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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包括啪啪啪3717字,包括啪啪啪4834
第二章
“我主在天,世上之罪皆可赦。”神父的声音在空荡 的礼堂中回荡,下午的钟声敲响了,阳光透过彩绘玻 璃在地面上留下斑驳的印记。Vincent享受这种气 氛,沉默却不会令人尴尬,甚至小憩一会儿都无伤大 雅,他并不抗拒Theo的抚摸和亲吻,人类的体温对 他来说就如同蜜糖,令他甘之若饴。
然而现在,vincent却不禁露出了厌恶的神情。临 死之前的阴影总是徘徊不散,那个男人同样露出了自 己的器官,然后在他抵抗之后,迎接他的就是导致他 死亡的殴打。这样是不对的,但是即使vincent再 三重复,Theodore依旧执著地想要表达他所谓 的“恋慕之情”。
Theodore眼睛中的感情vincent并不能很好的理 解,那和亲吻他、拥抱他、为他撑伞的Theodore都 不一样,现在的他只让vincent感到了胃袋翻腾。 Vincent感觉自己就像是将要被食用的动物,眼睁 睁的看着往昔给予食物的饲主露出了狰狞的嘴脸。
在这之后,这对兄弟就离开了房间,转而进来了一位 少女,她周身的气质令vincent刹那间想到了抚 子,但是这位少女与抚子的外貌毫无相像之处。“你 还好吗。”少女轻轻的说,只是依旧戒备的站在门 口,vincent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少女便露出 了有些困惑的神色,随即说道,“对于将Theo带来这 件事,我感到很抱歉。”
“你没有什么可感到抱歉的,这是你的职责所在。 ”vincent垂下眼帘,“我也是……想和他们见面的。 ”
“我无法理解。”少女迟疑了一会儿,“你们曾经的关 系很好?哦失礼……”
“我同样无法理解。”vincent的声音很轻,就像是 一声叹息,“我留有身为人类的记忆,也曾爱慕过别 人,但是那种感觉和我从Theo身上体会到的并不相 同……无论如何,我没办法真正的怨恨他们。”
“为什么说这么多?”少女上前两步,凝视着 vincent的眼眸,“我们是敌人。”
“能冒昧的问一下你的名字吗。”vincent忽然开 口,少女明显的愣了一下,接着有些戒备,但是依然 回答了他的问题。“上杉彩花。”
直到这时,彩花忽然在这个男孩的眼睛里看到了能称 为悲伤的情感,“大概是因为……上杉小姐和我的一个 故人很相似。”
上杉彩花露出了微妙到难以形容的表情。
“……我想我是时候离开了,那么失礼。”上杉忽然微 微倾身,转身走了出去,vincent听到门锁咬合的 声音后,疲惫的倒在床上。
他做了一个梦,自从变成虚以后他很少有梦,他梦到 了抚子,少女柔软的长发海藻一样的披散开,她像是 浮在水中,双目紧闭,面容呈现一种纯真到近乎圣洁 的美丽,洁白的长裙如同在寒冬时节盈盈绽开的雪割 草。Vincent注视着抚子,她的身姿像是在羊水中 的胎儿。
紧接着,那朵正怒放着的纯白花朵渐渐染上了鲜艳的 红,那种红就像是夕阳一样,燃烧生命的决绝凄美的 艳红。Vincent的身体动不了,他上一秒似乎还在 与少女谈笑,而下一刻她倒在他的眼前,肢体扭曲, 悄无声息,精致的面颊上沾染斑驳的血迹像是休止 符。
——他惊醒了。在梦境带来的惊惶之下,他更加困惑 起来,他所爱的这个世界真的是正确的吗?
假如……他与Theo的身份都是人类,即使维持着如履 薄冰的友情也不失为一种快乐,他会用平淡的语气叙 述他的见解,如果是Theobald的大概会默不作声的 倾听,或者递给他一杯热饮,隔着氤氲的热气,仅是 沉默都能很自然,Theodore呢……他应该会时不时的 插嘴,但是这样也不讨厌。
Vincent自己也明白这些不过是空想,自从他死 后,在虚圈的永恒之月下生存的时光正是不可磨灭的 证据,他是“怪物”的证据。Vincent在抗拒着身为 虚的自己,但是他也明白不去接纳黑暗的一面,最终 迎接他的一定是灭亡,所以他迷惑起来,为了自己一 直以来追寻的东西而迷茫,他所寻求的是正确的吗? 这个世界真的是温柔的吗?如果真的是温柔的话,为 什么要一再的将他的重要之物夺走呢?
无论怎么想都想不出答案。
再过了几天,上杉彩花再一次进入了这个房间,这次 她的动作有些迟钝,每一个动作都比之前慢一些,但 没有慢太多,看上去她只是在估量下一步的动作是否 精准。接着,她转过来,vincent注意到她的双眸 就像笼着一层雾气,朦胧,或者说是失焦的空洞。
她坐到椅子上,“注视”着他,或者说只是把面颊转 到他的方向上来。
“零刃死了,我觉得我应该来通知你一声。”
上杉彩花的话在他的胸口炸开了,他用力的咬在下唇 上,直到那片嘴唇失了色彩,紧接着细小的血珠连接 在一起,他才松了口,虽然没有泪痕,但他的神情却 是比起哀泣、悲伤更深刻的痛楚。
“……谢谢你,上杉小姐。”vincent用尽全力从双唇 中挤出一句话,上杉彩花似乎听出了他的语气,秀气 的眉蹙了起来,然后她几度想要开口,又似乎在思考 什么一般,葱白的十根手指来回捏起衣裙的一角。
“我一直很想知道,你们对灭却师的感情到底是怎样 的呢?”她犹豫了半响,心神不宁似的开了口, vincent因为她忽如其来的问句迟疑了。上杉彩花 又紧接着补充到,“是憎恨吗?还是别的什么?”
Vincent的脑中闪现了出的只有Theo的面孔和上杉 彩花的面孔,但是毫无疑问的,他脱口而出,“我并 不感到憎恨。”
她露出了惊愕的神情,纤细的身体也不由得微微前 倾,“为什么?”她随即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便将后 背靠在椅背上,双手重叠放在双腿上,维持着和刚刚 进来时一样的姿态。
Vincent再一次想起了他心中的那朵玫瑰,或许是 她们在本质上有什么相似点,又或者只是他心中的寄 托。“上杉小姐非常像我的一位故人。”他再一次的 重复了上次见面的话题,这次上杉彩花只是微微倾着 头,轻声询问,“那个人……是什么样的呢?”
“她是个很温柔的人,对我很重要。”vincent简短 的回忆了一下抚子,最终概括了一句。
“她?是你的恋人?”女性的直觉让上杉彩花从那句 话中捕捉到了一些情绪,vincent却否定了,“不 是,她……我没来得及和她说。”
上杉彩花的双眼无法视物,但她却感受到了这只虚与 她所见过、所理解的不同。在她的概念中,虚一直是 代表空虚、死亡与破坏的怪物,这从战斗中很明显的 表达了出来,所以她理所当然的认为即使化作人形的 破面也一定毫无区别。
但是vincent不一样,他不憎恨人类,不憎恨伤害 他、将他囚禁的Theo,不憎恨灭却师,甚至深爱着 某个人类。
“怎么会有你这样的虚……”她喃喃自语似的吐出词 句,vincent没法很好的理解这句话,他只好解释 起自己的理由,“身为虚,我认为我和我的同胞都没 有错……但是同样的,为了不被伤害而战斗的彩花小 姐,甚至是整个灭却师的阵营,我也认为你们毫无过 错,所以我并不憎恨。”
上杉彩花深深的叹了一口气,“那么,对于你的同伴 你是怎么想的?”
“就如上杉小姐说的那样,他们是我很重要的同伴。 ”vincent垂下眼帘,上杉彩花的话勾起了他对虚圈 的思念,他闭上双眼时,同伴们的面孔便浮现在眼 前。
“我最后再问一个问题。”上杉的双眸依旧是空洞 的,但是她那样直直的将面颊对准他的方向, vincent产生了一种面前的女性正在观察他的灵魂 的错觉,“Theo对你来说,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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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上一次与上杉彩花对话后不知过了多久, vincent对于时间的感知能力并不是很准确,但是 一个人的寂寞感已经开始动摇他本就不甚坚强的神 经。
当门打开的声音响起时,他不由自主的微微扬高了声 音,“上杉……”
进门的是Theobald,对方正凝视着他,脸上是难以 用言语表述的神情。“Theobald先生……”vincent 小心翼翼的开口,Theobald没有解释他来的原因, 往日安宁的沉默却让vincent如坐针毡,他再一次 呼唤对方的名字,“Theobald先生……?”
给他的回应是一个充满侵略性的吻,对方的舌像攻陷 城池一般一点点深入,直到vincent瘫软在他的怀 中。
“vince,”Theobald用了往日少有的亲昵称呼,他 低语着,像真正的爱人一样拥抱着少年瘦弱的身 体,“你的身体很僵硬,在害怕什么?”
“……侵蚀。”vincent小声的回答,Theobald忽然 露出一个笑容,他伸出手,拇指压在少年柔软的唇瓣 上。
“vince,你身为虚却没有被恶意侵蚀,对于敌人受 伤居然还露出担忧的神情。”他凝视着vincent的眼 眸,“我更喜欢你了,vince。”
Vincent紧抿着唇别开脸,明显的表达出抗拒的态 度。
“不将刀刃对准敌人就相当于将刀刃对准了自己, vince,你这种天真的仁慈真是让我心动。 ”Theobald伏在他耳边,手掌压在他的后颈上,“不 过你这份仁慈究竟得到了什么回报?你的回忆没有人 比你自己更清楚,被他人背叛,所爱之人的惨死,甚 至是我们的身份偏差,你心中抱有美好的追寻,并付 诸行动,可是你得到了什么回报?”
Vincent的身体僵直,Theobald的吐息和话语中的 恶意像潮水般粘腻的附着在他的面颊上,vincent 瑟瑟发抖,心中有什么呼之欲出,却又被他自己硬生 生的压下,“不对。”他低声的反驳着对方,狩猎者 看上去心情很好,带着奇怪的笑容注视着他,“我 是……被爱着的。”
“真的是这样吗?如果你被这世界所爱的话,你现在 所处的地方不应该是这里,而是所爱之人的身旁才 对。”Theobald只是用平淡的语气陈述着,“你将自 己的善意毫无保留的展露出来可是却毫无回报,甚至 一次次的被伤害,虽然这种天真令我愉悦,不过你真 的没有质疑过吗,对于自己所追寻的。”
“不要说下去了!”vincent忽然掩住Theobald的 嘴唇,眼中流露出哀求的神色,“不要说下去了…… 我……”Theobald借着这个姿势亲吻了少年的掌心, 感受到少年身体的颤抖。
“不要抗拒,vince,面对它。”
Vincent逃避似的闭上双眼,他动摇了,他曾思考 过Theobald刚刚所说的问题,但是最终都被他自己 强制的停了下来。他在恐惧,他恐惧当他明白这一切 的时候,他所做的全部都没有意义了。
如同Theobald所说的,他太天真,他在否定身为怪 物的那一部分自己,所以他无法将刀刃对准Theo, 这种天真,这样的仁慈究竟有什么意义呢?明明再清 楚不过,自己所寻求的不过只是镜花水月罢了。
Vincent忽然发出了悲鸣般的哭声。
与此相反,Theobald露出了笑容,他亲吻着少年的 面颊,舔舐着咸涩的泪水,在少年耳边诉说爱 语,“你渴望被爱,那么……接受我的爱意吧, vince。”
Vincent带着茫然的神情将双臂缠上了Theobald的 脖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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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ince。”
被呼唤名字的少年颤抖着身体,用湿润的、楚楚可怜 的目光望向他,少年的腰部微微颤抖着,亲吻和爱语 构成的甜蜜陷阱让一切都发酵似的膨胀,男人的手指 在他的身体中探索,不该被作为承受之处的地方被强 硬的扩张,少年发出甜美的哭声,青涩的反应很好的 取悦了Theobald。
男人带着虔诚的神情亲吻少年裸露在外的皮肤,捏住 他的下颚,凝视着那双噙着眼泪的眼眸,束缚着 vincent的锁链发出清脆的碰撞声,接替手指的是 更粗、更灼热的东西,被贯穿的疼痛让vincent挣 扎了起来,露出了茫然又夹带着痛苦的奇怪表情。
“vince……我此时不禁想要赞美那位造物主创造了 你。”Theobald亲吻少年的脸颊,情欲和破坏欲交 织成一张网,将脆弱蝴蝶颤抖的双翼牢牢地束缚。 Vincent随着对方的动作发出窒息似的破碎呻吟, 瘦弱的身体上增添了玫红色的吻痕,很痛,身体内部 就像被切割一样,他不由得啜泣了起来。
“vince,你现在的样子非常美丽,如同天使一般。 ”Theobald注视着面前的少年,充满占有欲的目光 令少年着身体,和猫儿一样的声音组成一支美妙的歌 曲,Theobald停下了动作,试图将此刻的画面深深 的烙印在视网膜内。
然而令vincent倍感羞耻的是,比起疼痛,一种令 人不安的感觉从尾椎骨一路攀爬到发梢,像是有岩浆 在小腹和结合处流动。他尝试着摆脱这种原始的欲 望,颤抖着向后退去。
“别逃。”恶魔在耳边诉说着甜蜜的爱语。“你逃不开 的。”
Vincent再一次呜咽出声,一旦适应那种感觉,席 卷而来的便是流水般的快感。快感冲刷着理智和身体 的每个角落,口中的声音也变了调,在空荡的房间中 格外明显。
在这时,门被打开了。
寒意缓缓的爬上vincent的脊柱,响起的却并不是 上杉彩花或者藤原抚子女性独有的温和声音,而是 Theodore有些讶异的声音,“bald,你居然一个人 在这里品尝他吗?”
这对兄弟在这种事情上有莫名其妙的默契,身体的每 一处敏感点都被漂亮的手指探索,从而让自己发出对 方口中【最美妙的韵律】,哭泣着将自己最不堪的地 方完全展露,然后又在他的注视下沉溺于快感的涡 流。
逃不开了,vincent忽然意识到自己不可能躲避, 这么想着,放弃般发出一声呜咽,温顺的停止了躲避 的动作。
浪潮席卷了身体的每个角落,指尖那令他甘之如饴的 温度,嘴唇所诉说甜蜜的爱语,都是诱惑天使堕落的 钥匙,关节处好似有蚂蚁爬过,身体骚动着渴求着什 么。
人渴求着自己失去的,那么现在成为虚,所渴求的是 灵魂还是心呢?
Vincent低下头,泪水因惯性啪嗒啪嗒落下几滴。 他露出虚幻的笑容,迎合着那对兄弟的动作,脑中 被“爱”所填充,我是被爱着的,所以自欺欺人的笑 出声来。
眼前的光景尽是明明灭灭,这份感情如从脓疮中生长 绽开的背德之花一般,黑与白的边界线早已辨别不 清。攀爬在快感巅峰的身体早已摒弃了理智,随着他 们的动作舞蹈。
“和我们一起堕落到地狱的最底层吧。”不知是谁的 声音在耳边隐隐约约,如同海上漂浮的一叶扁舟。
某个人的体温明晰的留在身体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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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打开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vincent失焦的眼眸 移向那个方向,上杉彩花正带着怜悯的神情站在那 里,她静静的开口,“你想回虚圈吗?”
【第一章】
京榊冰不知道該如何應對這種情況:北嶋多惠子正坐在她對面,哭得稀裏嘩啦,鼻尖和兩頰藉著酒勁愈來愈紅。
流魂街的凌晨是熱鬧非凡的,不論治安是差還是好;不同之處在於前者的熱鬧是由偷襲者的暗笑和這一秒已是屍體的傢伙在此前發出的慘叫之此起彼伏組成的,而後者則用未打烊夜市的叫賣加上討價還價替代了這些。她和北嶋就是在這裡的一間居酒屋坐下來,點幾道下酒菜,要一壺酒;然而當這些都已經在桌上擺好,卻沒有人伸手來動。她不想,而北嶋則在沈默半晌之後拎過酒壺就斟滿自己面前的酒杯,一飲而盡,眼淚一下子就湧出來。
北嶋並不是愛哭的女孩子,京榊清楚地知道這一點;不是不愛哭,倒不如說是從來不掉一滴淚。真央時代訓練時被木劍劈中側腰淤青一片,不哭;被同期的男生奚落「區區一個女孩子,怎麼當得了死神啦」,不哭,還順便附送力道嚇人的一砍;甚至在十三番隊的花園副隊長告知她他的哥哥北嶋治在現世失蹤時,她也沒有掉淚,只是低下了頭,垂下的發帘遮住了泛紅的眼眶。
可是她現在竟然在人聲鼎沸的餐館裡哭得這麼慘。至於原因,京榊非常清楚。
「鬼藤前輩他,他就在我面前倒下去了。傷口在脖子上,動脈斷開了,我的回道幫不到他⋯」
該說些什麼比較好呢。京榊給自己斟上今晚的第一杯酒,而對面的北嶋似乎是喝夠了——下肚的酒不經循環全變成了淚一樣,越喝哭得越狠——拾起筷子,夾起一塊黑輪,手卻顫得厲害,怎麼也送不進嘴裡去,最後乾脆筷子「噹啷」一聲掉在碟子上,抬手捂著臉再度哭起來。「如果,如果我可以再強一點!早一點把那隻大虛殺掉!鬼藤前輩就不會被它偷襲——」
「才不是你的錯喲。」儘量讓自己語調輕快些,京榊把她掉在盤裏的那塊黑輪夾給她,然後把自己杯中的酒喝掉,也沒時間細想,只能走一步算一步地開口,「鬼藤的死,無論是誰也預料不到的嘛。我是說,他那麼強,就連你跟他一起行動這麼久都沒法知道他會被大虛打成那樣⋯再說,實話來講吧,我們要幹掉大虛真的挺困難。並不是打倒了某個敵人,就是變強了——不僅是鬼藤,你哥哥也跟你這麼說過吧。」
抽鼻子的聲音似乎小了一點,但還在繼續。有轉機了,京榊拿過她的杯子,語氣比之前更加人為地輕快一層,句子中的重音都要不協調起來,「逝者已矣,活人能做的只有帶著他們的份兒一起活下去了——所以打起精神來吧!啊,對了,你之前是不是去找過——」
傳令神機的來電提示打斷了她的話,這鈴聲頓時讓北嶋也不哭了,京榊一把抓出正以緊急來電模式鳴叫的傳令神機,接通,「京榊四席,不好了!靜靈庭內出現了大量大虛,剛剛還接到通知說蒼士隊長和屜木隊長叛變了!現在要求所有隊士回到靜靈庭進行支援!」
還沒等她張口說什麼,北嶋就已經沖了出去,瞬時一股凶狠的靈壓在居酒屋上空爆發開來。不好的預感襲來:「等等啦多惠子!你冷靜一點!」
京榊從屋裡沖出來抬頭看,北嶋黑紅的眼睛燒成了近乎動脈血般鮮紅的顏色,她在裡面看見了躺在血泊中的鬼藤。「賬就先拜託你付了,阿冰⋯我明天就還。」
「老大。」
十一番隊新任的三席巧巧之花之花一個利落的瞬步落地,手裡已經握了刀。「辛苦了,巧巧。情況如何?沒受傷吧?」
「還好,我也沒事。大虛三點方向的攻勢已經不行了,但是七點方向還需要人手。伊佐木總隊長要求十一番隊消滅盡可能多地消滅大虛,主要目標是那些亞丘卡斯級的。」她甩甩頭,撩開散下來擋住了眼睛的劉海,偏頭看見北嶋剛剛哭紅的一張臉,「老大,你⋯」
「我沒事。」她在這視線下下意識地伸手正了正右臂上的副隊長袖標,拔刀出鞘,「你先去三點方向清掃,一只也不要留。我去七點方向。注意安全。」
「是。也請您保重。」巧巧足尖點地,騰空的瞬間就幾乎看不見人影,大虛的怪叫聲中接連冒出幾聲慘叫。
戰鬥仍在繼續。那麼接下來⋯北嶋深吸一口氣,鬼藤的背影在夜色中忽隱忽現:「砸碎那錯覺,骨音!」
瞬時靈壓如炸裂一般以她為中心鋪蓋開來,又迅速地收回於她周身;肩胛骨從皮膚中無聲地穿出,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包覆在她整只左臂。一條巨大的骨甲赫然出現,而在其背面則以骨質的鎖鏈與她右手中的短刃相連。此刻她可以感到四肢百骸都在震顫,發出吱吱嘎嘎的聲音:打垮那些傢伙!
「打垮那些傢伙!」她一躍而起,腳尖點過幾段房檐,左手的骨甲即直直穿透一只大虛的頭。那怪物想回頭看她,揮舞著巨大的手臂,卻被短刀砍下了所有手指,隨後臉上又被補一刀,只能無力地倒下。這隻只是個嘍囉,北嶋清楚地知道亞丘卡斯不會只有這樣的實力。
「艱苦的還在後面⋯唔?!」
視野的十二點方向,一團黑乎乎的不明物質前站了三個人。面具臉、扭曲的笑容,還有柔順的長馬尾辮——
「迷賀前輩!你怎麼也跟他們一起!」
前十一番隊隊員,現在十二番隊任職的迷賀途三轉過頭來。「是你啊⋯多惠子。」
「十一番隊的新晉副隊長嗎?」十二番隊隊長——北嶋反應一秒才想起他已經是叛徒——一之瀨蒼士慢條斯理地開口,沒有被面具遮住的半邊臉嘴角彎起一個角度詭譎的笑容,「首先應該跟你講一下,你剛剛這句話從必要性來說,既有必要又是完全的廢話。當然,你作為靜靈庭的一員,有必要確認敵我身份——」
北嶋已經沖了過來,右手向他投擲出短刀,被他一把接住後在空中一踏,反手以骨甲揮來。
「真沒禮貌,我還沒說完。」一之瀨似乎翻了個白眼,伸手不知怎麼一擋就將她彈開到幾米外,迷賀在此時已站到他身前,靈壓穩定地加大。「而另一方面,難道她站在我們身邊,不是已經很能說明問題了嗎?——迷賀,先解決掉她吧⋯真噁心。」
北嶋還沒有反應過來,幾支利刃已經從正面飛向她,她條件反射地伸手,「噹」的一聲,骨甲擋掉了大半,卻還是被其中一隻劃開了肩膀。迷賀收束了袖口——方才短劍的來源,半張臉浸在劉海的陰影裏,只有眼裏的一星光在靜靈庭泛出魚肚白的天空下發亮——十分危險的光亮。
這是那位曾經在十一番隊因為戰鬥力不足而待不下去,卻仍然待人很好的迷賀前輩嗎?挡住她挥过来的短刀,北嶋騰地伸手一把抓住對方的手腕:「前輩!他們可是叛徒啊!你如果和他們去了——」
「就按同罪論處,我知道啊。」對方一臉平靜,動作卻沒停下,一個掃堂腿逼得她以側手翻閃避,不得不放開了她。「這樣的理由是攔不住我的。」她頓了頓,北嶋手中那把骨刀的刃泛出薄而鋒利的光,「能攔住我的——」
少女的頭髮在空中劃出弧線、雙腿癱軟跪地只是曲曲一瞬的事情。肩膀上的創口滲出的血液顏色暗得不正常,她眼睛不受控制地上翻。
是毒⋯
「啊,你聽不到了。」
「多惠子,站起來!戰鬥還沒結束,你難道想送命嗎!」
她猛地睜開眼,鬼藤一個爆栗敲在她額頭上,在她疼得眼冒淚珠時順手撂倒一隻虛。包圍圈正在縮小,她手上的骨甲沈重得抬不起來。大概是骨折了。鬼藤有些艱難地站起,握成拳的右手一直沒有鬆開。「之前就跟你說過,不要逞強——『強大』不是這麼來的。」
啊啊,鬼藤前輩生前確實說過這樣的話。
然後就死去了⋯
「如果!如果我可以再強一點!前輩你撐住啊!援軍馬上就要到了!」鮮血從頸部的大動脈噴湧而出,回道卻完全不起作用。鬼藤的呼吸越來越微弱,等血流完,他將必死無疑。雙手按住皮膚下斷裂的血管,多惠子想如果眼淚能夠變成血漿輸入進去就好了。
——若可以是這樣就好了!會造成這樣的結果,全是因為我沒能解決掉那隻從前輩背後揮下爪子的虛!
「還要繼續弱小下去嗎?」
當喉嚨被專精暗殺的指尖抵上時,二番隊的隊長花鳥院五月這樣問她。此時她雙手都被反剪,骨甲被擊碎,刀刃深深扎進背後的地上,錨一樣把她定在原地。而花鳥院,這給了鬼藤前輩不知多少連敗的女人一腳踏在上面,指甲上的利刃抵著她的脖子,冰一樣冷漠卻又在最深處沸騰的眼神刺得她不敢回頭。「死是很輕易的事情。而守護不是。」
「我不要⋯」就連發聲都很艱難,「我是十一番隊的副隊長⋯我不能⋯」
那只修長有力的手放開她,緊接著不知怎的就抓住她的胳膊和腿,將她一把扔出去,「能不能,自己來證明。」
北嶋不知道自己是否在下落,她緊緊閉上眼睛:冷靜,現在要做的是——
「你要變強啊,多惠子。」
她瞪大眼睛:「治哥⋯」
茶色短髮的大眼睛男生對她微笑著。「你可以的。多惠子可是很強的啊。」
「不過,還要更強才可以哦。比如⋯」
專注于現時,不要想那麼多。指尖還有點無力,大概是麻藥的後勁。大虛們的包圍圈正在縮小,山一樣壯碩身形的基利安和正揚起殘酷笑容的亞丘卡斯,層層疊疊,她幾乎要看不見靜靈庭的曙光。
哪裡都找不到他們的身影。
但這已經無妨。倒不如說,就是這樣才好。
前輩,治哥,花鳥院隊長⋯我不能總依賴于你們,對吧。
將靈壓集中于腳底,北嶋在瞬間騰空而起:「破道之三十三,蒼火墜!」一只基利安的頭頂著了火,那傢伙沒有多少智能,趁他慌亂的時候骨甲大刀果斷地劈下,她踩著那隻已經耷拉下去的肩膀跳上另一隻的頭頂。亞丘卡斯正從背後向她撲來。
「不要逞強,做自己能做到的。」她在心裡默念,腳下後撤——離那只亞丘卡斯越遠越好,現在的她沖上去只會落得個在包夾中死去的下場——一蹬將自己撞進身後的基利安懷中,後者還沒反應過來就被什麼戳進了胸膛,緊接著一股氣流在他胸腔中爆裂開來,這虛身上又多了一個洞——而空氣炮的來源,則是北嶋右手緊握的那把骨刃。
刀劍來往幾個回合,基利安一隻隻倒下,而她身上也添了幾道傷口,血從頭頂流下來,模糊了左眼球的視線。終於到了避無可避的時候,亞丘卡斯的手伸到了眼前——挑戰花鳥院前輩的時候,我的手這樣伸出去,她是這樣抓住的——一把拖過大虛的手腕,借他直沖來的慣性一口氣拽脫那隻胳膊。接下來只要趕在超速再生之前——
「戰鬥中時機、經驗、技術是都很重要沒錯啦。不過最重要的,起碼是對我們十一番隊來說——」鬼藤一擊劈落對面矮個後輩手中的木刀,她發誓她看見了那男人眼中淹沒一切的凶狠的笑意,再抬起頭卻已然在空中轉了個圈摔在地上,聽見他在說剩下那半句話。
「別顧慮!不要猶豫!放手去幹!擊倒他就對了!
「那才是『強大』啊!」
大虛蔑視的笑容還留在臉上,然而此時,那是不得不——除了眼球之外,他甚至連面部的肌肉都無法動一下。此刻一張靈壓織成的大網將他從頭到腳結實縛住,越掙扎越加力,而那靈力做的藤條還在向肉裏掐,直至切筋碎骨——
小個子的黑發少女抬起頭,那藤蔓的根源來自她的手;指尖還有點顫抖,但在收束藤蔓的那一瞬間,沒有絲毫的猶豫與膽怯。
也許我可以做到——真正的「變強」。
「實驗破道,一號——藤源。」
兰兰生日快乐!选了几个对兰兰比较重要的角色和事件来写小片段,原本应该是十题的,如果有机会企划结束的时候把后五题补上吧!角色ooc有请注意食用orz
配合bgm:http://www.bilibili.com/video/av253435/ 霜月はるか的「EXEC_FLIP_FUSIONSPHERE」食用
1. 纯白的房间
15号。
这是名为瓦兰德的破面诞生时被赋予的数字,除此之外并没有什么特殊意义。
瓦兰德站在与虚圈的无际黑夜不符的纯白大门前,轻轻敲开了门。蓝发白衣的少年抬起头看了自己一眼,什么话都没有说便再次低下头,似乎并不打算过问手下的私人生活。
瓦兰德凝视着少年的身影。他跟随着这位大人,就这样看着他打败了名为伊诺克的前第四十刃,夺得了对方的十刃称号,而他是他的从属官。
他一直以来追逐着这位大人----新的4刃奥克塔维奥•里昂强大却不羁的背影,愿意成为他的盾。
说他是对方的部下似乎也有点不对,里昂从来不会命令他去做什么,也不会管制他的行动,甚至后来他带了被自己当作妹妹的那个人类女孩来虚圈,里昂便应允了在自己的地盘上会保护她的安危,只因为她是自己的熟人。
如此随性的决定。
正是因为这样,他才会跟随他。
2. 古老的别墅
天宫和瓦兰德第一次相遇,就是在那栋C夫人的别墅里,虽然天宫一开始在那里接下的工作与瓦兰德的委托内容完全不是一个类型,却奇迹地共事了一回。仅一次,瓦兰德就记住了这个无论年龄还是性格都与其看似无害的外表完全不同的人类青年欺诈师。
那时候他就知道,哪怕身为破面的他拥有数不清年头的冗长过去,有望不到尽头的荒芜未来,他也不会忘记此刻在这个与虚圈截然不同的缤纷世界里巧遇的人类。
他比以前更加激烈地渴望忆起过去。
当他在虚夜宫里见到那个青年把玩着手中的塔罗牌表明自己想加入虚圈的立场时,瓦兰德觉得,也许今后虚圈的长夜也会有一天变为黎明。
3. 公园的长凳
穿着侍应服的瓦兰德将手中的甜点盘放在兴奋讨论着趣事的女孩子们中间时,听见她们在讨论这个城市最惬意的地方就是中心公园的长凳,既有树荫,不会太冷清,却也不是一个喧哗的地方,而且公园附近有人工河,景致也不错,不失为一个静心思考的好地方。
也许自己也应该偶尔去那里看看。
和其他破面不同,瓦兰德是一个很眷恋现世的破面,不是从破坏的角度,而是从真心喜爱的角度,用艾诺宁的话来说,就是“有闲情逸致”。
他喜欢现世忙忙碌碌的人们,喜欢这里每一个颜色绚烂的事物,好像有他们在就能暂时不感觉到胸口的空洞。
从得到能够在现世像人类一样自由活动的、被叫做“替身”的假身以后,他就经常来往现世,甚至在现世的咖啡厅里得到了一份挺固定的侍应生工作,偶尔在店里的委托板上找找零工来打。
当他下班离开咖啡厅,走进高峰期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时,这种充实感盈满胸膛,那一刻瓦兰德真的会忘记自己是个虚,是个破面的事实。
正在他跟着眼前的人群准备挤进晚班的地铁时,有什么人拽住了他的袖口。
“响哥,别走。”
他回头,看见身后浅橘色长发的少女充满期冀的眼神在碰到自己的脸庞时黯淡了下去。
是认错了人吗……?
他试探性地开口,轻声问道:“出了什么事情吗,这位小姐?”
少女因为认错了人,脸色因为窘迫而微微发红,她有些失措地想解释,却不知道从何说起。
瓦兰德努力想找到能平抚少女的词汇,这时他脑子里冒出了先前咖啡厅里,几个女生讨论的那个地方。似乎地点离这里也不算远。
“嗯……我们去那边休息一下吧?小姐似乎有话对我说的样子。”
也就是那天,在那个年轻人之间流行的休闲小基地里,瓦兰德邂逅了他未来最重要的亲人之一,今后未知的岁月里,这个活泼的人类少女总会伴随在他身后。
瓦兰德想,他并不是空虚的。
4. 无垠的沙漠
虚圈的世界里没有人间的阳光和美丽的景物,只有漆黑的天幕上惨白的残月,除了虚夜宫里十刃的住所有人造的太阳景观,这里并不是一个受到光明眷顾的世界。
事实上这里本来就不需要太阳,这个由堕落的怨念亡灵居住的世界有黑白这两种色彩就足矣。
所以给虚夜宫制造那种景观本身就是没必要的,这都是死神那种伪善的家伙才有的想法。
瓦兰德回头看了看因为距离缘故几乎成了一个点的白色建筑物。
今天他第一次在那里见到了剥下他虚的面具,赋予他半死神形态的人。
这里最强大的破面,缇尔斯・索里塔利奥这么将那三个死神介绍给他和其他破面。
用人类的词汇来说,算是父母一样的存在。
但是瓦兰德可以肯定,对方才不是像人类的父母那样全心全意呵护孩子的存在,明明是要消除虚的敌人却帮他们提升力量,站在他们这边背叛自己生长了几百年的故乡,怎么看都是在利用他们。
他那残碎的前世梦魇中,似乎有着被人作为弃子的记忆。比起相信这些死神是好意,他更愿意去相信他的人类欺诈师是个表里如一的纯真好宝宝。
但当对方将驻扎现世的死神方位告诉他们,要他们去现世袭击时,名为天宫什造的欺诈师似乎对能有和死神对战的机会感兴趣,已经开始计划着和自己同行了。
不知为何,看着他把玩着手中的牌急不可耐的模样,瓦兰德也期待起这个任务来。
和他一起去应该会是很有趣的旅行吧?
瓦兰德一边这么思考着,一边继续向前走着,似乎忘记了自己是去执行任务。
也许这次,他依旧会欣然接受被别人当作弃子,如果可以保护这些事物。
5. 林间隐秘的小道
瓦兰德轻而易举地将驻扎在现世的一个死神逼进了空间狭小的林间,对方似乎只是杂兵,解决起来毫不费功夫。
正当他的刀要斩眼前的死神时,一个黑发的健气少女挥动着她的斩魄刀挡住了自己的攻击。
什......!之前完全没感觉到她的灵压,和之前被袭击的死神不同,这个女孩应该是死神中比较厉害的人物吧。他一边判断着一边小心地找对方的破绽,想要挑开剑拉开距离。无奈对方的力道紧紧咬住自己的刀刃,不给自己缓冲的机会。
"好像很好玩呢,你们能加我一个吗?"死神女孩带着笑意,将全部重量都压在了剑上。
瓦兰德眼角的余光扫到了背后的大树,他佯装不敌向后退去,忽然出其不意地一脚蹬在了树干上将重心向前倾去,借着这股力道挑起刃尖直逼对方的咽喉,大概这一击就可以直取性命了吧,他想。
然而,当他的刀就要触碰到对方的那一刻,女孩的身影忽然消失在了他眼前。
"做个好梦,焉柳。"
瓦兰德本能地向后一挡,有些惊讶地转过身,女孩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转移到了他身后,手中两把一模一样的斩魄刀与自己手中的Amalthea相抵,迸发出激烈的火花。
有意思呢。他有些赞许地看了一眼女孩。
不过他也不会输的,因为天宫站在地面上看着自己。
=========================================也许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