外套的帽子,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
周瞳倒是全然不受影响似得,打着小姑娘的肩膀,一步一步往外走,稳得惊人,就连脚下结了冰的地面也影响不到她。
反观陈知安走得歪歪扭扭,时不时要滑一下,看得周瞳整个人都有点憋不住笑。
陈知安跌跌撞撞走着头顶闪过灯笼的红光,路面上所有人都把自己裹严实了,热气冲散了风雪和寒冰,电子爆竹声伴随着映入眼帘的红让人晃得睁不开眼。陈知安忽地想起了孤儿院时的情形,宗教性质的孤儿院过农历新年只不过摆摆样子,也有金发碧眼的大人来参加活动,牵着漂亮又乖巧的孩子围在热腾腾的餐桌旁,手把手包着饺子,做小灯笼。
陈知安记得自己也混在里面,带着笑容。大人看她的眼神都很温柔,但是没有人牵她的手。
‘你做错了什么吗?你明明什么都没有错,但是依旧有人觉得你不该正确。’魔女琥珀色的眼睛在她的脑海里盘旋,随即被她捏碎。
正确与否本就不是这么简单暧昧地可以被定义的东西。陈知安闭上一只眼,望向更远处,大部分鬼魂都不愿意在炮竹声声中游荡,但也有少数躲在砖瓦墙后,揣着袖子看向这热闹的大千世界。
小孩从她腿边蹭过,小女孩踩在冰面上嘎吱嘎吱响,陈知安曲了曲膝盖轻巧地顶住了她的前胸,止住了对方下滑的趋势。
周瞳不知跑到哪里去了,热热闹闹的街道里陈知安的面庞被灯笼照得滚烫,蓝眼睛里闪过碎光,更像是一片碎了冰的湖面。
周瞳忽然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人已经矮下去一截,或许是为了不让手里的冰糖葫芦显得那么突兀,她挤过人群走来,不知道是不是陈知安的错觉,总觉得对方身上散着星星点点的黑气。
待到这位前辈走近了,陈知安才有些无语地微微抬头看她。
“不会被发现的啦小靓女。”周瞳把冰糖葫芦递给陈知安,晶亮的外壳里透出水润的红,微微泛出的白色,芝麻零星如同糖霜,又像是暗下去的夜空中的雪。
“谢谢周姐。”
周瞳像是喜欢听这个称呼,勾起嘴角叉着腰有些夸张地摆出一个小,暖融融的。
“知安是个乖小囡啊。”
陈知安叼着冰糖葫芦也不回话,只是用亮晶晶的眼睛看着周瞳,半晌比了比两人之间的高度差距,也笑起来,“是呀阿姐。”
两个人用不怎么互通的方言聊着天,从前几日的年兽,到局长自掏腰包的包饺子活动,再到昨日的那场大雪。
“呀,知安你是不知道那天我们打麻将,冷风吹得我手都在抖。”
“周姐没摸错牌面吧。”
周瞳佯装有些不开心,嘟着嘴用冰糖葫芦指着前方:“我就算摸错了妖气都不能摸错牌面啊!那多亏呀。”
陈知安把吃完了的冰糖葫芦的木签夹在两指间晃动把玩,舞出两个扇形残影,又往上抛在呼呼风声里,飘飘荡荡落在了街边的垃圾桶上。
周瞳头也没回,直勾勾盯着前面,手指在陈知安肩膀上画出半个圆,又拍了拍这个小姑娘的脑袋:“走啊,姐带你玩。”
陈知安没动,不怎么搭腔只是停在原地掏口袋里的湿纸巾想把手上的糖渍擦干净。
雪天的冷风吹在脸上像是一把把小刀,刮着面颊上的绒毛,每每有水汽飘过就像是有只猫咪在旁呼吸。
任何一点微小的动静都像是不可忽视的警铃声。
周瞳双手插兜,吹着听不懂的江南小调从人群中走过,擦肩而过的人都是能感受到一片云雾般的触感,丝毫没有觉得自己碰到了人。
周瞳在人群最狭小的缝隙里也行走自如,面上带着笑,如一游走人间的雪雾。
猛地,远处摊贩尽头的什么东西动了,像是感知到了危险逼近,在这人潮之中带起一股热流,暖风拂过,窜进了小巷之中。
噼啪响声中,垃圾堆里的塑料袋被吹起,转了两圈像是观察环境,即将落下之时,又在半空突兀停住。
巷子尽头站着一个人。
陈知安闭着那只看不清东西的蓝眼睛,翘着细长手指测着距离和左右夹角,像是个在玩什么游戏的豆蔻少女。
她偏着头,几乎要把面颊靠到肩膀上,沿着手臂的线条一直看到指尖。那里模模糊糊露出一个淡蓝色的,火光似的玩意。
“唔——鬼火?倒也不像啊……”
塑料袋哗啦作响,在风中窜高好大一截,想从人类勾不到的高度逃逸。
它越飞越高,远离城市喧嚣和人群,声音逐渐远去只剩下了呼呼风声。
可又一转头,在眼前的却不是广阔寂寥的天际。
那个人头也像是刚才那个小姑娘似得,歪着头眼角几乎要与地面成直角。她长得大气优雅属实是一颗好头。
但是也只有一颗头。
那玩意想要尖叫,却只发出了呼啦啦的塑料响声。
周瞳还没来得及和这个看不见的家伙打招呼就见它像是被风吹散了的蒲公英,上下飘摇不知所谓。
陈知安差点被逃回来的塑料袋糊了满脸,她一时间分辨不清两者之间的距离,躲得太快,后脑勺磕在墙上,发出小小的一声咚。
周瞳追到一半回头想关心一下同僚,谁知陈知安的手太快了,看见黑影从自己面前划过也不管是什么,伸手抓住,是把周瞳抓了个满‘怀’。
当陈知安反应过来时已经来不及,身体记忆让她根本无暇反悔,一甩手腕,就把周瞳扔了出去。
电子爆竹声响的余韵里,夹杂了一阵无人注意的噪音,噼里啪啦哗哗响,最终咚的一下。
是个三分。
——END
带‘头’打击犯罪
我其实很想被周姐搂搂抱抱举高高但是我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