うれし かなし
こひし にくし
想いは 万華鏡
さびし かなし
こひし にくし
絆は 蜃気楼
==============================
渴望,思念,孤独,怨恨……这绝不是人类仅有的感情
抱有欲念被主人抛弃的器物,在春秋时分,化为付丧神。
而暗怀心愿的人类,也在寻求着某种际遇与改变。
人与器物的命运与缘分,无论善恶,在踏入这扇门时开始。
欢迎来到徒然堂,
今天的你,也在期待着什么?
==============================
一期完结
小组http://elfartworld.com/groups/1381/
序章时候摸的鱼,时间不对就放到现在才发……
看不到的人也有看不到的乐趣(?)
————————————————————————————————
他感觉到视线。
转过头时,却空无一人。
「……」晓之助沉默地看着那把似乎想假装自己只是路过、但一直竖在原地还可疑地颤抖不停的扫帚,不管是左看,还是右看,都没有看到有人操纵的痕迹。
他看到一把浮空扫帚自己在动。
有那么一瞬间,晓之助突然想起了那些关于这座宅子流传的传言。
他曾经觉得那些「幽灵宅邸」什么的都是无稽之谈……所以传说还是有那么些可信度的吗?!
如果要这么想下去,当时十文字政纯热情邀约他住进来的态度也变得可疑起来……
突然「啪」的一声,就在他胡思乱想到天边去时,抬头一看那把扫帚已经被突兀丢在了原地,而刚刚的视线感也瞬间消失。
他一头雾水地走过去,蹲下身看着孤零零躺在地面,怎么看都是普通竹帚而已的扫把,陷入无限困惑。
「什么跟什么啊……」
「嗯?那个哦……」
次日听到他的疑问,屋主则是也露出茫然的表情,过了好一会儿、才「啊」了一声,「我明白了,你说的那个嘛……」
「不用管也可以的啦?」然后男人吃吃笑起来,像是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般,拐弯抹角地不打算解释更多,「总之,不会有伤害的,倒不如说也许是『幸运』也说不定呢。」
「幸运……」
晓之助无言,完全不知道自家房东在卖什么关子。
正打算追问时,就被塞了很难找到的偏僻书籍,他下意识地啃下去、再一抬头,时间不知不觉已经转到傍晚,而对方早已逃之夭夭。
……结果,他的困惑反而更增多。
又是转天之后,他无意中再次目击灵异扫帚。
还是同一把,在中庭里勤勤恳恳地扫着落花、落叶似乎没有注意到他的靠近,过了一会儿才像突然发现晓之助已经站在原地看了许久的样子,扫地的动作整个僵住。
不会有危害……吗。
看着那把扫帚、或者说是他看不见的扫帚使用者战战兢兢的模样,他不知为何忍不住笑出声。
确实啦,如果说是做的事情只有在扫地,甚至被人看见还要怕到逃走的幽灵,那确实没什么好怕的。
该不会不是幽灵,是所谓的座敷童子也说不定。
「辛苦了,座敷小姐。」
这样想着,他朝自己无法看到的对方微鞠了个躬,觉得自己再待下去大概又会目睹扫帚被吓到丢下落跑的惨状,于是也就直接离开。
深宅里有辛勤扫除的座敷,写成故事的话,或许会变成一桩美谈吧。
「兄长会想听这样的故事吗……」
喃喃自语着,晓之助开始为下次能和兄长攀谈的话题打起腹稿,并再次忠告自己,谨慎斟酌用词和说话方式。
而在他所不知道的身后,视线紧紧跟随,长发的付丧神满脸迷茫。
「座敷……小姐?是在说我吗……」
名为夜半的男性灵体百思不得其解,最终只得将其归为人类美好的误会。
失踪人口的回归。一个序章(的上半部分)
约好的互动都还没写到……等、等我把下半部分补上(吐血
管不住自己乱开嘲讽的破毛病。这大概,仍然还是,一个略感遗憾的故事。
————————
1<<<
…………
……
……您好? 您好呀。
……
不知您是出于怎样的缘分,才看到了我写下的这些东西,不过,请您大可不必将之当做什么重要的文稿,或是满溢才华值得收藏的大作之类加以对待。因这不过是不值一提的人物写下的,一些既无甚么条理、又半点不打动人心的无聊琐事,若您有兴趣,当然观之无妨,若对执笔之人的切切叨叨感到厌烦,我却还厚颜请求您,只看一看最后一面——或是最后几行也好,请您暂且忍下不耐,请听一听、听一听我的请求吧。
——这已是现在的我,唯一能够为她做的了。
2<<<
我姓甚名谁,实在无关紧要。不过既已提笔,便权且粗粗写下,也算作在这世间坦荡一回罢。
在我祖辈,一时也曾煊赫过,祖母是居于三条的贵重人物,虔心礼佛,便连发都绞了,可见心诚至极。至于我父亲,在京中也素有薄名,称得上是人人艳羡的人物。提起家柄,或者您曾稍有风闻,也未可知。然父亲逝后,到底尽了气数,家道中落,现今已不值一提了。
至于我呢,据下人们嚼舌说,我出生在母家破败的草屋屋檐下,生母原也是破落了,但凭祖上那点值得尊敬的血脉,到底生了一副好颜色,尽管破落,还是显出了贵人之后一丝半缕的风采来,不算很辱没这血脉。
因这样,父亲也爱慕她,站在屋外的花枝旁朝她吟诵和歌,尽管连个使女也无,寄托这绵绵情意的纸笔也无,三日三夜后仍是喜结良缘,甜蜜自不用说了。母家的人也俱都沾光,香米华服享之不尽,好受周遭艳羡。却说这一段风流美事,最终触动了父亲正房的贵人,使这尊贵的夫人生出怨愤,结局远称不上完满。
人人皆道,可见这份福气,非是上等人,还是享用不起的。瞧呀,公子甚至从来未曾起念将她带回家宅去,这便是体恤她,恐她毕竟落魄了,承不起这样的福气。可便是这样,到底还是受不起,年纪轻轻便香消玉殒、魂断花叶间了。
可怜,可叹。可怜,可叹呀。
我似乎便是因这样,才被抱养在了父亲家中。类似这样的话,从幼时起不知听过多少,连那些使女们暗自飞扬的情态,因并无人在我面前避讳,见得多了,也在我的心中活灵活现起来,只消这样想一想,就好像那些面孔近在眼前似的。
如今这般写下此言,竟分毫也不觉心痛,可见我果已认清自己的身份,多少也算是一桩幸事罢。
……见笑了。
真是叫人烦恼。我本只想简单向您介绍一番,却成了这样枯燥的长篇大论,还请您不要嫌烦呀。只是一想到要介绍自己,便生出些许犹豫来,不论怎样写,似乎都显得唐突。这样说吧,往日家中唤我,多半是叫“椿”,“椿姬”,幼时更常见一些的,诸如“偏院的那一位”、“无品花”之类,随您的喜欢罢,原也说了,这不过是无关紧要的琐事罢了。
那么,就请您听一听罢。
听一听我的……我同她的故事。
3<<<
我初次见到她,是在七岁那年——
4<<<
椿姬初次见到那女子,是在七岁那年。
这样说,实际上并不准确,但她说不清,只觉得的确该从七岁那年数起。
该从何处谈起呢。在椿姬生活在偏院小小一方世界的前七年之中,她偶尔也曾得到父亲的怜爱,自沉闷的障子中喘过气来,得以偷偷瞧两眼大得不可思议的庭院中的花草与鸟木。次数虽不多,但她亦曾见过她的祖母,那清卓的老妇人面光融融,总在手中持着一串被捻得温润发亮的佛珠,在幼童看来,只觉慈善祥和,有说不尽的神采。
她瞧见老妇人身旁总跟着某种模糊的虚影,颔首垂眸,翩翩而立。隐约能辨出女子姣美秀致的容貌,可那模糊的面庞从不改变分毫,飘忽空茫无有半点生气。
椿姬并不知晓自己窥见的是怎样脱离人世、本不该被人之子直视的东西。父亲教她唤祖母,她便天真可爱的将老妇人同虚影瞧做了不可分割的人物,丝毫不觉怪异,俨然认定那定然便是祖母了——多自然呀,毕竟从未有人教过这小童,从未有人温柔的梳理她的发辫,或用手轻轻拂过她的额头,教导她一切她合该知晓的事。
没有人告诉过她,这世上总有些人之子目不能视的存在。她自夹缝中窥视某个世界的零星碎片,自己尚不自觉,一只脚已踏在此世同彼世的分界线上。
然后到了椿姬七岁那年。
礼佛的贵人早已随着隆重的丧葬睡在黄土之下,家中的男主人也在这一年同正妻先后困于怨咒,终于双双逝去了。
作为唯一的子嗣继承了大宅的女童茫然四顾,这突然间归她所有的屋宅空旷而陌生。使女们的悲声哀叹与远远传来的神乐皆使她更感茫然,她在空宅中走了几步,自己的足音清晰到让人轻轻颤抖。
小女公子默不作声的走至灵前,案台上搁着那串熟悉的佛珠,黑珠玉润圆融,在蒙蒙薄光中温和而静谧。
那女子的虚像仍影影绰绰瞧不真切,椿姬却不知何处生出一股力量,她伸出手,本能的想要抓住些什么。是什么呢?或许是已离她而去的血脉亲缘,或许是旁的一些什么。
“我只是、我只是想要……”
想要在空气冰凉的黑夜中,有谁能够以温柔的手掌,轻轻抚过她细软的发丝,让她能够在香甜的梦中安睡,子守歌轻轻远远的响在耳边。
只是想要变得幸福。
一点点,只要一点点就好。
椿姬紧紧拉住了虚影的衣袖。
而那不哭不笑不说不动的人,似是被这小小的手掌赋予了某种生意。女子的面容渐渐清晰,椿姬仰头看她,看那张面上缓缓升起融融清光,看那额心一抹朱色,女子亦垂首,沉黑的双眸被半垂的眼睑和羽睫遮掩着,她略有些僵硬的偏过光洁的面颊,忽的弯一弯唇,朝小女公子眨了一眨眼。
——付丧神正是因稚子的殷殷期望而“活”了过来。
5<<<
我重获的家人,便是这样一个不同寻常的人物。据说是器物生灵的九十九,常人无缘得见。除掉我,在这家中谁也瞧不见的。
说来惭愧,往日里我也曾有机会见过她,却从未想过她的身份。祖母日日不离手的那串黑檀佛珠,便是她的本体,许是正因这一点,付丧神的身上也带着沉静、安然的氛围,面上隐约带着浅笑,看不分明,却叫人放松。因她称是随我的愿望而生,我便替她取名,定下叫她真黑,真黑也无异议,只微微笑着点头应下,瞧不出是否满意……但我猜,该是满意的罢。
我自然不必说,对真黑可说倚赖非常了。那之后几年的时光,于我来说珍若至宝,是什么也替换不了的。我总想,这的确就是“幸福”了,除此之外还能是什么呢?因有真黑在,逐渐破败的屋舍倒也显得不那么紧要起来,与京中贵人们的交际在父亲去后便也断了,我时常觉得这座逐渐破败的大宅便如乐园一般,住在其中,好像再没什么可担忧的。
真黑曾对我说:“正因你许愿,我才会出现。”
我便问她:“那么,是你实现了我的愿望罢?”
九十九微笑不语。她将手放在我的额上,指尖微微泛凉,轻而缓的梳理我的额发,正如我曾期盼过的那样。
尽管我对九十九的事情一无所知,但我还是坚信,的确便是真黑实现了我的愿望。确乎如此,再没有什么旁的解释了。
而我那时绝料不到,这幸福竟是不能长久的。
6<<<
渤海国的使者据闻已许久不来了。
前堂的种种政事,在家中男丁断绝后,便几乎同椿姬再没有什么干系。无意间听闻仅剩的几个使女们窃窃私语,她也并未放在心上,仍像往日一般伏在付丧神的膝头,如幼时一般撒娇耍赖,嬉笑连连。
又过一段时日,便再度听闻风声,说渤海国的使者果真不会再来了。外海的国度说是遭了灾,这百年内,往来已几乎没有,如今终于已成昨日黄花,不复当年人人追崇的盛况了。就有京人言说,小小渤海国,且比不得我朝繁华,种种物产土仪丰饶,更不必说与唐国相比了。
且就是唐国的渡来物,也不乏稀罕个三五十年,转眼又弃若敝屣的。
世道总归是这摸样:
曾盛极一时的,终于盈满而转亏,一路跌入尘土里,再没有人肯多看一眼了。
这小女公子长到已着裳的年纪,容貌出色自不用提,性子却还一团孩子气,对穿用浑不在意。但凡捧着秘色青瓷的小皿,便心中满意,不再想琉璃盏的事情了。冬日寒冷,便拖出厚实的黑貂毛皮大袄来取暖,至于衣裳用料讲不讲究,是否簇新,合不合体面,都不甚在意。使女们跟着这样的主家,实在为难不已,终日叹息,好叫人哀愁。
付丧神却还是寻常模样。使女们瞧不见她,而她呢,或许也未将旁人放在眼里。这礼佛之物面白唇红,只发与眼是沉黑的,眼角染着淡淡的红,微微笑时,便同眉心一点赤红一同显出超脱出人之子的气质来。
她极爱坐在正面朝院子的那边缘侧,拨弄三两合香,将之投入小巧缠梅枝银香炉中,瞧着烟雾徐徐飘散。而椿姬则更爱叫她不紧不慢的替自己梳理一头长发,付丧神不论做怎样的动作,都不疾不徐,自带有某种独特的韵律,叫人着迷。
她感到那双持着发梳的手忽地顿了顿。
小女公子疑惑的抬起头,便见使女掀起垂帘,面带喜色,手中捧着一封染着熏香的高丽纸,并一束花枝,急急报喜而来。
她呈上的,是椿姬着裳以来接到的唯一一封情信。
*借用了亲家母的现代paro,于是终于还上了首姬的互动,迟到太久的情人节(咸鱼躺平
*鉴于亲家母发了狗粮我也就不再虐狗了(你
*首姬熨衣服一样的语调和偶尔脱线的发言真是太可爱了!!首姬真可爱!!
——————————
2月13日,圣瓦伦丁节——也就是情人节……的前一天。
鹿又凉子买好了材料堆在厨房里,又使劲儿把欲偷窥妹妹的兄长的脑袋从门缝里按了回去,再猛力将厨房门一关,“砰”的一声,大功告成。
少女正念叨着“是时候了吧”,转头一看窗外,青白面色的小脑袋正扒着窗沿往里瞅,吓得她差点手一抖,把塑料模具一掰两半。
“首姬,快进来吧。”
凉子朝小女孩招招手,唤名“首姬”的女童便利落地翻身跃进厨房。凉子一面将窗稍合拢些,一面歉疚地说:“抱歉呀首姬,这么晚了,还拉着你和我一起做巧克力。”
“无碍。”首姬的回答和她的动作一样。不过她想了想,又平淡地添了一句:“我也没怎么做过巧克力。”
凉子笑了笑:“明天就是情人节了,难道首姬不想表达一下对身边人的感恩之情么?”
首姬眨眨眼,望望少女,又瞧瞧台面上的袋装可可粉,竟陷入了沉思。看小女孩一脸深沉的神色,凉子失笑,轻拍了拍首姬的脑袋,“没事啦,不用勉强送人的,做给自己吃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首姬微一抿唇,看凉子将牛奶入锅加热,这才开口道:
“你说得对,不能忘记感恩之心。”
“嗳?”少女转过头来。
“总之,”首姬左拳敲右掌,严肃地计划道,“先将身边认识的‘九十九’们一并送个遍。”
“那这个工程也太浩大了!”
凉子哭笑不得地阻止。
小女孩歪头瞅她:“浩大么?”
“当然浩大,我们准备的材料也没那么多。”凉子叹了口气,“总之,今天先做一些,送给你最想送的人,行么?”
“……好。”首姬不太情愿地点点头。
不多时,牛奶热好了。两人便开始将各自的原料倒入碗中,在两个灶台上分别继续搅拌加热。凉子的手机置在一旁,随手就能拿到,以便两人查看步骤。首姬一丝不苟地拌着原料,凉子则不时拿起手机。小女孩瞥过少女眼含笑意的模样,想了想,好奇地问道:
“男朋友?”
“……”
手机“咣”一声砸在了地上。
少女赶忙拾起来,手忙脚乱地搁在灶台旁。“怎,怎么可能啦!只是朋友,朋友!”尽管特地强调了一番,可这荒腔走板的举动早已出卖了她。首姬不置可否地点点头:“要送么?”
“嗯。”少女应着,搅拌的动作明显慢了下来。她入神地思考起了某些事,不知不觉间竟喃喃出声:“不知道他会不会喜欢巧克力……”
要不要再备些小饼干以防万一?
“凉子。”
等一等,她为什么要为了一份义理巧克力如此煞费苦心?
“凉子。”
再,再说了,送不送得出去还是个问题呢。谁知道明天会不会出点什么意外……
“凉子。”
神游天外的少女终于听见了首姬的呼唤。四平八稳的音调像在熨衣服。
“……啊?”
首姬一本正经地指了指锅:“火开太大,要糊了。”
“……”
鹿又凉子僵着脸关小了火,同时在心中悲痛不已地批判自己。当然,其心声不曾为首姬所知,小女孩便继续“熨烫衣服”:
“凉子,门外那个大喊大叫的是谁?”
少女愣了愣,随即叹气:“……是我哥。不好意思,让你见笑了。”
穿插在对话中的男声隔过一扇门依旧中气十足。鹿又诚一在门外不断喊着诸如“凉子!哥哥等着你的巧克力啊!”“凉子,哥哥想吃心形的!”之类的话语,活生生将“要求”喊成了“口号”。她实在撑不住了,索性把筷子一扔,风风火火地开门出去。
首姬望着少女消失在门后的背影,又瞧了瞧她锅里的半成品,眨眨眼,拿起筷子来,两头一起拌。这并非难事。小女孩专心致志地搅着,忽听得少女气冲冲的宣言。
“哥,你要是再喊我就把可可浆全倒你脸上!”
“……”
首姬看着面前袅袅蒸腾的水汽,不由打了个寒噤。
女孩子发起火来好恐怖。
“凉子——!!”
这时,进厨房来的妹妹满面怒意,重重摔过门去,将兄长绝望的呼唤一摔为二。
再走近灶台时少女已调整好了表情,笑眯眯地接过筷子:“谢谢你啦,首姬。”
“没事。快好了。”首姬如常回答。
解决好了突发事件,接下来的流程就顺畅多了。熬好后小心倒入模具内,再放进冰箱冷冻。凉子关上冰箱门,转过身来。首姬发呆的神色映入眼帘。她挑眉,半是揶揄半是慨叹地说:
“瓦伦丁要是得知当年自己以身殉道的日子在日本发展出了送巧克力的习俗,会怎么想呢。”
首姬偏过头来。金黄的眼瞳定定地注视着她。
那颜色总让她想起路边一蓬如盖的迎春花,朵朵明黄摇曳出二月的春意来。
可首姬的眸子却有所不同。她的眼底往往是没有感情的,虽不至冰冷,但当小女孩一言不发地注视着她的时候,她便仿佛置身于幽僻曲折、漫长无尽的走廊中。廊外黑云重重。
凉子几乎快忘了首姬的“与众不同”了——她是名副其实的“九十九”。
首姬仍不知少女心中的千回百转,默默敛了目光,淡淡道:
“不知道。不过,他肯定不想看见兄妹为了巧克力而争吵。”
凉子一怔。
“我刚才那是气话。……让你担心啦。”
这种难以言表的情绪似是海浪拍来,迅速吞没了沙滩。少女解释着,不自觉笑了开来,想了想,复又从冰箱里拿出饮料,倒了一杯递给她。
“……谢谢。”首姬的语气里难得出现了一丝犹疑。
“是我要感谢你才对。”
凉子望向了窗外。这是个难得的好天气,天穹透蓝,白云绵软。自窗棂泻入的日光悄悄吻上首姬灰白的小脸。
“这是我第一次和别人——和朋友一起做巧克力。我还以为这一天永远不会到来了。”
能见彼世之魂、性格还有些孤僻自傲的人,总是不受待见的。她习惯了,没想过改变自己,也早已没有了怨言。
可没有怨言不代表没有遗憾。
少女说着,眯细了眼眸,笑意更盛。
“谢谢你帮我完成了这个心愿,首姬。”
小女孩望着她,似乎想要说些什么。眸中星芒明明灭灭。半晌,也只是熨衣服般淡然说道:
“凉子刚才做的那几个心形巧克力,全都是给哥哥的么?”
“…………啊,我突然想起缎带没有买够!我先出门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