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是搞笑向,所以不要太当真!随意看看就好!ooc全算我的!
- 感谢玛卡愿意和萨曼莎互动~(,,´•ω•)ノ"(´っω•`。)
- 以及阿尔文对不起。
风在呼啸,薄云从天空中滚过,月亮陷在深处,时明时灭,那闪烁的光亮搅得狼群也低伏进草丛里,不再凝望满月。
在这样狂风大作的夜晚,就连吸血鬼也睡不安生。玛卡里亚惨白着脸从棺材里爬出来——当然,吸血鬼的脸色什么时候都差不多,但要细说起来,她才换的棺材的底可真够硬的,松木味也有点呛鼻。玛卡里亚虽然不追求奢靡的生活,这样的睡眠环境却多少已经在“俭朴”的边缘摇摇欲坠,马上就要坠入“闲着没事给自己找罪受”的深渊。
不过,她之前睡惯的那具刚到手时好像也差不多。想必大多数的使用人都没什么机会发表感受,棺材的制作者们在产品改良上自然就有些不思进取。
狂风仍在咆哮,但玛卡里亚竖起耳朵。白日属于人类,月夜属于野兽,而疯狂的夜晚只属于怪物。她会醒来绝不仅仅是因为棺材,而是——
啪嗒。
一丝极为细小的声音被她从巨响中层层剥离出来。这就是了,她一定是听见了这个。她走近了门,刚一打开,狂风旋着明明灭灭的月色正要灌入室内,闪烁的亮光却堪堪被堵在了门口。高大的身躯占据了整个门框外的视野,布料疯狂舞动着,仅有那之下的一双手递出,盛满浓稠的红。
啪嗒。红色滴落在地下。
吸血鬼沉默地望着,过了一会,她伸手把糊在对方脸上的风衣下摆扯了下来。
“好吧,萨曼莎,什么事?”
“呃。”萨曼莎如蒙大赦地呼了口气,随后才有点尴尬地低头看向自己的手。
“我把厨房里的果酱罐不小心捏碎了……”
然后她补充道:“地我会擦干净的。”
漆黑的房间中,大锅咕嘟咕嘟地煮着东西,不时冒几个大泡泡,在这样的夜晚里真是再合衬不过的景象,要是站在旁边的是长着鹰钩鼻和满脸疣子的女巫就更符合刻板印象了。玛卡里亚盯着泡泡爆开,难得地由思绪中得出一缕忧郁。
我是谁,我在哪,我在做什么。
理性迅速回答:玛卡里亚,你正在深夜的厨房里尝试帮萨曼莎制作草莓果酱以赔偿她不知怎么在半夜谋杀的那一瓶。
好吧,这事是怎么发生的?
吸血鬼其实有点搞不清楚。大部分事情遇上萨曼莎就像毛线球遇上了猫,都挺容易发展出一些尴尬的结局。她的这位好后辈几十年如一日地忘记做过的大多数事情,即使记住了顺序也经常不对。现阶段她们就面临着类似的窘境,比如刚把草莓捏碎了下锅,就想起似乎还存在着名为“清洗”的步骤,而世界上还有一种东西,它叫做刀。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玛卡里亚远离食用果酱的生活已经太远了。况且,她确实不太擅长拒绝萨曼莎。要拒绝她就好像踢一只小狗狗,更何况她也没什么事……好吧,她并不小,那也许,熊?……
萨曼莎打断她时,玛卡里亚仍旧沉浸在对动物世界的筛选中,忍不住将心中所想直接说了出来:“马怎么样?”
高个子的吸血鬼面露难色:“真的吗?这附近好像不太能找得到野马啊,那我——”
“不,等等,忘了吧。”玛卡里亚虽然对过程不太明晰,但绝对清楚如果真加了马,今天的这锅东西就连果酱的第一横都没有了。“你刚刚说什么了?”
“我问你下一步该加什么。”
吸血鬼的目光划过厨架上的瓶瓶罐罐,从云中突然闪出的月光猛地照亮了一瓶白色粉末。
“我记得应该是糖。”她将罐子拿下,“而且我记得,应该是要加很多。”
狂风逝去,朝霞初升。阿尔文·伊诺克一开门,低头就看到了玛卡里亚,他再一抬头,就看到了萨曼莎。
两名教会猎人对他投以期待的目光。
这种感觉其实挺奇怪的,特别是考虑到对方都比他大上几十倍,自己几乎就是被看着长大的。但不得不说,当身高超过他们的时候,阿尔文还是隐约在心中体会到一丝快意,虽然这种快意在面对萨曼莎时仅限定于她坐着的时候。
“……所以说,你们是想在把果酱送回去前先让我尝尝?”
吸血鬼们点头。当吸血鬼的好处是有些,但其中并不包含继续享受人类的美食,这对一些从前喜爱大吃大喝的家伙来说多少是件憾事,甚至于有点不再值得活了。虽然,在严格的意义上,吸血鬼也没有活着。
阿尔文猜测,此时容他拒绝的空间就和沙丁鱼罐头里的缝隙差不多宽,他基本上已经被挤到瓶子跟前了。说真的,他不太信任吸血鬼的厨艺,这完全就是出于理性的考量。但神父还是接过了勺子,舀起浅浅一层,轻轻送入口中。
味道很难形容。阿尔文一度需要在精神世界中使劲抓牢自己的意识。
那是瓶很漂亮的果酱,晶莹剔透,果肉丰盈,虽然形状多少有些不规则,但其仍在阳光下呈现出宛如红玉的色泽。吸血鬼在深夜的厨房中不用点灯也做得很好,甚至还在事后洗好了锅,但这瓶果酱,它光凭余味就足以杀死一窝蛞蝓,余波带来的震撼也足以令它们祖祖辈辈的灵魂都颤抖着想起不少伤心事。
阿尔文闭上眼睛,努力寻找自己的礼貌。
“这是……你们做的?做得很不错。”
在吸血鬼们期待的目光中,他露出了虚弱的微笑。
“但我认为把它送给仇人会更加适合一些。”
于是最终,果酱留在了教会猎人的餐桌那边。
“不吃掉还是有点太浪费了。”将新买的果酱送回去后,萨曼莎坐在位子上,在面包上慢慢抹上厚厚一层。
看她那副样子,玛卡里亚忽然想起了忘记的问题。
“说起来,你昨晚为什么要找我?”像是奥蒙迪不是更好吗?
“……因为,你好像是在这里最久的?”
“好像。”
“而且我只记得你的名字……大概。”
“哦。”玛卡里亚回以鼓励性的语气词。
萨曼莎大大地沉默起来。
“…………………………阿尔德文?”
“音节的长度对了。”玛卡里亚宽容地说。
萨曼莎缓缓咬了一口面包。
“什么味道都没有嘛。”她说。
旅行箱很小,但想带的东西很多。恩斯特挑挑拣拣,最终还是只带了一本没读完的传记,一本打稿纸,一支笔和一瓶墨水,剩下的都是衣物和干粮。他拎着沉甸甸的行李箱,骑着教堂的马,来到了城下町的一间旅馆门口。和猎人约好见面的地点正是那里。
在见面之前,他只听其他人说那是一位本领高超的靠谱猎人,除此以外并没有任何信息。他想象中,那一定是一位身经百战的老练猎人。但实际到旅馆门口时,他不由得睁大了眼睛。
猎人穿着独特的装扮——和教会人员截然相反的一身黑衣,手持一柄比人还高的银色长枪,似乎是在无言地诉说自己的身份。但和想象完全不同的是,猎人是一位年轻而清秀的青年,看起来只有二十岁出头。他有着雪一样白的头发,天空一样蓝的眼睛,冰一样冷的神情。只是看第一眼,恩斯特就明白,这是一位独特的人,而且一定是品行高洁之人。
他下了马,走到猎人的面前。猎人比自己个子稍高一些,微微垂眼看着自己。他们互相确认了身份,没多说什么便上路了。
猎人的名字叫费恩·莫里斯诺,完成任务后来教会补充圣水,现在回工会正好顺路。恩斯特不知道猎人的任务是什么,但大致是猎杀吸血鬼吧。他这么想着,觉得有一些不可思议。费恩看起来像是个霜雪一样冰冷而高洁的人,却做着杀戮的工作。他想象不出费恩拿着武器厮杀,浑身沾血而狰狞的样子,只觉得他像是书中的圣徒应该有的模样。
旅途中,两个人也没有多做交谈。恩斯特觉得两个人既然只是雇佣关系,也不好多问私事,但仍然忍不住多去看他。费恩的表情从一开始就没有变过,就好像永远不会有变化一样。恩斯特悄悄地打量他漆黑的斗篷下藏着的短剑,腿上的属于猎人的独特容器,这些金属制品有着和他本人一样冰冷的光泽。他害怕自己的偷看被发现,一直看得小心翼翼。但不知道是没发现还是并不在意,费恩依旧毫无反应,只是在马上牵着缰绳直视着前方,雪白的头发在他的眼前晃动。恩斯特觉得他的面貌和身形有一种说不出的优美。
沉默的旅途一直继续着,气氛稍微有些沉闷,但还好一路景色优美,并不会单调。离开了繁华的城下町,人烟的痕迹逐渐消失,自然逐渐丰富。初夏还残留着春日的气息,大部分植被仍然是鲜嫩的绿色,洋溢着生机。恩斯特四处张望着,但费恩几乎只看着道路。也许在他的任务中,看过太多这样的景色,以至于其不再成为景色了。
也许是接近大自然的效果,恩斯特感觉心情逐渐舒缓下来,也没有那么紧张了。他望向沉默的猎人,开口问:“我们要先到哪儿去?”
猎人回答得很快,也很简洁:“我们先在附近的叶克特村停留一下,吃个午饭,让马也休息一下。晚上我们在维格镇过夜。”
“好的。”
沉默再次到来。恩斯特想不出还有什么可以问的话。想到这样的沉默也许会持续整个旅途,他又开始感到有些紧张。他觉得必须得说点什么,如果不方便问就讲点自己的事情吧——“我其实没有怎么离开过教堂。”
猎人没有说话,只是看向恩斯特,好像在等待他继续说下去。
“我从小在大教堂长大,身体很差,没办法出远门。”
“您看起来确实身形瘦弱,容易陷入危险。毕竟这世道,离开教会哪里都不安全。”费恩淡淡地说着,“但正因为这样,我们猎人才有工作。”
“也许你们有人只是为了钱工作,但你们确实帮助了很多人。也谢谢莫里斯诺先生愿意带我去工会。”
“举手之劳。”
虽然猎人如此回答,但恩斯特心中仍然有些忐忑。自己可以说是真正的手无缚鸡之力,遇到危险只会是纯粹的累赘,很可能会拖累到猎人。他开始默默祈祷不要让这位猎人受伤,在胸口划起十字。
“您在祈祷什么?”
“祈祷我们一路平安。”恩斯特回答。
正当恩斯特差不多感觉累了的时候,费恩说可以休息了。
两人坐在溪流边吃了点干粮,补充了点体力。马儿们在岸上踏步,偶尔吃两口草,或者喝些溪流中的水。除了流水声和鸟鸣,就只听得见马的脚步声或者响鼻声。远处的山峦隐藏在层层叠叠的树木中,近处的枝头在风中轻轻地摇曳。恩斯特呼吸着清新的空气,享受着微风拂面的舒适,一路颠簸的劳累消散了许多。他几乎融化在这自然的美景中,忘记了自己来自何方,又要奔赴何处。但他没有忘记他身边正有一个人,忍不住想和他分享。他望向费恩,而费恩只是盯着溪流的对岸,依旧面如冰霜。但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恩斯特觉得他的表情好像柔和了那么一些。也许他也被这美景感动。恩斯特想要看出点什么缘由来,盯着他的脸入神。
好像实在是无法忽视恩斯特的目光,费恩扭头问他:“您吃好了吗?我看您就吃了几口面包。”
“目前吃这么点就够了。一会儿不是要吃午餐吗?”
费恩沉默了一下,然后重新望向对岸:“抱歉,是我没有说清。叶克特村就在对面。”他缓慢地说着。
恩斯特顺着费恩的目光去看,发现对面确实有一片棕色的房顶藏在树丛和山峦间,低处有一片田地。
“经过往返大教堂这条路时,我都会去那座村子休息。但前两年因为疫病,村子里的一半人死了,一半人跑了。”他顿了顿,“那座村子的人不像其他地方一样提防外人,无论是对旅客还是猎人都很热情。有一对老夫妇总是主动愿意接待我,冷天还会端上煮得热乎的香料酒,但应该再也喝不到了。”
恩斯特止住了呼吸。他感受到了费恩语气中的平静,与不露于显表的悲悯。也许费恩表面上的冷酷,并不是因为他不在乎,而是因为他看到了太多。恩斯特既赞叹费恩的美好品质,又为了消失的村落而悲伤。两种对立的心情混合起来,一时间让恩斯特无法开口应答。
“抱歉让您失望了。”费恩继续说着,“吃饱后我们就动身吧。晚上我们会睡在屋子里的。”
恩斯特听着这并不应该由他开口的道歉,继续吃起了白面包,感觉比刚才看着风景时难以下咽了许多。
***
天逐渐暗下来,血色的夕阳挂在天边,大自然带来的舒适慢慢转化成淡淡的哀愁。恩斯特从没有骑行过这么远,只感觉腰酸背痛。远离熟悉的城市,陌生的景色多少也带来了一些不安。附近没有路灯,也没有人家,四周只是一点点逐渐黑下来。
如果没有费恩在身边,他一定怕得不敢继续前进了吧。他在心中默默感谢有人陪伴,继续前进着。幸运的是,在天完全黑之前,他看到了城镇星星点点点灯光,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到达了准备落脚的旅馆,他们先把马牵到了马厩,然后去店里订房间。恩斯特问有没有两张床的房间,老板娘看看费恩,又看看恩斯特,回答说有。
“那就麻烦您了。”恩斯特说完打算付钱。他把钱放在桌面上时,发现老板娘没有收钱,而是看着费恩。他去看费恩,发现费恩居然也看着自己。
“是……有什么问题吗?”
“您要是一个人害怕的话,我可以和您一个房间。”费恩平静地回答。
恩斯特听出来对方好像并不是特别愿意和人一间房,而老板娘一直神色异样,好像在觉得来自教会的恩斯特抠门。恩斯特清清嗓子,说住一起还是太局促了,于是最终定了两个相邻的房间。
终于到了期望已久的晚餐时间。随便点了些吃的后,两个人坐在餐桌前等待上菜。这里虽然没有城下町的旅馆那样金碧辉煌,但有一种温馨感。木头桌子因为长期使用被磨得光滑得发亮,有一股淡淡的食物的味道;地板上有很多裂缝,人走过去时不时会发出吱呀的响声;头顶的灯罩旧得发黄,让这间酒馆更加昏暗。四周零零星星有一些人,有些看起来是镇上的居民,有些人一身黑衣,面貌在阴影中模糊不清,也许是费恩的同行,有也许是吸血鬼也说不定。
坐了一会儿之后,恩斯特感觉身上好像聚集了一些视线。他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但他确实对人的视线比较敏感,毕竟平时他并不是特别受人关注。他感觉四周的人在打量自己,心中有一些害怕。
“是您的行头太引人注目了。”费恩好像看出了恩斯特的不安,“这里并不是神职者常来的地方。”
“哦,原来如此。”恩斯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是不是我换一身便服会更好?”
“也不尽然。至少穿着这身衣服,能表示您是有权势的人。”
“我哪里有什么权势呢……”恩斯特说着,轻声叹了口气。
“有教会作为背景,已经足够强力了。”
“我也刚刚回教堂几个月,不是什么重要的角色。”恩斯特抱住他的手提箱,“在做的事情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也帮不了很多人……”
“您在做的是什么呢?为什么要远赴工会?”
“我打算写关于圣女的传记,为了了解一位已经去世的圣女,需要去工会拜访她生前的友人。”恩斯特解释着,他没想到费恩会问这些,“话说不要叫‘您’了,我应该比您小才对。”
“哦……好的。圣女吗……”费恩眯起眼睛,“我出身不好,一定当不成圣女。”
嗯?他在说什么?恩斯特眨了眨眼睛,盯着费恩。
仿佛读出了恩斯特表情中的疑惑,费恩又说了一遍:“我应该没有办法成为圣女,因为我出生不好。”
“您的意思是……您是……女孩?”
“嗯。”费恩简短地回答,“所以你不用叫我莫里斯诺先生了,叫我费恩就好。”
恩斯特愣在那里,回忆起今天干过了多少失礼的事情,包括刚才居然想和费恩睡一间房。他又想到费恩身上那股说不出的优美,明白了原来这就是答案。意识到对方是女性之后,恩斯特大脑持续一片空白,完全失去了应对的方式,更加说不出话了。菜上来之后,他机械地用餐,根本没尝出食物的味道。老板娘过来上菜时,笑着说还以为他们是一对姐弟。
吃完饭,该回房间休息了。各自分开前,恩斯特低着头,羞愧地说:“抱歉,这一路都没有发现您的性别……我……我诚挚地向您道歉,这真的十分失礼。”
“没事,毕竟我也没有事先声明。”费恩依旧平静如常,“不用在意这些,像之前一样相处就好了。”
回到自己的房间后,恩斯特脱力地坐在床上。空空的房间里,只回响着他的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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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费恩姐姐的互动!
感谢费恩愿意送恩斯特到教会,应该会是一段特别的旅程
真的好久没写东西了一篇改了好多遍头都秃了;;
之后应该补一补互动和时间线然后才会写到序章的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