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一个人,就仿佛有了盔甲,又仿佛有了软肋。
他从书上看到了这句话。
那是他临上赛场的那一刻,他见到他的教授——噢,用“他的”这个形容词真是让人害羞——站在看台上,他的视力从来没有像现在一样那么的好。
然后他便想到了前两天在温室里,教授说的那句鼓舞人心的话,仿佛给他施了十个盔甲护身一般。他想,这次若果好好表现,兴许教授能答应自己去舞会也不一定。
少年想了很多,却从未料到过在赛后和朱斯见面,是在医疗翼,被对方看到自己狼狈的样子。
昏迷过去的洛丹已经被安置在了床位,精神过于紧绷的克里也在喝下药剂后,来不及回宿舍,随便找了个床位沉沉睡去。
马修受了点烧伤,并不严重,但一大片的伤口狰狞的可怖。他坐在兰斯身边看着夏普给兰斯治疗,不由得倒抽了一口冷气,“噫”了一声。
兰斯脸几乎皱成了一个包子,魔药修复的效果怎样也谈不上舒适,酥麻而又疼痛。
治疗进行到一半,多萝西便闯入了医疗室——她的口气里似乎带着着急过头的哭腔,说着“你这个笨蛋”之类的话,却又小心翼翼地碰触着兰斯,生怕疼着他。
马修笑出声来,兰斯瞥了他一眼,却没想到那位级长冲自己挤了挤眼,识趣的留下了他们和没法识趣的夏普,走到了医疗翼的外间。马修打算先找点家常创伤魔药吃着,等夏普治疗结束后自己再去——毕竟自己已经做了应急处理,短时间晃悠晃悠还是可以的,魔法还真是神奇。
“你还没去治疗?”
正在魔药柜浏览之际,一把熟悉的声音截断了马修的思绪,他转过头来,长马尾的女教授正站在医疗翼的门口。马修吓了一跳,下意识地躲到了药柜后面。
“你好,赫本教授。”马修恨不得把自己缩进柜子里,而朱斯上前几步,皱着眉头看他。
“你躲起来干什么。”
应急治疗的时候为了防止衣服与伤口粘连,第一件事情就是被勒令脱下衣服——马修并没想到朱斯会来,他也没想过要在外间呆多久,所以只是随便披了件衬衣就出来了,
“我衣衫不整……。”
“出来。”
马修只好像个大姑娘一般磨磨蹭蹭地从药柜后出来,他被勒令坐在了椅子上,把衣服脱了。
脱衣服的时候马修又磨蹭了好一会儿,这才把衬衣脱下来,露出了少年精壮却布有大大小小伤口的身躯——尤其是只被魔力所抑制,尚未开始处理的烧伤在上面尤其明显。
马修搓了搓手臂,感觉有点冷。
他看不到站在自己身后的朱斯,只能凭空想象一下朱斯在自己身后面对这些是什么样的表情——呃,大概是没表情——他被自己的想象逗笑了,肩膀微微耸动着,然后被身后的人轻轻拍了一下。
“不要动,夏普最近手脚变慢了……我给你做治疗。”
之后的事情不难想象,因为治疗烧伤的魔药来去都是那么几种,橘黄色的烧伤治疗药膏被敷在马修后背上的时候,冰冰凉凉的触感让他打了个冷颤。
伤口不严重,但是波及的地方挺多。
朱斯拿着沾着药膏的棉签向下推抹去,马修忍不住直起了腰,当女教授的手碰到他腰际,他终于弹了起来窜了老远,嘴里笑个不停。
朱斯举着棉签,看着素来在自己面前束手束脚的学生瞬间离自己远远的,兀自一头栽在窗边笑,她一阵无语。
“快回来。”
“等、教授,那儿我自己来……我怕痒!”
/
第一场比赛终于结束,然而并没有给马修留有喘息的时间——学校接踵而来的情人节舞会,早在公告出来之时公共休息室就炸开了锅。直到现在还能看到有小姑娘被哪个小伙子堵着邀请去舞会——不过结局究竟怎样就不得而知了。
而当被队友通知三强队的队长要领舞,这个消息对马修来说简直就是晴天霹雳。
于是路过休息室的劳尔便看到的是脸上搭着书在休息室挺尸装死的马修。
“嘿,领舞先生,你邀请你的教授舞伴没?”劳尔抬脚踢了踢马修的脚,马修半死不活地动了一下,换了个姿势挺尸:“没有……”他奄奄地说道,把书拿了下来,满脸都是要哭出来的样子,让劳尔不禁皱了皱眉头。
“劳尔……我不想去领舞。”级长先生委屈地说道,劳尔一屁股坐到了马修身边,伸手翻起了马修在写的论文,听着自家学弟的丧气话,不禁摇头。
“你随便邀请一个不就得了,开场舞嘛,总得有人上。”
谁料马修摇了摇头,一脸抗拒的扁嘴,“我不想跟朱斯以外的人跳舞。”
“那你之前几年怎么过来的。”
“呃,吃……”马修还没说完,劳尔就回了他一个“没出息”的白眼。
最后,劳尔建议马修去看看勇士里有没有人能帮忙代替出场,马修左思右想,计上心头,挥别了劳尔就跑出了休息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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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这样。”马修站在兰斯面前解释完毕,经历过一场生死(?)的他们关系显然好了不少。然而兰斯在面对马修无理要求所作出的解释,想了半天给出的答复却是,“噫,我才不要在大家面前跳舞。”
——马修遵循着劳尔的意见来到了拉文克劳的休息室,并托人把兰斯叫了出来。红发少年被马修拉到了角落,这才刚站定,马修便拉着兰斯的手一副“大佬,我全靠你了”的表情,真挚地说道:“兰斯,那个,领舞你能帮我去跳吗?”
被这突如其来的请求给问懵的兰斯并未着急拒绝,也没忙着同意,他消化了一会儿这个问题,最后只是慢悠悠地将手环于胸前,略微地挑了挑眉头:“为什么?”
马修想了一会儿,小声道:“我没有舞伴。”
然而这个理由明显没能说服五年级的拉文克劳,兰斯看着那位与自己同生共死的伙伴,耸了耸肩:“我可不认为赫奇帕奇级长你邀请不到哪怕一个姑娘与你共赴舞会——何况还是开场舞。”
兰斯是这次比赛才认识的同伴,自然是不知道马修对朱斯那长达五年的单恋。马修期期艾艾了半天,这才小声说道:“嗯……那姑娘确实拒绝我了。”
“哦——?”兰斯的尾音拖得长长的,里面塞满的都是怀疑,随后他立刻摇头,“我才不要在大家面前跳舞。”
马修这才长叹了一口气,他扯着兰斯衣角央求道:“兰斯,拜托你了,我……”他顿了顿,压低了声音,“我邀请的是朱斯教授。”
“哦,朱斯……嗯?朱斯?那个朱斯?赫本?”兰斯的声音扭曲了一下,他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马修,仿佛要确认眼前的同学不是在和自己扯谎一般,他凑向前细细打量了一番,却被马修撑着脸推远了。
“对,赫本。朱斯提提亚·赫本。”
“你也挺能追的。”兰斯凉凉说道。
总之,在马修软磨硬泡加之“你看,领舞,第一支舞,哪个女生不心动”的利诱之下,兰斯终究是半推半就的答应了马修的请求。
“诶、马修,”马修临走前,兰斯叫住了对方,“你完全可以随便找个姑娘应付过去不是。”
然而马修回过头,冲着兰斯笑道。
“你知道的,这种事情,有时候是非她不可。”
/
舞会当天,从中午起就有着莫名的紧张气氛。没有舞伴的人似乎也无所谓了起来,所以当简穿着小礼服跑进休息室的时候,便看到马修还穿着巫师袍蹲在火炉旁,一页一页不紧不慢地翻着自己的课本写论文。
“嘿马修——你怎么还在这儿!”简看着马修的羽毛笔飞速在羊皮纸上划着,她立刻就头疼了起来,伸手拉起了马修。
“……简?!我还在写论文!”
“都什么时候了,还惦记着你的论文!你不去舞会吗?”简从小礼服的贴身口袋里抽出魔杖——老天,马修从来没看到简的魔法使的那么流利过——马修的羽毛笔、墨水以及论文迅速地、整整齐齐地飞进了他的书包内,甚至书包的扣子也细心的扣上。
然后可怜的级长同学就被简连拖带拽地拉去坐在了休息室的另一边,马修这才有时间开口:“我不去,我今天没舞伴。”
显然简是知道领舞换下来的这件事,她摸了摸下巴,说那你也不能就这么在这儿耗费青春。马修想要反驳些话,简却无视过去,伸手逮住了路过的穿着得体的雷卡。
“雷卡。”
“怎么了?简?”雷卡停下了脚步,眼看着简手里攒着魔杖,左手抓着马修的领子——而自家舍友兼学长一副就义的表情,只得吞了吞口水,小心翼翼地看着简。
“马修的礼服你知道在哪儿吗?”得到了肯定的答案,“去,拿过来。”随后简转过头看着马修,她还是那么一副仿佛没心没肺的样子笑着,马修却在此时此刻看不透相处五年的同学,“自己换还是我给你当场脱?”简这么问道,仿佛她问的问题和平时的“顺时针到底是左手还是右手”是一样的问题。
马修屈服了。
他默默的换上了早先准备和朱斯去舞会准备的礼服,然后任着简折腾他——中途路过的坎蒂丝看着有趣,也插了一脚进来,马修被半强迫着灌下生发药水,然后又听着两个小姑娘讨论要怎么造型,她们争论的大多是时尚巫师周刊上某某名气男模特的发型,随后是剪刀在耳后咔嚓咔嚓的声音。马修半阖着眼,剪下来的碎发差点掉到他眼睛里。
“要给马修喷香水吗?”
“我没有男士香水诶。”
“我找人借去。”
他听到姑娘们的讨论,然后有人离去了。马修感到不知是哪位姑娘的手将自己的刘海撩起来,粘染着发蜡的手穿梭在他的发间。随后一阵果味儿的香甜迎面而来,香水被喷在自己身上,而坎蒂丝挥舞着魔杖终于清理干净了马修身上的碎发,他也终于能睁开眼睛。
简和坎蒂丝十分满意自己的杰作——最后坎蒂丝将一小枝槲寄生塞到马修手里,她冲着马修挤挤眼睛,笑道:“马修可要把握机会,把这枝槲寄生给,咳,朱斯教授啊。”
/
公告上的槲寄生活动马修并不是不知道。
但是根据他多年的经验,朱斯大抵是会拒绝自己的——即使碍于活动规则答应成为一日恋人,想必也是不太高兴。马修如此思忖着。
他拖到很晚才从宿舍里出来。
城堡里可以听到远处传来的欢声笑语,随后便是奏乐声。他估摸着开场舞已经开始了,更是磨磨蹭蹭地往大礼堂挪去。最后他站在礼堂的大门口前,隔着厚重的门后是无法掩藏住的喜悦与欢乐,被装饰得粉红粉红的布景无一不在告诉马修今天这个节日,对于情侣来说是多么重要。
他低下头摆弄着手中的槲寄生。
而后他听到了高跟鞋敲击在地板上的声音——似乎有人和自己一样姗姗来迟。
于是他循着脚步声望去——出乎意料的,他看到了朱斯提提亚站在下楼的阶梯上,与自己四目相接。
何其相似的场景。
他恍然间觉得自己仿佛回到了四年前的那个万圣晚会之上,稚嫩的自己手足无措地看着朱斯提提亚,而即使跨越了四年,他依旧还是像当初一样,一见到对方就无从动作。
马修只好迅速地将那一株槲寄生塞到了口袋里,紧张地吞了吞口水。
因为各种原因——加之没有舞伴,对出席舞会兴致缺缺的朱斯提提亚,终于肯从格兰芬多塔楼下来。她提着繁复的裙子,顺着阶梯一个旋身,马修的身姿便映入她眼帘。
而少年也注意到了自己,他望向自己的眸子依然蓝的清澈,倒映着不可置信以及稍微的喜悦。
朱斯打量着马修,总觉得有什么不同。
少年身着着合身的燕尾服,礼服上在边角绣有银线,细密的勾勒着精致而又不花哨的花纹;而素来留着刘海的他将其往后梳去,露出了俊朗的眉眼;似乎是服用魔药的关系,金色的发在脑后多出了一截小辫子,乖顺的垂在肩上。
然后少年迈步向自己走来,他慢慢的攀上楼梯,停在了自己面前,朱斯提提亚能闻到他身上清香的果味儿,以及,昔日小个头的学弟早已不知何时比自己高出了那么一小截,这才让朱斯意识到那个喜欢自己那么久的孩子,终于成长为了“少年”这一事实。
马修的目光并不敢乱看,他盯着朱斯的耳坠,觉得那个红宝石耳坠十分的晃眼。而最终他还是找回了言语的能力,他舔了舔干涩的嘴唇,听到自己的声音从喉咙里挣扎着出来:“朱斯教授晚上好……呃,我是说,你有舞伴吗?”
他想,会出席舞会,对方应是有了邀约,不然怎么会……怎么会打扮的如此美丽。马修陡然觉得自己问出了一个万分愚蠢的问题,但是他总觉得该说点什么,不然双方之间尴尬的可怕。
但出乎他意料的,,自对面而来的是对这个令他惴惴不安的问题的否定。
“没有。”朱斯说道。
马修怔了一下,才终于敢直视朱斯一直望着自己的双眼。
他的大脑在拼命地催促自己说话,紧紧握住的槲寄生扎得自己手心发疼。
“那么。”
周遭的气氛不是四年前的热闹,没有飞来飞去的南瓜杰克与蜡烛;偌大的礼堂前只有他们两个,空气里是弥漫着的浪漫的玫瑰香。欢笑声隔着遥远的距离传来,却无法打扰他们半分。
马修抿了抿唇,问道。
“那么,教授,你愿意当我的舞伴吗?”
>4276
丁一是个私生子。
他长在中国东北的一个富庶家庭之中,他娘是一个漂亮的很的江南姑娘,独身来到大东北当教师,结果和他爸爸谈上了恋爱。
谁料丁他爸是个有家室的风流男子。
所以当丁他妈死于病痛和指责,丁一在丁他爸的带领下来到丁家老宅,丁老太太看到他说的第一句话就是:“这就是你外面的小野种?”
三岁的丁一还不知道野种是什么意思,所以这个词在他脑袋里留下了极其深刻的印象——包括老宅响起低低的令人噁心的嘲笑。
丁一记得自家娘亲给自己说,“给你取这个名字,是希望你始终如一。”
于是丁一立刻决定讨厌丁家这一大家子——包括那个置自己娘亲于不顾的混蛋老爹。
丁一长得像极了他娘,细致的眉眼就像那个从烟雨缭绕的江南水乡中走出来俜俜袅袅的姑娘一般,笑起来温柔得能够滴出水来。然而丁他爹的正牌老婆恨死了丁一他娘——这也包括了长得特别像他娘的丁一。
丁一四岁那年知道了“野种”是什么意思。
他在幼儿园和一群熊孩子狠狠地打了一架,因了那群孩子不知道打哪儿知道了丁一的事情,耀武扬威地嘲笑他是个“打小没了娘”、“娘不要脸儿子也一定不要脸”、“世界上没人会爱”的“名不正言不顺的丁家杂种”。
丁一被领回家的时候一头一脸的伤,他低着头不出声,只听到老师愤怒的声音敲击着耳膜,他老爹与正牌老婆不断的道歉,直到老师终于肯放这对可怜夫妇一条路。
正牌老婆待老师走后,瞥了丁一一眼,恨得牙痒痒的,也不顾丁他爹在场,咬碎了银牙便挤出一句“野种”。
而丁他爹还没反应过来,丁一已经气沉丹田,骂出了在他这个年纪,相当于GRE词汇的一句话。
“我操你妈!”
铿锵有力,掷地有声。
正牌老婆愣了一下,当即尖叫起来,她歇斯底里地嚷着“丁翰飞!!你生的好野种!!”——丁翰飞是丁他爹的名字——然后张牙舞爪地就想扑上来。
却说时迟,那时快,正牌老婆身边的花盆爆炸了开来,她被无形的力量拱到了天花板上,惊恐地挣扎起来。
而丁一在底下蹦来跳去,像个复读机一样指着正牌老婆尖叫着“你麻痹”,一时场面混乱得不像话。
幸而还有个正常人在。
丁他爸弯腰夹起丁一就跑,也不顾他老婆在他身后嚷嚷着「丁翰飞你该死的还不来帮我!」,一路狂奔出了家,到了一间茶馆才把丁一放下来。
这时候丁一也才委屈的哭出声来,挥舞着小拳头不痛不痒地揍他爹。他爹一把抱住丁一,半晌没说话,最后才低低地说,“你和徵音一样,也是那里的人吗?”
楚徵音是丁他娘的名字,人如其名,丁他娘唱歌特别好听。
丁一这还哭着闹着,听到他娘的声音也不哭了,哑着嗓子愤怒地揍他爹:“不准你喊我妈的名字!”
楚徵音死的时候35岁,她是个中国出生却打小在英国长大后报效祖国投身教育事业,长相漂亮,唱歌好听,弹得一手好琴的音乐老师。丁一不会忘记楚徵音在家里圈着他,用着温婉的声音跟他说着奇奇怪怪的咒语,然后小花儿就从楚徵音手里蹦了出来去,煞是惹人怜爱。
谁也没想过这个女人在年轻的时候,是个巫师——就像小说里一样。
7岁那年,丁他爹决定把丁一送去英国,跟着丁他舅一起——丁他爹说英国才是徵音的家,也才有人能正确指导丁一;丁一想这个老家伙势必是要赶走自己了,不吭声。
临登上通往伦敦的船前,丁翰飞叫住了丁一。他将一个阴阳造型的头绳给了丁一,说是当年楚徵音给他的定情物。
丁一默不作声地收下了,并看着他爹等下他爹说下一句话。
丁翰飞看着丁一,最终抿了抿唇,伸手揉了揉丁一的头发,而丁一并没有抵抗。
“记得回来过年。”他说。
“………”丁一点点头。
“至少,”丁翰飞看着小男孩儿,顿了顿,“至少,我还是你爸。”
丁一看着他爸,七岁的男孩儿却仿若成熟的可怕,他一字一顿的说,“你不是我爸。我从来没有爸。”
/
丁一在英国住在伦敦。
他刚下船的时候吐了个天昏地暗去,指天发誓再也不坐船回去——而就像他发誓的一般,他那之后整整好几年,再也没回去过中国。
丁一简直就像外来物种侵袭一样,迅速的在他住的街区里祸害起了邻里来。这直接导致了该街区小朋友与隔壁街区小朋友打架时,张口就是一句特别正宗的“我日你!”,隔壁街区前的英国土生土长小朋友们自然是不知道这博大精深的中文,只好话不多说,撩起袖子就是揍。
而丁一的语言学习能力大抵也是不错,他见着骂中文对对方起不到精神污染的效果,潜心学习后终于在十一岁那年的某日冲突上,将他爹给他的阴阳头绳把他留海扎成了一个冲天炮,掐着腰气势汹汹指着对方的鼻子就用一口正宗伦敦英腔怒骂:“你个傻逼狗屎蛋儿在泰晤士河上炸成一朵烟花照亮你家冷清清的圣诞火炉了吧你!”
对方一愣,何时受过如此委屈,哭嚎着告了家长。
从此丁一一战成名。
丁他舅是楚徵音的哥哥,有着在中国小清新二流小说里男主的名字,叫楚君洛。这在他老了以后没少被丁一嘲笑过,说老楚你在这本小说里又瞎了,你在那本小说里被车撞了,嚯!你还搞大了人家小姑娘的肚子!直把老楚气得上窜下跳。
他在丁一七岁的时候得知了自家妹妹的小鬼在那个辜负自己妹妹的混蛋的手中,打了个飞的就去了东北。而正好丁他爹的正牌老婆与丁一的战况升级,丁他爹就顺理成章地把丁一交给了丁他舅。
丁一一战成名之后的好几战,臭小鬼迎来了小学毕业择校,彼时丁一还比较怕楚君洛,没敢喊他老楚;而因为用英语翻译粗口攻击别人的技能上天入地神乎其技,带领一众小鬼挑衅对方街区致使邻里关系破裂,没有一所学校愿意收丁一。
终于在某次对方小鬼告状那天晚上,对方爹妈杀上门来把丁他舅骂了个狗血淋头。
晚上丁他舅和丁一秉烛夜谈。
“阿一,你干嘛骂人家啊。”
“谁让那家伙上次往米歇尔书包里灌饮料!”
米歇尔是丁一快乐的小伙伴——就是发育不太好,瘦瘦小小的看着就可怜。
“那上次你、你说人家麦克是个英国百里挑一的傻卵又是怎么回事。”
“他本来就是个傻卵!他上次把艾克的轮椅搞坏了还把他外套丢沟里!”丁一据理力争。
老楚叹了口气,语重心长地说,“阿一,你是个好孩子,但是可千万别再骂粗口了。”
丁一点了点头像是要答应,老楚满意的摸了摸他的脑袋,下一刻丁一却猛地跳起来,盯着窗户那边使劲儿地拍他舅脑袋,嘴里喊着:“卧槽!卧槽!舅你快看!!”
老楚颇是不满,他边转过头边说:“不都跟你说不能讲粗……卧槽!!!”
窗外,一只猫头鹰正轱辘转着眼睛盯着他们,用爪子挠着窗户。
/
丁一收到了霍格沃茨的录取通知书,就这通知书来看,霍格沃茨应当是个初高中一体的全日制寄宿学校,老楚那么判断。
老楚本还是想着这是不是什么诈骗团伙的新型行骗手段——他和他妹打小一个在中国一个在英国,便是不知道他妹曾经上过魔法学校的事,被丁他爹托付时他一直以为是去寻找什么英国神棍——丁一却早已兴奋的蹦下椅子,冲着他舅说,“我要去霍格沃茨!”
魔法诶!酷毙了!
丁一说一不二,脾气倔得很,理都不理他舅。
所以现在他坐在前往霍格沃茨的火车上,兴奋得像打了鸡血。
然后他遇到了林凯一。
其实丁一不皱眉头闭着嘴不讲粗口的话,看上去还是个蛮听话的孩子的,毕竟生的也是个清秀俊朗。他一个人乖巧的坐在只有他一个的隔间里,摆弄着自己的魔杖想明白自家老妈是怎么变出花儿来的——此时三年级的林凯一推门进来,丁一一抬眼,便看到扎着红色头带的林凯一。
“……我靠,旋风快打!”这是丁一对林凯一说的第一句话,中文。
彼时的林凯一还没现在长到180,也只是个个头小小的孩子,他甚至没到变声期,说话还带着稚嫩的童音,上海人的他开口便是吴侬软语,糯软地用普通话问道:“中国人?”
熟悉的腔调在丁一耳边乍现,小鬼张了张口,对林凯一说了第二句话。
“……妈!?”
我知道我很帅,可至少该是爸!?这是林凯一第一个的反应。
林凯一是个功夫少年,人称上海李小龙。
他十一岁那年漂洋过海来到英国,就为了帮人干架,也得亏了签证能过。刚出海关游历了一趟大英博物馆,他就操着一口七零八落的英语上门踢馆去了。
人说艺术来源于生活而高于生活,然而林凯一的生活似乎总是高于艺术。就他挥舞着双截棍把人位于英国伦敦郊区的武道馆的代表打趴下,还未来得及说出“老子不是东亚病夫”这句台词时,一只猫头鹰啪的就撞上了武道馆的门,带来了一封录取通知书。
林凯一对武打的造诣很高,但这份天赋并不在阅读没见过的单词之上有所帮助。
于是他找人帮忙看了这封信,随后给他远在上海的师傅打了个电话,说,“师傅,有个叫霍格沃茨的道士学校叫我去他们那儿。”
“踢馆吗?”
“这,我看不懂。”
“那就去吧。”师傅显然很不负责任。
没想到这一去就去了七年。
在道士、哦不,魔法学校读书第三年的时候他遇到了丁一,这并不是他在霍格沃茨遇到的第一个中国人,但是看这位还未分院的小学弟的表情,自己定是他的第一位;于是林凯一当仁不让向他安利说格兰芬多有很多中国人,你可以来格兰芬多,感受下魔法唐人街的盛况。
丁一一口就答应了下来。
丁一这个人说一不二,分院仪式上在分院帽戴到他脑袋上的那一刹那,分院帽只听到排山倒海的“格兰芬多”向自己怒涛一般地涌来,颇有反向洗脑之势。于是这顶帽子一个哆嗦,喊出了格兰芬多。
丁一甚是欢喜,他摘了帽子三步并作两步撒丫子就往格兰芬多那儿蹦,冲着林凯一就要张口喊妈。幸而林凯一遇到中国人便特别的会来事儿,他一伸手打断了丁一的话,道:“叫我林学长。”
丁·格兰芬多新生·一立刻改口,点点头就乖乖的喊了林学长。
林凯一这才注意到了丁一袍子里头的衣服——新生没有校服,那是一件大红色的运动服,胸前扎眼地用粗体写了“中国”俩字儿,林凯一万分不能接受这个违背他美学的东西,于是耐着性子说,“你明个儿起里头要穿校服,晓得了伐?”
第二天早上,林凯一见到丁一的时候差点没一口血喷出来。
丁一的校服好好穿着,外面套着他的大红中国运动服,长袍被系在腰间,正和一个一副随时要哭出来的长发小姑娘说话。而丁一着急着跳脚,他一手拽着小伙子的袍子,嘴里不断重复着“你是不是傻,啊?你是不是傻!”
富有学长责任感的林凯一立即把那件扎眼的大红运动服的事儿给放到了一边,他走上前揪了揪丁一头上的小揪揪,丁一恶狠狠的扭过头来正想说“我靠哪个傻逼”,看到是林凯一就咽了回去。
“你怎么欺负人家小姑娘?”林凯一偏了偏头,一副小大人的模样。
丁一急眼了,拽着对方的袖子道:“这是我新室友!他不是小姑娘!”丁一俨然一副这人和我一个寝室是我小弟的模样把人护在身后,“他把课本落寝室啦!没时间去取这都要上课了!”
林凯一伸手就往丁一头上招呼:“那你也不能说人家傻啊,你就不能跟人家共用。”一句话给丁一指点了迷津,丁一转头就对小姑娘,哦不,小伙子道:“布莱克你早餐吃饱没?”对方怯怯地点了点头,“啊,吃完啦?走咱上课去昂。林学长,bye。”说完丁一就拽着布莱克的手腕风风火火地走了。
林凯一看着两个新出炉学弟远去的背影,这才想起要提醒丁一不好好穿校服,小心被诺拉教授抓到的事儿。
呃,算了。林凯一想,拿起书包准备去上课。
>3171
校长说作为勇者要有默契,且所谓输人不输阵,艾玛校长请来了英国魔法界里相当牛逼的裁缝给霍格沃茨队做了一套衣服,走起来虎虎生威那是相当的厉害。
试衣服那天,裁缝大佬说你们骑扫帚上飞飞看,我怕这衣服哪里有缺陷会影响你们的发挥。于是四个小伙子找了各自的扫帚跑到黑湖边准备试飞一下——飞过黑湖再去禁林上空绕一圈回来,顺便测试一下扫帚有没有哪里性能不对。
这四人刚跨上了扫帚,还没准备飞呢,就感觉到大地一阵震动。
然后一条船从黑湖冒了出来。
没错,冒了出来。
平静的黑湖湖水突然开始上涌,禁林的鸟类也被惊飞起,哗啦啦地向着高空振翅而去。马修一干人向后退了几步,便见巨大的桅杆突破水面而出、德姆斯特朗那绘制着巨鹿骨骸与双头鹰的校徽的帆出现在众人眼前;紧接着黑湖水面急速上升,终于在了一个制高点,通体漆黑的船身挣脱了水的束缚,完整的出现在了众人面前。
而霍格沃茨小队的四个人被黑湖水浇得一头一脸,面无表情地看着德姆斯特朗那极具维京海盗风格的巨船靠岸,下锚,一块小板子从船中噗地一声吐出来,搭了一个梯子。
然后有人出来了,站在甲板上,叽里呱啦地冲着这边说了一堆话。
对方说,“旁友们大噶好!”
马修抹去了一脸水,转脸问那个智商高的不得了的六年级斯莱特林说他们说什么。
克里斯汀冷静的思考了一下,十分从容的分析道:“我认为,他们在说你们这帮霍格沃茨的傻卵我们来踢馆了。”
不懂德语——好吧,实际上他们也不知道对方说的是什么语言,毕竟这个叫德姆斯特朗的魔法学校位于瑞典与挪威的交界处,讲起话来让几个英语为母语的家伙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的四个人,严肃的看着来人。
却没想到德姆斯特朗的人一个跟着一个从船上下来了,为首是一个笑眯眯的女孩儿——直到她走近了,他们才发现那个女孩儿比在场的任何人都要高出一截。
“侬好,碰着侬老开心的。”女孩儿这么说道。
马修捅了捅克里斯汀,“她这回说什么?”
克里斯汀皱起了眉头,思忖了半天才斟酌着道:“呃、这回你们等着收拾回老家……?”
幸而朱斯提提亚教授很快就来了——她作为会德语的教师之一、年轻的时候好说歹说也是门门优异的学霸,瑞典那块儿的话还是能懂一些的。是以四名学生听着自家教授与对方叽里呱啦说了半天,对方才终于用英语对着他们说,“抱歉,我的朋友们,我很荣幸见到你们。”
大家略是矜持的笑着点了点头,克里斯汀甚至上前与女孩儿握了握手,用着温和礼貌的笑容说:“不知贵校语言是我们才疏学浅,欢迎你们来到霍格沃茨。”
事后赛前讨论战术说起这件事,问及感想。
洛丹说,哦不,他什么都没说,还是一副我想回老家的表情。
克里斯汀说,对方其实还是很好相处的。
兰斯说,看来我还是学的不够。
马修说,朱斯教授,真棒。
/
说到朱斯提提亚·赫本,马修喜欢她早已是朋友圈子里人尽皆知的事情,所以当马修再次拖到最后一个再走时,简侧头问一文字鹰彦:“诶下堂课不是在地窖?马修还不走吗?”
而一文字鹰彦一边在口袋里掏出魔药课要用的皮筋,嘴里说道:“去被第……呃,第几次被拒绝来着?”
马修留了下来,他掐着时间想还有多久上课,等着同学们都离去,才站定到了教师讲台前。
在两所客校都来了的上个周日,三校从对角巷请来的制杖人来为他们检查了魔杖。作为爱护魔杖的一份子,马修自然是得了赞扬。于是在周一这天马修便迫不及待的想要和朱斯提提亚说这件事情,期许从那位教授口中说出,哪怕是“不错”也好的话。
朱斯站在讲台上,一挥魔杖将黑板上的内容消去——她在准备下一堂低年级的板书;马修便靠在了黑板前的大桌子边上,看着教授背对着自己的身影,这让他有点镇静下来,毕竟一被朱斯那双眸子盯着,自己就仿若找不回舌头一般地说话猛吃螺丝。
“赫本教授,昨天对角巷魔杖店的那位先生来了。”
“嗯。”
对方的反应一如自己意料中的冷淡,作为赫奇帕奇的马修有着坚韧的品格,他锲而不舍地继续发话:“那位先生说我的魔杖保养的很好。”
朱斯转过身来——这个举动马修立即下意识的把目光移到了桌子上低下头去,导致朱斯提提亚站在讲台上只能看到他脑袋上的旋儿——草药学教授点了点头,只是云淡风轻的说了一句“不错。”
然后她就看到学生露在柔软卷发外的耳朵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起来。
“谢、谢谢……教授,”他磕磕巴巴地说道,“似乎很快就、就要进行第一轮……的题目抽选,”他深吸了一口气,“呃,不是似乎,是今晚。”
他只看到朱斯提提亚的投影在自己眼前的桌面上晃荡,甚至扫到了自己搁在桌面的手上,他悄悄地把手缩了回来,觉得指尖热的发烫。
“是吗,”女教授的声音并不意外,毕竟作为教授这些流程还是听艾玛校长说过。聪明如她看出了眼前学生的紧张,又或许只是急迫的需要自己的肯定——无论哪一方,作为霍格沃茨的教授也不会对自己的学生泼冷水,于是她道:“比赛加油。”
瞧,如他所料,眼前的赫奇帕奇级长的头抬起来了。
他的眼睛亮晶晶的,那仿若是盛放在水晶瓶里的蓝色药剂一般——朱斯提提亚想不出更好的形容词来,她觉得任何美景都没有一瓶完美的魔药让她舒心。
从四年前起到现在,这位小学弟看自己的目光便一直是如此这般,从未改变。
“我会加油的!”他仿佛一下忘记面对教授会口吃这件事,朱斯提提亚那简短的几个发音比什么福灵剂都来得有用——见鬼,他觉得他现在就能冲出去和禁林的人马决斗——马修脸上的紧张被一扫而空,他表情里尽是被鼓舞士气后的自信。
朱斯提提亚顿了一顿,只是点点头,说:“时间快到了。”
马修这才意识到自己估计的、从温室足够他去地窖的富余时间所剩无几,他只好立即告别了朱斯提提亚,急匆匆的出了温室——而这时,下堂课的学生们也陆续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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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第一轮比赛的内容公布是在某间宽敞的教室里面进行的。
三个学院的参赛者悉数到场,大家不由得把目光放在了教室讲台上的剧烈挣扎着的布袋,那里面仿佛有什么东西几欲冲破束缚。而在那之前各方早已收到了消息,今晚主要是进行题目的抽签。
从知道对方是勇者到抽签的这段时日,霍格沃茨小队的人也没少凑到一块儿磨合,相互的脾性倒也是了解了不少。四个人都是脑袋聪明的人——然而马修不擅长统筹战术、洛丹犯懒,兰斯便索性说克里斯你年纪最大你来,克里斯只好把到嘴边“我是唯一的六年级,听你们的”给咽了回去。
想当然尔,抽签这回事,要找个签运好的人来。
作为司令台的克里斯汀左思右想,说我们得派个欧洲人上;洛丹、兰斯和马修齐齐应了一声“好”,三人转身拔腿就要上讲台,被教授阻止了了下来。
“你们只能派一个代表!一个!”
教授愤怒地这么说道。
最后被顶上去抽签的是马修——这次霍格沃茨小队的队长。
说是队长,当选的原因也不过是兰斯说了一句“他不是级长吗”,大家觉得很是在理,便在队长的名单上填上了“马修·肯特”,而这时马修去了趟盥洗室刚回来,便看到大家冲着自己说队长好。
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请参见啪啪啪打三强(1)。)
德姆斯特朗那儿派出的是之前来霍格沃茨的交换生,而布斯巴顿那是漂亮的阿祖拉小姐。三个人被要求同时将手伸进那个疯狂扭动的袋子中,抓着什么是什么。
三人面面相觑了一会儿,同时举起手,在袋口敞开的那一刹那同时迅速把手塞了进去。
然后三声迥然不同的叫声响起。
“疼疼疼疼疼——!!”马修蹦跳着从讲台下冲下来,手疯狂地甩着似乎想摆脱什么东西,最后那位霍格沃茨小队队长猛地一甩手,一个红色的小点便被他从手中甩了出来,急速地向这里飞驰——兰斯一个箭步上前,抓了个正着。
“啊啊只是个模型竟然咬出血了——”别的学校那边也传来这样的评价,兰斯些微一怔,低下头便看自己抓住的东西。
——中国火球龙。
的模型。
模型龙被兰斯捏着脖子挣扎咆哮着,这只制作精美到将中国火球龙丑陋的面貌如实还原的模型并不会喷火,它的爪子疯狂的抓着兰斯的手套——幸好兰斯在这之前刚试过扫帚回来——尾巴重重地抽打着兰斯的手腕,并不疼。
然而没有人有闲暇时间感叹这只龙的高还原度。
他们只是费了老大劲儿才拉回了震惊的思绪,不得不面对自己在第一场比赛,要挑战一条龙的事实。
-TBC
>2674字。
马修·肯特同学知道院内要推举勇士去参加三强这件事,是简告诉他的。
灰发女孩儿风一般的跑来,一屁股就坐在了长椅上,将正准备把南瓜饼递给马修的劳尔挤出去了好远。马修堪堪想接过,眼睁睁看着南瓜饼从指缝中溜走——他失望的“啊”了一声,转过头看着简。
“嘿马修!”简重重的拍了一下男级长的肩膀,马修咳嗽了一声,差点把手中的饮料打翻。他颇为不满地瞪了简一眼,而女孩儿并没有过多在意马修的不满,话语连珠带炮:“嘿马修,刚刚教授叫我让你去准备晚上会议的场地,晚上咱又要热闹一番了!”
少年略是怔了怔:“场地?什么场地?要干什么?”
“三强啊——三强——校长在开学时说的你都给忘了吗?”女孩儿略是震惊地瞪大了眼睛,仿若马修说出了不符合他作风的话,“每个院要推选勇士参加三强争霸赛,然后和,呃从德国来的什么什么学校法国的什么什么学校比赛。”
马修张了张口,他看着简真挚的眼神,心虚的想自己开学都看朱斯教授去了,校长说的话他都左耳进右耳出,于是他说,“我……我没听清呢,有点吵那时候。”
简颇为怀疑的打量着马修,最后总结:“总之你准备好了,我还得去通知六年级的级长呢。”说罢,简便和来时一样风风火火地奔了出去,徒留马修摸不着头脑地端着饮料发愣。
马修便是想着三强争霸这种打打杀杀(?)并不适合的自己的比赛,想当然参赛名额也不会落在自己头上,于是他想当然尔地只。
然而在一派祥和的赫奇帕奇学院借着选拔勇士这个借口举办一次饮食大联欢中,终于有人从玲琅满目的食物中抬起头来,清醒地道:“诶我们是不是还没选勇者来着?”
这一声仿若惊雷——呃,也许没那么夸张——总之小獾们纷纷从美食中把头抬了起来,摸摸下巴思考起了这个仿似才是最主要却被遗忘在脑后的问题。
“就级长吧,那么麻烦的事情,级长去啦——”劳尔举手提议到,并不走心的同学们纷纷应和着,边说着“就级长吧”边欢喜地继续讨论手中的苹果派多么的松软香甜——而马修正在这当口去了一趟盥洗室,等他回来的时候就看到一堆人举着酒杯向自己庆贺,嘴里说着什么“欢迎我们学院的勇者!”
马修一头雾水想自己是不是喝多了南瓜汁出现了幻觉,就见凡教授一脸祥和看着自己,仿佛看着自家蹒跚学步的孩子突然之间学会鲤鱼打挺过水无痕轻功水上漂一般的欣慰。
“啥?我?勇者?”马修震惊,他这才意识到被一群队友推上了勇者这个位置,当即摇头,“不不不这我干不来啊院长,院长你三思啊院长!”
凡教授呵呵一笑,他说,我名单交上去了啊马修。
马修十分痛苦。
但幸而马修很快便从中振作了出来,他迅速的找到了自家发小探听了一下斯莱特林推举出来的是谁,劳伦皱着眉头抓着两侧的鬓角想了半天——他素来是不太热衷于学院赛事的,想了半天才终于犹豫着开口:“呃,那个好像是诺德先生。克里斯汀·诺德。”
闻言马修他眼睛转了转,又问道,“格兰芬多和赫奇帕奇的你知道是谁不?”
劳伦抽了抽嘴角,嫌弃道:“你当我是包打听?”
“诶你们斯莱特林肯定知道的多。”马修笃定。
劳伦这一被夸学院荣誉感就不得了了,他一拍大腿说我去给你问问,转身就回了斯莱特林休息室。不一会儿他出来了,告诉马修,格兰芬多的是洛丹·欧洛温,拉文克劳的是兰斯·李。
马修眨巴眼说,“都五年级?”
“对,都五年级,而且名字就是主角儿范儿,我觉得你第一场就会被干掉。”
马修噎了一下,看着劳伦那凉凉的幸灾乐祸的表情,话不多说,伸手就是一魔杖。
/
其实马修也无需多问,因为很快校长就将四名勇士集结了起来,让他们在晚上八点的时候准时校长办公室报道。
马修来的时候三个人已经来了,而校长还没到。校长室摆了很多的椅子,看来平时不少人往校长室钻。他左看看,那个身穿格兰芬多校服的长发少年一脸奄奄,仿若对比赛并不感兴趣;他再往右看看,来自拉文克劳的小红毛冷着脸不说话,分明就是一生人勿近的样子;唯独斯莱特林少年笑容温和令人忍不住亲近,于是马修选择坐到了克里斯汀旁边——毕竟马修天生看到生人就怵,完全没法展示他独独对自家发小才能展现的不要脸的才华。
“你好,我是克里斯汀·诺德,你就是赫奇帕奇级长?”
斯莱特林少年极其开朗,他朝着马修招了招手。
“呃,我是马修·肯特……是的。”
被主动打招呼让马修吓了一跳,然后点了点头回报了家门。两个人一时不知该从何处找起话头来,于是克里斯汀抓了抓头,少年的眸子微微弯了弯,“肯特先生被选上三强勇者,想必在学院里实力不错?”
马修十分的心虚。他想了想推举之夜那一派祥和,自己从盥洗室出来的恐慌,那弥漫着食物香气中同学们那“啊那么麻烦的事情让马修去做啦”的表情,只能咽了咽口水,干巴巴地说,“呃,同学厚爱……”
克里斯汀恍然大悟,“哦,原来是受爱戴?”
不……不是这样的,你听我解释……马修在心中泣血。
这时在旁边一直处于放空状态的洛丹说话了,他撑着脸,眸子斜斜地瞥了过来:“那诺德你怎么被选来的?”
克里斯汀略是有点腼腆的抓了抓脑袋,“呃、在院里有举办比赛……”他话还没说完,另外三个人便诧异地睁大了眼,克里斯汀张了张嘴,“然后我就赢了……你们都没有比赛吗?”
从始至终都没说话的兰斯摇了摇头,终于开了金口:“没人来我就来了。”
“……”
“我被朋友怂恿来,然后民主投票选上的。”洛丹也淡淡开口。
“……”
马修捂着脸,颤抖着举起了手,“大家说、说麻烦就……”
克里斯汀,正直年轻力壮的六年级,他健康成长至今,被狠狠地刷新了一下世界观。
于是艾玛校长进校长室的时候就发现校长室内弥漫着诡异的沉默。
克里斯汀实是震惊,同时巨大的不安在少年的心中弥漫,他觉得霍格沃茨这次大概要栽了,不是栽在德国佬也不是栽在法国佬手上,是被自己的队友扼杀在摇篮里。
艾玛校长愣了愣,她走到了校长桌旁边的历代校长画像旁,画像立即凑到她耳边耳语了一番。于是她即刻了解了来龙去脉,甚是斟酌了一下语气,道:“孩子们,恭喜你们成为霍格沃茨的代表。”
克里斯汀投过来绝望的目光,仿若他的小命这就要交代在了这场比赛之中。
艾玛·怀特只好回以一个安慰的笑容,试图安抚这条小蛇。
“每个人想必都是学院经过深思熟虑推选出来的。”
并不,亲爱的校长。克里斯汀淡淡地看着她。
“每个孩子都有他过人的独特之处,”读心技能点满的艾玛·怀特绕到了克里斯汀的身后,她轻轻地拍了拍克里斯汀僵硬的肩膀,面色带着温柔与肯定,“例如李先生的沉着冷静、欧洛温先生的爆发力、肯特先生的包容,”艾玛校长觉得她有点要编不下去了,“还有诺德先生的智慧。我相信你们一定能团结一致,将属于你们的光糅合在一起,在这次比赛中展现出属于霍格沃茨的精神。”
说完艾玛放开了手,再次重新回到了电脑桌上。
她再次将目光投向了克里斯汀,而少年的目光已是一片的坚定。
忽悠成功了,艾玛校长松了口气。
-TBC
>写正经的和扯淡,画风不一样,这日子没法儿过了。
>原著无声咒是哈6黑防课上学习的内容(……),不过至于如果不是在原著大背景下,无声咒是否在6年级学习或者是否会允许学生学习,具体我就不知道了(。
>我就想写写看巫师拿着魔杖对戳的打戏嘛(。)内容又无聊又OOC又武侠的,毛看啦(……
>关于魔杖的资料,附文:http://www.hpfl.net/online/forum/viewthread.php?f=1&t=2944
>3096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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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也总是要继续过的,哪怕马修觉得自己第一天的就被这个小盒子折腾的生无可恋,但是总有一些其他巧妙的东西,让马修觉得自己应该在努力努力一把。
例如当马修听到有人问的「巫师决斗的实战课」的时候,马修正翻着手中的相册回忆自己假期在魁地奇俱乐部和劳伦厮杀得难分难舍的马赛克场景,脑补自个儿变了性后还能不能吧劳伦抽过来的球狠狠地抽回他脸上去。
当然马修同学并不是一个逞勇好斗之人,只是碰上魁地奇这事儿便稍微那么有点缺根筋儿仿佛开启第二人格——而善良的马修·肯特同学在除了魁地奇和龙之外,还有那么一个不为人知的血腥暴力的爱好——巫师决斗。
霍格沃茨校内的决斗俱乐部马修并没有赶着趟儿参加,却私底下和自家发小在有求必应屋打过几次——进了五年级后马修就停止了这项竞技爱好,原因和自己退出魁地奇球队的理由一样:我要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只是当坎蒂丝·雷因斯捧着个小脸蛋望着自家学长的时候,马修就不想管那么多乱七八糟的小盒子小裙子和林学长了。
坎蒂丝这个小姑娘,在假期的时候看了很多麻瓜的动画。有被揍上天的有被轰出宇宙的,当然不乏旗鼓相当战得难舍难分的少年热血动画。小姑娘挺是好奇现实中有没有能打得那么惊天地泣鬼神,于是她揣着漫画蹬蹬蹬地去了决斗俱乐部,又蹬蹬蹬地回来了。
「诶、你咋不去决斗俱乐部?」马修颇是不解。
「教授防御措施太好了,瞅不出个啥呀学长。」坎蒂丝略是有些遗憾。
马修闻言,低头捣鼓了半天盒子,见小盒子没发布啥指令,便趁着盒子没瞎脑动静,跟坎蒂丝说了句:「跟我来。」然后他就带着小学妹去了斯莱特林休息室——因为近——指名道姓要劳伦出来。
劳伦从门洞里钻出来的时候,马修便笑眯眯地说,嘿劳伦我们来决斗吧。
劳伦当即就不乐意了,他嘟嘟哝哝的说我在休息室好好呆着你组撒呢,我要回去了。说着克达尔家的小少爷转身就要回休息室。
「诶——」马修和坎蒂丝拖长了尾音甚是失望,惹得劳伦转过头来蹙着眉说:「又要搞得脏兮兮的还要打滚,累都要累死了。」
于是马修便转头对坎蒂丝说,「我跟你讲,从我一年级到现在,劳伦就没赢过我。」
坎蒂丝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学长,你的意思是劳伦学长是个弱鸡对吧。」
马修还没回答,劳伦便转过头来喝喝了一声。
「走着,输了你喊我亲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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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堡外的草地上,劳伦与马修各站一边,坎蒂丝充当裁判。
劳伦脱去了他的袍子,少年的身材能看出并没少锻炼过。素来系在耳侧的辫子也换了个方向,手轻轻放在束在腰间的龙皮杖套上,手心轻轻抵着魔杖的尾端。
而在不上课时,马修的魔杖素来是习惯放在系在右手臂上的贴身杖袋里——一来是怕魔杖折了,二来是只要一个特定的角度,魔杖便能迅速滑到掌心里。为了能好好的抓住魔杖,马修倒是练了不少。
「巫师决斗俱乐部的宗旨,是教会未成年的巫师们怎么在紧急情况下保护自己。当然‘除你武器’是最安全也是最有效的方法。」马修侧头对坎蒂丝说道,坎蒂丝点了点头,表示自己在俱乐部围观的时候有听教授说过。
克达尔家很有钱——当然肯特家也不差。
作为有钱人家的孩子,劳伦和马修当然会私底下被训练如何面对应急情况,以免遭受即使是微乎其微的抢劫勒索。
对面的劳伦颇是有点不耐烦,他只想快点回休息室,坐在舒服的沙发椅里面,然后喝着红茶跟别人快乐的谈论有关于魔法界的奇闻异事——于是他说:「可是大多数紧急情况下,是不会有教授在旁边提醒你,鞠躬,准备魔杖,数到三施展魔法的……」
劳伦转过头来眯着眼,猩红的眸子盯着打扰自己休息的马修,手轻轻动了动,杖套「咔」得一声响,劳伦那根雕刻精美花纹的魔杖滑入掌心,而就在劳伦抽出魔杖同时,马修的右手也扭了一个特殊的角度,他那保养精美的魔杖被他牢牢地握住;双方都没有再多做赘言,只是摆出了战斗姿势。
嚯!这就像漫画一样!坎蒂丝心想。
劳伦的魔杖由橡木制作,内含龙心弦;橡木意喻强大、有力、持久、坚定;而龙心弦则能引导出魔杖的能量,容易让使用者使出绚丽的魔法——而且,龙心弦的魔杖因这个特性个易于被人用于黑魔法上。
而马修的魔杖是由苹果木制作,杖芯则是独角兽毛;苹果木意喻丰产,拥有和魔法生物沟通的不寻常能力——通常使用者会拥有高目标和高理想;而作为杖芯的独角兽毛,令马修施展魔法稳定不易受波动。
无论怎么看,劳伦的魔杖都是极富有攻击性的——这与他的性格似乎有极大差异,难免令人揣测爱操心的克达尔小少爷是否还有另一面——这么一比较下来,马修显然处于极端的劣势之下。
但,蛇的天敌之一便是獾。
即便獾老实敦厚,趾端强而有力的的长爪也经常能让蛇吃个大亏。
就如同现在劳伦起手一发「除你武器」之前便被马修同步施展的「盔甲护身」挡了下来。
「我没记错劳伦你刚学无声咒?连我这个五年级都知道无声咒会削弱魔咒的实力。」金发少年这么说道,而劳伦却一言不发欺上身来,似是打算缩短两人之间的距离来增添马修念咒与判断的阻碍。
他一来你就跑,风筝他风筝到死!马修记忆里有这么一句话,来自克达尔家姐姐。
于是马修急速向后退去,不忘挥杖施展一道障碍重重——劳伦急急刹住了步伐,却被马修紧接上的「倒挂金钟」给吊住了脚。
坎蒂丝只见那位斯莱特林学长在脚一悬空,便急急地喊出「金钟落地」——连着完全吊起的时间都还不够,劳伦手一撑地就地一滚,紧接下来就是用「盔甲护身」挡下了马修一道「四分五裂」所炸裂开来的石头所带来的扰乱。
「预判不错啊,」马修口头上表扬了一下,「姐姐一定会很高兴的。」
「别提她。」劳伦似乎被说的有点恼怒,杖尖略微下压,腿下发力作势突进便似要再用什么魔咒,马修再次抬手——依照他对劳伦的了解,杖尖下压便意味着是攻击性魔法,于是也不敢怠慢,再次施展出「盔甲护身」。
马修却万万没想到劳伦只是耍了个杖花,一道「清水如泉」喷在「盔甲护身」树立起的防护壁上,紧接着的是「火焰熊熊」抵消了「盔甲护身」的防护壁,高温的火焰立刻令在双方间弥漫起了水蒸气,就那么一瞬间,马修被扑面而来的水蒸气阻碍了视线。
「你这是什么招……」马修不满地嘟哝,他被劳伦这新招搅得一头雾水,脑子里迅速运转着应对方式,却没想到劳伦破开水蒸气猛地上前,挥手就是一拳。
「噫。」目睹了一切的坎蒂丝倒抽一口冷气。
砰的一声,马修被劳伦揍了个实打实——而这人似乎没想好手下留情这四个字怎么写,一下就给马修揍了个趔趄,右脸迅速地肿了起来。
马修·肯特怒了。
特么的揍人不揍脸这江湖规矩不懂吗!
而那边的劳伦还在看着马修捂着脸面无表情的样子,嘲讽地勾起嘴角自顾自说,「巫师只是拿着魔杖戳来戳去,如果碰上双方都没有魔杖的场合,果然还是需要拳拳到肉的肉搏——噗!」
话未说完,劳伦·克达尔就自讨苦吃地被马修揍了回来。
素来脾气温顺正义感十足的赫奇帕奇级长的理智似乎被劳伦这一拳给揍到了黑湖里,少年甩了甩手,明明就是他哥哥那一副嘲讽人的嘴脸,他只笑道:「拳拳到肉啊——?」
劳伦看了看马修。
马修看了看劳伦。
于是两个人扔了魔杖打了起来。
「学长——别打了这已经不是巫师决斗了啊——」唯一有理智的坎蒂丝在边儿急的眼泪都噗噜噗噜地掉下来——她可不敢插身进去,免得遭受鱼池之殃——她在旁边着急地直跳脚,直到肩膀被人一拍。
「嚯!雷因斯,这是在干啥啊?」
坎蒂丝一回头,是自家的一文字学长与对面塔楼的林学长,于是小姑娘着急的拽着学长们的衣角,哭哭啼啼地说:「马修和劳伦说要巫师决斗,然后就——」
小姑娘这话还没说完呢。
「决斗?就是切磋的意思呗!林阁下,我觉得我们也应当来切磋一下——正好他俩在兴头上不是。」一文字学长笑眯眯地摸着下巴提议到。
而他身侧的林凯一点了点头,活动了一下关节,只是回答四个字:「正合我意。」
反应过来的马修和劳伦扭过头,便是看到一文字鹰彦和林凯一微笑着插入战局。
/
校园斗殴,赫奇帕奇扣20分,斯莱特林扣10分,格兰芬多扣10分。
-FIN
>出场人物:朱斯、劳尔、图尔斯特、雷卡、一文字鹰彦。酱油伇:简(……)
>不包含以上文字,总计4066字。
-3
马修回到休息室,便是看到昨天把自己送去医疗翼的三个家伙大喇喇地在休息室扯皮聊天——雷卡正和图尔斯特说着芬兰的习俗,劳尔听着这单方面的对话时不时插一句嘴儿。
然后那位五年级级长蹬蹬蹬走了进来,第一件事就是把赖在沙发上的劳尔挖起,掐着他的肩膀问小白盒子的事儿。劳尔被晃得半句话都说不出来,极其痛苦地伸手向图尔斯特求救——图尔斯特似乎是碰上劳尔的事情就能机灵上几分,他立即不知打哪儿把小盒子拿了出来,塞到了马修眼前,马修这才停下了摧残劳尔的手。
「不过话说回来,昨天那真不是恶咒之类的东西?我是说,马修学长昏睡了整整一天,进医疗翼已经是前天的事儿了。」雷卡这么说道,马修正拿着小盒子捣鼓半天想知道里面有什么玄机——就他在挚友劳伦家看的奇奇怪怪的魔法道具来看,那小盒子定当不是个简简单单的转发抽奖那么容易糊弄过去。
劳尔重新窝回了沙发上——然后马修似乎摸索到了什么按钮,小盒子迅速打开了一个小口,一张小纸条便迅猛地、「噗」地一声砸了劳尔一脸,又迅速地合上。
劳尔立即被砸懵了,略是不可置信的看着同样一脸呆滞的马修。只有雷卡还算个正常人——图尔斯特是指望不上脑筋急转弯了——雷卡伸手拿过了小纸条,慢条斯理地朗诵出声:
「我推荐你可以堵住朱斯的门不让她出去 劳尔·拉塞尔」
马修看了一眼旁边的学长,学长低头研究起了沙发上的纹路。雷卡则继续向下念:「堵门,鹰彦·一文字。」
马修呵呵了一声,眯起眼睛问:「我想你们大概不是格兰芬多?」
劳尔据理力争:「我心有猛虎!细嗅蔷薇!」他极力的否定自己很想看这个事实。
「那也不是狮子——难道你喜欢没事儿堵图尔斯特?」
「不,图尔斯特就在我身边,不用我去堵,他哪儿也不去。」
马修和雷卡同时转过头,觉得双目万分疼痛。
两个人对话到一半,马修手中的盒子突然轻微震动了一下,明明是坚硬的盒面却突然下陷泛起了涟漪,最终变成了光滑的镜面;虽说是镜面,却把人映照得并不真切。下一刻,镜面的某些部分再次下陷,组成了一道任务命令。
「任务:堵截邀请
前置任务:寻找到一文字鹰彦,诉说原委,邀请他当游戏见证人。」
这行字再往下,浮现了「距离任务失败强制变性还有」的字样,后面紧跟「30:00」的数字,并迅速开始倒计时。
马修也不愧是除了算术都很强悍的学霸,他第一个反应过来并理解了这行文字,脸上五味陈杂差点没破教养骂娘,级长先生「蹭」地一下就站起来,夹紧小盒子便准备拔腿跑去找人。
素来喜欢凑怪奇事件热闹的雷卡紧跟其后,并强制拉着(被冤枉的)始作俑者劳尔跟着走,图尔斯特依依不舍的看了一眼自己还没翻完的《英国铁路大全》,跟着啪嗒啪嗒地追了出去。
/
找寻到一文字鹰彦并不是一件难事儿,哪儿有不平哪儿就有他,要么就是在黑湖边上练剑道——所以当马修上气不接下气地狂奔到黑湖旁边的时候,一文字鹰彦正好结束了自主训练准备回城堡。
「哟!这不是马修嘛!」一文字鹰彦看到了自家小学弟兴高采烈地打起招呼,马修只来得及喘气,哪怕自己曾是魁地奇球员也经不住这不要命一样的狂奔。惟独体力较好的图尔斯特扶着几乎要跑掉半条命的劳尔,将众人落下的小纸条递给了一文字。
「……。」图尔斯特直视着一文字鹰彦,而一文字鹰彦嗯嗯啊啊的应着,不时说「原来如此」、「我知道了」,哪怕图尔斯特一个字儿都没说,只是做着诚恳的眼神交流。
「我明白了!是让我当转发抽奖过程的见证人是吧!」最后一文字鹰彦恍然大悟,拍了拍胸脯,「好的!包在本大爷身上!」
……他竟然懂了!?劳尔和马修瞪大眼睛震惊状。
「也许单细胞生物不需要依靠语言交流。」雷卡那么下结论。
总而言之,一文字鹰彦是找到了。马修忙不迭地拿出小盒子,上面的命令果然变换了。
一文字鹰彦摸着下巴凑上来,喃喃说着「这就是抽奖平台吗」,变顺着上面的字儿念下去。
「找到朱斯提提亚·赫本——教授,」作为东洋人的良好礼仪,他补上了敬称,「然后将她堵在门边,进行舞会邀请。」话音刚落,盒面的右上角便弹出了小地图,显示朱斯提提亚所在的位置。
「すげー!」一文字鹰彦惊诧万分,他忍不住脱口而出了母语,图尔斯特转头看了看劳尔,问道:「劳尔,一文字在说什么?」
劳尔淡淡地说,「哦,死gay。」
盒子上显示的任务的截止时间是在晚饭前,现在距离晚饭还有2个小时,也就是说唯一的完成任务时间只能卡在朱斯提提亚下课、出温室的间隙。恰巧五年级下午没有课,而一年级下午安排了课程,雷卡只好依依不舍的告别了学长们,并嘱咐图尔斯特一定要用记忆球把当时的状况全程录制下来。
图尔斯特点头说好,郑重地接过了雷卡交付给他的记忆球,看着自家小学弟一步三回头念念不舍的样子,他温柔地笑了笑,回头就忘了这件事。
「哟西,出发吧!」一文字鹰彦情绪高涨走在前面,马修只觉得心累无比,为何是自己摊上这件事情,唉声叹气地跟在后面,再往后是图尔斯特与劳尔二人组。
劳尔按着自己被雷卡扯得酸疼的胳膊,皱着眉头跟着叹息了一会儿,随后想起了什么一般,转过头冲着自家那位道:「诶、图尔斯特,雷卡给你的记忆球呢?」
图尔斯特正边走边帮劳尔捏胳膊,怔了一下,「什么记忆球?」
劳尔偏头想了想,拿出记忆球记忆似乎很麻烦的样子,于是他讲,「哦没啥,走吧。」
-4
草药课正在有序地进行着,在温室外看不到里面究竟是一个什么情况,但听着并不嘈杂也不热闹的课程,躲在温室外的四个人嘀咕了一会儿,觉得应该是低年级的拉文克劳与斯莱特林合上课没跑儿。
马修并不打算在学弟学妹们面前丢这个脸。下午仅有一堂课,也不知道朱斯教授是否会跟着学生一起出来,于是大家一合计,决定让劳尔先去拖住朱斯提提亚的脚步,瞅着没什么学生后在让马修上——这是一文字鹰彦提出来的主意。
「诶——为什么是我——」劳尔一脸你们谈恋爱怎么那么麻烦的表情,而马修说因为自己是最后才出场的人,这话说完劳尔就转过头平静地看着一文字鹰彦,一文字鹰彦用食指挠了挠脸颊,认真的想了想,回复劳尔:
「因为大爷我很聪明。」
「……。」
「大爷我十项全能。」
「…………。」
「大爷我和朱斯教授没有任何需要询问的课业问题。」
劳尔沉默了一会儿,说,「不要脸。」
——至于为什么不是图尔斯特,大家伙儿一致认为,图尔斯特大概会在冲出去的时候就被低年级的人潮给带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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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个人就这么蹲到了下课,率先推门出来的是斯莱特林的学生,然后是拉文克劳。马修推了推劳尔,劳尔只好心不甘情不愿被推了出去。
「嘿、赫本教授。」
朱斯提提亚·赫本正准备出温室,她整理着桌上的书籍正准备趁着晚饭前的空档去图书馆,却突然被人喊住。朱斯提提亚抬起头循着声音望去——嗯,是个赫奇帕奇七年生,没记错的话应该是叫劳尔·拉塞尔——于是她点了点头,声音没有丝毫的波澜:「下午好,拉塞尔先生。」
这边的三个人正看着低年级的学生慢慢远去,那边的劳尔似乎快拖不住朱斯提提亚——他甚至开始口不择言的说着「嘿教授你要听凡教授和夏普教授的八卦吗」,而朱斯提提亚冷然的回复「不要」——急的一文字鹰彦直跳脚。
「马修你快上啊!」一文字鹰彦推推推。
「不、不!学弟妹还没走呢!」脸皮薄的马修抗拒。
而那边劳尔的《霍格沃茨贵圈乱花边小道消息》与《夏普教授外传野史之夜夜笙歌系列》终究拖不住朱斯提提亚离开的脚步,他一脸释然的看着朱斯提提亚的背影,满脸用过漂亮的花体字写着:「马修,哥只能帮你到这儿了……」
一文字鹰彦着急的不得了,马修却还是磨磨唧唧像个娘们儿似的,于是他气血上涌,一巴掌用力拍在了马修身上,将马修直直地推到了门口。
去吧!马修!就决定是你了!
朱斯提提亚的脚步是被一声巨响生生止住的。
而她身后的劳尔心想,鹰彦,干得好!
温室半掩着的门板上狠狠地撞上了一个人,对方被撞得一脸头昏脑花找不着北,正是被一文字鹰彦赶鸭子上架的马修·肯特。有不少远处低年级学生循声望了过来,便被戴着眼罩的一文字鹰彦凶神恶煞地瞪了回去,赫奇帕奇五年级学长甚是讲义气的扮演了黑脸角色赶走路人甲乙丙,满脸都是「瞅啥瞅」的气概,也不怕碰到硬脾气冲上来说「瞅你咋地!?」
金发少年痛苦地揉着下巴直起腰,一抬眼就看到了朱斯提提亚平静的站在自己面前。
「呃、哈哈、朱斯教授……」马修干巴巴地笑着,脑内疯狂的组织着语言。而草药学教授略微歪了歪头,发出了个单音节,「嗯?」
马修站好了调整姿势,他将手扶在门板上,硬着头皮道:「呃,那个、朱斯教授,这次舞会你有舞伴吗?」
朱斯提提亚垂下眼帘,她立即明了眼前的少年要说什么,毫不犹豫地开口道:「我拒绝。」
马修张了张口,道:「可是今年本格他……」
朱斯提提亚抬眼,清澈的目光生生止住了马修的话头,她伸手轻轻拨了一下,马修不由自主地让开了路,让朱斯提提亚走出去。
「我说,我拒绝。」
马修·肯特,惨败。
劳尔、一文字鹰彦、图尔斯特用同情的目光看着马修,摇头叹息。
马修只觉得那一瞬间后背一阵发疼,正是前天被莫名光球砸中的部位——他没有细想,便被劳尔拍了拍肩膀,道:「哥给你挑裙子,别伤心,昂?」
「滚。」
/
回了休息室后,小盒子上用红色的字体显示着「任务失败」——马修静静地等着惩罚到来,却没想到小盒子一阵震动,「噗」地一下吐出了一个小纸条,上面满满当当地写着熟悉的字儿,分明是那个暑假用一张小字条就打发了自己的女级长。
这首先需要知道你邀请的对方是男是女,如果是个男的,那么恭喜你成功了一半,因为我们院有给院加成。如果是个女的,那么很抱歉,看来你还需要努力,因为我们院在女生眼里是给的形象。那么!如果真的是女的话!那么,我严肃的建议你——
早点洗洗睡吧。
简
随后小盒子上的镜面起了波澜,发布了新任务。
「任务:来自女级长的叮咛:洗洗睡吧。
任务内容:好好休息,去级长盥洗室洗个澡,等待下一个任务发布。时限:门禁前
失败结果:强制变性。」
马修气得要将盒子扔到劳尔脸上,被劳尔机智的闪过了。
「这东西还不是一次性的啊?!」
劳尔摸了摸下巴,道,「也许是我们之前塞进去的小纸条过多,他会从中抽出几个纸条发布任务呢……你看,这不就跟抽奖平台一样嘛!」
劳尔说的很有道理,马修竟是无言以对,他只好落寞着背影向着级长盥洗室而去完成他的人物,徒留一地无人问询的伤悲。
「我总觉得马修很可怜。」图尔斯特目送着马修,摇了摇头。
「惹,我也觉得。」劳尔换了个姿势,打开了一盒比比多味豆。
-TBC
「」。
【赫奇帕奇恋爱同盟大作战~Love War~】
>OOC有。
>出场人物:劳尔、图尔斯特、雷卡、夏普教授。酱油伇:简。
>埋伏笔!最后回收结局!
>不包括以上总计4155字。
-1
马修·肯特恋爱了,其暗恋对象是那个新来的草药学老师。这个消息没有像炸弹一样在公共休息室炸开,倒是劳尔·拉塞尔先生在听闻后,冷静的放下了手中的巧克力蛙,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坐姿,无比认真地问道:「嘿小马修,你还记得当年赫本教授七年级的时候,你几年级吗?」
马修认真的想了一会儿,回复道:「你滚。」
赫奇帕奇学院是个团(八)结(卦)的大家庭,并且拥有着善良的恨不得把自己卖了再帮人数钱的优良品格。所以当马修向着自家亲爱的学长诉说着青少年忧思后,学长向图尔斯特·T·汉斯看了一眼,生性胆小内向的图尔斯特学长捏了捏衣角,弯腰拍了拍地毯。
马修爬过来坐到了地毯前。
「图尔斯特,你说我要怎样才能让朱斯教授答应我和我去舞会呢?」
两位学长一个懒骨头的横躺在长沙发上啃着巧克力蛙,脚乱没形象的搭在图尔斯特的腿上,而那双修长的脚上搭着一本《英国地铁年鉴介绍百科》——图尔斯特灰色的眸子眨巴眨,设法的组织了一下语言。
「马修雪地、呃、学弟你……咳,」图尔斯特慢悠悠地说,努力纠正自己大舌头,横在他身上的劳尔伸手捏了捏他的手,无奈于图尔斯特面对这个认识五年的学弟还有点紧张,图尔斯特这才继续开口,「我觉得你可以,问问学院里的同学……就是,做一个……嗯……」一要说大长段,图尔斯特的声音迅速地低了下去,马修很快地便表现出一头雾水的模样。
劳尔终于是看不下去直起了身子,轻轻挥手打断了图尔斯特的话——然而他也不过是换了个靠枕而已,他将身体的重量全部施加在了图尔斯特的身上,抓过准备蹦远的巧克力蛙塞到图尔斯特手中,用动作告诉他镇静下来。
图尔斯特将巧克力蛙塞进嘴里,乖乖的点了点头。
「图尔斯特是说,你可以搞个盒子,放在公告栏那儿,集思广益。」
「呃、哦……可是这样不是全学院都知道了?我要一个一去做吗?」
「傻,你是不知道什么叫转发此微博抽几个人在平台上开奖吗。」
马修一脸恍然大悟,但随即好问的他又一脸虚心的请教道:「学长,微博是什么啊?」
劳尔耸了耸肩,「我也不知道。」
/
马修的动作很快,在中午时分,赫奇帕奇的公告栏那儿就多了一个盒子。盒子上歪歪扭扭地贴了一个赫奇帕奇的院徽,并写着「我要邀请一个舞伴,请各位多给意见,署名投稿,成功有大奖——霍格沃德蜂蜜公爵10金加隆代金卷。」
虽然盒子上没有署名但是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那个五年级级长的字迹。但小獾们从不计较究竟是谁发起的挑战,就冲着「蜂蜜公爵」四个字儿,小獾们纷纷接受了挑战。
于是不消半天,当马修连拖带拽着劳尔去回收盒子时,发现里面的分量还不少,于是马修又拖了老实的图尔斯特过来,说帮忙统计一下。
于是三个学长蹲在马修的寝室,他们把盒子倒过来。就在那一刹那间长长短短新旧不一的纸条散落一地飘满了整个寝室,马修这才发现劳尔对这个小盒子施了一个小小的空间魔法。
这让后脚跟刚下课准备回寝室收拾洗漱用品的雷卡·艾弗隆德吓了一大跳。他猛地向后跳了一下,以免踩到飘到脚下写着「变成女生去格兰芬多塔楼直接钻被窝里——夏普」的纸条。雷卡弯腰捏起了这张纸条,惊魂不定地看着三个学长趴在地上嘀嘀咕咕,不由得试探性地出声:「呃、马修?这是?」
三个人齐齐回过头——当然排除图尔斯特还只是听到声音的状况外,劳尔和马修眼睛一亮——接下来劳尔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抓起了魔杖,迅速地一抖动。
门「啪!」地一下关上了。
「雷卡,你来的正好。」马修学长笑眼弯弯,温柔万分的拍了拍身侧巴掌大的一小块儿空地,小纸条被他拍得扬起了几分。
小雷卡吞了吞口水,手背在身后拧了拧门把手——随后他露出了一脸绝望的表情,因为门把手根本纹丝不动。雷卡只能眼睁睁看着两个学长一脸温柔笑着靠近自己,就被两人顺手抓了壮丁。
/
待四人整理完小纸条,并将整理出的答案都分别写在纸上一股脑儿地塞回那个盒子——他们决定抓阄决定——后,已经是深夜了。雷卡揉了揉眼睛一个趔趄差点困得翻过身去,被马修伸手一个捞起来坐正,一年级的赫奇帕奇还没尝试过那么晚睡觉。
「那么劳尔,这个盒子要怎么捣鼓啊。」
「……我也不知道,是我从家里带来的,据说有抽签功能我想拿来给谁克服选择恐惧的。」劳尔在盒子底部的凹凸不平上摸索了一阵子,只听咔哒了一声,盒子内部发出了小小的叩响——随后盒子仿若活过来一般挣脱了劳尔的手,带着淡蓝色的光芒旋转着漂浮在半空中,有点点星光向下落。
马修、雷卡和劳尔目瞪口呆——图尔斯特还没反应过来。
盒子的旋转慢慢地停了下来,周围散发淡蓝色光芒的星光有意识地向上漂浮去,组成了一道文字:「欢迎来到无退路游戏,请问主题是?」
四人面面相觑了一番,雷卡试探性的开口:「呃、选出让马修学长执行的邀请朱斯教授的方法?」
「已记录。」文字迅速的变换,随后又飞速地组出了下一句话:「执行者?」
「马修·肯特。」劳尔指了指马修,马修一怔,伸手拍开了劳尔的手,「嘿、这东西要是有恶咒怎么办!」马修话音刚落,文字却已变成了「已记录」,紧跟着弹出了一段话,让马修扑上去狠狠捂住了劳尔的嘴打算让他闭嘴。
——完成失败的结果?
马修千算万算漏了一个图尔斯特,一直处于放空状态的图尔斯特终于回过神来,他转过头冲着劳尔,用软软的声音说着捅了马修一刀又一刀的话:
「劳尔,你是不是说过如果马修邀请失败,就让他吃性转药水去邀请林学长跳舞?」
马修一脸「我草图尔斯特你这时候抖什么机灵」——哪怕图尔斯特并没有。
文字在图尔斯特的声音刚结束的一个音节上,便化为了「已记录」三个字儿。随后蓝色的沙砾便像是被沙锤击中一般形散,缓慢地散落下去,复而点点星光重新升腾而起,渐渐地融成了一道光球。
马修和劳尔正在地上扭打着——马修嚷着「你教的好学长!」劳尔说「干我屁事!」——他俩无暇顾及那个光球,惟独雷卡惊恐地喊着「学长学长你们快看!!」。
可是两人并没有注意雷卡的喊声,马修被劳尔推了开去半站了起来。便在此时,光球向马修的方向疾驰而去,狠狠地撞在了马修的背脊上,发出轻轻的响声。它那一刹那如沙尘一般没入了空气中消散不见,徒留马修瞪大了眼睛僵持不动。
下一刻,马修觉得脑子里就像被锤子重重敲打了一下,难以言喻的眩晕打着旋儿填满了眼前所能目及的一切,他猛地跪在地上,只来得及想一句「膝盖疼死了」,便昏死了过去。
「学长?!学长——」
「马修——?!图尔斯特!快带他去医疗翼!」
-2
马修醒来的时候是第二天上午,厚重的帷幔遮蔽了重重企图透入的阳光,在床上躺着的人眉头皱了一下,他慢慢的睁开了眼睛,痛苦地呻吟了一声爬了起来。
「你醒了?」金发医师推开了帷幔,突如其来的阳光让马修难过得睁不开眼,好一会儿才缓过劲儿来。
「夏普教授……」
来人是医疗翼的医师,德维特·夏普。金发医师嘴角轻轻上扬了一下,道,「我给你做次身体检查。」他从袖中滑出魔杖,粉色的烟雾自杖尖喷薄而出,轻柔地缠绕上了马修的周身。马修感到一阵温暖包围自己,差点又要再次沉沉睡去——幸而他想起了自己还有什么事情没问,强撑着睁开了眼皮。
「夏普教授、那个、有一道光直接打入我的身体——!」
「无伤大雅的东西。」夏普笑眯眯地打断了马修的话,粉色的烟雾自杖尖慢慢消失,而后金发医师抬起了手,魔杖些微地向内滑去,稍微握得短了一点。他微微侧了侧头,杖尖微微挑起了马修的下巴,「除了和拉塞尔打架的伤,其他没事。倒是你,挺有勇气的嗯?」
马修打了个冷颤,向后仰去,陷入了柔软厚重的被窝里面。
夏普挑眉,嘴角噙着不变的笑意,他伸手按在了马修的额头上。
「睡吧。」金发医师说。
这句话如同魔咒一般,一股困意席卷上来,马修再次睡过去。
/
马修觉得自己仿若沉睡了一个长长的时光。
他梦到第一次见到朱斯,耳边没有任何的声音,他看到少女在灯光下的容姿,却看不清她的面容,无法分辨对方是在微笑,或者是一如既往的冷漠。
随后梦境转变,他看到了那个夏夜的图书馆,被对方拒绝后的自己笑着看对方,具体对话却模糊不清令人费解。
在之后他看到了朱斯毕业后的自己。疯狂的学习着,昏昏沉沉的过着只有书本的岁月。
而那段长长的,让金发少年一蹶不振的岁月,就像在深黑幽暗的泥沼中不断向下沉溺,肮脏污秽的淤泥涌入口鼻,腥臭味灌入口腔,充盈在肺部,以至于血液中的每一寸土地、脏器里的每一个角落,都被灌上沉重的污泥。
那都是他不为向外人告知的痛苦。
他无法思考如何才能够振作起来,他感觉从内到外的、散发出黑暗的腥臭味,在幽暗的湖底望着穿过厚重的湖水,和透进来的点点光斑——是来自本格拉斯那儿极其偶尔的消息。
而那就如同即将窒息却仍留一丝余地的苟延残喘,如同失明后却蒙蔽在眼前黑暗上的遥不可及的光芒。
吞不下去,也吐不出来。无法远离,却又无法碰触。
——那是何其黑暗而又令人窒息的岁月。
然后马修从梦中醒了过来——几乎是惊醒。
他的周身蒙上一层薄汗,略是有点迷茫地看着周围,烛光从帷幔后隐约透过来。
已经晚上了。
马修几乎是不做梦的——从小时候起就是这样。马修也从来不相信预知梦之类的东西,所以他的占卜成绩总是差点儿不及格。
脑中有一道蓝光闪过,迅速的让自己无法捕捉。马修晃了晃脑袋——而后他发现床头柜上摆着一些吃的,上面施加了保温魔法,在马修碰触的时候悄声无息地解开。食物的香气立即在医疗翼蔓延开来,幸而除了自己没有别的病人。
床头柜上有张纸条,署名是女级长简的名字,显然这孩子又是被人推出来做代表。
「好好吃,长高高。 简 」
适时的肚饿声响起,搅乱了马修一团乱的思绪,马修随即便把那诡异的梦境抛在了脑后,准备好好享用一番简带来的食物。
「看来你睡得并不好?」突如其来的插话声让马修差点一口水喷了出来,夏普教授不知何时又站在了帷幔边上,他带着极为戏谑的笑声道:「肯特同学,你喜欢朱斯提提亚?」
猛然被戳穿了的马修脸立刻一阵燥热,他慌忙的放下手中的食物,开口正想解释,却又被夏普教授的话打断,「当年七年级可都看在眼里——小肯特怎么去追逐格兰芬多那朵不可撼动的高岭之花,没想到你失败了,不过多亏了你,我赢了不少钱呢。」
马修低着头不说话——或者他脑中一片空白,根本不知从何说起,最后他只好笨拙地转移话题。
「教授知道我进医疗翼了吗?」
「凡教授知道,校长也知道。」
「……我是说,你知道的,夏普教授。」马修的声音里有一丝急躁,揉合着哀求。
金发巫师戏谑的调笑再次响起,他耸了耸肩停下了笑,调转步伐准备离开这个空荡荡的病房。
「……」夏普沉默了一下,马修在帷幔后只看到夏普远去的身影,急躁地想下床追人,却在此时才传来夏普的回答。
「没有。」他说。
-TBC
「」。
Hey, Mr.Lin.
>>1107字。
/
林凯一在赫奇帕奇有一个崇拜者。
之所以叫崇拜者,而非追求者,是因为对方从来没有对自己表现过除了崇拜之外的逾越的感情——那家伙每次俯视自己的时候便像是敬仰什么一般,让林凯一十分的不习惯。
对,你没有看错,是俯视。
身高一米九还要打上走的米其林,和弟弟足以成为赫奇帕奇的两尊门神,当然并不是因为他们除了发型长得一模一样。
米其林的真实名字已经不可考——他弟弟米尼林也是,所以林凯一也跟着叫他米其林了,毕竟教授也这么称呼这位学弟,而且米其林这名字和那个像木乃伊的法国轮胎人一模一样。
话说回来,有个关键,那就是林凯一连在什么地方什么时候干了什么事儿让这位学弟芳心暗许,哦不春心暗动,哦不敬之如宾——对,是这个成语,他想——都不知道。
他只是眼睁睁的在万圣节那天看到学弟如一座大山一般移过来,然后又像一座大山一般的移走,手里多了一束精美的捧花,内心蛋疼的不能自已。
不过花儿还是挺漂亮的,他想。
/
林凯一认识一个叫马修·肯特的赫奇帕奇——怎么又是赫奇帕奇!
初认识的时候闹了一个大乌龙,他一直以为马修学弟是在禁忌的领域纵横之神人,在忐忑不安的交际中,某日马修拿出了一封情书。
「学长……这个,你看看。」
林凯一的内心几乎是崩溃的。
金毛少年羞涩地将情书递了过去,林凯一惊惧地别过头——他不愿看到要好的学弟在被自己后失望的表情,那会令他十分愧疚——林凯一的声线几乎要颤抖的突破天际:「不!学弟!我们不能!我不是那边的人!?」
却未料到那一脸纯良的学弟眨了眨眼睛,颇为不解地歪了歪头。
「咦?」
林凯一紧闭双眼半晌不敢睁开,最后他还是觉得我大中华男儿怎么能害怕这区区的小纸片——于是中华少年把眼睛睁开了一条缝儿,悄咪咪地看向了眼前和自己一般高的少年手里捏着的那封信。
信封上面写着:致,我亲爱的朱斯提提亚。
林凯一愣了愣神,脱口而出就是一句:「哈??马修你喜欢朱斯教授?!马修你不是给啊!」
马修震惊了一下,冷静地回复:「林学长,你难道一直以为我是个给?」
林凯一假装四处看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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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马修不是给,那想必米其林也不是给。
虽然米其林一开始就没表现出他是个给,也许是自己过于误会了——林凯一从未如此乐观的想,作为一个成熟稳重温文尔雅和蔼可亲遵纪守法与世无争的(划去)自恋狂(划去)泱泱中华男儿,定是不能如此怠慢了外国友人。
于是在下一次,米其林站在林凯一面前——他的手里是一束精美的玫瑰,林凯一已经听马修说过这位学弟很是喜欢园艺,于是中华少年接过,面上是温柔的微笑,他赞叹道:「真美。」
然而对方没有动静。
林凯一疑惑地抬起头来,便是见到小山一般的学弟扭捏着红了脸的表情。
「学长……学长你终于……接受……」
「不?!不是这样的?!米其林你听我解释!?」
林凯一的心几乎是崩溃的。
-F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