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罗大陆,圣别纪元后期。
血族女王莉莉安突然失踪,几乎同一时间爆发的怪奇疫病让人类数量逐年锐减,失去管控的血族加上疫病的席卷,让整个社会动荡不安。
将一切扭转的契机在于教会发现血族的血液竟是能治好疫病的良药。
从此,以血液为中心的利益旋涡将整个世界卷入了其中。
【创作交流群:691199519】
舞会初见
夜晚乘着凉风,花田里的花也随着摇曳,花香和血液的混杂,清甜的香味充斥着广场。广场的舞曲从开始到现在从未暂停过,整个广场人来人往,觥筹交错。维里塔斯家族貌似都不擅长社交的样子,说话太直白,带有预言的能力也让其他的吸血鬼们和人们都避而远之。
跟随家族来到舞会的曼托眼睛四处张望,透露着新奇,但对于不怎么出门的曼托来说,见到这么多人她是兴奋的。这次舞会没有舞伴这一点,曼托并不在意。在场的人站满了整个广场,曼托在角落一边观察着不同的人们一边写在自己的实验笔记上。
在舞会开始前,曼托跟随着族长的脚步去向他人打招呼,这是最基本的礼仪。曼托在无聊的社交中给自己寻找着乐子,曼托在内心预判着族长和他人的下一步动作以及话语,他们的结果呈现也与曼托设想的八九不离十,曼托内心十分的欣喜和惊讶,这就是实验与现实一致的兴奋感吧,曼托在这之中乐此不疲。但有一个人她不一样,她好像下一步会像曼托所设想的那样去做,但到最后又做出了与之截然相反的行为,这让曼托很不解。曼托第一次对同族的人产生了兴趣,曼托喜欢收集不同性格的人脑,喜欢研究不同的人的行为话语,但同族是第一次。第一次遇见了她,她不一样,人类有很多,但是她只有一个。
随着双方的长辈寒暄完,就轮到了晚辈。“你好,我是维里塔斯的曼托。”曼托提起裙边并屈膝向眼前的少女问候道。这时候她也会向我打招呼吧,曼托心里想着。眼前的少女以同样的礼仪回答道:“你好,我叫鲁菲娜。”双方打完招呼后,直起了身子,她的名字叫鲁菲娜,曼托的视线从对方族长转移到眼前的少女。曼托直勾勾地盯着鲁菲娜,曼托明显感受到了鲁菲娜的不快,似乎这个不快的情绪是针对自己的,曼托不太理解,想停下来观察,看到鲁菲娜好像想要张口询问自己,但双方族长都已经要带着人告辞了,准备和下一个家族去打招呼了。
鲁菲娜要跟着走了,鲁菲娜离曼托越来越近,曼托近距离地看到了鲁菲娜,姣好的面容,镶嵌着一双明亮又锐利的眼睛,香腮微醺,吐气如兰的樱唇,有着一头似火的红色长卷发 ,落日的艳阳天也不及她的红发,鲁菲娜的红发似有火苗一样吞噬着曼托的心,让人看了惊叹。
舞会开始有一段时间了,但是曼托还是没有跳到第一支舞。舞会上红头发的人有很多,但鲁菲娜总是能够占据着曼托的视线,是啊,鲁菲娜是舞会中的夜明珠,她在舞会中与不同种族的吸血鬼和人交际来往也是如鱼得水,大家都知道她,都夸赞着她,尤其是她那似火的一头红发,太过耀眼。听着旁人对鲁菲娜的赞美也会内心赞同并附和几句。
曼托的主人格占据太久,其中一个曼托已经很不耐烦地说道:“要不去邀请她好了,都看着人家这么久了,直接上!”另一个曼托马上打断道:“不行,她身边有那么多人,打扰到人家多不好。”沉寂了一会,有一个开口道:“刚刚路过我们身边的时候,我闻到了她身上的香味,像是暴雨后被打落的玫瑰,玫瑰掉进泥土里,雨水的清冽和玫瑰的香甜还有被泥土污染后带有一点的攻击性,所以,有谁想知道她血液的味道吗?”“你疯了吗!怎么可以有这种想法?!”“可是她也很特别不是吗?她的表象行为与她内心的写照好像并不太一样,当然啦,我很赞同那位曼托说的被打落的玫瑰,她确实吸引着我。”“要…….要邀请吗……我们在旁边安静地观察不就好了吗……被拒绝了怎么办……我不敢想象。”“的确,我们这样盯着人家看,会不会被当成了变态呢?当然啦,万一没有被当成变态呢?”“怎么会! 我们不是伪装的很好吗?!不可能被发现了!”不一会儿,脑袋里不同的曼托们就叽叽喳喳地争论了起来。
主人格曼托头疼地摇了摇头,皱着眉头,听着每个曼托的想法,整理好大脑中各种想法后,曼托重新寻找着鲁菲娜,想继续看着她,却看到鲁菲娜似乎也在盯着自己。过了一小会,曼托确定鲁菲娜在看着自己。在确定这一点后,曼托的大脑和内心都炸掉了,被人盯着看太久的曼托渐渐地紧张了起来,已经忘了转移视线去缓解自己的紧张,脑袋中不同的曼托已经开始吵架了。
“看到了吗?!竟然被发现了?!可恶?!”
“冷静冷静,当然啦,被发现了很正常,我们盯着看这么久,不发现才有鬼嘞。”
“刚刚说直接上!去邀请人家跳舞,你们又不愿意!现在又这样了!”
“别急,我们看看她想干什么,我们再随机应变不就行了。”
“她……好像…….在走过来……鲁菲娜走过来了!”
鲁菲娜走过来了,曼托们都闭了嘴,一个个沉寂,鲁菲娜走近一步,曼托就更加的紧张,心脏都要跳到嗓子眼了,嘴唇变得干燥了起来,曼托微微地张开嘴想浸润下唇。这时耳边响起了一个好听的声音。
“你好,曼托小姐。”鲁菲娜走到曼陀面前行了个礼。“你好,鲁菲娜小姐。”曼托赶紧站起来礼貌的回答道,但因为紧张和太多没说话,声音有些嘶哑。曼托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喉咙。
鲁菲娜拿起身边的饮品递给了曼托并问道:“曼托小姐,我很好奇,你为什么一直盯着我?是想跳舞还是想约着明天打一架?”曼托听到鲁菲娜的询问,前面一段还好,后面的一段话听得让曼托脸红得像熟透的苹果。赶紧道歉解释道:“对不起!鲁菲娜小姐。我盯着你这件事情给你带来了困扰真的十分抱歉,而且我是打不赢你的。”鲁菲娜听着曼托的道歉,知道曼托原来没有恶意后,正想着回一个礼就结束这个话题的时候,看到曼托行了一个邀请礼说道:“鲁菲娜小姐,作为歉礼,我能看看你的大脑吗?”鲁菲娜听着愣住了,一时之间没想明白曼托在说什么?但她貌似的动作是邀请跳舞的姿势吧?鲁菲娜一时之间不知道是答应还是拒绝。曼托看到鲁菲娜的迟疑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赶紧解释道:“抱…….抱歉,鲁菲娜小姐,我不是那个意思,哎呀,我太紧张了,你太漂亮了,我……对不起!……。”
曼托道歉地话没有说完,就感受到鲁菲娜的手放在了自己的手上,鲁菲娜答应了自己的邀请。鲁菲娜笑着说道:“还真是非常让人感兴趣的交友感言呢。”鲁菲娜说着又向曼托靠近,顺势把玩着曼托的发尾说着:“这位小姐,盯梢的眼神如果不注意一下的话,我会视为这是敌对信号的。”
曼托被鲁菲娜突然的动作搞得更加紧张,明明自己不会是这样不冷静的人,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没有办法不感到紧张。
“我是想邀请鲁菲娜小姐……和我跳一支舞,但我对鲁菲娜小姐……很感兴趣,鲁菲娜小姐你很美,但是你的行为举止更美,深深的吸引着我,我一直盯着你看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想邀请美丽的鲁菲娜小姐跳……。”
鲁菲娜看着曼托紧张的解释着,知道了曼托看着自己的原因,越发觉得曼托很有趣,正想着答应曼托的邀请进一步和曼托交流时,管家找到了鲁菲娜,鞠躬说道:“小姐,族长正在找您,请您过去一趟。”
曼托听到管家说的话愣住了,“没看到我在约你们家小姐跳舞吗!”脑袋中的曼托憋不住咒骂了一句。鲁菲娜看到曼托又呆住了,正准备开口说点什么,曼托先开口说道:“鲁菲娜小姐,你先去族长那边吧,我在这边等 你,晚点再给你一个正式的道歉。”
“好的,曼托小姐,我们待会再见。”鲁菲娜行完礼就转身离开了。
“我等你,鲁菲娜小姐。”曼托也相应的回礼,望着鲁菲娜离自己越来越远。曼托重新回到自己的位置,喝着刚刚鲁菲娜给曼托拿的饮品,还是像原来那样让那抹红占据着自己的眼睛。
上篇承接安纳托的故事:http://elfartworld.com/works/9217467/
另外文中还提到了一些以前的发生的小故事,如果有兴趣的话可以看看~
关于一窝小猫的故事:http://elfartworld.com/works/9215807/
关于当年看待米娜的事:http://elfartworld.com/works/9213358/
*感谢工会的同事们友情出镜,实在太想写工会的同事们了。要是有ooc的地方请告诉我,我会改掉的!(合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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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台之前,他已清楚这是一场难以取胜的比试。
当然,也没有抱着这既定的想法去挑战,只要是面对强者他总是会保持万分警惕去迎战,更别提对手是安纳托。
在部分人看来,或许在经历过一系列令人血脉喷张的战斗后,赤手空拳相搏的景象未免有些乏味。以至于下台后难免聚集了些凑热闹的同僚上前,那露骨的视线像是在说着自己竟赤手空拳与血族较量,不是想要博人眼球就是不自量力的笨蛋。这其中不乏还能听到一些有趣的言论,似乎是在说曾经也有人像自己这样不自量找教猎的人挑战,最后还被烧掉了储血器这一类的话。
说到“烧”,他心中便对那群人所说的教会猎人有了底。
这其中也不乏混杂着大半只为输了赌注想来抱怨数落人的可怜虫,工会的老传统了,一般只要顺着他们的话题,便能很轻松地将其打发掉,只不过现在的他无暇顾及。
好在有那鸟嘴医生来帮忙处理着伤势,这些人便只是凑上来却大气不敢出。面对几个身体壮硕的人包围的情况下,医生那密不透风的面罩下仍没有做出任何的回应,却已足以威慑那群不知分寸的赌徒悻悻而去。要知道,在猎人工会那堆不成文的规定中,「禁止妨碍医生治疗」这条可是首当其中的,否则后果自负。
安纳托的确比自己想象中更加灵巧,除此外还有力量上的绝对压制。他的脑海里片刻不停歇地重复着与他过招的画面,为了下次面对更强大的对手时保证学以致用。
明明是在自省方才的招式缺陷,却让他不禁回味出耐人寻味的笑意。不意目睹这一场景的猎人们又开始议论纷纷,以红发的老猎人为首开始起哄半强硬地拉着周边的人下起另一场赌注:神父是否真有胆子一会儿背地里再去找那教会猎人算账。
老练的猎人自然注意到方才两人场上不自然的举动,他算准了机会想要趁机捞上一笔酒钱。可惜时不待人,下一场的比试已拉开帷幕,猎人们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场中那位小个子猎人的身上。未得到任何响应的红发老猎人也只得将今晚享乐的希望给予下一场赌注。
趁着同僚们被吸引了注意,向医生再次表达感谢之后他也急忙赶往了与友人的约定之地。
还不像这般熟练使用武器时,他是依赖着安纳托传授的那些小招式闯入了猎人工会。因此哪怕只有这几年的实战经历,这也足以促使他想要去挑战安纳托。
因为一些机缘,他曾亲眼见过安纳托的实力。
还在教会的时候,每遇到教会办理活动的日子,作为神职人员总是会在原本的事情上增添不少零碎的事务。他从小生活在教会对这里的一切都很熟悉,因此若是碰上有临时委派的工作外,他总是会顺路替其他人跑腿。原本是当日便能折返的小事,却因为信徒们的热情耽误了不少时间,他向来不擅长去应付这样的事情。
待他踏上返程的道路,天空早已布上晚霞。远处的一抹红晕从地平线的一头掀起最后的星火欲将天空燃烬。这会儿的他已不愿意再随身携带圣水出门,就算是强硬的要求也会被婉拒掉。他总是以希望留给更需要它的人来使用为由拒绝,没有人知道这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借口。
路程赶了大半也来不及追上最后的余晖,他高估了自己的脚程,却也不好中途折返。只得握紧了防身用小刀的柄端,硬着头皮祈祷不会遇到难以对付的血族。
这里离纳塔城应该很近了,若是运气好的话,兴许能碰上几位猎人同行一段。
人们常说人一旦抱有侥幸心理,事情就越是会往坏的一面发展。
当危险靠近时,他甚至来不及做出反应,纯白的衣着上不规则地浸透出血痕。自己被无法捕捉的身影追赶着,犹如受惊的兔子奔波于丛林之中。对方显然是狩猎的行家,并没有急切地将自己置于死地,而是穿梭在林中享受着折磨猎物的愉悦。
他索性将手臂上碍事的破布扯掉,露出了整条小臂,另一只手早已将银质的小刀拔出。正如他所想的那样,对方将这举动误当作了猎物的一种自暴自弃,毫不客气地瞄准了位置下口。疼痛感瞬间席卷而来,他维持住理智将手中的小刀刺向那血族的胸膛,吃痛的血族松了口倒在了一边,他注意到那把利刃偏移了位置,从对方凶狠的眼神来看,自己不会再有第二次这样的好运了。
然而下一口却不如他预想中那般来得快,白色的身影犹如疾风略过身侧。身影的主人一只手抓住血族的脖子,猛地一用力将胸膛的小刀拔出,那血族还未做出反应便被重重地摔打在远处的树干上。白衣的狩猎人就着那把小刀划破掌心,刀刃被抹上一层鲜红。还未反应过来,娇小的身影再次冲向了迎面而来的血族,血红的利刃在月下闪耀出漂亮的火花,浓郁的铁锈味在空气中扩散。飞溅的鲜血同样浸染了一身白衣,那人眼中读不出一丝情绪。视野所到之处是肆意绽放的血之华,耳旁奏响肉与骨破碎之曲,无时不刻在提醒着他所见即为真实。
光与影,赤与白。
残酷的狩猎者与凶恶的困兽相映交辉的战斗构成了一副诡异华美的月下绘图。青年想要看得更真切些不由地又向前了几步,他认得那身衣服,是教会猎人的着装。
刀刃接触到地面发出一声闷响,方才的血族悄然地化为了灰烬。
身着血衣的人这才回头看向自己,拉下了面罩笑了笑。
「是我啊。」
这抹血红便在他的心中永远印刻了下来。
不敢想象若是安纳托没有赶来的话下场会是如何……在教会的其他人看来自己因为这场遭遇受到了惊吓,那几日整个人显得有些心不在焉的。可就算是让他复述起当时的情况,言辞中也不曾流露半句恐惧之情。
人类实在太过弱小了。
“不幸的遭遇”带给他的并不是教会善意的建议与友人的叮嘱,这些好意终究是让他成为被保护的存在。但如今的他为了信念决定踏上旅途,不可能永远依赖他人的保护,他必须学会自己保护自己。
否则是无法踏出一步去寻找「那个」答案。
夜晚的微风带着些许的凉意在暗处飘逸地袭来惊扰一片,第二礼拜堂热闹的声响逐渐淹没在迷醉的夜色中。
老地方,是指安纳托经常去午睡的地方。
安纳托喜欢晒太阳,他所知晓的地方就有好几处,屋顶,树梢……像只松鼠一样总是喜欢往高处窜,有事要找他时总得费一番功夫。为了找他,自己以前没少被他惊吓过,明明已经习惯得差不多了,却总是很容易在同一处中招。
不过,这次他能确信。
两人约定的地方唯有一处,只有那里是离他最近的。
厚重的云朵不知何时也随着秋风散去,落于夜色的皓月溢出一片银色的露水温柔地铺洒在凡间。他平时午睡的长凳被镀上层朦胧的银白,视野之中空无一人,寂寥的画面无一不在诉说着这里不曾有人造访。
他忍不住轻笑了声,走到那棵枝繁叶茂的大树下,装作左顾右盼的样子在树下来回踱步。待他“无意”靠近位置较低的树枝时,藏在里面的人早已准备就绪,安纳托的身子已经探出去大半,却不经意瞟到了对方那早已识破自己花招的眼神,惊吓之余不慎滑了脚。索性这点高度对他而言并不算什么,本想来个漂亮的后空翻来稳住脚下,却没想正巧被对方逮了个正着。
“好玩吗?”
“哎呀、被抓到了呢。”安纳托刚说完便一个翻身跳出了对方的怀抱,仿佛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一样,随意地整理着自己的衣物。
“拳头不错、身体也练得挺好的,看来在外面沒少历练到。”说道一半他又像是想到了什么补充道“披风那招想法挺不错的,刚才被踢到的地方现在还有点痛呢。”
“我不介意你刚才那样再待会儿?”他带着一些笑意
“变得不好玩了啊,帕拉。”
“所以演武场上到底是怎么回事?”他收起了笑容,有些严肃地看向自己的友人。
安纳托不会是那种不听人说话的类型,哪怕是假装无视回避了话题,他也会表现得非常刻意,不过这大多是在开玩笑的时候才会发生的情况。能让他像刚才那样分神的事情……恐怕并不是什么玩笑等级的小事。
“……做了个噩梦,所以有点心神不宁。听起来有点可笑吧?”他仍旧是带着有些玩笑的口吻
“不会。”青年大概也读到了对方的意思,就算将话题强硬进行下去也不会有什么意义。
“安纳托,你是不是饿了?”
“我吃过晚饭了?”安纳托显然对这突如其来的话题有些意外。
“我饿了,陪我去趟食堂随便吃点。”
“??”
“走吧,我请你吃零食。”
既然对方不愿意说,他也只能选择以自己的方式去关心这固执的老友了。
教会的食堂即便在平日也不会有太多人聚集,一方面是因为教会本身人手就算不上充裕。而另一方面,这里也会提供给教会猎人们专用的食物,并不是所有人都会习惯在充满铁锈味的食堂进食。
赶上赦罪演武正热闹这会儿食堂被整个空了下来,常年工作在食堂的人员见着曾经的神父都显得十分高兴,在原本的餐食上还拿出了不少曾经他爱吃的零食,为了避免被他们塞到拿不下的程度,他找准机会一番感谢后拉着还在翻零食的安纳托连忙离开了食堂。
此时秋意正浓厚,他们原本打算找个安静的地方坐下来好好叙旧。可一路上几乎没有人影,两人索性一手一包零食将原本教会那些繁文缛节抛在脑后,边走边吃。
从自己当初如何通过入门的狩猎当上工会猎人讲到了教会的近况,你一句我一句地随性地聊着。有趣的是,有时说道他所知晓的事时,他发现从尤尔娅那里听到的教会近况却与安纳托所叙述的完全不同。
安纳托在讲述教会的变化时,无论是多么细微的内容都会被他记下:在自己离开不久后多姆神父回到了教会,之前的小猫刚生了一窝小猫仔,阿尔文神父乱扔他送的书签还被他捡到……类似这样无关紧要却又会让人收获意外惊喜的话题。青年静静地嚼着零食听着无边无际的琐事,始终等不来对方说起自己。
这并不是第一次了,安纳托在谈论周边这些事情的时候,从不会将自己涵盖在话题之中。虽说是自己提出的想要知道最近几年教会的变化如何,但对方这样偷工减料的回复却是在自己的意料之外。
的确,从安纳托的角度来说,这些事情是与他自身息息相关的。可从他的口吻来看仿佛自己不曾存在于其中,或者说他本身就不存在于这里。
“那你过得还好吗?”他还是忍不住打断了滔滔不绝的教会话题。
“我?”安纳托没有想到比武时的寒暄会再次被对方搬出来“还是和以前一样,除了值勤就是帮忙跑腿打杂?”
他说起自己的时候还是显得那么无关紧要。
“看你这么精神我就放心了。”
“这句话奉还给你,离开教会这么几年了也不知道给人捎个信,我还以为你是不是死在外面了。”
“尤尔娅小姐应该和你已经提过我了?”
“我是叫你本人至少报个平安。”
听到难得有些别扭的回答后,他忍不住露出了微笑。
“那下次我也给你写信吧,不过,之后我会常回来看看的。”
安纳托听着青年的承诺一边将手伸向了他的零食袋中,在他反应过来之前就迅速地将零食塞进了嘴里。
“成交。”
他看着手中的零食袋有点发愣,有时候觉得安纳托太好懂,有时候却完全让人捉摸不透到底在想什么。
“对了,米路还好吗?我这次回来见到他了,不过没什么机会和他说上话。我想他估计是不记得我了。”
“挺好的,就算现在米娜不在了,还有其他圣女们也在照顾着他。”
“这样啊……”
他若有所思地叹了口气。
“你还在在意米娜的事情吗?八年了,这期间也还有圣女在死去,为什么里唯独心系于她?”
“八年了啊……米娜于我而言,是给予了我重新思考的机会,如果没有像那样去思考她死亡的意义的话,或许在这里的便不会是我了。”
安纳托闻言笑了笑“虽然这么说有点对不起死者,不过……人类的确是死后也能创造价值的生物呢。” 他翻着零食袋发出了清脆的声响,突然自言自语道,“要不是米路当时发病的话,或许真有机会能逃出去也说不定。”
“嗯?你说什么?”
“没什么。”
安纳托仍然那副悠哉样,像是刚刚什么都没说,他也不是第一次见他这样,只好自己略过这个话题
“其实我有时会想,米路之后会怎么办呢,虽然他仍将圣女们唤作姐姐,但他们的时间是不一样的。圣女终将迎来死亡,在重复的现实来临之后那孩子会不会就这样……”
“不会的。”安纳托义正言辞地打断了他 “既然我已经跟那孩子建立了连结,那么他的事我就不得不管了。”
他的语气平淡且安稳,只是这段话却仿佛不仅仅是对自己所说。
青年凝视着安纳托被夜色遮挡了一半的脸庞,血红的眼眸此刻却让人看着无比的安心。
啊……原来是这样……
他不再问下去了,不论是作为怎样的立场,安纳托说道了这个份上也不需要自己再去担心什么了。
“要是出了什么事,你也别总是一个人扛着。虽然我们现在立场不一样了,但如果有需要的话,别忘了还有我。”
“到时候再说吧。”安纳托笑了笑。
他知道这次多半又被对方给蒙混过去了。
“教会猎人啊……”他像是想到了什么带着有些玩笑的口吻说道“如果我不幸得了瘟疫但又因为良药幸运地活下来的话,兴许会选择这个身份回到教会。”
“那个时候说不定就能赢过你了。”
“只要你想清楚了自己的目的地,无论待在哪,我相信你都会走向那个最终之地,如果到时你还是想回来教会,那么我会很欢迎你。”
安纳托仍旧带着笑意
“不过能别得疫病的话就别得吧,真有需要,这里有牙在等着你。”他笑着指向自己的尖牙。
“你还真是危险啊……”青年下意识一只手抚上自己的脖子“但我并不想做你的血亲。”
“我哪里危险了,刚刚打得也没很用力?”
“我不是说这个……”
他想了半天也得不出合适的结论,也索性也懒得去向对方解释了。
不适宜朦胧遮掩了明月,就在让人快要适应这片暗黑时候,秋风再次吹散了今晚最后一处阴霾,两人都不约而同地抬起了头。
“对了,有人要我提醒你,虽然我说了你也不一定听得进去,你一个人在外面,要把握好那个度。”
安纳托凝视着他的眼神,他感受到了非比寻常的凛冽
“你的执着或许是你的优点,但,帕拉帝索,你要知道,任何事情过了都会出事的。”
是指什么呢?
他没有将这句话给问出来,毕竟安纳托已经说得非常明白了。
“我会记住的。”他同样带着笑意说着。
……
“走吧,演武差不多该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