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梗是写手是武士,画手是法师的梗。
>>闪E2战文,架空,借用天堂2世界观神话,不懂也没关系,其他各种世界观融合。
>>柠濑凉香法师,大野旭和相马朝日是近战法师,相马爱子武士。
>>字数:
【1】
相马朝日是个法师。
准确的说,是个喜欢捣鼓机械不务正业上蹿下跳的法师。他原先是O城综合F学府内武士学院的学生,隶属于八乙女老师旗下,却在成为二年生的时候递交了转院申请,毅然决然的脱下了身上的战袍换上了轻飘飘的法袍,抓着新买的法杖兴冲冲地的就去找了自己的损友大野旭,追随着自己的新偶像藤岛泽去了。
而相马朝日的老爸是个正宗的武士,名气还不小。相马家历代下来都是武士,到了下一代生了对双胞胎。
本来相马老爹盘算着好好的女儿送牧师院,然后儿子子承父业成为下一代的武士。却偏生没想到生了个女儿打小和她妈一样喜欢舞刀弄枪,儿子资质不错被自己寄予厚望,但是硬是要和他唱反调大腿一拍就找了他妈说要转院,而相马娘亲下巴那么一抬,哼了一声便权当同意了。
相马老爹哪里敢反抗相马家娘亲——漂亮的女武士当年可是武士院的一朵高岭之花,一把太刀挥舞的虎虎生威——关键是当年被给予厚望的相马老爹是万年老二,这个称号不太好听,可是第一就是那个在家对外都一副冷艳高贵样子的老婆大人,而相马老爹再怎样对着自己的弟子们屌炸天,在家却是分分钟被女武士灭完的节奏。
——嗯,相马亚郎打不过相马美纪。
所以相马亚郎只能转移仇恨愤怒的抄棒子追着相马朝日边打边跑了三条街。
虽然最后相马朝日还是顺利的转院了,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相马朝日在魔法学习这方面还颇有天赋,这也得多亏了和他一样武转法的损友大野旭。小时候两个人分住在不同的两个街区——相马朝日住在武士云集的南区,而大野旭住在魔法师扎堆的西区。两个区听起来似乎不远,但是搁在他们所居住的城市——亚丁大陆东南方的主要港口之一,繁华的学术之城O城,那就不是一般的远了。
而相马朝日是怎么和大野旭认识的呢。
这还得从城外郊区,那个在田里种着一颗颗魔法西瓜的怪异老头说起。
【2】
怪异老头的名字大家都不太知道,倒是隐约记得这家伙是个矮人与人类的混血,打小居住在矮人村庄的所在地米索莉矿山,那是北方毗邻本国的另一个大国,而矿山常年冰雪覆盖,在大多数都是人类的O城,这个老头也算是有一定的话题性。
因为老头所种的魔法西瓜实在是太有名了,却偏偏老头性格孤僻,也许因为是混血的关系有点自卑,所以除了到城里贩售西瓜,一般不和别人打交道。
而最让人吃惊的是,老头子拿来看管瓜田的不是猎犬也不是机械,而是用奇妙的方法驯服的魔物——哥布林。
一切,就都是从这里说起。
那是某年的夏天,O城南区学塾,亚丁大陆神话史课。
“殷海萨是创造之神,她与格兰肯结合,最初孕育了五神。长女席琳掌管水,长子帕格立欧掌管火,次女梅芙掌管土,次子沙哈掌管风,到了小女儿伊娃这里,由于没有什么需要她来掌管,她就创造出了诗和音乐。其它四个神在统治自己下属的精灵时,伊娃就负责创造诗与音乐。”
相马朝日有气无力的翻着厚厚的课本,从小开始就不断被当做睡前故事的神话,于是现在对于学塾已经上到一半的相马朝日来说,已经是可以闭着眼背出来的故事。他唉声叹气着看着书本,而坐在他身侧的双胞胎姐姐正刚被老师叫起来读课文。
和母亲一样几乎多数时间面无表情冷静的姐姐站了起来,垂眸张口读道:“殷海萨是创造之神。她积聚正气,创造形体,并借子女之力,给形体注入生命。席琳将水的灵魂注入殷海萨所创造的第一个形体,产生了精灵。帕格立欧将火的灵魂注入所创造的第二个形体,产生了半兽人。梅芙将大地的灵魂注入了第三个形体,产生了矮人。沙哈将第四个形体注入了风的灵魂,产生了翼人。”
“爱子,爱子——”相马朝日在相马爱子读完课文坐下后,伸手戳了戳相马爱子。女孩子回过头看了一眼自家弟弟,而自家弟弟眨了眨眼,“诶,逃课吧?最近城外似乎有不少有趣的集市,你看,爱子不是课本都会了吗,这课看来还要上很久呢。”
相马爱子是个有原则的人。
于是她合上了课本,转头和自家弟弟对视了一眼。自家弟弟抿唇一笑,下一刻却是惨白着脸趴在了桌子上,嘴里发出小声的呜咽声。而相马爱子高高的举起手来,面无表情的直接打断了老师的话。
“老师,我弟弟肚子疼,申请早退。”
“诶、诶——”
老师还未反应过来,相马爱子已经一手扛起两人的武器,一手扶住相马朝日,两个人光明正大的从学塾溜了出去。
什么?你问我相马爱子不是个有原则的人吗?
是啊,她的原则就是无条件宠溺弟弟啊。
***
“你看好了哥布林前进的路线没有?”
魔法西瓜田边,红发的少年正探头探脑和另一个少年观察着哥布林的巡逻路线,两个穿着布衣的少年手握法杖,眯着眼睛看着绿色的魔物走来走去。被问及的少年一愣,使劲的摇了摇头。
——要你何用!红发少年转过头去眯着眼睛继续观察路线,即使说这种话的他也记不太清楚错综复杂的巡逻规律,怪只怪老头子设定的巡逻时间过于复杂,让他们无从下手。
……谁叫他们打赌输了呢?
红发少年名唤大野旭,而跟在他身侧的金发少年叫柠濑凉牙。
出生于O城西区的大野旭和柠濑凉牙是法师的后裔,两人大小青梅竹马恨不得同穿一条裤子。而如此好的两个人却被另一个青梅竹马狠狠的坑了一回——打赌学塾的院长这次穿的什么花色的内裤,大野旭和柠濑凉牙输的一穷二白。
“OK,打赌输了的你们,就去魔法西瓜田偷一个西瓜回来吧。”青梅竹马如此笑着看着他们,挥了挥手表示再见,并附上一句“不去的话真怀疑你们是不是男子汉呢”。
愿赌服输加上激将法,这就是两个没头脑蹲在瓜田边上愁眉苦脸的原因。
(中略)
“破坏之神格兰肯向席琳获取了水之灵魂的残片‘发臭的水之灵魂’,向帕格立欧拿了残片‘将要熄灭的火之灵魂’,向梅芙索取了残片‘被污染的荒土灵魂’,最后从沙哈那拿到了残片‘狂风一般的灵魂’,他意图做出具有水、火、地、风灵魂的生灵,但是,结果却让人惨不忍睹。这种新生物懦弱、蠢笨、狡猾、胆怯所有的神都嘲笑格兰肯和他所创造的新生物。”
“——这个新生物称之为‘人类’。”
老头眯着眼,四个孩子惊恐的挤在了小屋的另一端,而那个矮小长相丑恶的矮人老头恶狠狠地盯着他们。他手中的斧子在地板上拖动着,发出刺耳的声响。而他字字句句仿若从牙缝中挤出来一般,语句中满载着的是怨恨以及鄙夷。
“懦弱、蠢笨、还贪婪,从巨人时代起就应该作为畜生饲养的生物究竟是怎么才会变成这样,”老人的斧子向前一挥,不偏不倚的砸在了大野旭的脚前,大野旭倒抽一口冷气缩回了脚,战战兢兢的看着矮人老头脸上狰狞的伤疤,“哈……我知道,当时向着弱小的精灵祈求学会魔法,让我想想当时人类是多么卑贱的样子吧,拿着像是精灵一样的法杖,以为就能成为精灵吗,”矮人上下打量了一番柠濑凉牙握着的法杖——而那法杖在刚才却连半个火星儿都没吐出来——想到这儿矮人身上的讥诮更甚,“笑死人了。”
[5]
一开始只是一个玩笑。
在东方的弹丸之国,充斥的许多类似于黑塔巫师的职业,其中一个就是阴阳师。阴阳师也无所谓高明与否,通常都是夜观星象占卜。而深井有个经常招摇撞骗的阴阳师朋友,在距今的二十五年前给他做了一个预言。
一年后,你命中的人会出现在这个世界上。
而深井第一个反应就是揍了这个招摇撞骗乱说姻缘卦哄女孩子开心的神棍一顿。神棍君在吸血鬼的手下连连讨饶,指天发誓自己这次占卜绝对是对的。
红发异色眸的孩子,名唤东留。
深井又揍了那个神棍一顿。
却未料一年后,在京都的一次集会上,深井偶然知道了箱根一个圣地背景的武馆世家,它下一任接班人出生。赫赫有名的鬼之岛家的长子被称作东留,自英国伦敦出生,他拥有着让人心惊胆战的金色左眸。深井这才想起了一年前被自己狠揍一顿玻璃心碎了一地的阴阳师的占卜。
他去伦敦看了那个孩子。出生的时候躺在襁褓里,安安静静的,小小的,柔弱的,仿佛一捏就能死在他的手下。母亲是个骄傲的英国贵妇,苍白着脸满怀爱意的看着命中人。
起初只是因为联盟没有任务,全权为了打发时间,深井停留在了命中人身边,顺便看了看那个“命中人”到底是个怎样的货色。
命中人一开始是个极度安静羞涩努力的孩子,少言寡语,性格坚强。这让深井不由得想起了Eliot家的小肉团子。即使在训练中受伤,那位命中人也是任劳任怨的爬起来继续训练。
半夜尿床起来时哭丧着脸偷偷去晒被子,在街边的孩子嘲笑他的眼睛时候据理力争。实力以及脑力各方面,大抵是因为过于好强,总能堪堪在测验时名列榜首。
六岁那年命中人回了日本箱根。
十三岁那年被同门师兄弟怂恿着去了花街,回来的时候被父亲狠狠的责骂了一顿,而少年那一晚上第一次做春梦,醒来的时候涨红着脸以为自己又尿床,掀开被子的时候一脸的尴尬郝然与惊慌,到现在都让深井怀念不已。
一直到了少年成长到了十五岁。
整整十五年。对深井来说只不过是白驹过隙,却让命中人从一个小肉团子拔成了一个挺拔俊俏的少年。而十五年的观察,让深井从一开始的只是为了打发时间,到了深深陷入其中无法自拔而不自知。
后来局势突变,联盟紧急召集了成员回去。深井念念不舍的离开了箱根回到了欧洲的Eliot城堡,这一去就又是七年。
再次见到命中人,他二十二岁。
曾让鬼之岛东留引以为豪的金色眸子覆盖在了眼罩之下,不复以前的内敛,张扬的似乎将所有的刺和弱点都暴露在外面,让人深恶痛绝的英式贵族做作做派与内敛谦逊的日式礼仪格格不入。性格的突变让深井措手不及,恍然间想起了那七年的空白,与同族询问之下才知道是鬼之岛家当家和夫人相继离世,他成为了鬼之岛家的少当家。
并且加入了圣地,仇恨领域,念刃是神念裁决。
夜晚红发青年伏在案间沉沉睡去,眼底下的黑眼圈昭示着这位家族代表人物被父亲留下的重担折磨的不轻,而身为圣地一员的人竟然连自己潜入了房间都没注意到。
深井垂眸,金色的眸子定定的锁在了红发青年的身上,他俯下身亲吻着那人的发丝,带着满腔的怜爱。
二十四岁。
他依旧尾随着鬼之岛东留,却未料到他到了Eliot城堡的所在地。脱离了家族目光的鬼之岛东留似乎有点松懈,去了酒吧,轻而易举的喝了个烂醉。
深井当然知道他酒量不好。
十五年的光阴,加上两年的暗中陪伴。整整十七年的时间足够深井摸清鬼之岛东留的爱好。包括他喜欢什么味道的香薰,偏爱什么颜色,喜欢什么类型的女人,甚至是鬼之岛东留的敏感点,生活习惯,他都如数家珍,了若指掌。
就像当鬼之岛东留半眯着眼睛被热情的欧洲女人贴上,那女人碍眼的不规矩的手半扯下的裤子里,都是自己意料中的颜色。
“He is my boy.”深井冷着脸揽过了意识不清的鬼之岛东留,而女人识趣的松开了手,耸耸肩目送着深井拽着鬼之岛东留离去。这是二十四年以来,两个人第一次真正的面对面会面,即使一个人醉的识人不清,另一个汹涌的醋意在胸腔里沸腾,满脑子是怎么把这个不会喝酒的家伙给惩罚一次。
深井素来是一个说做就做的家伙。
所以那天晚上他强制让鬼之岛东留保持在半清醒的状态下,终于在二十四年以来,深深的拥抱住了他的男孩,也满足的狠狠的品尝了一遍他的男孩。
即使那位命中人对自己还是满腔的敌意,却也不妨碍深井在第二次见面时,满脸食髓知味的样貌。在得知他们两个的关系在即将更进一步后,深井几乎喜悦的要发疯。
在卧室前他抱住了那个孩子。
他轻轻的亲吻他。
他说,我终于等到你长大了。
他想,我终于能和你呆在一起了。
—TBC—
>>5111字。
>>前有工口擦边球。
[1]
卧房里是液体被搅动的声音,以及出自红发青年口中愤怒的咆哮,随之带动的是锁链剧烈的声响,加上红发青年被镣铐所磨出伤口所散发出来的香甜的血腥味,无一不在撩拨着深井兴奋的心弦。
“给我拿出去……呜唔……我操你……啊……”
红发青年的话语几乎不成调,埋在他体内的修长手指正轻巧的勾勒着柔软的内壁。而手指的主人脸上显出一抹无辜的笑,”可是……东留明明很舒服不是吗?”
被囚禁住的屈辱让红发青年狠狠咬住下唇,脸上是被情欲所带起的不自然红晕。深井粗暴的把那人咬住下唇的嘴分开,空出来的手指介入了双齿之间,丝毫不顾及那人对自己手指愤恨的啮咬,只是侧头轻轻印上对方的唇,舌尖再下唇的伤口上温柔的游走着。
“别伤害自己啊……我会心疼的呢,嗯?”
[2]
鬼之岛东留醒来时,手腕、唇边,甚至那难以启齿的地方都泛着被人粗暴蹂躏过后的疼痛。他苍蓝与金的那双异色眸子些微眯了一下,手指动了动,艰难的将目光聚焦于费力抬起的手前。
那是被人细细清理上过药的痕迹,而昨日的事情在脑袋里留下的刻印,也都在大力的提醒着呆躺在床上的红发青年那不堪回首的记忆。
于是他兀地坐了起来,舒适的被褥从身上滑下,他这才发现身边有个赤裸的家伙大咧咧的背对着自己睡觉。光洁的背部上凸起的是好看分明的骨骼,却仿若死去一般静止不动。那苍白的怎样看都不自然的肤色,以及熟悉铺散在床上的蓝色发丝,无一不在昭示着、并愉悦的告诉那位呆坐在床上的圣徒——
这是昨天和自己滚床单的那个。
还他妈的是个吸血鬼。
所以鬼之岛东留第一个反应就是抬起脚,第二个反应就是将那个吸血鬼从床上踹了下去。
下一刻,鬼之岛东留穿好衣服,卷着自己的家当,忙不迭的、屁滚尿流的逃出了这间位于小酒馆二层楼,窗帘拉得严严密密的房间。
雨过后的欧洲小镇里四处弥漫着泥土的气味儿。鬼之岛东留一路骂骂咧咧的整理着身上的衣服——他有些后悔自己第一个反应竟然是逃跑而不是杀了那个睡得天昏地暗的吸血鬼——翻找着绷带时指尖不经意的在口袋里触及到了些微寒冷的柔软。手抽出来一抹亮丽便掉在了满是污水的石制地板上,定睛一看是一朵艳红色的花。
鬼之岛东皱了皱眉,昨晚小酒馆晦暗莫名的光线掩藏住了记忆中该死的吸血鬼那本应让自己一眼就看出的特征。还有喝的烂醉的自己眼前那朵晃来晃去的花朵。鬼之岛东留啧了一声,伸手拨了拨自己的刘海,不再去理会躺在地上那朵孤零零的花,在口袋里翻找起了自己的眼罩,岂料无果,只得愤恨的一脚将红花踩得稀烂。
很好。自己最不愿被人见到的异色瞳显然也被那个吸血鬼给瞅的一清二楚。
红发青年抽了抽嘴角,眸子向着来路那儿望去,分明是小酒馆的方向。
死吸血鬼,这笔账记着,总有一天我会讨回来。
[3]
深井从睡梦中悠悠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地上,全身即使因为地板而硌的酸痛,却依旧是有着餮足之后的满足。他懒懒散散的从地板上爬起来,床上意料之中的是一片空荡。蓝发青年躺回了床上,抓过了被子紧紧抱住,深深的嗅了一口,却失望的发现因为自己在地上睡了太久而那人的气息早已不在。
他翻了个身,从枕头底下捞出了昨天被塞在这下的眼罩。
嗯,还是自己把它从沉睡的他脸上解下来的,而且隐藏在眼罩后的眸子是如同自己一样的,让自己心醉沉迷的金色。深井垂眸将脸贴上了眼罩,小心翼翼的磨蹭亲吻着。脑海中不住的浮现着心上人在自己身下婉转承欢哭泣讨饶的模样,让本应该不在跳动的心脏莫名的涌起了一股热流。蓝发青年吃吃的笑起来,手指抚摸过眼罩上的纹路,翻转过来,绣着的是恶之岛家的家徽。
而又回想起昨日红发青年愤怒的憋红着脸骂骂咧咧却最终屈服于自己手下,满脸屈辱的模样在素来骄傲的脸上分外的赏心悦目,一直跳动着自信的眸子被情欲染上后的挣扎,无一不让自己就像看到心上人娇羞的模样而怦然心动的、终于吻到心上人温软嘴唇的纯情小伙一般。
“东留……就算是愤怒哭泣怨恨的表情……都让我那么的心动呢。”深井哼哼唧唧的在床上打滚着,表情上尽是陷入热恋之中的小男生表情。直到房间门被措不及防的打开,他才听下来,转过头面上冷然的看着不速之客。
“Korian,我不记得我曾经有招待你过来。”
“神经病,”不速之客蹙了蹙眉,低低咒骂了一声,“Eliot让我来召集联盟成员,正巧感应到你在这里……把裤子穿上好吗!?”被换做Korian的吸血鬼猛地遮住了怀中转醒的小吸血鬼的眼眸,蓝发的女孩儿眨了眨眼轻声的唤了一声“K哥?”而Korian低声回到“Nova别瞎看,长针眼。”
深井慢吞吞到找到裤子套上,慢悠悠的动作让Korian频频皱眉。终于等到蓝发的青年穿戴整齐,Korian这才放开了手。Nova跳下了Korian的怀抱,三步并作两步的向前拽住了深井的衣袖,软软糯糯的声音呼唤着深井,“深井先生,这次爸爸说联盟会有别的阵营家族加入呢。”
Korian提心吊胆的看着素来喜怒无常的深井蹲下身,那攻击起来敌我不分的吸血鬼眯着狭长的眸子,看着联盟最强吸血鬼的废柴女儿,冷哼一声道:“哦?Eliot的意思?”
Nova上下点着头,紧接着说:“嗯,还有和深井先生你一样来自东洋的圣徒哦。”
深井挑了一下眉毛,想着昨日本不应该在此时此刻出现在此地的那位红发圣徒,不由得兴致来了,他伸手摸着眼前小家伙的脑袋,问:“谁?”
“安藤……还有那个姓……ONI……唔……ONINO……”
“鬼之岛?”
“嗯!”
温柔的笑意顿时在深井的脸上浮现,他猛地站起身抱起了Nova亲了下脸颊,毫不在乎Korian在旁边大呼小叫着“Eliot会杀了我的”。他自顾自的笑眯眯的夸奖着被自己转的晕头转向的小吸血鬼,那种情窦初开的表情又回到了他脸上。
“好女孩,这是我这段时间听到最好的消息。”
[4]
鬼之岛东留一脸晦气的坐在了喝着咖啡的安藤零次面前。作为安藤家代表的安藤零次斜眼看了看鬼之岛东留以及他手上的伤,吹了声口哨。
“真是激烈的一晚啊。可别忘了今天晚上还有会议。”
“要你多事。”
两人交谈皆是东洋话,在这个敏感特殊的时期无不惹人注意。四周的人似乎不约而同的往离两人较远的地方挪了挪,鬼之岛东留嗤了一声,满脸煞气的抄起了安藤零次刚为自己点上的一杯咖啡。
两人都为了联盟的事儿而来,各自代表了自己家族的立场。时局的动荡让他们不得不站出来为自己选择一个正确的位置,而各自商权的结果,结盟无疑是一个区别于豪赌的一个明哲保身的方法。尽管这个联盟的中心是由血族发起,即使百年来的相安无事似乎是给了他们一剂保证,但是一思及要见面的是那几个活了上百年的血族,年龄还不够他们零头的两位又不由得微微不安。
两个人只等着到了晚上,拜访位于郊外的Eliot城堡。
然而,这两位圣徒方,代表各自家族的东洋当家,在权宜之后觉得万事俱备,却想破了脑袋都没想到过,在联盟里会有自己相看两相厌的那两号人物存在。
对于安藤零次,那次耻辱的回忆在踏入这个奢华的房间、看到那位与自己一样发色异常的巫师后就不断的云涌上来,紧紧皱着眉头极力的说服着自己冷静。
而鬼之岛东留在看到向着自己打招呼笑得一脸暧昧狂热的蓝发青年,就恨不得把自己身上的小刀全数往那怎么看怎么恶心的脸上招呼过去,他差点就没把刚放在自己手边的红酒杯给掀到了深井的脸上。噢,这结盟会议还没开始,空气已经非一般的凝滞了。
“好了好了,都消停会儿——”Eliot无奈的拍了拍手,将剑拔弩张的气氛给轻易的打破。两位东方人都干咳了一下,重新正襟危坐起来。而南雾和深井对视了一眼,随即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玩味的听着Eliot对两个家族的家主阐述着联盟的准则。
最终结果自是圆满解决,稳妥结盟。
会议结束的时候,南雾甩手又向着书房而去,鬼之岛东留正想喊着安藤零次,却没想到那位同乡满脸的“嘿被我逮着你落单了吧”的表情三步并作两步的尾随了过去——他显然把ElIot那句“既然已经是联盟成员那么这里的客房就随意使用”给记得牢牢的,虽然不知道怎么个回事儿两人之间发生了什么,鬼之岛东留也知道不要打扰对方好事,一个人就向着客房而去。
却没想到在门口遇见了那位让自己恨得牙痒痒的蓝发吸血鬼。
“你在这里干什么。”鬼之岛东留下意识的按住了腰间的武器,神色凛然剑眉一皱立刻进入了备战姿态,显然随时就会发动念刃向着对方打过去。而那毫不掩饰的杀气让深井打了个颤儿,更多的是随之而来引起的难抑的兴奋。
啊啊,他的东留,就连生气的时候都是如此的动人啊。
深井一步步的向着鬼之岛东留走去,随着距离的拉近,圣徒身体渐渐的紧绷起来。
却在下一刻,那个吸血鬼轻轻的拥住了自己。吸血鬼不顾自己已经抵在他心脏处的小刀,轻轻的蹭着圣徒雪白的颈间,血液的芳香穿过肌肤向他袭来,但他却小心翼翼的、视若珍宝的轻轻吻着。
“我终于等到你长大了……东留。”
(中)
>>3735字
盘子里的小甜饼已经见底——倒不如说那个叫贝儿(Bell)的家养小精灵也并没有给他多少。弗莱眨着眼睛觉得时间过得异常缓慢,从本格拉斯上楼到现在时针也刚缓慢地踱过了十五分钟。而那个家养小精灵正挥舞着手改变客厅内的布置,嘴里还念念有词着“坏贝儿,坏贝儿没有好好看好夫人的地毯……”
弗莱端着小盘子向着客厅门口挪了挪,他仿佛正在看到贝儿抽空不时瞪他。
随着家养小精灵的动作,本是中规中矩的客厅被点缀上了彩带,圣诞树从门外艰难地挤了进来——站在客厅门口的弗莱吓了一跳,他连忙让开了路——客厅似乎被施了什么空间魔法,当那棵圣诞树直起身子的时候,天花板似乎也跟着向上长了不少。
贝儿再回头点了点,圣诞树略微低了低身子(?),下一刻箱子里的圣诞挂饰便如同有了生命一般一个接着一个的跳出来,艰难地攀上了圣诞树的身子。弗莱好奇地凑过去,期间还顺便拯救了一个不小心便自由落体的挂球。紫色的挂球朝着弗莱晃了晃身子表示感谢,便转身(实际上弗莱也不知道哪个究竟是它的正面)跳到了树上,头顶的吊绳牢牢地缠住了树枝。
弗莱张了张口,这时身侧好像有什么东西碰了碰自己,他一转头,银蓝色的彩带漂浮在半空中,彩带似乎十分不耐烦的晃了一晃,绕过了侧过身的弗莱,在树梢上打了一个漂亮的蝴蝶结。
“站在这里干什么?帮我过来试吃东西——我得在开始之前选出能够符合大家口味的其中几种。”年少者的肩膀被拍了一下,弗莱转过头去,刚打理好自己的学长将长发在头侧随意扎了起来,挽着袖子站在了刚铺上台布的长桌侧,手指在木桌上轻轻的叩了两下——比平时分量大大缩减的食品便在桌上凭空出现,盛在以点缀着橄榄枝花纹为底的白色小盘子上,在长桌上摆了个满满当当。
弗莱跟着凑了过去,小巧的杯子在桌上依着次序摆放,里面倒着色泽深浅不一、气味甜苦各不相同的饮品。他略微抬头,本格拉斯已经轻轻握住其中一杯的杯柄,另一只手托着杯托,垂眸细细轻啜了一口。于是小弗莱也有样学样,伸手拿了一杯——幸而这次在礼仪这方面,弗莱没有搞砸,然而下一刻,他那张脸就立刻皱在了一起,喊着一口饮品在嘴里吐也不是吞也不是,最后还是勉勉强强的吞了进去。
“……噢,亲爱的弗莱,那边,”本格拉斯虚空一晃圈了块儿地,“是给斯莱特林某群觉得喝苦味儿不加糖特牛逼的装逼专业户喝的。”
弗莱放下杯子,转身干呕了起来。
——哪个脑子缺根筋的喜欢喝这不知来头的饮料?!
本格拉斯一脸担忧地给弗莱塞了一把糖。
***
第一声火焰爆炸声响起是在下午一点,身穿暗红色斗篷的崔斯塔准时出现在了帕西诺家的门厅,放假的女性傲罗显然心情很好,甚至轻轻哼起了细小的旋律。
但她甫一踏进客厅,表情便略微僵硬了一下。
“……嗯哼,本格,我还以为我会是第一个来造访的客人。”女性傲罗将扇子轻轻掩在了嘴边,挑起了秀气的眉毛,用着和法尔科如出一辙的审视目光看着那位正被魔法彩带缠得透不过气的弗莱——为了她一向引以为傲的时间观被人先行一步。
“……啊,崔斯塔,”本格拉斯忙着安抚着那个被踩着彩带尾巴的彩带,“你挺准时的嘛。”本是蓝银色的彩带硬是因为疼痛被气成了金红色,随后这根彩带气呼呼地放开了弗莱,窜到了客厅的另一头,藏到了圣诞树下的礼物堆里。
崔斯塔向前走了一步,轻轻地解开了胸前系绳,她将斗篷递给了贝儿,弯下腰轻轻拍了拍弗莱的头,“难为你那么有心,一定和本格的关系很好。”
本格拉斯沉痛的一撇头,“不,他只是搞错时间了。”
随着时间的推移,火焰燃起的速度也加快了起来。
本格拉斯也逐渐抽不开身去看弗莱,他将小学弟塞在了沙发椅上,又给了他一堆食物,表情严肃地告诉他随时可以叫贝儿出来,不用一切事情亲善亲为——之后学长直起身子来,用着温柔得体的笑容对着下一个造访的客人打招呼,并给了对方一个表示亲昵的拥抱。
弗莱想到与对方熟识起来后,每次见到自己都恨不得把自己的脑袋摁进坩埚里咬牙切齿的表情——尤其是在自己问问题的时候——不禁感叹人和人的差别待遇真大。
喔。
本格拉斯可不是一个爱戴面具的人。
要是他现在抽得开身,一定会认真的告诉你,这不叫差别待遇,这是恨铁不成钢,这叫爱之深责之切,这表明了七年级学长对一年级学弟那浓浓的关爱之情——嘿,你听过这两句东方俗语吗?
不过本格拉斯当然抽不开身。
总的来说,除了自家学院外,本格拉斯的朋友还是斯莱特林居多。这当然得归功于那位现在在魔法部兢兢业业加班的兄长。所以整个宴会弥漫着一种有钱人熊孩子聚会的感觉——就好比现在那个三年级的脸生斯莱特林(弗莱在这个宴会上认识不了多少人),正站在比自己高整整一个头的本格拉斯面前,面上满是炫耀的说着自家父亲给自己买了最新的扫帚——同时伴随着周围人不知是附和还是真羡慕的赞叹声。
“……哼嗯,我估计本格现在已经十分不耐烦了。”耳熟的微微上扬的语调在弗莱耳边响起,他转过头立即吓了一跳,崔斯塔手里以艰难的姿势端着两盘蛋糕及一杯红茶,随后将其中一盘不由分说的塞到了弗莱手中,下一刻便挤着小拉文克劳坐了下来。
——噢,她绝对不是因为这孩子坐在角落沙发不敢动而可怜的紧过来探望一下的。
女性傲罗这么讪讪地想着。
弗莱闻言向着学长那儿看了一眼,那位礼仪得体的学长依旧噙着矜持的笑容,嘴角上扬的角度没什么变化,不时附和一句“原来如此”和“确实”,乍一看过去没什么异样。
见着弗莱疑惑的神情,崔斯塔勾了勾嘴角,“那两个兄弟都是一个样子,一旦开始涉及到自己没有兴趣的话题,便装着一副细心聆听的样子开始在心里背诵麻瓜地铁的中央线,从西鲁斯利普支线开始,转到中央主线的时候附和一句‘原来如此’,到女王道站时紧接着一句‘确实’……你看,是不是很诈?”(捏他《独身贵族》男主背诵山手线)
弗莱疯狂的回忆起了当初刚认识时自己扯着学长讲飞行课的事情,学长沉吟了很长一会儿,随后端着副自己看着就一身鸡皮疙瘩的温柔笑容,点了点头,说了一句,“……原来如此。”
“……帕西诺,呃,就那么讨厌飞行?”弗莱干巴巴地从嘴里挤出来一句话。
“事实上,”崔斯塔轻轻吹了一口手中热腾腾的红茶,“他恨不得把世界上所有的飞天扫帚都折断。”
弗莱低下头心虚地眼观鼻鼻观心,他觉得那切成一小块的蛋糕上的裱花别有洞天,哦这大概是画成了什么祝福的咒文,祝福圣诞节过后考试顺畅什么的……他在心里瞎扯着,仔细观察起了这块蛋糕。
手中的蛋糕样式倒是朴素中透着精致,白色的奶油衬着附着橄榄枝的白色盘子,也不知道究竟是否是在比着哪一边更为的可口。被切开的蛋糕能轻而易举地看到蛋糕的内容——两层乳黄色的蛋糕中夹着大颗草莓,而草莓的缝隙中被填入了新鲜奶油,没有再过多的累赘,红衬着白而白中又透着红,佐以温暖可爱的乳黄色,简单明了的三种色彩却又使人不嫌单调。弗莱抬起头看着那似乎是刚端上来的草莓蛋糕——第一块与第二块正在他和身侧的学姐手里,而剩下的部分还未有人取走。
而实际上,蛋糕表面被均匀抹上的奶油之上,确实是如弗莱所想的一般,用着精湛的手法画着细细的祝福咒文,同时在蛋糕上整齐的码放着一颗颗鲜嫩欲滴的草莓——最后再在上面撒着薄薄的一层细砂糖。
看着身侧的小拉文克劳呆看着蛋糕不动,崔斯塔挑了挑眉,“小弗莱,这可是帕西诺家的拿手甜点——偷偷告诉你,你只要拎着草莓蛋糕去贿赂你那个学长,保准他什么都答应你,百试百灵。”
“克达尔小姐,”弗莱转头,脸上满是惊愕,“……草莓蛋糕?帕西诺?”
“……噢,难道本格从我们毕业后就开始不吃糖了吗,真是个悲伤的故事……”崔斯塔拍了拍小拉文克劳,催促他快点尝一尝那块蛋糕的滋味儿。
帕西诺家的选材自然是不会差——据说可口的食物都是来自帕西诺家厨房里那个性情孤僻的家养小精灵之手。正当时令的草莓几乎每一颗都精挑细选过,没有过多的未成熟部分,小巧的如同一颗颗红心。弗莱挑起了位于蛋糕顶端的那一颗红果送进嘴中,牙齿挤压着果肉,甜美的汁液便从那一颗小小的果实中溢出,充斥在了弗莱嘴里的每一个角落。
草莓特有的浓郁芬芳登时紧紧擒住了弗莱的心,小拉文克劳忍不住接着吃了一口蛋糕——他算是明白为何那个看起来和甜食一点儿也不搭边的学长,会那么轻易便败在了草莓蛋糕之下。
一开始只是奶油和蛋糕,手中的奶油并不如市面上卖的腻口,柔滑的奶油入口即化,带着奶香以及淡淡的甘甜味,配以绵软甜香的蛋糕入口,两者搭配起来却并不会过于的甜腻。下一口带着那夹于蛋糕层中的新鲜草莓,水果汁液将奶油染上了浓郁的草莓香味儿,在并不破坏蛋糕原有的口感之上,又营造了别于刚才的新天地。
“……帕西诺家的家养小精灵,是天才吗!”弗莱此时只觉得言语匮乏,半晌才从脑袋中搜出了这么一个评价。身侧的学姐笑了出声,慢悠悠的将手中的草莓蛋糕送进嘴中,细嚼慢咽了一番后才回应弗莱:“嗯哼,亲爱的,也许你该四处走动走动,去吃吃看其他的甜点。”
话音刚落,得到的却是弗莱的拒绝,“帕西诺让我在这儿呆着,我就在这儿呆着。”他似乎是知道自己要是乱走,没准就该被塞进火炉送去对角巷——梅林,他还不知道怎么从对角巷回家呢!
崔斯塔耸了耸肩,侧头看了一眼钟摆,端着盘子站起来,“那么,我也不陪你那么久——我的未婚夫应该是时候来了,我得去迎接他。”
弗莱还未来得及说话,身侧的斯莱特林小姐已经直起身子,迅速的离去了——弗莱甚至没来得及对对方露出一个笑容表达感谢之情,最后他只能低着头,一边嘟嘟哝哝着“哦好吧,我还是先把蛋糕吃了吧”,一边吃起了蛋糕。
《Apple Pie(上)》
>>2578字。
>>…………对不起这章苹果派没出来(。
弗莱第一次到本格拉斯家,那座并不算大的帕西诺庄园的时候,是他们认识第一年的圣诞节,收到了来自帕西诺家的请帖。
那时弗莱正皱着脸靠在火炉边,手中魔药书里的内容仿佛魔鬼网一般紧紧勒住可怜的一年级拉文克劳的神经,就在弗莱准备放弃继续研究疥疮药水中的材料比例分配时,帕西诺家的圣诞请帖就这么轻飘飘的落在了魔药书上。
红发拉文克劳抬起头,那位学长站在自己面前,简略的补充了一句:“时间定在下午,所以不用担心在别的地方有晚宴要参加。”弗莱张了张口,正想说自己家也没有什么活动,到了口边却转成了——“帕西诺,这个我不懂。”
作为一个拉文克劳,本格拉斯从不吝啬与别人共享知识,于是长辫子的拉文克劳学长欣然地准备指导这位后辈,目光下移落在了摊在后辈腿上的教科书,凝神一看。
疥疮药水——配方,好好的在呢,没问题;配置步骤,详细的仿佛烙印在自己记忆深处中的步骤一样;甚至里面的配图都详细的记录着步骤方法,让帕西诺家小少爷愕然地想自己当年教材是否有那么体贴人心。
本格拉斯扬起的眉毛简直要飞到脑袋顶上。
见学长不吭声,弗莱戳了戳那张图片,歪了歪脑袋说,“我之前照着这个步骤模拟了好几次,但是每次都失败,帕西诺先生,我究竟是哪里做错了?难道是材料的比例吗?可是我已经在这上面确认好几次了。”
本格拉斯将手撑在学弟坐着的沙发上,微微低下头,耐心道:“……模拟一次给我看看。”
得到指示的小拉文克劳立刻抬起双手,念念有词着配方——本格拉斯惊讶于这家伙竟能将配方给背的那么流畅,可见他究竟练习这个药水多少次——小弗莱手上做出研磨蛇牙、将粉末撒进坩埚的动作,七年级学长认真的看着,直到弗莱念出“顺时针搅拌5圈”的时候,伸手阻止了他。
“……等等,你再做一次这个步骤。”
弗莱愣了愣,停下手,重新做出搅拌的样子,“顺时针搅拌5圈……”
“再做一次。”
“……顺时针搅拌5圈……”
“停,”本格拉斯头疼的扶额,他知道眼前的学弟对魔药不擅长——喔梅林,事实上他是对所有科目都不太擅长——可是……“亲爱的弗莱。你能分清顺时针和逆时针吗?”
一年级拉文克劳愣了愣,手在虚空瞎抓了一把,皱着眉头思索起了这个问题。
本格拉斯翻了个白眼,他决定在圣诞前不再和这位学弟搭上任何一句话。
***
话题回来。
圣诞节那天下起了雪,弗莱·基尔洛伊在祖母的耳提命面下包着像个小巨怪似的,在父亲的护送下摇摇晃晃地被塞进了前往帕西诺庄园的火炉内,并在父亲多次的提醒中成功地将“帕西诺庄园”念了出来。
一切顺利的似乎有点太诡异。
以至于当早晨八点,本格拉斯穿着睡袍摇摇晃晃地将自家火炉与外界的连接打开时,下一刻弗莱便带着飞路粉的粉末从火炉内滚了出来,在帕西诺家门厅中那铺着的一层红色刺绣地毯上留下了一个鲜明的人印。
高年级拉文克劳目瞪口呆的看着扑在地毯上的学弟,手还停在打开连接时候的动作,湖蓝色的眸子目不转睛的看着揉着脑袋爬起来的弗莱,与此同时,穿戴整齐从二楼缓慢步下来的帕西诺家大少爷也不由得停在了二楼的转角处。
一时间沉默降临。
原·斯莱特林学生,现任的魔法部·国际魔法合作司·国际魔法法律办公室员工,法尔科·帕西诺在看着那一团东西——梅林,他实在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去形容那穿着过多衣物的人——慢悠悠爬起来,这才在过于震惊的情绪中勉强找回了说话的方式,干咳了一声,“……这位……先生,请问你是?”
本格拉斯这才如梦初醒的抓着弗莱的衣服将他一把提起来,拔高了声音呼唤着家养小精灵——“Bell,该死的……又去哪儿了——Bell——”——而那只名唤Bell,且异常神经质的家养小精灵出现后,那双网球一般大的橙黄色眼睛盯着地毯上的人印,绝望地扯着自己的大耳朵用着比本格拉斯更为高地声音尖叫着:“噢梅林——夫人从印度带回来的斋浦尔地毯!夫人这下一定会惩罚坏Bell!Bell没有好好的清扫夫人的地毯——”
一时间帕西诺家的门厅内陷入混乱。
例如那个小红发竭尽全力想将自己从狠狠勒住自己的衣物中解放出来;而高年级拉文克劳手忙脚乱的帮着小红发解开衣服——那衣服上面还沾满了炉灰以及飞路粉的混合物——又得时不时回头去训斥那个放声尖叫的小精灵赶快收拾东西;而家养小精灵一边尖叫着跳来跳去,一边不知道是该收拾地毯还是先帮小主人的忙——它甚至还得抽出时间来自责,一会儿是“坏Bell没有帮上小主人的忙”,一会儿是“坏Bell没有好好看好夫人的地毯”。
最后还是法尔科忍无可忍的对着那位年幼的不速之客来了个清理一新——并且急速上前抓住了那只家养小精灵,镇定地下命令:“现在、立刻,将地毯收走。”
“……梅林的袜子!母亲和父亲去旅行的时候为什么没将Bell也一块儿带走!”本格拉斯怒气冲冲地朝着法尔科嚷着,一点也没有在学校那镇定自若的样子。
法尔科耸了耸肩,“谁知道,也许是觉得Bell就该折磨我们。”帕西诺家的家主和夫人赶着圣诞节的轮休出去旅行了,带走了家里的别的家养小精灵,而如今家里只剩下兄弟二人——以及神经质的Bell。
这边厢,弗莱终于在本格拉斯的解救下将身上沾满飞路粉的袍子给脱掉——以及一堆在温暖的室内没什么用处的保暖衣物,弗莱这才晕乎乎的站直了身子,向着那位穿着讲究的斯莱特林打了招呼——“您好,帕西诺先生,在下是弗莱·基尔洛伊。”
法尔科半眯起了眼睛,挑眉:“……如果我没记错,聚会下午一点才开始?”
弗莱愣了愣,无辜的眼睛看了看法尔科,又看了看本格拉斯——高年级学长头疼的揉揉脑袋,“……说实话,法尔科,我一直觉得其实他应该是个赫奇帕奇——虽然实际上他确实是个拉文克劳。”
法尔科略微抬起了下巴,略微了然的眨了眨眼睛,“噢……”他缓缓拉长了语调,用着挑剔的目光看了看那位校友,再看了看自家弟弟,披上袍子走到了火炉跟前,“那看来你要提前开始准备了,本格拉斯,”他用一枚银色的威尔士绿龙胸针将袍子两侧固定于胸前,“而我,得在这个宝贵的圣诞节假期,去该死的魔法部,帮该死的阿奎拉·罗伯茨处理那不属于我的事务——啧,我先走了。”法尔科想到那个与自己关系暧昧的好友,面色阴沉地抓起了一把飞路粉。
熊熊的绿色火焰将法尔科的身影吞没,本格拉斯揉了揉尚还没有打理的头发,转眼看着捏着巫师帽手足无措站在原地的学弟,以及那躲在墙角却忘记藏住大耳朵的家养小精灵Bell。长发巫师无奈地叹了口气,在圣诞节的早晨感到了异常的乏力。
“……噢,好吧,那就现在开始,Bell你去准备餐点,我去打理洗漱,至于弗莱你……”本格拉斯努力地想着有什么可以托付给弗莱的事儿,最后他无力道,“……去客厅坐着,吃点小甜饼吧。”
—TBC—
一时间图书馆只有羽毛笔在羊皮纸上沙沙作响的声音——还有身前女巫似乎略带着急的翻找着书包寻找什么的刻意放轻的声音——本格拉斯一边写着论文一边开小差,脑袋里除了黑魔法防御理论知识就是法尔科会给我带什么糖,还有什么时候要去温室看看……现在少年的头发还未有七年后及腰长度,只是在脸侧扎了个短短的小辫子,十分适宜把玩用。
“先生……”
本格拉斯埋着头,边计算着论文长度边继续刷刷地写着。
“这位先生……”
听到有人唤着自己的声音,本格拉斯从案中抬头,很快的就找到了那个声音的根源——来自于坐在自己对面的格兰芬多小姐。
——之前说过什么来着,本格拉斯脑袋聪明,却对学习礼仪毫无兴趣,不过好歹还能在人前表现一副冷艳高贵的样子,将他那真·冷高的哥哥的神态学的十成十。
于是少年坐直了身子,略微眯起眼嘴角上扬,带着礼貌的微笑轻微点了点头,“是的,女士,有什么能为您效劳的?”十一岁少年端着个架子的样子,显得格外的滑稽可笑。
噢,法尔科那家伙天天都带着这种笑跟人打交道吗?少年在心里稍微的恶心一下。
对面的格兰芬多女孩儿面上也毫无过多的表情,在本格拉斯抬起头时候,绿色的眸子一转,目光便落在了本格拉斯置于手边的备用羽毛笔上。
女孩儿干咳了一声,似乎是在想着什么,最终踌躇着开了口,“先生,”女孩儿开了个头,本格拉斯便好心的补充了一句‘帕西诺’,女孩儿愣了一下,但她随即接上,“帕西诺先生,我想向您借用一下羽毛笔——呃,出于某些原因,我将我的落在了公共休息室。”
本格拉斯怔了一下,点头将笔递了过去,目光不经意间便落到了对方那边摞的高高的书上。书脊上的书目自己并不陌生——甚至有好大一部分自己也曾借阅过。
——这不太像一个格兰芬多。
——噢好吧,其实格兰芬多里也不乏读书好且热爱读书的家伙,就例如那个经常和自家哥哥掐架到天昏地暗的泰格·敏茨。
本格拉斯又分神了一下,直到手中的羽毛笔被扯了两下,这才发现自己一直捏着备用羽毛笔没松手,于是他干笑了两声缩回了那一直捏着的手,略是不好意思地抓了抓头,低头继续自己的作业。
兴许是对方天赋异禀写作业的速度快,也或许是自己开小差的功力实在异于常人,当本格拉斯一边心里默想着家中温室那些药草的习性时一边在最后一句话点上句点的时候,对方已经将作业收拾好看起了别的书。
也并不是本格拉斯要特意去注意这个女孩儿。
只是女孩儿借书的重合率与自己惊人的高——要知道,拉文克劳不吝于欣赏任何一个与自己志同道合的巫师,哪怕那个人的归属地是吵吵闹闹毫无学术气氛的格兰芬多。
于是在朱斯提提亚皱着眉头困惑着缓和剂那语焉不详的调配方法时,坐在他面前的拉文克劳出声道:“哦,缓和剂,最近法尔科总是因为那不会影响药量的差异而暴躁得像个受伤的巨怪——呃,我是说,这本书里对缓和剂只是一笔带过,女士您不如去借五年级的教材——似乎是O.W.Ls里出题概率比较大的题目,那会比较详细。”
朱斯提提亚抬起头,扎着小辫子的男孩儿还一身孩子气,却偏要装作小大人的模样对自己提建议。女孩儿略微一挑眉,合上书,“朱斯提提亚·赫本。”
“……哦,赫本女士。”聪明的拉文克劳立即改口。
“这本书你已经读过了?”朱斯提提亚将耳侧的碎发拢于耳后,身子不由得向前倾了倾,“管理员说的那个与我借书相同的帕西诺先生,若我没推测错的话。”
本格拉斯挠了挠脸颊,他在借书的时候也有点印象管理员曾提起有人与自己借书相似,“如果霍格沃茨没有第三个帕西诺,而我哥哥法尔科没有突然兴趣改变想投身圣芒戈的怀抱,那么便是我了。”
“……抱歉,我只是没想到过是一名一年生。”她还以为是哪个为未来就业犯愁的高年级学生。
“彼此彼此。”本格拉斯回报的是一抹矜持的笑,他伸过手,从对方那一摞书里抽出一本,甚是熟练的翻到了某一页上,然后推到了女孩儿的眼皮子底下,“瞧,配料是月长石粉和嚏根草糖浆,其实处理并不困难,难在对药量的掌控之上。……法尔科是个五年级学生,他一直在念叨这个。”
朱斯提提亚低头看了眼对方推过来的详细叙述着功效的书,“……用于平息和舒缓烦躁焦虑的情绪,我的上帝,这药效看起来就像是亢奋剂或者氟西汀。”
上帝?亢奋剂?氟西汀?
从对方嘴里出现三个陌生的词汇让本格拉斯猛地抬起头,沉默半晌后方斟酌着开口,“……赫本小姐是混血……还是?”
(注:氟西汀为抑郁症治疗药物,1986年上市;抑郁症于二十世纪八十年代前后被合理划分。)
朱斯提提亚一下便反应过来对方所指何物,“混血,我母亲是个女巫,”她这么说道,却见对方似乎是松了口气一般地舒展了眉眼,只得略是不解的歪了歪头,“怎么?我可不知道拉文克劳看重血统,你可不是个斯莱特林。”
“我家除了我和父亲,可全是斯莱特林的,”本格拉斯站起身来,将椅子推进桌子,而后绕了个圈坐在了朱斯提提亚的身侧,“斯莱特林也并不都是纯血呢——只是要知道,对泥……非巫师家庭出身的巫师,家族里总是有点小偏见,我可不想与自己第一个搭话的人被法尔科讨厌。”小拉文克劳聪明的在那个词儿出口的时候住了嘴,而后他在心里翻了个白眼,要不是崔斯塔老是在和小妞们掐架时将这个词儿挂嘴边,自己根本不会在第一反应就是用那个形容词。
朱斯提提亚挑了挑眉,“我想我是个格兰芬多。”
“……”本格拉斯的表情微妙的僵硬了一下,“管他的,”他嘟嘟哝哝地说道,“你可得快给我说说,亢奋剂是什么,氟西汀又是什么,和缓和剂有什么相同的地方?”面对着陌生的领域,小拉文克劳立即将血统和学院给丢到了一边,认认真真的拿着笔作势要做笔记。
“哦,好吧,……其实我知道的也不多,只是我父亲是个医生,所以……”
“医生?”本格拉斯眨了眨眼。
“就是你们所说的治疗师。”
“那亢奋剂?”
“……呃,就是……”
两人压低了声音的窃窃私语并不影响别人,两人甚至开始讨论要不要向朱斯提提亚的父亲推荐缓和剂——“巫师不太希望麻瓜打扰他们的生活,但是也许小小的施舍并不是不可。”本格拉斯犹豫着说出这句话,他自己也不太确定。
“好吧,巫师还真是墨守陈规。”朱斯提提亚撇了撇嘴,丝毫没有注意到自己不小心将自己的母亲也说了进去。
时光流逝。
两人讨论的太过投入,以至于当法尔科推开图书馆的门,步履稳健地走到与自家弟弟的老位置上时,自家弟弟根本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存在。
法尔科挑了挑眉,又向前了一步,龙皮靴与地板敲击的声音不大不小,正好可以让本格拉斯注意到有人的到来,他转过头,一下便对上了法尔科的目光。
“……噢,亲爱的本格拉斯,我想你交了一个……嗯,格兰芬多的新朋友?”少年的话语不紧不慢地响起,本格拉斯略微僵硬了一下,站起身干笑着挥了挥手,“噢法尔科,我是说,嗨,你从霍格莫德回来了?”
法尔科轻轻抚了抚并不存在皱褶的袍子,没有接过本格拉斯的话头,只是对上了那位格兰芬多小姐的目光,似笑非笑地勾起了嘴角,“这位小姐是?”
未来得及等朱斯提提亚开口,本格拉斯抢先道:“这位是赫本女士,如你所见是个格兰芬多……嘿法尔科你不是买了糖?糖在哪儿?”少年匆匆收拾了东西上前一步黏住了自家哥哥,另一只手背在身后朝着刚交的朋友——噢,或者说是同好——使劲的摆了摆。朱斯提提亚立刻意会眼前这位斯莱特林高年级学长也许并不喜欢格兰芬多,于是她也将东西收拾好,眼观鼻鼻观心,向着本格拉斯点了点头,末了丢下一句“谢谢您的意见,帕西诺先生”将两人的关系撇的干干净净,最后旋身走出了图书馆。
“……拉文克劳的好心肠,若不是你的领带我简直要以为你是个赫奇帕奇。”法尔科眯起眼睛,看得本格拉斯冷汗连连,最终他放弃了对自家弟弟实行压迫,接过了本格拉斯的书包,转身向着图书馆门口走去。
“过来,糖在阿奎拉那儿,那些无聊的家伙嚷着要在湖边野餐。”
本格拉斯松了口气,颠颠儿的跟着法尔科的屁股后头跑。
看来格兰芬多确实也有值得令人欣赏的存在——啊不过他的羽毛笔好像还在赫本女士那儿……算了,下次有机会再拿回来吧。
本格拉斯这么想着,下一刻他脑海里便全是从法尔科身上传来的、去了蜂蜜公爵后沾染的糖果味儿。他上前几步抓住了法尔科的巫师袍,而自家哥哥配合着缓了脚步,一对兄弟便不急不慢地向着湖边走过去。
——毕竟,谁不想在空闲时间好好休息一下呢?
—TBC—
Magic Life - 2 -
>>字数:5282字。
>>依旧是七年级以前的事情,时间线一年级。
>>泰格·敏茨(格兰芬多,五年级),属于本格拉斯非玩家的人际范围内。
本格拉斯就像所有的新生一样,好奇而又惴惴不安,却又有着所有拉文克劳该有的沉静和稳重——尽管放在这个一年级新生上并不明显——他抱着书站在了队伍的中间,十二英寸的白桦魔杖好好的收在了哥哥送他的魔杖套中,而小小少年脑袋里依旧塞着教授告诉自己的知识,脑筋里不断的打着转儿,时不时侧头和身边的人交流今天门环出的题目。
帕西诺家哥哥对这件事甚是欣慰,连带着阿奎拉·罗伯茨先生最近发现法尔科心情似乎好很多,就连对自己横眉竖眼的次数都急速下降了。
——崔斯塔,你说弟控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
——亲爱的阿奎拉,你就不能稍稍开动一下你那被迷幻药塞满的脑袋,或者去禁书区找找这个愚蠢的问题。
崔斯塔·克达尔大小姐捧着那昂贵的雕花香薰炉轻轻的抚摸着上面的花纹,连个眼神都懒得施舍给阿奎拉,碧眼少年只得吃了个闭门羹,在帕西诺家哥哥“你要敢对本格拉斯下手你就等着吃不可饶恕咒”的平静眼神中埋头看起了厚厚的《五年O.W.Ls三年模拟》。
然而。
没错,凡事都有个然而。
法尔科·帕西诺知道东方有一句古老的谚语叫“人算不如天算”,他觉得现在这情况很好,弟弟投身在伟大的教育世界当中在学海徜徉,没有带着家里在温室上天下海的劲儿过来,时不时还和弟弟在图书馆有着兄弟二人在午后阳光下静静翻着书的美好时光——要不是弟弟总是嫌地窖远,他肯定拽着弟弟干脆在斯莱特林的地窖打发没有课的时间,要知道,斯莱特林的暖炉可是别于一般暖炉的暖和。
可是当帕西诺家的下一任继承人踏进图书馆,一眼看到和自家弟弟相谈甚欢的未发育小妞,他那平时就没有舒展过的眉头略微的更纠结了一下——但最后他还是没说什么,十六岁少年矜持的略微抬起了头,眼神挑剔地上下打量了一下那位褐发小姐,随后轻轻咳了一声,用着慢悠悠的语调说:“……噢,亲爱的本格拉斯,我想你交了一个……嗯,格兰芬多的新朋友?”
***
本格拉斯的家,除了他爹和他,那就是一个蛇窝。
斯莱特林所该有的骄傲是什么呢?有野心,强烈的荣誉感,以及如何圆滑的在所有你知道……嗯,不该出错的地方小心翼翼的维持着前进的步伐——自小耳濡目染着这些东西,所以本格拉斯自然而然也染上了那么一些斯莱特林的习惯。
例如自小被祖母训斥着那老一辈的东西,教导着走路抬头要多少度,哪些家族族徽必须记住以防在任何场合唐突了可能成为以后合作者的人,而如何慎重选择将来可能的合作者也是归在必修课里面——却偏偏本格拉斯和他那个专心搞研究的爹一个德行,钻到了温室里连个人影都瞅不着;还好他在人前人模人样可圈可点,可是能够背出家徽已经是他的极限——对于这些什么谋略之类的东西他可是一点儿兴趣都没有。
于是帕西诺家长子也只能揉揉眉心随着自己的弟弟去了——“长大后总会学会的。”十六岁少年这么人小鬼大的安慰着自家祖母,就在祖母因为末子又一去温室不回头而气的恨不得叫家养小精灵把人绑回来的时候。
说也归那么说。
前面提到了本格拉斯在人前总能一副人模人样的样子——雏鹰将自家哥哥那端着个架子的矜持模样学了个十成十。虽是生性温和却免不了带着些生疏距离,在开学的时候因为自家哥哥把自己的闲暇时间全部占了去,到本格拉斯回过神来的时候,室友们已经互相称呼着名字,却惟独对自己的称呼是“帕西诺先生”——带着拉文克劳式的生疏。
这也就造就了本格拉斯最终在自由活动时间只能一个人去图书馆啃书的下场——尤其是在以法尔科为首加上阿奎拉先生崔斯塔小姐的一票恶党自顾自的去了霍格莫德,美其名曰我去给你买蜂蜜公爵的新产品,实际写作去找那个和自己在学业魁地奇甚至女性交往数量中都杠上了的格兰芬多泰格·敏茨的茬儿的时候。
所以当朱斯提提亚·赫本小姐抱着自己的书出现在图书馆时,见到的就是那抿着唇一脸不高兴的拉文克劳,埋着头有一下没一下地划拉着姑且称作论文的羊皮纸,眼神黏在《黑暗力量:自卫指南》上却明显没将任何一个字儿看进去。
朱斯提提亚生性也不是会管闲事的人,她自顾地将书放在了本格拉斯对面的位置上,拉开了椅子摊开了那本《千种神奇草药及蕈类》,以迅速完成草药学课上教授布置的论文——她迫不及待的想要快点写完作业将手边的其他医疗书籍给翻看尽请阅览。
对面一传来动静,本格拉斯便抬了抬眼皮,入目的是女巫的长袍衣摆,而空气中也没有崔斯塔总是带着的淡淡熏香味儿。他目光些微一流转,在来人长袍上的胸襟与袖口转了一圈,目光又匆匆扫过对方不经意搁在桌上的法杖,没见任何能用以表明身份的东西——除了来者胸前系着的金红色领带外——于是本格拉斯收回了目光,继续一声不吭的看着书。
在祖母训练下,本格拉斯见到巫师,第一时间就是寻找家徽以确认身份。
例如阿奎拉·罗伯茨每件袍子上都会用着与袍子颜色相近的线绣着精美的黑鵰;崔斯塔·克达尔家由蔷薇、法杖和人鱼侧脸组成的诡异到难以称上是艺术的家徽,则在女巫的袖口以及贴身用品上频频出现,连带着女巫的法杖底端也刻着诡谲的样式;更枉论那墨守陈规的帕西诺家,领口以银线编织成的橄榄枝条环绕着华丽的P字,是惟独属于帕西诺家的标识。
——不认得人也没关系,好歹要认得家徽。这是祖母从小就耳提命面的事儿。
—TBC—
>>字数:3528字。
>>本格拉斯未入学,法尔科四年级(斯莱特林)。
>>投稿的人设是本格拉斯·帕西诺,其余文中出现的法尔科·帕西诺是本格拉斯的兄长,阿奎拉·罗伯茨是法尔科的好基友(斯莱特林,四年生),崔斯塔·克达尔是法尔科的挚友(斯莱特林,四年生)。后面三位皆非投稿人设/互动。
>>收到录取通知书被我勉强写了点(……)。入学成分占得更多一些。
本格拉斯自小时候起,就是在帕西诺庄园的草药园里摸爬滚打长大的。作为帕西诺家的次子,与被给予厚重期望的长子法尔科(Falco)不同,当法尔科的同龄们还在优哉游哉的沉浸在贵族的娱乐生活中的时候,法尔科已经神经质地扯着他那与本格拉斯不同的短小辫子,皱着张还未完全长开的少年脸,和帕西诺家主说着要是自己来年OWLs考试没过怎么办云云。
——尽管法尔科最后还是在来年拿了一张张漂亮的“O”。
当然这个故事的主角是本格拉斯不是法尔科,即使相差五岁的兄弟俩在发色上都很好的继承了帕西诺家族的紫青渐变,而且在更小的时候就是两个尺寸不一样的同款娃娃。
“法尔科——法尔科——”小小少年拖长了软绵的音调,瞪着大大的眼睛趴在一楼的书房窗台外,拿着玩具法杖笃笃笃地敲着透明窗户。比他长相稍显成熟的少年转眼斜睨过来,伸手将窗户向上推去,少年便伸出手将另一只手抓着的药草“唰”地一下举在了帕西诺家长子面前。
长子挑了挑眉,“你又去温室了?还不戴手套?”
末子眨了眨眼睛,选择性地无视了长子的话:“法尔科,你看我在温室里面找到独活草,我在你的书上看过,可以制作成迷乱药——”本格拉斯一边滔滔不绝地说话,而法尔科伸出手来擦去自家弟弟脸侧沾染上的土,本格拉斯眯起眼睛任着那个人动作,兴奋地挥舞着手中已经半死不活的独活草。
“你不是要去圣芒戈吗,怎么开始研究这种类型的魔药了。”法尔科看着本格拉斯手上的泥土,略微皱了皱眉,伸手掏出手帕细细地把本格拉斯手上的污渍擦拭去,同时一脸嫌弃地把那株显然没有多少用途了的独活草捏起轻轻地放在桌子上。
帕西诺家的末子并不以为意,念叨着毒药和救命药都要熟知才行——父亲总是这样说的,而长子将本格拉斯一把抱起塞在怀里,敲了敲桌子,家养小精灵便自动出现将独活草和被长子扔到一边的手帕收走。
“本格拉斯。”法尔科摁住了怀中伸手要去够桌上药草书籍的幼弟,本格拉斯不安分的眨了眨眼睛,转头看着兄长,“霍格沃茨的通知书收到了?”小小年纪就一脸老成的兄长这样问道,而本格拉斯侧头想了想,这才想起今早陌生的猫头鹰送来的信件。于是他乖乖的点了点头,跳下了法尔科的膝盖,蹬蹬蹬地就向房门外跑去。
——这孩子完全忘了有家养小精灵了。法尔科无奈的揉揉眉心。
不一会儿脚步声又响起,本格拉斯拿着录取通知书跑了回来,塞到了法尔科的手中,随后特自然的爬上了法尔科的腿上稳稳坐好,万分期待地看着自己兄长道:“法尔科,我也会去斯莱特林对不对?和你一样?”
——帕西诺家的家主以及夫人都是圣芒戈魔法伤病员的治疗师,常年在工作岗位上加班加点,所以对帕西诺家幼子的管教通常都是交付给了帕西诺家的长子,法尔科·帕西诺。于霍格沃茨就读的斯莱特林四年生很好的继承了斯莱特林的特点,例如精明、圆滑和领导力——在帕西诺家两个主事常年不在的情况下,法尔科很好的接下了来自帕西诺家老家主的期待,所以法尔科在霍格沃茨就读除了要应对自己的学业,还要处理来自帕西诺家那些不算大事的事务。
顺带一提,家主在圣芒戈的魔咒伤害科工作,而夫人则在生物伤害科工作。
“……不。你要是在这么没事就在温室里打转,你大抵是会被分去格兰芬多——或者赫奇帕奇,要知道赫奇帕奇从来不缺草药学专家。”法尔科牵了牵嘴角把玩着幼弟脸侧的辫子,而本格拉斯垮了一张小脸,将手中的玩具魔杖一扔,道:“……可是我想和法尔科在一个学院啊。法尔科,是怎么分院的呢?”
“秘密。”蛇院四年生笑说。他想到当年一年级入学时被自家父亲耍的团团转,要不是自己差点就把家里那把锋利的精灵铸造的宝剑拎着以备分院仪式屠龙的行为被母亲知晓,然后父亲被母亲狠狠臭骂了一顿——内容大抵是当初分院帽怎么不把你分去格兰芬多之类的——自己恐怕就会在全校面前丢脸丢大发了。
以至于他现在特别乐意看到幼弟对分院仪式惴惴不安的表情。
所以一直到本格拉斯被法尔科牵着出现在九又四分之三站台的时候,一路上法尔科对着幼弟抛出的问题一概不回答。略是有些灰心丧气的本格拉斯瞪大了眼睛看着红色火车,嘟嘟哝哝地说“父亲说我们是骑龙过去的”,法尔科这才轻轻拍了拍幼弟的头,说别听那个疯疯癫癫的老头子乱讲。
——做研究做到旁若无人来自拉文克劳的家主,最大的兴趣就是对着自己的小儿子满嘴跑火车。
本格拉斯站在站台不安地左看右看,不知为何法尔科就是不往前上车,直到另一身着精致长袍的少年姗姗而至,勾着似笑非笑的表情喊住了那头的法尔科。
“帕西诺——哦,我是说,斯莱特林的帕西诺先生。”对方脸上的表情下一刻转变成了友好,他看了看法尔科,随即弯下身子,直视着扎着个辫子的未来的小霍格沃茨,周身散发着“我很友善”的气息:“你就是被法尔科藏着护着的小帕西诺?……嗯,名字是本格拉斯是吗?”而本格拉斯悄悄向后退了一步,定定打量着眼前的人。
服帖柔顺的奶金色短发,柔和的脸部轮廓却掩藏不住少年眉宇间的高傲。上挑着的眼角,灰绿色的眸子衬着那人白皙光滑的皮肤就如同点缀于丝绸面料上的碧绿色宝石。而那人的袍子因着他的动作略微垂下,自两侧拢于胸前,用着一枚银色的威尔士绿龙胸针好好的固定住。而那人家族的族徽则被隐秘地绣在了袍子的花纹内。
来人的身份一眼便知。
“……阿奎拉·罗伯茨先生,来得太迟了。”自家兄长讥诮地眯起眼,伸出手指正正好的按在了来人胸前的家徽上,略是施力将人推离了自家弟弟,同时向前走了一步把本格拉斯护在了身后。本格拉斯下意识的抓住了法尔科的巫师袍,歪着脑袋打量着眼前名为阿奎拉·罗伯茨的少年。
“喔,法尔科别这样,”那人笑嘻嘻地耸肩,“东方可是有句谚语叫兔子不吃窝边草。”
“滚,你这个移动媚药。”法尔科毫不掩饰脸上的嫌弃。
阿奎拉·罗伯茨双手一摊,挑了挑眉,丢下一句车要开便率先向着火车而去。本格拉斯听到兄长叹了口气,抬头便是兄长蹙着眉头眉眼间净是无奈的表情,下一刻便追随着兄长迈开步子跟上了阿奎拉。
***
那个叫做阿奎拉的少年来自纯血的罗伯茨家族,虽名气不算很大,但倒也算是纯血中间学识渊博的一家——当然是哪种学识,咳,在那个连名字都不能说的人的影响下,黑魔法是不会拿到明面上说的。
所以自然而然的,阿奎拉·罗伯茨便被分到了斯莱特林。
被兄长带到了蛇窝的本格拉斯并不知情,只是当他踏进满眼华贵茶具,空气中弥漫着昂贵茶叶与熏香淡淡交织的气味儿的车厢,他几乎都要笃定自己一定会在斯莱特林,和着自家兄长在一片温暖得令人昏昏欲睡的气氛中,以并不激烈的方式交换着来自课本以外的学术知识,用着几乎是咏叹调一般优美的语调阐述着那些所见所闻。
至少本格拉斯是这么想着的。
——然而有一句话叫啥,世界上有些事情总是那么不尽人意。
尽管在蛇窝呆着的时候,那些蛇前辈们都告知自己,入院顺位第一是斯莱特林,然后是拉文克劳——噢,至于赫奇帕奇和格兰芬多,那是从来不会出现在蛇院小蛇们“我要去”的范畴里。
所以下了火车,本格拉斯依旧沉浸在方才阿奎拉对着自己阐述着书上以外独活草保存的方法时那令自己敬仰的滔滔不绝中,即使短暂的和兄长分开也毫无紧张之感。坐上小船晃过深不可见底的湖,耳畔似乎还能听到湖中生物擦过水面的细小声响。
而本格拉斯的脑子中却还是满满的方才另一名蛇院学姐——崔斯塔·克达尔,克达尔家的长女——插嘴说“迷乱药?天啊,书上的制作方式骗骗泥巴种还好,小帕西诺,我来告诉你怎样做才省事。”以及随之展开的进一步讨论中。
以至于到了分院仪式,本格拉斯这才回过神来,瞠目结舌地看着富丽堂皇的宴会厅——当然他也只是表现地稍微挑了一下眉,虽说在自家兄长面前自己倒还是个上蹿下跳在温室胡闹一点也没有绅士范儿的熊孩子,可是人前一套人后一套,母亲——一个斯莱特林毕业的纯血——对自己在礼节这方面的要求还是很高的。
落座在斯莱特林长桌的法尔科抬眼看了看在新生队伍中一脸绷住紧张的幼弟,向着他矜持地点了点头,而后兴致不甚高昂地在分院帽唱完歌后轻轻的鼓掌……与其说是鼓掌,不如说是在慢悠悠地抚摸着自己的掌心。
前面的新生名单并不算太长,不多时本格拉斯便听到了自己的名字被呼唤,他直了直身子,略昂着脑袋一步步走向分院帽面前,他满是自信地拿起分院帽戴在头上。
而他只是听到脑袋上的帽子沉吟了一下,便大声嚷嚷出了学院名。
——拉文克劳!
斯莱特林长桌上,法尔科停下了时不时吐槽阿奎拉的动作,重新将目光移到了帕西诺家幼子的身上,而他身侧的金发少年懒洋洋的哼笑出声,“噢,一只小鹰,法尔科你不得不承认你弟弟也许智商比你要高这个事实。”
“……闭嘴,阿奎拉,”法尔科天蓝色的眸子斜睨了身侧不正经的流氓绅士一眼,“我父亲是拉文克劳,所以出了一个拉文克劳这并不稀奇。”
——哪怕现在他的幼弟在放下帽子迎着来自鹰院的掌声僵着表情落座于长桌上后,向着自己望来的是满满差点要哭出来的、失望而又不安的表情。
“嘿,瞧这可怜样,”崔斯塔将手中的手帕轻轻掩在了嘴边,一脸悲伤的表情让她身旁的阿奎拉忍不住笑出了声,“法尔科,你可得告诉你弟弟,拉文克劳并没有那么糟糕——起码那是唯一可以在考试中和我们一较高下的地方。”
法尔科叹了口气。
“但愿他能那么想……我是说,他已经和我念叨了一个暑假多想来斯莱特林。”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