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tice:
·有轻微的sc与血腥剧情,请斟酌观看。
·试了一下多次视角转换的群像写法,但感觉不是很成功。
·没有台词仅是提到的三位就不响应了!
BGM:http://music.163.com/song/41672433?userid=114958610
相关角色简介:
铃木久理子:元超高校级的炼金术士,灯的妈妈,已故。
荣治先生:???
那天晚上麻生宙希枝做的梦充满了恶意。
他觉得自己的梦里套着无数个梦境,他以为自己醒了,但还是在做梦。周而复始的混乱梦境播放着同一个影像,散发着血液的味道,不断冲击着视网膜的那个影像里,一只鸟死了。它的翅膀被刀刺中,深入,割裂。刀抬起来,再一次地刺中,深入,割裂。咔吱,咔吱,咔吱。已经看不到那只鸟的羽毛,白色完全覆盖上了红,然后变黑。鸟发出了痛苦的哀鸣,这声音自然是无法产生影响的。失去了翅膀的鸟很快地失去了声音,接着失去呼吸。
斩断鸟的翅膀,也许与刺杀鸟的心脏无异。
麻生宙希枝醒了,或者说,他终于醒了。
他在梦里挣扎了无数次想要醒过来,就像是在逃亡一样,向着梦境的出口飞奔——然后他就被无形的手扯住了,那些手按着他的脑袋,逼迫他继续这个漫长又无意义的梦境。
惊醒的瞬间他觉得自己的喉咙干涩的有些肿痛,他知道这并不是因为气温升高一类的外在理由,而是那个梦留下的幻觉。
“光是荣治先生还不够吗...“他伸出手,自然是什么都抓不到,麻生讨厌这种空洞的感觉。他直起身,被子滑落下来露出皮肤上的伤口,他才发现自己鲜少地在床上睡着了,甚至意外地睡的很沉。这真少见,他想,但这并不是安稳的睡眠,甚至不如在暗室被地震吵醒的那一夜。
麻生向房间的桌子看过去,上面摆满了几张贴着剪下来的书页的纸张。他拿出其中一个,将其握在手中。头抵着纸张,他缓慢地,嘶哑着念着一个姓氏。
麻生走下床,他并没有回忆那个梦的余裕,他只感到了无意义的焦躁以及更加地口干舌燥,他猛地往喉咙里灌了一大口水,把那些焦躁强压下去。
——以这件事作为开端地,那一天是并不安稳的一日。
——虽然我说这句话可能不太合适。
——不过麻生同学,有些事情你要是愿意讲的话我很乐意当听众的...!
是根本不可能原原本本和别人提起的事情,现在麻生宙希枝会这么回答那时的浅羽真白,那一天并不会到来。但是——她也已经不在了。
在温度高的让人觉得有点难受的房间里,麻生越过人群望着浅羽真白的尸体这样想着。祭狩御灯抬起头,他看到身边的麻生脸上出现了像是弃子一样寂寞的表情,他不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麻生,只是这一次持续的长了一点。他没有询问,而是调出了死者档案,麻生凑了过来,“...中毒?”
“也许她去过炼制之间?”
“去看看吗?”
向炼金教室移动的途中他们遇到了深濑弥成,金发的少年看起来比之前几次事件发生的时候冷静了许多。麻生向深濑点了点头,三个人一起走进炼制之间的同时,他看到了佐崎良见。祭狩御和深濑听见走在前面一点的麻生发出了轻轻的”啧。”一声,他似乎不太愿意见到佐崎。——事实是麻生并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面对这个人。他仓促地收起自己的目光,转而看向被打开的栅栏里面,“我去里面看看。”
“灯。”走到靠近陷阱的位置麻生向祭狩御伸出手,“把手给我。”
“嗯,怎么了?麻酱你害怕掉下去吗?”
“怎么可能。”他轻笑一声,握住了祭狩御的指尖,他的手指对于男性来说稍显纤细,似乎再用点力气就会折断一样。麻生咳嗽了一声,别开看着祭狩御的手的眼睛,两个人绕过陷阱走到了金石草药柜前面。草药柜并没有关的很严,看上去好像被人打开过,但是麻生无法判断里面的材料是否有被取用过。他有意地瞥了祭狩御一眼——果然,并没有从少年的脸上看到对这些东西的兴趣。
他下意识地稍微抓紧了祭狩御的手,“虽然感觉有人动过这个柜子,但是并不能确定里面的东西有没有被动过。...那个猫会主动帮别人打开柜子吗?”说着他的视线在整个炼制之间游走着,凝聚在某一点上。“灯,等我一下。”祭狩御抬起头,看到麻生咬住了嘴唇,他的目光直直地指向一个点,那里站着佐崎良见。
他站在陷阱旁边,一副摇摇欲坠的模样。
佐崎良见感觉到自己向前倾斜的身体突然被什么人向后拉扯,麻生宙希枝出现在他的背后,环住了他让他没有掉进陷阱。麻生的表情严肃地有点可怖,他说道,“...你不会想死的这么逊吧。”然后他又轻声地说了一句,“[心象传递]。”
“你这是...”
——佐崎良见,不要在我面前找死。
打断了他的言语,直接在佐崎脑海里响起的这句话带着点警告的意味,听得出说话的人压制着怒火。还不等佐崎反应,麻生便甩开了他的手,向着炼制之间的水池走过去。他一直觉得那个东西的存在有些难以理解,现在他倒是有些感谢水池的存在。
水池以深林小湖的形态存在于这个教室里,它的姿态并不真实,水池旁边有个操作台,麻生走了过去,摆弄了几下,却发现无论是水位操控还是幻象开关都不能使用。他咋了咋嘴,回头碰上了不知道何时出现的幸美澄。两人交谈了一阵儿幸美告诉他水并没有看上去那么深。——然后麻生没有多想地,将自己的外套脱了下来。
黑色的长外套突然降到了祭狩御的手里,他看到麻生正站在水池边上脱下自己的衬衫,“帮我拿一下,里面有给绯乃华的膏药。”祭狩御没有多说什么,点了点头。一旁的深濑弥成被他们的对话吸引了注意,他抬起眼帘,却因为眼前出现的后背上遍布着淤青和细小的伤痕而愣住了。麻生扯下头绳把后脑的头发整体抓了起来,听到深濑的声音伴随着脚步声传递过来,“麻生前辈要下水调查?需不需要我拿干毛巾来?”
“嗯,那就麻烦深濑君了。”
跳进水,他抬起头,仿佛能看到水面处的光,麻生伸出手,水从他的手指间穿过。果然水是让一个人恢复冷静的最好工具,他心想着,用脚尖轻点着池底,测算着水池最深处和水面的距离。大约2.2m,得出这个结论的同时他觉得存留在齿间的氧气似乎不够了,于是麻生蹬了一脚池底上了岸。接过深濑递来的毛巾他一边冲着称呼自己为前辈的少年笑笑,一边说着水池的信息。然后他听到有人往水下走的细小声音,接着是咣当一声。
麻生猛地回过头,水面上溅起了水花,是有人在挣扎。
“...佐崎!”他的大脑里只剩下一个念头,不想什么都做不到。这样的想法驱使着麻生连屏息都没有做好就毫不犹豫的再次跳进水里,水涌上鼻腔他才注意到自己过于性急,他捂住鼻子,伸出手抓住佐崎,环着他浮出了水面。
“呼啊——”麻生猛地往嘴里吸了一口气,大脑还在嗡嗡作响,然后他低下头看着佐崎,看不到对方的脸,从佐崎的头部微微鼓起的形状麻生大约猜到了发生了什么,“你撞到头了?要不要裁判前找个地方休息一下?”
“没事,我再下去一趟。”
麻生神情复杂的瞪了他一眼,嘟囔了一句,上了岸,拽着祭狩御离开了炼制之间。
直到麻生用一键换装换好了衣服,从祭狩御的手里接过他的外套,他脸上的表情才缓和了一点。“在生气?”祭狩御问到,麻生的头发还未全干,湿润的刘海遮住了他的眼睛,“有一点。但佐崎的事也不关我事。”接着他刻意的岔开话题,他抬起头撩开头发,”...有件事问你,你并不喜欢炼金和医学吧?那你为什么...“说到一半他意识到这是个不合时宜的问题,急忙补了一句,“不想说也没事。”
祭狩御摇了摇头,“...麻酱你听说过铃木久理子吗?”
“已经过世的元超高校级的炼金术师?”
“其实她就是我妈妈啦。”母亲。过于遥远的词汇让麻生彻底失去了说话的念头。也没有引起他的怀念,因为那些面孔早就在泥泞之中被彻底抹得一干二净。他沉默着继续听祭狩御说了下去。
“她一直撒娇打滚希望我能够成为她之后的超高校级的炼金术师,不过小时候的我一直很干脆的就拒绝了她的这个打算呢。”祭狩御脸上的表情并没有因为话题沉重而显现出不同,仍是那副轻松的模样,“ 因为没有人比我更清楚我自己究竟擅长什么不擅长什么了。”麻生在心底嗤笑一声,他的眼睛扫了下地面,然后视线回到了祭狩御的身上。
“现在……或者该说是来到这个奇怪的地方之前?无论是学业还是生活都过得太轻松了也太无聊了,我可不想就这样过完我的一生,自然要给自己找点乐子啦。”接着他补了一句,“...啊,不过认识了麻酱算是一件不无聊的事呢! ”麻生紧盯着祭狩御——他自己没有意识,但他脸上那想笑笑不出来的,蕴含着一丝羡慕和一点不明感情的表情却被祭狩御尽收眼底。麻生看着祭狩御,就像是他站在有光的那一边,而自己则站在无光的阴影里一样。——即使这个走廊亮度是一致的。
祭狩御眯起青色的眼睛,“也不是什么苦大仇深的理由,说白了也就是我想这么做,我愿意这么做而已。”
麻生摸了摸自己的嘴唇,然后他看了一眼手,像是漫不经心地轻声说着,“真好啊。”而祭狩御所唤起的却是麻生深藏在心底的,某个单方面的约定。理所应当地,再回想起它的时候,麻生将自己的情绪深藏在了眼睛里。
——和怀抱着空虚而无法触及的愿望的他相似又不同,单纯却又执着的心。
——真好啊。他在心里又说了一遍。
“我能称呼你TOMO(注释1)吗?”
“嗯?可以啊,怎么了这么突然?”
“是报复。“麻生扯出了一个并不好看的笑容。
走进裁判场,梦境中的画面像是伴随着电视显像管一般的嘈杂声音在脑子里回放着,麻生扯了扯自己的头发。也许有一天他真的可以迎来笑对过去的终末与未来,他想着,他一直是这么认为的,他无法料到自己的伤口会被再次揭开,而匍匐在地面上的狼仍在缓慢地行进着,它咬着皮毛上开出的鲜红色花朵,将其撕裂,踩在脚下——然后它回头望去。
那一片红色掠过麻生的眼角,他没有犹豫地叫住了少女。 “绯乃华,接着。”说完他拿出大衣口袋里的膏药直接扔了过去,语气里带着点不由分说。但他并没有看绯乃华,绯乃华也没有看着他,他留下一句“用吧。“走向了自己的位置。
他必须落下斧子。
窗玻璃映出了虚伪的天空,那份碧蓝杀害了金丝雀(注2)。阴影落了下来——
然后麻生宙希枝匍匐于地面。
注1:灯名字的发音“Tomoru”缩写“Tomo”。
注2:用梗出自弗拉基米尔·纳博科夫作品《微暗的火》,原文为“我是那惨遭杀害的连雀的阴影,凶手是那窗玻璃那片虚假的碧空;我是那污迹一团的灰绒毛——而我曾经活在那映出的苍穹,展翅翱翔。”(PS:我觉得这段话适合这企划好几个角色)
Q&A;:
Q:麻生对佐崎到底抱有怎样的态度?
A:跟对岁有些相似,希望他能活下去。因为他不知道佐崎是抱着什么目的说出渴望死亡那番话的,而且佐崎日常说的话真的有点戳他痛点,所以麻生对佐崎抱有一种“怎么能这么轻易的如了你的愿”的想法。→不过因为佐崎随身带着个铁棍并不像个求死的人,麻生就当成了他说那番话有别的目的。处于一种想要弄明白又觉得自己无权干涉的心态。
另外这件事也搞的麻生非常的焦躁。
Q:是抱着什么样的目的问灯那个问题的?麻生对灯抱有怎样的情感态度?
A:没目的,本质上为了转换心情而一时冲动。还好灯比麻生还坦率(。至于情感态度是在一个暧昧不清的模糊区域里,麻生是不与人深交的类型,却难得地对灯产生了“啊,我想留在他身边”的心情,但这同时也让他感到了焦灼。
为什么?日常说。
Q:为什么是金丝雀呢?
A:一个是指真白,另外一层意思暂时还不能说明白。提示是麻生的名字。
Q:剪下来的纸是什么?
A:日常的时候看裂缝的时候找到的线索,有用的东西被麻生剪了下来。详情可以看奥蕾的投稿或者等我填坑。
以上,这篇的很多东西还是要结合四章日常来理解我尽快补上...关于麻生这个人其实我写到这里觉得有很多东西是完全没表现好,头疼(。)总之其实我也知道这是个不怎么适合弹丸企划的人,因为他想事情实在是太明白了又是个会迅速舍弃不需要的感情的人。简单来说就是个在泥泞之中不断挣扎的人类吧。
如果能感到孤独让他开始觉得难过了,那么我的目的大概就达到了。
上接【http://elfartworld.com/works/172598/】
“五班那个由纪子嘛?是个乖戾的孩子。”
“那孩子头发剪得就像男孩子一样短,看起来乱糟糟的,脸上还架着一副不符合年龄的大眼镜。可能是因为家庭原因吧,她看起来总是眼神呆滞,下课之后似乎除了去厕所、打水外也不怎么离开座位,在班上也不常和别的同学相处。不过,因为听说那孩子的个性并非普通的内向,所以感觉上并没有遭到别的孩子欺凌。”
“和其他学生的小摩擦肯定是有的,但是,由纪子似乎也以牙还牙、以眼还眼,大概是因为这样,对方并没有变本加厉。”
“说起来,我其实是赞成孩子们小时候打架的,只要不是出于霸凌的目的,单纯的互相宣泄情感是孩子们在未来的人生中常会出现的情况,早点学会总比晚点学会好。因为大家都还小,所以一般不会出什么身体上的大问题。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扯远了。由纪子那孩子是在三年级的时候转学过来的,那个时候,班级里面大多数人都已经有自己的小群体,对她来说交友一定很困难吧。她似乎也不在乎这个情况,不如说是落得清闲。由纪子在成绩方面也敬谢不敏,除了小学时最简单的数学之外,其他的科目都学不大好。”
“她在转学之前是什么样子我并不清楚,据父母说是因为身体上的原因在三年级前一直聘用家教,因为家里还有两个孩子快到了上学的年龄,经济和精力都无法再支撑她在家里念书,不得已,只好让她转学到普通的公立小学去。”
“嗯?你问我是弟弟还是妹妹?应该是在她四到五岁之后,父母又生了龙凤双胞胎,本来只打算生一个,结果没想到一生下来家里添了两号人,一下子就财政吃紧了。在那之前应该是比较稳固的中产阶级家庭吧。川端先生和夫人两人都在外面工作,孩子托给奶奶照顾。”
“嗯,就是这样的孩子,在她五年级的时候,事情却突然变化了。”
“不知道是因为怎样的契机,班上有个叫做梨津奈的孩子和她成为了朋友。我也不确定是什么时候开始的,时间大概是在那一年的梅雨季前后吧。”
“梨津奈和由纪子不同,是个非常懂事、受欢迎的孩子。老师们当然是理所当然地喜欢这样的优等生,女学生们似乎也将梨津奈当做学习的榜样。可能是因为家庭环境的原因吧,梨津奈看起来就像是个迷你版的大和抚子。”
“并不是说她没有主见,只是那孩子态度谦和,始终给人一种温和的印象。这样的孩子为什么会和由纪子那样乖戾的假小子成为朋友呢?我也不清楚。唯一可以肯定的是,她们俩的友情让由纪子改变了。”
“梨津奈在六年级之前转学了。很不常见吧?在快要升学的时候转学的学生很少。我猜可能是家里出了什么变故吧。仔细想想,那个时候她转学也很突然,我们几乎是一点风声都没有听到,就知道她要离开了,她似乎也并没有与其他的孩子进行过告别。”
“不管怎么说,梨津奈离开了小镇,由纪子留下来了。”
“由紀子那孩子最近还好吗?”
……
名為斯特拉托的少年站在床邊。他金色的捲髮攏在耳邊,身上穿著不和時節的夏日裝束,高大健壯的身體上背負著天空的重量。那是個假想與象征的少年,由紀子知曉這個真相,因此並沒有去理會對方。
照早輕如白羽,落在她綿軟的枕頭上,她試著將自己從床上撐起,隨後看到了整潔地如同旅館般的房間。鐘錶的秒針上綁了沉重的鉛塊,像是要度過世紀般緩慢地走向下一格。該從夢中起來了。少年輕聲提醒著她。
“我知道。”由紀子嘟囔著,不情願地從床上爬了下來,然後洗漱、梳理頭髮,再準備今天出門用的東西。一旦開始活動起來,精神也就有了萌芽的勢頭,當發繩扎上麻花辮時,她也重新獲得了屬於自己的餘裕。早晨了呢!早晨了呢!早晨了呢!手機跳鬧著要引起她的注意,這個精神充沛的小孩永遠有鬧不完的活力,不過,這個聲音也被名叫斯特拉托的少年制止了。
“要繼續睡一會兒嗎?你不是很想睡長一點?今天就不要起那麼早了?”
由紀子回答:“不用了,起得太晚一整天都會頹靡下去。”
“這樣啊,來,給你,這個是眼鏡。”名叫斯特拉托的少年不知道何時已經換上了西裝,他為她遞上來那副平日穿戴用的眼鏡。
“謝謝你。”由紀子嘟囔著,用絨布擦乾淨眼鏡戴上,於是思維回到常軌。她換好乾淨的衣服走出房門,這時樓梯間里正傳來遠去的腳步聲,好像能聽到樓底有少年互相交談。樓道里,又有新門扉被打開了——是走廊上的兩間房間。已經有幾個超凡人級的學生站在門前等候,似乎是不知道該做什麼,當由紀子看見全局后,才明白過來這份遲疑的來因。
那隻自稱VON的貓咪被其他學生包圍著坐在樓道中央,它像只真正的貓兒一樣舔著前爪:“早上好VON,食膳之間已經開放了,你們快點去吃早飯吧,九點開始就要上課啦。”
由紀子看了看表,現在正好是早上七點前一刻。最早起床的幾人來回相視一番,互道早安之後,便依貓所言走向了餐廳。雖然沒有看到有人在用餐,卻有烤麵包的香味從後廚飄了出來。
“忘了說了,想吃什麼直接按照菜譜點廚房就會自己做的哦VON。”貓那慵懶的聲音從由紀子背後傳了過來。仿佛為了應證他的話,食材和廚具在半空中飛舞著做起早飯。
“不,不用裝火腿了,我只想要吃酸奶麥片。”由紀子對其中一個碗說道,那隻碗便立刻停下來和挑著一片火腿的熟食刀的互動,在半空中蹦跳著盛滿濃稠的酸奶和麥片。刀子手無足措地轉向自己同伴離去的方向,不過還是對著火腿再度切了下去。
真嚇人。由紀子心想。她捧著那碗分量無疑超過了女高中生食量的麥片找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下,開始享用起早餐。雖說是靠窗,不過建築卻與風景無緣,最多只能說是由紀子那習慣坐到房間邊緣的習慣在作祟。
不得不說,魔法學校準備的食材應當能說得上上乘,在由紀子記憶裡,似乎需要比較高的價格才能買到這樣的酸奶。“還蠻好吃的嘛。”由紀子嘟囔著,用銀匙緩慢地攪動麥片。這時,她從眼角的餘光看到一個淺金色的身影走了過來。
“可以坐在這裡嗎?”是令人覺得悅耳、沒有多少脅迫感的男聲。
“可以呀,反正我旁邊也沒有其他人。”由紀子回答道,對方便應聲坐了下來。
映入眼簾的是撒了意大利醋、加了水煮雞胸肉的沙拉菜。男孩子早上吃這個嗎?由紀子看向對方。那是個看起來就像外國的時尚雜誌封面上的模特一般的美少年,金髮,看起來也並不像日本人。不知為何,這幅相貌給人從雪中誕生的精靈的印象,或許是來源於對方那淡薄的神情。與那張臉不同的是,聲音和動作表露出的態度卻很柔和。啊,對了,來人這張臉確實在昨天見過幾次,是在和法華津調查掃帚時,在旁邊看了他們幾眼的男生。
“啊——是昨天研究掃把先生的那個女孩子。對了,昨天呢,掃把先生和我反映了一下,您對他做的事情有點太亂爆了呢,如果要研究他的話,只要真心詢問他就好了哦。”對方的聲音從沙拉菜上方飄了過來。
原來是這種個性的人嗎?由紀子咬了咬勺子的末端,毫不在意地笑道:“唔,超抱歉呀,也打擾到他了。說起來,這位同學,我該怎麼稱呼你比較好呢……?”
“我的名字是藍堂煜。”金髮少年回答道。
“藍堂同學嗎?我是川端由紀子,幸會。快點吃一口早餐吧,我點的麥片味道不錯哦,酸奶很醇厚。”由紀子瞥了一眼對方碗裡的沙拉,分量就女孩子來說倒是剛剛好……只不過沙拉這種東西,就算對減肥中的女孩子而言,也是午餐而非早飯吧。
“嗯,我開動了。”藍堂轉動著手中的叉子,將醬料塗抹均勻。
“藍堂同學吃的東西真少啊,早餐只吃這些可以嗎?”由紀子問。
“嗯,因為我大概和川端桑一樣,要保持身材啊。畢竟,滑冰選手的身材也是很關鍵的。”沙拉被銀叉貫穿到底,又圍上一圈細長的豆苗。由紀子聽到對方的話後,愣了愣,這才明白過來大概對方因為司機早餐的內容物,而誤認為自己在減肥吧。
“原來如此啊,感覺運動員真是辛苦呢,在這種方面也不能放鬆……以前在學校外也是吃這樣的東西嗎?”由紀子咀嚼著已經開始變軟的酸奶麥片,想象藍堂在校外的樣子。
“是啊,不能吃多、也不能吃少。”
“我有聽說過,運動員必須要在纖維和蛋白質之前取得平衡點什麼的。”由紀子點了點頭,表示能理解對方的苦楚,“不過,也不要虧待了自己,該吃還是要吃吧。”
“……川端桑……您從各方面來說,都是個不錯的人呢……”
“啊?都是同學,不用稱呼為‘您’吧。不過,我就當做是誇獎收下啦。”由紀子說著用勺子戳了戳碗底的麥片,不過,那些東西已經被泡到爛軟的狀態。事已至此,由紀子就只好抱著無可奈何的態度吃了下去。
很快,完全失去了口感的麥片就被由紀子拋到腦後。
第一節課開始前,學生們也都稀稀落落到了教室。只要在班級的角落裡觀察一會兒,多多少少也就能看出同學的個性。因為彼此都不熟絡,止於寒暄客套的對話更多。由紀子坐在邊緣的位置,等待著所有學生到齊,被拿出來的筆記本也不知能不能派上用場。或多或少有印象的人們在互相打過招呼之後,又回到了對現狀的觀測態度上。
“早安,未希,吃過早飯了嗎?”
「早上好。」
教室裡還剩下幾個位置,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大家年紀漸長而羞恥的關係,坐在教室前排的學生很少。未希挑中其中一個座位坐了下來,正好就在由紀子前方。
「吃過了,感覺還不錯。」
「未希下午的時候一起要不要一起去吃下午茶?」
未希正要抬筆回答時,卻被那個老油條腔調的吉祥物的尖細聲音所打斷。只見那隻奇怪的黑白吉祥物正拖著一個比自己高了一倍不止的少年,好像年會上才會見到的自動玩偶似的晃進了教室。被拖進教室的少年由紀子也有些印象,似乎就是那時候第一個衝出人群去大廳的人,對方的名字是叫——
“那麼,我們開始上課吧。”VON故作老成地咳嗽了一番,眨眼間已經為自己披上了學士才有的打扮,滑稽過大的學士帽看起來就像誇張地卡通似的,快要把整個頭完全罩進去了。
那個少年的名字是真田零鴉。因為之前他和VON拌過嘴,所以由紀子對其很有印象。他屁股還沒沾到座位,便舉起手來問道:“老師?不應該是那個叫做平等院的人來教我們嘛?”
“想得美,憑什麼平等院大人要來教你們這群菜鳥啊?好了,別扯東扯西了,好好聽課!”VON神氣活現,毫不客氣地敲了敲黑板。
由紀子一語不發,專注地用鉛筆填滿自己的筆記本,講台上傳來粉筆沙沙的書寫聲——或許是因為沒有全神貫注的緣故,那一刻的到來並沒有任何的預警性。
——並沒有任何器官病變的基礎,只能說是單純對精神的磨損。黑暗與光的界線變得不明確,身體的感受只能以麻痺形容,唯獨心臟卻比往日更能察覺到微小的情緒起伏。由紀子甚至說不清楚那感覺是痛苦還是舒適,如果能有人用手觸摸腦部,大概就是這樣的感覺吧。
由紀子從意識的神壇跌落而下,趴在修業之間的課桌上喘著粗氣。
所有不協調感來源於講台上那隻不停地說出什麼話的貓咪,但對方究竟在說什麼卻完全令人無法理解。由紀子想站起來,卻發現雙腳好像已經被什麼東西隱去。
我真的還站在地面上嗎?由紀子在那一瞬間想到,緊接著,在清脆的一聲合上書的聲響中一切又都停止了。身體的控制權偏偏來遲,重新回到了由紀子的體內。
“怎麼了怎麼了,你們還真是沒用啊?雖說魔法知識對於大腦有著相當的衝擊,也盡可能挑選了最初心者的兩個魔法了,你們怎麼還這樣一副模樣?像這樣的話,要到猴年馬月才能成為超高校級啊?真是前途堪憂啊……”
魔法這樣就學會了?由紀子狐疑地閉上眼——確實,有兩個知識被不知怎麼回事在腦海的角落生根,和勾股玄定理還有天下布武一同深植腦海。
“都是什麼東西啊……”由紀子嘟囔著,用筆桿戳了戳自己的筆記本。絞盡腦汁回憶那些知識,也勉強能找出魔法的輪廓,其中一個是“空氣被窩”,效果是在體外二分米左右上升五攝氏度,由紀子覺得這個名字不大好描述它所表達的效果。(被窩本身是不會熱的,而是导热,法術的效果则是加熱了空氣一點。)另外一個所謂的‘魔法’則是“一鍵換裝”,似乎是只有在想好了服裝款式之後才能使用。但從魔法效果而言,原本或許對某些來了學校之後想更換衣服的女孩有一些吸引力,卻因為只能換一種款式而變成了沒用的東西。
從一套衣服變成兩套,對青春期少女的衣櫥而言似乎沒有什麼不同。
根本說不清楚和魔法有什麼關係嘛……由紀子想,又聽到坐在靠前位置的真田大聲向VON問道:“老师老师。比起魔法,我比较好奇为什么这里和餐厅明明有窗户,却封起来了呢?”
确实如他所说,城堡室内并没有任何太阳光,照亮室内的是从头顶投下来的人造光源。而这间房间似乎因为正好处于建筑物的外壁,在一侧有着类似于窗户的东西在。不过,那窗户上被人用不透光材料覆盖了,理所当然不会有阳光进来。
作为回答,VON说道:“告诉大家一个不幸的消息,你们其实在一个比较麻烦的时期入学了呢。现在这所瓦尔哈拉魔法学院正遭受魔物的侵染,庭院和大部分建筑物都被群魔盘踞了所以暂时需要封闭起来。”
这就是在添加设定吧。川端由纪子支颐,看着猫在前台来回踱步。
“不用担心,只要等待几天那些魔物就会被逐步驱逐的哦VON!”猫以这句话作为结束,扭动着自己的腰部跳了下去。
也就是说‘等待几天’之后,可以使用庭院和其他建筑物嘛?如果是那样,通过观察更多的场景,或许能更思考清楚现状吧。由纪子用自己的笔尖在笔记本上写下一个小小的符号。魔物究竟是什么呢?
看到了外面的庭院之后该怎么做呢?看到了城堡真正的样子该怎么办呢?
梨津奈,能不能告诉我我该做什么。沙盘要推平几次才能好好地看清楚呢?
“快点离开这里,回去现实的世界吧。”象征的、缝补天空的少年隔着几排座位,在小声地向由纪子提醒着。随后窗上的护板被打开了。顺应突然改变的光源,由纪子的视线也投向了窗外——但是,和想象中虚无的景色不同,窗外已经由什么人在那里了。
那是趴在玻璃窗上的黑色影子。
说是影子或许不准确,因为其并非平面,而是明显具有立体感的东西,趴在窗子上时甚至压出来了印子。从那东西的动作来看,应该还能称得上是生物吧。
“那就是魔物……?”有人喃喃道。由纪子同样充满了困惑,仔细地看起来那个东西。那生物的肤色肮脏,看起来就如同浸泡过泥沙;形体依稀能分辨出人的模样,但是本该是脸的地方却并没有任何五官在。
随后,在迟疑中那东西的脸中央有什么东西裂开了。
那是眼睛。
由纪子感到自己的感官在与那东西对视的一瞬间从深处爆发。随后,身体被碾碎一般的疼痛感从指间上涌了上来。很痛。呼吸的器官失去了功效,肺部就好像停止运作的风箱,四肢也无法重新站立起来。
随后她听到了从前方发出的痛苦呻吟。很痛吧,其他人也感受到了相同的东西的话。她想伸出手来,却并没有任何力气那么做。幻想取代了现实,在眼前不停出现的是象征的画面,然后是黑暗。
由纪子困惑地看了眼少年,少年正痛苦地蜷缩在那里。
“是的,应该如此。”由纪子喃喃道,随后式典之间重新回到了人造光源的环境。VON把护板撤回来了,在那一瞬间,她听到了在场其他人解脱的声音。有人倒在了地板上。
“所以说你们真是没用啊,只不过是一些关于死亡的幻觉而已,就一个个地都受不了了,不过这样也好,没有死亡觉悟的你们,大概也不会想去自相残杀吧,那么就好好努力,天天向上,学习魔法新知识,争做超高校级……但是万一,你们中有着超高校级那些人派来的间谍,那可就不好说了。”
超高校级那些人派来的间谍吗?由纪子思考着看向窗外,想象着外面无限延伸的风景。
“说不定在场的人里,真的有超高校级的间谍呢。”想象中那个恢复平静的男孩说道。
之后,关于魔法的课程很平静地度过了,因为再没有出过什么差错,所以时间就像是流水般飞快流逝。在魔法学校正式上学的第一天实在是太过让人疲倦,因此由纪子和未希约好的茶会也只能推迟到第二天来进行。
由纪子简单地收拾过书包之后,开始在式典之间周围转了起来。毕竟是之前封锁的地区,稍稍看看也无伤大雅。多了解一些总是更有利。和自己想着同样事情的人似乎也不少,不少人在课后留了下来,在已经展开了的大厅中漫步着。
由纪子在那里看到了在大理石柱旁研究着装饰用彩玻璃的少女。彩玻璃的内容让人严肃不起来,但似乎也没有什么其他的不妥之处。少女可能是觉得那彩玻璃的内容很有趣吧,就像是在看漫画一样认真。
“啊、也在看那个吗?我也觉得很有趣。”由纪子有意无意搭话到,对方意识到由纪子的视线之后,好像刚刚惊醒的小动物似的戒备地看了过来。
是在防备我?由纪子有些摸不着头脑,不过,她还是继续说了下去:“VON被描绘得好像传说里的英雄一样呢。”
“嗯,是呀。”少女左边的脸颊不知道为什么纹上了“死”字和一个十字架,给人一种朋克的感觉,看对方身上那套黑色的裙装,应当是修女的装束。
“虽然唐突,但是可以和你一起看看这个地方嘛?两个女孩子一起行动,总比一个人要安全一点吧。”由纪子向对方提议道。这说不上是什么认真的提议,就算在这座魔法学院里发生了什么危险的事情,两个人也并不能改变什么决定性的事情。
对方好像并没有完全明白过来由纪子说的意思,只是歪了歪头。少女的戒备似乎有增无减,但是,她还是叹了口气答应了:“反正爱丽丝也没去看过,陪您一起也无妨death。”
“可以吗?太好啦。我叫川端由纪子。”由纪子笑了笑。两人在式典之间漫步着,与其说是调查,不如说是女孩子间的散步。式典之间可以说是被各式各样的艺术品覆盖,但那东西能否称之为艺术还存疑。至少,由纪子并不喜欢那些东西的颜色。
爱丽丝的脚步在式典之间的尽头停了下来。 “您来听听——这个声音喂。”她的右手微微动了动,好像是想指什么东西给人看吧,不过,她马上又退回来,似乎是有点拘谨吧。
“啊?哪个?”由纪子想从对方的眼神中判断出所指的究竟是哪个东西。
“那个啊!”爱丽丝的食指指向悬挂在顶部的大钟。
“有吗?”由纪子试着去聆听那座大钟的声音,确实是能听到钟的声音里有一些不协调感,不过并没有什么特别怪异的地方,“确实有啊,可能是因为年岁太久之类的原因,有点生锈了吧?”
爱丽丝大概是接受了这个看法吧,并没有说什么反驳的话,只是眨眨眼。由纪子摇了摇头,和对方一起迈向仓承之间。整个仓库看起来就像是硬件店一样,在货架上摆放着大量说不清楚名字的工具。
由纪子吹了个口哨,观察起这里的储存品。
对新房间的调查在之后草草结束,两人在食膳之间互相道别,随后,由纪子重新回到了式典之间,在那里看起来了那本文学分析。式典之间的光线是除卧室外最适合阅读的,环境也很适合思考,因此由纪子对这件充斥着浮夸艺术品的房间还有一定的好感。
坐在一旁的少年低语着: “可以吗?感觉还习惯吗?第一天的校园生活。”
“还不错。”由纪子回答道,翻向下一页。式典之间的大钟开始缓慢地走动,她听到有人正在靠近的身影,随后那个声音长出一口气。完全是少年清亮的嗓音。
“晚上好呐,由纪子——可以叫你由纪子吗?书里有什么有趣的东西吗?”
是真田零鸦。由纪子从书本中抬起头来,想看清对方的表情,她抬了抬眼镜。真田一脸轻松,看不出什么特殊的情绪。
“呀,这不是真田同学吗?晚上好啊——这本吗?没有什么特别有趣的,只是分析而已。”由纪子把那本书递给对方,好让对方看到书封上的名字。真田接了过去,他礼貌性地翻了几页,接着停了下来。
“没什么有趣的,却还在这种时候沉浸其中嘛?这一点就挺有趣的呢。”
由纪子感受到对方那副态度背后审视性的目光,她耸了耸肩。 “佯装成不在意的样子就好。”斯特拉托小声建议道。
由纪子点了点头:“嗯,因为就算在奇怪的古堡里,生活总要继续吧?我在来这里之前没有看完这本书,所以现在就想着能不能看完它这样的。”
“生活要继续呐……也不知道我们会在这地方待到什么时候就是了。”真田停顿了一会儿,将书送回了由纪子手里,又继续说道,“……对于这边的事情,你怎么看?”
“哪一件呢?猫带来的问题不是一个两个吧。”由纪子在课桌上支颐看向对方的双眼,轻轻笑了笑。为什么要问这种问题呢,是因为我有什么特殊的地方让对方注意到了吗。
“没有,继续说下去。”斯特拉托说道。
“不止一两件的话,就全部都述说看吧。”真田回以微笑,“我想听听看由纪子的想法呢。”
……
斯特拉托投来无助的视线,似乎是在说:“那就没办法了,你尽力吧。”
“我的?”由纪子略微停顿了一下,“……我觉得猫的态度很奇怪,虽然一开始就确定了它是想让我们,或是想用达成某种目的,但是,昨天先用魔法进行威慑,”由纪子将桌子上的书推倒,厚实的书籍在寂静的教室里发出巨响,“再给我们魔法的糖吃,接着告诉我们外面有东西很危险,你们不要出去哦,在这个学校、我们的保护下比较安全。如此这般,就像是要洗刷掉绑架我们来这里的糟糕印象似的呢。可这些小儿科似的东西都不是重点……”她感觉到真田零鸦那观察性的视线,在心中不停地列出奇怪的可能性。
“书可以不用动它,有点吵……”
“哦……哦……抱歉。我的意思是,真正危险的是正在进行的暗示——那即是魔法学院是可以相信的存在的暗示。如此这般,也就会一步步在未来迈向猫说什么我们都会很容易听信的状态吧,毕竟他是我们唯一的信息来源了。”由纪子将脸放在手掌后,收敛自己的态度。
“不过,确实对于现在的情况都只有在听那只猫那边单方面讲而已。”真田玩弄起自己的手指,“不管是学院的事还是魔法的事,由纪子是‘不能轻易相信’的观点吗?”
“可以这么说吧?不过,某种程度上来说相信和不相信都是一样的吧,对我们来说……”由纪子看向对方的脸,想从对方的表情里面读出来一点信息。
“哦……?”零鸦似乎稍稍有点兴趣,挑了挑眉毛。
——这个人不是认真的,这点事可以肯定的。由纪子在确定了这件事之后,便感到有什么东西卸下去了。
“是魔法还是其他的方法,对我们现在的感知来说没有差别。正因如此,没有选择相信,或是选择不相信的必要。”水在太冷的地方会结冰,天会下雨,春天的时候会有花开,不需要明白背后的道理,这些事情也是照常运行的。
探索其背后的奥秘,是感受到了表面之后才能做的事情,魔法也是一样。
真田大概是不意外由纪子这个回答,继续问了下去:“那么,除此之外的事情呢?那只猫有提到吧,超高校级派来的间谍之类的,很明显,这是为了山东我们进行它所谓的捷径的手段呐。只不过,选择以这种方式还真是叫人在意啊。”
有那么一刻,由纪子几乎想喊出来自己内心中一直蕴藏的疯狂猜想,不过,她还是强作镇定回答道:“嗯,说法很奇怪吧,如果以字面解读为他们确实和超高校级的人为敌也是可行的,不过不太能衔接的上。”也不能解释出他们为什么想要培养超高校级的学生。
“说到这个。”真田话锋一转,“由纪子是不喜欢超高校级的人吗?”
斯特拉托在讲台上捂住了脸。
“……为什么这么想。”由纪子歪了歪头。
“只是这样试问啦,既然那只猫觉得这样的话煽动我们,那就表示它确信我们之中有对超高校级抱有敌意的人在,我有这样的推测。”
原来是指这件事啊,由纪子叹了口气。
“这点上倒是,不过,我想超凡人级的诸位应该都或多或少会嫉妒所谓的超高校级吧。”
“不然也不会去接受那种可疑的邀请了嘛。”
“谈话就快结束了。”斯特拉托小声地提醒她,由纪子愣了愣,接着发现自己问了最不适合时宜的话。
“这里有超高校级的话……大家就会有死亡的觉悟嘛?”她问真田。
“嫉妒、不满、敌意……只要经过适当的引导,很容易转化成杀意呢。”真田回答道,他就像是看到了什么远方的景色一样,由纪子猜想,对方的精神应该已经不在这里了。
那个人的眼神之所以有点奇怪,或许是因为对方的视线是俯瞰的原因。并不是说真田其人自视甚高,又或是态度蛮狠,而是那双眼睛已经观澜全局了。是的,就如同在天空上盘旋,久久未离去的乌鸦……
“真田同学,我想问问看,所谓的魔眼究竟是什么?”
谈话终于回到了灯光明亮的教室。
“以魔法加持的眼球,通过其进行目视,可以直接发动设置好的魔法,光是阐述概念的话就是这么一回事啦。美杜莎的眼睛之类的也被归于这类。”
“嗯……这样啊。”
“唔,你就理解成它是长在我眼眶里的探测器吧。在它的帮胡夏,我可以看到一般人看不到的东西……就是这么回事。”
是被误会成没能理解吗?由纪子点了点头,笑了起来:“原来如此,明白了,是真田同学的超能力呢。”
真田似乎对这种说法妥协了:“嗯嗯,比起这个,回到刚刚的话题。”
“嗯?”
真田在确认过四处无人之后放低了声音问道:“由纪子觉得,在这里的这些人当中,谁最有可能先动手。”
……
“开个玩笑过去吧。你没法处理这件事。”斯特拉托轻声说道。
“嗯,我觉得是你呢?”由纪子笑着回答道,“如果不是你的话,就是我吧。不好意思,我先回去了,到我该洗澡的时间了。”
“嗯,明天见哦。”
“明天见。”
由纪子点点头,抱着书包离开了式典之间。
我果然不喜欢太聪明的人。她对斯特拉托说。
真巧,大家都是。斯特拉托风轻云淡地回答道。
上接千言一投稿中黑间路线:http://elfartworld.com/works/172941/
字数:2800+
为了踩线,即使有OOC我也先发了,有问题的地方请务必私聊我进行修改吧!
修改了一处文字错误,响应的各位打扰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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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咕噜噜噜……”未等到黑间继续回忆自己的失败,他肚子里发出了叫声就已经先打断了这略显尴尬的气氛。
“哎呀。”千言轻轻捂住嘴巴,表现出少许的惊讶,“库玛库玛的肚子也会言灵呢。”
是在说肚子自己表达出饥饿的意思吗?
黑间捂住胃的位置,有些脸红。
也许黑间羞愧的模样实在太过有趣,千言嘴角的笑容又增加了一一:“那,我们就一边找邦邦,一边同时找吃的吧。”
不仅没帮到千言同学的忙……还让对方反过来照顾了自己吗……
“嗯……真是抱歉。”黑间的情绪肉眼可见地低落了下来。
“所,以,说”千言向上伸出一根手指,打断了黑间的话,“库玛库玛实在道歉太多了。”
“抱,抱歉……啊,我,我……”一不小心又道了歉,这让黑间的脸涨红了起来。
千言确实没做什么额外反应,单只是继续盯着黑间,反而徒增了黑间的压力。
“如果道歉太多的话,值得相信的也会变得无法信赖……”千言轻轻说道,“言语可是具有着灵力的东西。”
大概这是身为言灵师的千言同学的经验之谈吧。黑间一边猜测着,一边点了点头。
“而且说起来,说不定反而是我需要道歉呢。”千言话锋一转,语气重新变得轻松起来,“刚才我不是还说了‘再不出来的话,就没有晚饭了哦’这样的话么?大概是因为没有加主语,所以言灵验证到我们身上了吧。”
黑间急忙摇了摇头:“肯定不是千言同学的错啊!”
“那你是说我的言灵不准咯?”千言反问道。
这似乎是相当卑鄙的,要么就怪罪是千言的错,要么就质疑对方的言灵水平,对黑间来说,不管哪边都艰难过头了。
所以他能做的只有踟躇不定。
当然,这自然就中了千言的下怀。
于是千言的嘴角再次划起了弧度。
这个反应倒是让黑间苦恼了一番,戏弄自己,对千言来说,难道是一桩趣事不成?
从黑间来到这里,应该还不到几个小时,却让人感到仿佛已经过了一整天。
在陌生的环境醒来,看到一大堆陌生人,见到陌生甚至异常的技术、生物,最后发现自己说不定根本就是到了一个陌生的异世界。
而且,虽然那位“VON老师”说了并不推荐,但会那么流畅地诉说杀害方式的“人”,怎么看都是兴致勃勃地怂恿别人自相残杀啊……
这么多信息的突然轰炸,让人体感时间错乱起来,过度的重压负在了黑间的肩膀上,让他几乎始终保持在了紧张状态。
这样让他倍感疲惫。
哦,还有饥饿。
“不过,食物啊……”千言沉吟了一下,“以前的工作似乎没有过寻找食物的经验呢。”
让人头疼的是,“食物”是一个种类,而不是一个特定事物,这对言灵师来说应该是职责范围以外的内容吧。
将所有的食物都作为一个整体赋予名字,怎么想都不是能够做到的事情。
“嗯,那么就去找可能有食物的人好了。”千言一合掌,打定了主意。
黑间这才恍然。
原来如此,还有这么一手啊……
或许是因为时间已经相当晚了,两人这时竟是没有在走廊和大厅里见到任何人。
“嗯,该怎么办呢?”千言托着下巴思考了下,“谁都不在的样子。”
“再去塔那边看一次吧,说不定现在还有人在外面……”
而且,实在不行的话,也只能回塔那边的房间里饿着肚子睡觉去。
原本没有抱太多希望的黑间,没想到来到住人之塔的一瞬间,便听到了对话声。
“我的回合!抽卡!”十分兴奋开心的声音,很难想象在现在的环境下还有人能这么高兴。
定睛看去,却是两个还没有打过招呼的同学,在玩着某种卡片游戏。
其中一人是之前做俯卧撑的人,另一人似乎也发言过。
黑间有些犹豫,虽然想去打个招呼,不过别人正在玩,去打扰会不会不太好呢。
可惜没等他考虑完,千言便已经走上前去搭话了。
“呐,这是在玩什么游戏呢?”
“啊,这是决斗怪兽哟,很好玩的!”帽子少年热情地回答道,“我是超凡人级的决斗者,园原游乐,请多指教!然后这边是超凡人级的辅佐官,奥古斯都·泰兰特。”
“你这家伙,不懂什么叫礼貌吗……”另一位少年皱了皱眉,然后转向千言的方向伸出了没有拿牌的那只手,“如他所言,我我是超凡人级的辅佐官,欢迎直接称呼我为奥菲。”
“我是超凡人级的言灵师,请多指教呢,游啦啦,还有菲奥菲奥。”
“游啦啦?”
“菲奥菲奥?”
看着两人一脸发懵,黑间连忙也赶上前去错开话题:“我是超凡人级的学级委员,黑间久郎,请多多指教。”
两人僵硬地点了点头,接着园原突然说道:“你们也要来一起玩吗?这一局很快就结束了,之后我们一起玩怎么样?决斗怪兽也可以四个人一起玩哟!”
“是啊,你差不多快输了。”奥菲揶揄了一句。
“哈哈,玩的开心就好了嘛,输赢什么的,是次要的!”园原似乎完全不在意奥菲的话,反而笑得更开心了些。
黑间也点了点头,在他心里,也有着差不多的想法,说不定自己和园原会很合得来。
“比起卡片游戏,我们现在在找能吃的东西哦。”千言问道,“游啦啦和菲奥菲奥有带着食物吗?”
“没有哦,抱歉。”
“我也没有……是说这两个词果然是在称呼我和这家伙吗?”奥菲的表情与其说是不快倒不如说是不解。
千言的取名癖,确实让人难以捉摸。
“这样啊,真是遗憾,那我们继续去问问其他人好了。”千言微笑着摆了摆手。
“哦,那下次有机会一起玩哟!”园原大力招着手。
告别了打牌二人组,觅食二人组决定上一次六楼,主要原因是因为六楼有一间打不开的房间,说不定还有人这时仍在那里研究六楼的门。
然而还未定两人来到六楼,便遇到了一位正在下楼的同学。
红色偏长的头发,挂着项链和其他挂饰,是一个看上去有些Rock的男子。
看到两人时他似乎有些表情变化,不过黑间并没有看清。
这次则换作黑间上去支支吾吾地打了招呼,然后对方却并没有过于在于黑间的紧张,只是自然地回应了黑间。
“我是麻生宙希枝,高三,在这里的称号是超凡人级的赛车手。”
“三年级生……那就是前辈啊。”
“嘛,不用太紧张。”麻生拍了一下黑间的肩膀,“你身高可是比我还高,不是吗。”
黑间摸了摸脑袋,还是扭捏着。
“呐,阿萨阿萨你有带着吃的吗?”千言果然也给新认识的阿萨阿萨起了个外号。
“啊,吃的吗,刚好有拿着。”麻生点了点头,接着开始翻起了衣兜,不一会儿便翻出了一条没拆过包装的巧克力,“喏,这个应该足够补充能量了。”
“非常感谢,阿萨阿萨真是好人呢!”
“哦,没事,没事,你们也早点休息。”一边说着,他一边错开两人继续向下走,边走着还打了个哈欠,看起来也十分疲倦了。
疲倦的也不止麻生一人,一下子经历这么多事,大部分的人也都会感到疲倦吧,看着麻生的背影,黑间也感觉疲劳感一点点袭来,肩上的负担似乎也越来越沉了。
我是超凡人级的学级委员……我应该……
“喏,剩下的给你啦。”千言突然递来的巧克力打断了黑间的思考。
“谢,谢谢。”仔细一看,巧克力的包装已经打开,似乎千言已经掰了一块吃掉了,不过剩下的大半都塞给了黑间。
“千言同学……一块就够了吗?”黑间疑惑道。
“食量小嘛。”千言微笑道,“你才应该多吃点,身材这么高大,消耗应该也很大吧。”
无比的正论。
“那就……谢谢你啦。”黑间有些词穷,只能再道谢一次。
“嗯嗯,多说谢谢倒是没关系哟。”千言笑道,“那,既然吃的也找到了,我提议接下来应该早点回去休息,毕竟也不知道明天还会发生什么呢?”
完全的正论。
千言同学的话总是十分正确,和我这种人相比……
“那么,明天见啦,库玛库玛~”
“明天见,千言同学。”
·出了点问题所以发晚了,写得不好也懒得改了(...
·码很多,解码还请让我慢慢...
·试了下视角转换的写法,可能表达的不是很好。
·互动的各位都有简单加一点没有商量的剧情,如果OOC还请告知。
·侦探的部分接http://elfartworld.com/works/17258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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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少年总是会在车队训练的时候出现在山路上。
他看上去18,9岁,留着凌乱的红色长发。偶尔会穿着附近一所公立高中的校服,但大多时候都是一副机车风和摇滚混合的打扮。少年十分健谈,很快便和车队搞好了关系。通过聊天车队的成员们了解到,这个叫麻生宙希枝的青年没有家人,经常是居无定所。与他相识的两个月后麻生找到了固定的居所,来车队和他们聊天的频率也增加了。他总是会带着水来慰问,和那些为了某个成员而来看比赛的粉丝们不同,麻生对于车队成员和车型都没什么兴趣,他只是非常喜欢看着摩托车行驶在山路上的模样,他甚至会帮助车队保养他们的车。但是他们知道,他们没有办法向麻生提出加入车队的邀请,他们也是第一次见到这种热爱着赛车却连最基础的一步都做不到的人。
而对此麻生却是满不在乎的模样,他总是笑着摆手告诉他们“我没事”,“不用担心”,似乎已经接受了这个事实。
麻生宙希枝本人也是这么想的,直到有一天,在打工回家的路上,他从祭狩御家的信箱里拿出两封邀请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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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生宙希枝苏醒过来。
他的手不受控制的向前伸出,这毫无意义的动作也只能触碰到空气。
“唔。”然后他放下手,首先是感觉到脑内还残留着一部分眩晕感,他捂住额头,等到那感觉变得稀薄,他发现包围着自己的建筑十分陌生,接着注意到一个本该在的人此时却不在自己的身边。麻生愣了一下,些微的恐惧感使他轻摇了下下唇。他摇摇头,站起来寻找那个人的身影,视线四下游走了一会儿定住,出现在他视野里的是作为雇主的少年,祭狩御灯。周围还躺着看上去与麻生年纪相仿或是年幼一些的人们,麻生在这其中是较早苏醒的几个,简直就像是大型诱拐事件,他想着,把祭狩御扶起来,让少年的后背靠在了墙壁上。
祭狩御是在麻生的摇晃中醒过来的,他揉了揉眼睛,对上麻生难得写满担忧的脸。
“别睡了小少爷,再睡晕过去了怎么办。”
“诶,连睡个懒觉的机会都不给我吗。”
“你可不像是会睡懒觉的人。站得起来吗?”祭狩御点了点头,麻生看了看他赤裸的脚,又暗自确认了下他口袋的形状,伸出手把他拉了起来。“不过,我们是怎么到这个莫名其妙的地方的?之前在哪儿来着,呃,你家?”
“好像是收到了那个莫名其妙的邀请函?”
“哦对哦。”麻生回忆起来,他的记忆是以看到【让我等一同掀起对这个绝望世界的革命】作为中止符的,之后的事情则是被按下了消除键,完全是一片空白。
与祭狩御说着话的同时,麻生漫不经心地环顾着包围他们的这座欧式建筑。注意到那吊灯是悬浮的他蹙了蹙眉头,掐了自己的手臂一下,确认并不是还在做梦后他立刻决定放弃思考那是什么原理,转而观察起四周围接二连三站起来的人们,突然间某个点撞进他的视界,他的瞳孔猛地放大,发出了屏息般的细小声音。
“麻碳?”
直到祭狩御轻声呼唤他的名字麻生才回过神来,他迅速收回视线低下头,手不自然地抚摸着自己的头发。而没来得及弄清他究竟在看什么的祭狩御没有再过多询问,回过头的时候却听到一句,“说起来我想喝橙汁了。”
连麻生自己都因为话题转移的太过生硬而忍不住笑出声来。
“啊啊,现在还在想那个?真是毫无紧张感啊,麻酱。”
“你不也一样。”
人群中戴着围巾的少年突然发出惊呼,打断了两个人与平时别无二致的闲聊,麻生顺着少年所说看向自己的手指,指节上凭空出现的戒指显示着一行小字。那行字让麻生愣了一会儿,接着发出了轻微的嗤笑声,他捂住嘴,却无法抑制笑声从指缝间泄露出来,声音干涩且有些痛苦。注意到身边人异常的祭狩御偏过头,捕捉到了麻生露出紧咬牙关的表情的瞬间,它消失的很快,但还是让祭狩御感到有些意外。
祭狩御捅了捅他,注意到自己的行为受到了周围几个人的注意,麻生止住笑声。“啊,抱歉,只是觉得有点好笑,别在意。”他深吸一口气,放下手。祭狩御只是摇了摇头,这让麻生暗自松了一口气。
还真是讽刺啊,他想。他很清楚,就算无数次地企图暗示自己对【那件事】满不在乎,也只停留在了伪装的程度。他所渴望却无法触及的东西就这样被那个戒指展示出来,撕裂了云淡风轻,露出灰色的阴影。他猝不及防,只得发出嗤笑。
[超凡人级的摩托车手 麻生宙希枝]
那行字,嘲讽着他这无法踏出第一步的,彻底的败犬。
他知道自己除了接受以外别无他法,
因为他■■■■■■■。
“啊,我是麻生宙希枝,名字绕口的话叫麻生就可以了,是超凡人级的摩托车手,虽然是这么说的,但连骑车都很困难,就是这样,请多指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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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说,眼前见到的东西就是真实的话,那么该怎么判断超出人们对【现实】的定义范畴的东西?
悬浮的吊灯,会说话的黑猫,能够自行打扫的扫帚。
与祭狩御分开后,麻生看着这座通天塔一般的欧式建筑,心里浮现了这样一个疑问。但很快他就把它抛到脑后了,在他看来选择接受要比费劲力气去思考却得不到答案简单的多,但这里面也有难以接受的部分。麻生一边顺着螺旋楼梯向上走,一边回味着刚才von说的话。他的手偷偷地握成了拳头,然后又放开,关节有点疼,他吸了口气,让自己脸上变得严肃的表情调回正常状态。接着他从上衣兜里摸出mp3,塞好耳机调到第三首,少女的声音浇灭了麻生些微的怒气,他不自觉地跟着旋律唱了出来,直到他听见什么人突然停止的脚步声。
回过头,四楼的走廊里除了他,还有不停寻找房间的侦探,和一个戴着口罩的少女。停下脚步的是后者。与少女清亮的蓝色眼睛相遇之后麻生有点不自在的向后退了一步,正想开口说点什么,少女先他一步在手中的白板上写了一行字,她举起白板给他看,上面写着[唱的很好听!请不要在意我继续吧。]
“呃啊。”
麻生只觉得更加羞耻了。他想起这名少女从刚才开始就在四楼转悠,迅速转移了话题,“啊那个,同学你好像有什么困扰的样子?是在找房间吗?”
[嗯,我在思考...]看到这句话麻生走向了四层的其中一间,敲了敲门没有听到回应,门上也没有所有者的头像,他转向少女问道,“这一间怎么样?应该没有人。”
少女将白板抱在胸前,频繁地点了几下头。她的模样让麻生想到小松鼠,他伸出手,在即将触碰到少女蓬松的长发时他犹豫了一瞬,将手收了回去。接着他摸了摸自己的口袋,拿出一条巧克力,看着少女脸上的口罩他思考着给对方甜食是否合适,最后还是将巧克力放在手心中递过去,“吃巧克力吗?”
少女在白板上写了句“谢谢”,将巧克力接了过去,她的眼睛弯成了好看的形状,像是在笑。
“啊对了同学,我好像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我叫樱井未希,是麻生同学对吗?]
“是的,以后还请多多指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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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只眼睛,像是要看透麻生一样,直勾勾的盯着他。
选好房间后在门口遇到了真田零鸦,现在麻生更喜欢叫他魔眼侦探,因为那听上去十分帅气。被问到关于邀请函的事情时,麻生在脑内的空白里尽力扯出了一角记忆,那便是他决定在邀请函上签字的理由。理所当然地,他并不打算把那个有些可笑的理由告诉面前的侦探,他弯下身,在侦探耳边低语,
“...吸引我的并不是那个。”
“以及,我也很期待魔法是不是能实现我的愿望。”现在看来它■■■■■■■■■■■■■■■而已,他自嘲地想着,听着侦探像是祝福般的话语,他有点苦涩的笑出声来,向着真田摇了摇头。他并不在意对方的反应,也不值得他去在意。但走过真田身边时,他还是没忍住在较远的位置看了眼真田零鸦,回过头,他耸耸肩,觉得自己的头脑异常清楚并毫无睡意,便向着顶楼走去。
来到顶楼的不止麻生一个人,他没有急着向另一个人搭话。而是尝试着打开眼前的门,他摆弄了几下门把手,那扇门仍旧没有丝毫打开的迹象。他突然有点想将其踹开,但也只是想想,并没有付诸行动。
“喂,这门打不开。”身后传来声音,麻生回过头,刚才还准备离开这里的法华津伊御不知何时出现在了他身后。
法华津看上去跟麻生一样高,年纪大概比他小一两岁,有着色素很浅的容貌。麻生还记得他那像是有钱人家的大少爷一样的说话方式,而事实上就是这样。麻生看着法华律,不明所以地产生了一点恶作剧的念头。
“我在考虑要不要踹开。”
“那就踹啊。”说着法华津凑到了门前,没料到对方真的这么听自己的话,麻生憋着笑声,伸出手拽住了他的胳膊。
“诶你等等,是法华津君来着?你不想被那只猫用那种奇怪魔法强迫做仰卧起坐吧。”
“我想做啊,我怎么不想做。”
麻生觉得自己要忍不住笑出来了,他迅速遮住了自己的嘴,努力使声音听上去很正常,”...那你做给我看?”
“...”一瞬间法华津的脸色不太好,他转身靠到了栏杆上,露出了带着傲气的笑容,“这么说就没意思了,麻生,是叫麻生同学对吧——适可而止,我没打算跟你逞一时之快。“而他看上去只像是在嘴硬,麻生心想,事实上,捉弄面前这个少爷让他觉得十分有趣,当然他并不会说出来。
法华津没有在意麻生的反应,他向前走了几步,伸出手做出要演讲一般的动作(麻生并不觉得这个动作有意义),“刚才打算踹开这扇门的人是你吧,既然说了,那么我去踹他两脚又怎么了?难道这不是你想看到的吗?”接着法华津转身使劲踹了那扇门两脚,门依旧纹丝不动。
“啊——踹不动。无聊,不玩了。”法华津露出了小孩子一样的表情,他转过头瞪了麻生一眼,对方只是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怎么了,你想说什么?”
“真令人羡慕啊,你。”
“哈?哈,那不是当然的吗。”法华津当然无法明白此时麻生究竟在想什么,因为就连麻生自己都不是很清楚为什么要这么说,他走过法华津身边,“就保持这样吧,大少爷。”
“接下来...”
“去坐一会儿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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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哟。”祭狩御灯准备回到房间的途中,坐在楼梯上的人叫住了他。
麻生懒散的靠着墙壁,手中拿着他非常重视的那个摩托车头盔,他把头盔放到了一边,示意祭狩御坐到他边上的位置,“不急着睡的话,陪我聊聊?虽然好像快到你睡觉的时间了。”
“没事没事,麻酱你的房间在五楼吧?体力也太好了。”
“我除了体力就没什么擅长的了。...说起来那个奇怪的称呼你能不能改改,我可是比你年长哦。“
”那叫你麻亲?”
“...你开心就好。我待会儿就走,这地方感觉半夜会冒出什么奇怪的东西。”
“啊对哦,说不定还有鬼呢。”祭狩御刚说完,就听到麻生发出了一声“呃。”,他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身体向后挪了挪,有点紧张的盯着祭狩御,“请,请别吓我,万一,真的,呃。”
“啊哈哈哈,麻酱你不是吧,这种程度都会害怕?”
“吵,吵死了。”麻生清了清嗓子,接着突然蹙起了眉头,他看着坐在自己身边的祭狩御,问道,“说起来你,是怎么看那只猫说的[自相残杀]的?”
祭狩御的表情没什么改变,依旧是那副漫不经心的随意神情,“啊,说起来那只黑乎乎的家伙好像是说有说类似的话呢,真是只异想天开的猫。不如说自从我们醒来以后遇到的一切都十分’异想天开’呢。”
”如果只停留在魔法的程度,我倒是不介意陪它玩玩。”麻生托住自己的下鄂,他突然看向远处,但他知道自己并不是在看着眼前的现实,“...自相残杀这种事,没有一定条件很难有人对第一次见面的人这么做吧,不过也有像我们这样不是第一次见面的人。”
他把手放在了腿上,握在了一起,虽然是很轻松的语调,手指节却有些发白。
“啊,真是的,我果然还是有点生气,恨不得打那只猫和背后那个魔法使一顿的程度。”他看似漫不经心的说道,但是露出的笑容在祭狩御看来并不是单纯地在笑,麻生的眉头都皱了起来,是个有点恶狠狠的微笑。
“啊哈哈,我想除了某些有特殊癖好的人以外,一般遇到这种被单方面耍的团团转的情况都不会感到开心吧。”
“...”麻生把快要出口的话咽了回去,托住下巴耸了耸肩,“哈哈,那就只能祈祷这里没有那样的人了,好啦,抱歉叫住你,早点睡吧,小少爷。”
看着祭狩御走进房间,麻生转而向自己的房间走去,迈开一步后他转头看着二楼,手指抵上自己的嘴唇,小声说道,“嘛,那种话,果然在那孩子面前说不出来呢。”
关于■■到底是■■■■这件事,在祭狩御灯面前,他根本无法好好地表达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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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只接受过一次他们的邀请,那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他们大概永远不会忘掉麻生第一次坐上摩托车的情景。当他的手握上车把的瞬间,突然整个人身体僵直,他捂住了头,很痛苦的嘀咕着什么,他们无法听清,当他们向着痛苦的他走过去时,他的身形已经晃动了起来,接着,整个人从摩托车上跌落下来。车队的成员们从未见过这样的情况,他们慌了神,急急忙忙的走过去将他扶起来,听到了少年轻声呼唤着什么人的名字,但是那实在是太过模糊了。
“——■■。”
他们不知道的是,麻生宙希枝曾无数次的尝试,却始终无法撼动那强烈的阴影,那种挫败感化作了他的梦境,一次次在睡眠后上演——这个夜晚也是一样,他以旁观者的视角看着”麻生宙希枝“从车上摔落,痛苦的呼唤着那个名字,锁链从地面上勒住了”他“的脖颈,快要夺取他的呼吸。
而他只是站在一边,对苦涩的过去报以嗤笑。
麻生惊醒了。
不习惯睡在床铺上的他是靠着墙壁坐着睡着的,这样的睡眠必定不会太安稳。醒来后他觉得身上有些冷,从房间地板上站起身,他拿起放在一边的夹克穿在身上,走向洗手台,■■■■■■,打开水龙头,将自己的头整个置于水流之下,冰冷的液体顺着头发流进衣服,划过伤疤。
他抬起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伸出手摸向了脸上的伤疤。
“啊,我果然——”
“真是可笑。”
END
Q&A;:
1.标题的时速是什么意思?
速度的不同与剧情的刺激(?)程度关联。
2.祭狩御和麻生是什么关系?
雇主和被雇佣的钟点工。具体的看阿伊会不会说了。
3.为什么给樱井巧克力的时候犹豫了一下?
因为樱井发不出声音麻生担心巧克力对嗓子不好,又觉得特殊对待她的话樱井会不舒服,所以还是给了。
4.为什么羡慕暴君?
因为没钱(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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