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丽苏出没注意
*关于玛丽苏的描写和名字摘自百度百科(脑洞不够大
*DT和玛丽苏炮灰的撕逼大战
*笑笑就好(我真的不会写玛丽苏(die
心塞方-01
side A
九方彻不知道该说自己到大霉了还是怎么着了,第一部《林中小屋》虽然是很多年前看过的,但是好歹还看过吧,毕竟知道是一个砍砍僵尸的片子。那种纯靠武力输出就可以活下来的片子恐怕是所有主神给予的任务中最容易通过的了。相反这部片子,虽然不知道是什么片子,但是一看这种密闭的空间和奇怪的门就知道是会要动脑经的了。
而且啊......
九方彻看着对面6个和自己一样的穿着灰色衣服的人,有点忍不住要去骂主神了——除了没有了随身武器之外还送来了三个新人?嘛,虽说有新人是好事......但是还是希望他们不要拖后腿吧。
Side B
“总之现在的情况就是这样了。”
竺澄愉快的听着耳边传来的由给新人讲解而得到的加分,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就是说我们在一个随时可能死的世界?“穿着华丽的少女最先开口,”开什么玩笑,电视节目也要有个限度好吗?要知道我可是血叶洛莉兰•凝羽冰蓝璃•泪伊如冰缈娅泪落冰花紫蝶梦珠•殇心樱语冰凌伊娜•洛丽塔紫心爱•蝶梦如璃紫陌悠千艳•优花梦冰玫瑰灵伤如爱•晶泪墨阳云筱残伤雅•琉璃爱梦莲泪•冰雪殇璃陌梦•爱樱沫渺•落璃琴依语•千梦然丝伤•可薇•茉殇黎•幽幻紫银•泪如韵影倾乐兰慕•冰雪殇璃陌梦•凝羽冰蓝璃•泪伊如琉璃爱梦莲泪•冰雅泪落冰紫蝶梦•殇心樱语冰凌伊蝶梦如•璃紫陌悠千艳优墨阳云筱残•雪莲茉•伊文思•蕊夏清•碎墨音•芊乐梦黛怡•墨丽莎•梦灵苏魅香•紫蓝幽幻倾城萌美迷离•茉莉白嫩爱凤风魑•殇泪花如霜梦兰•萝莉心梦妖丽百千艳•瑰百合香珠合梦喃•泪伤梦雅爱之瑰•墨艳黎幻殇雪倩梦•情娜恋沫幽弥千月绯心丝梦灵蓝千月筱雪殇•希羽岚梦心殇雨樱琉璃舞韵倾雅•蕾玥瑷雅芸茜殇樱雪梦•曦魂梦月澪瑷琪欣泪•咝玥蓝•岚樱殇紫乐蝶雨•苏丽落雅馨瑷魅•音蕾琦洛凤之幽——拥有12岁就从哈佛毕业,坐拥全球四大企业之一的玛丽苏公司的总裁啊!我的未婚夫可是四大世家之一的家主,你们这样对我小心他对你们不客气!”
那是什么鬼啊?!!!!!
九方彻看了看茨城——好的看起来娃娃脸要忍不住比我先笑了!看了看竺澄——这个已经崩溃的蹲在墙角了好吗?!!等等高堂婴呢?
“呀这位小哥,你能不能保护我啊?”
好咯已经被新人组的另外一个妹子缠上了。妹子脸上花花绿绿的涂了厚厚的妆,一看就是混夜店的浓重的盖不住的黑眼圈,她用长长的指甲戳着高堂婴的脸——简直就差像树袋熊一样抱上去了呢(九方彻评语)。
这次的新人都是什么鬼啊?!!!!
“那个你!”
“我?”
“就是你!”
大小姐毫不客气的指着茨城,”就是你,给我当临时男友吧!“
等等妹子说好的未婚夫呢?
“你多大了?”
“32......”
“啧,真老,你呢?”
卧槽怎么扯到我了?九方彻左右看了看发现没有地方躲了只好认命的回答:“19......”
“好就是你了!”
对不起玛丽苏大小姐,承蒙您的看好但是小的我担当不起啊!!!
“对不起我有男朋友了.....”
小小的房间难得安静了一下,过了一会儿九方彻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啊不是!我是说我有女朋友了!”
“什么?哪个女人会比我好?!!!”
“啊,不......”
大小姐啊,真的,求你放过我了好吗?九方彻此生头一次感觉到了来自世界的恶意......看来必须是X主神的时候了!
“啊我明白了!”
大小姐你明白什么了?!!不,你明白什么都好请放过我。
名字长的可以绕地球三圈的玛丽苏大小姐含蓄的攥着不知道从哪里来的手绢,微微一笑:“你是怕真的爱上我了但是我却已成他人人妻了是吗?”
“对不起这是什么鬼我觉得我们学的语文不是同一个语文啊……”
“不!”玛丽苏制止了九方,“我懂了,那么我们约定吧——虽然本小姐平时是淡青色的头发宛如琉璃般剔透的紫眸,有一种极致的美丽,红润的樱唇仿佛樱桃,,白皙的肌肤仿佛吹弹即破,微笑的时候有各种绝美的花瓣飘下来,妖娆而绝美。
冰清玉洁的气质,仿佛高高在上的贵族,笑起来的时候有浅浅的酒窝,无比的醉人。孤傲而冷漠的身影就像祭天的圣女,莲步轻移,脚下就会开出美丽的花,浑身散发着各种香气,抬手就能召唤出美丽的植物,淡紫色的发上时常别着价值连城的天山雪莲。
但是你不可以真的爱上我!”
啊,我生平第一次看到可以在对话框里面换段的人诶。
“九方你不会是……DT吧?”茨城幸灾乐祸的说。
DT?啊,那个啊,怎么说呢?
“娃娃脸你不也是?三十好几的男人长着一张娃娃脸真的有人会看上你吗?!!!”
(来自十年后的竺澄感觉胸口默默中了一箭。)
“滚啊你!我可是坐拥后宫三千的男人!”
“三千护士吗?人家都是有家室的人了啊!”
但是我觉得我们队今天画风好像不对啊——来自蹲在角落的竺澄。
Cube•03•欺诈师
“……你的……是什么?……吗?”
半梦半醒间,陆仁听到有人模糊不清的问他。
不是。
他听见自己这样回答。
“那……吗?”
……不是。
“那到底……?”
是……
自己回答的声音被罩了层膜。
是怎样?答案是什么?
我记不清了。
陆仁睁开眼,一动不动的躺在地上。
周围没有人,所有人都消失了,又一次只剩下他一个人。那声音是他回忆过去的梦,身处的地方还是一样的立方盒子,他是笼中困兽。确定自己暂时安全后陆仁站起来,绕着房间走动。
或许消失的是我。他想。其他人都不在了,那什么鬼质数要自己算了吗?就自己这个半路辍学的差生,要浪费很久时间吧。而且我连质数的定义是什么都记不太清了啊。陆仁无声的呐喊着,把每个门都拉开看了一遍。通道里标示着数字,他盯了半天,头疼的扶着额靠墙坐下。
好累。他瑟缩了一下,有点害怕了,并不是面对死亡的恐惧,而是孤身一人时心底凉飕飕的惶恐。事实上他是个害怕孤独的人,但不幸的是他周围总只剩下自己。好在也已经习惯。
其实Ryan和司柠茶,还有肖重来润凯Moriar出现在林中小屋的时候他很高兴,他觉得自己简直是被诅咒了,去哪哪死人,一死死一窝。佣兵小队也好,轮回小队也好。但那天开始他不再是一个人了,尤其是Ryan和司柠茶,这两个人看起来像是传统的生存系小说里的男女主角一样,男主角是刚正乐观又老好人的领导者,女主角是他坚强且不乏温柔爱心的女朋友,怎么看都不会那么容易死。还有麻雀,他也来了。这样的队伍,应该会挂念自己吧。
“噗……哈哈哈哈。”陆仁自己的脑补得失笑出声,尴尬的摆摆手。
这么一想,似乎也不是那么害怕了,存在即安慰。
他随便选了一个方向,记下序号后缩在角落里一个数一个数的带入进去计算,直到另一边传来布料摩擦和人呻吟的动静。
陆仁绷起肌肉,戒备的靠住墙。
不知何时房间里又出现一个人,他仔细看了看,顿时感到不快起来。
可恶,是谁不好偏偏是她。要是这个人的话,一定是队伍里那种阴险狡诈的反派角色。如果说自己和Ryan动了害人之心只是砍下块肉来,那她害人就是连骨头都要咬进去三分。
诺布缓了好久,抬起头来茫然晃了晃,视线落在陆仁身上,闪烁一下。没有人说话气,两人对视着僵持着,气氛变得尴尬。
“……喂。”诺布挪开了目光。
“我叫陆仁。”
女孩没有说话,又过了一会,她忽然小声开口:“……对不起。”
道歉了?陆仁有点意外的看过去,诺布把头扭开,眼神躲闪。
“你说什么?”
“我说,对不起。”
说谎,或者说欺瞒,这些诺布都很擅长。她在装作头晕的时候,正飞速考虑着该如何让这个男人消除对自己的芥蒂。
****,净给我找麻烦。诺布在心里愤怒的辱骂着主神。
她不觉得陆仁像表面看起来那么难相处,这个人缩在墙角的姿势和眼神她太熟悉了,是害怕寂寞的姿势。而现在,自己是他唯一可选择的伙伴,唯一的选择就是和自己一道前行。
最重要的是,自己坑了他一次,而现在,在这个只有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的完美犯罪现场,陆仁却完全没有动杀心。
“你爱信不信咯。”见陆仁没有反应,诺布努力以退为进,装作无所谓的站起来。
不能心软,陆仁告诫自己。但是,可恶……他就是心软了,诺布的眼里流露出无措,微微咬着嘴唇 ,像个普通的女孩子一样。
……好吧,说不定在那边柠茶把她感化了,又说不定她刚才只是出于自保才摆出一副唯我独尊我最大的样子,毕竟一个女性突然来到这种地方,能相信的只有自己。
总之,不论如何,这些——都是借口。陆仁清楚的明白对方是在逢场作戏,但他就是没法狠下心来。
反正又不能杀了我。他想,完全把刚才的教训忘在了一边。
“来解质数吧。”陆仁把声音缓和,说。
“474,341,854。C房间是安全的。”
诺布发现了,这个人既心软又懦弱。他防备自己,因为自己在他掌控外。来润凯被怪物拖下深渊时他观察着自己,自己也观察着他。Lai解开基因锁时她发现了他眼底的不甘。
因为懦弱而不安,因为不安而变强,因为知道心底最深的恐怖,所以才会获得力量。诺布不觉得这有什么可耻的,但是这个人在获得力量后依然没有坚定的心,他只觉得往上还有更浩瀚的更强大的,于是更加逼迫自己。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至今他脑袋里时时紧绷的那根弦还没有绷断,但这种人最好欺骗。
“跟在我后面。”陆仁钻进了通道,跳出出口的时候突然不动了。
“怎么了?”诺布谨慎的向后缩了缩。
“没什么。”陆仁有点迷糊:“感觉怪怪的……但是又没什么不对。”
“这地方出现什么事都不奇怪,走一步算一步。让开点,你又挡我路了。”诺布推开陆仁爬出来,来回走动两下,“我怎么没觉得哪不对,想多了吧你。”
陆仁没说话,打开了离他最近门。
“537,412,943。D是安全的。”
陆仁进入房间,又一次的站住不动了。
“又怎么了?”
“没有。”陆仁干巴巴的说,“就是觉得这个屋子挺神奇的。”
诺布探出脑袋,看看上下左右画满doge的墙壁,嫌弃的撇撇嘴。
她跳出来,听到身后门落锁的声音,然后是轻微的咔嚓声。手表弹出新的输入界面。
“我有不好的预感。”诺布面无表情的盯着地面,墙壁与第一个格子线之间的距离正在慢慢缩短。
“你说这里是安全的。结果除了墙壁内缩,还出现了马蜂。”
“就数字来看这的确是安全的。”诺布把墙上的三组数字记录下来,咬着指骨低头在地上演算。
“知道了没怪你。”他注视着那一个个在空中飞舞的小昆虫,嘴唇开合:“着。”
空气中爆裂开小小的烟花。
“你真的很好骗哎。”我说什么你信什么。
“你真的很烦哎。”陆仁学她用语气词,“速度快点,马蜂越来越多了。火能量我不还怎么会用,解不开我可以变成影子逃掉,你就等死吧。”
“我知道。”女孩低声咒骂一句,捏着纽扣在地板上列下一行行算式。
不对,这个编译法也不对,墙上这些到底是什么鬼东西。诺布正恶毒的腹诽着主神,突然眼前一片黑暗,被人拎起拖着向墙壁靠近。
“你干什么!”诺布一阵惶恐,愤怒的想要站起来。
然后,她被人从身后抱住了。
“别乱动,那些东西你动的越厉害攻击越激烈,抱头蹲下,面对墙撑住。”陆仁把外套脱下来盖到她头顶,声音疲惫,“我很累了,火不能乱用。接着算。这些东西叮不破我的鳞片。”
陆仁从身后环住她,努力用身体覆盖住。诺布从衣摆缝隙看到地板上的两只爪子,偶尔有想进来的马蜂就被他一掌拍碎。
“……”纽扣在地上无意义的乱画了两下。
“对不起。”她说。
“你说过一次了。”
“你真的很好骗哎……”
“这个你也说过了。”陆仁似乎莫名其妙开心起来,贴在她后背上的胸口震动两下。
诺布感觉自己的心里又冒出了省略号,“你没必要为了我这么拼命”、“你为什么不一个人走”,这种话不问出来也罢,问出来傻逼兮兮的。但即使能理解,即使对象是自己,她也依然嘲笑这种行为。
事到临头反而不害怕,这时候又好像不是个懦夫了,和人相处真是麻烦。诺布一边转换思路一边走神着。
“解出来了。”诺布迅速的将意义输入,顶着衣服旋开门,陆仁一把把她推进去,跟着逃离蜂窝。
还以为要死了。诺布靠着墙冷静的想,用膝盖碰了碰贴墙蹲下去陆仁,“喂,你很累吗?”
“嗯?”回应她的是仿佛要沉入睡眠的浓重鼻音:“没有,就是累。”
……已经语无伦次了。诺布摁住他的肩膀用力一掐。
“嘶——”陆仁倒抽一口凉气,顿时清醒了不少。撩开衣服一看,果然出了血。真是应了那句老话,黄蜂尾上针都没女人狠。
“去B房间,序号安全。清醒一点,没有受伤没有疼痛你就开始放松了是吗”
“你有没有觉得你话变多了一点。”
“彼此彼此。”
“……衣服给我。”陆仁伸手掀掉了还顶在诺布头上的外套,再一次走到队伍前方。
*仿照橙子姐姐的文风
*半夜睡不着的play
*北炎可丧病了
*DT战队
*十年后的北炎洲大概就是这样了
*当然现在也很糟糕
大概是未完待续?
【男女无别】
“女装的九方和男装的姐姐桑的区别在于什么?”茨城怀里的竺澄问。
“一件内衣?”竺澄屁股下的茨城默默地脑补了一下。
“应该是胖次不同吧?”竺澄。
“不我觉得其实差不多好吗?”
“诶,你问九方有没有穿过女装?”
姐姐桑可耻的被高堂的美食诱惑了,默默地选择了出卖了自家妹妹(×)。
“小彻他啊,在我高中的时候穿错过我小学的校服去新学校报到然后被老师打电话到家里说他一定说自己是男生是不是心里有问题呢?”
姐姐笑眯眯的默默拿出了九方彻同学的黑历史——“小彻他还在初中被男生追过然后把人家男生打的见到他就开始跪下来唱征服呢。不愧是我教育出来的弟弟啊!”
姐姐桑你真是教育有方呢,你说呢九方小彻?
小彻说他想把你揍得跪下来唱征服呢。
【北炎DT战队】
起初提到这个问题只是因为九方的中二面战胜了理智面,就是所谓的中二爆棚了。
”娃娃脸,你——不会是DT吧?“
撞见了在看小黄片的茨城,九方默默拿出手机拍了张照然后默默的锁上了茨城的房门(同时拿出了通讯器准备接通竺澄)(此时九方彻已经做好了勒索老男人的准备)。
”开什么玩笑?“茨城推了推眼镜,”我可是拥有无数女人的男人。“
”是后宫游戏吗,腰子,你我都懂的,我的目的是什么。”
“哦,我怎么会知道萌妹子小彻彻想要干啥啊?恩?”
“那么后宫佳丽茨城听令!”
“什么鬼?”
“link start ,选择接通,竺澄!”
你问后来怎么了?
当然是各回各家了啊(没有各找各妈),不过是茨城和竺澄深刻的交流了一下关于后宫的概念,九方狠狠的和高堂打了一架而已嘛、
但是这个DT撕逼大战还是经常能看见呢!
32岁还是个DT茨城你还好意思吗?啧啧我都不好意思说你了啊。
他們進到一個明顯與其他不同的房間。
「先等等。」
看見通道另頭墻壁角落里的巨大陰影時,哈維爾朝身後的同伴比了個止步的手勢,率先爬過去以後靠近審視許久,才向其他人示意可以進入。
一股鐵鏽的氣味與細微腐臭混合著衝擊了所有人的鼻腔,幾乎全部人都皺起眉。
「天,不要讓我想起該死的林中小屋……」看清那團堆在墻角血肉的真面目時,Raincad露出了反胃的表情,所有資深者的臉色同時一黑,跟著有志一同地搖搖頭試圖晃掉那些悲慘記憶,不想再回憶當初被一堆亂七八糟叫不出名字怪物攆在屁股後面的事情。
狀況外的羅逸戳戳司檸茶後背:「『林中小屋』是啥?」
「你不會想知道的。」
誠懇地衝他搖頭,司檸茶走到哈維爾身邊,蹲下去看那佔據了房間很大一角物體的真面目;在她伸出手撥弄后,感覺到一個光滑一個毛躁的觸感,仔細看后她辨認出那是兩具尸體,蟒蛇和巨大體型的蝙蝠,血肉模糊地像是剛死去沒多久。
收回手,她看到指尖沾了一點點半干的血跡,搓搓手指后傳出微妙的味道。
「我以為一般女孩子不會敢碰這種東西。」站起身而另外有幾個人湊過來看時,哈維爾似笑非笑地看著她,像是無奈地聳聳肩,「好吧,我的baby girl明顯不是一般女孩子。」
「阿逸是學醫的,我是學農的,你覺得我們為什麼會認識?」司檸茶朝他揚眉,「我去選修過解剖學的。」
隨口聊了兩句,兩人退開讓Sparrow和羅逸有機會上去查看兩隻動物的尸體,男人轉頭問站在旁邊像在放空的諾布:「『Cube』里出現過類似的東西嗎?機關?」
這個房間分明是剛才那條路能到的唯一一間安全房,否則他們也不會選擇進入;如果連此路都不通的話,他們或許得考慮折返重新擇路了。
「……沒有。」
微微皺起眉,女大學生眼裡掠過一絲陰影,無法掌控的事態讓她似乎難得地出現一點焦躁:「沒有消失。沒有野獸。都沒有。」
一路走到這裡,之前不見的陸仁還是沒有重新出現。
Raincad的表情有點不太好,被旁邊一直扶著他的肖重拍拍肩膀,自從解開基因鎖后男生有點體力不支,被在第一部中也擔任了照料小孩職責的工程師自願領過去照顧,兩人之間似乎建立起微妙的友好關係。
一直沒怎麼說話的罪樹環起手臂,Moriar扶了扶眼鏡,而蹲在尸體前的Sparrow站起來、與羅逸交換了個若有所思的表情。
就在所有人沉思而空間一時陷入沉默時,整個房間震蕩了。
「……!」沒來得及反應過來的諾布腳下一絆,差點整個人向後傾倒,跟著被旁邊的哈維爾和司檸茶一左一右拉住手臂。
「諾諾,沒事吧?」女性關切地看她,一手拉住了墻邊的梯子維持身體平衡。
「好像是移動了。」哈維爾按按耳朵,巨大的噪音刺得他一時不太適應,「大家小心點!」掃視了下房間,他瞄到原本站在那堆血肉前面的羅逸險些摔到尸體上去,被Sparrow拉住後領扯回來。
短短幾十秒后,房間停止了移動,慣性讓一群人又是東倒西歪,角落不知道是誰罵了聲娘。
完全停止震動后,諾布很快地把袖子從左右兩邊的人手裡抽開,默默地站到另一邊去。
「你啊……」哈維爾苦笑地搖搖頭,剛想說些什麼,某種聲音突然傳進他耳里,「……罪樹!後面!」他猛然回過頭,剛把扶著墻面的手鬆開的高大男人背後那扇門突然發出機械運作聲響,門軸自行轉動起來。
反應速度也很快的罪樹一個撲倒,從滑開的門扇里猛地竄出了某個形體,徑直襲向遠一點的另兩人。
Sparrow一下把還抓著羅逸的手放開、向旁邊跳開去避過了從他們之間穿過的「某物」——一條粗壯的藤蔓,像是哪邊的小成本電影或者三級片裡面會出現的場景一般,在地面劇烈摩擦發出聲音后,拐彎纏住了還沒來得及避開的羅逸腳踝。
白髮青年發出吃痛的聲音。
「……嘶。」
直直朝臉上抽來的藤條被她抬手擋住,司檸茶倒吸了口氣,反手直接將匕首插在那根她根本看不出是什麼品種的蔓藤上面,用力下拉后,半透明帶點綠色的汁液回濺到她身上、嘴裡,被她一秒呸掉。
嘴巴里漫起一點苦味,她連續吐了兩三次才把那個味道過濾掉。
轉頭看時,她身後的少女也很乾脆地一腳踩上被自己砍傷的植物,然後跟她手裡同款的直刀捅在那個溢出液體的傷口,兩個人分別向反方向一拉,粗壯的藤蔓就這樣被撕裂開來。
「嘖。」皺起眉把還在顫動的枝條末端踢開,諾布臉上寫滿顯而易見的煩厭;然後她抬頭看了司檸茶一眼。
「不用你保護。」把小刀拔起來,她涼涼地這麼說,「去做自己的事情吧。」
「我的事情就是保護同伴啊,當然也包括諾諾。」
很認真地這麼回復對方,司檸茶甩了甩被打出血痕而發痛的手臂,突然不合時宜地笑出個聲音,遭到對面女生莫名其妙的白眼。
她突然發現自己真的誤會了什麼,先前是情緒不穩而下意識地將面前的人與自己作比較,揮掉那些陰霾后她才意識到對方只是和自己一樣的人,只是將自己的心緒波動掩蓋起來,但仍然會煩躁、會生氣,並且在極端的環境下逐漸無法繼續偽裝。
是normal knees真是太好了。
笑了下,不打算解釋自己那堆亂七八糟想法的司檸茶揉著小臂,還打算向對方說點什麼時神情一凜,忽地抓住對方手腕把人往前一帶:「小心!」直接撈住諾布腰間往後跳開,她將手裡小直刀射出去,刀刃釘上準備朝兩人捲過來的藤蔓。
現在可不是有閒暇放鬆的時間……這麼思索著,她鬆開被自己拉住的少女,衝過去把自己的武器拔出來以後給敵方補上一刀。這回有意識地避開了飛濺的液體,利落地將藤蔓切斷后轉回身,司檸茶看見自己的夥伴也紛紛陷入苦戰,從敞開的門口源源不絕地溢出植物,像有自主意識一樣蠕動、揮舞,有的還生出了密集的小刺,怎麼看都不是正常該有的植物特征。
她覺得自己四年學農白學了,完全看不出來這堆觸……藤蔓是什麼種類的生物。
「——即使被背叛也一樣嗎?」
旁邊突然傳來聲音,攥著刀柄的少女冷冷看她,神情有種說不出來的異樣。
輕率地將第一次見到的人認定為「同伴」,擅自決定要加以保護,然後被誤解,被隱瞞,被欺騙,被殺傷,遭遇到不幸之後才意識到所謂的「同伴」不過是自己的一廂情願,付出了代價之後一味責怪對方的忘恩負義,卻沒有想過自己盲目的善意才是初始。
這種事情諾布已經見過很多,毫不意外眼前的人在不遠將來會變成下一個實例。
並沒有期待對方的回答,她轉頭去對上了不知什麼時候侵到身後的蔓藤,跟著整個人突然失重、懸空,掃過來的藤條從她身下空掃一圈,被重重地踩在某雙腳下,掙扎一番后失去活力。
「那就是我運氣不好、想法跟對方並不一樣,但是那樣的對象不是『同伴』,只是我單方面的偏信對方,所以自己也沒法有怨言咯。」不知什麼時候直接將諾布從後頭整個抱起半扛在肩上,比對方矮小半個頭的女性卻絲毫不顯得吃力,跳躍落在藤蔓上之後朝諾布勾起輕快的笑。
「不過諾諾不會那樣的。」發表了讓人一秒冒出「為何能這樣確信」疑問的發言,司檸茶屈腿扎了個馬步蓄力,然後猛地彈跳起來,「我們都要活下去,目的一致,所以是同伴。」
展現出超越一般人所該有的彈跳力,女性在兩人頭頂幾乎要接觸到天花板時伸長手臂勾住了門邊的梯子,另邊的腳勾了兩下也卡在梯子下端,以一個奇妙的姿勢把自己和諾布都固定在靠近上方門邊的位置。
下面有幾個人看到這一幕時整個愣住,有人還不信邪般揉了揉眼,然後被藤條打飛出去。
「看下上面的房間安不安全吧!」一隻手將諾布扶著靠在肩上而一隻手拽著梯子,像懷抱幼崽的樹袋熊般沒法做多餘動作的司檸茶沖她身上的女生努努嘴示意,後者直直瞪了她半天,才緩緩地伸手去撥動門軸。
她們下面是大量湧入房間的藤蔓和幾乎被淹沒在其中的幾個人,但植物肆虐的範疇似乎還沒有達到兩人所在的高度,因此司檸茶第一個想到的就是走上方的房間。
「……結果還真是個單純的笨蛋。」
「什麼?」
沒聽清楚對方小聲嘟囔了什麼,司檸茶一邊有點勉強地將對方推進通道并發問,而諾布很快地退回來:「867、645、764,safe。」
司檸茶眼前一亮,然後被潑下冷水。「——但是裡面有一樣的東西。」懷裡的女生退開后,她看見堆滿上方房間的綠色蠢動起來,不用她出聲,諾布就迅速把門推回原位,將朝她面孔襲擊過來的藤蔓關在門後,「此路不通。」
「877、644……次奧!裡面也有那些傢伙!」下頭像是和她們遇到同樣情況的Raincad爆出罵聲,司檸茶和諾布對看一眼,前者鬆開手在梯子上一蹬,運轉自己強化的D級氣功力量將兩人彈射出去。
落在一堆被隊友斬斷的藤蔓上面減緩衝力后,她還沒來得及跳離那些尚帶點活力的枝藤,就看到令她心臟幾乎停跳的一幕。
「——Javi!」
「Hei ! Watch out, buddy.」
緊跟在Moriar身後最後一個爬出狹小的通道,作為斷後者的司檸茶一探頭,就看見在她前面的青年整個人幾乎是滾落地朝地面撲下去,跟著被守在門邊的人攔住、扶起,手腳發軟般半靠在同伴身上,連眼鏡都滑落一邊。
果然是整整十分鐘持續使用煉金術的消耗太大嗎?她看見對方的嘴唇都有點發白了。
隨著她最後一個離開通道,尚帶有炙熱餘溫的房間正式宣告被他們拋在腦後,輪軸運轉,房門叩咚一聲關上時,像是某種信號,所有人幾近同時地撲通坐倒在地上。
「得救了……」不知道是誰悠悠長歎了一句,然後是接二連三的應和。
劫後餘生。用這個詞來形容此刻的小隊再合適不過。
陸仁消失之後,遭遇過一次生命危機的Raincad就一直有些精神恍惚,大約是查看房號時看走了眼,所有人進入看起來平凡無常的立方體隔間后門扉緊鎖、室溫急劇上升,如果沒有掌握煉金術的Moriar出手,會發生什麼事還是未知。
倒也沒人有心思去譴責他,畢竟按照唯一看過《Cube》的諾布所說,原作中並不存在「令人消失」這樣的機關,在不可能發生的情況下出現意外,也難免讓人心生動搖。
「……感覺心好累……」
也不拘泥于坐姿還是地板髒不髒的問題,司檸茶一屁股坐在墻根,伸長了腿把之前高溫時脫下的外套踢到一邊,房間中間已經堆了數條同款的上衣,甚至還有人把外褲也給脫了,她看到有兩條大白腿晃過去時眼角抽了一下,默默地看著毫不顧忌其他人視線、直接把自己脫到只剩內褲的肖重歡快地和旁邊的人搭話。
說真的,對方的肌肉線條還不錯看,看來工程師也不是只有坐在辦公室里吹冷氣,多少有刻意鍛煉過自己身體的樣子。
擦了一把幾乎浸透整件汗衫的汗水,司檸茶看見有個人走過來,撿起了她的外套以後在她旁邊坐下。
「還是穿起來吧,Honey。」哈維爾向她無奈地笑笑,動作很小地比劃了一下她的肩膀,「……露出來了。」
「……!」愣了一下才注意到對方所指,女性滿面通紅地扯過外套,手忙腳亂地穿上之後想想覺得不對勁,嘖了聲後又把穿到一半的上衣脫下來,「我幹嘛要穿起來哦……又不是內褲,露一點而已也沒什麼吧,涼快比較重要。」
「Sweet heart……」男人的笑臉簡直要發苦了,「你真的是中國的女孩子吧?我記得在我母親的故鄉,女孩子還是比較矜持的。」
「噢,親愛的Javi,我以為你還記得自己是個土生土長的美國人,不會在意這點小事。」
哈維爾歎了口氣,摸摸已經開始拉著領子扇風的女孩頭頂:「那是因為對象是你啊,baby girl。」
「……」司檸茶整個人都僵硬了,感覺自己臉上又開始有些燒著般的溫度。
她不著痕跡地往旁邊挪了一點,把話題從她的內衣有沒有露出來上岔開:「你的手還好嗎?現在還會不會痛?」
她還記得男人先前緊攥到青筋暴露的拳頭,儘管之後對方都一副已無大礙的樣子,但就她所知這個已經以團隊臨時領導者自居的青年即使有什麼不適,多半也不會在他人面前表露,而是自己忍下來,再對其他人露出一臉完美的笑容。
她見過不少人都是這樣,包括她自己不久之前才做過同樣的事情,把自己的情緒積壓、堆積,只為了維持對外的形象,然後那些沉積的毒素生根發酵,讓她的思考進一步向深淵滑落。
幸好在真的變得不妙之前,哈維爾阻止了她。
『不要太逼迫自己,我會心痛。』
他這樣對她說,溫柔的聲音像能守衛人心,修補去她心裡逐漸增加擴散的裂縫。
Javier Ryan,這個男人的聲音有魔法,讓人沉溺無法自拔。
因此她也想為他做些什麼,不用很多,在自己力所能及的部分,如果能夠像對方幫助自己一樣幫到對方就再好不過。
她看著男人,然後對方對她笑,攤開掌心彎曲手指以示自己活動無礙。
「我沒事,sweetie;該是我們繼續前進的時間了。」
噪音,突如其來的噪音衝擊著耳膜。
蜂鳴聲在耳邊揮之不去,過於優秀的聽覺讓Ryan有著過人的感應,卻也讓他吃足了苦頭,哪怕這用手掩著耳朵,雜亂不堪的聲音還是鑽進了腦海,將原有的思緒攪得一團亂。
罵娘聲、布料摩擦聲以及……機械運轉聲。
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知道下面會發生什麼的Ryan立刻向距離聲音最近的人——那個沉默的搏擊教練發出了警告。
「罪樹!後面——!」
罪樹靠著靈活的身手躲過了襲擊,然而身為醫生的羅逸卻是在閃避之前便被纏住了腳踝,粗壯的藤蔓逐漸攀爬上他的小腿,接著就這麼把他倒提了起來。
白髮青年吃痛的聲音在Ryan聽來尤為刺耳,幾乎是在瞬間深紫色的利爪再次出現,向所有人展現它的力量。
像是下一秒就要炸裂的感覺,脆弱的手幾乎承受不了這爆炸性增長的力量,在體內奔湧的血液快要破體而出,而Ryan只是緊了緊手爪便忽略了身體給予的警告。
已經啟動步伐的Ryan餘光瞄見手握小直刀的司檸茶已經閃身護在了諾布的身前,而肖重則是一手護著還處在虛弱狀態的Raincad慢慢退到了後方與Moriar匯合,罪樹則是在第一時間與緊接著出現的藤蔓周旋著,然後Ryan經過了傭兵的身邊。
「掩護我,Sparrow。」
Sparrow看向在他的耳邊丟下這句話后,便背對著自己朝著卷起羅逸的那株藤蔓跑去的Ryan,默默地握緊了反握在手中的直刀。小直刀在藤蔓上劃出了一道不深的口子,將欲追著Ryan而去的藤蔓阻截下來。
Ryan很快便接近了藤蔓,他卻沒有絲毫減速的意思,紫與紅紅混合而成的小型法陣在他身前形成,凝聚的魔力在主人的控制下朝著下方湧去,幾乎化為實體的紫紅魔力溢出體外,逐漸包裹住奔馳中的雙腳。
而在這時,已有另一條藤蔓盤上白髮醫生的腰肢,觸手的尖端還在拱著薄薄的衣物,似乎是想突破外套與T恤的防線,與那散發著誘惑的皮膚做個親密接觸。
綠色植物上的細小倒刺已是勾破了衣服,從腰與腿上傳來麻癢又刺痛的觸感,不由得讓咬緊牙關的羅逸從喉嚨深處發出了一聲呻吟。
夾雜著奪取生命力的魔力的腳蹬上綠色植物,藉著反衝力Ryan躍上了粗壯得足以讓人在表面奔跑的藤蔓上,順著藤蔓而上的Ryan逐漸接近了被禁錮住的羅逸。
捕捉到了凌厲風聲向自己襲來,不曾停下腳步的Ryan抬起手,如鞭子般的藤蔓抽在格擋攻擊的龍爪上,手臂猛地一沉,但這也不足以阻擋他的前進,龍爪在藤蔓上留下幾道深痕,黏稠的汁液順著爪尖滴落而下。
沒有感到疼痛,這可不是好現象。
嘴中發苦的Ryan的接近了同伴,他聽到對方斷斷續續地喚著他的名,體內的魔力像是感受到他的憤怒般沸騰起來,泛著紫芒的爪深深地嵌進植物中,緩慢地收攏了爪子,Ryan將纏繞在羅逸腰上的藤蔓扯了下來,接著他便順勢摟住失去支撐的腰肢,而他的手早在從藤蔓中抽出時便以失去了龍的形態。
「撐住,這就放你下來。」
羅逸聽到這個略顯疲憊的男人這麼說著,跟著他便看到更深的紫瀰漫上男人的雙腿,那色澤深得已接近黑色。
包裹著所剩不多的魔力的右腳往下一踏,腐蝕生命的魔力歡愉地向著藤蔓中蔓延,受到重擊的稍稍鬆開了對羅逸的鉗制,趁著這個機會Ryan一舉扒開了纏在他的腳上的最後的藤蔓,向下墜落的藤蔓帶走了褲管上的布片,之後兩人便做了一回自由落體。
Ryan穩當地落在地面,而羅逸則是處於被公主抱的狀態。
「到Raincad他們那邊去。」
見羅逸點了點頭跑向了後方,Ryan才有機會再一次環視場內的狀況,罪樹與Sparrow已被逼得愈來愈靠近後方,感覺情況不容樂觀的Ryan深吸了一口氣。
現在可行的辦法只有一個。
Ryan飛快地打開了下方的門,沒顧得上去查看位於通道正中的數字,他望見了門內的狀況——宛如古代森林般的綠色世界,棲息這與這些藤蔓相似的物種。
Ryan知道此時刻不容緩,能夠一下子找到合適的環境也是夠走運,他在內心感慨的同時,也泛起了苦笑,也許會遭遇圍攻的場面,但現在只能用這個方法博一下,但願身體還能撐得下去。
「我把它們弄下去,你們趁這機會找到安全的房間進去。」
沒有給其他人反應的時間,紫紅色的虹芒便在空中乍現,由魔力凝結而成的毒霧宛如龍之利齒,向著分散在各處的藤蔓撞去。
紫色的巨龍頭一次向生物露出了猙獰獠牙。
爪如紫電,每一次揮動都能將粗大的藤蔓撕出幾道痕跡,插入藤蔓中的爪用上了勁道,隨著手臂的擺動藤蔓被丟向了下方的房間,這時才顯現出Ryan的真正用意。
將藤蔓丟下房間一勞永逸。
瘋狂的舉動向來伴隨著風險,Ryan聽到背後傳來同伴的呼聲。
「Javi——!」
這是司檸茶的聲音,聞者正逐漸遠離聲源。
背脊上傳來巨大的痛楚,當Ryan意識到自己被藤蔓從背後偷襲,被一藤抽在了脊椎骨上時,他已經狠狠地撞擊在柔軟的草皮上。
即使有著植被的緩衝,Ryan也能聽到從身體各處,乃至細胞都在向他抗議著他的大意,他用力地吞下了湧到喉嚨口的腥血。
「別下來!」Ryan聽到頭頂上傳來了凌亂的腳步聲,乾涸的嗓子硬是擠出了拒絕的話語,「下面也有這種植物,去找安全的房間,我會追上來的。」
上頭的人還沒來得及回答,門便在爬進兩條藤蔓之後關閉了。
整個空間再一次成了密封的場所,Ryan反倒是輕鬆地笑了起來,「沒想到這裡會有,不過還不夠我飽腹的啊——」
在他跌進房間的那一刻起,雖然微弱,但他仍舊是感受到了空氣正在并另一種氣體所取代——他的餌食。
只不過,還不夠。
就連方才還沉重不堪的身體都有了一絲輕鬆,身體的機制正在恢復,逐漸瀰漫整個空間的毒氣令Ryan感到了莫名的興奮。
「這還是頭一次吧……真正意義上的,我的主場。」
說話間,Ryan便已跑動了起來,聆聽著風向他傳達的訊息,如豹般的身姿在這個狹小的空間內靈活地躲避著不斷揮擊而來的藤蔓。
人的生息喚醒了沉眠的物種,逐漸甦醒過來的藤蔓紛紛向著房間內唯一的人類襲去。
「Damn it!」
似乎這些植物還有著薄弱的智慧,細小的藤蔓暗藏在植被中陰險地等待人類的造訪,措手不及之下Ryan雖是沒被絆倒,但這一耽擱,身後與他進行追逐戰的藤蔓迫不及待地狠狠地抽上了他的背。
外套終於在藤蔓的蹂躪下化成了不蔽體的布條,輕飄飄地掛在T恤上。
饒是以警探的定力Ryan也不由地倒抽了一口冷氣,兩次被擊中同一個部位,火燒般的刺痛席捲他的大腦。
五分鐘,還不夠——
前後夾擊的藤蔓終於卷住了疲於逃命的人類。
舌尖狠狠地抵住牙關,血腥味在口腔中蔓延。
身體正在被撕扯,以纏綿的姿勢環上脖頸的藤蔓擠壓著吸入的空氣。
八分鐘,還不夠——
缺氧的大腦停止了思考,Ryan的眼前卻是閃過了一個片段。
那是噩夢,伴隨他至今的、在主神空間也備受糾纏的噩夢。
那是現實,丟下夥伴獨自逃命、被人以命相換得到拯救的事實。
「Everybody comes home.」
「別開玩笑了,哪有這麼好的事,這裡可是戰場。」
「說得也是啊——如果我死了,Javi要替我好好活下去哦。」
「Shut up,Kevin!」
當初開著玩笑的男人被甩在了身後,但他的話卻宛如夢魘般停留在他的內心深處,無法擺脫。
——不能死。
——還有Kevin的份。
「我還想要參加你的婚禮呢,茶。」
「以新郎的身份。」
——不能死。
——還有人在等待。
——不能再失約。
不知何時,無力垂下的右手纏繞上了毒氣,本該是無色無味的毒氣卻是染上Ryan的色澤。
蔚藍早已被紫紅侵染,平靜的龍眸中壓抑著暴戾。
他聽到了心臟的鼓動。
——必須活下去!
——回到夥伴的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