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一点,都是瞎编!
【19:00前】
“如果监控能证明你的清白,你马上就能离开。”
说话的人是一位年约四十的警员,正闲适地坐在办公桌后,吃半个凉掉的汉堡,随着他含糊的说话声,酸黄瓜透过他的指缝,落在桌面上。
林将问掀起眼皮看他一眼,“从你们说调取监控开始,已经过去两个多小时了。”
中年警员抹了抹嘴,“程序需要,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接着装模作样地开始操作电脑。
———
时间回到三小时以前。
林将问通常不会在这一天离家太远,但他母亲的医疗保险出了问题,如果今天没能解决,就得等到三个月之后。
他从城市的一端赶到另一端,耗费数个小时,终于妥善处理完毕。回程之前,他在保险公司附近的便利商店买了一瓶水。
然而,就是这瓶水,导致他一小时后出现在了警局里。
起先,只是他发觉有个店员一直向自己投来奇怪的视线。这很正常,生活在美国的华裔多少都会接受相似的目光。
接着,那位店员回到柜台,和另一人说了些什么,那个人便走过来,严肃地对他说,“先生,请打开你的口袋,我们有理由怀疑你偷拿了一些东西。”
数分钟后,即便没能从林将问口袋里发现任何盗窃物品,店员依然报了警。
林将问只身来到警局,被告知接下来需要进行取证,要求他配合调查。于是,他在警局里等到了现在。
眼看天色渐晚,其他警员开始收拾物品,以“杀戮日”为话题,说笑着准备下班,路过他身边时,会向他投来一瞥,眼神中带着轻蔑。
林将问终于确定,他们并没有处理案件的意思,只是在无意义地拖延时间,是为了寻乐子,还是某种歧视?他没兴趣去探讨答案。
林将问站起身,从桌面上拿回自己的身份证明。
“喂!”中年警员放下薯条,不满地呵斥。
“我没有偷任何东西。”林将问居高临下,垂着眼睛看向他,“既然没有证据证明我的盗窃行为,我想我已经足够配合了,剩下的事,可以联系我的律师。”
他扔下一张名片,转身要走,警员“哗啦”一声推开椅子站起来,“警局有权拘留你至少二十四小时!”
林将问脚步顿了顿,思绪转了两秒。
家里的武馆早已有了完备防御机制,并不缺他的帮助,而警局的拘留室——说实话,在这种特殊的时刻,反而是难得安全的地方,通常在这一天,警局从不逮捕罪犯,反而会把他们都放到街上。
于是他爽快地回答,“那就拘留我吧。”
“……”警员瞪着眼睛,梗在原地。
林将问停了几秒,见他脸色难看地一动不动,便不再等待,健步离开了警局。
他返回便利店,取回了停在附近的自行车。天边的云层已经慢慢被染上橘色,骑车回家肯定是不可能了,公共交通也早已停运,这个时候,更不会有人愿意搭载一个陌生人,横跨整座城市。
一些青少年已经开始大摇大摆的聚在一起,嘻闹着,用猎人般的眼神吓唬落单的人。林将问骑上自行车,绕开这些危险的孩子,尽量向家中赶去。
即便如此,半小时后,他也不得不停了下来。
时间很快就要到了,他不能冒险在杀戮日的公路上骑车,有一万种死法在这条死亡之路上等着他,他得做些准备。
林将问把喝空的水瓶扔进垃圾桶里,找了条隐蔽的小巷藏下自行车,将由一条两指粗、用布裹着的锁链连接两端的车锁取下来,托在掌心垫了垫。
无论是形状、强度、还是重量,都足够了。
他拎着自行车锁,走出充满阴影的小巷,一步也没有停留,走进了如血的残阳。
……
……
施莫微微放下持枪的手臂,虎口还在隐隐发麻,隔音耳罩让他有些听不清助理的话。
他摘下耳罩,问:“什么?”
助理举着手中的文件,又大声重复了一次,“名单出来了!”
施莫被他的声量震得偏了偏头,有些粗鲁地扯下护目镜,和耳罩、手枪一起扔到身旁的桌子上,伸手接过了那叠纸。
“听到了,我又不是聋子。”他皱着眉随意翻看了几页,又忍不住讥笑:“比去年还多两个人……那老头子是不是快不行了?拢不住人心,还不如赶紧退休养老,然后在下一次杀戮日被随便谁杀掉得了。”
其他人立在一旁,面面相觑,不敢接话。
施莫知道他们之中有臭老头的人——或者可能全是臭老头的人,但那又如何?只要臭老头还需要自己干这些脏活,骂他几句能怎么样呢?
他最擅长“恃宠而骄”、“得寸进尺”,或许哪天以下犯上,能把枪口抵在臭老头的脑袋上都说不准。
他自顾自地畅想那个画面,忍不住哼起了歌,一页页翻看今年的死亡名单。
臭老头虽然干政治不行,但搞信息的本事无可挑剔。施莫手中的名单不仅配备了照片,资料详实,甚至预测到了目标今夜可能出现的地点。
他从射击训练室出来,一路走回客厅,很快翻看完了所有资料。他养的两只比特犬摇着尾巴围上来,兴奋地蹭他的大腿,在他的裤脚上留下湿漉漉的口水印。
“走开。”他推开两只狗脑袋,随手将文件扔到沙发上,“今天没空陪你们玩,爸爸该工作了,威廉!”他打了个响指,唤来助理,“晚上记得把它们送到老头那儿,你先和那边联系。”
话毕,他暂时扔下烦扰,走进卧室,准备洗个澡,好好挑选一下今晚的服装和面具。
……
等施莫准备完毕,就已经快到了游戏开始的时间。
他走进客厅,手探向沙发,想把文件拿上,却摸了个空。
“?”施莫皱起眉,确定自己把东西扔在了这里,目之所及却没看到任何一张纸。
他狐疑地绕着沙发走了两步,隐约闻到淡淡腥臊味,好像是……狗尿?
施莫脸色顿时黑了一半,熟练地抬脚踹开真皮沙发,立刻看到了下面被撕成废纸、还撒了泡尿的死亡名单。
“SHIT!”他的神色彻底沉了下去,咬着牙咒骂一声,这是他的爱犬们惯用的手段之一,用以报复忙碌的爸爸没时间和它们交流感情。
施莫狠狠盯着那团散发着臭味的“物体”,最终放弃了一切挽救的手段。
他对自己的记忆力有自信,即使只翻阅了一遍,但他依然能清晰地回忆起上面的每一个字,至于目标的长相……
他确定自己记住了大部分特征,这已经足够了。
就算少杀了谁,最终被添堵的人也是那个臭老头,他没什么可操心的,不是吗?
一想到老头发着怒却没办法拿他如何的模样,施莫脸色又好了一些。
他围上三角巾,扣上面具,拿出枪检查了弹夹,紧接着上膛。
咔哒一声脆响,他满意地拎着枪,走进了被灯光照得明亮的电梯。
在他身后,巨大的落地窗景中,残阳如血,笼罩了整个城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