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章时候摸的鱼,时间不对就放到现在才发……
看不到的人也有看不到的乐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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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感觉到视线。
转过头时,却空无一人。
「……」晓之助沉默地看着那把似乎想假装自己只是路过、但一直竖在原地还可疑地颤抖不停的扫帚,不管是左看,还是右看,都没有看到有人操纵的痕迹。
他看到一把浮空扫帚自己在动。
有那么一瞬间,晓之助突然想起了那些关于这座宅子流传的传言。
他曾经觉得那些「幽灵宅邸」什么的都是无稽之谈……所以传说还是有那么些可信度的吗?!
如果要这么想下去,当时十文字政纯热情邀约他住进来的态度也变得可疑起来……
突然「啪」的一声,就在他胡思乱想到天边去时,抬头一看那把扫帚已经被突兀丢在了原地,而刚刚的视线感也瞬间消失。
他一头雾水地走过去,蹲下身看着孤零零躺在地面,怎么看都是普通竹帚而已的扫把,陷入无限困惑。
「什么跟什么啊……」
「嗯?那个哦……」
次日听到他的疑问,屋主则是也露出茫然的表情,过了好一会儿、才「啊」了一声,「我明白了,你说的那个嘛……」
「不用管也可以的啦?」然后男人吃吃笑起来,像是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般,拐弯抹角地不打算解释更多,「总之,不会有伤害的,倒不如说也许是『幸运』也说不定呢。」
「幸运……」
晓之助无言,完全不知道自家房东在卖什么关子。
正打算追问时,就被塞了很难找到的偏僻书籍,他下意识地啃下去、再一抬头,时间不知不觉已经转到傍晚,而对方早已逃之夭夭。
……结果,他的困惑反而更增多。
又是转天之后,他无意中再次目击灵异扫帚。
还是同一把,在中庭里勤勤恳恳地扫着落花、落叶似乎没有注意到他的靠近,过了一会儿才像突然发现晓之助已经站在原地看了许久的样子,扫地的动作整个僵住。
不会有危害……吗。
看着那把扫帚、或者说是他看不见的扫帚使用者战战兢兢的模样,他不知为何忍不住笑出声。
确实啦,如果说是做的事情只有在扫地,甚至被人看见还要怕到逃走的幽灵,那确实没什么好怕的。
该不会不是幽灵,是所谓的座敷童子也说不定。
「辛苦了,座敷小姐。」
这样想着,他朝自己无法看到的对方微鞠了个躬,觉得自己再待下去大概又会目睹扫帚被吓到丢下落跑的惨状,于是也就直接离开。
深宅里有辛勤扫除的座敷,写成故事的话,或许会变成一桩美谈吧。
「兄长会想听这样的故事吗……」
喃喃自语着,晓之助开始为下次能和兄长攀谈的话题打起腹稿,并再次忠告自己,谨慎斟酌用词和说话方式。
而在他所不知道的身后,视线紧紧跟随,长发的付丧神满脸迷茫。
「座敷……小姐?是在说我吗……」
名为夜半的男性灵体百思不得其解,最终只得将其归为人类美好的误会。
※写作命运之人读作我们九十九在徒然堂的日常(。
※捉了些角色写了点互动,若有角色性格或是时间线等bug请不要在意><!一切以亲妈的安排为准!大家的孩子都很有趣下次还想捉其他小孩来玩^q^!(比心)
不知不觉化形于徒然堂已经有一段时间了,我们在有条不紊的管理下渐渐都习惯了这里的生活。时间一长,大家各自有了玩伴,有了生活习惯,有了恒常不变的话题和新鲜事,而其中一件是所有付丧神们都挂记于心的——结缘。
之所以留于此地,也是因为这里的每位九十九都有着渴望纾解的“念”。无论是自身想要实现的愿望,或是想要继续完成怎样的事情,大家都在这里等候着命运之人的来到。
然而等待结缘的过程可以说是十分漫长,我们或许要经过无数个日日夜夜、无数次于造化之日的沉睡和醒来,才能遇到有缘之人。
人类啊,多么短暂而脆弱的存在呀……而缘分这样的东西又是多么的茫茫不可捉握。
深知其中不易,我们也只得各怀想法静候了。
作为徒然堂一店之主的鸟山石缘小姐,自我们化形苏醒后一直关照着大家。应该说,我们被徒然堂所有的工作人员照顾得很好。
付丧神无需进食,偌大的店里常驻的人类只有芜木虚方小姐一个,但每天闭店以后的后院饭堂总是热热闹闹的。鸟山小姐每天都会亲自下厨烹饪美味的饭菜。虽然店长小姐始终面无表情,说话语气也从无波澜,但只要是在合理范围内求的菜品都会尽量为我们做出。虽无进食必要,我们却也对人类的料理充满好奇——尤其是与自身从前所处时代和记忆紧密相关的。只要是可以做得出来的,鸟山小姐都会依次为我们做出。
“这就是那人喜欢的味道吗……”,这里的大部分九十九都曾有过这样的感慨。我也曾有幸品尝到过去的主人中意的点心。
无论是为我们做这些事的时候,或是面对九十九们的感激之言,鸟山小姐始终神色平静,语气毫无起伏。而大家都清楚明白人偶小姐对我们这些付丧神有多么温柔。
凝视着店长十字形的瞳孔——那是九十九无化后的标志,我有些好奇,却也有些悲伤。失去过去的记忆或是抱有的感情,对我们付丧神而言,怎么想都令人遗憾吧?
在这所店里,我渐渐与一笔启上小姐成了关系格外要好的朋友。最初的缘分要归功于我们的本体——日记本和情书。在这徒然堂中,眼下苏醒化形九十九中只有我们二人同为纸制品。
因为原型种类的相近,我们有了许多共通的话题,尤其是关于本体的保护。与瓷制品、金属制品之类不同,纸类相对而言更容易被破坏,也更难保护妥当。也许是因为我们相较于别的九十九要脆弱许多,一笔小姐与我彼此都有着互相理解、依依相连的同感,我们之间油然而生出一种彼此扶持的感情。
因为嫌“一笔小姐”这个称呼太见外,大部分时候我都被要求称呼她为小一。
与我寡言的我不同,小一始终给人温柔而富有活力的印象。大部分时候,我都感觉到自己受小一照顾。小一总是微笑着带我去各个地方游玩,体贴地将我介绍给店里的其他九十九——甚至在可能冷场的情况下也贴心的抛出话题活跃气氛。看着做事情总是利落、果断的她,我不禁觉得这位要好的玩伴不仅持有女子特有的温柔美好,同时也如男子般帅气凛然,是个潇洒的女孩子。不知道小一听到我的心里话会不会生气呢?
说来有趣,小一从外貌上看来是十六七岁的妙龄少女,而我模样上来讲大抵是十二三的女孩。与之相反的是,作为小一本体的情书自书写完成至今日年头甚短,而我已是一百多年前的日记本了。于年份而言,我应是小一的姐姐;论姿容而讲,小一看着像是我的小姐姐。虽然这只是件无聊的巧合,我们两人却都为这发现而惊喜,称呼其为缘分。大概是因为我们都生了颗感性的女子之心吧。
没什么安排的午后,小一乐于邀我一同梳理头发。
我至今记得我的小姐姐第一次拿起木梳站在我身旁看着我时,那眉头蹙起、低垂下眼睛的心痛模样。作为一簿保管不善的日记,我的本体上已有不少虫蛀过的痕迹,而它们于我化形之后显现在残缺的头发上。
看着小一那样难过的表情,说实话有些出乎我的意料。在常年梅雨不断、保管不善,加之百年岁月之下,一本主人早已过世的日记呈现如此模样并非什么怪事。我并不为自己感到难过,也没有料到会有人如此在意。
我只得笨嘴拙舌地对小一说道:“这些都很正常的,我没有觉得痛,也不生气。我对这个很看得开啦。”
“可是我会觉得难过啊,”小一皱着眉,神情比先前还要悲伤,“就算弥生不在意了我还是会难过。”
看着我的朋友露出那样难过的表情,就好像那些残破的痕迹不是属于我,而是加之于她自身一般,我感到一股非常温暖的感觉萦绕着自己,同时萦绕着小一。
这是否就是人类所说的命运相连呢?
我第一次深切感知到自己与他人的的联系。同时,不禁开始思考自己与这世间的千百万物,或许都有着千丝万缕、相互依偎的关系起来。
那之后,在某个夜里,我第一次亲眼见到了大家口中议论纷纷、谈之色变的另一种付丧神——因各种原因发狂的狂百器。
那天我原本是去某位清净屋家里应约做客,之后拿着被赠予的有名的糖果准备回到徒然堂与大家分享。回去的路上天色渐渐变暗,我在路上耽误了些时间,一不小心已是日落时分。
我不清楚到底是自己先察觉到那位狂百器的气息,还是对方首先发现了我。当我注意到时,狂化、浑浊而强大的念力已经将我包围。即使之前从未亲眼见过,眼下疯狂、恐怖的气息我绝对不会认错,在我数步之遥的地方,那个戴着面具、身形不高的家伙,一定是狂百器。
他也远远地发现了我,令人稍微舒口气的是,对方并没有因为见到我而念气变得更浑浊疯狂。我侥幸想也许自己看起来太过渺小无能,根本不值一提,对面没有攻击我的意思。
即使如此,我也止不住地全身颤抖,不敢有任何动作。徒然堂的店员告诉过我们许多关于狂百器的事情,不同的狂百器会做出不同的事情,杀人吃人、无差别攻击之类的事情都有可能发生。我只好颤颤巍巍伫立在他眼前,等待自己接下来的命运。
我也不清楚到底过了几秒钟还是有一阵子,对面哼笑了一声,大摇大摆地朝着我走了过来。我已经害怕到什么也做不了,只能浑身僵硬地看着他一步步走近。
大约在只差一步的距离,狂百器停了下来,然后游刃有余地欣赏着我惊慌失措的模样。我听见他用小男孩的声音哈哈哈地大笑着,仔细一看衣服上深色的大块污迹大概是人类的血迹。我知道自己正被这眼前的狂百器所嘲笑着自己有多么无能,心中比起愤怒来说,无可奈何的感情更多。
正如他所嘲笑的,我确实是太过脆弱不堪的无能付丧神了,在九十九中基本上也算是没什么战斗力的弱小之辈。我从不认为自己与其他九十九相比低人一等,却也自知眼下的状况是多么无力。
嘲笑够了后,对面满不在乎的随意坐在了一旁,嚣张地对我说:“你逃吧,我对这种弱得不行的家伙连打垮的兴致都没有,”他踢了踢我脚,张狂地笑着,“让我欣赏一下你屁滚尿流逃跑的样子吧!”
我握紧拳头朝前走了几步,停了下来。
并非是因为受到羞辱而愤怒想要反击,我在刚才被狂百器踢到脚的时候,感觉到了从他心中奔涌而出的各式情感。
作为一册日记的付丧神,我所拥有的异能虽然微不足道,却也在很多时候让我知道了许多不为人知的事情。我能够轻易的感知到他人的内心情感或是隐秘的想法,甚至是一部分记忆。而在刚才,在我接触到他的时候,我的心被对方强烈的感情冲击着。
多么孤独、悲伤的心情啊……随之而来的疯狂和诅咒一切的恨意也显得顺理成章。我并未从触碰中知晓他的过去,却被这几乎使人狂乱的心情所震慑。
愤怒、不甘、怨恨、伤心、痛苦……令人浑身发冷的孤独,在接触到那位狂百器的瞬间,我几乎快落下眼泪——这就是为了什么人心疼的感觉吗?
我回想起小一为我梳理头发时,看着那残破的缺口们难过的模样。
于是,我鼓起所有的勇气,大胆转过身去。对面的狂百器因为我这突然的举动愣了一下,随即展开了准备攻击我的架势,我打起十二分精神,紧张专注地一边留心着对面,一边从手袋里拿出先前从清净屋那里得来的糖果,慢慢地把它伸过去。
“给你。”我补充道,“别人送我的糖果。”
“哈?”狂百器露出明显的不信任的神情。
“送给你。”我一动不动的伸手朝向他。
接过我手里的糖之后,对方几下拆开了包装,摸出一颗硬糖仔细端详起来,确认没什么诡计后,又困惑地朝我这里看过来。我不敢有什么动作让他不放心,只好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
“你在讨好我吗?”他含着硬糖,嘴里鼓鼓地冲我说。
“不是的。”
“就算给我好处我也不会帮你做事情喔?”
“不是那样的打算。”
我把手袋也递给他,让他把拆散包装的零散糖果放在里面,然后转身准备离开。
“喂——”,他冲我喊道,“我收下好处也不会帮你喔——”
我没有理会他,继续走着。
“小姐姐你的胸好大啊——”
我被这句话噎得打了个趔趄,难堪地羞着没有回头。
在我快要拐进另一个街道的时候,我听到他在身后吼着:“我叫九默——”
名字。
对原本就是由各种各样的念想形成的我们付丧神而言,名字有着重要的意义。交付名字意味着对对方的接纳。
啊……
好开心。
我回味着刚才从九默那里感知到的复杂情感,以及得到九默名字的喜悦,既想笑又想哭地朝徒然堂走着。
是不是因为我是脆弱的纸制品,所以才会对这些事情格外敏感在意呢?因为小一的温柔,使我体会到他人对自己的联系,而凭着从小一这里领悟到的东西,我也会因为他人的不幸而倍感悲伤。是不是这个世界,每一样事物都可以像这样彼此联系起来呢?
虽然是正月剧情但也姑且算是个序章。
互动的各位都真可爱写不够!只擅自提了一句的大师跟阿式就不关联了。
阿晓内心戏超绝丰富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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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稍微离开一下……很快回来。」
这样说的人十分钟之后仍然没有从二楼下来。晓之助搅着他无心去喝的那杯咖啡,百无聊赖的同时,开始感觉有些焦躁起来。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在这里。
明明是大晦日,久违地从寄宿家庭回来、和兄长做完扫除之后,他本以为接下来就该是一起吃个晚饭、聊聊近况的家庭时间,却莫名就被兄长带到了这儿。
他是有听说过名为徒然堂的店面,但从未踏足,直到今天一进门才发现,本以为是卖古董的店铺一楼却是对于时下而言、相当新潮的咖啡店,而深处有通向二楼的阶梯,看不见上方是什么布置。
还真是奇怪的组合。晓之助这么想着,端起已经被他放凉很久的咖啡随便啜了口。
——跟着差点喷出来。
「噗……咳,好苦……」
这就是同学之间兴致勃勃在说的西洋饮品吗……他之前对此不感兴趣,知道他性格的友人也是邀约去书屋、书房一类居多,这还是头次真的尝试这种新鲜事物。
之前看到的单目上价格也不算便宜,口感却大出他意料之外。果然还是不太适合他……
「……噗。」
旁边传来一个轻轻笑声。晓之助看过去,对上年轻女生的视线,对方似乎也惊觉自己被听见,有点赧然地冲他点点头,「啊,失礼了。」
她走过来,干净的振袖不像是服务生,但手里又确实拿着扫帚,弯起眼角露出温和的笑容,「不习惯咖啡的味道吗?要不要替您换一杯?」
「啊,没、没关系。」
晓之助讷讷地应了声,看见对方很快被路过的人拍了肩膀说可以换班,跟着就朝他有礼地点点头离开了。
这么说起来,这家店里出入的人还真是多啊……
他四处看去,除了侍者和看起来大概也是店铺员工的人忙碌地穿行,顾客看起来也并不因时值年末而减少,几乎座无虚席。
在这期间,他也看到不少人往来于一、二楼之间,刚刚甚至还有看起来像是僧侣的人上去了,越发让人在意楼上究竟是做什么的。
所以,他的兄长又是为何上去的呢?
「很在意吗?」
突然从对面传来一个声音,晓之助差点就直接应了,过了两秒才惊觉不对,「欸……你是?」
转回头,他看见自己的对座不知什么时候有个小男生坐在那边,一身时下相当新潮的洋服,礼帽下是柔软的蓝发,银色眼睛望着他,里面都是促狭。
「叫我『蛇骨』就可以了哦。大哥哥很眼生呢,第一次来?你很在意楼上的事情吗?」
「……是、是的,家兄刚刚去了二楼……」被突然搭话的人谨慎地回答。「蛇骨」什么的,还真是有点奇怪的名字……父母相当别出心裁啊。
不知道他正在捉摸自己名字的男孩嬉笑了起来,歪过头时神情有种不像孩童的狡黠一闪即逝,「那上面是古董店喔,是『有缘人』去的地方。大哥哥你要不要也去看看呢?会碰到自己的缘分也说不定呢。」
「我吗?啊哈哈,多谢好意……不过还是算了吧。」晓之助尴尬地笑了笑。
古董这种奢侈品,他一介学生也没有相应的财力,只能听过就算。
「不要说得太肯定嘛。」
眯起了眼,笑嘻嘻的蛇骨像是笃定了什么般,双手托腮向他稍微倾过来一点,神秘兮兮地压低了声音,「我觉得你应该会常来的,之后……说不定也不会像你想象中的那么贵喔,打比方说,包我一个晚上就很便宜的啦,大哥哥要试试吗?」
「……?!」
吓了一跳,晓之助下意识地摇手,跟着立即肃穆了表情,「这里……你到底是?」
看起来是普通的店面、实际上却是娼馆吗?尽管他也只是听说过有这类店铺的存在,但是再怎么说,像面前这种年纪的孩子如果是做「那种」行当,未免也太超过……是被强迫?还是别的理由吗……
……而且他家兄长也是这里的常客没错吧?这到底是……
「哈……啊哈哈哈哈!!!」
就在晓之助一片混乱时,对座的孩子也愣了下,跟着就发出清爽的大笑,前仰后合地差点从椅子上滚下去,「大、大哥哥你真是……太有趣了哈哈哈哈!」
「……谢、谢谢夸奖?」看见对方的态度就多少明白自己大概是误解了,晓之助有点尴尬,又拿起他很不适应的苦涩饮品喝了口掩饰表情,等待少年笑完。
后者则是在一通好笑后,才擦着眼角的泪水,动作夸张地抚着胸口平复呼吸,「哈、哈啊,还以为自己要笑到散架了,虽然从刚刚就在注意啦,但是聊一聊就觉得你果然超级有趣的耶。我没有猜错,你真的很适合这个地方喔?」
再次说出意味不明的话语,蛇骨嗤嗤笑着,晓之助这才注意到他的双眼是爬行动物般的竖瞳,盯着看时会让人莫名地背后发冷,但很快那双眼又弯成一个友善的弧度,冲他眨了眨。
「新年快乐。明年也要常来喔,和你哥哥一起……八百屋家的大哥哥。」
这样说着,还没等晓之助消化完他的话,蛇骨就跳下座位一溜烟跑掉了。
立即又变成自己一个人的人还跟不上节奏,有点无言地望着对方跑开的背影。
「什么跟什么呀……」
又过了会儿,端着托盘的服务生走过来,在晓之助面前放下了碟子,「打、打扰了。」
「咦?我没有点别的……」
晓之助不解地抬头,见到有引人注目的长发的服务生局促地把鬓发别到耳后,像是还不适应自己的工作与打扮般,低声向他解释,「蛇骨君叫我送来的。店长的御节料理是免费提供的……请您慢用。」
「这样……谢谢您。」
姑且答谢了对方的好意,晓之助目送那名身材高挑的侍者匆匆离开,收回视线时看见桌面上摆着一小碟造型好看的菓子与小碗红豆汤,看起来比苦咖啡要可亲得多,他也就心怀感激地拉过来。
……说起来,还真是位好看的人。
从刚刚起他就觉得了,在这家店里来往的人还有个特点、相貌都相当好看,不论是刚刚的女生、蛇骨或者给他送点心的青年侍者都有张姣好面孔,比起常人来说气质上也更加脱俗,甚至有种不像属于人间的虚幻气息。
这也是刚刚一瞬间误解蛇骨意思的原因之一。不得不说,能聚集这么多长相出众的人也是难得的事情,「徒然堂」给他的印象又增加更多谜团。
一边胡思乱想着,晓之助插起点心,软糯的外皮与红豆馅料的甜味一起在口腔里扩散开来,令他忍不住满足地眯起眼。
意识到的时候,他已经一个接一个、很快把不多的菓子吃到空盘。
就在这时,从二楼的楼梯口终于走下了他熟悉的身影。
正捧着红豆汤喝的人没由来地一阵心虚,差点被甜汤呛到,「咳……哥?你怎么突然回来了……」
「……久等了。」
没对多出来的空盘子表示什么,凪彦只是拍拍晓之助的后背,等待他把汤碗内容物喝完,「回去吧。」
「嗯、嗯……」
相当好奇对方刚刚的行动,但犹豫很久还是觉得打探不太礼貌,晓之助咽下红豆汤和未出口的疑问,站起来沉默地跟着兄长一道出门。
他们与背着沉重行囊的青年擦肩,推开徒然堂的大门。
冷风迎面扑来,夹着几粒雪和傍晚的余晖。天空逐渐暗下来了。
「……晚上……」
过了会儿,晓之助才意识到是自己发出了声音,而他的兄长正安静地看过来,等待他的后文。
这其实是他盘算了半天的问题了,但回家起就一直没能问出,还在想该找什么时机;但既然已经开了个头,他也就这样视线游弋地说下去。
「初诣可以去附近的神社吗?听同学说那边平时参拜的人不多,但是风景很好,他们也会一起去,所以……」
据说其中供奉的神明不仅能庇佑孩童安康、健康成长,也常有人许愿保佑家庭平安和睦,十分灵验。
如果对他们兄弟之间的关系也有帮助就好了。
晓之助这样忐忑地想着,然后看见对面的人勾起了淡淡的笑,轻轻点头。
「那就去吧。——我们一起。」
「嗯、嗯……!一起。」
于是,他们并肩走上归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