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女孩平靜下來之前,Ryan都在安撫般地撫弄著她的長髮,親暱地捏了捏她的臉頰之後,他便趁她還未反應過來之前牽起她的手。
「我來將公主還給你啦,羅逸——」
白髮青年大喇喇地上下打量著一直佔據主動的男人,接著他挑起了嘴角,「哎是檸茶的男友嗎,看起來很可靠嘛——」他開玩笑似的撞了撞司檸茶的肩膀,同時還征求著對方的意見,「對吧,檸茶。」
「……啊?」尚還處於迷糊狀態的司檸茶有點腦子轉不過彎,在見到好友調笑的表情后她明白過來,連忙撇清關係般的擺擺手,「等等——阿逸你誤會了啦,我們只是——」
「現在還不是。」未完的話被Ryan截斷,意味深長的話讓羅逸也跟著笑了起來。
「你們兩個——!」司檸茶覺得自己手癢得想揍這兩個男人一頓,然而她的好友卻是把她從Ryan的手裡搶來,趴在她的肩膀上咬起了耳朵。
「嘿檸茶你答應他了沒?女孩子還是矜持些好哦。」
就站在他們身邊的Ryan自然也聽到了他們的耳語,包括「這條好像不適用在你身上哦」之類的話,纏繞在她身上的緊繃聲音終於開始出現了鬆動,他掛在唇邊的笑容逐漸加深。
「是朋友啦,真是的,不要想歪啊。」司檸茶瞪了眼樂於被誤會的傢伙一眼,「我的情緒不太對讓你們擔心了……不過現在已經沒事了!」
司檸茶拍了拍自己的臉頰,衝著兩人露出了真正的、精神十足的笑容。
那是他喜愛著的音色,想要守護住的聲音。
羅逸與Ryan對視了一眼,兩人都能從對方的眼中看到安心之色,Ryan率先伸出了手,「作為Hilda的朋友,我們再來認識一下吧。我是Hilda的朋友,Javier Ryan。」
「羅逸,檸茶的閨蜜。」
望著交握的雙手,司檸茶有種這兩個大男人在她不知道的時候建立了奇怪關係的感覺。
「我能看下你的手嗎?」羅逸作為醫生的直覺在這部恐怖片中也同樣適用,他盯著Ryan就連握手也要用左手,被故意背在身後的右手。
Ryan展示在他眼前的手上並沒有外傷,但他的直覺告訴羅逸,這個男人的右手肯定受到了損傷,他卻束手無策,這個想法掠過他的心頭帶起了一片陰霾。
之後羅逸向Ryan表達了他對龍爪的好奇,但想要近距離觀察的希望在他表示魔力消耗過重無法支撐的情況下破滅。
接下來的路程可以說是一帆風順,作為斷後擔當的Ryan甚至有閒心時不時地找那個冷漠的大學生搭話,儘管每次換來的都是對方更加冷淡的回應,直到——
聲音消失了。
並不是像前兩次那樣變得稀薄,而是徹底消失在他的感知中。
Ryan再也聽不到那頭龍的呢喃,宛如他的存在已經消失,一如當初消失在自己背後那道佈滿血色的、殘破不堪的人影,一如突然失去蹤跡了無音訊的昔日好友,一切存在的痕跡都被從這世界上抹消。
一次、又一次。
Ryan聽到了,體內龍種的低吼。
Ryan聽到了,從這個空間中逐漸蔓延開來的不安。
「這個房間有質數嗎?」
「沒有。」
聲音在變質,當他想要阻止時,卻已經來不及。
逐漸升騰的溫度,就連空氣都發出了難耐的噪音,無法忍受的高溫正在燃燒這個密閉空間僅有的水分。
稀薄的魔力在體內流動,就連自己都無法保護,更別提分神保護他人,似乎聽到了從深處傳來的嘲笑聲。
在這一刻,他突然想起了另一種特殊的聲音使用方法,心有著明悟卻無法實施。
他能『聽見』聲音,卻無法『使用』聲音。
但是現在還不是被無力感吞沒的時候,Ryan衝著青年喊了起來,「Leander,煉金——!」
好在青年在他提醒之前就展開了行動,煉金陣逐漸在地面上成型,見到同伴們臉上露出了劫後餘生的表情,Ryan並沒有感到輕鬆,他走向不知何時縮在墻角抱住頭的男子。
一手抓住Raincad的衣領將他提起,他的背脊被硬生生地抵在墻角,Ryan緊緊盯住那雙渙散的眼。
「你到底在幹什麼,Raincad。」
這是從未展現在這群人眼前的森冷,那如海般的蔚藍中泛起了陣陣紫意,那是使用魔力的征兆。
「沒有。」
而青年只知機械般的回答。
肉拳與墻壁撞擊的聲音在房間內響起,Ryan的拳頭擦著Raincad的側臉打在墻上。
仍舊是無動於衷。
他聽到了從體內傳出的呻吟,右手臂上的肌肉正叫囂著罷工,而他卻對通過神經傳遞到腦內的疼痛訊號不管不顧。
再一次揮起了拳,這一次拳頭找準了目標,親密無間地與Raincad的腹部做了接觸,只是那力道卻因為剛才與墻壁的碰撞而減弱了不少。
「痛嗎?」Ryan沒有等他回答的意思,繼續說了下去,「我也會痛,我也一樣怕死,跟你一樣怕得要死。」
「我們站在這裡的原因,我們聚在一起的原因,正是為了活下去。」
「陸仁的實力毋庸置疑,他能夠靠自己回來,即使不能——我們也會找到他。」
有些話,並不僅僅是說給Raincad聽的。
雖然細微,但他的確聽到了動搖正在消失,跟著他便聽到哭聲,被自己提著的青年眼中逐漸恢復了生氣。
「對不起。」
深深地呼出一口氣,紫意逐漸從眼中褪去,Ryan卻逐漸感到空虛。
「不過好痛啊……Ryan你下手也太狠了吧!」
松了一口氣的Ryan毫無誠意地聳聳肩,抓著他衣領的手松開,接著便落到了Raincad的頭頂,報復似的用力揉亂了那頭黑色短髮。
「歡迎醒來,我們的睡美人。」
☆Attention:
本篇和http://elfartworld.com/works/18980/聯動,巨型閃光彈。
一隻手突然搭在肩上。
司檸茶回過頭,看見剛剛大顯身手了一番的男性正站在她身邊,掛著笑同羅逸打了個招呼:「能把Hilda借我一下嗎,羅逸?」
得到一頭霧水的羅逸點頭應允后,她被哈維爾帶到房間的角落,跟著原本還維持一貫神色的男人表情突然僵硬、扭曲,握在口袋裡的拳被司檸茶拽出來時整個泛著不正常的青白,痙攣的幅度連僅僅是在旁邊握著他的手的她都能清晰感覺到。
在那瞬間她的大腦幾乎空白,花了好一下才扯回自己的神智。
「你……白癡啊!」很快地想到是剛才的激戰所致,不知該好氣還是好笑的司檸茶強硬地掰開對方緊握的拳,輕輕撫平那只手背上爆起的青筋,「硬要逞強吃苦頭了吧?我去找阿逸過來!」
是說,明明這麼難受,為什麼要單獨跑過來跟她說、而不是剛剛就叫住在旁邊的醫生求援?
「不用了,好像是魔力反噬。」
制止她的男人苦笑了下,望著司檸茶的神色頗有點可憐,「糟糕,baby girl,我好像真的沒有當hero的資格呢……」
「……」這種時候都能耍嘴皮子,看起來應該是沒什麼大事。
沒好氣地白了對方一眼,司檸茶隨口吐槽了兩句,跟著男人就開始說起「我的sweet heart果然很治愈」之類的鬼話、還對她活動著手臂以示自己已經恢復,她微微瞇起眼,開始考慮要不要把這個沒事跑過來這邊耍寶的傢伙先痛揍一頓。
然後,她意識到男人的真意。
「謝謝,Hilda。」方才被她抓著的手掌放在她頭上輕輕揉了兩下,某種突如其來的感情衝擊了司檸茶,讓她心頭一涼,急忙低下頭掩飾起自己的表情,侷促地看著地面。
被發現了……被發現了!
「所以別露出那種表情啊……我的女孩。」不知道是什麼時候起似乎已經發覺她的異樣的男性柔和地來回撫摸著她,司檸茶無從猜想是對方身為警察的職業病使然或是這個男人天生就善於讀取人心,只聽見溫醇的男低音拂動她耳畔,「哭喪的表情並不適合你——我喜歡你的笑容,能給我帶來力量。」
她並不堅強,並不有力,連笑容都無法維持……她只是個無能為力的弱者的事實,被發現了!
心下慌亂,女性用力眨著眼睛試圖揮去眼角的水霧:「……你在說什麼啊,糟糕、我的表情看起來很難看嗎?」她結結巴巴地編織著語言,一邊強撐起微笑,「他們都說我拍照的時候老是不笑,其實我真的有在笑啦,只是不太明顯……」
她聽見自己破碎的聲音帶著一點點哽咽,然後哈維爾輕輕的撫摸讓那份壓抑不住的脆弱繼續崩解下去,無法再維持自己故作堅強的姿態,司檸茶咬著下唇,吸了吸鼻子。
男人沒有責怪或是輕視她,只是一徑用像能包容一切的輕柔力度揉著她的頭。
「不要太逼迫自己了,baby girl。」
她聽見對方帶著一點點笑跟一點點歎息說。
她的手被哈維爾捉起,貼在那副堅實的胸膛上,掌下傳來溫度與強有力的心跳。
「聽見了嗎?你要是弄傷自己……這裡會痛。」
抬眼,她對上溫和的藍色眼睛,直直看著她像是天空或者水,令人沉溺。
無須畏懼,無須動搖,無須彷徨。
那對眼無聲地告訴她,她可以放任自己無助,不用再刻意塑造那個佯裝無懈可擊的形象。
意識到時,一點點濕度已經從她眼眶里滾出,跟著是更多,忍不住眨眼時大顆的透明水珠就這樣模糊她的視線,已經顧不得還有旁人在側,她緊抓著對方胸口的布料,迸出小聲的嗚咽。
跟著,是燙人的手掌貼在她臉側,有點粗糙的指腹擦去了她的淚水,呼吸聲突然近在咫尺。
「Ryan……」
她聽見自己的聲音顫抖著這樣叫,而對方笑著回應。
「Javi——這麼叫就好。」
一個輕飄飄的吻印在她額角,轉瞬即逝。
对于构建诺布这个角色时候的心情和小段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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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镜镜片表面盛盈着紫色的光,虽然之前确实没有接触过这种金属的玩具,此时却如同自身骨骼的延伸一般稳定而精密。
确实是这样。
如果要进行选择的话。
光从那些琐屑的玻璃中透入,又同时被散乱的折射和浸染。白色被污浊所打乱,相互干涉着在一切事物的表面化为泥泞的斑斓。
这是很简单的事情吧。女孩子这样笑着,不由得将泛着毒药般甜美蓝光的枪械深深的埋入自己的发中。
相比起与■■■一同诞生的生命,自己的存在不过是琐屑的、微小的,沉积在地面上会随着他人的脚步而短暂浮游的灰尘而已。
就算是燃尽自己所有的内容物,不过是在神指尖上微弱而肮脏的一闪,甚至于无法落于那光河间,只是泯灭而已。
如果这样的生命能成为为人而鸣的丧钟。
诺布的脑这样回应道。
本来不过就是一团有机质的浆液,饮下那一枚子弹,不过是失去了树的伸展而已。就算是为了那至今为止仍在混沌之中的虚无灵魂,也并不值得作一些无谓的坚持。
或者挣扎。
诺布的脑感觉到手在颤抖,它觉得自己犹如一枚柔软而多浆的孢子囊。那么身为一枚孢子,不爆裂开来怎么行呢,不飞溅开来怎么行呢,不传播开来怎么行呢。
它简直在激动的升温,然后孵化出一个新的,适应于外界环境的怪物。
如果能够成为鸣响的丧钟。
她简直被这一希望所俘获了,柔软而鲜嫩,甚至比少女花瓣一般的口唇更加诱人。如果能够鸣响,在寂静的人生中拥有一个鲜明而嘹亮的句号,那么即便圆已破碎,也算是合适划算的交易。
只要扣下扳机。用光的力量去牵动那机械,然后以光的身份燃烧,照亮那■■■的生命。
或者致盲。
这令她的身体做出了一系列精密的反应,以完成这具身体终结的仪式。想要望着空气中的虚无,目光又被牵引着回到这个■■■的生命;想要轻声作别,肌肉却只牵动出一丝笑意和口唇间模糊的吐息;想要最后品尝这活着的甘美,子弹却提前审判了这僭越的妄想。
这样就满足了吧。
如果这样■■■就无所缺憾,蓝图就无所破绽,如果这样就能成为最终绝杀的棋子。
虽然无法用自己的眼去再认这一切的成果,但如若我的死亡能够成为■■■■■,那么一切,只不过是一个将性命作为工具的游戏,而我,将会与那胜利的果实一同腐烂。
天赋/礼物/受祝福的/美好/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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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行动就不会受到伤害的话,这样的规则就应被处死。
线必须断裂,所以伤害可以忽略。
被自身所形式化抽取的属性摄取了自我,所稀薄的并不是空气而是自我周围的空白。
在缠绕在收束在紧缚在窒息在切割在断裂在崩毁在湮灭在自由。
痛苦由自身而选择,若收敛背脊蜷缩身体就永远也不会受到伤害。从自身延展又缠绕的线又收束为一点,柔软而顺滑的向内塌陷。
不知是为了自由而自由,亦或是为了体会痛苦而自由。
不挥动双手来触碰,抹消,摧毁脑内的一切又怎么行呢。那外来的思想也不过寄生于躯壳中,那么躯壳的痛苦或许只是诞生的痛苦。
从狭小的子宫,来到一个更加狭小的宇宙。
六
他出生在一个普通的家庭,并不富裕但也不贫穷,只是在高一那年,他父亲死了,生的是癌,在现代很常见的一种病,但对于他来说,就是晴天霹雳。
他还记得葬礼那天,有很多人,和他很要好的表妹默默的跟他后面,平常一直很聒噪的她,那时却一言不发。一个个身着丧服的人过来向静静躺着的父亲鞠躬,大堂里回荡着哀乐,他没有哭,也没有表情,只是脑中一片空白。
死,就是这样的吗?
他这么想着
后来的很多细节他都记不清了,只记得,最后送父亲走的时候,表妹终于忍不住哭了,哭得很大声,很大声……
“咳……咳!咳咳!!”Raincad的意识逐渐清醒,然而身体传来的酸痛感和右臂的剧痛让他几近再度昏迷,
“我这是……”
茫然的看看四周的同伴,记忆逐渐浮现……
在即将坠下去的那个瞬间,Raincad的身体似乎发生了一些变化,他无意识的制造出了许多无数的炸弹,借用冲击力将自己弹到了外壁上,本来是足以使人昏迷的冲击,可他却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将自己拉了上去。这里不得不佩服一下替身的实用性,虽然是自身没有主观意识,但仍能在危机时刻救主人一命,不论主人是一个恋手癖杀人狂还是一个普通的大学生。
“欢迎回来,我们的睡美人。”
同伴似乎是在调侃,但Raincad此刻并没有那个心情回应他,从刚刚一直隐隐传来的窒息感越来越严重,嘴唇却莫名的并不干燥,头也一阵阵发晕,尝试了好几次都没有成功站起来,脚步虚浮的样子惹得众人担心不已,在他人的搀扶下,总算是勉强站了起来。
“你还好吗?放心你这是好事,忍过这一阵子就好啦!”
“唔……啊?……哦哦……恩……是吗?那就好。”
别人似乎是说了什么,但是大脑好像无法分辨其中的意思。
累。
好累。
累的想死了。
好累好累好累累累累累累累累累累累累累累累
疼疼疼疼疼疼疼疼疼疼疼疼疼疼疼疼疼疼疼疼
好想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
但是不行,还不能死,他们,他们还需要我。
我得帮助他们
看,在前面,陆仁还在前进着,没错,他负责探路,我负责分辨道路,我们要合作……
合作……?
合作,是指两个人以及两人以上分担工作的意思吧。
可是,
为什么?
前面…………
没有人了?
“陆仁呢?!怎么不见了!!!”
“是什么神秘力量干涉吗?!”
“冷静下来……喂!Sparrow!别走啊!”
“……”
人的大脑,在耳朵收集声音之后,便可以将声音信息转化成情报,可是,现在Raincad的大脑仿佛罢工了一样,无法理解这些音波所携带的信息。
死…………了?
那……我终于还是要死了吗?
这个世界,结果还是这么无趣…………
我……始终……如此害怕死亡。
不论是精神意义上的死亡,还是肉体上的死亡。
死亡,
永远令人战栗。
此时此刻,Raincad感觉他身体中,有什么决定性的东西,断了。
…………
“这个房间有质数吗?”
“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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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文借鉴两个梗
一.倒数第三句为jojo第一部中乔纳森·乔斯达死亡时的原台词
二.恋手癖杀人狂为jojo第四部中的吉良吉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