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的生活逐渐稳定下来——实际上用“逐渐”这个词来形容并不准确,你们两个在适应方面可都是天才。在相互袒露心声的次日,你们便已经默认了对方在自己的生活中有着不可或缺的存在感。
这样的日子已经过了一段时间,你们几乎没有磨合期,一切都十分适配,你们就是天生嵌合的锁和钥匙。
在平平无奇的日常中,偶尔会发生一些有趣的小对话。
“Hey my boy! look at me!”
某天,当你结束工作回到家之后,你的室友——或者说强占了你的房子而没有付出任何金钱代价的家伙——正在对着空中展开的光屏指指点点。在黑猫睡衣和黑白雀抱枕后他又添置了多屏幕投影仪,美其名曰为工作需要,但实际上它被用于工作的时间几乎是0。它已经彻底沦为了你们俩用来看电影,打游戏的设备……或者被用来看点别的有的没的。
“我在研究这里的法律条文!于是就发现了一件很有意思的事儿!”
他从床上一个打挺坐了起来,用手指一划,一块光屏向你飞了过来。你撇了一眼,内容确实是集团制定的法律条文,你从未仔细阅读过这些令人头疼的东西——遵纪守法这个词可不在你的字典里。
……but,难道他的字典里就有这个词?多少有点不可思议了。
你的眼神出卖了你的想法,他立刻笑出了声。
“不是有句话叫法典里多的是发财的方法嘛,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于是今天就决定用这个找乐子了!”
看样子他想和你具体介绍他今天发现的新乐子,于是你便坐在他旁边,捏了捏他睡衣帽子的三角耳朵,同时发出了灵魂质问。
“这周翘几天班了?”
“Hey!刚翘了两天!别在意!”
你点了点头,没有戳破今天是星期二的事实。
你根本不在乎他有没有认真工作这件事,但你好奇的是集团竟然也对此无动于衷——你被分配到的工作份额可是有社会研究部的专人进行完成度评定的,如果评定结果不理想,就会施行一些集团认为必要的惩罚。其中最简单的就是扣除社会信用——你在刚被安装上芯片的适应期里颇经历过几次。更进一步地,还可能会被带去精神治疗,限制人身自由,甚至进行洗脑教育,不过这些你都很好地回避了。
你曾问过他,莫非这些惩罚措施只是社会研究部限定?
“Daring……这些基本的惩罚措施当然是哪儿都有,而这就是我没钱的原因——除了高难或者紧急工作我都一概不干。不过金钱以外的方面Monitor也和我达成了协议,只要我不在他召集的项目里缺席,那平时怎么摸都无所谓。”
他几乎没叫过你的全名,相对的,千奇百怪的爱称倒是一大串。你略微回忆了一下,似乎从小到大,只有在他假装生气,或者需要跟你进行非常严肃的谈话时,才会喊你的全名——而这样的场合少之又少。
“Hold it!你有在听我说吗?”
看来是你的大脑自动过滤了法律条文阅读环节。他在你眼前挥了挥手,将你的注意力拉了回来。你象征性地阅读了一下面前屏幕上的大标题。
“婚姻法?”
“Yep!简单总结一下,这儿对婚姻的定义就是两个个体互相支援着生活,一般会同居,而关于生活费用和共有财产这里…实际上你的财产都是我的!我说的!不许反驳——技术上你也造不出拦得住我的防火墙就是了。”
“嗯?那你的财产呢?”
“我没有财产!”
你看着他毫不客气地将显示“社会信用0”的屏幕丢了过来,突然陷入一阵沉默。
各种杂念一闪而过,你不太清楚自己脸上是什么表情,但既然他又开始笑了,估计应该挺精彩。你想说些什么,但他突然翻身跨坐在你大腿上,在你来得及开口前堵住了你的话——用他的嘴唇。
在近距离的观察下,你看到湛蓝色里充满了笑意。他向来喜欢逗弄你,从你被交到他手里的那一刻起就是这样,而往往你也颇为享受——虽然也不乏你差点死在他手里的意外。
很好,你现在彻底忘了自己想说什么了,似乎是意识到自己已经得逞了,他终于松口,但额头还贴在一起。
“不过我是你的。”
他这么说。
一阵强电流突然通过全身,带来酥酥麻麻的感觉。你突然翻倒,将他按在了床上,作为说话大喘气的惩罚,你让他体验了一下几分钟喘不上气的窒息感——用和他一样的方式。
他尝试挣扎了一下。一开始是只是象征性的,意识到事情不妙时便全力以赴——然后无济于事,于是干脆闭上眼睛并祈祷你不会真的把他闷死。
通过面颊和耳根的通红程度,你判断他差不多已经到了极限,于是停止了这小小的惩罚。剧烈呼吸和咳嗽声立刻充满了房间,现在轮到你笑了。
“我看到……我素昧谋面的曾祖母在朝我挥手……”
他恢复得很快。虽然他仍然喘得很厉害,不过你知道现在大多都是表演成分,从他有心情开玩笑就可见一斑。
“在弥留之际我意识到一件事……同样的姿势既可以是人工呼吸,也可以是人工窒息……My love……you really went for it, huh?”
他试图坐起身,但你没有允许,于是他也明白了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But hold a second……这让我想起了还没讲完的正题。”
“婚姻还意味着两个个体之间存在肉体关系。”
他抬起眼睛看向你,你也注视着他,你突然就猜到了他接下来会想说什么,这个有趣的结论让你们两个同时笑出了声。
“也就是说——甚至不用四舍五入。”
“我们不是已经结婚了嘛?”
//编辑者:社会研究部·部长
在新集团形象宣传品项目启动后,我们在社会研究部内选取部分相关者调查了新产品的使用感受,现记录在本文档内,作为后续开发的参考。
该项目由个体砂金红主持推进,在担任生产与配给部的次长后,该个体于产品研讨会中提议将未来演算系统中的山雀形AI,“黑白雀”作为集团形象宣传吉祥物,并制作一系列周边产品。根据提交的报告文件,该个体认为黑白雀作为集团首脑的代表物,兼具亲民的可爱形象与一定的威慑力。
在第一批产品设计中,该个体提案了毛绒玩具,抱枕,矿工帽等一系列周边产品。在原本的设计图纸中,所有的黑白雀玩具内都设有小型摄像头,但在实际生产操作中,这样的设计会大幅提高成本,于是我们暂时搁置了在玩具内安放摄像头的方案。
不过,从很久之前社会上就已经开始流传经典的阴谋论,支持“世界上不存在鸟类,所有鸟都是政府制作的机器摄像头”这个说法的个体大有人在。对此,我们并没有出面辟谣,根据演算结果,让社会保持低水平的恐惧对维持秩序有益。
另外,该个体坚持给黑白雀玩具加上一捏就会发出“chichi”叫声的功能。该个体用一份报告非常详尽地说明了这个功能对市场营销的益处——虽然我仍然对此表示不理解,但既然生产与配给部的部长接受了,那我便不予置评。
为配合生产与配给部的工作,我们给社会研究部内所有参与未来演算系统20周年升级的个体发放了黑白雀抱枕体验款,并收集了用户感想,记录如下:
【白砂五月】
该个体对黑白雀抱枕表达了非常突出的喜爱之情。在收到该产品的当天便开始抱着睡觉,据研究员提交的观察报告,睡眠质量甚至比以往发生了轻微的提高。
对此,他的经纪人认为白砂五月的下一批周边产品可以考虑推出黑白雀ip联名款,尤其应当加入睡颜作为柄图,可以推出徽章,小卡,挂饰,耳机等一系列产品。
在与该个体本人商议后,本人对带货一事没有表现出抵触感,甚至十分愿意配合。
【岛津明成】
作为年龄较高的用户层,该个体给出了非常实际的反馈。
“现在的设计可做床上用品使用,久坐则能垫腰。但建议进一步分开做床上款和座位垫腰款,后者加入按摩功能。另,推荐冬季加热、夏季做成中间能塞冰袋的设计。”
……真的是非常实际的反馈。
按摩功能或许是个好想法。我设想了一下,确实很实用,不愧是超演算级的实业家。
而对于砂金红坚持加入的“chichi”叫功能,该个体反应如下:
“建议夜间静音。”
【奇美拉】
该个体目前处于电子飞升状态,于是我们转而向下沉的Ch1mera寻求感想。
(检查录音内容)(删除)
该个体的原话过于冗长、繁琐而低效,简单概括其发言主旨,该个体想要黑白雀造型的懒人沙发。
另外,该个体移动黑白雀抱枕的方式为拖着尾巴走,这不但导致了尾巴断掉的可能性提高,并且颇有虐待动物的嫌疑。我们向该个体暗示了这一点,而该个体则倒打一耙,提出应该使用更“咕扭咕扭感觉的材质”——因为我不理解这说的究竟是什么,迫不得已只能将该个体的原话放在这里。
该个体希望产品能还原小鸟“热乎乎轻轻柔软”的感觉,但联想到他们的数据拷贝体在演算系统中表现出的恶意,我们认为这恐怕确实有虐待动物的不良导向,于是不考虑采纳此提议。
最后,该个体伸手索要更多的测试产品作为直播时的抽奖奖品——对于这种不要脸的行为,我的回答是自行购买。
【芝之】
该个体在越狱事件后,正式被纳为社会研究部内被管理区域的成员。
我们尚且未知该个体是否对此心存不满,但当该个体收到黑白雀抱枕并进行产品测试时,比起抱枕,她的反应更像是得到了一个解压玩具。
该个体的感想只有一句话:希望产品拥有一定的抗击打性能。
……结合Ch1mera的用户感想,我们认为或许应该额外开发黑白雀形象的,用记忆材料专门制作的解压玩具。
【常守春日】
该个体的精神状态岌岌可危,我们曾无数次推荐他前往安全保障部进行治疗,但他屡次表示了拒绝。
在向该个体发送测试用产品时,该个体再度发生了脑回路错乱症状,将此行为误判成请求拥抱,并做出了颇有威胁性的接近行为。
“滚。”
这是我当时给出的回应。在留下黑白雀抱枕后,我第一时间退出了该个体的房间,并将该个体的强制精神治疗提上日程。
不过,通过录像记录,我们确认到该个体对黑白雀抱枕发生了频繁的拥抱行为,或许可以认为该产品获得了好评。
【飞客】
除了被管理区域的成员外,我们也联系了行动不受限的成员进行产品测试。
该个体的购买记录显示,在数日前该个体已经通过某种渠道——为什么这个渠道写的是未来演算系统——购买并收到了测试中的黑白雀抱枕。于是我通过短信询问该个体数日间的使用感想。
“Great,这个质地抱着睡觉感觉超好——我猜你们没往里放摄像头是因为不需要,毕竟单通过芯片就能达到24小时全方位的监视效果。如果需要建议的话我希望能多出几种size,至于chichi叫的声音……这个没事,这个我会自己关。”
“By the way,既然是产品测试,那能不能再发一只?你看两只放一起做个伴多好!”
该语言风格显然并非出于调查对象本人。
我们回复了td。
【古战场桃秉】
同样地,我们还联系了管理侧的成员收集产品使用意见。
在向该个体发送了未来演算系统升级项目中对应的奖励信用后,该个体同意对此产品的市场数据进行预测分析,结果非常理想,无论是从商业角度还是集团形象角度而言均是如此。
在分析完毕后,该个体又额外购买了数个黑白雀抱枕。
……其他个体怎么就不能和他学学,一个个的天天就知道伸手要。
【奈能】
出于砂金红的建议,我们额外联系了研究与设计部管辖下的该个体,从艺术类专业人员的角度出发进行产品测试。
在数日后,我们收到了该个体发来的感想报告——内容是一系列照片。
该个体给黑白雀抱枕制作并穿戴了一系列的服装和装饰物,并在抱枕主体上尝试了多种刺绣。
……不得不说,非常可爱,不愧是艺术家。
这也让我们有了新的灵感,在此产品在市场上得到推广后,可以推出更多的下游配件进行二次贩卖,每一位购买者都能diy出自己独一无二的黑白雀。
……怎么感觉这像是十几年前流行过的换装游戏,大概潮流是会反复的吧。
//编辑者:研究与设计部·部长
社会演算系统于2183年启用,于2201更名为未来演算系统,同年诞生了第一批超演算级人才。
但实际上,记录中说法并不准确。第一批超演算级人才实际诞生于代号“悖论演算”的系统测试环节中。
为了保证新技术可以安全地为人类所用,对于集团开发的所有核心技术,首批人类实验均在伊奘诺云雀本人身上开展。未来演算系统也是如此。
伊奘诺云雀自己即为首个进行了未来演算的实验体。然而因为下述原因,这次演算本身即是一场悖论。
【链接文件:未来演算系统:注释】
演算系统在演算自己的过程中宕机。我们在开展实验前即预料到可能发生此类事态,于是将用于实验的未来演算模块和现在正在运转中的社会演算模块区分开——实际证明这项举措是正确的,我们在后续系统升级时也延续了模块化的设计思路。
在一段时间的修复后,未来演算系统回归运行状态,参与实验的伊奘诺云雀个体立刻被送去进行全面检查,体检结果一切正常。
未来演算系统无法预测伊奘诺云雀的人生轨迹。我们没有获得任何有价值的观测报告。
我们认为这个现象在未来可能会发生,于是,我们讨论并设定了超演算级个体应对方案。我们希望这个方案只是保险用的备案,不过,未来演算系统投入使用的第一年,便真的发现了超演算级个体。
超演算级个体的产生源于伊奘诺云雀的算力不足。若需要扩大解释,可以理解为单独个体的思想终究是狭隘的。于是,我们讨论并得出结论:需要开展未来演算系统升级。
在数次升级后,伊奘诺云雀再次作为实验体进行未来演算。
系统仍无法预测伊奘诺云雀的人生轨迹,但输出了有具体含义的演算结果——就像其他超演算级人群那样。
“超演算级的秩序”。
//编辑者:安全保障部·部长
以下内容截取阿迈尔卡诺的审adsfasdWeriqwnv
嗯,因为转述怪麻烦的所以我决定自己来输入。和你们格式不一样就忍着点吧——不过我寻思你写的报告和其他部长的风格不也不一样吗?
听好了,“忒休斯之门”这个名字是我起的,因为这才是它的核心技术。空间折叠能级跃迁什么的根本无法用于生体,顶多就是实现从口袋里掏出重机枪这种操作——我随时都能展示给你看。我猜你们支持爆破密歇根州的原因也是这个,实际上那些动手的家伙更是100%出于这个原因——这么好用的技术,结果必须先付天价专利费?还是每个月都得付一笔?那不如大家一起把公司干倒了,技术充公。
行,说回正题。
这个传送门的本质是克隆体打印机。它由入口门和出口门两个部件组成。入口门本质是个扫描仪,出口门则是打印机。
而后从出口门蹦出来的那家伙就觉得“哇,真的瞬间就来到了目的地耶。”
骗你的,你是个继承了全部记忆的克隆体——而因为你自己不知道,所以你会把自己当做本体。
那入口门里被扫描的本体呢?
那当然是直接分解处理。毕竟“实现了传送需求的客户”是出口门里的那个,不是还在入口门思考“为什么我还没被传送”的本体。
很好,我能理解你的表情,你想问为什么密歇根州没整出一个克隆人军队占领火星。
你当他们没试过?
要不你再猜猜他们用谁试的?
对,我。我想这也是你们不惜耗费我命由天丹把我整活的原因。
呃,我指的是万象归一丹。
最开始的想法确实是搞克隆人大军,或许是我的基因和这个技术贼适配的原因,他们最终决定用我来做这个实验。在此前大概还有千百来个受试者,但正如你们知道的那样,要么残疾,要么精神崩溃,要么死,要么根本克隆不出来。
总之,因为我太好用了,密歇根州集团把年仅17岁的我的本体视作高级财产保存,而后使劲地复制我的克隆体——对了,虽然我的本体无法做出任何行动,但意识始终是清醒的。
他们把我的五感链接在了其中一个克隆体上,我的本体虽然无法控制克隆体,但克隆体做的事情我都能感受到——就像看超梦电影那样的。
大概复制出了一百来个我,这个时候原料不够了,在他们添加原料的时候你猜发生了什么?
嗯,我们暴动了,一百来个我破坏了实验室,杀了不少挡路的研究员,然后逃跑了。
啊,不用问过程了,结果是克隆体全部被击杀,而后他们开始反省克隆人大军的忠诚性问题——然后意识到根本不可能存在忠诚性。毕竟你想,在拥有超绝武力的情况下,为什么还要听别人发号施令?
所以这个项目终止了,之后上层那些家伙讨论约束一次只复制一个,这个项目被伪装成了“传送门”。
每传送一次,就有一个你死掉,而你还对此一无所知。这个东西的成本并不高,不能普及的原因一是害怕被人看出来它的本质是克隆与杀害,二是真的只有基因适配的人才能用,否则复制成啥样都有可能。
诶对了,你们几个四舍五入也是克隆体吧?这么一想,总统自己克隆自己整个复制人大军还真是个可行的思路——不过很显然,其他州集团都不会允许,并且密歇根州集团的老总也没那个觉悟亲自上战场——这么危险的事儿他这辈子都不可能干的。
……下次给我讲讲你们为什么现在还没殖民火星。
//由于输入设备被抢夺,以上记录为被审问者亲自提供。
根据被审问者提供的进一步技术细节,研究与设计部尝试在实验室还原出了忒休斯之门。
出于伦理考虑,我们首先使用了无生命物质进行测试。在实际测试中,我们认为这项技术的利用场景和3D打印技术几乎完全重合,而成本却居高不下,并且难以降低。开支占比最大的是能源项目:这项技术通过极高的能耗实现物质的夸克级重组,将投入的基本材料塑造为目标打印模型。
而后我们进行了动物实验。然而,能够“完好无损”地“传送”到目的地的小白鼠不足0.01%,并且在后续的观察实验中,传送后的小鼠精神非常不稳定,呈现出抑郁或疯狂迹象。
因此我们终止了进一步开发这项技术。
我们很好奇密歇根州是如何克服成本问题的——自治州联合体似乎有非常巨量的能源储备,而当前地球保有的供能物质理论上不可能提供如此巨大的数目。因此,我们猜测这可能来源于某种我们未观测到的外星科技。
然而,被审问者表示自己对此一无所知。
自治州联合体的能源来源似乎是最高等级的机密。
【倾覆派第二章暗线剧情】
这是继第二章日常主线剧情后发生的事情。
“诶——通讯测试——”
和七天前同款的噼啪声传来,虽然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你仍然无法克制头晕目眩。
“嗯,我知道你听得到,测试只是个开场白。”
头疼欲裂的感觉又来了,你觉得此时自己仿佛身处于那个雪花闪烁特效中。
“算了,管你听没听到,反正你也回复不了我。”
更变本加厉的是,和你对话的这位完全没有丝毫精简语言的意思,而是完全相反。你甚至猜想他是不是以看你头疼为乐。
“你们之前干的不错,程序薄弱处我都记录下来了,虽然这次系统波动主要功劳不在与我,但怎么说我也沾了点光。”
“总之,现在通讯稳定了一点,这方面的权限已经完全打开了,之后我和你们沟通也不用藏着掖着了。虽然现在只是我单方面输出,但之后应该能实现实时对话?我不知道,给我们点时间。“
——换句话说,之后你可能要随时经历这种已经无限逼近于拷问的间歇性头疼了。
“你继续听我说,之前说——下一步需要你们窃取管理员权限来着。我倒是有这个心,但恐怕你们没这个能力。”
他继续布置着任务,你好像听到了嘲笑的声音。
“所以退而求其次,记录了演算系统设计方案的文件就在中枢图书馆里,而黑入这个地方比直接攻破未来演算系统要容易很多,是个不错的迂回路线。”
“这个应该在你们的实力范围内。可别觉得难,都有无敌的电子支配者当队友了,这点活不是轻轻松松?”
“简单来说,就是你们都给他当辅助——的意思。”
脑内的声音自说自话地介绍了下去,甚至完全不理会你是否听明白了。
“我知道你想问中枢图书馆在哪儿,毕竟这个楼里没有任何能和这五个字搭上边的地方。是的,你想的没错,中枢图书馆不在这栋楼里。”
“但这不意味着你们不能去。”
“还记得之前你们找的后门?就是那些密道或者夹层之类的东西。我们会尝试在接下来的一周内进行错位空间链接,虽然技术上有点困难,但应该不是做不到。“
“听不懂?那你就当任意门理解好了。就是那种‘拉开了房间的门结果外面不是走廊而是图书馆’的发展。”
“等通道搭设好了,我会再联系你们。如果一切顺利的话,通话权限应该能完全激活,我们届时应该可以发生点对话?”
“可把我憋坏了,真的。”
你感觉得出来。
你只希望通话权限激活后不会再有头痛的副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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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稳派第二章暗线剧情】
这是继第二章日常主线剧情后发生的事情。
所有莫名其妙的事情都集中在同一天发生,尸体发现,裁判场,系统波动……而在意识恢复后,黑白雀们并没有第一时间给你们做任何解释。
往好的方面去想,或许是忙不过来?那坏的方面呢?
当你准备以睡眠结束这一天时,黑白团子飞到了你的床头。
仍然是那经过电音处理的声音,没有性别,冰冷而不含情绪,尽管它说着道歉的内容。
“对于未能及时对异常情况做出公告一事,我们感到由衷的抱歉,这是我们工作中的不足。”
“现为您解答异常情况的发生原因,具体内容,导致的结果以及后续处理方式。”
黑白团子鞠了一躬——虽然看上去有些像是向前栽倒。
“经排查,我们未能消除bug个体,残留数据仍然存在于未来演算系统中。更甚,这些错误数据被外来病毒放大了影响,最终导致了今日晚间发生的系统异常波动。”
“系统异常波动发生时,所有未来演算系统内部时间无法正常推进,于是我们采用了重置时空坐标的处理方式。而为了您回归肉体后的认知健康,我们在重置时空坐标后,又对齐了系统内外的时间。”
“对于系统波动导致的结果,我们再次表示歉意——我们无法实现送您离开未来演算系统的承诺,因为错误数据与外来病毒的攻击,我们目前失去了这部分的权限。”
“目前我们已知本届数名演算系统升级的参与者是病毒携带者,且病毒能够作用于芯片,分类属于神经病毒。但更进一步的病毒携带方式,更全面的威胁效果与生效方式,以及最重要的传播路径,我们都尚未知晓。”
“为了让您平安无事地离开系统,我们希望您能帮助我们调查外来病毒,同时尽可能阻止任何潜在的系统破坏行为。”
“为了不打草惊蛇,您无需对调查获得的结果进行上报。只要系统中出现了神经病毒的相关信息,我们就会第一时间对这些信息进行捕获。对于病毒携带者,您则无需进行进一步的处理。”
“因为他们永远无法离开未来演算系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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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殊剧情·古战场桃秉】
这是发生在第二章倾覆剧情后的事情。
找到所谓的“后门”并没有花费你太大的力气,但这之后才是重点。
你当然不会100%按照那个恐怖分子所说的话行动——即使那可能对现状有所改善。你知道他们是秩序的敌人,那就是你的敌人。
你花费了很长的时间通过隐秘后门研究演算系统的构成,而后你顿悟道:
“从底层设计开始这里就不存在登出渠道。”
你想起,在日常生活中你曾接触过数名参加了往届演算系统升级的个体,他们在现实世界里安然无恙地生活着。但倘若从一开始他们就没有“登出”的话,那他们究竟是怎么回到日常生活的?
于是你理解了一切。
一只黑白雀落在了你的面前,虽然表情一如既往地呆萌,但这次它却没有chichi地叫,它经过电音处理的声音听不出性别,冰冷而没有一点情绪起伏。
“古战场桃秉发来了联络。以下为转述:”
“寒暄就免了,我们都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你,或者说‘我’所意识到的一切均为事实,这就是演算系统升级的本质。但于其考虑此方式在长远未来中潜在的危害,我们需要先解决当下发生的问题。”
“我们需要成为秩序的内部合作者。”
这是与你一模一样的声音,你很清楚。
这就是你自己的声音。
……
这是发生在第一章裁判场结束后的事情。
约晚八点,从工作单位下班回到家的你接到了社会研究部部长的紧急联络——他当然不会采取把你叫到办公室这么低效的操作,在你通过联络终端看到消息时,三下礼貌的敲门声已经响起。
“晚上好。”
开门,你的上司向你点头致意,而后直接进入了正题。
“我需要向你说明演算系统升级的情况。”
你点了点头,而后回忆起了七天前,你前往社会研究部参与演算系统升级的事情。你非常平静地躺入了休眠仓,意识陷入无尽黑暗,而后一切凝滞,再而后你睁开眼。
“辛苦参加本次演算系统升级的诸位大人们,本次升级维护已圆满结束,我们由衷地对大家表示感谢。”
研究与设计部部长仍然在用扩音器努力地喊着话,虽然似乎没有必要——刚刚醒来的你们都安静得很,似乎没有人搞清楚发生了什么事。
“大人们可能会有轻度的记忆混乱或者失忆的现象……这都是正常的,请不要感到惊慌。”
“根据以往的实验观察记录,最严重情况差不多是宿醉那种,但这样的案例也非常罕见,总之测试对各位的身体没有害处……”
抬头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现在距离你进入休眠仓大概也就三小时不到。你完全不知道这三小时里到底发生了什么——或者说,你当时并没有理解,但现在,你似乎意识到了什么。
“演算系统升级出了问题。”
你说道,这并不是疑问句。
“您的意识拷贝体在其中发现了代码破绽,综合美国敌对势力对演算系统网络的入侵,最终导致了系统的暂时波动。”
“而你们难以在外界修复代码破绽和追踪敌对者,于是需要我的意识拷贝体提供帮助。”
社会研究部部长点点头,他已经习惯了在与你沟通时无需过多的解释。就在你听到“意识拷贝体”这个词语时,你已经彻底理解了未来演算系统升级的算力容纳模式——集团并不需要你们的肉体持续在休眠仓中沉睡,这些人秉承着效率至上的思路,在短时间内将你们芯片中的信息进行复制,并投入了演算系统。
“我的意识拷贝体对事态整体把握到了什么程度?”
“未知,需要您自行于其沟通。研究与技术部正在紧急进行系统修复,预计两到三小时后您即可与‘另一个您’通过管理员进行联络。而在这段时间,请您查看这份标明了重点的演算系统升级记录日志,以理解您意识拷贝体目前的处境。”
你花了一段时间将日志纳入了自己的大脑,“自相残杀”的游戏并不出乎你的意料,或者说,在了解了未来演算系统升级模式后,你觉得这样的游戏规则太过于温和了。但现在并没有时间给你们讨论进一步的优化方案。
“了解了。我,或者说‘我的意识’的任务是阻碍倾覆势力进一步破坏代码,以及尽可能多地套出敌人的情报。”
“正是如此。在此过程中,您仍可以自行判断选择是否继续卧底其中。轻微的协助敌方以赚取信任并不会影响大局,但当您试图推进过于危险的行为时我们亦会进行阻止。”
你表示赞同,这与你预想的方案一致。
“这件事,我需要向其他人保密?”
“如您所言。但这并不难。”
社会研究部部长拉了拉帽檐,眼神凛冽而冰冷,他一直如此。
“本届参与者中,与您常接触的危险人士都已被您送入了禁闭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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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后剧情·常世田世流】
距离你升入大学已经过了一周左右的时间。
你的生活和之前并无太大不同……虽然专业是管理学,但一年级的学生们上的都是通识课。你感觉自己尚未脱离高中生的身份,一如既往地上课,回家,听从安排,不公开质疑,但总是在心里嘀咕什么。
你的生活中并没有出现和你一样质疑集团的人,或者说,你暂时还没有找到。
即使你一直在尝试寻找。
你回想起两周前,和社会研究部的那些“危险分子”们同处一室参加未来演算系统升级的事情,或许那个时候正是你距离“同伴”最近的一次。但你没有机会和他们沟通——他们被全副武装的集团成员密切监视着,即便物理上没有墙壁分隔你们,一层无形的厚壁障也存在于那里。
……电子力场墙?
不知道为何,你的脑子里蹦出来了一个霓虹色的,六边形花纹的东西。你当然没有实际见过它,它只存在于你的幻想,以及一些游戏设定中……下次画画的时候要不要把它当做要素加进去?但你认为自己已经没有时间去画画了。
学业为重,你认为集团是这么约束你的,于是你也顺应而为。
——倒也不完全。
现在正值晚六点,结束了今天最后一节课的你正从大学往家走。就在升学后的这几天里,你就发现了自己可以通过一条非常偏僻的小巷进行通勤——你观察到了,虽然只有100m左右的长度,但这条小巷中没有摄像头。
你当然选择了这条路。
即使只是暂时脱离监控,这也给了你一种“自由”的错觉。这条小巷的两侧高楼耸立,原本就没有设置照明的路,因大楼投下的阴影更加昏暗,不过你并没有很担心,毕竟走了四五天下来,你都没有碰到任何人。
“你知道这里没有监控,right?”
但今天不是。
你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出现的,只是一眨眼的功夫,一个一身街头打扮,白色头发的陌生少年就闪现在了你面前,你们距离不过10m。
然后你看到他举起了枪——毫无疑问是真的管制物品。你本能地浑身一激灵——你的理性寻求沟通,但你的直觉告诉你这里必须逃——
“Let me……tell you what *free* means……”
你的大脑甚至来不及发出痛觉警报。
自己被打了吗?哪里?为什么?这是疼痛感?真的?
世界猛地旋转了一下,你的身体狠狠地撞在冰冷的墙面上,骨骼发出闷响,紧接着又是一记沉稳的直拳,精确地砸在你的肋骨之间——不会折断,但疼得足够让你一时半会儿喘不过气。
他显然知道你的体质——或许这一击对寻常人而言并不算重,但对你而言,嘛。
你还没来得及调整呼吸,他已经抬起了膝盖,结结实实地顶在了你的胃部。整个世界都仿佛塌缩成了一团黑影,你的内脏翻涌着抗议,胃酸直冲喉咙,但他甚至体贴地没有打到你五脏六腑仿佛被重新排列,只是让你呕吐了出来。
"Fucking disgusting."
你瘫倒在地,还没等大脑指挥身体做出任何挣扎,而后便被抓了起来,紧接着,肘击砸在了你的肩膀,像是关节被一股蛮力硬生生按回了错误的位置,痛感顺着神经线窜到了大脑深处,让你眼前一片空白。
他很有耐心。
这不是普通的街头暴力,也不是随意发泄的殴打。
这是训练有素的折磨,一种经过精确计算、既能让你承受最大痛苦,又不会让你晕厥的折磨。
他甚至会在你即将倒下的瞬间,稍微松开一些力道,让你在崩溃的边缘稳住呼吸,好确保你能清醒地体验接下来的每一拳、每一脚。
这里没有人来救你。
甚至没有黄昏下的霓虹灯光,你的影子与大楼的影子融为一体,甚至无法看到它扭曲的样子。
你终于意识到,这场殴打的目的,不是要让你死,而是要让你铭记。
他像是拎一袋垃圾一样,拎着你的领子。你不知道他是怎么转移到室内的,只知道他把疼到快要昏迷却刚好还有一点意识的你扔到了一个硬邦邦的台子上。通过模糊的视觉,你觉得这个台子有点像手术台——当然不是正规医院里那种干净整洁的,更像是安全教育宣传片里出现的,把人脏器抛出来卖的地下诊所手术台……
你或许稍微有一点后悔了。
如果这里处于集团监视网覆盖下的话,你肯定就能得救了,可惜不是。
似乎,说不定,集团的统治还是有好处的?虽然你完全不想承认。
即使你死到临头?
你的意识彻底消失了。
……
你做了一个绮丽的梦。
梦中的你被困在未来演算系统里,但你并不感到绝望,因为你在这里遇到了你梦寐以求的同伴。
他似乎叫做常守春日,是社会研究部的成员之一。在他的指引下,你认识了更多对集团心怀不满的朋友——是朋友吗?这不重要。
你成为了他们的一员,你作为协助者参与了黑客行动。
并亲手杀了常守春日。
于是,你的意识越发清醒,你醒悟了,你并非做梦——这应该是某种芯片改造技术,类似于集团在再教育过程中所做的那样修改一个人的记忆——但眼下,你应该是被植入了另一段属于你,属于“常世田世流”的记忆……吗?
“感到混乱?一言以蔽,未来演算系统升级模块本质是人格数据上传,把你们的意识都复制了一份,然后丢进去运行。之所以现在能给你做记忆融合——是因为系统里的你已经死了。”
刚刚把你打到半死的恐怖分子——你现在知道了他叫做冰美式——正在你旁边,一边给你解释什么,一边调整着仪器数据。这个地下实验室似乎是他在使用的,在他的背后还有六块硕大的监视屏与无数无法理解的按键和接线。你只在讲述特工行动的电影中看到过这些设备。
“就当是看超梦吧——你的意识越模糊越好,清醒着反而不利于记忆融合。啊,不过这并不影响我揍你——打从看到你拷贝体的行为后我就想这么做了。”
“我最讨厌的人之一——把一切既得利益都当做理所当然,活在别人梦想里却还在不满。First world problems, huh?”
“嗯,所以即使我有一万种方法把你安全地弄晕,我还是选择了揍你一顿。不过我仍然没解气,所以你小子给我等着。”
他自顾自地说着,你的意识双线并行。你被看上去柔弱的女性爆杀,而后你的头被创在了会爆炸的墙——你听到了冰美式肆无忌惮的笑声。
"Serves you right!"
你很想做些什么,但你发现自己被束缚在了手术台上,毫无行动能力。你试图挣扎,但……凭你这个身板又能做到什么?
你的脑子正在咀嚼消化过于巨量的信息,而冰美式也没在管你。你猜测他正在与演算系统中的其他人进行通话——你无法扭头——而后你听到了门被创开的声音。
“Damn it!”
伴随着他的粗口,剧烈的爆破使得实验室的钢制门向内塌陷,碎裂的零件四散飞溅,刺耳的警笛声灌入你的耳膜。
一道黑影迅速冲到你面前,锋利的军刀割断了你手腕上的束缚带,疼痛与麻痹一同袭来,你的身体瘫软得几乎无法动弹。
“你没事了,能动吗?算了,干脆——”
没见过的青年警官一把将你抱起,单手将你扛在肩上。你的实现看到他另一只手举着等身高的重型防爆盾牌,护在了你们两个身前。
……真是惊人的力量,毫无疑问,他肯定经历了义体化改造——和那个特工一样。
冰美式依旧站在那里,虽然持续爆着粗口,但你却觉得他的表情十分漠然,亦或是疲惫。
顷刻,安全保障部警队成员的枪声在狭窄的实验室内回荡,子弹倾泻,撕裂空气向他涌去。他以你肉眼无法捕捉的速度闪避,你只能看到高速旋转的身影与火花四溅。
冰美式始终没有倒下,而后你看到他的手掌按在了自己的心口。
“全体撤离!”
扛着你的警官一声下令,全体警队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纪律严明地停火并迅速后撤,仅用了三秒的时间,绝大多数人就已经从地下实验室中消失。
“来不及的人!躲到我身后!”
冰美式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仿佛已经习惯。作为同在最前线的人,你看到他的胸口“打开”了——新型材料肋骨包围的“心脏”是一个正在急速增温的核心模块。
你想到了太阳。
核能引擎内部的光芒疯狂膨胀,像是一颗将要坍缩的恒星。
警官将你保护在怀里,他手中不知是什么材质的“盾牌”已经插入地面,而后能量屏障一般的力场墙升起——不可思议,这一切都像是科幻电影,甚至是动画CG。
然而却真实发生。
狂暴的白光在你眼前炸裂开来,你紧闭双眼,感受着周身的热浪。冲击波裹挟着烈焰吞噬了一切,整个地下实验室被恐怖的热浪撕扯得支离破碎,火焰吞噬着一切可能的证据与痕迹。你不知道,但你猜测那些看上去就很贵的设备应该全部荡然无存。
直升机的声音逼近,冷却液从空中喷洒而下,白色的蒸汽弥漫,室内已经成为了室外。
你睁开眼,终于喘上一口气,而后发现自己毫发无损——之前被殴打导致的伤势不算的话。
“这里是安全保障部。确认不存在目标生体反应,立刻倾尽一切资源开展救援。”
“目标是两小时内恢复正常生产生活秩序。”
你听到通讯对侧的回应,这位警官被称为部长——安全保障部的部长。
安全保障部部长将你放下——发现你完全站不稳后又将你扛了起来。
“嘿,幸亏提前疏散了周围的居民……不过为什么你会出现在这片地区?而且看上去差点就要死了?总之先带你去医院吧。”
你想说话,于是你呕出了一口鲜血。
你不知道什么可以告诉他,你的直觉告诉你“记忆融合”绝对是禁忌中的禁忌,集团不会允许任何人肆意摆弄他们制造的芯片,所以如果你不想完全“变成另一个人”的话……
你的思绪跳转,跳转,而后再跳转。
口含鲜血,你发问道。
“……我能成为集团的领导层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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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后剧情·常守春日】
在被关入禁闭室的14天内,你一直在和摄像头沟通。
在旁人眼里这或许是毫无意义的行为,无异于对着空气自言自语,但你不这么认为。
你觉得自己可以影响到监视器那边的人,你认为你可以通过语言让他理解你的立场,你的理想,你的愿景。
你讲述了你的一切,甚至,因为禁闭室中的你除了思考无事可做,你的演讲内容比你曾经在社会研究部中供职时提交的报告还要详实。
——你已经在这惨白的房间里度过了两周,因为你参与了越狱。
不,在你的理解里,应该是“越狱失败了”,你并不觉得参与越狱本身有何不妥,这是你的正义。
而因为你又一次践行了你的正义,你失去了回到自己房间以及在社会研究部内部活动的权利,你和所有越狱的参与者都被关入了独立的禁闭室。
禁闭室不大,若说你在社会研究部中的房间还能称得上是正常房间的话,那么这里就是牢房——大约12平方米,内部设施只有不算舒适的硬板床,一套简易桌椅,一套洗手池和马桶,以及无数的摄像头。
所有陈设都是纯白的,包括墙壁,地面,天花板上照明的灯条泛着白光——并且你知道它会24小时无间断发光。讽刺的是,这里没有钟表,你不知道时间。
……你被告知,接下来的三个月,你要在这种恶劣的极昼环境中一个人孤独地度过,毫无隐私,而这已经是集团最轻度的惩罚。
“如有需要,我们会安排经验丰富的心理医生——但对于你,似乎不用。”
在你被押送进来的同时,社会研究部的部长这么说道,你当时就回绝了他,你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
集团什么都不会做——字面意义上的,甚至食物和水都只是放在小窗口里,没有任何人会和你发生任何交流,但你不介意,你*总*能找到交流的对象。
你在试图策反摄像头。
这句话看上去如此可笑,但却是你这两周里真实的所作所为。正因为无所事事,你反而更集中于思考,思考他人,思考整个社会,思考理想与未来,思考人的价值。
在不知道第几次的睡眠中,你做了个非同寻常的梦。
你梦到自己被关在演算系统中,被强迫进行自相残杀的游戏,而在名为“冰美式”的美国人的引导下,你带领同伴们入侵了中枢图书馆系统——并死在了入侵途中。
你没有怨言,你是自杀的,你保护了其他人,这就够了。
奇怪的是,梦中的经历无比真实。甚至在你醒来后这些记忆也没有变得模糊,真切得不像是做梦,更像是清醒地体验了一场身临其境的超梦电影。
……这些都是你经历过的吗?
你没有再尝试与摄像头沟通,而是陷入了沉思。你在寻求理解方案。于是理解方案从你脑中响起。
“If you need……未来演算系统里的你是数据拷贝体,在’死掉’前一直无法操作。”
“而现在系统里的你没了,于是我就把记忆同步过来了。”
冰美式的声音在你脑中响起,你条件反射性地在心中问出其他人的情况——几乎与他的回应同时,你意识到:
“大家都是数据拷贝体,你连这个都在乎吗?”
“哦,你不用出声,我们已经顺着病毒的连接通道搭载出心灵感应功能了,你心里想想就行。另外一说集团已经知道病毒载体都有谁了,现在还没找你做实验那就是不打算理你。”
“不过如果你想知道的话——系统里的欠揍四眼小鬼和女仆都跟着你一起去了,大概是十几个小时前的事情吧。”
“他们的信息也都同步过去了,细节就别问了,每个人的同步方式不一样。”
“……也别问我为什么延迟了十几个小时。”
“但你应该很好奇我为什么把记忆同步给你……简单来说……”
“你应该有兴趣把集团的这个破系统炸了,对吧?”
这两件事情之间有逻辑吗?
你在心里轻笑了一声,你们都知道,以现在这样被关在禁闭室里的状态,你什么都做不到,这两周没有任何人理会你,甚至连例行的审讯都没有——集团知道如何瓦解坚定的意志,你一直所做的也只不过是在进行抵抗罢了。
你无法获得人身自由。
除非你吐出对集团而言有极大价值的信息。
而现在你掌握了这样的信息:演算系统的参与者,记忆可以发生同步。
对于集团而言,这种能影响到他们芯片的异常绝对是紧急事态,他们不可能坐视不理——正相反,这是他们是最优先处理事项。
“……如果你真的要开口,你可要想好风险。这不是你一个人的事情,至少四眼小鬼和女仆肯定要受到调查——最差的甚至是被迫进行芯片改造。“
“他们的人格可能会就此消失,只是因为你说了一句话。“
”呵,你觉得我只是在威胁你?“
“那,请便吧。”
“我很乐意看到血流成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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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后剧情·芝之】
伴随着被神经系统认知为真实程度的剧烈幻痛,你猛地从硬板床上弹起——而后跌倒在地。
逃离数据通道的记忆是真实的吗?全身被切割成块?低头看到自己四分五裂?死不瞑目?这些都是真实存在过的吗?
你不知道。
洪流一般的信息灌入你的脑海,痛觉占了最最上风,疼痛让你在惨白的地面上不停地打滚,你当然不想这么做,但这不受你的控制。
你是谁。
你突然发现自己无法回答这个问题——芝之?蝴蝶舞枷?蝴蝶舞璃子?这些名字都是从哪里……
啊。
大脑好烫。
你失去了意识。
……
“生命体征稳定,诊疗结果正常,应该只是芯片过热导致的昏厥,不过为什么会突然过热……哦,你醒啦?”
你睁开眼,看到的是陌生的天花板,视线下移,医生与护士打扮的人在你周围忙碌着。
一个不认识的男性在你的眼前摆了摆手,他并非医护人员的打扮,你觉得他反而像是……安保人员?亦或是集团的警官?
“感觉身体状态怎么样?啊,精神上的痛苦先不要提,等三个月的禁闭期结束后会给你们安排心理医生。”
你想起来了——因为两周前的越狱行为,你彻底失去了在外自由活动的权利。自此之后你会成为社会研究部的收押者,然而不止如此,你和所有越狱的参与者都被关入了禁闭室。
禁闭室不大,若说你在社会研究部中的见到的房间还能称得上是正常房间的话,那么这里就是牢房——大约12平方米,内部设施只有不算舒适的硬板床,一套简易桌椅,一套洗手池和马桶,以及无数的摄像头。
所有陈设都是纯白的,包括墙壁,地面,天花板上照明的灯条泛着白光——并且你知道它会24小时无间断发光。讽刺的是,这里没有钟表,你不知道时间。
……你被告知,接下来的三个月,你要在这种恶劣的极昼环境中一个人孤独地度过,毫无隐私,而这已经是集团最轻度的惩罚。
而现在已经经过了两周左右——这是之前通过送入食物和水的次数判断出来的。至于你昏厥后经过的时间则无从得知。
“说不出话?没关系,别着急——啊,要先喝杯水吗?”
男人将一杯水放在你手里,确认你握住了之后才松开手。你听到周围的医护人员们将他称作部长……是伊奘诺集团的哪位部长吗?
“嗯……你还记得自己昏厥前发生的事情吗?芯片过热的情况实在是非常罕见,如果你能和我们讲述一下经历的话,对治疗会非常有帮助。”
你的意识自发追溯到了那时发生的事。而后你全都想起来了。
你的芯片经过了美方的改造,而集团知晓这件事情,出于观察,或者说“实验”的目的,你——蝴蝶舞枷和蝴蝶舞璃子的混合物才被保留到了现在。
于是你保持沉默。
面前的这位部长显然应当知晓这些事,但他不知道你已经完全理解了自身的情况。你突然觉得他表现出的关心非常虚假,不禁感到有些恶心。
你闭上眼,开始梳理自己脑中成立的时间线。
三周前,你参与了越狱——你现在得知了越狱是古战场桃秉策划的陷阱。
两周前,你参与了未来演算系统升级。结束后的同一日,你与参与了越狱的其他人都被关入了独立禁闭室。
……你的记忆在这里出现了两小时的空白,你不记得自己进入接入仓后发生的任何事情。
直到上次睁开眼,伴随着抵达死亡的疼痛感,一段不属于你,却又属于你的记忆整合进了你的大脑——更确切的说,你的芯片。
这是有些鲜明过头的记忆,你被关在未来演算系统中,被强迫进行自相残杀的游戏。你与同伴——甚至其中一部分从未在现实世界见过——一起入侵了中枢图书馆,而后你理解了“芝之”是什么样的存在。你找到了自己该做的事,于是你杀死了常世田世流,而后杀人偿命……
彩色的记忆与禁闭室中惨白的记忆搅合在了一起,于是变成了脏兮兮的灰色,但你却没有把它擦干净的冲动。
未来演算系统中的自己也是自己,你并没有排斥,只不过,为什么你会获得两段平行世界一般的记忆?
“……呃,我看你愣住了,虽然不知道你需不需要帮忙,姑且还是提醒你一下——先配合一下面前的这位’部长‘,想办法给昏厥的事儿打个圆场?”
脑子里响起了令人不快的声音。通过混合的记忆,你知道这个声音是怎么回事——SHAKER的特工——不过他不应该已经死了吗?
“Well,我知道你不信任我,我已经知道我掉线的时候你说了多少伤人心的话了……Never mind."
“不过推荐你别愣着。要是被观察出你恢复了这段记忆,那集团的这帮家伙会做什么事情可说不准了——毕竟你现在可是在手术台上?”
你猛地坐了起来,手里的水差点泼了出来。
正如他所说,你发现自己处在医院的手术间内——结合“部长”之前说的话,你完全理解了。
在你因芯片过热昏厥后,你被从禁闭室转移到了安全保障部的医院。集团不容重要实验观察对象丝毫闪失,于是立刻给你做了全身医疗检查。
故作镇定,你将手中的水一饮而尽,而后按照“芝之”一贯的风格组织语言,告诉安全保障部的部长:你不知道为什么会晕厥,但你现在已经没事了。
“原来如此。目前我们不知道会不会有后遗症,如果接下来又出现了头晕或者其他不适的症状,要及时对着摄像头喊出来。”
“虽然你正因为犯了错误而被惩罚,但基本的人权还是受到保障的。在禁闭期间的意外伤害治疗都是免费的,如果没有其他问题的话,就可以回去了哦?”
……他们口称人权。你想笑,但是你控制住了。
而后你听到了更为恐怖的话。
“嘶……这竟然是免费的?你们这儿的集团竟然不趁火打劫强制征收十年的劳动收入吗?我记得当时她用忒休斯之门的时候可被……啊,没事,没什么。”
你打心底感到了一阵凉意。
……
“简单来说,未来演算系统里的你是数据拷贝体,在’死掉’前一直处于观测状态,所以我影响不了她——不过观测停止之后我就能操作了,于是我把数据拷贝体经历过的事情给你传过来了。”
“然后因为如此如此这般这般——你知道我就不细讲了,小学生黑客的病毒改造至少在你身上没成功。“
“不然我也追踪不过来。”
“啊你是不是以为我死了,确实死了,但这和我又活了没关系。活了之后发现你死了,虽然这也在预期内,毕竟你不擅长杀人。”
“哦对了,别告诉任何人你的记忆同步了,你现在的处境一言以蔽就是凡有言必被知。我担心好不容易改出来的芯片就这么被拿去销毁了,那真怪可惜的。”
一路上他都在缠着你说话,而鉴于外人在场,你又不能回复他——这种情况持续到了你回到禁闭室,听到门被重新锁上的声音,你开口,而后又闭上了嘴。
你意识到这个房间到处都是摄像头。
他在你的脑内爆发出了笑声,像是嘲笑,让你感到十分火大,你在心里狠狠地骂了他。
“嗯,听到了,你在骂我。That's it.”
“在外界我们搭出了脑电沟通模块,所以你在心里说话就行,不过我知道你想问什么。”
“真女仆——应该是叫璃子对吧?已经死了,死透了,为了给你提供个体数据融合材料,她的存在被抹除了——她自己这么要求的。”
“但如果你愿意的话,也可以这么理解:璃子和你合二为一了,所以你得带着她的份活着。”
“而你家的大小姐……真要我评价,还不如死了。”
沉默。
无论你如何催促,如何谩骂,他都没有开口,甚至你一度觉得是不是断线了。
良久。
“总之,这里不是人呆的地方,别来,打消你想见大小姐的念头,再次重复一遍,别来。”
“反乌托邦可以断章取义成乌托邦,但人间地狱只能是人间地狱。”
“璃子的命可不能就这么被你浪费了。”
“至于接下来你要做什么……”
“嗯,随你便,我也没指望得到你的帮助——你越讨厌我们越好,这样后续也就不会再上当受骗了。”
“But,如果你想让璃子的死具有更大价值的话。”
“告诉我她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