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有幸成为值早班的十番队员,那么你一定会在巡逻过程中路过二番队门口时听到队舍里面传来的踢打沙包或者器械碰撞的声音。因为拥有清晨锻炼的好习惯的死神在十三番里最有代表性的,莫属二番队长花鸟院五月。
只是不知从何时开始,她晨练的时候总会让队舍的大门敞开着,仿佛是在期待着谁的到来。静灵廷有些资历的死神们对此心神领会,新来的队员们也会被各自的队长们教育绝对不要在花鸟院队长晨练的时候进去二番队队舍叨扰。还记得那个莽莽撞撞来到尸魂界的人类少年乱步在开始频繁往来尸魂界和现世的时候,他看到一个人在院子里狠狠地踢着器械的五月,想要进去和她说说话却被十三番副队花园拉住了。
“早上的花鸟院队长是绝对不能惹的哦,如果没有足够于那个家伙的实力的话,会被她杀掉的。”花园拍拍乱步的肩,丢下了意味不明的话。
“那个家伙是指……谁的事情?”乱步好奇地问道,然而花园只是露出了有些怀念的神情,便转身离去了。
“这扇门,只为一个已经不在了的笨蛋而留。”
====================================
当双马尾的死神少女快步步入二番队舍的大门时,因为她步伐太快,几乎没人来得及去阻止她。
少女缓下自己的前进速度,坚定地站在了自己尊敬的那个黑发女性面前。女性似乎正在练习投掷手里剑,以她的实力早就察觉到了少女的存在,但她丝毫没有停下自己手中的动作,好像对方不存在一样。
两人僵持良久,少女终于张了张口,准备说什么。黑发女性却抢在她之前用毫无温度的声音冰冷地宣告着逐客令:“你的要求我拒绝。北岛副队长。”
北岛多惠子一楞,先前的种种酝酿好的全部都被五月一句话全部打乱。她有些激动地向前踏出一步,高声请求道:“花鸟院前辈,请和我切磋一场可以吗!我想要……”
五月终于停下手,转过头来看了她一眼。多惠子看见,对方的眼睛完全没有聚焦在她身上,反倒像是在透过她看着谁一样,但那双眼睛没有寻找到它们的主人想看到的东西,有些失望地收了回去。
“队长级的死神禁止在静灵廷内解放斩魄刀。”五月淡淡地再次拒绝少女。
感受到自己完全没被对方当一回事的多惠子连忙补上了一句:“那就空手切磋一场可以吗!我想知道在鬼藤前辈……之后,自己到底有没有变强,我很尊敬花鸟院前辈,拜托了!”
“白打……跟我吗?”女人的声线依旧淡淡的,听不出她是在小瞧少女还是在喃喃自语,“抱歉,我很忙。水无月。”
似乎是响应五月的呼唤,二番队副队长水无月苍鸾立刻一个瞬步出现在了她的背后。五月用眼角的余光示意了一下面前的少女对下属说:“送客。”
“好的,队长。”
“等等!花鸟院前辈!”多惠子还没来得及说完话就被苍鸾推着后背顶出了二番队的队舍并关上了队舍大门。
看着一脸懊恼的年轻副队长,苍鸾只能无奈地耸耸肩,拍拍对方的肩膀:“早晨的队长心情都不怎么好,别把她的话放心上。”
多惠子抬头看向大门紧闭的二番队队舍,里面传出的只有数枚手里剑一齐击中靶子的声音。
她看向自己手臂上系着的副队袖章,脑海里出现的是它的前任主人用鼓励的眼神看着自己的温柔表情。
鬼藤前辈,我果然,还是没能赶上你。
====================================
在多惠子被苍鸾带出了二番队后,五月看了一眼队舍的门,转头继续拿起了手里剑。
她想起方才到来的年轻的十一番副队,试图把少女的脸和印象中老友的脸重叠在一起,最后还是摇了摇头。
那个女孩太急躁了,只想着要怎么赶上自己的前辈,却不能好好去回顾自己的不足。即使想跟她切磋一顿怀旧一下也找不回跟那个人的对战的感觉。
那种,遵循本能的野兽之间毫无保留的厮杀的快感。
那还是十一番队前任副队长鬼藤尼禄里在任的时候了。
那时会在静灵廷的清晨精神满满地到处窜来窜去逮着各队长副队长干架美名其曰"晨练"的人物,不用细想也知道只有当时在任的十一番副队鬼藤一个人。十一番作为战斗队,几乎全番队都是好战分子,或者说,不是好战分子在十一番都不可能混得下去,大概会被其他队员们笑话的吧。而作为好战分子首当其冲的这位就是副队长,其好战程度甚至超过了他的队长玄剑八。只要是静灵廷三席以上的,除了总队长和一番队副队长,没有人逃得过这位pk狂魔的追击。
不过相对于其他人,有一位队长被他缠着的几率要高上好几倍,罪魁祸首就是她那个也喜欢早晨出来锻炼身体的习惯。
二番队队长、刑军司令花鸟院五月此刻正在自家队舍的院子里对着移动木偶练习白打,其他的隐秘机动队员都被下令不得在主庭打扰队长锻炼,所以就算在这没什么人的清晨也会选择队舍的其他小庭院进行锻炼,故这里除了五月不断在木偶之间闪避踢打的声音以外十分空旷宁静。
只可惜清晨的安稳很快就被打破了。
"我〜说〜啊〜"二番队的大门外,每天早上准时来骚扰的嘹亮声线穿透了寂然的空气,"五月队长哟,这么好的机会我们像一直以来那样打一场如何啊?"
"......鬼藤,静灵廷内队长不可解放斩魄刀,我没功夫和你打架。"犹疑了一下,五月走到了队舍门口,隔着门缝说出了打发对方的语句。
敏锐地捕捉到对方那一瞬间的犹豫的鬼藤看准机会补上了一句:"和那个没生命的死木头晨练的你,现在一定觉得很不爽吧。明明充满战斗的欲望却没人陪你。"
五月淡淡地摇摇头,语气听不出任何起伏:"锻炼队员是队长的职务之一,不存在爽与否。鬼藤副队长有这个心思到处约架不如回自己队里好好和队员们练习一下如何?"
"跟他们打多没意思。"鬼藤撇撇嘴,"嘴上这么说着,其实吧,五月队长,你应该比我还想要干一架吧?我可是知道的哦,老是装得很守规矩的你其实和我们十一番是同类啊。"
"你如果就是大早上来我这里说这么一堆废话的话那你现在就可以回去了。"一瞬间又有些心动的五月连忙强迫自己把手从门上收回来,提醒自己不要老是被那个家伙钓上钩,但她能够感觉得到,那种全身的神经都在燃烧着、咆哮着叫她开放马力大战一场的冲动。她知道自己就快要忍不住了,咬咬牙转身离开了门边。
"每次都这么犹豫其实打起来的时候明明比谁都兴奋,五月队长,别在那里想什么违反规矩了,反正静灵廷现在白打最强的你就算不解放斩魄刀,我也觉得对手已经够格了啊。"听着鬼藤似乎心情很好一般的挑衅,五月咬紧了嘴唇,在心里祈祷对方别再说下去诱惑自己了,然而对方似乎确信自己会出去迎战一般,把斩魄刀扛在肩上,挑衅道,"还是说,五月队长你,认为自己这次会输所以不敢和我打吗?"
在他话音未落时,二番队队舍的门毫无预兆地打开了,扑面而来的杀气使鬼藤全身泛起一股凉气、连忙条件反射一般抬起斩魄刀,只觉得斩魄刀上传来要将自己的肌肉撕裂一般的力度。他连忙向一侧一挑斩魄刀向后面退去,发现自己的手臂传来了麻麻的感觉,看来刚才那一击对方几乎是用了全力踢了过来。
鬼藤抬起头,看见五月站起身,低着头看不清她的表情。下一秒钟,女人猛然将死霸装一把抓下,往身后一甩,露出里面隐秘机动的黑色劲装。
“这些东西,碍事。”她淡淡地扳了扳手腕关节,发出了“咔咔”的声音。五月仍然低着头,但鬼藤知道她一定是在笑着的。
“这就对了嘛。”鬼藤将斩魄刀收入刀鞘,摆好了白打的姿势,“你不用刀的话我也不用了,来吧,五月队长!”
“还真是——”五月握紧了拳,一个瞬步移动到鬼藤背后,“——麻烦的家伙!”
鬼藤迅速转过身接住了五月的攻击,随即低下重心一脚向她的下盘扫去:“彼此彼此!”
似乎早就熟识对方套路的五月跃起身向后一仰,从伸出手背后给了鬼藤一记白雷,鬼藤在被击中的前一刻跳开,丝毫不停歇地踢出有力的一脚。五月一个外格挡从侧面扛住,手腕一扭在他收回脚之前抓住脚踝,夹在腋下一把抡了出去。飞出去的鬼藤在空中翻了个跟头稳稳地落在地上,还没站稳便脚下一使劲再次向五月的方向蹬了出去。对方的攻势实在迅猛,五月刚收回方才投掷的招式来不及瞬步,亏得她反应十分迅速,立刻再次向后仰去,凌厉的拳风就在她的眼前横扫而过,她看准了鬼藤在招式中途无法停下的破绽,在闪过攻击的一刹那抬起外侧的手握住男人的小臂,随着自己闪避的动作轨迹将手臂扭到男人的背后用膝盖一顶他的背,想将鬼藤反剪手臂压倒在地。
大概是对打的次数太多了,鬼藤早就想出了应对这一招的办法。他向后方的五月滑出一脚,冷不防勾住女人的脚踝向前一带,五月重心顿失,只能放开鬼藤的手向后跳去。这一来,两人似乎都进入了真正的战斗状态。交手只是发生在那一瞬间的事情,空中不断响起拳脚向交的碰撞声,两人的动作几乎都快到只剩下残影。
“你明明打得很开心啊,五月队长。”鬼藤闪过对方冷不丁丢来的一记伏火,借势狠狠地踹向五月的腹部,却好像踢在了石头上一样坚硬。
他看见对方全身上下似乎被一股白色的高密度灵压包围,很轻松地就用小臂接下了自己明明用了全力的一击。想起什么的鬼藤不禁喃喃道:“这是……瞬开……”
“我改变主意了而已。”已经完全进入战斗状态的五月依旧淡淡地回复道。但鬼藤分明地看见,女人的嘴角扬起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弧度,宣誓着她现在的好心情。
“什么嘛,这不是——”鬼藤向脚上注入自己剩余的力量,终于有些艰难地拨开了女人的小臂,“——很高兴吗五月队长!”
五月完全不给他停歇的机会,飞速地压低重心踹中男人的腹部。鬼藤惊讶之余捂住腹部连连后退了好几步,忍不住弯下腰咳嗽了几下。
“晚了哦,鬼藤。现在,我没打算收手了。”
感觉到前方袭来的危机的鬼藤赶紧双手交叉挡住了女人接下来连续的凌厉拳击,对方的攻击频率之高让他完全没有腾出手反攻的机会,只能咬牙挺到女人的这波攻势似乎缓下来了的时候他才用自身的重量向前一压拨开了五月的拳。在拨开的一瞬间,他感觉到自己的手臂几乎因为先前女人的攻势失去了知觉,麻麻的差点动不了。
果然,五月队长,你和我们是同类。
鬼藤看向女人嘴角越来越掩饰不住的弧度,自己的兴致也高了起来,活动了一下自己的手臂,抡起拳头和对方再次攻过来的拳头相抵,虽然手臂因为承受过高的冲击力开始越来越僵硬,鬼藤的斗志却被激发得越来越高了起来。
“就是要这样——就是要这样强的对手——”
五月瞬步近身,一个肘击正中鬼藤的右侧肋骨,男人吃痛之余还来得及闪开五月的下一发连击,迅速拉开了距离后便放下捂住肋骨的手向五月的方向又冲了过去。
这样的对手,他怎么能现在就被击倒呢?
怀着对对手的尊敬和喜悦,鬼藤将自己剩余所有的力量都压上了这一击。
至少他也要打倒她一次。
然而他打出的力量好像撞在了棉花上一样,下一刻又被狠狠地弹回了自己身上——五月一个侧闪抓住了他的腿向自己的方向一带,顺势抱住他的腰狠狠投了出去。
“糟糕。”在被扔出去的一刻,鬼藤听见五月似乎很惊讶一样低低地说了一句,他刚想吼回去到底什么糟糕,他的背就撞上了一番队的屋檐,由于从高空掉落的重力砸进了队舍,身体重重摔在了一番队副队齐木藤的办公室地面上。
一片狼藉中揉着几乎不能动弹的后背坐起来的鬼藤和那个跟五月一样不苟言笑的齐木副队对上了眼光,当他感受到黑发女人锋利得几乎穿透他身体的眼神时,他苦笑着摸摸自己的头:“啊,这次玩大了。”
“十一番队的你在一番队的队舍里做什么,鬼藤副队长?”齐木微微皱眉站起身打量了一下屋顶的洞,再看向一脸“麻烦死了”的鬼藤。
糟糕,我最不擅长应付她了啊!
====================================
那回五月和鬼藤都被罚了不少工资,不过根据以往的经验大家都知道肯定是鬼藤先惹的祸,所以对五月大多投去同情的视线。
那样激烈的切磋虽然在那之后就没有发生过了,但从那次以后,每天早上晨练的时候五月都会将二番队的大门敞开,而鬼藤也一定会每天早晨都找上门和对方酣斗一场再回到十一番的队舍。这是五月将从小受到的名为“花鸟院”的束缚唯一抛开的时间。鬼藤有时候都会想,说不定那个一边嘴角泛着越来越浓的笑意一边怪物一样不断提高攻击频率的对手,才是真正被压抑已久的、属于“花鸟院五月”自己的人格。
五月曾经以为这样的日常会一直继续下去,她不得不承认自己已经开始享受这样的清晨,甚至当十一番队长玄剑八在一次任务中战死后,因为拒绝担当新队长的副官、鬼藤辞去了副队长的职位申请自降为三席,五月也不觉得那个家伙会变多少。
至少那个降职的早晨,她接住对方的拳头时,也没有觉得对方变得有什么不同。鬼藤本来就不是会去纠结职位高低的人,她知道对方是因为自己的好战和对前任十一番队队长的忠心才成为副队的。
只是这个世界上从来就没有什么不变的东西,哪怕对于比人类寿命长久多了的死神来说。
当五月听说了鬼藤在一次与大虚作战的任务中战死的时候,她并没有做出任何表示,只是二番队的门,从此不会在清晨的时候关闭。
====================================
“又来了吗。”五月转身看向身后的多惠子。
少女点点头,坚定地上前一步:“我还是想和花鸟院前辈切磋一场。我知道我不及鬼藤前辈,但我会变强的!”
五月盯着少女的脸庞不语。她之前就经常见到这位固执的少女,因为在鬼藤还是副队长的时候她曾经是三席,并且这个女孩似乎很崇拜她曾经的队长和副队长。即便鬼藤辞去了副队职务而提拔了多惠子成为副队,多惠子仍然对鬼藤十分敬重。五月并不讨厌这种努力的孩子,但她看得出来,失去了珍贵之物的少女已经因为急躁迷失了她的道路。
“变强,并不是说说。”五月从沙包的面前走开,“证明给我。”
这个道理,必须要让她自己去体会出来才行。
两个人拉开了距离,多惠子握了握拳,向前面立着的女人宣布:“那么我要攻过来了,请小心,花鸟院前辈。”
五月微微眯起眼,看着这个向自己冲过来的身影。
真是,全是破绽。
随后,她马上做出了相应的举动,一个瞬步闪到了少女的背后。
少女过了一秒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惊讶地转头看过去:“什么……?”
五月轻轻叹一口气,也没有继续攻击下去。这一声叹息如石块一般砸在了多惠子的心上,她不甘心地跃向空中:“还没有完呢,花鸟院前辈——!”
五月举起手,用小臂的外侧轻而易举挡下了多惠子的踢技。
“还有!”少女连忙伸出了手,“破道之十一,缀雷电——”
在她的鬼道从手中脱出之前,五月就抓住了她的手臂将她掀翻在地并把手臂扭到她身后反剪,用膝盖压在了她的背上,这样完美的擒拿让多惠子完全无法挣脱。
“可恶……!”尝试多次挣脱仍然徒劳的多惠子愤恨地咬住下唇,“还是不够强吗……”
五月瞥了一眼少女,抬头望向尸魂界无际的蓝天:“鬼藤,很轻松地化解过这招。”
她感觉到膝下压着的少女全身一震。
五月缓缓放开了束缚,没有再回头看她,只是淡淡地唤道:“水无月。”
“是,队长。”
五月斜眼扫过倒在地上的少女,冷冷地吐出一句:“太浮躁。你是为什么成为死神的?”随后就步入自己的房间没有再出来过。
苍鸾一边在心里感叹着队长真是不手下留情,一边拉起了始终低着头的多惠子带着她出了二番队的大门,拍拍她的背,没有多说什么。
良久,多惠子抬起手用袖子擦了擦眼中流出的什么,再次抬头看向前方的双眼不再迷茫,她转向苍鸾,深深地鞠了一躬:“麻烦转告花鸟院前辈,十分感谢。”
在苍鸾诧异的目光中,少女没有瞬步离去,而是低着头一步一步,脚踏实地地向十一番队的队舍走去。
没错,她越是想要变强,就越是离前辈他们远了。并不是因为她努力不够,而是她根本就没想明白自己是为了什么变强。
要成为鬼藤前辈那么强,自己还有很多路要走。
只是从今往后,她不会再为了自己的弱小而烦躁不安。
================================字数6082
主要是讲五月和鬼藤之间好战分子的羁绊,以及变强吧多惠子!然后借了几位来打酱油,干脆一起响应了(xx
从花鸟院五月有记忆开始,父亲就教导她“比起死亡,背叛才更加可怕。”
当她背负着花鸟院这个姓氏的时候,就意味着她绝对不可以有自己的主观情绪。
几乎全尸魂界都知道,花鸟院这个姓氏意味着“自己的生命永远排在完成任务之后的忠诚”。尤其对现任总队长伊佐木龙太郎,他们理所当然地效忠于他的每一个思想,甚至不管那些思想意味着什么,对于他们来说,伊佐木就是正义,五月便是这样被教导大的,故也有至今还隐匿着的伊佐木反对派私下里说“花鸟院就是伊佐木的看门犬”。
“伊佐木阁下对我们有恩,所以花鸟院家世世代代都将效忠于您和您的家族。”早在五月还没有出生的时候,她的爷爷就曾经对总队长做下过这样的承诺。五月从父亲那里听说过,曾经的花鸟院家的财政仅仅是专门靠暗杀和潜行任务支撑起来的,这样无法见到光明的一族不但受尸魂界大家族的唾弃和排挤,也绝对没有富裕起来的可能。直到伊佐木上台,将各个势力庞大的贵族连根拔起并设立了自己的护廷十三番执掌大权后,才将花鸟院家扶植上了刑军统领的位子。
彼时的五月面对父亲一而再再而三地强调“你将来一定要接管隐秘机动,为那位阁下效劳。”只是歪着头,咬着手指看着被放进手里那枚沉沉的手里剑。
-虽然不是很懂,总之那是一位很厉害的大人呢。我将来,能成为他的效力吗?
她一边在脑海里描绘着这位“伊佐木阁下”的形象,一边被父亲母亲领着,拜访了伊佐木的宅邸。
具体情况她早就记不清楚了,但她到现在还隐约记得,那个人的宅子很大、很大,大到好像永远都走不到底。男人独自立在玄关迎接他们,明明身后是空荡荡的一片,却并不会让人觉得这个衬得他单薄,反而觉得他就适合站在这么大的厅内,俯视着尸魂界,不,整个世界的万灵众生。
她看见父亲单膝跪地,向那位大人行礼。在五月的印象中,从来没有见过一向严厉的父亲对什么人如此恭敬过。
“如伊佐木阁下所言,今日携在下长女五月同来,女儿年幼不懂事,还请阁下多包涵。”父亲一边毕恭毕敬说着,一边用锐利的眼神刺向自己,好像在提醒着自己什么似的。五月愣愣地抬起头看向伊佐木,发现对方正眯起眼打量着自己。刹那间,她仿佛觉得那清寒凛冽的视线把自己整个人都穿透了一般,五月本能地向后退了一步,手指拢在袖子里微微蜷曲,全身上下每块肌肉都紧紧地绷了起来。
“五月,不得无礼,快向伊佐木阁下问好。”父亲认出那是女儿的备战状态,只能一边反省自己对女儿外交礼仪教育的失败一边提醒着她。
“无妨。”伊佐木终于开口道,待五月反应过来前,他已经走到了自己面前并用有些粗糙的手掌温和地揉了揉自己的头发,“这个孩子,眼神很好。之前也听说天资很不错,看来你是后继有人了。”
那个人的声线淡淡的听不出来到底是不是真的为父亲感到欣慰,只让人感受到一种从骨髓深处被人牢牢握在手心无法挣脱的强大压力。一直到今天,与伊佐木总队长——后来五月的恩师的第一次相遇,对她来说仍旧历历在目。她还记得总队长嘴角带着十分标准的弧度,告诉父亲他想收自己为入室弟子,亲自培养。
五月对花鸟院宅的记忆其实真的不算很清晰,她被收为弟子以后就几乎都住在伊佐木的宅子。对于五月来说,她没有反驳这项决定的权力,却也没有反驳的想法。终归都是训练和学习,在哪里都是一样的,不过照伊佐木的说法,平时也没有被限制自由,所以她仍会在征得伊佐木的同意后去照顾苍士,虽然五月还带着稚嫩的脸庞上看不出任何表情,还是能感觉到她对这个“任务”似乎十分喜爱。自然,五月因此对被伊佐木收徒的事情心里也没有太多排斥,只是觉得很奇怪。
说是收徒,但伊佐木仿佛并不打算教她什么。她还记得第一次对方叫自己过去说要“授课”的时候,只是问了一下自己平时除了花鸟院家教给自己的白打技术以外有没有练习斩术和鬼道,随即就递给自己一把木剑叫自己坚持每天挥剑一百下,姿势要标准什么的,偶尔路过自己练习的房间时,伊佐木会提醒自己姿势有哪里不大正确,除此之外就真的什么都没有
彼时苍士身体已经好了许多,相对也安静了许多,比起无目的地出去四处游荡,更喜欢研究自己之前游荡时搜到的“神秘宝贝”。五月至今还对对方先前不知道用什么方法制造出来的一个掌心大小的、看不出是什么玩意儿的生物印象深刻。对方毫不在意地说只是把虚的残骸注入到了一只鱼的体内得到的成果,顺手便又将实验品捏碎在了手中。
“喂,五月。”合上手中的书,苍士转过头,“你真的要去总队长的那里吗?”
五月不置可否,微微点点头,走到了门口:“有什么事我马上就会赶来。”
苍士不易察觉地皱了皱眉头,带着一丝不悦的语气问到:“之前我就在想,那个老头究竟能教你什么。”
“不要用那种称呼叫老师,苍士。老师他,有时会指点我练习剑道。”五月背对着苍士坐着,所以苍士看不出她的表情,从她那平淡的语气里也听不出她在想些什么。
“我之前也听你说过,所谓剑道几乎就是在练挥剑而已。”苍士一针见血地指出道,“白打的话怎么说都是花鸟院家内部的教育更好。之前每次问你今天他又教了你什么,你不是也答不出来吗?“
五月沉默了一阵,手指不自然地在衣袖里握了握,苍士捕捉到了她一瞬间的不自然,便顺势要说什么,但黑发少女缓缓地推开了纸门:“可是伊佐木老师……是我们家族的恩人。”丢下了这句话,她就消失在了门后。
苍士微微眯起眼睛,看着青梅竹马消失的地方,随即抱起了双臂陷入思索。他经常从远处遥望那位静灵廷顶端的统治者,那时候的苍士总是能感觉得到,无意中与那位的眼睛对上时,仿佛身体被利刃解剖了一般被那个人看得清清楚楚,一阵不舒服。那样的人想收五月为徒,却又不教她什么实用的东西,只是挂着“总队长的入室弟子”这样的名字,太顺利了只让人觉得不安。
然而他也只是能想想而已,此刻的苍士还不足以看透成人社会的权利游戏背后的黑暗。
====================================
“来了吗,五月。”伊佐木并不回头。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黑色的身影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了他的背后,恭敬地单膝跪下,语气丝毫没有起伏:“是,老师。”
伊佐木这才转过身,用眼神阻止了五月正准备去房间角落拾起木剑练习的行为,招手示意她过来。
五月听话地跟了过去,只见伊佐木的身后站着一名看起来似乎比她要年长一些的栗色头发少年,少年看见了自己正盯着他,微微一愣,随即冲自己友好的笑了笑。
一瞬间,一股从来没有感受到过的寒气从脚底衍生而出,渗透全身每一根神经,仿佛被食肉动物锁定了猎物一般。明明对方的笑容和眼神都看不出任何破绽,五月没来由地觉得对方十分危险,作为暗杀者五月的直觉救过她无数次,然而老师要介绍给自己的应该不会是什么坏人,她全力克制住了自己摆出攻击架势的冲动,避开了少年的眼神。
“你刚来我这里不久,大概还没有见过他吧。”似乎没有注意到五月的不自然,伊佐木若无其事地继续叙述着,“这是笹木悠生,算是你师兄吧,之前让他跟着十三番的队长去现世实习了。总之你们好好相处就行。”
“呐,请多指教。”叫做笹木的少年伸出手,温和地弯下腰,让自己的身高和五月几乎平行,像一个真正的大哥哥一样。
五月再次强迫自己直视对方的眼睛,却什么违和的地方都没有看到,那种危险的寒气也没有再次向自己袭来。她试探着将手放在对方的手上,笹木的手掌比自己的要大一些,却比因为习惯暗杀的自己的粗糙手掌要柔软一些,但她并不讨厌这样的感觉。
果然,之前的是错觉吗?看来有时候判定人不能用直觉呢。
====================================
“伊佐木大人会收新的徒弟,怎么说呢,感觉稍微有点吃惊。”
伊佐木坐在堂中,轻微摇了摇手里的酒杯,看着杯中的液体里月亮的倒影,想起之前笹木问自己的话,嘴角无意地勾起一丝笑容。
他记得自己当时回答:“啊,很奇怪吗?你也是我的弟子啊。”
少年皱了皱眉,低下头问道:“总觉得,五月不像是伊佐木大人会收的那种弟子。”
对笹木的疑问,伊佐木只是笑而不语。
在这个方面,无疑笹木和五月都要天真太多了。伊佐木啜了一口酒,心想。
早在他开始准备平定尸魂界的时候他就计划过,花鸟院家族这样既被各贵族所需要却又被唾弃的黑暗存在,一定非常需要一个契机缓解他们尴尬的地位,再加上这个家族对任务的委托对象近乎完美的忠诚,于是,在他已经胜利在望的时候,他开始请求当代家主——花鸟院五月的爷爷的帮助,并许诺了对方一旦自己成功,会重用他们家族的族人。而他也实现了这个诺言,在坐稳护廷十三番的总队长之位以后,将静灵廷的刑军委托给了花鸟院家。对方自然对他既是敬畏又是感激。
但就算是花鸟院家,伊佐木也不敢放一百个心对方“绝对不会背叛自己”,事实上伊佐木不相信任何人,他所真正信任的只有自己的力量。所以当他见到被父亲带来的五月时,他想到了解决这个隐患的方法。
有花鸟院家最重要的长女在自己手上,无论如何花鸟院家也不会轻举妄动,虽然他知道花鸟院家对自己死心塌地,但必要的保险还是需要的。所以伊佐木以收徒的名义将那个孩子接了过来,美名其曰是在教育她,其实只是在软禁而已。当然他也有真的抱着想教那孩子玩玩的心态去试过,但对方实在太听话顺从反而觉得十分无趣。按道理来说自己这样的态度换作一般人都会觉得奇怪,而五月却只是顺着他的命令做那些似乎没有什么用的事情,丝毫疑问都没有,实在让他差不多丧失了对这位名义上弟子的兴趣。
他将杯中的酒饮尽,起身回了寝室。
在那之后,伊佐木几乎没有怎么去接触这位“弟子”,除了偶尔教对方点东西做做样子以外。反倒在那之后笹木真的像一个好师兄一样经常带着她一起跟着静灵廷的队长们出去实习。
不过,虽然作为弟子来说非常无聊,作为工具来说,她毫无疑问是完美的,无论是那个强大的资质还是对主公无上的忠诚。这是笹木无法比上她的地方,应该说不愧是花鸟院家的好家教。这样的工具,是伊佐木的静灵廷里必需的存在。
至于这种决定,对那个女孩是否公平,伊佐木早就不在意了。当多少年后,他看着这位“弟子”穿上二番队队长的羽织时,他看向对方眼里毫无杂念的忠诚,少有地对着她露出了带着一点真心的笑。
一切为了正义。你是我的学生的话,应该会对此感到骄傲,五月。
=======================字数4020.
*二番队长和十二番队长的回忆杀
(1)
“喂,苍鸾!快去告诉花鸟院队长!”二番队的队舍门口再次响起了早就让人习以为常的求救声,“我们队长他留下一张字条又翘班了!。”
半晌,从门后走出了一位黑发女性,从表情上看不出她此刻的心情究竟是什么,但十二番副队长伊藤开毕竟为了同一件事情上访过无数次,他还是有把握看出对方现在的心情是非常差劲的。二番队队长花鸟院五月默默走上前来,用几乎看不出的幅度点点头:“伊藤。”
伊藤心神领会地拿出自家队长翘班时留下的字条交给了她,略微有点担心地补充上一句:“花鸟院队长,再生气也要手下留情……不用每次都打得……”作为队长控的他,尽管对队长三天两头落跑的行为头疼不已,每次看见队长被自家青梅打得满头包拖着回来的时候还是挺不忍心的。
“我有分寸。”五月没有多讲一句话,将纸条收好后一个瞬步就已经消失得不见踪影。她根本不用去想也知道苍士会逃到哪里去翘班,下一秒钟她就已经到达了三番队的鱼塘,早已对此习以为常的三番队员们也没有大惊小怪去报告队长,只是都远远向五月行个礼,也向还没察觉到青梅正一脸杀气站在自己背后的一之濑队长投去了同情的目光。
看着正半躺在地上眯起一只眼睛握着鱼竿的苍士,五月深吸一口气,低声地唤道:“苍士。”
她的声音并不大,低低地消散在空气中,却让全神贯注“放松”着的苍士全身一震,“蹭”地一下坐直了身子,慌乱地扯平羽织上的褶皱瞥向身后:“五月,今天来的真快……”
下一秒钟他眼中的世界就上下颠倒了,回过神时已经被一招干脆利落的小手反掀到地上,五月背对着他拖着他的衣领就这么走出了三番队舍:“……回去上班。”
“我说啊……”一路上如此打眼地被静灵廷众人围观,苍士还是有很大意见的,他默默叹了口气,手上还保持着握着钓竿的姿势,“五月,我就稍微放松一下你也不用这么严格吧……”
“不好。”对方十分干脆地断绝了任何讲情的可能性。
所以她就是这点特别头疼啊……苍士在心里摇摇头。那家伙对于“规矩”简直是到了死板的程度……从自己认识她的时候就开始了。
五月面无表情地站在技术开发局门口,松开对方的衣领看了站在门口的研究人员们一眼,无声无息地一个瞬步便已消失了。
“花鸟院队长真是一如既往地干脆利落。”伊藤摇摇头,叹了口气把积压下来的报告递给刚站起身来正在拍身上灰尘的一之濑苍士,“队长,你没事吧?”
“……没事。”苍士最后看了一眼五月方才消失的地方,一瞬间露出了有些复杂的表情,但随后还是跟着自家副队走进了技术开发局。
五月其实刚才并没有走远,她站在一个死角里一直目送着对方跟着伊藤进去以后才慢慢从藏身的地方走了出来。回想着方才手上拖着青梅竹马时感受到的重量,她眼前忽然浮现起第一次见到苍士时对方远远地站在夜空下看向自己的那拒任何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冷眼神,努力想去算一下到底是什么时候和他认识的,但就连五月自己都想不起来究竟是多久之前,自己就已经拥有了和苍士共同的记忆。
花鸟院家从小便教导了自己一旦扛下了责任便要背负着遵守到底。她实在想不起是多久之前的事情了,似乎是苍士身体还十分差劲的那个时候,因为着两家之间世交的关系,父亲就交给了自己有生以来第一个任务——照顾父亲好友的儿子,一之濑苍士。
后来发生的所一切,早在那时候就已经被命运的齿轮决定了。
(2)
“五月,这是你接到的第一个,属于你自己的任务。既然接受了,就要完成它到最后。”父亲严厉地站在面前,“苍士君从小身体就非常差,灵力一直很不稳定,但他经常逃出家门在外面游荡,如果没有一个人在他四周看着随时都会有危险。这个对于现在的你来说不是什么很难做到的事情,一之濑那么郑重地拜托了我这件事情,我也相信你的能力。”
“是,父亲大人。”黑短发的女孩单膝跪地并不多话地应允,下一秒钟便用瞬步移动向了任务对象所在的地点。
男人看着女儿消失的地方,方才严厉的神情已经被赞许所取代:“五月的瞬步,已经到达这个程度了吗……?”他喃喃自语着,微微扬起了嘴角。
对于已经能熟练运用瞬步的五月来说,在知道对方的长相的情况下找遍流魂街虽然还是要花不少时间,也比一般魂魄要容易得多。当夜幕降临的时候,她在草鹿区的一处荒凉山头找到了站在那里定定地看着天空的苍士。对了一下对方紫发的特征,她知道自己没有找错人。
“喂,站在那里的那个,”星空下体弱多病的紫发男孩看起来格外单薄,他察觉到了似的转过头来,尽管眼神十分冰冷却不难感受到他的愤怒,“你是不是就是我父亲找来盯着我的人?”
五月并没有出声,只是微微点点头,在离着苍士十米左右的位置静静地站着。她也没有一直盯着苍士,而是时不时用余光扫视一眼对方所在的位置,这样倒没有让苍士那么不自在了,而且站在他的角度看去,一身黑衣的五月似乎已经和夜幕融在了一起一般,如果不使劲盯着她所站立的地方看其实几乎看不出那里有人影。
“……切,随便你了。”苍士转身往家里的方向走去,“我要回去了。难道你连我回家都要跟着吗?”
回应他的不过是入夜微凉的清风,再回头去看已经看不见先前那个和自己差不多大小的身影。以苍士的智商要猜出她的真实身份并不难,如果是自己的同龄人,能做到这个程度的隐匿的只有那几个以暗杀和处刑闻名的小家族,而自己的父亲要拜托人来照顾——他认为这是监视——自己的话,应该会拜托世交的花鸟院家帮忙。这种知道自己平时有人随时盯在身后的感觉并不好受,苍士一向对自己的自由被限制这种事情感觉十分不爽。
不过就是身体差了点,有必要这么大张旗鼓吗?
一之濑苍士从小就因为灵力忽高忽低十分不稳定而经常生大病,次次都是性命攸关的程度,所以家里禁止他走出一之濑家。尸魂界湛蓝的天空他只从窗户里向外张望过,连家外的空气都没有呼吸过。没有见过其他的同龄人,和自己接触最多的只有家里照顾他的帮佣,继母亲每次见自己都泪流满面地抱怨命运对她和自己有多么不公后,苍士已经把母亲拒之门外再也不愿见她。
开什么玩笑……!这家伙也是,那家伙也是,搞得好像我已经死了一样……?
苍士咬牙看着外面高高的、似乎永远也触摸不到的蓝天,最终,他站起身大步走出了自己的房间,对帮佣们的惊呼声充耳不闻。
比起这样含着一口气强行活着,还不如在外面倒下。
那是他第一次踏出一之濑家的家门,也是他第一次知道被太阳晒过的土地是软软的,还有腾腾的热气从地底冒出,让他忍不住做了一个深呼吸,第一次拥抱了外面的世界,第一次觉得——自己活着。
在那之后,不管被找到多少次,被带回多少次,被父亲母亲骂过多少次,苍士都不会放弃任何可以出去的机会。哪怕是流魂街那样的地方,他都踏足过不少次,也并未发现自己在外面游荡的时候会发生什么不安全事件。
上一回他被带回家以后,父亲很严厉地对他说如果再跑出去就会找人跟着自己。苍士一点也不想让这点稀有的个人时间被别人打扰,光是想着每次在外面逛的时候有人尾随着的画面就很让人不爽。
管你是什么人,像以往一样甩掉就好了。这样想着的苍士加快脚步跑回了家。家里的人看见他这次居然主动回来了十分高兴,尽管不知道原因,但看见苍士一脸不爽的表情,实在是没人敢上前去和他说话,似乎不管怎样苍士回来就好了。
那样意外而短暂的邂逅渐渐地就被苍士淡忘了,后来苍士也没有遇见过那晚的身影,开始他还会想着那家伙一定是在什么地方看着自己,但仔细检查了周围又没有发生什么,也没有察觉到可疑的气息,时间长了苍士慢慢就放松了警惕。
看来是自己混出门的技术越来越高了对方根本捉不到自己吧?当然啦,对方毕竟是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孩子,再怎么样厉害面对自己这么多隐匿手段找不到自己也是当然的。他换上了之前偷来的一件脏兮兮的衣服往脸上抹了一些土,神不知鬼不觉混进了流魂街的人群之中。
流魂街当然不是什么安稳的好地方,但还是小孩子的苍士巧妙地躲过了四周乱糟糟的打斗骚动,弯下腰跑到了之前被那个盯着自己的家伙找到时所在的山头。这里什么都没有,只有风声和稀疏的野草。
“很好。”他有些得意地坐了下来,双手撑在身体后面向后放松地一仰,长舒一口气,“吵死人的家伙都不在这儿。”
苍士抬头看着天空静静移动的云彩,被阳光晃得有些刺眼,伸出手微微挡住了阳光眯起眼睛,显得有些惬意,这里的时间仿佛静止了一般,令人舒适无比。
意外就是在一瞬间发生的。
他眼前忽然一黑,仿佛被什么碾轧过一半,全身上下没有一处不在剧痛的,眼前的情景因为痛楚而渐渐模糊,他很快意识到了不妙。
该死,居然在自己一个人外出的时候发作……!
他知道自己的灵压此刻因为不明原因忽然一路飙升,但因为身体承受不了这么高的灵压而不停发出了悲鸣。在疼痛逐渐剥夺五感之时,一股股寒意从外界向他袭来,他冷静地判断自己应该是发烧了。本能地紧紧抓着心脏位置的衣服,苍士想转移自己对疼痛的注意力,却只是徒劳一番。他张了张口想呼叫,然而此刻已经无法正常发出声音,只能从喉咙深处挤出不完整的呻吟声,视线越来越模糊。
难道我就在这里……在这里死掉吗……
他最后看向静谧美好的蓝天,全力伸出了手,却只能触碰到微凉的空气。算了,这样,也比死在那种闷死人的地方要好。
意识涣散的最后一刻,一个黑色的身影映入眼帘,手好像被什么人有力地握住了,已经看不清对方的脸庞的苍士,只是本能的、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死命握住对方的手,随后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3)
当苍士醒来的时候,他眨眨眼,慢慢适应了周围的光线。
这里是……我家?
我之前不是在流魂街病发作了吗……?
他带着疑问缓缓移动有些酸痛的脖子,随后就看到了正襟危坐在他床榻旁的黑发少女。这是一之濑苍士第一次看见花鸟院五月的正脸,但他还是从对方一看就家教良好的跪坐姿势和黑色的劲装猜出了她的身份:“你……就是之前跟着我的花鸟院家的人……?”
少女没有回答他的话,只是默默地闭上了眼睛。他心里泛起一股愤怒、惊讶和感激交杂的、无法言语的感情,酝酿了半天才动用他因为昏睡有些迟钝的大脑想出了回应的话语:“虽然应该说谢谢你救了我的命但是……难道这几天你一直都跟在我后面吗!”一想到自己每天的秘密游戏其实一直都在一个陌生人的视线之下进行,他只觉得脸颊有些发烫。
这回,少女终于轻轻地摇摇头,回答道:“父亲大人的命令是照顾,不是跟踪。我没有跟着你。”
“五月君确实没有跟着你。”循着来人的声音,苍士挑起眉看见了自己的父亲走了进来,“她说自己没有偷窥别人日常的兴趣,所以都是在离你有一段距离的地方感觉你的灵压变化来判断你的安危。”
这个家伙……说出了那样的话吗?
他略微惊异地看向身旁的少女,对方依旧端端正正地坐着,只是那双眼睛不再是闭着,而是认真地看向了自己。
“看、看着我干什么……?”他有些不自然地转开视线, 这么说她是一直在流魂街的某处待机着,在感觉到自己灵压不对劲的时候马上果断赶来的吗……
“这么一来你也没有异议了吧,苍士?”父亲的声音随着他的脚步声渐渐远去,“有五月君在照顾你,我也可以放心了。”
室内只剩下了他们两人,气氛变得有些尴尬,苍士有意地抬高了声音,似乎要努力打破这尴尬一样有些磕巴地说道:“啊,那个什么,总之如果真的是那样的话我谢谢你,各种意义上的。”
少女摇摇头,淡淡的声线里带了一丝自责:“不,我反应得还不够快,再晚一点,苍士君就死了。”
“啊……这样吗……”感觉更加尴尬了的苍士逃避似的看向了窗外,他几乎没有跟同龄人相处过,完全不知道该和面前的被叫做五月的少女怎样沟通,“苍士就好了……苍士君的叫法总觉得怪怪的。”
“是。”五月微微颔首,并不多说一个字。
他不得不清清嗓子,感觉有些棘手地开口道:“总之……我叫一之濑苍士……请多指教。”
“花鸟院五月。”少女清冷的声线回荡在房间中。她歪着头,看着男孩犹豫着向她伸出的手,眼里充满了疑问。
苍士别过头去,愈发觉得尴尬了:“握手啊,握手。书里都是这么教的……吧?”他也不知道同龄人相遇应该做些什么,总觉得要是在这里出了洋相,今后真的要成交流障碍了。
反而是五月回过神来后便大方地握住他的手,少有地弯起了嘴角。那是几乎只有苍士才见到过的,冷酷的刑军司令鲜有的真心笑容。
(4)
没错,正是因为这样,他才更不能丢下五月不管
那个家伙多少年来都是这样的。苍士放下手中的研究报告,揉了揉太阳穴。
在那之后家里对他的禁令不如从前那般严,而自己也经常大摇大摆晃出去乱逛,也再也没有遇到过倒在只有一个人的地方没人救自己的事情。五月仿佛和他有了默契一般在给他私人空间却又不至于离他太远的地方守候着他,如两人之间没有语言的约定一样,在那之后又过了多久他们也不记得了,只是几百年也好,几千年也好,后来他们之间的交流渐渐多了起来,也会一起出入流魂街了。对于不擅交流的苍士来说,五月就是他唯一的朋友,就算后来苍士身体渐渐好转后也去了真央,五月还是会在真央的附近随时待机着。
啊,说句题外话,除了保护他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因为苍士有些孤僻的性子和真央其他的人相处不来,同时也觉得老师很烦,所以每天都在谋划着逃学,这个时候五月作为监督的能力就完全发挥出来了,几乎能百分之百把苍士抓回学校乖乖上课。虽然这被真央的学生们私底下称为打情骂俏,那就是后话了。
一直到现在,这个家伙还是这样,哪怕自己和她都走上了队长的位置,她依旧履行着自己的职责,只要是她担下的事情,无论如何都会负起责任做到最后。
其实他不会承认,每次自己翘班被青梅逮住的时候,他竟然有点安心。因为五月还是五月。
无论后来因为自身的成长接到了了多少不同类型的任务,「照顾一之濑苍士」的任务在花鸟院心中,早就已经成为了一种彻入骨髓的习惯而不可替代,甚至在五月成为那个伊佐木的学生、宣誓为师父效忠并无条件支持师父的理念后,她有意识无意识里对一之濑苍士的保护从未有过减淡。
只有花鸟院五月,始终会以一之濑苍士的生命为第一使命。但苍士认识的那个五月,在其他使命与这件使命有冲突的时候会以对别人的最小伤害来牺牲自己作为代价去协调完成全部。
所以啊,五月,我到底要拿你怎么办?
=====================================
二番队传统之暴揍十二番队长的由来(大误)全文算空格5634字,反正估计除了苍士也没人看吧所以埋了点日后五月之死的伏笔(序章就想着怎么让女儿去死的娘也是够狠的啊)
(1)
偌大而空旷的房间内,只有一台巨大的宽屏彩电正在播放着节日特别报道,美丽的女主播带着公式化的微笑用几乎没有太大感情起伏的声音念着估计是早就准备好的台词:“各位观众朋友,久违的春分再次来到了。在这个白天和夜晚长短完全一致的特殊日子里,与往年一样,大家会前往墓园向已经逝去的亲人朋友表达自己的哀思。那么让我们先把镜头转向横十间川亲水公园,此刻时间已经近黄昏,我们可以看见已经有群众将寄托哀思的河灯放进了水中……”
“呜——真是的!!!”电视节目忽然被“啪”地一声掐断,之前还好好坐在柔软而宽敞的沙发上盯着屏幕的黑衣和服女孩一把抱住身旁的抱枕向一边斜着躺倒在沙发上,撒娇似的喊叫着,“小直也不在,小树也不在,说好的每天放学陪我看动画的呢?无聊死了!”
“实在是有点安静过度。”挨着她坐着的白衣lolita装女孩淡淡地说着,一手托着腮一手缓缓地翻动手上的书页。她拥有诡异的白色眼睛,在黑色眼白的衬托下诡秘得让人完全看不出她此刻的心情。
黑色长发少女叉着腰将一碟饼干放在了沙发前的茶几上,笑着拍拍和服少女的头:“陛下,今天是春分所以那两个家伙似乎也去扫墓了的样子,不管那两个不可靠的白痴了反正有我在这里嘛。”
“哇——还是花音最好啦!”被叫做陛下的女孩恢复活力一般忽然扑上去抱住长发少女,完全不像一般人心目中高高在上的“陛下”一样,似乎真的很开心一样高举双手叫道,“花音万岁!花音万岁!不愧是我一手养大的孩子,我的眼光还是不错的嘛——”
“那是当然的!”花音自信地点点头举起了和服女孩,走到白衣女孩的身旁坐下并拍拍她的肩,“我对陛下是最——忠诚的啦,所以陛下的专属骑士团团长才会是我啊!”
白衣女孩转头看向花音,几乎看不出幅度地点点头:“正因为如此。不过还有一点,花音,你是这里最有趣的人。”
“对对,花音最好玩啦!”和服女孩如同双胞胎一样和声道,从花音的语气可以看得出来,这两个女孩似乎都被她称作陛下,说不定这是一对双胞胎国王呢。
白衣女孩思考了一会儿,忽然再次发问,“话说回来,如月和冰室,去的地方在哪里呢?”
“诶?”花音睁大眼睛,“陛下要去找他们两个吗?但是啊,他们今天应该不会来了吧,改天再见他们也不迟啊。”
“这个地方还是没有长进啊花音!”和服女孩摇摇手指,“看来教育还不够呢!”
花音疑惑地歪着头,此刻在她的视野里,两个性格迥然不同的女孩同时看向了她,嘴角扬起了一模一样全身不禁感到发凉的危险弧度,两个声线重叠在一起像来自冥界的安魂曲:“正是这种时候,才能品尝到至上的愉悦啊。”
(2)
“优树!优~树~”女孩活泼而充满元气的声音敲击着他的鼓膜。
条件反射一般,戴着蓝色围巾的少年猛地转过头,迟疑地唤着那个他已经太久没有呼唤的名字:“有未……?”
然而回答他的只是墓地里荒凉的穿堂风,轻而易举地将少年并不响亮的声音吹散在初春微凉的空气中。伫立良久,冰室优树摇摇头,强迫自己凝视着眼前的石碑。果然,自己又出现了幻觉。
冰室优树是一个看似普通的学生,当然,他还有一个神秘的身份,专门消灭因为迷失和空虚而堕落的恶魂,我们称之为灭却师。而他面前的石碑下埋葬的,是在与他一起作战时意外身亡的、他从小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
不,不仅仅如此,有未她……
“我喜欢你。”
回应少年的依旧是呜咽的穿堂风,少年攥紧了拳,跪在墓前,将有未曾经最喜欢却一直没有得到的、夹娃娃机的赠品兔子放在了地上,固执地提高了音量颤抖着叙说着那来不及说出口的感情:“我喜欢你。”
“我喜欢你。”从来没有人见过那个总是可靠冷静的冰室优树这样脆弱的模样,就连他的好友如月都没有见过这样的他,所以他表现得再没出息都没关系吧。视线早就已经被模糊不清,只能听见他自己嗫嚅着,说出再也没有人回答的恳求,“就算是拒绝我也好……至少回应我啊……”
理所当然地,不会有任何人回答他。
早春的冷风随着时间一点一点夺走了他身上的温度,哪怕是围巾也起不到任何作用,少年用已经冻僵了的手指摸了摸脖子上原本属于青梅的围巾,才发现自己的神经已经麻木到连围巾柔软的触感都无法感知了。
突然地,他感觉到被什么温暖的东西环绕着,驱走了所有的寒冷。两个小小个子的女孩一左一右紧紧拥抱着他,轻轻摩挲着他的后背安抚着,看到女孩们的一瞬间,诧异袭向了他,让他忍不住脱口而出:“陛下……?”
难不成刚才的都被陛下看到了吗?他不禁感到脸上有些热热的。他十分不愿意那样的自己被旁人所见到,作为一名屹立于灭却师顶端的星十字骑士团成员,陛下亲自挑出的人选,这实在是冰室优树的失态。
“果然小树在这里啊……没事啦没事啦!小树一直那么努力肯定会让她觉得骄傲喔?没有什么需要自责的。”黑色和服女孩轻轻地在他耳边低语着。
冰室一直紧握的拳头被一只小小的手覆盖,白衣女孩只是点点头,似乎是在赞同和服女孩的话,良久,她淡淡地开口道:“这不是什么羞耻的事情,冰室。难过的话表达出来就好,我不会告诉其他人的。”
“陛下……十分感谢。”少年擦干了脸颊上残留的眼泪,最后看了一眼青梅的墓碑,咬咬嘴唇,跟着两个女孩一起离开了墓园,并没有再次回头。
(3)
-呐~weiB(白)~你看到了吗~?
-什么?
-小树啊,在哭诶!终于~看到了这一幕!
-是啊,Schwartz(黑)。早在将这个孩子纳入骑士团的时候就在等着了。
-听到了吗?那美妙的啜泣声……有感觉到吗……!我从来没见过小树这样喔!一直都是一脸淡定的样子无论发生了什么都看不出弱点,坚强的孩子真是无趣~!现在才终于觉得自己做了正确的决定呐!
-是的。在所有的奇迹都死亡的那一刻所见证的绝望,正是这个丑恶的世界唯一美丽的地方,不是吗?
-不过还不够啊……还不够啊!我还是觉得这里空空的……快让人间所有的绝望填满心脏吧!
-没错。此乃人世间唯一真实的愉悦。我们的,不,我的夙愿。
-那么现在我们出现在他面前的话……会怎么样呐?那个小树,被别人看见这样的自己,会有什么反应呐~!
-反应,100%满意。
-真是太可爱了!那种惊慌失措的表情~出现在小树脸上真是太有趣了!
遗憾的是被两个女孩温柔得安抚着的少年,无法听到此刻女孩们无声的心电感应交流。
“果然小树在这里啊……没事啦没事啦!小树一直那么努力肯定会让她觉得骄傲喔?没有什么需要自责的。”和服女孩一边轻声说着安慰的话,一边凝视着她嫡系后代明明充满悲伤却不愿意表露出来故作坚强的挣扎,内心因为充斥着名为“喜悦”的感情而颤抖得发狂,她努力控制住自己的双手保持着平稳。
啊,这就是“喜悦”——!
-weiB(白)快!我要控制不住了……小树实在太美~味~了~!
-别一下子玩坏了。我还不想消耗得那么快。
-遵~命~哟~!
白衣女孩面无表情地用自己的手覆上冰室的手,低低地安慰着少年。被安抚着的少年没有看见,他背后的和服少女一瞬间露出的、带着惊人的恶意的满足笑容。
“陛下……十分感谢。”少年擦干了脸颊上残留的眼泪,最后看了一眼青梅的墓碑,咬咬嘴唇,跟着两个女孩一起离开了墓园,并没有再次回头。和服少女扑上去拉住少年的手,偷偷回过头去,看着身后的白衣少女,另一只没有牵着冰室的手将手指抵在嘴唇上做出噤声的手势。
-呐~就这样可以吗~?
-嗯。好东西要留到最后。
白衣女孩瞥了一眼墓前摆放着的那只来自夹娃娃机的兔子,随之跟上了两人的步伐。
-不过啊~刚刚去看小直给他父母扫墓真的好无聊啊~小直完全就没反应的还像做报告一样照着纸念着自己今年干了些什么,我根本连出现在他面前的欲望都没有了,真是残念呐……
-我倒是觉得与其期待看到哭泣的如月不如让他在寒冬腊月围着城市裸奔一圈更有趣。
-喔喔,要用那个吗!
-嗯。专为如月准备的特殊配方。
此刻正在回家路上的灭却师如月征直在春分的寒风中打了个喷嚏,他还不知道自己此刻正在被老祖宗狠狠地算计。而几个月后的中秋,曾经在日报上热极一时的“男子高中生叼着月饼绕城裸奔事件”是否与此刻女孩们的谈话有关,就是另外一码子事了。
==============================================
我大概是第一个交文的?查了资料知道日本人有春秋分扫墓的习惯并且中秋也吃月饼,所以做了一直就想做的事情——欺负优树(x)顺便也给写手参考一下灭却师国王Justitia的性格。全文3137字,npc作品不算分。
无形帝国国王,圣文字“A“。并非双胞胎,而是因为觉得生活过于平静通过研究和能力将自己分为二人的二人一体。性格天真残忍,天性喜欢旁观自己惹出的乱子,获得灭却师能力的原因不明。据说她是所有灭却师的直系始祖,真实年龄不明,不是太在意灭却师的血统是否完全纯正,只要她判断是“会让世界变得有趣的人物”就会拉入麾下,甚至邀请了完现术能力者。
能力为avoid“避免”,可以避免任何作用于自身的能力或物理攻击,有传闻说她甚至可以避免自己受到时间侵蚀所以才保持幼年的容貌,但缺陷是没有直接的攻击能力,不过对于她的性格来说正好合适。黑色的Schwartz负责“肯定”与“接受”,白色的weiB负责“否定”与“拒绝”。只有被接受的才能触碰,被拒绝的就会无差别被避免。Schwatz(黑)喜欢恶作剧使唤部下,weiB(白)喜欢冷静地分析判断。
二番队队长花鸟院五月(kajyouin sazuki)
性格死板认真,黑色短发,基本没有其他表情,虽然不怎么和人说话却意外在静灵廷拥有人气(尤其是在男性之间)表面上看不出来,但是是隐性猫控,二番队队舍里有她和副队长养的猫咪,似乎是因为喜欢猫的肉垫
和十二番队队长苍士是青梅竹马,很痛恨对方爱跷班的行为经常被十二番队叫去找队长,似乎是从真央时代就开始的传统。总队长的入门弟子,极度拥护老师的思想。出身于新兴小贵族花鸟院家,花鸟院家是在总队长上台后开始接手刑军
斩魄刀名字叫霧雨,始解形态是一把黑色扇子,可以在周围四平方米内产生海市蜃楼的效果让人看不清身影,始解语是“曲がれ、霧雨(旋转吧,雾雨)” 卍解的形态则是一把比五月本人还要高的大扇子,可以发出极强极具有破坏力的飓风,被卷入风中的任何事物会以诡异的角度不断扭曲,直到四分五裂为止,名字叫“霧雨昇天抄(雾雨升天抄)”
暑假总是一年内最热的时段,学生一般都会待在空调房里不愿意出来了吧?西瓜,空调,海边,这些都是夏日必备的关键词。
然而对两个人来说是例外。对于小野田坂道和真波山岳来说,一起爬坡才是他们最快乐的事情。
全国联赛之后,两个人因着缘分也渐渐成了类似东堂和卷岛前辈一般亦敌亦友的关系。假期开始不久,小野田应真波的邀请到箱根小住。两个爬坡狂热爱好者自然第二天就推着车迫不及待骑向了箱根山,暴晒的太阳对于他们来说恍若无物。
"公主公主~公主~喜欢喜欢最喜欢~"骑到一处树荫下,小野田似乎心情很好一般哼起了歌,真波也不由自主跟着节奏轻微地摆动着,同样的路,与那时争抢名次的心情不同,这样更添了一丝宁静。
然而不知道怎么的,小野田忽然身体一斜,车轮陷进了排水沟里,毫无预备的意外让他失去重心落了车。
"啊咧...对不起真波君!刚刚和真波君爬坡太高兴了,没注意到这里的弯道!对不起!"对于良好的气氛被自己打断了,小野田有些不好意思,他蹲下身在地上摸索着,嘴里轻轻念叨着,"眼镜...眼镜...眼镜去哪里了..."
这是真波少有地近距离看见小野田没有戴眼镜时的模样,小野田的眼睛很大,总是闪烁着明亮的光芒,平时有眼镜遮挡着并不能注意到,一时间他看得怔住了。看着慌张的挚友,他忽然不希望对方找到那副眼镜,尽管他还是蹲下身帮忙寻找了。只可惜炎炎烈日下,他们在附近摸索了一圈,却是真的没找到那副眼镜,大概真如他所愿不见了呢。
自己这样的想法,稍微有点糟糕啊。
看到小野田很困扰的样子,他顿了顿,说出了刚才开始就酝酿好了的话:"坂道君,没有眼镜的你,能看清楚现在的我吗?"
小个子男生抬头,认真思索了一下,道:"我看不清真波君的模样,不过我看得见一团糊糊的颜色,应该是今早真波君穿的衣服的颜色,所以认得出来真波君呢。"
"那坂道君要不要在下山前先跟在我身后骑呢?下山再找机会去一趟眼镜店吧。"他不动声色地呼出一口气,自然地提出了这样的要求。
小野田显然对这个提议既惊讶又赞成:"可以吗!那就麻烦啦,真波君!"
"不会麻烦的,毕竟不能丢下坂道君一个人嘛。"真波忍不住拍拍挚友的肩。夏日有些灼热的风时不时拂过身侧,感受着身后始终如一的踩踏声,他都没察觉到自己是多么安心。
坂道君丢眼镜其实是件好事。这个坡永远都爬不完就好了呢。不知为何,他脑中忽然冒出这样的想法。
*弹丸论破bg架空向向同人
*主cp:十神白夜x腐川冬子
(一)
每年到了这个时候,寂静的乡村车站就会有和以往相比不一样的喧闹,蝉声不断萦绕在乡间的铁轨上,因为树木非常茂密,只有从树叶中间洒下的那几抹金光才让人想起太阳的存在,尽管如此,地面被烘烤的高温和令人烦躁的蝉鸣依旧给人带来夏天炎热的实感。
从列车上走下的几个人立刻到树荫下躲藏起来,各自掏出了自己的扇子、冰饮解暑。
“为什么我要跟着你们特地来这种平凡的庶民家里去啊?”戴眼镜的少年不耐烦地抱着双臂。
被这位贵公子拒绝了自己递过去的扇子,苗木略有些难堪地赔笑道:“十神君……难得来神奈川旅行一次……毕竟是舞园同学邀请我们来的嘛……哈哈……”
“别这样嘛十神亲,这可是神奈川哒呗,有好——多可爱的女孩子们在海边哦?”叶隐亲热地搭上对方的肩膀,却被对方冷漠地躲开了。
“别把我和你们这些庶民相提并论,我对那些没有兴趣。”十神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舞园沙耶香还没有来吗?说好的见面时间,已经推迟快十分钟了,真是无礼。”
塞蕾丝手放在唇边发出一声轻笑,立刻引来十神不满的眼光:“你笑什么?”
“就算嘴上说着没有兴趣,还是跟着我们来了呢。”塞蕾丝的声音不大,却字字说中了实质,十神马上推了推眼镜掩饰自己的尴尬,看了一眼表,装作是对舞园还没有到来表示不满。
“舞园同学确实太懈怠了,怎么可以迟到这么久呢!”一如既往热血的风纪委员点点头附和着十神。
“雾切同学……这么热的天气,手套不脱下来吗?”因为没有准备扇子,不二咲一边用手掌在脖子旁边扇风一边好奇地发问道。
“我觉得没有必要呢,还是带着比较安心。”用淡淡的语调说着似乎有点难懂的话语,雾切打开包里拿出的汽水喝了一口,“热的话,喝了这个也不会觉得渴了。”
“……哈。”雾切同学真厉害呢……一头雾水的不二咲心想。
“夏天还真是热呐……呐呐,那个有带吗?”山田好奇地凑到了不二咲身旁。
“那个……是指……?”
“就是那个啦!那个二次元的萌系妹子啊!”尽量压低声音,山田神神秘秘地说道,“就是你上次做出来的那个……”
“Alter Ego?”
“啊啊就是这个名字……”
“有带哦……山田君需要用它来做什么吗?”
山田笑嘻嘻地接过对方的电脑道:“没有要做什么啦……能借我看看就足够萌啦!”
山田君的话也听不明白……山田君也好厉害呢……不二咲想。
“那个女人还没来吗?老子热死了!”暴走族少年烦躁地大吼一声,风纪委员十分赞同地点点头,无声地斥责舞园这种迟到的行为。
就在这时,朝日奈一边朝着一个方向挥舞着双手一边喊道:“舞园同学,这边这边!舞园同学来了哦!”大家都把视线转向了她看着的方向,果然,视野里出现了一个休闲装扮的少女急急忙忙地朝他们这边跑了过来,十神不耐烦地丢下了一句:“慢死了,舞园沙耶香。”
“抱歉抱歉,因为之前出门太急把钥匙忘在了家里——”舞园弯下腰喘着气,剧烈运动之后的她肺部大幅度地上下起伏着,暂时没法正常地说出连贯的句子。随后,她直起身,笑道:“我不是故意迟到啦大家久等……欢迎大家接受我的邀请来到神奈川玩!”她后退一步做出“请”的手势,“这里是我的故乡,也是很——棒的度假胜地哦!我会带着大家把好玩的东西都转遍的!”
“好啊!快走吧快走吧!”朝日奈亲热地拥抱了一下好友,回头对从刚才开始一直沉默着的大神樱招招手,“小樱也快来!”她拉过舞园走在了最前面,大家也随之跟了上去,虽然嘴上有这样那样的抱怨,心里都是对这次难得的班级旅行抱满期待。
苗木正准备跟上大家,忽然觉得不对劲,他数了数人数,惊恐地发现少了一个人。在一阵东张西望过后,他放心地看到了那个躲在树干背后、怯怯地玩弄着发梢的少女:“腐川同学原来在这里啊,快点跟上大家吧。”
“切……”一脸阴沉的少女不知道低声嘀咕了些什么,一路小跑跟上了前方有说有笑的大家。苗木看着她的背影摇摇头,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似乎面前的腐川和大家之间有一道无形的墙,她总是把别的人都格挡在墙的外面把自己保护起来。
再一次抬头看向被朝日奈友好地搭着肩的腐川,他觉得刚才那只是错觉说不定。
只是苗木没有注意过,无论周围有哪些人,腐川冬子的目光永远都只在一个人身上。
(二)
很久很久以前——虽然这是一个很老套的开头——在一个很偏很偏的村庄里,有一户很穷很穷的人家。家里有爸爸,有妈妈,有一个儿子和一个女儿。当儿子还是个很可爱的小婴儿的时候,妈妈对女儿说【你是姐姐了呢,也到了要帮家里的时候了。】于是姐姐背着大大的背包,一个人走了很远很远的路到了城里。
因为姐姐看起来很小,又是外地人,大家都喜欢欺负她。姐姐每天都很伤心很伤心,但想到家里还有可爱的弟弟在等着她,又能打起精神工作了!
有一天,那是一个非常非常冷的下雪天,可怜的姐姐被老板赶出来了……
明明是领班自己偷偷拿走了一点柜子里的钱,她胆小不敢反抗领班,只好站出来说钱是自己拿走的,之前赚到的那一点点钱全部都被老板拿走了,可怜的姐姐……
她伤心地在雪地里走啊走啊,走了好久好久,看着周围一片雪白,为什么这么大的世界没有她可以待的地方呢?因为太累,太冷,她倒在了地上。
最后出现在姐姐视野里的,是一双黑色的皮鞋。
(三)
“好棒的海滩!腐川酱不一起下来吗?”吞掉最后一口甜甜圈,朝日奈朝腐川挥了挥手。腐川把目光转向了旁边,表情十分不情愿。朝日奈有些失望地和大神樱下了水。
“腐川同学,为什么不和大家一起玩呢?”看到刚才那一幕,苗木放下手上的橙汁走了过去,腐川后退了一步,大大的眼睛里充满着戒心和敌意。
“苗……苗木,你问这个打算干什么?跟你没有关系吧?”
好心却莫名其妙贴了冷屁股,苗木急忙解释道:“不是这样的,因为觉得腐川同学老是一个人呢……”
“哼……跟你没关系。”捻了捻辫子的末梢,腐川转身走开了。苗木有些担心地看向腐川的方向,拿着饮料走过来的雾切看到了这幅景象,聪明的她很快就明白刚才发生了什么。
“苗木君,真是不懂女孩的心情呢。”
“……这句话从雾切同学口里说出来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啊……啊啊对不起雾切同学!”
“……”雾切默默地递过苗木的橙汁,“腐川同学自然知道她自己在做什么。苗木君真的很在意的话可以多观察观察她平时到底注意着什么。我的提示也就只能给这么多了。”
腐川同学,平时……?他看向一个人转向一边,不知道在自言自语些什么的腐川。
“果然,我很不擅长这些啦……”苗木不好意思地摸摸头。但是果然很在意啊,总觉得把腐川同学一个人留在一边不大好呢……
“让她去吧。”正在翻动着书页的十神插了一句,“那个阴沉女不是一直都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的吗?”
雾切淡淡地看了一眼十神,叹了口气。她放下浴巾转身一边朝塞蕾丝那边走去,一边道:“所以,腐川同学才可怜啊。”
完全没理解这句意味不明的话的两个人莫名其妙地目送着雾切离开。十神毫不在意地继续看向书本:“反正跟我也没关系。”
苗木耸了耸肩,又转过头略担心地看向腐川,却意外地和腐川的视线撞在了一起。似乎是没料到苗木会突然转过头来,腐川受到惊吓一样迅速把头转了回去,往沙滩伞旁边挪了挪。尽管有这一系列掩饰动作,苗木还是很确定他刚刚看到了腐川朝向这边的目光。
那是一种他不知道怎么形容的目光。
他马上回想起了雾切的话。
……是我,还是十神君?
刚才那是偶然,还是一直以来被他忽略的什么?
“喂,苗木!过来和我们打球!”大和田站在排球网前朝他大声喊道。
虽然很在意……果然现在还是先和同学们好好玩玩吧?这么想着的苗木下意识地又看了一眼沙滩伞后面的腐川,却又一次和腐川的目光撞到了一起。
……腐、腐川同学?
这次的腐川并没有马上注意到苗木,而是定神凝视着他这个方向的【某样东西】。过了几秒钟后她才察觉到了苗木讶异的眼神,全身一震,迅速地抱着自己的浴巾躲到了沙滩椅那边,利用沙滩椅的椅背藏了起来。
苗木慢慢地转过头,毫不意外地看见的是身后依旧躺在沙滩椅上翻书的十神白夜。似乎是感觉到自己被盯着,十神从书页后面抬起头不耐烦地看向他:“怎么了,苗木,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不、不,什么都没有,啊哈哈哈。”他打着哈哈混了过去,随后冷静了下来。
【所以,腐川同学才可怜啊。】
那句话的意思……难道是……
“苗木君!快点来和我们进行男子汉的决斗吧!”石丸一如既往的大嗓门把他拉回到了现实,他挥挥手朝男孩子们的方向跑了过去。
腐川同学,果然是……
(四)
可怜的姐姐被一个路过的小少爷救了!万岁!
小少爷正好需要一个给他打杂的仆人,所以把雪地里的姐姐带回了家。虽然很累,很饿,很冷,但有人需要她了!她还是马上换上了女仆装,帮少爷端来了茶水。
小少爷一边翻着书一边接过了茶水,挥挥手示意她退下。
虽然一句表示都没有,她还是很高兴。不知道为什么,少爷从她手里接过茶的时候,心跳的好快!
她站在门口偷偷地往里面瞧,看见小少爷专注看书的样子。
果然心跳的好快!这是为什么呢?小女仆不明白。
她和其他的女仆并排站在一起,在小少爷进门回家的时候一起鞠躬,一起说:“欢迎回来,白夜少爷。”
白夜……这是少爷的名字……这么想着,这么叫着的她,好像脸烧起来了!
好奇怪,今天没有发烧啊……可是,喊出少爷的名字的时候,真的感觉好奇怪哦。
她看着少爷从自己面前走过。
少爷走路的姿势多么优雅!少爷的侧脸是那么英俊!少爷真是完美!小女仆这么想道。
少爷的背影都是那么帅气!小女仆紧紧盯着少爷离去的身影,十分满足和高兴!
她常常紧紧跟在少爷的身后,躲在柱子后面,蹲在椅子下面,好时时刻刻都看着少爷。
虽然少爷从来都没有好好看过她一次,甚至连她的名字都不知道。
不过足够了!能看着他已经是那么的美好!
(五)
“接下来是吃完饭大家一起去买土产呢。”在海边玩累了的大家坐在餐厅里聊着天,舞园看了看表说道,“对了,苗木君,要听一些好玩的故事吗?”
“什么什么?好玩的的故事?”朝日奈叼着甜甜圈口齿不清地看过来,“对了舞园同学,有没有什么当地有趣的怪谈什么的讲来听听?”
舞园点点头道:“我正是要讲怪谈啦!”
“诶!恐怖的故事吗?”正在喝水的苗木差点呛了一下,大家都不由得笑了起来。
“看不出来,苗木阁下原来惧怕此类虚无的事物。”大神樱低沉的声音响起,苗木有些不好意思地转过头去,十神耸耸肩道:“无聊,这都是人编出来的。”
“没、没错!讲这种事情……真是无聊透顶……”腐川马上接话道,然后期待地看向了十神,对方却根本没注意到她,她只好讪讪地低下头。一系列细节的动作全都被苗木看在了眼里。
“有什么关系嘛,就是讲着玩玩啦。”舞园挥挥手,“就是那边啦,那边,海边的那个别墅,现在是没有人住着的啦,不过以前发生过一些事情喔。”
“杀人案吗。”雾切很快就联想到了什么,舞园无奈地笑道:“让我讲完嘛大家。”
“说杀人案倒也不是……说灵异倒也不是……有过这么一件事情……那里以前住着一户在当地非常非常有权力的富人,啊,就跟十神君家里一样。听说啊,那家的小少爷非常帅气,头脑也很聪明,很受女生们的喜欢呢。”
“……还真是联想到了某人啊哒呗。”叶隐默默地看了一眼身旁似乎很没兴趣在看着手机的十神。
“然后啊,小少爷家里有一个小小的女仆,非常非常地喜欢少爷,本来也是嘛,这是非常正常的事情呢。但身份地位差距太大了,她也没有胆量告诉少爷,只是一直一直那么远远地看着少爷。”
“切,这不就跟我家老太婆天天看的电视剧一样吗。”飞机头的暴走族少年不耐烦地拍拍桌子。
朝日奈接话道:“确实有点像流行小说呢,然后因为某个契机,少爷看到了女仆,爱上了女仆,从此过上了白马王子和公主的幸福故事!”
“啊哈哈……不是这种发展啦,不然也不会成为有名的传说呢。有一天,小女仆在扫地的时候听说,少爷要结婚了,是和另一个有名的富豪家的小姐,对方也非常美丽动人。当小姐来少爷家见少爷的时候,小女仆好奇地去帮忙接行李,然后她受到了相当大的打击,因为和小姐站在一起相比,她觉得自己太黯淡太普通了。但是她又非常非常地爱少爷,所以很伤心很伤心。不管她怎么努力,少爷都不会用正眼瞧她……”
苗木用余光扫视了一眼坐在一旁低着头的腐川,对方正在小心翼翼地偏头偷偷看向十神。
恋爱真是痛苦的事情啊……苗木这么想。
(六)
小女仆伤心地坐在房间里哭泣,明天就是少爷的婚礼了,她最最最喜欢的少爷要属于别人了!
每个人都在祝福少爷和小姐,他们是那么的般配。
小女仆捂住脸想抑制住自己的眼泪,但是好奇怪啊,眼泪停不下来。
明明少爷可以获得幸福,她应该祝福才是啊。
但是少爷如果结婚了,她可能连看着他都会变成奢侈。如果少爷结婚了,每次她看少爷的时候,视野里都会出现那个漂亮的小姐。
窗口传来说话声,小女仆从窗口往外看,看见了少爷和小姐,一起走在花园里,他们静静地走着,有时候互相讲几句话,有时候开心地一起笑。
少爷……好幸福的样子呢……
少爷……和小姐在一起肯定比和我要好的多呢……
但是还是好想……好想……
【想和他在一起吗?】这时候背后响起了声音,小女仆惊恐地回头看,什么都没有看到。
【想和他在一起吗?喜欢那个男人吗?】那个声音再一次响起。
“我……我……少爷幸福我就满足了。”小女仆这样伤心地回答道。
【你自己,想和他在一起吗?爱他吗?】
好像有什么在隐隐中引导她,她这样回答道:“……我喜欢少爷……我喜欢白夜少爷!”
窗口又传来了笑声,在笑声中,她清楚地听到一声“白夜”。
那是小女仆做梦都想叫的、少爷的名字。
“我想要这样喊少爷……我想和少爷在一起……”她抽噎着回答道。
那个声音温柔地说道【那就跟我签订契约吧,我来帮助你得到少爷】
(七)
“等等啊这个发展怎么回事啊!这明显就是瞎编的吧?”大和田皱着眉头说道。
舞园喝了一口饮料,清了清嗓子:“本身就是传说啊,这是比较广为流传的版本啊,不过这个家族,这个少爷都是真实存在的人物哦,只不过具体真实发生了什么,我就不知道啦。”
听得津津有味的朝日奈挥挥手道:“快点继续讲下去啦舞园同学,然后发生了什么?”
“其实那是一个杀人魔,杀人魔欺骗了小女仆,和小女仆签订了契约,所谓的帮助小女仆得到少爷,就是附身在小女仆身上,在婚礼上大开杀戒,把整个家族、宾客全部都杀掉了,最后留下了少爷一个人,杀人魔把他留到了最后,带着小女仆满满的爱意,吃掉了少爷的灵魂,一刀一刀地把少爷肢解了。随后,得到了少爷的灵魂的杀人魔满意地离开了小女仆的身体。这个是传说啦,但这件事情真的有发生过,现在那栋宅子的宴会厅,在夏天的时候还会冒出红色的水滴,是真的哦,白天的时候宅子是开放的,可以让大家进去参观的!真正发生了什么我就不知道了,但确实在那个少爷婚礼的晚上发生了这件大事情。”舞园神秘地指向远处的大宅,“怎么样,大家要去看看吗?”
“算了吧……哈哈哈哈……”苗木带着冷汗笑道。
“我很感兴趣。”抱着双臂坐在座位上的雾切说道。
“诶……雾切亲吗?”叶隐惊讶地看向紫发的少女,雾切点点头回答道:“不管怎么样,实质都是杀人案而已。既然过了这么多年我也没可能破案,只是好奇而已。”
“嗯……不过那个是要预约的哦,现在约可能来不及了呢,毕竟是个奇观,当地还是想好好保护那里的,明天大家再一起去看吧。”舞园看了一眼手机,摇摇头。
大家站起身离开了小店,塞蕾丝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的说道:“舞园同学刚刚讲的那个故事里的女仆,后来怎么样了呢?”
“嗯?”
“既然杀人魔离开了女仆的身体,她不就清醒过来看到了自己做了什么吗?看见了少爷的尸体,女仆会怎么样呢?”
“这个嘛……有很多很多的版本啦……”
(八)
小女仆睁大双眼看着怀里,她不能再熟悉的少爷的手臂。
【我帮你得到他了,现在,他只能是你一个人的,再也不能看向其他人。】
“这、呜……这……这跟说好的不一样啊!!!!!!!”小女仆看向自己的双手,她的双手全部都是鲜艳的红色,全部都是她最最爱的、少爷的血液。
【有哪里不一样吗?内容,就是我让他变成你的东西哦。】
“不……不……你怎么能杀了少爷!”她哭喊道,双手死死捂住了眼睛,血液和眼泪混在了一起,变成红色的眼泪流了下来。
【不是我杀了少爷,是你,是你杀了他。用的是你的手,你的刀,接触了刀的是你的皮肤,是你杀了亲爱的少爷,现在他是你的了。】
“是我……我杀了少爷……”
【对,是你杀了他。现在他是你的了,好好享受吧。】
杀人魔的笑声回荡在寂静的宴会厅里。
少爷……少爷……白夜少爷……白夜……
“白夜……”小女仆轻声唤道,但已经没有人能回答她了。甚至连那个背影都不存在了。
现在她能放心大喊那个名字了……但是没有了任何意义。
“对不起少爷……我……我真的很爱你……”她抱紧怀里的断臂,血染红了她的衣裳。
她站起身,一步一步走到了阳台边,宴会厅的阳台正好伸出去,下面就是大海,远处的月亮一半浸在海里,景色非常美丽。
“我马上就能和你在一起了……少爷……”
空荡荡的宴会厅里,被红色浸染。阳台上,栏杆边那一双鞋,诉说着一个悲伤的故事。
(九)
“喜欢这个结局吗,苗木君?”舞园问道。
苗木为难地摸摸头:“我对这种不是很感冒啦……”
“也对呢。”舞园笑着走到了最前方,“土产店就在前面了,我们快点赶在打烊之前过去吧。”
“切,真是无聊的故事,浪费了不少时间。”十神冷漠地大步走在前面。苗木顺着他的背影往后看去,他看见腐川捏着裙摆,默默地在那里凝视着十神的背影。
下午的地被太阳烘烤了一上午热热的,好像都有蒸汽从地底下冒出来一样。
真是漫长的夏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