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科学技术的高度发展,生态环境逐渐变得恶劣。
突然有一天大量不明物种的入侵更是雪上加霜,即使是拥有高端科技的人类也束手无策。
顷刻间,
人类惨遭屠杀,大地一片涂炭,宛如末世之景。
恐惧席卷大地,大陆生灵死伤惨重。
就在绝望之际,
一个神秘的机关悄然出现,携带来自远古的强大力量,力挽狂澜,救民于水火。
希望之光瞬间点燃了人类生存的欲望,
未知的能力更是如金砾吸引愈来愈多的人加入组织,
只为有朝一日人类能够复兴,
让大陆再度如往日一般的海晏河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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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日+战斗+日常类打卡企划
7月15开始接受报名
雨下的还挺大。
戊戌和壬亥面面相觑相距三米远地站在大门口,百无聊赖地等待最后一个队员的到来。
从雨中响起的是如同节拍器那样准确的步点。就算在这样大的雨中也能听得一清二楚。
女人如同鬼魅,却身姿挺拔形容优雅。
“久等了?”她挑起眉来打量着自己兄长给安排的两个……保镖?不,那只是打趣用的词语,是正经的队友。
“出发吧。”说话的是戊戌。他掐灭了手上的烟头,扔进酸雨之中。
“哦呀,真浪费。”
那是一个漆黑的人。和谁很像。
漂亮的笑容背后藏着的是一眼望不到底的黑潭,再看,就似乎是见到了某个人的翻版缩影。
她扭着头,去看雨里逐渐融化的烟头,又毫不犹豫地接受了壬亥的绅士行径踏上越野车。
“诶,上车了,不来接我一程?”电话那头的人似乎沉默了一会,女人的视线就转移到了父子两身上,“哈,你什么时候开始担心我了。”
不用多说两个人都知道通讯器那头的人是谁,沉默之中,坐在前排开车的戊戌看了看后视镜里的颜,黑色的长发批下来落在胸前,勾勒出的是女性丰满的身姿。
这不一样。
“不过是连着出外勤,怎么,你还想我回来陪你睡两天?”
话音刚落隔了一个位子坐着的壬亥的视线就扫过来了。
颜•格维塔,医疗组队员,前线的重要组成人员之一,行动组组长白茶和医疗组组长沈京的……名义上的妹妹。
在这个组织中工作了这段时间,他们之间碰面的机会不算少,但是真正像这样三个人正式组成队伍出征还算是少见的。三个人之间对对方的最大的印象只能来自于几面之缘和各式各样的流言蜚语。
或许还多一个沈京。
电话被毫不犹豫地挂掉。颜似乎早就已经注意到了两个人在她打电话时看向她的那几瞬间的眼神。嘴角的笑容正在逐渐扩大。
“二位好?”
戊戌和壬亥都没有理她。只是听见一句似低吟的真冷淡就结束了。
车内重新回归安静,只留下发动机的声音和雨声。
再侧头,壬亥或许是找到了什么话题想要去说,颜已经闭上眼睛睡过去了。
并不像。
凌厉的气势和那种看似一成不变的笑容消失之后,就变得没有了任何一点的影子,之前的那种既视感就像是海市蜃楼那般,从来没有存在过。
对于颜来说,这次的远征也并不是完全的自愿,从情报组那里得来的消息,那则求救信号实际上有些蹊跷,她也曾和白茶沈京商讨过,但是不管怎么说这件事情都不是她区区一介员工能够真正插手的,所以最直截了当的方法还是直接前往。
被安排在这个队伍之中是一场完全的意外或者说巧合。
闭上眼睛的时候,她还在思考为什么电话那头的兄长会有一些不同寻常。她本意并不想深究,毕竟即便是亲生兄妹也没有道理去管他人的私事,更何况他们还没有血缘关系。
可是这两个人的眼神。
用来作为消遣不算是坏事。
被推醒的时候是下午三点半,雨变得小了一点。但是还在下。叫醒自己的是戊戌,睡眼朦胧之间似乎是听见了一句。
——小姑娘。
“先下车,前面有点危险。”
眯起双眼,仔细打量着这个比自己大了一轮的男人,颜笑起来,就像是他口中说的小姑娘那样应道,而后披上雨衣下车。
刚落地,就感受到了另一人的视线。
壬亥。
“先去那里躲一下。”戊戌指着壬亥的方位,而后者也朝自己伸出手,似乎是想要把自己从有些低矮的地势拉上来。
被小看了?
不,并不应该这样没有礼貌。
颜只是将手搭在了壬亥的手心里,并没有用力,脚下一登,毫无困难地踩着高跟便上了坡。
对话并不超出三句。壬亥实实在在地感受到了这个女人的不好惹。
从前并没有听沈京正面谈论起这个妹妹,最多也就只听说过各种看似不可能的传言。
现在看来也并不是空穴来风。
“前面有什么?”
“黑球。”
两个简短的字被当作了回答,颜面对这样的对话也只是稀松平常,丝毫没有把自己似乎是被故意疏远了的状态当做一回事。
瞟了一眼对方手中提着的箱子,她也只是弯下腰敲了敲,而后朝着戊戌指着的方向走去。
酸雨并不会腐蚀特殊材质的东西,虽然要融掉一个人根本就没有什么难度,不如说这样的东西似乎是专门针对活物而存在的。
“下不停呢。”
壬亥闻到了有些呛人的烟味。重新去看站在洞穴口看着外面景色的颜,她的手中赫然出现了一支漂亮的烟杆。里头的烟草还在微微发着红光,散发出的烟草香味有些呛人。
“是沈京给你的?”
“很在意?”她回过头。大部分的身影都被黑暗吞没,只能看出一个大致的轮廓。单手插在口袋里,有些慵懒的站姿。
一闪神。壬亥以为自己面前站着的是留在本部的沈京。是了,他似乎也曾经在沈京的办公室里闻到过这个味道。
“治贫血的东西。”颜转过身来,重新站好,手也从口袋里拿出来,单指弯曲敲了敲烟杆,里面没有被点着的烟草叶重新被翻出,“也亏得他给我备的多。”
“前面没什么东……西。”
“哦呀,欢迎回来戊戌先生。”
“是烟?”看见颜手上拿着的东西,戊戌愣了一秒,摘掉雨衣帽子的手也顿了一下。
“诶——”拖长了尾音,“准确来说是药。”
眼前的小姑娘重新走到光亮能照到的地方,她手中的烟嘴是对准了自己的。
要抽吗?
这是一种邀请。
还没来得及拒绝。
“是我哥哥给我的。”她笑着,“要抽吗?”
原先别过头去的也壬亥也重新看过来,似乎对于颜的这种做法有一丝不满。
“只是玩笑。”
即便语气真诚,也确实带了点玩味,两人依旧皱了眉头。
“可以接着出发了吗先生。”
“不。”戊戌答道,“现在这里扎营,明天再出发。”
颜看了看外头的景色和远处的乌云,并没有表示不满,而是利索地套上雨衣,走进雨中,向着存放了资源的车子进发。
放壬亥到达车边的时候看见的是颜一个人扛着两箱水,对着还在坐垫上铺着的几套寝具犯难。
就算是组织里特殊人员的女性,似乎也没有这样毫不拘束的?
注意到了站在自己背后的壬亥,颜露出一个有些不太好意思的笑,“能帮我一把么?”
眼角抽了一下,那种不应该存在的既视感重新回来了,他似乎是看见了很久以前使唤自己的沈京,也是那个看似有些不好意思,实际上根本没有在犯难的表情,让人难以拒绝。
“给我。”是戊戌,“小姑娘去洞里待着。”
她并没有拒绝,而是听话地,像是一个普通的姑娘那样乖乖回到了安全地带。
原以为是这样的,两个男性都是这么以为的,但是他们似乎低估了,沈京名义上的妹妹这层人际关系。
能和沈京有那样亲密联系的似乎也就只有同类型的人了。
“我不是那个便宜哥哥。”
三个人围坐灯光边上吃下午点心的时候,壬亥将带着的饭团递了过去,紧接着就收到了上面那句话。
“真遗憾。”
不,她的话语里一点也听不出遗憾的感觉。
壬亥的手只能僵在原地,但是很快的,让人不能察觉的时间差。饭团被接过去了,保鲜膜被整齐地打开,垫住了手,女性的吃相很干净。
她看了看一边的饭盒,里面只有乘二数量的东西,并非乘三。
“很好吃。”抹掉了嘴角边的饭粒,颜将叠的整齐的保鲜膜原封不动地放回了饭盒里,那根烟杆又一次出现在了她手中,“距离目的地还有多远。”
“三天的路。”
“呼——”呼出白色的烟雾,颜看了看外头的雨势,“恐怕这周能不能到达还是问题。把黑球抓回来处理一下当做储备粮比较实际不是吗?”
戊戌楞了一下,“你能吃?”
“哦呀。”颜的烟管敲了一下一边的岩石,“我何时说过不能吃。”
下一秒,颜的头顶出现了一只手。
“辛苦你了。”
“哈,这又是哪一出?”壬亥发现,颜的笑容有那么一点开始扭曲,就像是电子屏幕的光线折射被打乱一样。
“有偏好的口味吗?”问出这句话的是壬亥,他似乎并不满意戊戌的行为,又或者是并不满意让同行人率性放松下来的是戊戌。
“偏要说。”颜看了看戊戌缩回去的手,整理了一下自己被揉乱的长发,“并没有。”
青年的气场有一瞬间的垮塌。
“噗。不,有红茶的话就帮大忙了。”
雨没停。
他们不可能有红茶,更不可能有储备粮。车子停在不远处,里面的物资大部分已经被搬离了,即便下大半个月,三人也不会愁吧。
有没有消遣就是另一回事了。
“于是。”似乎终于厌倦了这样安静的相处,开口的是颜,“为什么在这样资源贫乏的时代还要做出不懂得分享的行为?”
“哈?”
“我是说,时代观念的改变是几十年前的事情了,没有谁会执着于所谓的生理科学性,以及。”她顿了顿,似乎是物有所指地晃了晃手中的烟杆,“为什么不选择分享?”
“你所谓的时代观念,并不是所有人都愿意承认的东西。”
壬亥没有开口,只是默默做到了洞口的位置,戊戌叼着烟,没有点燃。
“把概念强加于他人并不是什么明智的事情小姑娘。”
“强加于他人。”似乎是听见了什么笑话,颜轻声笑起来,声音微小却显得尤为突兀,“这可真是误会,我只是提出解决办法之一,并没有要谁去执行的意思,问题的最终解决方式并非靠着冷战或者维持现状就能得出的,总要有谁损失点什么。”
“探索问题的方式还轮不到你来说。”
“这可真是。”叹谓词有些过多,但是戊戌并没有在意,壬亥也只是用一种有些困倦的眼神看着这个还精神奕奕的女性,“我只是觉得僵持的场面在这个时代而言是最为浪费的。时间不多,谁能保证下一秒自己不死。”
那是一种仿佛胜利者的姿态。他们并看不惯。但是壬亥和戊戌谁都没有反驳。
不得不承认她说的一部分是正确的,但是在那之前,更加重要的事情。
他们谁都没有说过的事情为什么如此轻易的被说中了?
不,仔细想来她并没有提到过那句便宜哥哥之外的任何有关于三人关系的话语,又或者这一切都只是一个引导的对话?真正的目的并不是为了派遣无聊,更多是似乎是在推导,印证她的想法。
是他们自己暴露了自己?
这倒不应该这样说。
至少在之前的那些对话里,颜并没有一句要戳穿他们的意思。也就是说,或许在更早之前的时候就已经注意到三人之间不和谐的特殊关系。
是沈京说的?
这更不可能。
他对他们避之不及。
中药的香味逐渐盖过了外头的酸雨的味道。
首先注意到不对的是壬亥。
“你还好吗?”
“不,说实在的并不。”承认的过于爽快。
一直待在阴影里的颜脸色实际上并不好看。山洞里的环境不好,湿气重,阴冷,即便是在狭小的洞穴里有三个人,那也并不能代表她自身的体温可以身高。
说的简单一点,就是很冷。
“要生火吗?”戊戌问她。壬亥已经准备堆起火堆。
“不。”女性没有接受这个好意,“还没有那么严重。比起这个。能靠得近一点就帮大忙了。”
是故意的吗?
壬亥和戊戌面面相觑。
应该有一半是的。
可要他们拒绝也是做不到的。
如果是别人,或许还没有那么好说话,但是现在眼前的这个,并不那么好拒绝,即便对方带有明显的别的意图。
“敌人的敌人就是自己的朋友。”少女被围在中间,三个人的距离并没有拉进多少,但是至少他们还没有排斥对方到恨不得不见的程度,其中的深刻理由就不是她能够、应该去了解的,她需要做的也不是什么类似红娘的工作,而是保证这次任务的成功,私心?那种东西早就喂怪物去了,“这个雨势也没有别的东西能出来活动了,等天好了再走不迟。”
壬亥似乎想要打开箱子。却被阻止了。
“一会就好。我还不至于柔弱到出来没几个小时就要打回马枪的地步。”
‘那是我妹妹。’沈京曾经对着某个走远的背影这么说过一句,‘就是一个倔强的笨蛋而已。’
现在看来这句话并没有多大的错误。
“说点什么?寂寞能杀死人。”
“前面的路线说实话不好走。”
“我知道。”
“能否继续前进完全有我决定。”戊戌看了看另外两个人的神情,没有人反驳,“至于要不要撤退,是你们的决定。”
“呵。”短暂的笑,之后回荡着的便是安稳的鼻息。
唯一一个安定剂睡着了,保持着抱住双膝,靠在岩石上的姿势,看上去就不好受,但是她还是睡着了。
他们做错了什么吗?
即使有,后悔也已经来不及了。
壬亥借着并不强的光线看了看自己的父亲,没有对任何人说起过的父子的这层关系。现在看来反倒是成为了罪大恶极的血缘关系。
从一开始就罪大恶极?似乎也并不是。但是厌恶是确实存在的。好在现在睡在那的是颜,如果换成另一个人,估计已经两败俱伤了,也庆幸睡在那里的是颜,不然他们不一定能够安然无恙的回去。
如同他人口中说的,她是一个疯子,戊戌磨了磨后槽牙,可是在自己眼中看来她和一般的女孩没有什么两样,该做的做,该说的说,服从命令,又有极佳的战场判断能力。
如果撇开现在的世界背景。他还真想带一个这样的徒弟。
晚上六点。
颜是被铁器的声音吵醒的。
壬亥在准备晚饭。真是今天她没有打照面的黑球。
“还请节哀。”
醒来第一句,饶是壬亥和戊戌也吓了一跳。
“怎么?很奇怪?”
“你以后别抽那么多药。不好。”
“哦呀。”
手上扒皮的动作顿了一下,壬亥才注意到自己刚才说了什么。
“不,我是说,你有什么就说出来,没必要等到……不。你当我没说过。这件事我们不应该讨论。”
“啧。”
是戊戌。
颜侧着头看看这边,有偏过头看看那边。
“能在末世看见雄性为了配偶争吵也算是一趣。”
原先还想喋喋不休的壬亥和正查看地图的戊戌都停了下来。
“就算你们抱怨我也不会住嘴。”
“没人教过你少说两句吗小姑娘。”
“啊——当然有,我哥。”
这下彻底没声音了。
上面那句自然是谎话,谁都有可能教过她闭嘴,除了沈京。他只会享受和自己一来一回的毫无意义的争执,从无中生有到戛然而止,自顾自离去,对于他们兄妹而言对方只不过是一面镜子,一个用来发泄的小小端口。
可是对于这两个人来说就不一样了。
沈京是爱慕的对象,是应该被珍稀,被占为己有的对象。
这并不难分辨却并不简单就能解决。
颜自然不会趟这种浑水。自己的事情应该自己解决,更何况她乐意看见自己的所谓兄长吃瘪,纠结陷入尴尬。
不舍?
当然。
可那又算什么。
幸福只是一瞬间的事情,持续性动词的结构更为复杂一些,所以需要组成幸福这一要素的东西绝不会简单,人生在世需要享乐。她没道理对沈京评头论足,更没道理挑三拣四自己的嫂子。
洞外的血腥味压过了里面的烟草味。壬亥还在烧饭,戊戌看着地图并没有想要阻止颜出门的意思。
所以她动了动有些发麻的腿,抬头挺胸地走了出去,当然穿着雨衣。
黑球的处理并不困难。戊戌放下地图的时候壬亥也放下了勺子,而那个同行的女性已经走了有些距离。
他们探出头去,同时想要叫她。
逆着光,那人的背影挺拔,站在高处,伸手去接雨水,单手插着口袋,气质潇洒。远远地,就像是那个站在白色灯光下的人,慢悠悠回过头,问你一句,你回来了?
沈京——
他们的喉咙似乎被谁掐住了,谁也发不出声音来。
女性会过头,看见了两个人有些尴尬的表情。
于是他们远远的看见她说了什么,没有听清。
‘啊呀,是相思病传染还是中毒了?’
要不要回去告状呢?
还是不了。
——TBC
Through The Valle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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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bout The Dream And Everything Has Gone
每次去往安全区之外,重又回到那个已经残破不堪的世界,白月玉都能清楚地听到自己振鸣的心脏,正发出震耳欲聋的喊声。当她重新吸入裹挟着沙尘的空气时,过去已经死亡的记忆都会不依不饶地复生,化为此后每个夜晚纠缠不休的梦魇让她不得安眠。
……虽然说,一直以来也没什么安眠可言。颠簸颠簸、摇晃摇晃,她的意识随着汽车与地面的贴合又远离昏昏沉沉地漂浮着。闷热的空气和并不那么充足的氧气构架了她的梦境,包括被酸雨熔毁的收音机,搭在手心的染血的白发,还有向着深渊奔跑的第一视角。那是说不清道不明的梦境,她曾经经历过一遍又一遍。她透不过气来,但视角的切换和事件的发生都不会等她。她无法意识到眼前的景色有任何哪处违反了她现有的常识和知识,但是潜意识的潜意识告诉她,这是不对的,自己不应该在那里。时间线变得支离破碎,她在低下头的那一刻能够看到自己的小臂和五指,是孩童般的幼嫩,仍有许多疤痕,不像现在的她一样。
那很值得质疑,包括眼前的景色是否是由记忆存储区中强行调出并胡乱组合的这一要点。她以幽灵般的视角看着尚是孩童的自己和星玉,由于魔物的入侵而惊恐缩放的瞳孔,成年人们为了保护未成年人们而边战边退……她不记得这些了,但是梦却让她想起来。她还记得的只有关于她和星玉的事情了:她被迫放弃了那个收音机,因为受到酸雨的洗礼后,那已经熔毁的金属框架和芯片已经再发不出任何声音。但她固执地认为那可怜的铁皮盒子仍然能发出她所喜欢的声音,说什么都不肯丢掉它。一同哭闹着的还有星玉,她最喜欢的布偶被熔了个大洞,就连最高明的偶人匠师也无法拯救那小熊的生命了。
在她的记忆之中,星玉的存在要比自己鲜明得多。不管是声音也好,面庞也好,都比自己的一切要清晰得多。也许当时活下来的应该是星玉,而不是自己,月玉时常会有这样的念想。她不太明白,为什么会是她活了下来,她宁愿用自己的命来交换星玉的命。在那个一个季度都难见一次的大晴天,她感到自己被酸雨熔毁恰好一半,剩下的一半只是行走的躯壳而已,所能感受到的只有刺骨的冰寒。
然后是,已经无法抗拒的剧情发展了。她亲眼看着自己被那个电梯送上二十五层,然后亲眼见证星玉离开她。她所能留下的所有物品,只有星玉的一缕白发和交换过来的发卡。为了让一切都结束,一切都安息,她将自己的过去点燃了,孤身一人向着奈穆勒斯继续前进。前进、无休止的前进。能回想起来的只有那个所见到的深坑,说什么也想不起来其他事情了。自己明明在那个黑夜绕过了那个漆黑的,能够将自己完全吞没的深渊,却在梦境中向着那个深渊疾驰而去了。
那种感觉真的很奇怪,她无法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却完全不借助外力地向前以匀速移动,什么都做不到,直到跌入深渊,好像身后有什么在推着她一样。周围的一切转为黑暗,短暂的失重感觉传来,如同坠落至无人的深空之中,就连意识也被黑暗吞噬殆尽,思考停滞在视线完全转黑的那一刻。在下一个梦境开始前,她还有数秒时间用来稍作喘息。
…急刹的声音和强烈的晕眩感,一阵反胃过后,她不得不睁开了眼。无暇去顾及泪痕留在眼角的不适感,她要在这里下车,先一步去挽救那些和自己一样在外面的世界里呼救的人们了。这和她的过去无关,那些事情不需要有人知道,但是她需要去阻止更多的人,更多的孩子变成当初的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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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rough the Valley.
飞行的速度在峡谷地形的行进速度是要比步行快的。呼救点的人们的性命危在旦夕,越早赶到,生还的希望就越多。
因此,拥有飞行能力的灵赋在此时显得无比重要。离开了装甲车,行动组和医疗组的成员能够依靠的就只有他们的灵赋了。无论是罗生门,还是黑团子和噬魂体都无法威胁到空中,但人面鸟的存在使得先行的飞行部队的风险大大提高了。月玉临出发之前小心地检查了自己的通讯设备是否完好,毕竟在空中,敌人能够袭来的方位增加了不止一个,情报组的监测成为飞行部队的命悬吊起来的生命线。想要避开高智商和高机动力的人面鸟,以飞行部队的机动力来说显然是不可能的。
“明明同是鸟啊——为什么要相互伤害呢?或者说,难道我的朱雀灵赋就一点威压也没有吗?好歹是神兽诶?一群以下犯上的家伙……再怎么讲我也算得上是神使之类的身份吧?”
起初,人面鸟的袭击也没有那么频繁,那么猛烈,月玉甚至有时间在飞行途中有气无力地抱怨两声,招来其他人的一片笑声。难得的晴天,酸雨云并没有如同往常一样遮蔽天空,阳光倾泻下来,暖意融遍全身。这阳光是不同于基地里的暖气的,那种暖气虽然会让人全身都暖洋洋的,但是也令人相当困倦。而阳光和充足的自然空气的组合会令人清醒且为之精神一振,即使心下明白外面的世界已经大部分被污染,处在高空时还是忍不住想要多吸几口气。晴空下的峡谷在视野内一览无余,即使是远方的终点似乎也能被捕捉入眼。已经出发数十分钟后的身后已经没有了步行部队的影子,应该是还没通过上个路口而被挡住了视线吧。
不过这景色实在令人心情愉快,除了耳机里边对人面鸟的预报仍在响着,简直明媚亮丽得不像话。处在同一高度的六人以相同的速度向前,凉爽的风也识相地向着前进方向带着众人流动。制服被气流钻入又钻出,鼓动的袖和衣摆发出啪啦啪啦的声响。谈笑声被风带走,仅留一两丝侥幸能够被捕捉到。阳光耀眼得过分,投射在肌肤上,传来些微的灼烧感,让人颇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但、另一方面。放眼望去,这世界除了六人以外似乎就不存在其他生物了。蛮荒的气息在大地上延展开来,月玉依稀记得书上写的,以前的世界不是这样的。但她也没有办法去扭转这种局面,毕竟她从未亲眼见过之前的世界,不知该如何是好。黄色的土地上,本应覆盖着绿色的草木,但现今一切都不存在了。听长辈们说,原先的世界很美丽,月玉也从他们给的照片上略览一二,但她无法想象,那应该是个怎么样的世界。钢筋水泥,高楼林立,描述中的世界已经不再有了,起码现在没有,月玉也不太确定她是否能在有生之年看见那样的世界,就算是重建起来的也好。
“别发愣了,快听好。在你们的前方两点钟方向,有人面鸟来袭。即使在你们的视野里它们现在应该还是几个小黑点,但是随后就会到了,不要小看它们的移动速度。”
啊啊、不得了了不得了了——什么啊。宋莲笙…好像是月老的声音在耳麦内响起来了。六人的阵型迅速将月玉护在后方,准备随时包个圆保护唯一的医疗组。突然受到众星拱月待遇的月玉这才想起来,她竟然是这次行动唯二的行动组,剩下的一位不会飞的苏启正在开心地进行有趣又激动人心的定向越野活动。焰色的朱雀羽收拢起来,大脑发出紧张的神经信号的同时,肾上腺素已经开始分泌。火红色的发尾和臂部雀羽的尾部所掠出的灼灼焰光变得更加耀眼,在阳光的侵蚀后的颜色被称为光焰也不为过——即使那并不会造成任何的烫伤。
就在她向正前方的两点钟方向望过去一眼的那一刻,她的呼吸为之一滞。瞳仁中映出的是已经在疾速接近的,高而痩且黝黑的鸟类生物,带着破风而来的利爪,尖利的鸣叫已经不需要情报组的过多预警。既然情报组没有更多言语,那么这代表的意思已经不言而喻——快解决掉,周围没有其他的人面鸟,不要引来更多。视野之内出现了不属于自然的颜色,即使是荒原和废土也绝不会生出的暗红色火焰。那火焰越烧越旺,直到覆盖其根源也未熄灭……月玉的朱雀焰有了反应,队伍最前方与最后方的火焰交相辉映着,不逊色半分于耀阳。
“月玉,保护好自己,不要被攻击到…!这点人面鸟还构不成威胁,放心!”
是熟悉的声音啊。沐浴在阳光下,白月玉从无意识的寒冷之中猛然醒觉,渗出的冷汗生出一脊背的凉意,同时也及时调整了飞行的姿态以便灵活变动位置和姿势。阿尔法特,她的……恋人,她的前辈,她最信赖的人,在队伍的最前方为了她而燃起火焰。她能看见那不同于寻常焰色的不灭之炎,在阿尔法特回头的那一瞬间,在她的单眼中燃烧。轰然燃烧起来的焰之剑向着人面鸟袭来的方向斩去,熊熊的光焰和热量逸散出来,直到连阵型最后的月玉都能感受到扑面的热浪。那是对人面鸟来说最致命,也是最坚实的一道防线。
——虽然说,只要接受保护就好,但月玉并不甘心。但——这里是真实的世界,即使她不甘心,也做不了任何事情。这就是现实,即使在阳光下,那也让白月玉如坠冰窟。那是曾经熟悉的无力感,重新涌了上来,将她彻底吞没进自责和卑惧的漩涡。
...TBC
总算把黑历史肝出来了,是糖!
前文分别是
http://elfartworld.com/works/384919/
http://elfartworld.com/works/410669/
触目一片,皆为晶莹。
双腿轻飘飘地,只是朝前迈进。
颜抬手看了看,指尖全是白色,黑发从耳边滑过飘在眼前阻挡了一小部分的视野。
鼻尖传来的是从小便熟悉的海腥味。然而耳边的轰鸣更像是有什么东西掩盖住了整个耳廓,呜呜地响,低沉刺耳。
环顾四周并没有他人,只有自己一人在这个地方行走,目的是什么已经被忘得一干二净,只是不断地,不停地往前走。
很快的,她听见了别的声音,刺耳,尖锐,几乎要剥夺人的意识。
轰鸣声重新回来了,这次是熟悉的,海浪的声音,浪花打着旋,卷起白色的花来,啪的一声散在金黄色的沙滩上。有谁拉起了她的手,用力地捏住。
很痛。
她还在往前走,不曾停止,脚底的沙粒粗糙,随着海浪拍打从脚掌中流逝,凹陷,又很快地别周围的沙粒填满,直至将自己的脚埋在里面为止。
于是她的速度便慢下来,一点点的,重复着迈进,被掩埋,又拔出的循环之中。
似乎有谁说过,和她说过,用年幼的,天真无邪的声音说过。
什么时候到对岸看看。
所以颜抬起头,她去看,眼前只有蓝白相间的海水,金色的沙滩。天空像是透明的玻璃,存在或不存在根本不能被分清,沙滩上没有贝壳,没有小的螃蟹,也没有奇奇怪怪的海星或别的什么。只有她,和那个看不见影子,拽着她的人。
过了许久,沙滩的景色从未变过,她才想起来,自己这是要去哪?
张开嘴,空气没有灌进来,转而是疼痛感一股脑的被海水咸腥的味道填满。
脸颊火辣辣的疼,像是被灼烧那般的烫,很难受。
颜停下脚步,并不是走累了,而是没有办法继续迈进,向前一步,海水就会倒灌一次,伴随着疼痛感和奇怪的碎片一起。
“再来一次。”
她听见自己的声音这样说。但是又有些不同,那个声音低一些,像是经历了三四十年的沧桑,带着严肃和不可抗拒的语调。
颜再往前迈一步。
“再来一次。”
背脊像是被钢尺抽过,鲜红的印子转瞬即逝,将女孩的身影带倒在地上。
“再来一次。”
手臂被抓起来,指尖被强行按下,弯曲到不可能的弧度,手指被力量掰开,打开到孩子不可能张开的幅度。
“再来一次。”
脖颈被掐住,冰冷冷的,粗燥的,像是磨牙棒那样的手指将自己的头抬高,拉得笔直。
“再来一次。”
那个声音没有停下过,颜也没有。她只是机械性地,忠实准确地完成着那个指令。
一次又一次,无数次的叠加,无限制的重复。经历着将整个人重组般的,经历着将人拆散,又像是积木一样拼接的组装。
一旦张嘴,就会有东西灌进来,一旦反抗,就会有推力将她整个人向前推进好几步,而后所有的惩罚都一次性到来。
海浪的声音不间歇,像是听惯了的什么东西,准确地踩着拍子。
沙粒发烫,几乎烤焦了她的脚掌,再去看那片海。
如果还能称得上是海。
沙滩不再是金黄的,水面不再是蓝色的,浪花变成了雨点,浇下来,伴随着轰隆倒塌的海市蜃楼,水泥砖瓦全部砸下来。将唯一的,渺小的生命冲走,掩埋。
于是她醒过来。
从柔软的床铺上爬起来。鹅绒被好好地落在她腰腹之上,温暖而轻柔。
有谁推门进来,太高了声调强调着自己今天起晚了约有五分钟。
鱼贯而入的影子把她从被子里拽出来,扔进冷水之中,按着头,黑发飘荡起来,又打着旋系数缠在脖子上,还没得空闲去把头发解开,她又被拉起来,从冷水中捞出来,活像是个瑟瑟发抖的羊羔。
毛巾被胡乱地丢上来,被太阳晒过的香甜的味道很快就被不断摇晃的景色以及头皮的疼痛感代替。
这算是每一天早上的日课。
说的简单一点就是洗个冷水澡,保证自己干净清醒,然后去祷告,只有干净的人才能去到那种神圣的地方。
整个过程没有持续很久,实际也就是走个过场。
颜早就应该习惯了。
但是今天早上不一样。她记得清楚。
约好了与白茶与沈京出门去看看外面新开的花店,跑去那家咖啡店要上一份简单的下午茶,然后赶在礼仪课老师到家之前重新出现在所有人面前。
简单而熟练。
可是这一天不一样。
日子甚至没有到一半的时候就被打破。
偌大的房间里,典型的西式长桌,被打破的房顶,开裂的白色雕花承重柱。
以及,不断颤抖着变换着轮廓的怪物。
没有人来救她。不会有人来救她。
女孩放下手里的银色餐具,一切就像是被演练过一次那样,井然有序。女仆的尖叫声在耳边连绵不断,那些个将自己扔进水里,当做物件对待的人们抓起自己的裙摆,扔下手中的活计,随意地找了些值钱的东西夺门而出。
只是随意地扫过一眼,琉璃器皿,珐琅彩,玉石,镀金首饰,纯银的十字架。
家财散尽倒也不算。颜只是看着,面无表情地看着,随后笑起来。
将肺里的空气全部挤出来,和背后的怪物一起嘶吼,就好像那突然出现的东西是为了她而来,就像是她和那玩意是站在同一战线的。
嗞啪——
像是电视机短路了。
一切闪着雪花点,然后不见了。
“你并不配。”电视机又亮起来。
黑色长发的女人眼角带着鱼尾纹,嘴边尽是厌恶。
颜手中拿着遥控器,只是一个人坐在放映厅里,面前的大屏幕依旧闪着雪花点,不知从哪来的电视机上反倒是映出了黑白的影像。
“你不配。”男人穿着西装,半个头还在滴血,不如说他只剩这半个头了。
“我不配。”颜重复了一句,发现自己的声音像是老旧的留声机,混合着几个人的音色,嘶哑地说出这几个字。
“什么时候去岸对面看看?”小男孩歪着头,黑白色的雪花点让颜看不清他的表情。
“可能,明天?”
“明天?”沈京伸出手,透出屏幕,逐渐地靠近,在碰到颜的一瞬间,哗啦啦地落下一大片皮肤,露出里面的肌理纹路,而后渗出血,滴滴答答地,再变成血柱。腐烂、枯萎,只剩白骨,“你不配。”
下颌骨分分合合,没了舌头,没了声带,没有嘴唇,没有声音。颜还是准确地对上了那几个字。
手边的遥控器发出了滋滋的电火花声,烫的手指发痛,颜只是看着那个不再活动的骨骼结构,逐渐地,觉得那似乎变了一个人。
“如果没有遇上你。”白茶的声音被扩音器放大,电视上闪着火花,后面的环形屏幕反倒是亮起来,“或许我们的现在又不一样一些。”
没有那些曾经的快乐,没有所谓的能够被牢记的童年,没有那些向往未来和美好的记忆。
“你的利用要持续到几时。”
“或许,明天。”
或许,永远。
啪的一声,屏幕断了电,短暂的黑暗过去,颜手中的遥控器变了样子,变成了长了些皱纹的手,母亲的手,冰冷,颤抖。
应急灯亮起来,她借着悠悠绿光看清了自己生母的表情。
扭曲着,嘴角弧度令人生厌,眼神中颤抖着带有控制欲以及……希望。
“去,去应征——”母亲的下半身逐渐地融化,“快去,为了我,你一定可以,你是我的女儿!”
颜闭上眼睛,手中的温度被抽出,啪嗒一声化成一滩鲜血,溅起的血花沾了她一身。
“都是你们——”吼叫声从背后响起,而颜只是偏了偏头,保持着端庄的坐姿,黑色长发落下来,滑过满是鲜红的衣裳,落在湿哒哒的手掌里,脖颈被掐紧,和幼年时没有区别的温暖的手掌,带着一点点茧子,佩戴者漂亮的钻戒和其他首饰,“没有你们母女——”
“您也活不下去,父亲。”
背后的男人看不清面容,就连骨架都融得没了形状,他像是一具坏了的骨骼模型,被人偶师穿上线跳着凌乱破碎的舞蹈。
呼吸声变得困难,窒息的感觉一点也不好,绿色的荧光下,妖艳诡异的一幕还在上映,他们并不是观众,而是演员。台下的所有人鼓着掌,大喊着一些听不清的话语。
颜知道,她微微合上眼睑,黑暗中的人群喊着的是杀了她,自己心里喊着的,是杀了自己。
用尽一切残忍的方法,断去四肢,砍下头颅,放干鲜血,被凌辱,被侵犯,被污蔑。
“前辈,您早就不想活着了不是吗?”
“是哦。”
抬手,触到的依旧是一片冰凉,那个人不再是温暖的,不再是鲜活的,双眼放大,皮肤阴冷,就连血珠也凝固在嘴角边。
“我要拖一个人一起。”颜理了理他的头发,重新梳起简洁漂亮的发型,“你恨我吗。”
“我不恨你。”他搭上了自己的手指,直直地,看着颜,漂亮的眼睛里倒映着自己狼狈,狰狞的样貌,“我陪你走。”
座椅下凭空伸出手来,殷红的,白骨森森。拽住了他的衣角,抓住了双腿,拉向永劫不复的无底洞。
不。
请不要。
我不想带你走。
我撒了谎,我已经带走了两个人。
我对你撒了谎,我还不想死。
可是我也不能活。
你说我该怎么办才好?
请带走我,从未存在过的神明,我仅此一次虔诚地向您祈祷,即便我双手沾满血腥,即便我意图将他人推向绝望,只此一人,仅此一人。
他不该和我同罪。
放眼望去,是晶莹一片。
唯独一人,坐在碎屑之上,掩面而泣。
——TBC
意思意思写点注释
颜幼年时期有很严格的家教,本身因为父母双方不和睦以及待人接物不成熟基本等于在家给老师放养。
家暴存在
经常偷溜出去和白茶沈京玩
怪物和酸雨出现后父亲本想拿女儿当诱饵引开怪物自己摔倒在酸雨里被融化。
母亲被保护起来之后几年和女儿重逢,已病重,想利用颜获得组织的治疗。
最后在重症病房被颜杀害。【详见http://elfartworld.com/works/310967/】
“对不起……我帮不了你们……”沙色头发被鲜血染的黯淡,那兽耳的女人跪在地上面对着血泊和扭曲破碎的残骸放声大哭。“我没有什么用……对不起……”
风声呼啸,残破废弃的建筑背景像是海市蜃楼一样突然扭曲崩塌……血泊蔓延成了整个视野。
“珂姐,醒醒!……”谢鸣珂从睡梦中醒来,半睁的眼中是明亮的光线和逆光的少女面孔。过分炙热的阳光穿过眼皮在视线中留下血红的投影。
“……是薇薇啊。”谢鸣珂抬起放在吊椅上的手揉了揉有些发烫的脸颊,随后从上面坐了起来。“好久没体验过这个环境了……刚刚直接睡着了,真是不好意思。”
地上的细碎沙砾沾了一些在脚底。是和沙漠化荒野完全不同的触感。
“……刚刚似乎,做了个梦。”谢鸣珂走在海薇身后,随意的跟她说道。“可惜梦的内容醒的时候就忘干净了。”
“这样啊,不过一般人做完梦都会忘了吧……也不算什么大事。看来这个人造沙滩的阳光温度都还挺合适的,怎么样珂姐,挺舒服的吧?”海薇笑着回头问。
“是很不错呢。真的麻烦研发部了。”一想到那些研究员们为了这一片沙滩熬的夜和各种低气压抱怨,谢鸣珂忍不住也笑了一声。“真是非常好的夏日余兴项目啊。”
“偶尔不用出去执行任务,在浮游里面休息一下也是不错的。”海薇点头。
“是啊,毕竟看大家压力都不小的样子。”谢鸣珂看到了前面几个熟悉的身影。“看来大家都玩的很开心嘛。”
“对啊对啊”海薇看向谢鸣珂,突然带着羡慕和幸福的语气说道,“不过珂姐和约希亚身材真的都好好啊————穿泳装简直太棒了好吗!”
“嗯?鸣珂的确今天穿的很漂亮哦!当然薇薇也特别漂亮!”约希亚拿着排球从那边走了过来。今天她和谢鸣珂两个人都穿了比基尼,站在一起简直散发这双倍的御姐气息。海薇盯着她俩呆呆看了一会儿,捂着爆红的脸跑到苏启那边去了。
“今天……真的穿的超级好看啊。”约希亚伸手从后面抱住了谢鸣珂,把脸放在对方肩膀上。“啊……好舒服。”
“是吗。”谢鸣珂脸上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那我们一起去晒太阳吧?这里有人造的阳光哦。”
“暂时不行啊珂姐,约希亚和我们约好了一起打沙滩排球的。”不远处崔允赫把约希亚随意扔在地上的排球捡起来,看向散发着拒绝打扰气息的两人。“就一局就好。”
“算了。难得有人造沙滩,躺一天似乎也有些太浪费了。”谢鸣珂点点头,拉着约希亚往前面众人拉起的网走去。“还有位置吗?加我一个吧。”
“那正好我来当裁判吧。”山奈开心的从崔允赫那组走到网旁边。“我也不太会打啦。”
一局过去,配合相当默契的俩人成功把夹带医疗组的对面打赢了。
“哇……虽然她俩打排球真的是种福利吧……但是你们就这么让两个行动组的来血虐大家吗……”穿着谜之品味的夏威夷花裤衩的苏启这样吐槽到。
本来平静擦汗的谢鸣珂听到这句话突然露出了一个背后散发着黑气的笑容。“呵呵。苏启啊,其实我挺好奇的,你说排球能够算是远程武器的一种吗?”她抱起排球准备发球。“不如我们来做个实验吧?”
“等等珂姐有话好说……啊!!”
苏启,卒。海薇担心的横抱起不幸撞到本来只是用来吓唬他的排球的新晋伤员往医务室走了。场上顿时空出来了两个位子。
捡起排球站到场另一侧的约希亚脸上突然也露出了有些揶揄的笑容,她远远的指了指水边那两个靠的相当进的身影。稍稍瞄准以后,约希亚用恰到好处的力量把颜成功砸进了云启的怀里,或者说是给了云启一个英雄救美的机会。
“抱歉抱歉,瞄准错了。”约希亚简直憋不住嘴角的笑容,“没有砸到你吧颜?”
远远的就看见云启脸爆红的被颜拉着往这边走。“约希亚,还缺人吗?”颜的笑容更甚于刚才的谢鸣珂,背后简直要开出黑百合了。
“有的,刚刚苏启不小心用脸接球了。海薇陪着他去了医务室。”谢鸣珂看着明显要走到自己这一侧的颜冲对面递了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给约希亚,随后果不其然拿着排球的颜把球递给了自己。“珂姐,你来发球?”
谢鸣珂叹了口气,随后高高的抛起了排球。
抛到天空中,正好遮住太阳的排球,细白的沙滩和涌动海水的凉意;远处一排排躺椅和凉拖;饮料,水果与冰激凌;还有伙伴们愉快的欢声笑语……这一切,都是这个夏日最美好的余晖。
虽然夏天终要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