ヽ(≧Д≦)ノ □“我发动魔法卡死者苏生!从墓地里特殊召唤一只Xeo!”
ヽ(;▽;)ノ要是儿砸真的死了你们别忘了救他啊喂(
还有和你们说个笑话,设定上儿砸是靠写推理小说和解谜绘本混饭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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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已经落入了我的圈套,无处可逃了!”工具房外传来了魔术师放荡的笑声。
“脆皮法师我分分钟干倒你,等我拿到装备——”
“装备?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闻一下,你那里是不是有什么奇怪的味道?”
“嗯?这味道!难道是?!”Xeo惊恐地捂住了口鼻。
“没错,是剧毒气体,硫化氢!”魔术师笑得更加放荡了,“你现在打开储物柜的柜门,拿到装备需要十秒,拿到装备单手解锁开门需要十秒,这二十秒里,你就会毒发身亡!”
“唔唔唔,可恶!”
“但是!散出硫化氢的右边储物柜旁边有个水桶,把水倒在储物柜上,就能让硫化氢溶于水不再威胁你的生命,这个动作只需要十五秒,比找装备出来干我要快得多哦。”
在魔术师的暗示下,Xeo选择了往柜子上浇水,然后再找装备出去干魔术师。但很不幸,就像魔术师说的那样,这个方法比直接找装备干魔术师要快得多——随着一声闷想,硫化氢大军冲破储物柜的束缚,侵袭了整个储物间,和之前的侦察兵不同,这次的是主力军,是能让Xeo如触电般倒地死亡的超大剂量。
以上情景出自笼目的想象,而且受经典动画《无敌解说员》(1)的影响,魔术师在解说时时间不会流动。
“这不可能,魔术师先生不会发出放荡的笑声。”Nihil冷冷地指出。
“……”
从前一天的温室密码事件中,大概可以知道魔术师有考验(玩弄)别人的恶劣爱好——这次的事件也许就是魔术师对Xeo的一次单人“考验”,如果Xeo没有受魔术师的蛊惑浇下那桶水,也许就能获得一线生机;但如果Xeo丧失了思考能力,任魔术师玩弄于鼓掌之间,那他的结局恐怕就是——
Xeo在前一天晚上收到了魔术师的信函,说在温室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希望Xeo能到温室去看看。
魔术师在约定的时间前许,在储物柜里放置了硫化铝固体,并在固体上洒了一点水,制造出了剂量不会致死的硫化氢。
Xeo进入温室后,魔术师像早上那样在温室的门上上了密码锁,Xeo没有参与自己和Jack的讨论,所以不能马上知道解锁方法,只能吃力地和密码较劲。而魔术师,则在Xeo与密码锁较劲的时候,拿出了折凳——反正就是那种看上去很安全的大杀伤性武器——追杀Xeo,把Xeo逼进了工具房,接下去的情景即如笼目的想象,但是没有放荡的笑声。
“就算没有放荡的笑声也是错的。”Nihil再度冷冷地指出,“硫化氢会造成中毒者闪电性死亡,如果是硫化氢中毒,现场根本不会有挣扎的痕迹。”
“是……吗……”
说到底,笼目还是缺少毒物的知识。
作为一个普通的好市民,笼目当然不会去研究毒药。知道高中化学里哪些物质有毒性就够了,根本不可能连什么毒物的中毒症状和尸体表现也了解。
“可爱的Nihil,我想要这些这些还有这些。”笼目给了Nihil满满一活页的清单,上面全是杂志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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笼目飞快地翻阅着杂志目录——这些杂志是以推理小说为主题的旧杂志,除了各种流派的推理小说群魔乱舞,还有很多豆知识。
“啊,这个!”
笼目从几百本杂志里挑出来的是几本特辑本——这些特辑本是杂志社为有特殊偏好的读者制作的增刊——笼目挑出的全是毒杀特辑。
早年由于优质稿件稀缺,除了有限数量的小说外,杂志社会在杂志里安排大量的推理小说创作教程(2),其中除了写作技巧、诡计讲义,还包含各种刑事侦查学、法医学知识。这一方面是为了激发潜在作者的创作欲望,增加来稿;另一方面是为了给读者普及科学知识,让读者不会死在以冷知识为设计核心的诡计上——这种特辑言简意赅,不需要专业知识也能读懂,是临时抱佛脚的首选。
“毒杀特辑”里很贴心地列出了各种常见毒物,除了性状、气味、中毒状态、尸体特征外,特别著名的几个毒物还非常贴心地附上了相关的化学反应。
“果然……是这样吗……”紫绀、水解、剧毒……看着“那个条目”,笼目好像听到了青春的声音,“苦杏仁中的苦杏仁甙在苦杏仁甙酶作用下,遇水水解生成氢氰酸,Xeo吸入氢化氰气体后,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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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难以置信,但杂志上就是这么写的。
“不会真的……是这样吧……”笼目转向Nihil,期待得到她的否定,但Nihil非常无情地点了点头——答案正确。
“呜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也不管护目镜硌不硌,笼目脸滚桌面呜了起来。
当初因为杏仁的画风奇特,笼目以为它是个故意岔开注意力的幌子所以第一时间排除了氰化物,现在一看还真是……完美地避开了正确答案呢。
笼目气急败坏地把之前草率排除了的选项给圈了回来——有些东西虽然给人“简单过头”的印象,但对于一个人来说,它们终究是最容易想到也是最容易实施的,这些可能性不能简简单单地排除,必须一个个向Nihil确认。
笼目列出的异常还剩下一个“桶”。
在笼目拆下的活页纸上,已经密密麻麻地写满了字。他换了一支红笔,把之前没考虑到或没深究过的东西都划了出来。
二、桶:(8)(梯子:木制的梯子,大约有一米高,平常被用来协助摆放高处的盆景。);(9)(水桶:滚落在角落,倒翻在地上的水桶,里面已经没有水了。水桶的口正对着墙角。水桶上没有弹簧、滚轮或者线绳的痕迹。)。
四、其他:(4)、(5)(储物架:相同款式的储物架,上面摆放着栽培植物用的花盆,还有零散的插花材料。);没有干冰。
“其他”条目里说的储物架,就是在放了杏仁种子的储物柜边上的那两个高达两米的储物架。笼目很早就注意到过,储物柜的位置位于两个储物架的夹角,会妨碍储物架下层的使用,是个不自然的地方,但笼目提出后Nihil很快解释说,储物柜到储物架之间有一人宽的位置,不会妨碍储物架的使用,而且储物柜本来就摆放在那个位置,没有人为移动过。
Nihil特意说明了“这个柜子本来就在这里,没有人为移动”,所以笼目一直只把这三个位置当作巧合看待,而作为一种设计进行考虑。
“超级可爱天然黑的Nihil,储物架上除了花盆和插花材料以外,还有空吗?尤其是柜子边上对着的那两条,有能放一个水桶的空位吗?”
“……”Nihil没有回答。
“超级可爱天然黑的Nihil,储物架上除了花盆和插花材料以外,还有空吗?尤其是柜子边上对着的那两条,有能放一个水桶的空位吗?”
“……”Nihil依然没有回答。
“超级可爱天然黑——”
“我的名字不叫‘超级可爱天然黑的Nihil’,所以我有权拒绝回答你的问题。”
“……超级可爱的Nihil,储物架上除了花盆和插花材料以外,还有空吗?尤其是柜子边上对着的那两条,有能放一个水桶的空位吗?”
“有。”Nihil回答道,“而且正对这储物柜的立面上就有这样的空位。”
“你的名字好像也不叫‘超级可爱的Nihil’吧!”笼目在心里咆哮着,但没说出口。
用来摆放高处盆景的梯子有移动过的痕迹,而储物柜正对的储物架高处正好有能够摆放水桶的空位——尽管储物架和储物柜的位置,以Nihil的说法,只是个巧合,但加上梯子和水桶,就不仅仅是一个普通的巧合那么简单了。
如果把这些布置结合起来看,八成是魔术师事前把水桶放在储物架上,待Xeo进入工具房后,令什么机关启动,把水桶从储物架上弄了下来。
由于水桶摆在高处,不但踩上储物柜拿到水桶所需的时间会远远大于直接从储物柜里拿武器出去干的时间,踩上储物柜这个行为本身也是危险的。这种情况下浇水的优先级不会高于脱离工具房的优先级,所以Xeo不但不会触发装置,反而更有可能完成反扑,这对魔术师是极其不利的,所以魔术师会选择自己控制装置,而非设计陷阱让Xeo自己走进去。
现实中的杀人犯和推理小说家的根本差别就是,杀人犯的目的是杀人,诡计设计第一考虑的应该是稳定性,不确定因素能排除就要排除;而推理小说家的目的是取悦读者,为了追求华丽可以牺牲合理,为了制造冲突高潮甚至能做让凶手赌博。毫无疑问,“犯人设计了一个圈套让死者自己走了进去”的时髦值要远远超过“犯人用遥控器遥控了什么装置杀了死者”,但前者成功与否全部取决于死者的行动,就算给予再多暗示,最终的决定权也不在自己手上。
笼目用红笔在“1.魔术师(在外操控装置启动)”上划了两个圈——魔术师为了保证Xeo进入工具房后立即启动装置,所以这种控制必须完全由自己控制。既不是由Xeo触发,也不是定时启动,而是通过魔术师手里的“开关”精确控制。
能完成这种控制,那就是机械诡计了……储物架离工具房墙壁有不小的空隙,不能通过撞击工具房墙壁振动储物架,而且笼目还依稀记得Nihil说过没有遥控、弹簧、滚轮和线——有什么能不通过力的传导带动水桶运动呢?笼目翻了一下之前那本《数理化重难点手册》的目录,想以此唤起些许尘封的记忆。
有了!磁场!如果理由磁场,就可以用磁力的相斥力,就能在工具房的外面推动水桶!
“这个水桶只是个普通的铁桶,锻造材料中没有磁铁。而且没有人要求我提供能够产生异常磁场或电场的工具。”
“诶……没有电磁场吗?”笼目有点失望,就差这一步了,这可是从工具房外面远程操控储物架上的东西,遥控那种时髦值是负数的东西就算了,没有磁场电场,根线总是要的吧!
“Nihil,能复述一遍吗?工具房里有没有线或者线的痕迹?”
“……这个问题已经回答过你了。”
“超级可爱的Nihil……”
“说我超级可爱也没用。”
没有办法,笼目只能从画得一团糟的笔记里寻找关于“线”的内容,结果找来找去,只找到了一句:“水桶上没有弹簧、滚轮或者线绳的痕迹。”
诶……?
笼目想起了到失落之城的第一个晚上,Nihil拿自己的内裤花色和大家一起玩海龟汤的事情,那时候Nihil好像说过,为了使回答不产生歧义,她不会省略主语。自己在问线痕的时候,可从来没有把范围限定在水桶上,那笔记上如果只说了“水桶上没有线的痕迹”,是不是说明“其他地方有线的痕迹”?
机械不是直接作用于水桶,而是作用于其他物件以带动水桶下落。置物架上可以穿线的东西,啊实在太明显了。笼目小的时候曾热衷于在自家阳台上种农作物,所以很清楚花盆的构造——为了防止熊孩子浇过量的水使植物根系腐烂,花盆的底部都会有一个排水用的孔。如果要穿线的话,利用花盆的洞门窗的缝,就能在工具房以外的地方拉动整个花盆。只要把水桶放在储物架外沿,把花盆放在内沿,那拉动线绳就能让花盆把水桶挤下来。
“是……这样吗?”笼目把自己的猜想告诉了Nihil。
“是的,就是这样。”
“呼——”笼目伸展了一下双臂,靠在了椅背上,这下真的所有的谜都解开了,他觉得有点累。
“那这个事件的谜底就是,魔术师在花盆里穿好线放到了储物柜正对的储物架的里面,并在花盆的外面放了一桶水,把Xeo约到了温室后,用武力把他赶进了工具房,Xeo怕自己被魔术师伤害,锁上了工具房,并想找机会反击,结果Xeo刚上锁,魔术师就拉动了穿过花盆的线,把水桶从储物架上挤了下来。由于储物架上遍布着小裂纹,所以水桶里的水很快灌到了柜子里淹没了包括杏仁在内的植物种子,杏仁种子遇水水解后,产生了氰化氢气体,Xeo因为氰化氢气体死亡。Xeo死后,魔术师只要把穿过花盆的线绳从门缝里拉出来,就能将工具带离工具房,完成这次密室杀人。”
“没错。”Nihil说。
“是啊,不过也就是‘没错’了,就算知道魔术师用什么方法杀的Xeo,Xeo也不能活过来了。”笼目把手上的红笔丢到了桌子上,长长地吁了一口气。
“这不一定。因为解开了魔术师的作案手法,你现在有复活Xeo的权利。”这种违反自然规律的事,Nihil的语气却像在说“做完作业可以吃点心”一样自然。
就因为Nihil的语气太自然了,导致笼目没能一下子理解这句话的意义。
“作为奖励,第一个解开谋杀案件的人可以得到一次复活机会,这个机会可以用于复活死者,也可以在将来自己被害的时候复活。但是,这个复活机会只能用来复活一个人,如果你把它用来复活Xeo,那将来自己被杀害的时候,就不能用这个机会复活自己。请认真考虑。”Nihil看笼目还在云里雾里,就做了进一步解释。她特别加重了“但是”这两个字的音,好让笼目考虑清楚。
“我长得这么可爱,才不会有人对我捅刀呢!”笼目哼了一声,扯了扯Nihil的脸。
“‘魔术师’杀人的对象选择没有规律,任何人都会成为他的目标。”Nihil甩开笼目的手,认真地解释道,“如果你被杀害,但没有人解出谜底,或者有人解出了谜底但不打算复活你,那你就会彻底死亡。”
“我好怕哦。”虽然嘴上说着怕,但笼目却笑呵呵的,“你以为我是谁啊。”
笼目撩了下自己的白色围巾(3),把整好了的笔记本放回口袋,开始整理桌子上的课本和杂志。
“这些整理工作交给我就可以了。”Nihil见状,连忙夺下了笼目手里的杂志。
“毕竟这里是我弄这么乱的嘛,让我来就好了,超级可爱的Nihil就去准备火锅好了,要有超多的豆芽,七人份的火锅。大家爱吃什么就准备什么,好好庆祝Xeo的复活吧。”笼目把Nihil手里的杂志按月份排好,按年份分成了好几摞,“记得你自己的份也不要少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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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ihil走了有一段时间了,笼目终于理好了所有的书!
这些书原来是放哪来着……面对着知识的海洋,笼目陷入了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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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1:无敌解说员,出自《JOJO的奇妙冒险》,两军交战不斩解说,解说员不但不会被任何攻击取为对象,而且解说的时候还能造成时间流动异常。
注2:这其实是早期天朝推理杂志的状态,考虑到儿砸国籍的问题,特此注明。就当儿砸考虑到嫌疑人里有半数天朝人所以特意挑了天朝杂志好了囧。
注3:白色围巾,假面骑士、非公认战队等日本特摄英雄的象征。
ヽ(;▽;)ノ鸿辉鱼大甩卖,买一斤送十斤!
ヽ(;▽;)ノ本话线索比较全,可以当作出题篇看,利用毒物常识小手册就能玩,不过请不要轻易被儿砸的烤鱼(口胡)带偏方向。
ヽ(✿゚▽゚)ノ(在鱼里撒安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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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久山笼目,二十四岁,自由职业者,一点也不成熟的社会人。但就算再怎么不成熟,他也绝对不会干杀人这档子事。
前一天,在Jack解开魔术师留下的密码后,笼目是最后一个离开温室的。当时一点也不成熟的他,只是想挖一些土豆和胡萝卜回房间煮咖喱吃,根本不知道几小时后,这里会发生命案。而更让他头痛的是,因为中午煮了太多的咖喱,笼目晚饭也在房间里一起解决了,根本没有和大家一起在塔楼一楼吃,所以自中午大家离开温室后,就再也没有人看到过他。
现在大家都怀疑笼目对Xeo做了很过分的事,而Xeo呢,他已经不能和大家一起指责笼目了,因为他已经停止了呼吸,不能开口说话了。
“这次的‘游戏’的凶手的魔术师,所以这次‘游戏’的目标不是指出凶手,而是指出作案手法、作案工具以及作案过程。”Nihil对“笼目是凶手”的说法没有肯定也没有否定,仅仅说了句“光指出凶手是不够的”。
“呜!你这样说根本不是在帮我!”笼目抗议道,“这样一来他们肯定会认为我就是‘魔术师’——咦不对,昨天早上魔术师出现的时候我也和大家一起在温室哦!我才不是什么魔术师,也不是什么杀人犯!”
“但我保证,‘魔术师在你们之中’。而且,魔术师能够以‘魔术师’的装扮独立于本体存在,也就是说,你们看到‘魔术师’的同时,看到你们之中的魔术师本体也是可能的。但尽管如此,我还是要说明一下,他在本次作案中,是以你们之中一位的普通形态作案,不会使用分身,不会使用魔法,也不会穿墙或瞬移。”
“喂!越描越黑咯!”
“我只是陈述事实而已。”
理论上Nihil在“游戏”中是不会偏袒任何人的,但不知为什么,自第一天晚上猜花色那茬开始,笼目就觉得自己时时刻刻都在被她黑,而且这次黑得特别厉害——一样是黑,如果说之前的都是小打小闹,那这次的黑简直是背后捅刀,虽然Nihil不见得是故意针对自己,但这一下,实在是疼。
“不过,不管‘魔术师’是谁——现在不搞清楚‘作案手法’、‘作案工具’和‘作案过程’,做什么都是没有意义的吧。”先探查现场比较重要,笼目背向大家,向工具房走去。
“等等!你要破坏现场吗!”
“……”
笼目换了个方向,直接离开了温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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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ihil好萌,Nihil好萌,Nihil好萌。”
笼目在图书馆找了个位置坐下。大家都集中在温室,所以在图书馆的话,做什么都不会有人打扰。
因为发自内心的召唤,Nihil很快出现了。
“我要馒头一样的脸,面包一样的手,还有‘信仰充值’,对了,我还想知道温室的情况。”如果不是发现了Xeo的尸体,现在应该是早餐时间,一般人听到这个,都会怀疑笼目说的是不是‘脸一样的馒头’和‘手一样的面包’,但Nihil和一般人不同,她知道笼目想要的是什么,结合‘信仰充值’,她在笼目边上放了一台播放器,播放起了某个人物立绘脸像馒头手像面包(1)的游戏的片头动画。
笼目把动画循环播放了几遍,看够了以后,人也变得精神了起来。
关于温室情况,因为每个玩家都有参与游戏的平等权利,所以不能因为笼目被怀疑是凶手而剥夺他获取线索的权利。Nihil给了笼目一张工具房的平面图,并同意,在笼目无法接近现场的情况下可以替他进入现场调查,但告知笼目的情报仅限于笼目提出调查要求部分(2)。工具房笼目打开了笔记本,将Nihil的调查结果一条条记了下来。
(1)垃圾桶(3):
(2)门:直到由Nihil打开为止都被从内部反锁的木制大门,锁的机括相当精巧,无法从外部上锁。
(3)窗:狭窄的闭合式玻璃窗,透过窗缝有空气流动,但无法打开,仅仅可以通过它看到外面的景色。经过一个晚上的时间,任何气味都可以从窗户散尽。
(4)储物架(左):相同款式的储物架,上面摆放着栽培植物用的花盆,还有零散的插花材料。
(5)储物架(右):同左。
(6)储物柜(左):放置着种植工具,手套,栽培材料等物品的储物柜,物件的摆放很整齐。
(7)储物柜(右):放置着杏仁,玉米,大豆等种子的木制储物柜,种子的包装物是普通的布袋;柜门是打开的,各处似乎有点开裂。储物柜柜门没有锁的构造,固定柜门的只有吸力很弱的磁铁。
(8)梯子:木制的梯子,大约有一米高,平常被用来协助摆放高处的盆景。
(9)水桶:滚落在角落,倒翻在地上的水桶,里面已经没有水了。水桶的口正对着墙角。
(10)尸体:死亡时间大约为晚上9:00-10:00之间,死因为中毒,没有致命外伤,只有与储物柜磕碰产生的瘀伤,由于死前挣扎,死状非常扭曲。胃里除了前一晚的食物残留没有异物,口腔附近没有异常的气味。
(11)墙壁地板天花板:普通的木制地板,有点潮湿,部分的木块有开裂的迹象,走在上面会发出轻微的响声。
(12)工具房外围:没有特殊痕迹,没有密道。
“门无法从外部上锁啊……”笼目好像听到了青春的声音,“这个魔术师……好有……时代气息啊……”不能从外部上锁,上锁后不能出入房间,在大家进入房间前死者已经死亡——那就是说这个锁只能由Xeo在室内上锁,而且是Xeo在房间里的时候什么机关启动,要了Xeo的性命。
“这……一看就是死者害怕凶手的攻击躲到房间里上锁的戏码……”这个梗非常常见,尤其是在以其他矛盾为主、密室诡计为辅的作品里,为了不让诡计之王喧兵夺主,经常有作者用这种方法弱化密室的存在感。
“恭喜你答对了!”大概是被别人召唤了,Nihil在图书馆里消失了一段时间,这次她闪现得毫无征兆,把笼目吓了一跳,“我身为游戏的‘裁判者’,有义务对玩家的答案进行裁判。第一,绝对不意气用事;第二,绝对不漏看任何一件坏事;第三,绝对裁判得公正漂亮,Nihil,登场!”
“你也很有时代气息啊……(4)”笼目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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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早上大家都离开温室后,笼目为了挖胡萝卜,去工具房借过一些农具。离开的时候,除了将工具都放回了原处,还依稀记下了工具房发生命案前的面貌。
杀人事件属于异常事件,所以在发生了杀人事件的这个工具房里,肯定会留下些许异常的痕迹。
将Nihil提供的工具房平面图与记忆中的工具房对比,最大的不同无疑就是“水”。
笼目离开工具房的时候一切都是有序的,绝对不会有水翻了一地,桶滚到墙角边这种不和谐的事情——这个水桶无疑与案件有关,而且恐怕就是作案工具之一。
从Nihil对储物柜的描述,可以知道两个储物架夹角间的储物柜和地板一样都被浇了水,而且由于储物柜密封不佳,里面的东西也被一起浸湿了。
“里面的东西……”笼目很早就发现了,储物柜里有个叫“杏仁”的东西,画风和玉米、大豆这种常规农作物不太一样,“……还能吃吧……”不不不,因为犯人有时代气息就直接往那个方向去猜是犯规的!万一猜中了不就像作弊一样吗!为了不让自己看起来像作弊,笼目换了个问法。
“柜子里的种子本身是为了种植而保存,并非食物。”
“那豆芽呢?大豆发芽了吗?大豆芽可以吃吗?”
“是,大豆发芽了,在结束了本次‘任务’后,如果有需要,可以回收。”
“唔……那晚上就吃豆芽吧……”笼目一边盘算着,一边在笔记本上做下了注释——大豆能够发芽,这说明倾倒出的液体不是强酸强碱或是有毒有腐蚀性液体,是水的可能性更大。
“我想啊,如果说X他发现工具房里有毒,为了存活,肯定会尽快打开门锁逃离的吧。毕竟X的体型是我们之中最壮的,工具房里有农具可以做武器的情况下,他应该不会怕外面普通人形态的魔术师才是。也就是说,X中毒必须是进入房间上锁后不久的时候。”笼目在左边放农具的储物柜上打了个叉——按照Jack早上的说法,Xeo和大家在温室门上锁后曾经到工具房寻找过撬锁的工具,在翻找过工具房的情况下,Xeo肯定知道什么地方存放了可以用来抵御袭击的工具。既然左边储物柜里物件摆放整齐,那就是说里面的农具没有被取用的痕迹,“由于X进入工具房上锁的时间不能确定,所以魔术师不会用事先让X服下毒物的手段——”因为事先服下毒药不能将毒发时间精确控制在Xeo将门上锁后,所以Xeo不是因为口服的毒药而死的;加上他的身上没有其他外伤或腐蚀红疹,凶手应该也没用什么“涂满了剧毒的毒刃”(6)和“沾上一点就归西的毒液”;这样一来,X中毒的原因就剩下毒气了。
在“储物柜(右)”的条目下,有“柜门是打开的,各处似乎有点开裂”的说明。笼目开始以为这些开裂是由于Xeo撞击所致,虽然Xeo由于挣扎撞击储物柜的确可能造成柜子的开裂,但如果说柜子里一次性溢出了大量气体从内部冲击储物柜壁,不但可以造成柜子开裂,而且有更大几率导致柜门被冲开。
X进入房间锁上门后,立刻触发了什么装置,或者是魔术师立刻在外面触发了什么装置,使储物柜里生成毒气,让X失去行动能力,最终死亡——笼目心里有了个草稿——而至于那个装置,必然就是那个存在感爆表“水桶”了。
笼目重新拆下了一页活页纸,在纸的首行、次行和中部偏下的空行写了以下三项异常内容:
一、锁;
二、桶;
三、毒。
之后,将Nihil提供的线索编号逐个填入了这三行中(笼目的活页上只填写了编号,但为了方便大家阅读对照,所以把编号对应内容用括号进行补充):
一、锁:(2)(门:直到由Nihil打开为止都被从内部反锁的木制大门,锁的机括相当精巧,无法从外部上锁。);(3)(窗:狭窄的闭合式玻璃窗,透过窗缝有空气流动,但无法打开,仅仅可以通过它看到外面的景色。经过一个晚上的时间,任何气味都可以从窗户散尽。);(6)(储物柜(左):放置着种植工具,手套,栽培材料等物品的储物柜,物件的摆放很整齐。);(12)(工具房外围:没有特殊痕迹,没有密道。)
二、桶:(8)(梯子:木制的梯子,大约有一米高,平常被用来协助摆放高处的盆景。);(9)(水桶:滚落在角落,倒翻在地上的水桶,里面已经没有水了。水桶的口正对着墙角。);(11)(墙壁地板天花板:普通的木制地板,有点潮湿,部分的木块有开裂的迹象,走在上面会发出轻微的响声。)
三、毒:⑦(储物柜(右):放置着杏仁,玉米,大豆等种子的木制储物柜,种子的包装物是普通的布袋;柜门是打开的,各处似乎有点开裂(开裂原因不明)。储物柜柜门没有锁的构造,固定柜门的只有吸力很弱的磁铁。);(10)(尸体:死亡时间大约为晚上9:00-10:00之间,死因为中毒,没有致命外伤,只有与储物柜磕碰产生的瘀伤。胃里除了前一晚的食物残留没有异物,口腔附近没有异常的气味。)
对照了一下线索,笼目在底部加了一条:
四、其他:④、⑤(储物架:相同款式的储物架,上面摆放着栽培植物用的花盆,还有零散的插花材料。)
第一个锁的问题,已经被笼目连蒙带猜地解决了;第三个毒药的问题,虽然不知道具体使用了什么药品,但按照现场的痕迹,这种药品应该是和水发生反应后释放有毒气体,但至于是什么气体——除了被害者Xeo和自己以外的人都是中学生,查一下化学课本应该就可以解决。
Nihil帮笼目拿来了《数理化重难点手册》——这种手册里有高中学过的化学方程式总汇,笼目虽然高中毕业多年,但还认得化学式和化学方程式,只要集火“↑”的气体符号,马上就能把中学课本里所有加水能产生有毒气体的方程式捉出来。
中学化学中的有毒气体以一氧化碳、氯气、氯化氢、二氧化硫、硫化氢、氨气为代表,其中反应物为水和固体(储物柜里没有能够盛放液体的容器)且不用高温加热的是……
硫化铝与水反应生成硫化氢气体和氢氧化铝沉淀!
虽然地板上没有氢氧化铝一样的白色粉末,但鉴于一个晚上过后地板上的水还没有蒸发干净,应该可以认为水量很大,能把固体沉淀从储物柜开裂处冲刷到开裂地板的下面。
硫化氢气体虽然带有强烈的臭鸡蛋气味,但由于工具房有窗户通风,所以可以在一个晚上将气味散尽;而且硫化氢不但是臭鸡蛋的气味,同时也是尸臭的气味,因此,在有尸体的房间里,残留的硫化氢气味并不会被认为是异常现象。
化学真奇妙。
笼目在“毒”的那一项下写下了硫化铝与水的化学方程式——至少这是个可行的方法——那剩下的就是,“桶”的问题了。
因为之前已经得出了“Xeo在进入工具房将门上锁不久后即中毒”的结论,也就是说桶——制毒装置的启动时间必须可以精确操控。笼目在“桶”的条目下加了两行字:
1.魔术师(在外操控装置启动);
2.Xeo(在工具房内自己触发装置)。
第1点,魔术师在工具房外通过某个方法对水桶进行远程“操控”,使水桶能够在任何时间准时下落;第2点,Xeo在进入工具房后发生了某个紧急事态,处理这个事态的优先级高于获得武器后离开工具房的优先级,所以Xeo在进入工具房后立刻处理了这个紧急事态,与此同时也触发了机关。
“Nihil啊,工具房里有没有机械诡计,嗯,我是说说弹簧、滚轮或者线绳这种东西的痕迹,嗯,或者说更直接的,有没有什么小型遥控机械在那里呢?”说到遥控,笼目想到的就是这种东西了。
“工具房里没有你说的那种遥控机械,水桶上也没有弹簧、滚轮或者线绳的痕迹。”
虽然不能排除魔术师在完成装置触发后从门缝抽离线绳的可能,但一点痕迹也不留也太玄学了——笼目排除了这种可能,开始思考Xeo自己触发装置的设计。
如果第2点成立,那这个紧急事态的处理方式,当然就是“把水浇在储物柜上”了。要让人下意识地往某个特定的地方浇水,最容易想到的方法就是点火。
“储物柜里只有潮湿的种子,没有烧焦的痕迹或气味。”
“嘛,就算不是点火,也有好多方法能让人认为柜子里起火了嘛,比方说——烟?”
笼目的想法是,魔术师在储物柜里放置了能够产生大量烟雾的物品,使Xeo在进入房间后以为储物柜起火然后浇水。能够无残留产生烟雾的药剂,毫无疑问是干冰。干冰,哈根达斯的好朋友,升华能够吸收大量热量,使空气中的水蒸气凝结,产生大量水雾——就像着火了一样。
“魔术师先生没有向我要过干冰哦。”
“是吗……”Nihil好乖,笼目摸了摸她的头。
本来干冰这个设想就站不住脚。毕竟干冰升华吸收热量后会造成储物柜里的温度骤降,进入冬眠状态大豆根本不可能在一个晚上里发芽。况且干冰造成的水雾没有木材燃烧的气味,很难让人产生着火的联想。
不是火——那是,气味?
笼目回到第二条的化学方程式上,在硫化氢上打了个圈。硫化氢带有辨识度极高的刺激性气味,而且是有毒气体。虽然不知道24岁的Xeo是不是和笼目一样已经把化学知识还给了老师,但从前一天早上的密码事件看,魔术师应该很喜欢表演,如果魔术师在外面对Xeo暗示房间里充满了有毒气体,不立即浇水处理就会死亡的话,Xeo很有可能会按照这种暗示触发装置。
——“所有的谜都解开了(7)。”笼目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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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1:馒头脸是正义!没有爱就看不到!莱特美如画!咪啪一生推!(厨子本质暴露)
注2:这个步骤很重要啊!大家不要只看企划书啊!
注3:《侦探学院Q》的至理名言:从垃圾桶开始。注4:蜻蜓队长登场台词,出自2000年特摄剧《铁甲小宝》。
注5:涂满了剧毒的毒刃,出自《勇者闯魔城》。
注6:机械诡计,特指利用机械运动完成的诡计。
注7:所有的谜都解开了,出自《金田一少年事件簿》,比“以爷爷的名义”不著名一点的名台词。
长假万岁第二发!~\(≧▽≦)/~
这部分是非常健康的解谜部分,请放心食用。
想了一大堆乱七八糟的,结果答案是Jack酱想出来的,Jack酱和Nihil酱都萌萌哒!
失落之城会是古罗马遗迹吗?(不)
好好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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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0+14-4+13”和“K6”,这就是魔术师给出的所有的文字信息。
虽然魔术师说光这两条信息就足够解除密码了,但笼目还是觉得少了些什么——他根本不记得自己进入这个温室时,曾在门上看到过什么密码锁,虽然解出密码本身很重要,但更重要的是弄清楚密码输入的方法。
笼目研究起了记载着数列的研磨转轮。这个转轮足足有一个Van高,因为体积庞大,为了方便使用,轮盘模仿了船舵的构造,一个树立的圆盘,圆盘的圆上均匀分布着一圈把手——使用者只要站在轮盘前面,向掌托一样转动它,就能把磨肚子里的谷物磨成渣渣。
那串“-2-4+0+14-4+13”就刻在轮盘的正中,除了这组数字,这个磨和其它普通的磨没有任何区别。
笼目握着轮盘的把手转了一下——能动,在这个普普通通的磨上,没有比轮盘更像输入装置的部分了。
笼目将轮盘转回了初始的状态,数字端正地穿过圆心。“-2”、“-4”、“+0”、“+14”、“-4”、“+13”,这个轮盘上总共刻了六个数字。这些数字的绝对值最小为0,最大为14,是0到24之间的整数,加上竖立的轮盘,很容易让人想到钟表盘。
在轮盘圆心的正下方,刚好有一个把手,这个把手和圆心相连形成的半径刚好与数字垂直,是唯一一个和数字垂直的把手。如果把这根半径当作时针,那把手正好长在六点的位置。
魔术师把“K6”称为“一点提示”,也就是说即使不用“这点提示”也可以推出这个提示包含的信息,这个“K6”是用来对上半阶段的解谜进行验算的。
在日语里,如果把“開始”这个サ变动词写成的罗马音的话,首字母刚好就是“K”;而这里还有两个中国人,一个新加坡人,他们都使用汉语作为日常语言,托自带翻译的福,笼目知道了“开始”这个词语在汉语拼音形态下的首字母,和日语里一样,都是“K”。也就是说,如果把“K6”的意思按“从6开始”解释,不但刚好和轮盘上把手的位置一致,而且符合这里大半数人的语言习惯。
带着心里的小兴奋,笼目转动起了转盘。以6点位置的把手为准,逆时针转到4点的位置,停顿;继续逆时针转到12点的位置,长时间停顿;顺时针旋转一周,不停顿转到2点位置,停顿;逆时针转到10点位置,停顿;再顺时针旋转一周,不停顿转到11点位置。如果推理正确,这时候磨里应该会有“咯嚓”的一声,然后温室的门就会缓缓打开。笼目贴着磨等待触发机关的声音,然而什么都没听到,门也没有打开。
是停顿时间的问题吗?有些机关会将停顿视为停止输入,从而抹消掉已经输入的内容。想到这里,笼目把轮盘重新归了位,按照刚才的转动方法,不带停顿地重新转了一遍。然而还是什么都没有发生。
笼目把轮盘重新归零,把轮盘重新转了一次,这次他在“+0”的位置进行了停顿,其他地方和之前那次一样都是连续转动,但这次也什么都没发生。
“你在玩什么呢?转来转去的。”冷不丁地,Jack在笼目边上拍了下笼目的后背,突如其来的冲击把笼目吓开了两米远,“啊,对不起我忘了,你后面痛……”
“没,其实我后面……已经不痛了。”看到拍自己的人是Jack,笼目稍微松了口气,这个人连自己内裤什么花色都知道,那让他看到自己被惊吓到的样子也不算非常丢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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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笼目后面已经不痛了,所以Jack找了个地方,和他一起坐了下来。
“Nihil说,密码和轮盘是没有关系的,轮盘只是密码的载体。”知道笼目在考虑轮盘转动的问题后,Jack把他从Nihil那里得到的线索告诉了笼目。按照Jack的说法,Nihil是个超能力者,想见她的时候只要呼唤三声“Nihil真可爱”,她就会应声出现。
“Nihil真可爱,Nihil真可爱,Nihil真可爱。”(1)笼目在心里唤了三声,果不其然,Nihil像一阵疾风一样,突然出现在了笼目的面前。
真的有超能力啊……虽然在发现语言问题的时候就知道了这里有什么不寻常的力量,但这次是一个人读取了自己的思想后凭空出现,直观的视觉效果让笼目怀疑起了自己的24年来学到过的所有科学知识。
“在你们有需要的时候我就会出现,请问现在有什么需要吗?”Nihil轻描淡写地说道,看来在她眼里,读心瞬移穿墙都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情。
“嗯,可爱的Nihil,我想知道,‘魔术师’说温室的门有密码,那个密码,是在哪里输入的?”如果这个答案与转轮无关,那笼目之前的推理就全盘作废了,而Nihil的回答,也没有辜负笼目的期望——密码的输入装置就在门上,有六个空格,转动轮盘不会触发任何机关,但可以把轮盘本身看作是密码的提示,密码的加密方式非常传统,不用往奇怪的地方想太多。
“你居然不知道门上有输密码的格子吗?”比起Nihil的提示,Jack反而更在意笼目的问题,毕竟大家在魔术师消失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尝试用暴力开锁,当时大家就已经彻底研究过了上锁的温室门,也知道了门上有密码输入装置的事。
“呜,我一直在搞这个啦……”笼目指了指研磨轮盘,比起出去,他更喜欢解谜,所以开始就没有想过撬锁的问题,也没有切实看过门上锁后的样子,“而且我记得我进来的时候门上没有奇形怪状的东西啊,什么六个格子,我也一点印象都没有。而且我啊,因为这个的缘故,只能看到正前方的东西,你们在边上撬什么锁的,我,根,本,不,知,道。”
笼目指了指自己的护目镜,这幅眼镜镜框厚度估摸着就有两厘米,当然会严严实实地遮挡住两边的视线。
“喂,这样子很危险哦,有人从你旁边捅刀你都看不到……”Jack想到了自己拍笼目的那一下,当时还以为笼目是太专注转轮而没有注意到自己,现在想想他那时应该是根本就没看到。
“不不不,其实没有这个更危险……”笼目没有采纳Jack好心的建议,反而扶住护目镜的镜框正了正,“说起来,既然是六位数,只要试1000000次就可以打开了吧。”
“不,请不要这么想。密码的输入装置只是有‘六个格子’,并不能确定这六个格子里都填写数字,也不能确定这六个格子里只填写一个数字。”
连撬锁活动都没有参与的笼目当然不会真的去从000000试到999999,十万次尝试所需的时间不是什么小数目,把生命耗在这种地方还不如一头撞死来的快。
被Nihil误认成了那种会在毫无意义的重复劳动上浪费人生的垃圾人让笼目非常难过,不过托这个误会的福,笼目得到了一条非常重要的信息。
“不一定六个格子里只填写一个数字”,也就是说,格子里可能填写数字,也可能填写其他东西,而除了数字外的东西,在“魔术师”的提示中就有一个,那就是字母。
“魔术师的提示是必要的,如果没有使用这个提示就得出答案的话,那答案基本上就是错误的。”Nihil补充道。
“呜,这样吗!”笼目拿出了笔记本,动起了笔——之前一直在空算,现在Nihil特意瞬移过来送提示,如果不认真一点,就太对不起她了,“但这样好怪,如果‘K6’也是必要的线索,那应该和数字一起刻在转轮上,因为这条线索是‘魔术师’口头报出来的,我还以为一点都不重要呢!”
“魔术师先生才不会送那种没有意义的提示呢!”是错觉吗,有那么一瞬间,笼目觉得Nihil变软了。
如果“魔术师”真的像Nihil说的那样,那“K6”的“口头提示”方式应该也是个线索。念出来和写出来不一样,同样是一个数字6,写出来后可以是“6”,也可以是“六”,因为轮盘上写着阿拉伯数字的关系,笼目把“K6”的6默认成了阿拉伯数字的“6”,如果把这个“6”写成汉字的话——
笼目在笔记本上写上了“K六”两个字
“K”和“六”。
Nihil对Jack说了“轮盘只是载体”,但也对笼目说了“可以把轮盘看作提示”。也就是说,可以认为“轮盘是密码的载体”是一种提示。
轮盘最显著的特性就是能够旋转,笼目把笔记本转了一圈,发现那个“六”字在逆时针旋转45°时,居然长得神似“-K”。
那个负号,是旋转的意思!
如果“K”对应的是“六”,也就是“-K”的话,那负号所代表的意思,就是顺时针旋转45°。
“-2”、“-4”、“+0”、“+14”、“-4”、“+13”刚好有六组字符,笼目把它们一字排开,开始了旋转。第一次旋转的结果是“横着的2(N)”、“横着的4(f)”、“横着的-0”、“横着的-14(从上往下书写的-一f)”、“横着的4(f)”、“横着的-13(从上往下书写的-一w)”,第一次旋转后,还有三组字符里带有负号,需要对这三组数字进行第二次旋转。第二次旋转的结果是“横着的2(N)”、“横着的4(f)”、“竖着的0”、“倒着的14(h1)”、“横着的4(f)”、“倒着的-13(E1)”,调整之后就成了六组字符,依次是“N”、“f”、“0”、“h1”、“f”和“E1”。
——“N f 0 h1 f E1”。
K6、转轮、六个空、一个空格不一定只填数字、一个空格不一定只填写一个数字,所有的线索都集齐了,这是谁都会的几何转换,没有玄学的传统密码,在这个没有语言障碍的“失落之城”,将“6”转换为“六”也是任何人都能做到的事。
“Nihil,这个‘0’可能是‘o’也可能是‘O’,都试一下应该没关系吧。”
“是,这个秘密没有输入次数的限制,但禁止使用穷举法。”
“我知道不能用穷举啦……”
“你的答案是错误的。”
“……”本来还想起身去尝试秘密的,Nihil这么一说,笼目又坐了回去。
“但是这个密码里,把所有的提示都包括了,比方说轮盘啦,一个空可能填两个啦……”
“我没有说过一个空格可以填写两个字符,也没有说过一个空格可以填写两个以上字符;我说过‘可以’把轮盘本身看作是密码的提示,但没有说过轮盘是密码的提示。”
“喂……”笼目觉得心有点累,Nihil有点萌——也就是说一个空格还是只能填一个字符,而且轮盘这个载体,就是像Nihil对Jack说的那样,和密码没有直接关系,“难得有一种灵光一闪好像能飞的感觉呜……”
“我觉得……那个‘K6’的解释……有点牵强……”Jack凑过头来看了笼目的笔记本,因为他是瑞士人,没有使用汉字的习惯,所以在他眼里,汉字“六”的转换大概已经脱离了传统的范畴,“说到传统,应该就是移位和替代两种加密方式……说不定是——‘凯撒密码’?”
“啊?”凯撒密码是密码术基础中的基础,要追溯历史的话,能一路追到公元前凯撒大帝的古罗马时期,“这也……应该不会……呃……(这也……传统……过头了吧……)”
虽然嘴上说着不信,笼目还是在纸上算了起来。凯撒密码的原理就是再简单不过的移位。先把字母表按顺序排列,然后将所有字母依次向前或后移位。如果从A开始标号,K的顺位就是11,如果K=6,那就是所有字母都向前推移了5个编号,最后得到的编号从A开始就是:A=-4、B=-3、C=-2、D=-1、E=0、F=1、G=2、H=3、I=4、J=5、K=6、L=7、M=8、N=9、O=10、P=11、Q=12、R=13、S=14……如果从中取出“-2-4+0+14-4+13”的话就是……
“这个……是毫无意义的字母排列嘛……”说着,笼目在笔记本上依次写下了“CAESAR”六个字母。
“不,这个……‘CAESAR’……就是‘凯撒’的意思……”
“……”
“凯撒”的日文片假名表示是“カイザー”,写成罗马音后是“KAIZAA”,另外加上根深蒂固的日式发音的影响,就算“失落之城”自带翻译,笼目也没有马上反应过来“CAESAR”的意思——Jack看到“六→-K”这个标号时的心情,笼目算是充分体会到了。
“既然算出来的密码是‘凯撒’,那也就是说,‘凯撒密码’的思路是正确的,结论也是正确的咯?”Jack双手捂着脸向Nihil求证,看不到他的表情,但笼目总感觉他的脸红红的,好像有血在喷。
“是,‘CAESAR’这个答案是正确的。”Nihil拍起了小手,在两个人头顶撒起了花,“恭喜你们。”
“别说得我好像要和他结婚一样啊!”笼目也学着Jack的样子捂住了脸,啊,明明没有受伤,但却有一种有血从脸上喷出来的感觉,这就是幻肢痛吗!
“香久山笼目从昨天晚上开始就没有好好吃饭,我现在就准备。”
“谁会拿结婚蛋糕当饭吃啊!”
Nihil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一个五层的巨型裱花蛋糕,蛋糕上挤满了奶油撒满了糖霜,顶层还恶意满满地插了两个做得惟妙惟肖的糖人。
“哇,好多糖!”看到蛋糕,Jack马上打起了一百倍的精神,刚才脸上喷血的感觉也消失得无影无踪,想到他早餐时叠的方糖金字塔,他应该是个很爱吃甜的人。
“没人结婚的时候吃结婚蛋糕,可是会一辈子嫁不出去的哦!”
“我们那边没那种说法哦。”Jack开心地把结婚蛋糕消灭了个干净,笼目有点担心Jack的血糖。
“温室的门已经打开,剩下的时间可以自由行动。”收拾好了餐桌,Nihil打开温室的锁,顺手把叠了一大堆餐具的蛋糕架推了出去,动作一气呵成,毫无剪辑痕迹——根本看不出门是因为解开了密码才打开的。
这样也挺好的。
大家相继离开了温室,最后只留下了笼目一个人。
毕竟从前一天晚上就没有好好吃饭,笼目在温室里破坏了一些绿化,打算回房间后煮了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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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1:我召唤发自内心,大家也要常常用这个召唤词召唤企划主哦!
长假万岁!~\(≧▽≦)/~
因为这段有一些不是很适合青少年儿童观看的内容,所以单独放出,时间刚好掐在魔术师出现之前,所以不影响解谜哦~\(≧▽≦)/~
健康的后半章会在死线前放出~\(≧▽≦)/~
大家加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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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啊……”笼目按照Nihil的便条到达温室的时候,其实已经不早了。因为从事自由职业的关系,笼目没有规律的作息时间,经常从半夜一觉睡到中午,虽然想过要早点起来把“失落之城”翻个底朝天,但起床时间这种事情还是没有办法说调整就调整的。
“唔!一觉睡到现在吗!我也想一觉睡到现在!天天上课,天天上课的,每天六点就会自己醒来讨厌死了!我也要睡到中午再起来!然后再睡到晚上!”Banana叼着不知道是煎饼还是蛋卷的东西,鼓鼓囊囊地说了一大通,大概是失落之城自带翻译的关系,笼目居然一字不差地听懂了,“嘛,快坐下来吃饭啦,你的早饭都快凉——啊,你好像没有早饭耶……”
“呃不用了,因为我……”笼目平日醒来后直接中饭,根本没有吃早饭的习惯,但他怕给年轻人树立不好的榜样,就尝试着换了话题,“我,那啥,不好意思……我可能……还不能坐……”
“不,昨天是我们玩笑开过了,你跑出去,没有直接对我们发火已经很好了,不该是你对我们不好意思,是我们该向你说对不起才对,如果你肯原谅我们,就一起坐下来吃饭好吗?哦对了,昨天你走后我们就没有再猜了,真的哦,你那个……我们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昨天的玩笑指的当然是海龟汤的那破事,笼目一觉醒来后已经忘得一干二净了,经都趣肆这一提醒,他才想起还有这茬。
原来这帮人还是有节操的啊——笼目在心里不由得升起了一股感激之情。这样知道这个秘密的人,就只有自己和Nihil,还有……笼目环视餐桌,视线捕捉到了一座方糖叠成的金字塔,金字塔后面的人正装成什么都没发生过的样子,往金字塔边上叠加方糖,扩充着金字塔的体积。
“昨天的事情我已经忘了,根本没有讨厌大家啦,我不能坐是因为——”笼目顿了一下,确定大家都在听自己了以后,一字一顿地说出了极其容易被人误会的话,“我后面痛。”
果不其然,大家停下了手上窸窸窣窣的事,整个温室里回荡着的,只有方糖不断滚落到地上的声音。
“我们不在的时候发生了什么!是不是那个红头发的对你做了什么很过分的事!”第一个恢复语言能力的是Banana,她总能比别人先说出想说出的话。Banana往这个方向推理是正常的,因为昨天晚上笼目跑出塔楼后,包括Nihil之外的其他人都集中在餐厅,说到可能做出那种过分的事的人,首当其冲的就是“魔术师”。
那个红头发的人是这一切的开端,基于人类的自我心理保护技能,大家都能不提他就不提他,Banana的这一问,唤起了大家不好的记忆,空气一下子沉了下来。
“不,不是他。”笼目根本没想到对话会是这个发展,如果任它去,大家恐怕会因为错误的情报失去对现状的正确判断——因为胡思乱想自乱阵脚就不好了,笼目决定说出真相来消除大家的不安,“我后面痛是因为昨天晚上,Jack,太用力。”
在方糖金字塔的后面,传来了一声液体喷溅的声音。
真相一直都是可怕的东西。曾有人把真相比作氧气,人固然无法离开氧气生存,但一个人如果长期处于纯氧的环境,也会因为中毒而死亡。
现在,Jack已经充分领教到了真相的力量——知道了不该知道真相很可怕,被别人知道了不完整的真相也很可怕!
“咳,看大家都很想知道昨天晚上的事……这是可以理解的。毕竟,这可是‘除了生命什么都能得到保障’的地方,如果被误解成了那种可能趁人落单发动袭击的人,我也会很困扰。”所有的视线都集中在Jack身上,没有办法,Jack决定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用真相的力量来洗刷自己的污名,“是他先对我做了很过分的事。他先抱我,把我衣服都弄湿了,还害我要重新洗洗才能睡,所以我才做出了反击动作。”方糖的缝隙里,Jack瞄到了笼目抽搐的嘴角,看来这次反击的效果相当好,“不过,大家放心我不是那种会因为这个讨厌他的人啦,毕竟我已经,连昨天大家没有继续讨论的那个问题的答案都已经知道了,走到这一步,我们之间的关系不会差到那里去的,对吧?”
Jack的那句“对吧”是向着笼目问的,他说的应该没错吧,但好像有哪里怪怪的——笼目低头沉思了片刻,重新抬起头的时候就像做了一个点头的的动作。
“你们这种说法……我总觉得……是我太污了吗……我总觉得你们……”连Banana都能靠意志力抑制住冲动不说的话,一定是糟糕到绝对不能说的话。
“你们……还记得昨天刚到这里,那位中国小伙给我们写的中国字吗?那些‘红红火火’是笑声的意思,但却是网络用语,也就是不会写进字典里的‘黑话’,我们因为这个‘失落之城’的影响,自动理解了那些‘黑话’的意思,也就是说我们通过这两个人的对话想到一些很糟糕的事,应该是这两个人的本意,或者是他们的措辞就容易被往那个方向想的措辞,而不是我们本身思想污秽。”
“噫……”
Jack居然选择了玉石俱焚的自杀式攻击,真是个可怕的人。昨天晚上根本什么糟糕的事情都没有发生,自己和Jack也一直都在谈很正常的问题,而且是关于失落之城坐落的非常正经的事情啊!这事情不解释不行,为了自己,也为了Jack。只要把昨天的事情从头到尾理一遍,把前因后果全部理顺,就不会有人怀疑自己和Jack的在那方面的问题了。
“我觉得,我有必要把事情从头到尾和你们讲一次。”笼目清了清嗓子,语气仿佛科教片的播音员,“你们知道,我们所在的地球,无时不刻都在自西向东进行着自转,所以——”
“诸位,这两天以来,不知你们对‘失落之城’是否满意?”
笼目的解说渐入佳境,大家的污秽的思想也被一点一点地引导到科学健康的轨道上,差一点点,差一点点就可以让大家确信自己和Jack之间没有发生过那种很过分的事了,好死不死的,那个最可能对大家做很过分的事的“魔术师”,很过分地掐在了这个点出现了。
听着“魔术师”的发言,笼目知道,不管自己接下去做什么解释,大家都不会有心思听了。
一种生活在海里的兔子。
爱好农艺,擅长种植一种叫无限的植物,喜欢到处播撒这种植物的种子。
无限长得和无限符号很像,生命力很强,不管什么时候什么地方都能茁壮成长,所以无限萌萌的爱好曾一度让风之海陷入毁灭的危机。
风之海毁灭之际,出来拯救风之海的是混沌海兔。
虽然混沌海兔没有自我意识,但他被这种植物吸引,开始大量捕食无限。这场混沌对无限的战争持续了不知道多久,终于,混沌海兔再也吃不下了,他吃掉了将近所有的无限,只有一棵,无论如何都吃不下了。
为了纪念这场伟大的战役,风之海的住民们将最后的那棵无限保护了起来。现在这棵无限已经长得无限高,再也不能在风之海里看到它的树顶了。
一种生活在海里的兔子,非常可爱。
缎带樱桃喜欢在身上挂很多樱桃,把自己打扮得和樱桃树一样。
因为有谁砍倒了樱桃树谁就会受到表扬的传说,所以缎带樱桃打扮成樱桃树,就会吸引很多海兔来找她玩。
当海兔们被她的伪装欺骗,要把缎带樱桃砍倒的时候,缎带樱桃就会马上缎带变身成和缎带樱桃完全不一样的样子。
海兔看到缎带樱桃变身后的样子就不想砍她了,作为友情的见证,缎带樱桃会送给每个想砍樱桃树的海兔一个樱桃项链做礼物,樱桃项链非常好吃,根本留不到第二天。
二次施工完毕,修改了部分BUG,还统一了标题→_→
第二章里儿砸也在持续作死呐→_→
OOC的话求不友尽!>_<
大家中秋节快乐!>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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笼目被慢悠悠散步到塔楼的Jack还有X捞起来后,向Nihil借了浴室。等他出来的时候,最先进到塔楼的Banana和都趣肆、和他一起进到塔楼的Jack和X,还有不知道什么时候到塔楼的Van都已经坐在了餐桌边上。
“大家是在等我吃饭吗……”笼目看了一圈大家的盘子,发现都没动过,“给大家添了麻烦,非常不好意思。”
“是啊是啊给大家添了好多麻烦!刚才那个穿得比你还奇怪的女孩子说这里除了生命什么都能得到保障的时候,我还担心你会在浴缸里睡着淹死,担心得要死!”Banana把九十度鞠躬的笼目掰直,拉开他的作座位,把他塞了进去,然后在他耳边用只有他听得到的音量小声说道,“当然我们也怕得要死,怕被下毒。”
也就是说大家迟迟没有开饭的原因是怕被下毒而不是等笼目一起开饭——知道大家饿肚子的原因不在自己后,笼目悲伤地松了口气。
大家盘子里的食物种类都不一样,是根据国籍准备的吗?但细看了一圈,都趣肆和Banana盘子里的不是麻婆豆腐和青椒肉丝,而且Banana的盘子里居然还是和中国菜八竿子打不到一起的巧克力香蕉——Nihil是根据什么给大家准备的食物呢?想到刚才Nihil给他准备的换洗衣物,笼目的心里大概有了个数。
“你的。”
Nihil在笼目的盘子里加了一大堆胡萝卜天妇罗,胡萝卜素溶进天妇罗的油炸外层,把天妇罗染成了鲜艳的橘黄色——这和一般的天妇罗不一样,一般的天妇罗是在蔬菜表面裹上面粉后油炸,油炸的是面粉而不是蔬菜,外表也是炸面粉的淡黄色;而这个天妇罗,是将胡萝卜油炸后裹上面粉再炸,在正常的步骤前,多了一步炸胡萝卜的工序——这是没有经科学证实过的为了让胡萝卜素更容易被人体吸收而加入的工序(注1),是特意为笼目设计的。
“Nihil,这个,是你做的?”
“是,是‘主人’让我为你准备的。油炸食品冷却后会软化,请尽快食用。”
“唔,那大家都坐在这里了吗?”
“是,除了维护‘游戏’进行的幕后人员,所有与‘游戏’有关的人员都已经坐在这里了。”
“大家到齐的话,我就不客气了,稻荷神也好,‘主人’也好,感谢赐予食物!”笼目把酱油和白萝卜泥倒在了天妇罗上,“Nihil这么可爱,我才不信她会给我下毒。”
“是,我不会代替‘玩家’下毒,也不会为‘玩家’提供武器。”
“但这还是很奇怪吧,为什么她会知道你吃薯条呢,你是日本人吧,为什么她给你的不是寿司和生鱼片,是英国人吃的薯——啊,已经吃了……”
“Nihil连我穿什么花色的内裤都知道,知道我吃这个也不奇怪嘛,而且这不是薯条是天妇罗,地地道道的日本传统小吃。”
“是,我知道香久山笼目穿什么花的内裤,他穿——”
“等等!他们没必要知道这个!”没想到Nihil居然会回答这个,还好笼目耳疾手快没有让她说出具体的花色。
“……内裤……的花色?”前一秒还从容不迫地叼着胡萝卜的笼目突然间慌张起来的样子让Banana也兴奋了起来,她已经不在意为什么自己盘子里的是巧克力香蕉了,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内裤的花色上,“继续说啊!这个很有必要!很有必要!非常有必要!我想知道!非常想知道!”
“香久山笼目的内裤花色是——”
“等一下,不要这么快公布答案,我们来猜好不好,Nihil根据我们猜的内容回答‘是’或‘不是’,直到我们猜出正确的花色。”
“是,我可以根据你们的回答做出判断。”
“好耶,猜出来的有点心吃!”
“是,我会为胜利者准备点心。”
“我记得他刚才说的是‘花色’不是颜色,也就是说,他穿的不是纯色的内裤,是带图案的!”
“是,香久山笼目的内裤是带有图案的,但‘带有图案’并不是香久山笼目内裤花色的最终解答,我不能为这个答案准备点心。”
“对哦,可以这样猜,一步步缩小范围的——那他内裤的图案是动物吗?”
“不是,香久山笼目的内裤图案不是动物。”
“是植物吗?”
“是,香久山笼目的内裤图案是植物。”
“喂!为什么要拿人家的内裤玩这种低俗的海龟汤(注2)啊!还有你,为什么每次回答前都要强调是我的内裤啊!”
“省略主语将会造成语句歧义,所以我的回答不会省略主语。”
“是水果吗?”
“是,香久山笼目的内裤图案是水果。”
“够了哦!”
“是香蕉吗!”
“报警了哦!”
“不是,香久山笼目的内裤图案不是香蕉。我只能为你们提供武器和通讯工具以外的物品,所以无法为你提供报警用的器材。”
“不,你不用这么认真地回答我,你只要别回答他们的问题我就谢谢你全家——”
“你的要求我无法做到,‘游戏’中的每个‘玩家’都是平等的,所有‘玩家’都有在不影响‘游戏’进程范围内向我提问并得到正确回答的权利,我不能因为一个‘玩家’的要求而拒绝回答其他‘玩家’的提问。”
“呜!可恶啊啊啊啊啊啊!”不堪入目的活动热火朝天地进行着,笼目丢下天妇罗夺门而出,临走之前就像儿童动画里的反派化作流星的时候一样,留下了一句“给我记住”。
“是,我会记住香久山笼目的内裤花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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塔楼里面充满了快活的空气,相对的,塔楼外就是静悄悄的。按照Nihil刚才的说法,所有与‘游戏’有关的人员都集中在塔楼的餐桌边,外面除非有陷阱,否则就是安全的。最开始是谁说要猜自己内裤花来着——虽然很丢脸,但得额外到了一个探索的机会,笼目在心底还是很感激他的。
外面真的一个人都没有——空空荡荡的失落之城,让笼目觉得,自己就是这个世界的中心。
失落之城到底是什么地方呢?笼目抬头望向塔楼的顶端——这是这里最庞大的建筑,但仅凭外观根本无法判断它的用途。塔楼里现在能活动的地方仅限于一层,这里有房间有饭厅还有休息室,是个类似于公寓宿舍的地方——因为第一印象的缘故,笼目还是下意识地把这里比作了学校——一楼是生活区,禁止进入的二楼可能是教学区或者办公区,再上面可能是校长室……外面的水池是泳池,园亭是休闲区,上了锁的迷宫是课外探险活动区——而且为了防止学生随便进入后迷路,特意加上了锁。
笼目边想边踱到了A楼的背面,这里是他之前因为担心有人埋伏而没有踏入的地方,在走进这里之前,他把这里想象成了“运动场”。
“根本不是嘛……”没有想象中的跑道和球场,这里只有稀稀伫在庭中的几棵树。嵌在围墙里的铁门和园亭边的那扇一样,向外只能望到无尽的黑暗。
笼目从口袋里取出了笔记本,借着月光将之前的半幅地图补充完整。树影在笔记上投下了圆润的轮廓,那不是树叶的形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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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皮刮窗般的刺耳声响回荡在失落之城里。
三短三长三短。
Jack强忍着一身的鸡皮疙瘩,找到了噪音的声源。
“哟,好巧啊。”Jack抬起头,向上面的人打了个招呼,“不是说同样的招数对圣斗士无效的嘛,为什么你会连续中两次?”
“因为在这种地方还有对月鸣琴之雅兴的人,只有我。”笼目将口琴收回上衣口袋,向救命稻草招了招手。
Jack没有都趣肆那样的身高,只能帮笼目向Nihil借了架梯子来。
“这个高度应该和亭子那个一样吧,为什么你知道下不来还往上面爬?”
“你猜。”
“站得更高看得更远,但不能活着回到地面,看到什么都是徒劳。”
“我想更加接近我的故乡。”
“啊?”
“我是宇宙人。”
“喂……”
“在我们日本神话里,宇宙人——特别是月球人——有把婴儿送到地球,让地球人抚养的习俗。姐姐说过,每个看似被父母抛弃的小孩,都可能是宇宙人,等到婴儿长大成人,宇宙人就会开着飞碟来地球接他,电视上关于不明飞行物的报道,也都是宇宙人来接小孩造成的。”
“你们日本人真会玩……”
笼目扛着梯子,和Jack一路聊到了人工湖边,夜空倒映照在湖面上,就像珍珠洒落在玛瑙玉盘。星星和月亮都在这里——想到笼目说自己可能是宇宙人,Jack紧张地揪住了他的外套:“别再跳下去哦。”
“暂时不会。”
“……”Jack揪得更紧了。
“猜出来了吗,花色?”
“啊?”话题的跳跃有点大,Jack楞了一下,手上揪着的是随时可能跳湖的内裤主人,Jack很担心真相会刺激到他,“如果我回答是,你会杀我灭口吗?”
“不会,而且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是樱桃。”
“……”
“我们继续猜水果,这种水果,是什么?”笼目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形状奇特的水果,递给了Jack。这个水果个头像苹果,果皮像李,尾端的尖头又让人联想到桃。
“我只是个侦探,不是植物学家。”
“不认识它不是什么丢脸的事,我也不认识。”笼目将水果拿了回来,又塞进口袋,“这是刚才那棵树上的果实,不是常见的种类,如果知道这是什么植物的话,就能靠它的分布估算出我们的方位。Nihil那里应该可以借到百科全书,能作为园林组成的植物,十有八九书上都会有记载。”
“这很重要吗?”
“重要。”
“但Nihil也说过了吧,她不会为我们准备通讯工具,知道我们的位置并不能帮助我们得到外界的救援。我们只要知道这里是个暴雪山庄(注3),我们的生命安全没有保障,这样就够了。”
“不够,对我来说远远不够哦。我有强迫症,像这种谜一样的的地方,不搞清楚到底是什么,我不介意一辈子都呆在这里。”
“一辈子……托那两位中国人的福,我学到了一个成语,叫一语成谶。”
“如果我能从这里出去,我就回老家和小城结婚。”
“喂。”
“骗你的,我根本没有认识的女孩子叫小城。”
“那,男孩子?”
“也没有。”
Jack松了口气。
“我说,你无论如果都想知道这是哪的话,我有个提示。”Jack用手指在空中画了个漩,“刚才我在宿舍楼里泡了个澡,我在放掉浴缸水的时候,发现下水口的漩涡是顺时针旋转的。”
“……啊?”
“这可是侦探的常识,因为地球自转的关系,北半球的漩涡是逆时针旋转,南半球的是顺时针,也就是说,我们现在在南半球。”Jack画漩的食指变成了左右摇摆,“帮你删掉了一半的错误答案,感谢我吗?”
“……但……这里看不到南十字星哦。”
“难道你看得到北极星吗?”
“看不到。”
“对吧。”
两个人仰着头一言不发,其实他们的天文学知识根本不能让他们分辨出哪些星星和哪些星星是一个星座的。
“真的是顺时针吗?没看错吗?”
“没——喂!”
笼目趁Jack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天上的时候,把胳膊从大衣宽松的衣袖里抽了出来。
“扑通”一声,笼目又跳进了湖里。
“我想把天上的星星摘给你。”笼目说完,一头栽进了倒映着星辰的水面。笼目看上去像是很会游泳的样子,之前Jack和X把他捞起来的时候,他也没有溺水的现象。
这次笼目划了两圈就上来了,他让Jack把自己的大衣丢在地上,把好像捧着什么东西的手伸到了Jack面前。“啪”,笼目紧紧抱住了Jack,一掌的水拍在了Jack后背的衬衫上。
“哇啊啊啊啊啊!”根本没想到这人会来这样一招,Jack下意识地踩了一脚,并趁抱住自己的人放松力量的空挡,捉住了他的手臂,转身,把他从肩背上整个摔了过去。
“我只是……给你一个再泡一次的理由。”笼目被重重摔在了草地上——还好是草地,笼目没有骨折也没有挫伤,只是后背疼得发麻。笼目撑着草皮,咬着牙站了起来,不幸中的万幸是,他还能走两步。
“谢了……但这种事直接和我说就好。”Jack一只手在背后拉着衬衫的布料,湖水紧贴皮肤的感觉让他浑身不舒服。
“对不起,给您添麻烦了!但我是认真的!请再确认一下漩涡的方向!”
“我没有生气啦,你还能弯腰弯腰——啊,不是那个方向哦,晚上我们不是住在那边,是住在边上那栋矮的‘宿舍楼’。”Jack看笼目拎着大衣走向塔楼,连忙叫住了他,“Nihil说,在‘宿舍楼’里,魔术师不会杀人。”
“……这样吗……谢谢……”
“还有,刚才的果子滚出来了,要我帮你去捡吗?” “啊,那个不用去管它也可以哦,带回去反而多个地方放。”
“但这个好歹能吃吧。”Jack被笼目的三百六十度大转弯弄得有点不知所措,想到他刚才的确被旋了三百六十度还被整个摔到了地上,Jack只能满怀歉意地帮他扛起梯子把它放到Nihil所在的塔楼门口。
“饿的话找Nihil,这种野果子谁知道好不好吃。”
“那‘失落之城’呢?”
“管它去死。”
“喂,别这样,你是不是头砸到了……”
“不……我好得很……这个世界上又不是所有问题都有解的,题主玩到一半跑路的海龟汤(4)多得是,还有像什么复活节岛石像、尼斯湖水怪,还有什么UFO、宇宙人,都是些就算不知道答案也能活得很好的东西。”
笼目在吃饭前早就确认过了漩涡的方向,是逆时针。“失落之城”没有赤道上的气候特征,应该不会发生自己的房间在北半球,Jack的房间在南半球,赤道刚好从中间把它们分开的超级巧合(5)。
Nihil说过,这里也许有超自然的现象发生。如果“失落之城”在阻止大家从这里出去,那城里能够用来判断时间方位的东西都应该被销毁了——就连头顶的星空,也不能确定究竟是不是挂满了灯泡的屋顶。
“不过……宇宙人这种……如果我们不去研究,他们会攻打过来哦,到时候没办法活得很好吧。”
“真到那时候,我应该也不在了才对。”
“如果,我说如果,能从这里出去,我帮你一起寻找‘宇宙人’怎样?”
“如果发现了‘宇宙人’……”笼目一下子想到了小时候非常崇拜的狗头宇宙刑警,“这种帮人找宠物猫狗什么的,不愧是侦探……”
“侦探在你眼里就是干这个的吗……”
“Jack,你知道一个中国成语,叫一语成谶吗?”因为Jack走在笼目的后面,所以也不知道说这话的时候笼目有没有拼命憋笑,“‘离开这里以后就回老家做什么什么什么的’,这种话说出来以后就会被编剧一刀咔嚓。”
“这样吗……”没有记错的话,笼目在这之前已经说了好多这种格式的话,其中还包括最为致命的“回老家结婚”。
两个人很快就走到了宿舍楼,简单道了声“睡好”就进了各自的房间。现在两个人的当务之急是赶紧洗洗睡,毕竟在这种地方感冒,谁也不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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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1:油炸两次的胡萝卜天妇罗,这种胡萝卜的做法没有经科学证实过,没有经科学证实过,没有经科学证实过!重要的话说三次,请不要盲目尝试。
注2:海龟汤,一种非常有意思的推理游戏,出题者编一对题目和答案,答题者对答案进行猜测,出题者用“是”或“不是”对答题者做出评价,直到答题者猜出答案。友情提示:海龟汤有很多脑洞大开的题目和答案,常被当成FBI测试题广为流传。
注3:暴雪山庄,推理小说意象,指与外界隔绝的密闭场所,其中有很大几率发生连环杀人案。
注4:题主玩到一半跑路的海龟汤,著名的如一个人进入了一架载了十个人的电梯后立刻逃出电梯报警的天坑。当然Nihil这么萌才不会干这种事。
注5:浴缸下水口漩涡的旋转方向,北半球的漩涡方向由于地球自转偏转力是逆时针的现象其实是理想状态下的理论现象,由于浴缸中存在大量不确定的变量,光靠水流方便并不能判断自己身处哪个半球。
我发现预览可以用插科打诨把正文顶掉耶~\(≧▽≦)/~
两周后回头看正文发现耻得不行就做了一些修正(顺便改了BUG),可能还有一些OOC的问题没法解决,只能……求不友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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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久山笼目是一个弃婴。
没有任何人知道他的亲生父母是谁,他的身世就是一个巨大的谜团。
他从来不介意与人提起自己的身世,毕竟“我是谜一样的美男子”可比“我的爸爸是万财团社长”好听多了,每次介绍完自己,他都有一种自己是世界上独一无二的存在的优越感,甚至能感受到来自凡人的羡慕嫉妒恨。
香久山笼目站在圆亭亭檐,比底下任何一个人都站得更高,看得更远。
绿地,湖泊,高楼,还有铁壁。
有点像学校。笼目已经毕业很久了——他讨厌学校,平时能离学校多远就离学校多远,长久不见学校的结果就是看什么陌生的地方都像学校,尤其是阴森森又像监狱的地方。。
笼目用手扒着亭檐,小心地把脚往下伸。离地大概有一米半多,脚底悬空的让笼目的心凉飕飕的——当初抢着第一个爬到亭子上面,如果不能以一个不那么狼狈的姿势落地,将来可能就再也不能愉快地耍帅了。
是跳呢,还是不跳,下面的人都盯着笼目看,还有个人拿了一台摄像机记录着笼目的一举一动,呜,万一臀部着地不是超丢脸吗!就在笼目为落地姿势焦头烂额的时候,有人用肩垫住了他的膝盖。
救命恩人的名字叫都趣肆,笼目几乎是被他抱着下来的。这比臀部着地还要羞,笼目脸埋在都趣肆的胸口半天没敢抬起头来。
“啊,终于下来了,下次没有梯子就别爬那么高了,虽然年轻人做事容易冲动,但早点学着稳重起来也不是坏事。”这位就是刚才那位拿着摄像机的男青年,他自称X,值得一提的是,他和笼目同为24岁。
“看到什么了吗?刚才我还想上去帮你呢。”这位少年名叫Jack,自称是一名侦探,是最开始说要到亭子顶上去看的人。笼目爬上亭子后他想上去帮忙,却被笼目以玻璃亭顶支撑不住两个人的重量为由谢绝了,但笼目要是早点知道着地的时候这么可怕,才不和他抢这个爬顶的机会。
“上面的景色……还是挺不错的。”笼目暂时还没有正眼看他们的勇气,只是从大衣口袋里拿出了一本笔记本,松开本子上的皮筋,抽出笔画了起来。
“哇哦!这是抽象画吗!”看到有人展示才艺,一头彩色头发,皮肤黝黑得像东南亚人的Banana凑了过来。
“是灵魂作画!”
“这是亭子这个是塔(タワー)……塔后面……看不到(見えない)……这是……湖(湖)?这是……迷宫(迷宮)?花园(庭)?这个墙(壁)外面……看不到?”Jack盯着笼目的灵魂作画,一处一处地辨认着。笼目虽然自称灵魂作画,但却把周遭能看到的地方都画了下来。配合注解,算是一张勉强能看的地图。
“哈哈哈这么抽象的图我是一点都不懂啦,不愧是侦探,这是什么巫术?密码破译?”
“哈哈,侦探当然擅长密码破译咯。不过这个地图……没有字我完全看不懂啦。”
“侦探先生很行嘛,虽然是黄毛,但却很懂子嘛。”
“字?这个字我也懂啊,这个是塔这个是墙……有什么难懂的吗?”
“你是涉谷人(1)当然懂啦!”
“喂喂喂我可是中国人,如果你在抗日游行上这么说的话,分分钟会被打死哦!”
“……”
中国人使用汉字是人尽皆知的常识,但笼目写“塔”的时候用的是片假名,这可不是随便找个中国人或者瑞士人就能看懂的,笼目从笔记本上拆下了一张活页纸交给了都趣肆:“用中文写点什么,写什么都行。啊,唐诗还有论语就算了,那个我学过……”
都趣肆很爽快地答应了,他在纸上写了四个字交给笼目,这四个字在日语里虽然有对应的汉字,但现在的笼目理解到的意义,和日语里的大相径庭。
“Jack读得懂日语,学过中文吗?”
“没有,不要说中文了,我其实也不懂日语。”
笼目把都趣肆的字交给了Jack,Jack一看,“哈哈哈哈”地笑了起来。
“什么什么,是笑话吗?”一听到笑声,X也凑了过来,一看到纸条上的字,他也“噗”的一声笑了出来。
纸上写着“红红火火”四个字,是微博上表示笑声的网络语。不要说只懂日语的笼目,就算是懂中文的人,不懂网络语也没办法把这四个字的意思理解成“哈哈哈哈”。
“这个地方,没那么简单。”笼目笑完,把地图和都趣肆写的字收回了自己的笔记本里,“我想去走走——有人一起吗?”
考虑到之前遇到的魔术师使用过“考验”、“获胜”这样的字眼,笼目不能断定这个场地里绝对安全。甚至在这里的各位,也会因为所谓的“获胜”彼此反目。笼目只知道现在有这些人在这里,但不知道除了这里的这些人以外有没有别人。在这个未知的空间,笼目还是希望所有人一起移动,避免落单。
“我我我!”第一个举手的是Banana,然后都趣肆也举起了手。
X和Jack还想在园亭这里待一会,和笼目他们道了句“注意安全”挥着手送走了他们;角落里还有一个长得好像亚洲人的少年,出来自我介绍的时候说了句他叫“Van”,其他就没有再说过任何一句话了。
*
笼目、都趣肆还有Banana三个人结伴在庭院里游荡着。顺着园亭口的石板小路,三个人被引到了灌木围成的城墙边缘。笼目把手伸进灌木间的空隙捅了捅,又缩了回来——根本过不去,这就是一堵围墙。
“哇呜,这个树丛好像电影里那样,而且上面还有果子,我们不会饿死啦。”Banana绕着笼目和都趣肆蹦蹦跳跳。也多亏了她一直在说出戏的话,三人间的气氛才没有那么凝重。
“说起来你们好奇怪,都用东西挡着脸,你们的脸有什么问题吗?”
Banana指的应该是笼目的护目镜和都趣肆的眼罩。
“因为我太帅了,不挡着脸你会爱上我。”笼目早就习惯了这样的问题,回答得驾轻就熟。
“讨厌,我才不会爱上你咧,那都去死呢?也是因为脸太帅吗?”
“嗯,因为脸太帅了,还有我叫‘都趣肆’,不叫‘都去死’哦。”
“啊抱歉抱歉,因为这两个读起来太像,所以一不小心就‘都去死’了。”
笼目听着这两个人的对话,一声不吭——这两个人都是中国人,所以在沟通上没有障碍,两个人能很自然地拿谐音和多音字来打趣,不会有任何怀疑。这种极度口语化的汉语交流,按理说只学过古诗词和文言文的笼目是听不懂的——在这个地方,脑袋里多了很多不属于自己的知识,这绝对不正常。魔术师嘴上说得客气,实际上他使用的伎俩早已超过了“魔术”的范畴,到达了“魔法”的领域。
说起来魔术师现在在哪里呢?他走的时候就像消失了一样,没有人知道他往哪个方向去了。刚才在亭子上也没有看到特征那么明显的红发,他如果不是真的消失的话,就应该在高塔的后面或者里面。
“你们要不要在在这边坐一下,我想一个人走走。”高塔后面是完全未知的区域,如果这个“游戏”在之前已经有其他参加者离开亭子开始游戏的话,高塔后面就是危险区域。笼目像去塔后面转转,但又担心都趣肆和Banana——虽然和这两个中国人认识没多久,但他们一个是自己的救命恩人,一个为大家带来了许多欢笑,如果他们因为自己的任性受伤的话,笼目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咦你要丢下我们吗!不要不要!是你要带我们出来的!不能中途丢下我们!”
“是啊是啊,而且这里这么奇怪,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们怎么回去和其他人交代?”
香久山笼目,二十四岁,被两个十几岁的小伙伴担心了。
“唔,那我们……一起往湖边走走吧……”
“赞成赞成!我早就想去池塘那里看看了!”Banana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只鸭子——是人见人爱的泡澡小黄鸭,“我可以用小黄鸭占卜,很灵的哦!只要把它放到水里,它就会把我们指引去应该去的方向。”
*
“你好,我是Nihil,这场游戏的‘裁决者’。”
Banana的占卜小黄鸭啄着湖泊的岸沿一点一点地漂向了远方,,也不知道是巫术还是玄学,在小黄鸭最终停下的地方,居然有一名谁都没见过的少女。
“她穿得好奇怪啊——”Banana在笼目边上耳语着,“就和你一样奇怪耶——” “你好我是Banana!”Banana和这位少女打了个招呼。
“你好,我是Nihil,这场游戏的‘裁决者’。”这位少女面无表情,但对Banana的问候做出了回应。
“你好,我是谜一样的美男子。”
笼目也打了招呼。
“你好,我是Nihil,这场游戏的‘裁决者’。”
“你好,我是谜一样的美男子。”
“你好,我是Nihil,这场游戏的‘裁决者’。”
“你好,我是谜一样的美男子。”
“你好,我是Nihil,这场游戏的‘裁决者’。”
“你好,我是谜一样的美男子。”
……
“你们不觉得你们这样很像复读机吗?”Banana看着不停地重复着同样一句话的两个人,不禁打了个哈欠。
“是,我们这样很像复读机。”
“你好,我是谜一样的美男——你居然会说别的话吗!”
“是的,我是Nihil,这场游戏的‘裁决者’。各位如果有什么疑问,或者有什么需要,都可以向我提出。”
“啊!是NPC啊!那我有个问题!这里是哪——”
“我是谁?”Banana的问题还没问完,就被笼目打断了,“我的名字,叫什么?”
“你刚才不是说过了吗,你是谜一样的美男子啊。”自己的话被打断Banana十分不快,“要是想听女孩子称赞你长得帅的话,都去死,大声告诉他,‘他——是——谁——?’”
“谜一样的美男子。”都趣肆笑呵呵地接上了Banana的话,“这样说起来,刚才在这位‘裁决者’面前,我们三个也没有提过我的名字,我也可以问这个问题吗?‘我是谁?’”
都趣肆和笼目想的是同一个问题。Banana在Nihil面前叫都趣肆的时候用的都是‘都趣肆’的谐音‘都去死’,没有用‘都趣肆’称呼过他;而笼目更是饱受偶像节目的毒害,连最开始在园亭自我介绍的时候,都没有提过自己的真名,只说了一句“我是谜一样的美男子”,不要说Nihil,就算是都趣肆和Banana,也不知道他的名字叫什么。
“你的名字叫香久山笼目,你的名字叫都趣肆。这里是‘失落之城’。香久山笼目来到‘失落之城’后没有对任何人提过自己的名字,只有‘游戏’的NPC才知道。我是这场游戏的‘裁决者’,不是由‘参加者’假扮的,请放心。”
“香久山(KAGOME)……笼目(KAGOME)……好奇怪的名字……念起来舌头不会打结吗……”
“不会哦,在日本这可是儿歌的歌词(2),也就是说——”
“是小孩拿来连绕口令的!”
“嘛,总之这里是‘失落之城”吧,我的问题解决了,Banana的问题也解决了,皆大欢喜来着呐。”
“是的,还有什么问题吗?”
“我们接下去要干什么?会像动画片里一样自相残杀吗?”
“这个问题将由‘魔术师’解答,还有什么问题吗?”
“我们现在要干嘛?”
“你们现在要到这座塔里去,还有什么问题吗?”
“如果不进去呢?”
“你们将无法得到晚餐和休息的场所,还有什么问题吗?”
“那我们……还是进去吧……走了一圈有点累了好想休息呀!” Banana伸了个懒腰——Nihil就像一台没有感情的机器,说话的声音对某些人来说就像催眠曲。
“塔楼里有休息室,请自由使用。”
“好耶!”
Nihil做出了一个请的手势,Banana蹦蹦跳跳地跑了进去。
都趣肆和Banana的身影已经消失在门后,只有笼目站在原地,连挪一小步的意思都没有。
“如果你不进去,我就关门了。”
“先关起来好了,我还有问题。”
“请问。”
“这里是梦吗?现实吗?有超越‘我们的’常识的东西吗?”
“也许,有也说不定。”
“如果我现在从这里,往水里跳进去,沉到底以后,还能像在梦里一样呼吸吗?”
“这个问题,你试一下就知道。”
“好主意……”
笼目把大衣脱下塞进了Nihil的怀里。“扑通”一声,酸痛的感觉从鼻腔扩散开来——应该不是梦吧,笼目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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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1:日本的二十世纪末到二十一世纪初,一些涉谷系辣妹以黑皮肤为潮流。
注2:取自日本童谣《竹笼鸟》,笼目出生不久遭到抛弃后,被小学生在公园竹林里发现,当时小学生玩的游戏就是竹笼鸟,因此得名。
“呼……这样的话变态应该就不会再来了吧……”
这四天来,白豆腐脑经历了好多奇奇怪怪的事情,仿佛完成了一次又一次的大冒险。
莫名其妙地被一个变态追,好不容易用变态之墓把它封印住后,遇到了兔生第一个会说话的朋友苏姬,然后在和苏姬玩耍的时候不小心破坏了封印,导致变态卷土重来。虽然顺利地击退了变态第二次,但白豆腐脑再也不想和这种变态打交道了。
第二次击退变态后,白豆腐脑一刻也没闲着,他马上潜入海底,把口袋里写着“091”的断肢们一块块地搭在了礁石上。
“一二三四五六七,墓石之剑在哪里。”
白豆腐脑唱完歌,被断肢抵着的礁石们就由青变白,散发出了椰子的香味。不过白豆腐脑才不管石头变成了什么味道,他小手伸进了豆腐里搅了搅,从里面拔出了十来把剑——这和启暗星没有关系,这是白豆腐自己的能力。白豆腐脑的肢体可以扩散腐蚀毒,把接触到的东西都变成豆腐,而且这种毒可以用白豆腐脑的意识控制,白豆腐脑可以选择让碰到的东西变成豆腐,也可以选择让碰到的东西不变成豆腐。刚才的小伎俩就是用断肢对礁石扩散腐蚀毒,然后用意识控制毒物,把礁石里可以形成剑形状的部分保留,把其他部分变成一搅就碎的豆腐,这样把手伸进豆腐里,就能把没变成豆腐的剑形状的礁石给拔出来了。
根据第一天击退变态的经验,白豆腐脑断定这种变态之墓石剑对变态有效,而且把它插在沙滩上就可以防止变态的再次骚扰。所以他生产了大量的变态之墓石剑,以备不时之需。
半天的功夫,沙滩上就密密麻麻地插满了白豆腐脑用来防身的变态之墓石剑,而且什么形状大小都有。
插完最后一把,白豆腐脑终于可以歇会了。他从口袋里拿出了一块豆腐,坐在地上吃了起来。
“什么东西吃得这么香啊?”
“咕嘟,是豆腐哦,你要吃吗?不过脑脑手上的这块是姬姬的豆腐,不能给你吃哦,脑脑可以给你其他的豆腐,你要吗?”
“我不要豆腐,我只要你。”
话音刚落,风压即略过白豆腐脑的侧脸,白豆腐脑挪开的屁股边上,紧贴着一把巨大闸刀的刀片把手。
“为什么要闪呢?一刀就死掉不是比较幸福吗?”
“脑——脑脑才不要死!脑脑还要和姬姬一起玩,才不要死掉!”
“可惜。”半身陷入沙滩的闸刀刀片被拔了起来,拔起闸刀的是一名气力与身形完全不符的棕发女子,虽然能徒手把白豆腐脑的脸拉成一米多长的苏姬气力也和身形不太相符,但眼前这名像玩笔一样单手转着巨型闸刀刀片的苗条女子实在比苏姬高调太多了,“如果美少女我早一点出现的话,就能把你和你的小鸟一起做掉了呢,如果和你的小鸟一起的话,你就不会怕死了是不是?对不起啊,没来得及早点把你做掉,但现在你听话点,就能早点去年你的小鸟哦。”
“呜,我才不要听话!而且你说你要把小鸟和我一起做掉,你过会也会用那个刀去砍姬姬吗!”白豆腐脑匆匆地把剩下的半块豆腐塞进嘴里,一个鹞子翻身站了起来,“我才不会让你去砍姬姬,我现在就砍死你!”
说罢白豆腐脑拔起了变态之墓石剑林中的一把变态之墓石剑,握在手里对准那耍刀女子。
“噗,你好像不知道你做了什么,嘛算了,本来你们这些低等生物就没什么脑子。”
“脑——脑脑才不是没脑子!脑脑不但有脑子,而且连名字里面都有‘脑’字哦!”
“反正有没有脑子都不碍你去死唔——”
“该死的是你才对!”
白豆腐脑眼前的耍刀女子已经不见了,她不是因为什么高速左右来回跳隐去了身形,而且她整个人,都被从天而降的巨型豆腐掩埋了。
一千克棉花和一千克铁比哪个比较重?
当然是一样重。
不光是棉花,一千克豆腐也和一千克铁一样重。白豆腐脑用顶嘴转移了耍刀女子的注意力,然后把她头顶的空气变成了豆腐。近四百千克重的豆腐从天而降,将耍刀女子埋了个严严实实。
白豆腐脑面前只有一座豆腐堆成的小山,山下如果有人的话也已经被压成一张饼了吧,但白豆腐脑没有轻敌,那个耍刀女子可是能把大刀当笔转的人,技艺高超的剑士能挥舞着佩剑在暴雨中滴水不沾地行走,如果有高超的刀术,那这个耍刀女子在在豆腐雨里做到一块豆腐也不沾也是有可能的。
白豆腐脑用耳朵握住手里的变态之墓石剑,抵住豆腐的表面。小山里的振动从豆腐传导到变态之墓石剑再传导到白豆腐脑的耳朵——里面有东西在动,有呼吸,也有心跳,声音正往白豆腐脑的方向而来。
白豆腐脑来不及换手,只能直接用耳朵使剑,然而他的剑劈到了耍刀女子手中盾牌上,剑锋断裂,反而向白豆腐脑的后方弹了出去,白豆腐脑想用另一只耳朵拔起新的变态之墓石剑,却被耍刀女子一盾压倒在地。
“呜!变态!不要压在我身上变态!”
白豆腐脑哭喊着,但变态女子一点都不为所动。她把盾牌扣在白豆腐脑的身上,白豆腐脑头和身体连接的地方,正好卡在一道金属板的凹陷处——这不是普通的盾牌!这是专门为卡脖子设计的工具!
女变态跪坐在压紧白豆腐脑的盾牌上,一边用体重镇住白豆腐脑的抵抗,一边摸到了砍头盾牌的一端。女变态把闸刀刀片插进了盾牌那端的凹槽里,不大不小,刚刚好,刀片和盾牌合在一起,就是一组断头台!
装好刀片后,女变态便伸手去扯白豆腐脑的耳朵,但摸了半天,却什么都没有摸到。
女变态发现情况不对,连忙将断头台整个翻了过来,只见原本压着白豆腐脑的地方多了一个大坑——也对,女变态推倒白豆腐脑,压到他身上后,白豆腐脑就停止了反抗,更准确地说,是一点动静都没有了——女变态前一刻还得意洋洋地以为白豆腐脑已经被自己压昏过去,后一刻就开始咒骂起了白豆腐脑的狡猾。
“区区一个祭品居然敢戏弄本美少女——”
女变态把断头台的底座插进白豆腐脑逃跑用的大坑里,使劲一刨,大坑深处出现了一块圆塞形状的白豆腐。
因为怕被追上,所以用豆腐封堵了逃生路线吗?女变态呵了一声,顺着豆腐,把沙子都刨开了,白色的圆塞直指变态之墓石剑林——那是白豆腐脑用变态之墓石搭建的封印。
“哈?哈哈哈?这么多剑还真想砍我啊?真的不是贩剑吗?”
女变态手上的闸刀是受到神力保护的神器,不会被人格的特殊能力影响,而在刚才的切磋中,也很好地证明了变态之墓石剑比闸刀底座脆的事实。
女变态打开断头台上下两部分的连接处,准备把断头台拆成了刀片和底座——把底座当盾牌用,防御住白豆腐脑的攻击后反击,就能把白豆腐脑切成一段一段,让他死个彻底。而就在女变态蹲下拆断头台的一刻,一把石剑从变态之墓石剑林里飞了出来,向女变态的头部射了过去。
白豆腐脑在狙击女变态!
他在变态墓石之剑林里找了两把相间两尺的石剑,磨平了它们的剑刃,用耳朵各揪住一把,用手把其他的墓石之剑抵在了胸前。他向后退去,将耳朵长度拉伸到极限,剑锋透过石剑间的间隙对准女变态,然后松脚——白豆腐脑把自己当成了弹弓的橡皮筋,赋予了变态之墓石剑力和速度,使它们能够一把接着一把地成为狙击女变态的飞弹。
女变态察觉到风声,在石剑穿透自己前便躲进了白豆腐脑逃跑用的大坑里。石剑还是一把接一把地从变态之墓石剑林里射出来,女变态在白豆腐脑射完之前,都无法从这个坑里出去,但是,这个坑可不是普通的坑,这是白豆腐脑用来逃命的坑,坑里可是有一条通往变态之墓石剑林地下的通道,正好可以让女变态避开白豆腐脑射出的石剑,从地下接近白豆腐脑。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这不是为了坑我好不容易挖的坑吗?现在这坑可反过来坑你了哈哈哈哈哈!”
女变态把闸刀收进坑里,挖着豆腐,往变态之墓石剑林的方向爬去。身后的地道因为失去了白豆腐的支撑,化为沙子失去了形状,但女变态一点也不在意,这条地道不会再用第二次了,因为它的挖掘者马上就要身首异处,而它最后的使用者也再也不屑去使用它了。
地道上方还有石剑飞过的呼啸声,也就是说白豆腐脑还在前面,“没脑子果然没脑子,难道他看不到弹道前方已经什么都没有了吗?”女变态嘀咕着,继续往前爬,地道里很暗,但这毕竟是直道,没有岔路一说,而且她可以分辨豆腐和沙子的触感,准确地判断出方法,她又向前爬了一段,豆腐开始向上拐去——看来这就是白豆腐脑爬出地道的地方。头上已经没有剑飞过的声音了,要从这里出去吗?女变态沉思片刻,放弃了从这个洞口出去的想法。这只兔子长得一张人畜无害的蠢脸,但肚子里绝对是满满的坏水,现在已经听不到石剑飞过的声音了,可能性之一是自己已经爬过了石剑的射程,可能性之二便是白豆腐脑已经停止了射箭,而且正举着剑等自己从这个口里出来。
女变态可不觉得自己已经傻到了这种地步,这个洞不能出去,要再往前挖一些,至少要绕道这个洞的后面,不容易被守桩的地方才能出去。女变态绕过了通往地面的白豆腐,继续向前挖,挖呀挖呀,挖呀挖呀,挖着挖着,女变态就被上面落下的石剑穿了个透心凉。
女变态的手腕、手肘、眼窝、脖子、心口、腿根还有膝盖都被石剑穿透了,但她没有立刻死透,她和普通的鸟人不一样,一次简单的致命攻击并不能将她彻底杀死。她死了一次以后仍然活着,但她也仅仅是“活着”罢了,神经的损伤让她连根手指都动不了,肺泡的破裂让她呼吸不畅,回流的血从她的嘴里喷了出来,咳了一口却吃进了一嘴沙。
白豆腐脑躲在女变态绕过的通道出口边一把宽宽的变态之墓石剑后面,看着一路塌陷的沙面恢复平静。女变态是挖掉了地道里的豆腐爬到了变态之墓石剑林里,所以她爬过的地方都因为失去支撑发生了坍塌,女变态爬到了哪里,从白豆腐脑的角度来看就是一目了然。
而女变态爬行的路线也是白豆腐脑设计过的,白豆腐脑射出的石剑要射到女变态最初的位置必然不能有任何障碍,所以在弹道上不能树立任何石剑,白豆腐脑为了清理弹道已经把弹道上的石剑都拔出来充当了导弹,所以女变态最初的位置到白豆腐脑的位置有一条畅通的直线——这条直线在地上是白豆腐脑发射石剑的弹道,在地下则是白豆腐脑用沙子磨成的豆腐通道。
白豆腐脑在先用飞弹把女变态逼入了地下,然后又用豆腐地道把女变态诱导到了自己脚下——通道上拐的部分的确有白豆腐脑在守株待兔,女变态非常聪明地绕过了上拐的通道,但却非常不聪明地落入了更大的陷阱中。
变态之墓石剑的用礁石打造的石剑,质量非常大。白豆腐脑将它们插进沙滩时,有无数砂砾摩擦、支持着石剑剑刃,才使它们能够整整齐齐地排列在沙滩上。如果失去了砂砾的摩擦和支持,石剑就会下坠,一直到它们邂逅新的摩擦和支持。
白豆腐脑就是利用了这一点,女变态爬过上拐通道后,白豆腐脑就用小脚丫子对沙滩使用了腐蚀毒,他把女变态上方的砂砾全部变成了又滑又细的白豆腐,这样女变态头上密密麻麻的石剑就会因为失去摩擦和支持往女变态的身上扎上去,就算没有当场扎死,也会被扎得半死不活。
“啊,少了好多‘变态之墓石剑’!”
白豆腐脑确定女变态倒下的地方不会再有任何动静后,发现了非常严重的问题——在刚才和女变态的缠斗中,白豆腐脑消耗了大量的变态之墓石剑,这些石剑的减少会不会让封印的力量减弱呢!变态会不会因为这个从封印里逃出去,再对白豆腐脑又追又拉呢?白豆腐脑非常惊慌,他连忙一个翻身跳进海里,用莉芙湾仅存的礁石又制造了一大堆变态之墓石剑。
白豆腐脑一把剑一把剑地在沙滩上插好,插着插着,发现女变态应该葬身的地方,就和自己被女变态推倒的地方一样,有一个大洞——女变态还活着!
“不好!她打不过我就去找姬姬了!”
女变态因为被石剑所伤,所经之处都是血迹,白豆腐脑满脑子都是苏姬,也不想管什么变态之墓石剑的封印了,他双手双耳各拔起一把石剑,挥舞着四把石剑,沿着血迹追去,远远地,他就看到那个女变态正压着什么人。
“变态!吃我四剑!”
白豆腐脑高高跳起,挥起手里的剑,往女变态身上砍去。
(接下去就交给拉斯了)
“姬姬姬姬!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我的**长出来啦,就算切了还是源源不断地长出来,没有办法所以我只能帮你把翅膀做了回来呐,这样我有**你有翅膀,我们就又一样了哦!对了对了还有耳朵!姬姬也有耳朵了哦!真的就和脑脑一样哦!对了对了,为了做翅膀,姬姬的手和脚都变短了,不过姬姬还是比脑脑高哦!脑脑还是要加上耳朵的长度才能和姬姬一样高,不过姬姬比较高才好嘛,我超喜欢在姬姬身上爬来爬去,脑脑最喜欢姬姬了!”
白豆腐脑在沙滩上和新朋友玩耍。他的新朋友叫苏姬,和他以前的朋友一样,是块豆腐。
“姬姬姬姬,你喜欢直耳朵还是垂耳朵,姬姬一直一声不吭,我就做了和脑脑一样的直耳朵给你,不过姬姬如果喜欢垂耳朵,说一声的话,我可以帮你改哦。”
白豆腐脑把苏姬的豆腐耳朵改垂,又改直,来来回回了好多遍,豆腐耳朵都受不住这样的折腾,变得软趴趴,泡腾腾的了。
“姬姬姬姬,你到底喜不喜欢这种耳朵啊,再这样下去就要变成棉耳朵咯,姬姬姬姬,喜不喜欢都要说一声哦,一直不说话的话,不是和石头先生还有小海姐姐一样,和不会说话的豆腐一样了吗?还是说姬姬病了,心里不舒服,话也说不出来了呢?”
白豆腐脑在苏姬边上窸窸窣窣叽叽喳喳了好久好久,但苏姬一点反应也没有。
“呜!姬姬这样下去是不行的!姬姬一定要撑住!我一定带你去看医生!”
说完白豆腐脑就拉起苏姬的双手,但毕竟苏姬的双手的豆腐做的,白豆腐脑稍微用了点力就被直接拆了下来。
“呜啊!姬姬姬姬姬!”
白豆腐脑把拆下来的双手装了回去,又去搬苏姬的其他部分,但毕竟苏姬的其他部分也是豆腐做的,白豆腐脑稍微用了点力就又被直接拆了下来。
“呜啊!姬姬姬姬姬!呜——呜啊啊啊啊啊啊——”
白豆腐脑试了好多部位,都是一样的结果,终于,他鼻子一酸大哭了起来。
“人生中总会经历几次失败,别太难过,哪里跌倒就哪里爬起来。”
白豆腐脑正大哭着,突然,苏姬的话在他的脑海里回响了起来。
“呜……呜……我会爬起来的姬姬……呜……呜呜呜……”
□
“姬姬现在就和石头先生还有小海小姐一样不会说话,但姬姬以前和石头还有海水不一样,是会说话的。姬姬以前之所以和石头还有海水不一样,是因为她是会动的,有心的。所以她现在变得和石头小姐还有小海小姐一样,是因为她的心出了问题,只要把心医好,她就会变成会说话的石头先生还有小海小姐,也就是正常的姬姬,也就是会说话的朋友了。”
白豆腐脑静下心来冷静思考,很快眉头一皱计上心来,他没有犹豫,非常果断地,在苏姬的胸口挖下了一块心形的豆腐。
这块心豆腐刚好是可以放进围裙口袋的大小,白豆腐脑把它安顿好,马上踏上了寻找医生的旅途。
突然天摇地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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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白豆腐脑安顿好苏姬的心的一刹,巨大的浪头将白豆腐脑卷入其中,一口气将白豆腐脑拉进了深海。
“咕——”
是变态!
因为以前也被变态骚扰过,所以白豆腐脑很快知道了是怎么一回事——之前和苏姬玩耍的时候拔出了封印变态的变态之墓,所以变态复活了!
再做一把石中剑,把变态打死?不,现在还是姬姬比较重要,姬姬的其他部分还在岸上,要先去保护姬姬!
想到这里,白豆腐脑便奋力向岸上游去。有朋友之后白豆腐脑发生了极大的转变,他不再只想着自己,慢慢地,他也学会了把别人摆在自己前面。但无奈这次的变态太强大,尽管他尽力了,但还是被变态的吸力拉到了海底。
“哐”,白豆腐脑的脑袋撞到了海底一堵墙一样的东西上。
“呜呜……姬姬……白豆腐脑会爬起来……”白豆腐脑用手脚耳朵还有尾巴撑住墙壁,把自己的身体一点一点顶离海底的墙壁。白豆腐脑非常轻,只要乘着身体和墙壁出现空隙时把身体周围的海水变成豆腐,就可以利用豆腐的浮力把自己带离水面。
“一——二——三——四——五——六——呀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就在白豆腐脑数秒的时候,他围裙中央的位置,突然被一件水面方向来的异物砸中了。
“呀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变态!”
“我不是变态!是神!”
“呀变态!变态变态!离我的姬姬远点!变态变态变态!”(说明:白豆腐脑把苏姬的心放在了自己围裙的口袋里。)
“谁要你的**——还真是**——啊!”
白豆腐脑变出的白豆腐把白豆腐脑还有变态一起拉到了海面上,但变态还没有从白豆腐脑的围裙上下来——这是当然的,因为变态和白豆腐脑一起被豆腐揪着,根本动弹不得。
“呀!变态变态!呜呜呜!变态!”
白豆腐脑从豆腐里挖了个洞跑了出来,而那变态,看到有洞,也从同一个洞里跑了出来。
“呜啊变态别跟着我!”
白豆腐脑看到变态跟着他从豆腐里一起出来了,非常惊慌,他在慌乱中捡了一块插在豆腐上的木板,把变态一板子打到了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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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呜呜……还好姬姬没事……”白豆腐脑坐在豆腐上,把围裙口袋里的东西翻了又翻。里面有苏姬的心,还有一堆“091”的数字。
白豆腐脑往变态飞走的方向望去,怕变态再回来找他,嗯,海水海水都是海水,再远一点是——不好,变态往海滩飞去了!
“变态不要动我的姬姬!”
白豆腐脑连忙挥着木板踩着水面的豆腐向变态追了过去。他远远地看到变态坐在沙滩上,正用细小的触手拧着自己的领结。
“喝呀——”趁变态不注意,白豆腐脑高高跳起,将木板举过头顶,向岸上的变态头上扣去。但可惜,白豆腐脑还没靠近到变态,身子就突然变得和铁一样重,咚的一声,脸朝下提前栽到了浅海里。
“唔?‘快逃’?”
被一板子打到岸上的神没有多看只剩下半截耳朵露在地表的白豆腐脑,倒是对白豆腐脑手上的板子起了兴趣。
“这地方可不该有这东西啊……”
木板上除了“快逃”二字外,还缠绕着圈水草。
“是‘外面’来的东西吗……外面啊……”
图特陷入了沉思,连埋白豆腐脑的沙坑空了都没注意到。
“去死吧变态!”
图特在专心思考的时候被白豆腐脑一板子打回了海里,被真正的变态带到了很远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