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迎各位来到库瑞比克世界。
这个世界既丰富多彩又动荡不安,它的未来会呈现出什么样的景象将由你们来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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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24字,强行莉芙剧本√【x
*某龙的恋之诗完结√【?
这是一个莉芙在大都市的勇敢大冒险里所听来的神话故事。
遥远的过去,神代尚未终结。充满玛娜的大地上,人类挣扎着与龙和恶兽战斗,凭借智慧与勇气谱写下一段段尚存的英雄故事。
故事里的龙,是幻兽的顶点,也是世界意志的实体化。仅有一体的巨大恐怖的生物,以不可逆反的阶级居于世界的最高冠位,甚至于连呼吸也等同于最高位的魔法,将时空的织网作为巢穴,囤积古往今来的一切珍宝。
直到那个将龙讨伐了的,并凭借屠龙之名而建国的英雄人物,初代的索纳尼尔王。
或许在千种的世界之中,龙的存在皆有所不同。但在这个此刻已经化为钢铁之星的小小世界里,龙之存在就是神秘的本身、星球的生命。在其他毗邻世界中屠龙的伟业是一人的财富,但在此地是足以在历史上铭刻人理,并让世界随之转动的更大规模的存在。
那么,屠龙者的武器是什么呢?
是什么战胜了,那无法被物理手段击穿的鳞甲、那无法被魔法手段轰破的防盾?
是爱与诡计。
有着纤细心灵的少女龙灵,遇上了足以让她倾心的宿命少年。
这是一个比起英雄谭,更近似于幸福童话的美好故事。
只是,童话不会包括一个欺骗的结局。
现代的索纳尼尔人不存在任何指责先王恩惠的声音。人们歌颂着英雄的奇策鬼谋,享受着他给自己带来的崭新阶级。
却没人哀叹龙的悲伤。
世界赋予了龙不应存在的少女恋心,曾经的矢志不渝成换来的仅是身死形灭后的寥寥数语。阴魂,始终得不到丝毫的自我回应,乃至于心爱之人所投来的怜悯救赎。
直至蒸汽时代的来临,人们彻底失去了曾经的湛蓝天空。
富有感性的人们开始哀叹龙的悲遇,为永无到来的黎明放声恸哭。
声音呼唤了徘徊不散的无主幽魂,在某个契机之下,游荡于世界内侧的龙的亡魂,被现界的人们接触到了。
从那时开始,倾听到龙之哀叹的现界住人,陆续抵达了他们不应踏足的亡故领域。
现界人的灵魂在内侧是不应存在的异物。内侧的住民都是从世界表侧退场的旧世代的影子,皆是足以侵入心灵的狂暴幻风。在这样的魔境中,人的灵魂奇迹地合二为一,成为了即使混合了不同的时代年龄、也能有上同一感受性的魂灵虚躯。他们,就是龙晓结社的“大导师”。
然而,与世界内侧沟通的人们、着眼于未来前进的人们,彼此的长年争斗,始终不会取得任何决定性的成果。没有人能改变这片日渐灰霾的天空,没有人能改变已经彻底扭曲的世界轨道。
直到某一个,弱小得犹如风中烛火一样的少女接触到了龙的精神。
指引莉芙一行人从下水道逃脱的伊莎贝拉。
在这个善良而专注的少女身上,名为克莉斯多米的龙之亡灵,重新回忆起某种熟悉的、奉献的恋心。以至于龙回应了少女的声音,并得以重新降临于这片被钢铁统治的灰霾都市。
爱是生的留恋,爱是死的执念。一切的故事,都将于今天彻底终结。
欢快的独自旅行,莉芙走遍了大都市的各个角落,收获了这个世界的各个故事。
提在她手上的大篮子,是来自平凡市民的善良恩赐。甜甜圈、曲奇、草莓慕斯……各种可口的甜点皆存放在了篮子的第二层,静待着与同伴们再会后的美味分享。
只是,这一次的再会,是烽火交织的法场绝境。
“哇!好多烟哦!伊——格——”
只身闯入烟幕弥漫的战圈,被追捕在其中的是劫下依蕾托行刑法场的伊格和埃德瑞普。似是听到了伊格的求助之声,莉芙掀开了篮子的首层——那些被莉芙依着甜点模样手捏出来的圣光甜点,下一刻即被无差别地洒向四周,引发了接二连三的连番圣光爆炸,一下子打乱了白厅警察的围捕阵型。
“这里这里——”
奇迹少女的出现让被追捕的潜入者得以找到逃脱的生机之路。埃德瑞普带过依蕾托,伊格重新牵上了莉芙的手,得以成功逃脱的下水道看似近在咫尺。
却在下一刻远在天边。
“反叛者,你们知道么?所谓的绝望分为两种。”
即将到达终点的是彻底不利于逃脱的狭窄巷路,挡在他们面前的是厅长亲自驾驶的,以剑盾与巨枪所武装的机动钢铠。
“很遗憾,对你们来说只有一种,那就是你们认知到自己无能为力的绝望。因为你们根本无从获得希望,所以就不能体会到第二种了。在这里发动,完全对魔术机关、人类神话·人理新章——这个世界无需尔等的幻想!”
从重装甲的背后,立起的尖刺上闪耀着扼杀幻想的暴烈电光。电弧在兵士的阵列中跳跃,其连接的环将这个场所所包围。
一瞬间,莉芙和伊格,还有埃德瑞普都清晰感受到,来自于自己世界的一切事项皆被拒绝。光也好水也好,在这个范围内都全无回应。
“那个机关就是这样的东西,索纳尼尔最精锐的技术力,将人理凌驾于神秘之上。不可能在原本的世界存在的事物,就是在这个濒死的世界才被允许出现的黑色历史。”
绝望下的依蕾托,不仅说出了与往常的态度并不相似的深邃之言,甚至露出了不属于绝望的笑意。
“投降吧,让我在这种公开的舞台上壮烈死去,你们才能找回一丝活命的可能。”
就像是,
从一开始就在渴望着刑场的死亡。
全覆式的重装机甲逐渐逼近,三人却始终不愿接受依蕾托的最后提议。伊格和埃德瑞普依然架起了自己犹如困兽之斗的兵刃,只有莉芙,没有丝毫危机感的脸上,似是在渴求着些什么、等待着些什么——
奇迹。
“依蕾托——!!”
伴随着少女久别重逢的高呼,龙的吼声再临于地上轰鸣的钢铁之都。来自内侧的世界界限被瞬息打通,本应遥久的距离荡然无存。
龙晓结社的夙愿是什么?借助异世界的碎片,让世界内侧的幻兽重临,继而重燃起濒死的世界之火,使这个践踏在魔素之上的钢铁文明重新倒退。
索纳尼尔的野心是什么?彻底消灭叛乱者,绝对的封锁那些不属于现代的过往之物,确保当下的钢铁文明继续繁荣昌盛。
两方的意志,本应是主宰世界走向的最后道标。
理所当然的二择其一,却在此刻被似曾相识的事物重新改写。
依蕾托的觉悟,是在这里结束作为人类的一生,将寄存于自己咒术纹路上的碎片通过世界的注视重新回归于内侧的灵魂聚合,让自己的愿望得到传达。这样,或许就可以将蓝天和能够注视它的视觉,作为最后的礼物送给那个心意并不在自己身上的少女。
这样的他,却始终没有料想到在那之后的真正意愿。
伊莎贝拉的心意,是拯救这个为了理想而不惜献上生命的勇敢少年。就算他的理想再怎么正确,为了那种事情就失去生命,是她怎么样也无法接受的。所以,什么都不重要了,无论要付出怎样的一切,甚至是借助龙的力量,都一定要将他救下。
“这里的情况真糟糕啊!吓得宝宝都要说不出话了——”
脸上全无激战后应有的疲惫的弗雷亚,从背后一把搂上了久战后倍感疲惫的伊格和依然乐观得给她喂上一块曲奇的莉芙,像是久别重逢般轻蹭两人久违的差别脸颊。
“抱歉,你之前的做法,我不能认同。所以至少我也擅自——來救你了,作為回礼。”
零站上了依蕾托的跟前,饱含怒意的倾力一拳一击轰破了欺近而至的钢铁大锤,逼迫得为首的钢铁机甲不由得在气势的压制下连退数步。
“赶上了最后的舞台了,幸运幸运~”
落在队伍最后的格莱塔,轻轻拍过埃德瑞普负担累累的受创肩膀,换来的是瞬即回头的不满斜视。
异世界的冒险者,终于再一次齐聚在这最后的见证时刻。
龙的吼声。就算不包括超常的魔力,作为最优生物的气势,也足以阻挡住敌人的军阵。在绝对的暴力之下,强如早已在地下几近彻底压制结社导师的机甲矩阵,也终究只能落得节节败退之势,在冒险者与巨龙的组合攻势下溃不成军。
“我的行动没有一丝犹豫,完全都是为了祖国而奉献……怎么能够输给你们这些反叛者!”
损坏的机动铠甲挣扎摇晃,从关节上跳出外露的电花。
“旧世代的亡灵……不可能在这里把索纳尼尔的未来断送啊!!!”
高扬起的索纳尼尔之魂,驱动着拼尽全力的残破护甲,朝高高在上的降临巨龙发起最后的舍身冲锋。结局却并未给予她丝毫的怜悯希望,过载的机械最终化作了吞噬肉身的火光,连带着她最后的高呼一同冲天归去。
龙与冒险者,取得了这个世界的最后胜利。
也许是即将的弥留,依蕾托第一次、主动地牵上了伊莎贝拉纤细的手。
“啊……”
如触电般的感觉瞬即让少女脸颊浮现了不自然的复杂神色,手心瞬即如条件反射般自然回缩。就连依蕾托也似是瞬间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一般,窘迫地自动与对方重新拉开了不那么亲近的适当距离。
“伊莎贝拉是想让依蕾托一直在自己身边吗——?”
吃着饼干的莉芙在激战中得以找到窥探两人内心的机会。此刻的她更是叼着甜甜圈突然举手发话。
“请别说些让人困扰的话啊,莉芙小姐。好啦,那么这边也结束了,按照原计划,我该去和大导师汇合了,我会用碎片的解析,重新修好这个世界的核心。”
龙意外的重临让依蕾托此刻的计划有上截然不同的重新进境。牺牲,已经不是唯一的最优选择。
只是,他还不清楚是什么实现了他此刻不惜奉献生命也要达成的时空奇迹。
“莉芙想看到这个世界的蓝天!莉芙答应过这里的大家,会让他们看到好看的天空的!”
抱紧伊格的莉芙几乎要将嘴里叼住的甜甜圈通过亲密的方式公然传递,逼迫得羞涩的受害者不得不不住地偏头规避。
“莉芙还想看到依蕾托和伊莎贝拉结婚——”
依然没理解结婚的具体概念和流程,莉芙依然是带着幸福的本意继续说出口无遮拦的话语,逼迫得伊莎贝拉害羞地别过了头,就连依蕾托也慌张地胡乱挥动双手。
“那更是不可能的事情啦!伊莎贝拉小姐,唔,除了我以外还有喜欢的人吧!你、你看,我遇到她太晚咯!”
依蕾托一直单纯的认为,那个被伊莎贝拉抱有好感的报童,必然是理应取代自己的命中注定。最起码,他不能从伊莎贝拉的态度中读出丝毫自己可能存在的胜机。
“但是我遇到伊格也很晚呀,也是可以结婚的哦——”
“不发表任何意见蟹蟹。”
毫无正确意识地将伊格继续抱紧的莉芙,终究是在下一刻道出了让依蕾托不由得重新鼓起勇气的一锤定音——
“但是明明伊莎贝拉现在在想的是你哎——”
窥视心灵的奇迹之力,是无可置疑的犯规答案。
龙形已消,战火不再。
依蕾托臂上的古老符文,以及伊莎贝拉手持的碎银手杖,皆在此刻绽放出吸引着彼此的耀眼光芒。
明明知道对方没可能看见,但是还是彼此对视的两人,他们终于知晓,世界的一切,依然是一本虽有曲折却仍存温暖结局的幸福童话——与得到巨龙相通的伊莎贝拉相对的,依蕾托手臂上寄宿的,是初代索纳尼尔王的不舍孤魂。
不是为了自己日渐壮大的帝国,而是为了自己曾经辜负的,深爱着自己的巨龙少女。
数百年前从爱开始的终末,在这个时代以爱而踩下刹车。合二为一的思念终是汇成隔世重临的再续情愫,重新化作少年与少女的纯洁恋心。
在这一天之后,龙和幻兽终究没有重现在索纳尼尔的大地,不过因为种种原因,首都的天空开始逐渐放晴。但在街头巷尾的传说中,或是凶暴、或是美丽的龙,还经常成为故事传奇里的寻常主角。
“伊格,我觉得依蕾托和伊莎贝拉的故事和我们的好像哎——”
带着碎片回到了无名之城,趴在温暖的床褥上不住打滚的莉芙舒服地喃喃自语。
“哪里像了……”
尚未散去过劳的疲惫感,伊格慵懒地横躺在床的对侧,一口口地吃着莉芙从索纳尼尔带回来的各式甜点。
另一个德鲁伊,黑鸦之埃德瑞普,早已在回来的瞬间不知所踪。没有遗留下只言片语的他,似是曾经远去的迪诺,不留下丝毫因同伴的离开而产生的些许不安。
他也找到了自己的答案了吧?一直对于某件事心存迟疑的伊格,明明隐约感觉到一切的真相,却始终不愿提起正视的眼眸,掀起遮掩猫箱的最后薄纱。
“依蕾托和伊莎贝拉让索纳尼尔和克莉斯多米重新在一起了——就像我们让莉迪亚和阿尔芳斯重新在一起一样哦——”
即使是莉芙此刻和盘道出的咫尺答案。
只是,
伊格尚未肯于此刻真正直视,
重叠于莉芙眼眸上的另一道熟悉而陌生的过往身影。
无名之城的蓝天,湛蓝得让绘本的故事不存在丝毫的灰暗阴霾。
+展开*计字8581
*明摆着我这是在助攻怎么这俩这么别扭呢唉【邓摇
好香。
气味在薇塔塔鼻端萦绕,调皮地搔着小姑娘的鼻子。
是肉吗……?
女孩睁开眼睛。
阳光正从东方绵延的山脉后面照射过来,昨晚不知不觉被她当做枕头的阳伞不知何时已经被打开架在了自己身边,脑后垫着一个朴素的布包。
她一骨碌爬起来,昨晚就这么睡死在草地上了,如果不是因为有人把伞帮她打开挡住阳光,恐怕叫醒她的就不是烤肉的香味,而是阳光的灼伤了。
说起来,到底是谁帮她打开了伞呢?
她环顾四周,亚修正在营地中央挥剑,加瓦尼和他一起挥舞着短短的小胳膊小腿练习体术,折途一脸没睡醒地蹲在余烬旁,阿泽拉则是根本看不到在哪。倒是正在整理装备的半精灵冲她点了点头,指了指余烬旁边的丽奈德:“早饭。”
Blank……?
女孩心下了然,弯起眼睛一笑。
然后结结实实打了个大喷嚏。
“原来笨蛋不会感冒这种说法是谎言啊。”一身骚白的艾瑞克牧师斜楞着眼看了薇塔塔一眼,语气里充满了嘲讽。
“……说别人笨蛋的自己才是笨蛋。”薇塔塔没忍住反唇相讥,开口说话却发现嗓子痛得火辣辣的,看起来确实是感冒了。
然后亚修叼着还没吃完的剩羊肉从后面拍了折途一下,后者被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得一跳。
“薇塔塔就拜托你了。”身为队长的青年一脸严肃,好像感了个冒就会变成战五渣一样。
而且让这个家伙治疗自己……是要害死我这个高贵的夏德娜使者么?
听到了亚修这句话的折途仿佛得了什么便宜般步步逼近,脸上是背光所致的一片阴影,嘴角以一个诡异的弧度上翘,鎏金一样的眼睛里装着满满的恶意:“……吃药已经救不了这家伙了。”
……等等?
牧师把手按在比他低了一个多头的女孩肩上:“艾瑞克大人,请降下你的奇迹。”
一阵刺眼的圣光在她身上炸开。
“NO?!!!——”
夏德娜大人会惩罚这个家伙永远没有后代的!绝对!
走了一上午,感冒的症状却还是不见好——这种小灾小病似乎不在神力的管辖范围之内,不过对行动没什么影响薇塔塔也就没那么在意。四周的景色是一成不变的草地,不远处传来哗啦啦的水声,好像有条河。
“人在这里待久了也会变大吗?”幼小的高等精灵声音细小。
“只要内心变得强大,即使面对躯体巨大的敌人也不会自乱阵脚。”青年自信到过头的声音在前面响起,眼看着几人便来到了河边。
薇塔塔探着头往河里去看:“会有超大的鱼吗?”
然后她看到了——
大鱼。
有一米多长的大鱼从水里伸出头,鱼眼死死地瞪着这一行人。
然后水从天降。
“会有那种大到可以一口吞下卓尔精灵的食人鱼哦。”折途一闪身避开了鱼吐出的水柱,而在他后面的薇塔塔则被淋了个正着。
水冰凉,从挡不了水的阳伞上面结结实实地砸下来,被淋得透湿的后果是又一个大喷嚏,小丫头抖得只想掉眼泪。
有什么拉了拉她的裙摆,薇塔塔低头一看,软绵绵迷迷糊糊的阿泽拉正把毛巾举过头顶看着她。
“谢谢……”
又一个喷嚏。
亚修一把抓过折途把他拖走:“薇塔塔先去整理一下?感冒了要好好注意。”
然后背过了身去。
目瞪口呆,这家伙居然在这方面相当有常识。
然而换来的又是一场大闹。
“喂——你干什么笨蛋!放开我!”
“你想回头?”
薇塔塔拧着衣服,故意提高嗓门拉长调子:“回头也没问题哦——色——鬼——牧——师——”
“我知道,但是你放开我!你脑袋有问题要我帮你治治吗四肢发达的笨蛋勇者!”
“我的脑袋并没有任何需要你治疗的问题。”
“那你真是无药可救了……”
听着这两人的吵闹,加瓦尼半月眼拿着毛巾帮薇塔塔擦着她够不到的背后。
“小加瓦尼最棒了——”薇塔塔在加瓦尼头上使劲蹭了蹭,幼年精灵的一头蓝毛变得潮漉漉的。
好歹算是擦干了身上的水,衣服在太阳下也半干了,加瓦尼招呼起亚修来:“队长——这边好啦——”
“穿这么少活该被冻感冒……”
一大块布料落在女孩头上。
“………呜喵?”她没反应过来,愣了愣。
“弄脏了就杀了你。”他转过脸去,看着亚修,“笨蛋……先说好了,别想改变我的态度之类的。”
“每一个不愿意改变的人都会说这种话。没关系,我有耐心。”亚修头也不回。
奇怪的家伙。
“大家都没问题的话就继续前进吧。”亚修再次抬脚前进。
“继续前进——啊啾!”
“蠢透了……”
之后的路很平静,除了遇到一条大到薇塔塔惊掉下巴颏的蜥蜴以外并没什么大事。
黄昏在一成不变的草原景观中来到了,天空再次被染红时,一行七人和前一天一样扎营了。丽奈德要去捉只兔子回来做晚饭,亚修便跟上一起去了,说是要训练自己与巨大动物的战斗能力。
“还要走几天啊……”薇塔塔趴在草地上看着篝火,“都走了两天了,一点都没接近。”
“真是麻烦死了……”折途更是直挺挺躺在地上装死。
“……死秃鹰。”把斗篷扔回给折途,她缩到篝火旁的阴影里去烤掉身上的疲倦。
还没休息过来,不远处便传来了巨大的垮塌声,惊得她跳起来循声望去,留守在营地的其他三人也一起向那边看去。
“看起来已经捉到猎物了啊。”折途声音里带着幸灾乐祸。
几人跑到声音传来的地方时,正看到亚修和丽奈德在垮塌产生的大洞里商量着什么。
“还好吗——”加瓦尼冲着洞里喊。
“先上去跟大家确认一下吧?贸然前进可能会碰上更多的陷阱。”亚修抬头,看到洞边的一排脑袋。
丽奈德跟着抬头,看见他们竟然是一脸的兴奋,还向着上面招招手:“嘿——这里很有意思的要来看看吗——”
折途有意无意地在一边挤着她,薇塔塔一瞪眼挤了回去,可是细小的卓尔少女又怎么能挤得过一个将近一米八的大男人,折途再次撞了她一下,结果女孩脚下一滑便掉进了洞里。
重力带着女孩下坠,天空离她越来越远。
“德拉娜,银棘交给你保管了,姐姐暂时用不到它了。以后要听玛雅姐姐的话。”
“你知道么,神殿的茱莉牧师自杀了……”
“怎么回事?”
“听说她失信了,夏德娜大人已经抛弃了她,她的银棘已经被大人收回了……”
“啊?怎么会这样……”
“然后她无颜再停留在这里,又无处可去,就从钟塔上跳下来了……”
天空离开她的视线时,茱莉姐姐也是这种感觉么。
“不要——”
紧紧抓住能够看到的一切东西。
“呜哇等——?!”
那个东西发出了惊叫。
然后一双胳膊接住了自己。
红色的眼睛和头发在她尚且眩晕的眼前摇晃。
“雅……亚修?”
“没事吧。”
“在洞穴边缘打闹可是很危险的。”清亮的女声在一边响起,“嘿!接到你啦。”
“大胜利——”女孩朝天空比出V字。
洞穴竟是人工开凿的,保险起见没有掉下来的三人并没有再次进入,而是在上面留守。坑里的四人则在里面寻找一番之后,各自带着找到的东西和情报回到了掉下来的地方。
“你们找到什么了?”加瓦尼在上面挥手。
“你先下来吧,我们找到了梯子,不过需要修一下。”丽奈德说道。
然后幼年精灵闭着眼跳了下来,被女猎人稳稳当当接住了。
折途眼睛有些弯弯的,似乎是心情不错:“发现了一点有意思的东西,你们那边如何呢?”
“拜托了,我相信你能做到的。”亚修将梯子放在地上,拍了拍加瓦尼的肩膀。
“是!!”女孩儿一挺腰。
“你发现什么了?”亚修看向折途。
“巨大化的原因,虽然不是很明确。”折途把一本笔记递过过去,“非常有意思的内容。”
“我们倒是找到了些东西,很小很小的床,还有超级大的骑龙。”薇塔塔摊手,“我怀疑有什么特别小特别小的种族在捣乱。智慧种族。”
“嗯……或许光凭碎片的确无法造成这样的影响。”亚修认真地翻阅着笔记,“如果真的是未知的存在占据了碎片,那我们就不能简单地寻找骑龙了事了。”
“如果能沟通倒还好,不过照这样看,估计不会很顺利。”折途又在日记本上写写画画,“不会是某国的疯狂科学家吧……”
“如果是因为一己之欲肆意破坏这里的生态,那就是必须要消灭的邪恶了。”亚修翻阅完笔记,将笔记本递给加瓦尼,“你好像很感兴趣?”
“喂喂,那么着急地就把别人定义成恶。”折途摇了摇头,“说不定还有别的原因呢,这么自以为是地定义别人可是会遭报应的,笨蛋勇者。”
“所以我只是说如果。即使是有所谓的报应,我也不会动摇自己要消灭邪恶的决心,这就是勇者。”
薇塔塔对这个拗得不行的家伙几乎无语:“目前的巨大化还蛮好玩的,邪恶又是怎么一回事了……”
“仅是因为好玩就肆意改变大自然的生态,这就是恶。”亚修义正辞严。
“我可不觉得这是恶。”折途一脸邪笑地看着亚修,“真的很有趣不是吗?”
他笑了诶。
这家伙居然笑了诶?
他居然会笑哦?
这家伙居然还贴近亚修的脸笑哦?
快亲上去了喂!
原来这家伙就是传说中的给么!
“如果恶龙只能由恶龙来消灭,那我会义不容辞地变成能够吞噬邪恶的巨龙。”不知折途对他说了什么,亚修一脸的严肃,又开始上起了思想教育课,“这便是勇者的使命,即使化身为恶龙,也永远是引领光辉的存在。”
然后牧师笑着离开了青年的脸。
“该说你是冥顽不灵还是真的愚不可教呢”折途摇头,仍然带着那一脸笑容,“你真是个很有趣的人啊,亚修,蠢的要让人同情你了。也好,毕竟只看见眼前的道路的你是没有烦恼的,笨蛋。”
亚修瞥了一眼收回笑容的牧师:“并未追求过光辉的你是不会明白作为勇者应该背负的觉悟的。我不介意你一直不明白我的想法,但在你的态度得到纠正以前我依然会严格要求你的言行。”
“随你便了。”再次变得淡漠的青年牧师只是哗啦啦地翻着笔记。
“梯子修好了!”加瓦尼在不远处挥手。
“加瓦尼,你和薇塔塔先上去吧。”亚修看了一眼蹲在一边的牧师,“我断后。”
薇塔塔不由分说托起加瓦尼:“你先上。”
这么小的孩子,明明应该是在家里享受……
享受什么?
她不知道啊。
几人顺利地从洞里出来,只是本就不结实的梯子被亚修踩断在了坑里,不过除了下去之后很难再上来以外倒也没有什么影响。
亚修回望了一下洞穴,居然还一脸意犹未尽的表情:“大家都辛苦了。为了明天的旅程,需要休息的人就先去好好歇息吧。”
“难得说了句人话啊队长……”折途又摇起了头,“四周完全暗下来了……”
“一直擅自曲解他人意思的只有你吧。”亚修又拿起了他那把剑开始挥。
“你们难道都不在乎晚饭的问题么!咱一定要抓到兔子!”丽奈德使劲跺着脚,然后便一溜烟地消失在夜色里。
他们在洞里找到的东西对她而言好像还没有一只作为晚饭的兔子重要。
不一会她便拖着一只有她半身大的兔子回来,晚餐依然是各说各话,薇塔塔仍然锲而不舍地与Blank交流——这个半精灵心眼倒是不坏,只是不会表达,也不爱说话罢了。
只是她看着远方的表情真的很哀伤,让人心里不由得就紧着。
第三天,小队仍然没能到达山头,不说最后已经累得整个人都需要被亚修扛起来的折途,其他人也对这片危机四伏又一成不变的山脉产生了厌倦。整整一天,除了遇上一群因为同伴受伤而暴走的骑龙并且被某个早衰牧师给吸引过来导致大部队猛跑不止以外,就没了别的事情。
已经到了第四天,看到近在眼前的山头的所有人——大概除了丽奈德和亚修之外——心里都只有一个念头:终于到了。
“弦月上的光芒变化了。”亚修看着手中的深蓝宝石皱起眉头,引得薇塔塔也探头去看,“它指引我们向山的阳侧前进。”
宝石上蓝色的光转向了弯月的外侧,看来他们需要绕过这座山才能找到第五季要他们帮忙寻找的碎片了。
“那就走吧……”身后传来有气无力的声音。
折途已经彻底落在了队伍的最后面,不是为了殿后,而是这家伙一看就知道是根本不想走了。
“你既然成为了勇者队伍的一员,就应当担负起身为勇者的责任。”亚修头也不回,“包括赶路和战斗。”
“烦死了这个笨蛋……叽叽歪歪的……还是个男人……是个老太婆么你……”被骂了的家伙唧唧咕咕。
亚修没理他,只是朝着弦月指示的方向瞭望起来。
“那里就是骑龙的领地咯,你们真的没来过吗?为什么这么清楚?”丽奈德似乎注意到亚修看的地方正是她的目的地,脑袋一歪问了起来。
“我们的确没有来过这里。但指引勇者路标的弦月告诉着我们,这里就是我们正在寻找的地方。”亚修回头,表情镇静自若,一点也不脸红地说着中二无比的话,薇塔塔恨不能挖个地洞把他埋进去。
“因为队长是勇者!”幼年精灵两眼发亮,两只小手握在胸前,“勇者一定知道路在什么地方,应该怎么走!”
终于跟上队伍脚步的折途听见这两人的话只是发出一声不知所谓的叹息。
“呃……勇者?”丽奈德一脸懵逼。
“不,是笨蛋。”牧师这句话只遭到了加瓦尼冷冷的白眼。
“是的,我们是受到指引来到这里的勇者。”亚修重复了一遍刚刚与丽奈德相见时的话。
“‘指引勇者路标的弦月’是什么鬼……”女猎手小声嘟囔着。
“不管什么勇者不勇者的,”折途挤上前来看着亚修手里的弦月石,“总之靠着那个发亮的石头走就对了。”
“……哦,哦?”丽奈德疑惑地跟着看了看弦月,“这东西这么厉害啊……?”
“快点结束我要回去了……”艾瑞克牧师似乎很是不满,他的懒癌似乎已经没了能救的可能性,薇塔塔这么判断。
“如果你也有拯救世界的志向,你也可能拥有得到它的机会。”小巧的宝石在亚修手心里躺着,只是静静闪着光辉,对于它主人的“勇者”言论没有任何回应。
“算了,我可没那种兴趣……”丽奈德回头小声嘀咕,“我更在意我的帕克在哪。”
大概指的是她的骑龙吧?薇塔塔自忖。
“那么我们快点走吧。”女猎手朝着天空伸了个懒腰,似乎在这片天地之中非常自在,阳光照在她身上,女孩脸上细细的绒毛看起来那么美好。
阳光。
谁说的卓尔精灵厌恶光明?
如果她薇塔塔厌恶光明,为什么要背叛家庭、背叛族群,来到这片随时会将她伤害的大地上?
就算被伤害,她也爱着这个世界啊,就像她爱着夏德娜大人一样。
如果有一天,阳光可以像这样照射在她的身上、她的族人身上,那一定是夏德娜大人降下的奇迹了。
而她,愿意为了这样的奇迹献出生命。
亚修依然在队伍前面带路,草原上的风意外地柔软,带着青草的味道,还有水的腥味。
以及野兽的吼叫声。
“听起来是狮吼,在我们面前的路上。”亚修握着剑柄,保持着武器出鞘前一刻的姿势,加瓦尼也有样学样地把小手扶在匕首上。
“狮子?”艾瑞克牧师表情有点慌。
“大家注意好队形,不必惊慌。”青年战士依然声音沉着,只不过不知这种沉着是来自他的自信还是那种近乎无谋的勇敢。
很快腥味的源头便横在了队伍前面。河水冲击在石头上翻着白浪,对于亚修而言这河大概不算什么,然而对于薇塔塔而言是肯定过不去的。对岸是一直随风而来的狮吼的声源,一头巨大的狮子。
野兽威风凛凛,比他们第一次遇到的狮子要大很多,深棕色的鬃毛在阳光中闪亮,健硕而美丽,而它额头间闪烁的东西正是这次冒险的目标,也是终点。
“碎片,在那里诶。”薇塔塔抬手指去。
深紫色的碎片正在那里静静躺着,只不过那里是野兽的头部,一个绝对不可能让他们无伤拿到的东西。
“哇哦……”折途不知为何发出一声惊叹,然后女孩听到了他佩剑出鞘的声音。
“所以要宰了这家伙对吗?”薇塔塔被小孩子一样的好胜心性催促着也拔出了右手的银棘主剑,转而一想在这种晴空万里的环境下让她战斗等于给她削减了一大半的战斗力,不由得有些嫉妒另一边那个能在太阳下边优哉游哉还满脸不耐烦的家伙。
“意外地显眼?事情恐怕不会这么顺利。”亚修依然保持着战斗准备姿势,“这周边有可能有埋伏或是什么其他的意外。”
“埋伏我倒是没看出来……不过如果你指的意外是那个的话,我想很快就会来了。”折途指着河水另一边的开阔地,皮毛金黄的母狮群正在和它们的幼崽嬉戏玩耍,这么一看简直就是这一群冒险者打搅了这些动物的正常生活。
而亚修显然没这么认为,这家伙反而变本加厉:“速战速决吧。”
然后他离开了本来阵型完整的队伍下了河,一直走到水漫过他小腿的地方,左手朝着那头狮子比了个中指。
狮子摆了摆头,打了个喷嚏,斜眼看着亚修,那张毛脸上好像写着“愚蠢的人类啊”几个字。
薇塔塔没忍住噗嗤笑了出来,旁边的半精灵则是一脸无语,大概她也从没见过试图用中指这种方式来激怒一头野兽的人。
折途不知什么时候到了亚修身后,剑柄朝着他背后一捅:“你给我正常点!”
红发青年被戳得往前走了两步,本能一样地拔剑。
显然折途那一戳并没伤到亚修,他拔剑的动作也没伤到折途,只不过这两人推推搡搡似乎进入了雄狮的领地,它猛然爆出一声巨吼,接着远处的狮群闻声回应,滚滚烟尘和更加气势壮大的狮吼向着这里而来。
“我来引诱它们,你们找准机会将首领击毙!”亚修回头大喊,暗红的瞳孔里似乎闪着血光。
这种情况下,对付一只暴怒的而且巨大化的雄狮,这家伙还真是有勇无谋啊。
怪不得被折途骂成笨蛋。
“狮群交给咱,你们去对付公狮子!”丽奈德高喊,手一扬一道红线从她手中飞出,加瓦尼眼疾手快地抓住。
幼年精灵张开小小的手,被她抓住的赫然是朵红色的玫瑰,看起来质地是某种宝石。
“这是什么?”
话出口之后薇塔塔和折途对视一眼,两个人的思路居然再次重合了,虽然两个牧师看起来都不怎么因为这件事而高兴。
“你抢我的台词做什么秃鹰男!”
“该说这句话的是我吧蜥蜴女!”
“本神使不跟你计较!”
两个人的目光在一瞬间传递了这么多信息。
“打倒公狮子就没问题了!”丽奈德的回旋镖已经握在了手中,“这件东西一定会有所帮助——虽然咱也不是很确切地清楚这是什么。”
然后她向着狮群去了,雄狮并没有追逐着她,看来是认定了闯入它领地的亚修和折途才是它的敌人。
“这东西……靠谱吗……”薇塔塔看着加瓦尼手里的玫瑰花,这东西相当漂亮,如果拿来做胸针或是头饰也是很合适的,只不过完全看不出它有什么杀伤力。
而情况已经不由得她想那么多了,丽奈德眼看已经单人突入狮群开始大开杀戒,雄狮也暴吼一声朝着亚修扑了过去,战士用剑挡上了野兽的利爪。
“你们去帮助丽奈德对付狮群!”他对着其他人喊,声嘶力竭,“我来结束这区区野兽的生命!”
“真是麻烦啊……”
圣光在头顶亮起,艾瑞克牧师手中的银色刀刃向着雄狮劈下。
“真是……”
女孩细长的手指伸向天空,黑色雾气弥漫在空气中,其间无光的刀枪剑戟瞬间成型,向着雄狮直射而下,却被尽数躲开,最多也只是伤了皮肉,不过也对它的动作造成了一定的影响。亚修朝她点了点头,折途全身圣光炽亮,看起来这两人不会离开这只狮子了。
那么丽奈德的命就决定在她们几个人手里了。
加瓦尼已经遵守亚修的指示向着狮群跑去,阿泽拉被大白熊叼着紧随其后,Blank的速度快得已经只剩下了残影,看起来她倒是对于执行命令毫不犹豫。
所以才说,人类任性而又自私啊。
夏德娜大人,这些人类任性自私、幼稚可笑,但是他们存在着无穷的可能性。
请帮助您的子民,帮助您坚定的信徒,帮助我,救下一个人类的性命吧。
回头,两个青年的影子仍然在与野兽缠斗。
折途这个人,虽然冷漠、毒舌还烦人,但是他是个善良的人。
他的本质,与茱莉姐姐和玛雅姐姐、与雅兰与亚修,其实是一样的。
他的所作所为,只是出于他对善的理解吧。
那么,让他来支援亚修,应该也没问题的吧?
“小折,就交给你啦——”
那个笨蛋队长。
然后她朝着丽奈德的方向奔去,头也不回。
如果回头,她怕她就无法前进了。
与丽奈德汇合时,女猎手已经全身伤痕累累,只是那双绿眼睛中的光仍然亮得灼热。
“你们怎么来了!”她看到赶到的一行人,满脸都是惊讶的神色,“咱不是说了交给咱就好嘛!”
“怎么可能把你给丢下啊!”加瓦尼尖声喊着。
“将一个帮助自己的人丢下未免太毁坏这个世界的美了,夏德娜大人会惩罚我的!”薇塔塔接上孩子的话。
女猎手愣了下,然后咧开嘴笑起来,眼睛眯成弯弯的月牙。
“真是拿你们这些菜鸟没办法啊!”
似乎是因为援军的到达,丽奈德精神一振再次挥起大剑,剑风吹过狮群,砍出一片空地,母狮们纷纷向后跳跃,发出一阵阵愤怒的咆哮。
“来吧野兽们,让咱丽奈德大人教给你们做动物的道理!”
薄如蝉翼的刃口切入野兽的皮肤肌肉,带起一串串黑血,夏德娜的祝福在薇塔塔的剑上形成有如实质的黑色液流,被注入目标的伤口之后对于它们就是剧毒的诅咒。加瓦尼在这些巨大的野兽腹下腿间穿梭,匕首刺入它们的喉咙和腹部,Blank的双剑带着电流,蛛网般的闪电带出一片一片的焦黑,大白熊也尽心尽力保护着它的主人,阿泽拉慌乱一阵之后也将小小的手杖刺入地面,深绿的藤蔓从地面破土而出,干扰着狮群的脚步。
女孩全身已经淋满了野兽的鲜血,也许其中也有她自己的,只不过杀红了眼的薇塔塔已经不将那些伤势放在心上。
再来!
再来一个啊!
你们这些没有智慧的野兽,也想从我的手下夺走人的性命?
可笑!
一只狮子狂吼着从薇塔塔左手袭来,情急之下她只好用阳伞长长的伞柄挡住野兽的利齿,然而尖利的兽牙却在渐渐将黑色的伞柄啃出白色的木材原色。
“累赘!”
阳伞被抛开,左手银棘副剑扎入母狮喉咙,左右一摆巨大的头颅伴着暗红的血流落地,同时黑色的雾气已经在女孩头顶形成了一顶密不透光的伞盖,将阳光完全与她阻隔,其他人身边也出现了黑色的盾,跟随她们的行动变化。
原本只能将这些雾气变换为杀人武器的,现在却可以让它变成保护同伴的盾牌。
将刀枪化为护盾,这就是夏德娜大人交给自己用来保护这个人类的力量么?
狮群虽然被困住,也还是在向着雄狮的方向去的。这时雄狮和狮群已经近在咫尺,以这些狮子的速度,大概不用多长时间就能汇合了。
如果狮群合围,他们将再也没有脱身的可能,亚修也是,丽奈德也是,所有的人都会死在这里。
“亚修!折途!”薇塔塔高声喝道,手下已经是又结果了一只母狮的性命。
“宰了它!”
没有回音。
女孩回头,只看到一身鲜红的亚修仍然持剑与雄狮对峙,他身后则是倒在地上不省人事的折途。
这个家伙怎么回事,不是把亚修交给他照顾了么!
“睁开眼睛!”
亚修在大喊。
“我命令你睁开眼睛,看看我此刻的样子!”
“这才是勇者应有的身姿!”
勇者你个头。
你是不是傻啊——!
踏着面前母狮的头顶跃起,跳出与野兽的战圈,各种各样的兵刃再次出现在身边的黑色雾气中,以她手中的双剑为令向着已经伤痕累累的雄狮刺去。
中了。
雄狮昂首狂叫,崩天裂地的叫声仿佛使大地也随之震动,女孩落地不稳,摔倒在地,倒是清醒了。
“呜哇!”
加瓦尼的惊叫突然响起,薇塔塔抬头,只见一串亮光从她头顶掠过,尽数没入雄狮的头颅和脖颈,强弩之末的它终于发出临死的咆哮,然后躺倒在地,没了声息。
+展开
字数5228
别人在推线这边在推感情线x
明明是加分关好感度却一直在down
回忆杀交代完毕,视角转换前是真实的记忆,转换成诺兰视角的是幻想
大概还是写的很匆忙……bug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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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留在这个世界的第四天,一队人终于来到了弦月指引他们的目的地,虽然在即将到达的时候,弦月所指的方向有微妙的偏差。
旅途的尽头,是与巨大雄狮的对决,冒险者所要寻找的碎片正镶嵌在那头狮子的额首正中央,原本就受到这片土地和诡异实验影响的巨大化体格,似乎在碎片力量的加持下变得更加令人生畏。
在他身后远处的狮群,也要比第一天见到的狮群庞大许多,无论是数量还是体型上。
只是野兽而已。
折途握紧了剑看着河对岸的雄狮,野兽似乎并不把人类手中的利刃看做是致命的凶器,草原的统领者依旧认为这群不速之客又是自己和狮群的一顿美餐。
下意识地看向前方的亚修,他坚毅的身姿已经证明了他对能打倒巨兽有着十足的把握,这场战斗只是单纯的力量比拼,稍有差池便是命丧黄泉。
相比之下,跟着其他人去对付远处的狮群应该来的更为安全,折途有些不明白为什么要留下支援亚修,目前看来,这是那个笨蛋一心所求的战斗,容不得别人插手,况且对上这种巨大的野兽,折途也没有完全的把握能全身而退,自己的存在突然显得多余了起来。
这里并不需要自己,令人羞辱但是无比正确的判断。
但是看着那个红色的背影,折途心中却有种隐隐的不安,干脆再帮他一把就走吧,这么想着,折途举起了剑。
薇塔塔的声音从远方传来,大概是看到自己的样子便调侃道。
“小折,就交给你啦~”
折途有一瞬间感觉有些迷茫,下一秒心室就被某人看不见的手紧紧握住,然后一股深邃的恶寒由心脏沿着神经蔓延至全身上下的每一个角落,又像是掉入了大冰期的深海,每次一次呼吸都仿佛是被抽走身体的温度。
——不可能的,除了她以外,没有人知道这个称呼。
——只有她会这么叫我。
目光所及的事物都在剧烈的摇晃着,景色迅速地在眼前交替,又极其缓慢地像静止的油画,一切都变成了定格的画面,或者是自己被从时空中撕裂出来,独自一人漂浮在虚空中。
世界在摇晃。
自身在摇摇欲坠。
不对。
就像是听着教堂里圣钟齐鸣的宏大钟声,耳膜要被震碎了一样传递着剧烈的痛感,本应是因为疼痛而麻木的神经在如潮水一遍遍冲刷的痛感下又迟钝地传递着信号。
身体止不住地战栗着,试图用力稳住身体反而是在一个趔趄下,双腿彻底失去了支撑身体的力气。
世界在崩塌。
自己在崩溃。
首先失去的是方向感和距离感,感官上的混乱一度让折途失去了对自身情况的把握,心脏在胸腔不受控制地狂跳着,身体中无处不在回荡着沉重的鼓动声,沸腾的血液也要被蒸发殆尽。
不知道是谁的呼唤声,野兽的嘶吼声,朝自己奔跑过来的同伴,即将挥下的锋利兽爪,夹带着青叶的清风,明媚的过分的阳光。
但是那又跟自己有什么关系呢。
在视野的边缘,折途看见了那个娇小的深紫色身影,只是现在那个影子也在不安定地摇晃着,然后坠落。
难以将她和记忆中那个人的音容相貌重合起来。
小折。
超越自己本身名字的熟悉程度,原本是只有那个跟自己最亲昵的人才会使用的称呼,只是两个简单的音节,在自己听来却犹如圣铃碰撞一样动听。
世界在崩塌,一点点坠入黑暗。
一切风景都变成了碎片,所有光亮都化为了粉末。
折途干脆闭上了眼睛,并不存在的风吹了起来。
只有那个人能这么称呼自己。
只有那个人会这么怜爱自己。
再次睁开眼睛,什么也看不见,只有一片黑暗将自身的存在吞噬。
猩红色像肆意伸展腰肢的艳丽花朵一样在视网膜上绽放开来。
“姐姐……”
黑暗逐渐缩小,渐渐显露出了四周原本的样子,色彩彼此黏连在一起,宛如器官一样鼓动着,难以区分它们本来的界限。
在一条漫长的几乎看不见尽头的走廊中,黑暗退缩到了一扇半敞开的门中,毫无掩饰的陷阱正等着无可奈何的猎物一步步走进去。
那里面有谁在等我。
折途伸出手去,轻轻地在门上施力。
伴随着木头被挤压的惨叫声,门缓缓地被打开,黑暗向更深处隐去。
姐姐。
姐姐在房间的那头等着自己。
“姐姐”。
“姐姐”在笑着。
“小折。”
“她”轻声呼唤着那个名字,催促着折途过去。
姐姐一定是想见我。
姐姐一定是想见我最后一面。
姐姐已经为了我非常努力了。
所以,我也要——
折途对着“姐姐”展露微笑。
对着名为诺兰的尸体微笑。
那是一种怎样的状态呢。
器官也好,肌肉也好,组织也好。
都仿佛回到了胎儿时代,还在母胎中的状态,不成体系地纠缠在一体,像是烂泥一样混合在一起,血管被拉伸,韧带被折断,骨骼被碾碎,一切都回到了混乱而无序的状态,人体最美的秩序被打破,所有器官被随意埋入不知道是哪里的肉泥中。
“姐姐……”
少年的呼声不知道是哭泣还是暗笑。
“姐姐”还活着,即使变成了这种样子,还是为了见到自己最后一面,苟延残喘痛苦地活着。
面前的肉块还活着,还能呼吸和思考。
那双可以媲美苏古塔天空的湛蓝眼珠,正在看着自己,在一摊湿滑的血液和骨肉中,一如既往地,比任何人都要温柔地注视着自己。
“姐姐。”
有温热的液体从眼眶中溢出,在面颊上划出一道血色的印痕,滴落到地板上染成绯红的图案。
“好想见到你。”
四周异常的高温使得呼吸急促起来,肉块也不安地蠕动起来,空气中漂浮着甜腻糜烂的铁锈味,在黑暗中有恶魔眼睛一样的赤红忽明忽暗地闪烁起来。
和燃烧的硫磺的味道。
“对不起姐姐。”
“我没有成为姐姐所期待的人。”
“但是为了姐姐,我什么事都可以去做,我会努力的。”
“魔法,医学,祈祷,战斗。”
“无论什么我都会去努力的。”
大片的赤红在视网膜上炸裂开,明亮的火焰驱除了黑暗,净化罪人在此犯下的种种恶行。
——我曾日夜祈祷不要失去我的所爱。
——我从天明祈祷至月色。
——我祈祷不再有人哭泣,不再有人悲伤,不再有人痛苦。
——不再有人作恶。
断罪的大火很快吞噬了这间小小的房屋,“姐姐”的身影在火焰中摇曳着,扭曲着逐渐变小,化为火焰下的灰烬。
曾经的过去,与她一起生活过的痕迹和记忆,一同被烈焰所吞噬。
——我来斩杀所有的恶。
——即使没有评判他们是否是罪人的资格。
——我来孕育罪恶。
——我,就是最大的恶。
火焰沿着泪水和血液烧向折途,如狂蛇之影狰狞着,将利爪伸向他的衣袍。
这样就好吗。
失去了神采的瞳孔注视着火焰。
这样就好了。
将所拥有的一切抛弃,折途闭上了眼睛。
身体燥热令人不安和难受,不是被外界的火灼烧,而是来自自己身体内部的责罚。
本来应该是报废了的身体却在此刻活络了起来,像是被切割一样的巨大痛感犹如海啸一样席卷了身体的每一个角落,意识几乎要被撕扯拉碎了。
手臂上传来了不合时宜的力度,被别人握住胳膊,从那里传来了不允许质疑和反抗的力量。
“小折,要走了。”
不知道是谁的声音,只是那清冽的声音中饱含着坚定的力量。
“听我的话,现在要走了。”
诺兰紧紧地握住折途的胳膊,用力把他从地上拉起来。也许是看到折途像是死人一样毫无反应,诺兰的眼睫微微低垂投一下一片阴影,然后用另一只手也握住了折途的胳膊,试图把他从火焰的包围中拉扯出来。
“折途!”
诺兰大声地呼唤着少年的名字,希望能让他有所反应,拼命地拖着折途向房间的门口走去,然而火焰依旧不依不饶地沿着他身下的血迹追了过来,宛如无声地嘲笑,讽刺着最后的努力。
“你在干什么,快点起来啊!”
熊熊烈火将两个人再次包围,诺兰的额头因为焦虑和高温渗出了汗水,犹如毒蛇信子的火舌舔上诺兰的小腿,留下狰狞的伤痕和疼痛,天青色的裙摆被火焰腐蚀,所有的一切都被断罪的火焰焚烧着。
“求你了,小折……”
晶莹的泪珠源源不断地滚落到黑暗中,看上去就像是夜空中的璀璨明星。
伴随着少女哭泣的声音,火焰势头不减地燃烧着,像是以少女的悲哀和绝望为燃料,周围的烈火更加猛烈地扭动起来,在熊熊火光的映照下,两个人的影子像是痛苦地舞蹈着。
“一起离开这里吧。”
“一起。”
哭泣着,同时也微笑着。
“我也很喜欢你……”
“所以不要在这种地方……”
“不要在这种地方消失了……”
一字一句,犹如滴落的眼泪一样震撼着这片被焚烧的空间,诺兰的声音像是对神明献上最虔诚的祷告。
身体突然变得轻盈起来,腾空般的悬浮感不禁让诺兰惊呼出声,在下一个瞬间搞清楚发生了什么之后,诺兰在折途怀中紧紧环抱住了折途的脖子,有温热的液体滴落在手臂上。
“笨蛋……”
多久没有这么近地看过那双流金般的双眸了呢。
“对不起……对不起……”
少年低着头,一个劲地不停喃喃重复着一句话,因为哽咽和呼吸,气管一时变得忙碌起来,也让他的声音听上去令人心疼。
烈焰被远远地抛在身后,面前黑暗一层层褪去,当初看上去是那么遥不可及的光芒就在眼前,依稀能听见不同于这个世界的声音。
不管正在怀抱自己跑向出口的折途,诺兰更加用力地抱住了对方。
“要活下去哦。”
在梦境的终点,光芒温柔地将两人拥入怀中,炫目地令人无法睁开眼睛。
——梦该醒来了——
——是啊。
——该醒了。
自胸前感受到一阵不属于自己的力量,猛的被谁拽起,折途勉强睁开了眼睛,眼前的一切还在小幅度地摇晃着,景色黏连在一起模糊不清。
发生了什么,为什么自己被责难了,在疑惑和不解下折途努力地让混沌的思路再次运作起来。
亚修……?
终于看清了前面人的面庞,折途努力在泥潭一样的记忆中搜寻着发生了什么事情
哦,还没死啊,果然笨蛋命很大……
身体不可思议地高热着,甚至连自己都能感受到自己灼热的呼吸,四肢依旧软绵绵地使不上力,耳边仿佛有千万只蜜蜂在纷扰着,身体变成了一个空荡荡的躯壳,里面只是不停地回荡着心脏沉重的跳声。
好想就这么睡过去。
“给我清醒一点,我需要治疗。”
啧……
虽然抱有诸多不满,但是还是在对方的命令下努力打起精神,折途向他身躯上看去。
狰狞的伤口正在无声地诉说之前发生了怎样的一场恶斗,即使是现在,他皮肉翻开的创口仍在汩汩地向外流血,染红了亚修身上的衣服,同时也刺痛着折途的眼睛。
讨厌因为伤痛造成的红色。
尽力掩饰住自己的失态,折途抑制住手指的颤抖扶上亚修的胸口,那里被野兽的利爪破开一大道口子,首先要止住这里的流血,洁白的圣光覆盖住了伤口,随着折途的低声祈祷正治愈这被破坏的组织。
好热,不知道是自己的指尖过于冰凉还是对方体温过高,一瞬间折途竟然产生迷恋这种温度的错觉。
鲜血的温暖。
下一秒又演变成了对自己的深深厌恶。
“把上衣脱了,我要给你打个绷带,如果你继续到处乱动伤口再绽开就白治了。”
折途简单地命令着,做回老本行的感觉还算不错,只是现在折途只想快点结束治疗,然后好好去休息一下,疲惫不堪的身体已经是第无数次向他发起警告了。
“你刚才发生了什么?”
拿起绷带的手瑟缩了一下,随即又报复一样地狠狠摁上对方的伤口,引得亚修一阵皱眉。
那里不行,只有那里不可以,连自己都禁止踏足的记忆,无论是谁禁止触碰的领域。
“不关你事……”
试图站起身,却从侧腹传来一阵剧痛,凝固的伤口又被撕扯开的痛楚,折途倒吸一口凉气,颤抖着将手伸入外袍之下,能摸到衣服黏连着皮肉被卷起,折途咽一口唾沫,试图用手指去确认伤口的状态。
因为剧痛脑海中一片空白,短暂性的失明过去后,折途咬住牙解开了自己的衣服,用剩余的绷带缠住了伤口。
“我在问你。”
不容反抗,近乎粗暴蛮横的质问,一如既往地充满了亚修鲜明的个人特色。
也难怪,受了这么重的伤,想必是与那只凶恶的猛兽有一番殊死搏斗,而自己似乎是在一开始就失去了意识。
说不定就是因为自己成了累赘才会导致对方受了伤。
想到这里折途有些黯然神伤,闭口不语也不回答对方的质问。
“你又懂什么了,笨蛋……”
良久,似乎是要打破这种无言的尴尬,折途小声地叹息着。
“所以我才让你告诉我,混蛋。”
什么啊……竟然被笨蛋骂了……
折途不自觉地苦笑起来,抬头正好撞上亚修审视自己的目光,可能是因为再一次看到了自己不同的笑容,亚修的表情看上去有那么一丝惊愕和不解。
稍微调整了一下倚靠岩石的姿态,折途半躺在草地上看向天空,已经快要习惯身体的疲倦和伤口的疼痛,此刻折途略微地感到一种懒洋洋的舒适。
“这样的我很可怜吧,很值得你去同情吧亚修。”
“不对,勇者大人。”
在亚修眼中,自己现在的状态是不是非常的凄惨呢,亚修皱眉,似乎要说什么,折途便抢在他开口之前继续说下去。
“被你从半道捡回一条命的牧师,按理来说应该对你感谢地五体投地了吧,不过真可惜,我可不觉得当时是被你救了哦。”
“是勇者刚刚在猛兽的利爪下救了我吧,多亏了你也让我知道了我到底有多么弱小,多么不值一提。”
“是你让我知道了我之前所有的努力到底是怎样的荒诞和无用,我应该把你当成救命恩人吧,勇者大人。”
折途冷哼一声,笑着摇了摇头。
“不过你刚刚的确是救了我一命,为什么要救我这样的人,哦对了,你需要治疗是吧,看起来我还没有无用到彻底是个废物,至少对你来说我不是还有点用吗?”
嘴角的笑容带上了几分悲哀的含义,一口气倾诉完,折途也闭嘴静静地等待对方的发落,无论是怎样的斥责都无所谓了,只想快点结束好好休息一下。
“但是啊……亚修……”
扶着背后的岩石,折途一边喘息着一边换换站起身子,身体在摇晃着,踉跄地向前迈出一步却是天旋地转的失衡感,就在再次要倒下去的时候,身体被一股力量牢牢固定住。
你现在的样子有多可悲,折途。
内心在毫无掩饰地嘲笑自己。
“我是不会告诉你的……我的事情……”
倚靠在对方的肩头,难得找到了一个机会能够安稳地喘息一会,眼皮愈发地沉重,最后再也无力支撑。
无论是身体也好还是精神也好,已经都到极限了。
“至少……让我休息一下吧……”
一切都回归寂静与黑暗。
+展开
*5013字,尼桑单挑BOSSSSSSSSS
*继续强势带市wwwwwwwwwwww【
曾经的失败只是通往成功的必然垫脚石,胜利永远属于绽放着耀眼光辉的天选勇者。
昨日的骑龙群暴走仅是有惊无险的冒险插曲,虽然结果是没有任何交锋的和平解决,但我心中的不满却在无声地茁壮萌芽。
不能再次与巨兽一战的不满。
不形于色的耿耿于怀是久未战败的剧烈反馈,更兼自踏入世界以来的连夜特训,也在呼唤着能够验证它们成果的一刻。
终于,弦月似是回应了勇者的强烈渴望,直指向即将迎来尽头的骑龙领地。我们顺利在此刻找到了引发异变的碎片——它正静默地镶嵌在身躯比寻常巨兽更加健硕的狮王额上。
我能感觉到,自它身上无声散发的强者气息。如果这是兽群的终点,它无疑就是绝佳的胜利对象。
“来吧,群兽的祸首。”
刻意离开队伍的我,独自站在了河对岸的狮王所能直视的广阔平野,比出了引战宣言般的挑衅手势。
我甚至能隐约感觉,我的剑在隐隐颤动,犹如久旱逢甘露的狂野荒兽。
到底有多久没有这种临战的期待了?我不禁回忆起曾经有过相似感觉的往事。
在菲薇艾诺的日子,自从有了年轻勇者的名气,我的一切理所当然地一帆风顺。冒险的物质支持,还有一呼百应的英勇义士,已经让我几乎忘记了挫败所带来的热辣屈辱。
【自以为是的勇者,不要以为什么都可以让你披荆斩棘、什么都能够成为你的胜利荣耀。】
那是上一次能让我感受到挫败的存在——一个久经沙场的兽人战士。
那时的我,受到了村落的委托请求,带着村里的精壮义士无畏硬闯村周山峦的强盗据点,仅以手中长剑将看似凶暴的拦路盗匪悉数屠戮,如入无人之境地直奔核心。
直到在最后等待着我的他。
青绿色的皮肤下有着数之不尽的历战伤痕,沧桑的脸庞隐隐透出尚未枯竭的嗜杀精光,仿佛是在等待着我的来临一般抱斧入怀,静坐在中堂之上。
“我知道,你是最近声名鹃起的年轻勇者。”
他终是锁上了我的眼眸,沉缓开口。
“我在等你,来当我们其中一人的最后对手。”
他的身旁,是跌坐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强盗首领。
我的身后,是似乎早已察觉到危险气息而没敢跟随上前的义勇壮丁。
强悍的兽人战士,仅是受到了强盗的恩惠而应诺短暂驻留于此处,却因听闻了我即将来访此地的音讯而一直不肯重新开始自己的孤身旅程。
“这就是你助纣为虐的理由?”
“我并没有干任何下三滥的事情,但如果这能换取与新生火苗碰撞的机会,我没有任何错过的理由。”
他握上了手中尚存斑斑血迹的嗜血斧刃,重新站起。
沉湎于战斗的欲望而无视基本的善恶,已然是足以让我斩杀的充分理由。我拔出了手中长剑,以丝毫不落下风的目光死死锁上朝自己投来的期待视线,直到几乎是不约而同地迈出开战的重迅脚步。
剑斧相接,不留余力的巨响激起了空气中清晰可见的兵刃火花。力量在我之上的他,技巧也未见粗糙,我的每一记借势卸力后的返身回击,皆被似是早已看透去势的斧击及时截上。
“不要以高高在上的审判者自居,年轻的战士!”
厚积的豪情瞬间化作震天咆哮,钝斧使力压下挺进利剑。落于下风的我却始终不肯在近身的搏击中落于下风,顽强地以反复拆解的剑招一一应对,却始终未能在对手身上烙下丝毫伤痕。
久未尝试的近身苦战让当时的我越发恼怒,以至于在几近使尽浑身解数的那一刻刺出了急躁的一剑,继而迎上了自上而下的斧影。
“你败了!”
清脆的金属交鸣,长剑脱手而出。余下的是手无寸铁的我,以及即将挥出终结一斧的他。
直至,
飞刀悄然刺进了他的咽喉。
一瞬间,错愕与愤怒自他脸上跃然,却瞬即在弥留的下一刻蜕变成满足的嘲笑。
嘲笑着他的死而不败,以及我的生而不胜。
同为战士的较量,勇者不应在此陨落,即使要利用旁门左道的暗算,我也要战胜对手继续生存下去。但真正的胜负结果却在内心无声地落叶生根,开出不甘的剧毒花蕊。
我成功地剿灭了盘踞的强盗,理所当然地获得了村民们的崇拜。但也是在那一次以后,认识到尚存很多不足的我,再一次端正了自己的修炼态度,直至下定决心去得到战神的肯定。
尘封的过往早已失去了一雪前耻的机会,炽热的现今却在眼前扬起了再度决战的狼烟。
抛出去的飞刀成功惹怒了视为对手的巨化狮王,健硕的身躯破开水流径直飞跃至决战的平野之前,对视的双眸不容许彼此在此刻存在丝毫的脱逃可能。
同伴们如我所愿地迎上了即将闻讯而来的狮群,一切都如我所愿。这场决斗,我个人就足够了。
这么理所当然地肯定着,我拔出剑迎上了狮王的利爪,却在即将短兵交接的瞬间被一道横空挥下的光芒强横阻截。
“啧……”
挺剑挥下光刃的折途瞬间分断了决斗的双方。令我意外的是,此刻的他脸上露出的显然是反常的不悦神色,似是陷入了某种我所不能窥见的景象一般皱起了痛苦的眉。
然而,凶兽并不会在意猎物的苦恼情绪,瞬即补上的利爪刮着足以划破空气的劲风猛然锁定折途。勉强反应过来的他堪堪挺起了格挡的剑,却始终因为并未能及时唤起神术而在防守上大打折扣,以至于仅是剧烈的一击便被猛烈拍飞,狠狠撞上了道旁的坚硬巨石,咳出了一口受创的鲜血。
你在干什么?
转移了重心的我接连往地上挥出几道足以激起冲击波的震荡斩击,在尽量牵制狮王进犯的同时侧步移至了倒下的折途跟前。
他早已失去了战斗的意识。双眼紧闭的他甚至未能道出一句如往常般的‘笨蛋’词句。
这家伙直到现在也始终在用自己的方式与我对抗——我不知道发生在他身上的到底是什么事情,但我办不到将他置若罔闻,即使他或许会在此刻成为我的负累。
几记牵制的冲击虽然迟缓了狮王的进犯,却始终未能撼动它坚固的脚步。意识到我这仅是虚晃的几招,被戏弄的恼怒让它的动作变本加厉地徒增迅猛,一往无前的巨影破开了平野应有的厮杀节奏,无可阻挡地以粗暴的直线高速奔袭。
身后的折途在告诉我,我无法闪避、无法逃离。不过也正是这种进退维谷的时机,才有咬紧牙关一雪前耻的价值!
“喝!!!!!!”
剑,爪,交击!
挺住了!巨力的压迫下身躯勉强维持着不会颤抖的最低坚挺——狮王的力量恐怕要高于此地的一切凶兽,以至于我能清楚感受我还能在此时支撑多久。
三,
二,
一!
即将难以支撑的一刻,我借着卸力的去势刹那欺身入怀,以淬不及防的坚实冲撞猛顶巨狮全无防备的下颚弱点,一时间竟将它冲撞得连退几尺。
这绝佳的机会怎能让我就此浪费!不顾身躯体能的回缓,我强行驱动起更猛的剧烈去势,大步飞跃至尚未回缓的狮王跟前,剑随身至临空一劈——
如果是一般的巨兽,这一击早已分出了既定的胜负。我有绝对的信心。
然而,事实在告诉我,这不是这片山脉里一般的对手。
剑刃即将命中的瞬间,利爪及时拍上了我急进之下疏于防备的腰侧,虽是千钧一发的匆忙应对,却依然有足以将我狠狠拍飞的野蛮巨力。
不容得些许质疑的痛警告着我此次抢攻的重大失礼,本应就此飞开的身姿却始终没能压下我心中不住升起的不甘,直至即将远离的瞬间伸过握剑的手匆忙一划,勉强在对手的鼻梁上留下清晰可见的炽热剑痕。
那是足以让它狂怒的痛。
果不其然,在我跌落在地的瞬间,撕心裂肺的痛吼瞬即响彻决斗的无垠平野。重新站起的对视,映入我眼帘的是仅凭怒意就早已将对方撕裂个粉身碎骨的凶暴目光。
虽然彼此依然没有确实的劣势伤痛,但我体力的虚耗始终不容忽视。唯一的优势是我成功让折途的存在完全消失在了狮王的意识之中,仅余下将我彻底扑倒狠狠撕碎啃食的愤怒欲望。
那个一天到晚都找机会喊我笨蛋的家伙,我竟然在刹那间有上让他睁眼看着我奋战姿态的莫名想法。他越是不肯定,我就越想让他知道,什么是属于勇者的胜利之战,谁才是真正需要被照顾、需要被保护的糟糕笨蛋。
更具凶性的狮躯狂扑着以接二连三的爪击和撕咬不住侵袭,得以选择闪躲的我凭借着先前的狩猎特训逐渐捉摸着它的攻击轨迹——力量和速度的提高并未改变它作为狮子的战斗模式,亦并未超出我可以应对的底线。每每眼看即将命中的攻势,皆被闪避之下的剑刃借势卸去。
我不会失败,我不可能失败,我不允许失败。
胜利的天平在无限倾斜,对手的招式在久攻之下逐渐变老,直到我在付出仅是几道擦伤的代价下终于完全掌握了他的攻击节奏,抓住空隙后撤一步。
看到了,抓住胜利的节奏。
紧咬不放的它理所当然地紧随而上,迎上了我同时的返身挺进。高举的平刺一剑,虽有破空的迅猛气势,轨迹却简单得足以让狮王在侧头闪躲的同时朝我大开的中门狠烈挥爪——
如我所料的正确选择!
它不会知道,它不可能知道,它不允许知道。
那看似全力的刺击,并不是我极限的速力去势。
刺击骤然变轨,瞬间变换成斜挥的狠辣劈砍,直劈向狮王淬不及防的弱点咽喉!
一瞬间,彼此对视的瞪大的错愕兽眸与自信的胜利瞳孔。
直至,
鲜血飞溅。
胜利永远只能属于光辉的勇者。野兽的头脑,永远不可能知道那些我经过长久历练所获得的精妙剑技,还有那些为了拯救世界所作出的一切努力付出。
然而,巨躯的生命力依然超乎了我的预料。
几乎是历史般的结果,它在脖项中剑的瞬间狠狠推动上它早已有上去势的暴烈爪击,以强劲无匹的攻击力撕开了我胸前的身躯皮肉。瞬即流失的气力以更加剧烈的警告迫使我狼狈地再次拉开距离,与脖项受伤的它鲜有地有上同样的默契。
我低估了他皮肉的厚度——我确实是伤及了他的脖项,却依然未能达成足以让他失去战斗力的致死伤害。反而是他重伤后勉强的反戈一击,确实地撕出了我皮肉下的清晰血肉。
但即使如此,我尚能战斗,而且我大致可以肯定,它的伤势比我严重,继续的战斗只会让它的生命流逝得比我更为迅速。我胜券在握。
【不要让暴戾占据你的内心,你不应该背负与年龄不符的责任与觉悟。】
突然浮现于脑海的,是父亲曾经的教诲。
在我即将踏上勇者修行之旅以前的最后教诲。
那时的我,不可能读懂他眼眸里隐若的唏嘘悲叹。
像是看到了曾经的影子一般。
【如果当初听从了乌瑟尔的教诲,你就能过上安逸平凡的美好日子?】
下一瞬间转换的,是漆黑之下的既定神佑。
不可能听从。
邪恶在等待制裁,正义在等待伸张,世界在等待拯救。勇者,不允许就此平淡地埋没自己的光辉。
【需要我的帮忙吗?骁勇善战的勇者。你并不能保证自己不会在下一击两败俱伤。】
不,我能保证。
【理由?】
不是永远只能是一个吗?
【哪一个?来,再说一遍吧。】
我是勇者。
被上天选中的,永远会迎接光辉胜利的宿命勇者!!
“喝!!!!!!!”
步已迈开。
剑已出鞘。
或许彼此都了然于胸,这会是这场决斗的最后一击。
无论是一方败亡,抑或同归于尽。
“喝!!!!!!!”
真正的破空一剑,划开了眼前的风,划开了眼前的势,划开了下一刻擦肩而过的生死身姿。
鲜血飞溅,自我被撕开的肩膀上,自它被切破的胸口前。
再次的胜券在握,我浑然不顾身体的剧痛警告,转身架起交锋的临战剑势,直面上胸口已然被鲜血沾透的强弩之末。
然而再次出乎我的意料,它似是有使不尽的生命气力,强撑起重创的身躯,仰天咆哮出似是要彻底震动顶上苍穹的巨大声浪。
直至一道夹带着锋利串刺的异样光芒骤然袭来,刺进了它受创的染血脖项,以我不曾料想的方式彻底结束了它的最后生命。
遥望之下,是加瓦尼手中的玫瑰给这场决斗划下了最后的句号。失去终结一击的机会,我并没有感到多少的失落——胜负已分,我已经不会再被它的攻击压制。勇者败于巨兽的耻辱,已经彻底洗清了。
痛楚在持续,拖着伤躯,我面不改色地回到了折途昏迷的岩前,俯视上他此刻仍未清醒的沉睡脸庞。
我胜利了,胡来的混蛋。
不待他有所反应,我径直扯过他躺倒的衣领,将他整个扯起。意外的是,他似是察觉到我的动作,竟于被彻底扯起的一刻及时清醒。
“你干什么笨蛋……!?”
本应在清醒的瞬间脱口而出的往常咒骂,却在此刻被彻底凝结,在他目睹我身上的悉数伤痕后。
“给我清醒一点,我需要治疗。”
被受创的痛楚和战斗的余韵所影响,我的语气不自觉地有上与往常截然不同的居高临下。
此刻的他,似是已经理清昏迷期间的一切,带着悔疚般一反往常的反抗姿态,以避开的眼神代替应诺的默许。
毫无疑问,这是我的胜利。
“你刚才发生了什么。”
“不关你事……”
“我在问你。”
“……”
连番的粗暴语气,始终没能让他在治疗的同时有上额外的抗议之音。
直至,
“你又懂什么了,笨蛋……”
是的,
“所以我才让你告诉我,混蛋。”
我说过的,
我不允许那种感觉继续藏匿在我目所能及的地方。
所以,你没有任何的选择,
折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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