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恩图斯·索默和叶斯廷·塞勒的某次外勤之后。
对那些被失去的。
*是cb*
*没有任何一张卡受到伤害*
*是cb*
菲恩图斯踩碎走廊里斑驳的月光,深夜的埃癸斯只有他的心跳和脚步声层层回荡。病房那瘦削的门扉被他狠狠拍开,哐啷一声。
也许是动静太大了,输液管里摇摇欲坠的液滴啪嗒一声,落下去了。
叶斯廷像是没看到也没听到菲恩图斯那明显饱含怒意的脚步与动作一样,甚至连呼吸都没有动摇,把自己当成一棵扎根在病床上快要伏倒的白桦树。
窗户没有关严,细弱的晚风轻飘飘地吹进来一点,窗帘被轻轻推出一个弧度。
宁静只维持了两秒,或者更少。菲恩图斯毫不留情地像是要勒死叶斯廷一样扯住了他的衣领——那苍白的树皮上立刻泛起了一圈红——太过用力,从菲恩图斯的指缝间甚至传出布料不堪重负的吱声。
“你知道你干了些什么吗?”他必须死死地咬住自己的牙齿才不至于让自己的声音显得那么暴力,然而那几乎要同憎恨混同的愤怒仍然固执地追随着他声带的振频,滚落到叶斯廷的领口。
“你知道你都干了些什么吗?”他又重复了一次,这次要更加清晰一些,“就差两厘米——两厘米,你会死的。”
“为什么你不能用你的脑子记点有用的东西?我跟你说过多少次这种事情让我们来做,让我们来做!你听得懂英语吗?!”
……叶斯廷那双昏暗的黑色的眼睛,甚至都没有在看他。
“…………”
“你知道你的上一任指挥官是怎么死的吗?你就那么想步他的后尘?”
起风了。云在遥远的天幕上静静地飘,风把云推向月亮,于是云裹住了它,阴影从叶斯廷的床脚开始,一点一点把他们全部吞没。
“那你——想要我做什么呢?”
叶斯廷突然说话了,用他那只没有骨裂的手握住了菲恩图斯的手腕,苍白的指节寸寸收紧着,菲恩图斯甚至可以听到自己藏在人类皮囊里的骨骼发出不堪重负的轻响,叶斯廷青白的指节内侧冰冷地、冰冷地贴着他的手腕。
“要我牺牲你们吗?”菲恩图斯看到叶斯廷那干草一般长而枯萎的头发颤抖似的轻微地摇晃了一下,叶斯廷终于看他了,浸泡在阴影里的那双昏暗的黑色眼睛,填满了某种尖刺一样的东西刻薄地从他的脸上割过去。
“那么多人——那么多人在看着我啊!!菲恩!!”
眼睛从阴影里生长出来。看着他们。
那些眼睛有的拄着拐杖,有的吊着手臂,有的只剩一个,有的心口被开了洞,有的连自己的头颅都被别人抱在怀里,有的湿漉,有的焦黑。
那样无数双死去的眼啊,就在那里沉默地伫立着,看着他们。
“他们都在期盼我作出正确的选择——你要我装作看不见吗?!”
“你要我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吗?!!”
眼睛们垂下来,看着这棵崩倒的白桦树。他的树皮上晕开一片鲜亮的红色,从皮肉之间流淌而出,然后浸过绷带,打湿他的外衣。
菲恩图斯,你是看不到吗。
我们的矛和盾,我们的朋友,我们的——故友,我们曾经的同伴。
难道你看不到吗?他们有的是人类,有的是异种,有的年纪大了有的还年轻,我们交换了信赖,是我辜负了他们。
难道你不记得吗?
那些眼睛也看向菲恩图斯。
“……”
菲恩图斯那因为过分用力而僵硬的指尖略略松动了,衣服的褶子从他手里逃出来。
他从余光里看到那些眼睛,眼睛们也在等着他的回答。
“……叶斯廷·塞勒,听好了。”他听起来是前所未有的平静,愤怒像是和汗水一起蒸发了一样,没有失望,没有责难,像是所有的情绪都被滤去了,平静、平静的,那样叙述性的语调,像伸手拨开云雾一样、像他从他的雾隐之境里走出来一样,风又吹动云和窗,月色悄悄地掀开一角,阴影里的眼睛也变得浅淡而虚幻。
“你是指挥,我们只是你的武器。”
眼睛们也笑了,他们跟着吹动的窗帘发出窸窸窣窣的笑声,慢慢地像秋霜一样融化到月色去,云被推开,薄而轻盈的银色的光温柔地铺在他们的脸上。
叶斯廷从那狮鹫的眼睛里看到自己渺小孱弱的倒影。
“爱我们,”他说着,月色藏进他的眼睛里,又涌出来,“然后无慈悲地使用我们吧。”
细长柔软的花瓣躺在她的掌心,紫色的汁液沁入皮肤上的纹路,当被白皙皮肤包裹的食指抚过花瓣与掌心,那指尖同样染上花的血液。
“我觉得……这应当是一种风信子,”叶悠芙捻起一片花瓣,浅色的双眸微微眯起,她皱起眉头让花瓣凑近自己眼前,“紫色的风信子。”
古雪霖从鼻子里哼出一声,权当是应付了对方的答案。她对这些植物一窍不通,尽管曾经在芭蕾舞团的年月里后台堆着数不清的花束,观众展示财力的手段。
“你对这种花有什么了解吗?”她问。
叶悠芙将鬓角的一缕头发拢到耳后,睁大眼睛以略快于正常人的频率眨着眼睛,看来她的问题对于这位园艺专业的学生来说似乎有些宽泛,学生的目光重新回到指尖上的花瓣,迟疑了片刻最后她还是妥善选择了几个或许古雪霖需要的答案,“嗯……这是一种香味很强烈的花,而且比较适合新手种植,听说最早风信子是在土耳其开始培育的。”
“嗯哼。”古雪霖拨弄着手里的花瓣,她对这些回答兴趣缺缺。
“神话里风信子是由太阳神阿波罗被误伤致死的挚友雅辛托斯的血泊中化来,于是这种花被命名为‘Hyacinthus orientalis’,紫色风信子的花语是道歉,后悔,”那双浅色的眼眸对上古雪霖的视线,“得到我的爱你会幸福。”
她们之间的空气忽然陷入诡异的沉默,从窗外透进室内的光线被灰尘描绘出身形,细小的颗粒跟随看不见的波形在日光中流动,最后在短促的声音后叶悠芙张开嘴,灰尘的流动被打乱,“呃,雪霖,我刚才看到你和八云先生……”
“你是想说我对他现在那副鬼样子感到抱歉?”
“没有!抱歉,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也没有随意揣测的意思……”女生立刻移开视线,双手背在身后来回搓动手指。
迁怒别人是一种十分幼稚的行为,这方面八云慎就做得很好,那个傻逼只会对着当事人有的放矢让事件里的人不开心,对别人他总是能带上那副又乖又讨巧的好好先生面具。古雪霖将头转向另一边,她不想显得是因为自己的不成熟才导致了现在的情况。
“对不起,我没有责怪的你的意思,谢谢你的回答,打扰你了。”
不等叶悠芙说话她便握紧手里的花瓣走向八云慎的方向。
或许她确实为八云慎分开这件事感到后悔,分手后她的生活没有变得更好,结婚没有给她带来更多的闲适,家庭主妇的生活距离她所想象的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阔太太生活相差十万八千里。她是丈夫的保姆,是丈夫的陪酒女,是丈夫外出的装饰,是丈夫的性欲处理器,她唯独不是这个男人的妻子,能证明他们的婚姻关系的只有那张屁用没有的结婚证,这张破纸也只是法律意义上证明了他们的夫妻关系。
可是,爱呢?
她想要的爱情在空荡荡的装修豪华的房子里同她曾经的梦想一样成了看不见也摸不着的过去的幽灵,谁知道她现在是不是也只是个占据了躯壳早就死掉的幽灵,古雪霖的生命是不是在那个下着大雪的东京街头,在转身离开那个跪倒在地放声大哭的心碎男人时也烟消云散了呢?
但是现在他们又相遇了,古雪霖和八云慎,两个寂寞的人。他们一样等待着爱却又不肯付出真心,做梦靠坑蒙拐骗搞来别人的真心欺骗自己:我也是有人爱的。
结果上天偏偏安排他们两个纠缠不清,最后落个一地鸡毛。
现在呢?他们也在欺骗着,他们欺骗自己,相互欺骗,即使他们遍体鳞伤也不得不这样继续下去,因为他们就是这样生活的,结果这个该死的破地方却用各种可恶的手段逼迫,诱骗他们吐露自己的真心!
她忘不掉当他们触碰那枯萎的人造花朵时八云慎和他从口中溢出的血液与花瓣,他捂住自己的喉咙睁大眼睛,发出窒息般的声音,鲜红的血迹从他的指缝间溢出,最后她分不清那到底是血液还是花瓣,玫瑰带刺的尸体躺在地面,血淋淋地陈述着男人千方百计伤害彼此也要隐藏的真心。她张开嘴,紫色的花瓣安静地飞出她的唇间,她伸出手,看着不知名的花瓣躺在她的掌心,落进地上的血泊——还是掉进了玫瑰的坟塚?
现在她知道了,这种花叫做风信子,而她的真心……
八云慎唇角的伤口已经结痂,但他仍紧皱眉头,用手捂着嘴,或许花刺也划伤了他的喉咙与舌头,卖弄言语的男人竟会落到如此下场。
“真惨。”她忍不住讥笑起来。
对方狠瞪了她一眼,他已经不屑于在她面前再戴上面具,这幅样子却仍让她感到陌生,看来现在在她面前的或许就是最真实的八云慎。
“别着急瞪我,你知道玫瑰的花语是什么吗?”
他转过头去。
“那你知道紫色风信子的花语是什么吗,刚才有人告诉我这种花叫紫色风信子。”
八云慎仍不看她。
“它的花语是……后悔,”古雪霖咬紧牙,但她的声音仍丢脸地颤抖起来,她的视野变得模糊,温热的液体在她的眼眶中打转,“八云慎,我永远在做错的选择,不管是和你分手还是和那个男人结婚,我总是选错!”
八云慎低下头,他的手掌遮住他的双眼。
“我后悔了,我后悔了……”眼泪的味道十分苦涩,但却止不住地流淌着,如同从她掌心滴落的风信子的血,“我想回到聚光灯底下,我想回到舞台上,我想……回到一开始……”
八云慎抬起头,他闭上眼睛,眼泪划过他的脸颊,他不说话,只是摇了摇头。
一切都回不去了,对于八云慎来说他永远都不可能当做这一切都没有发生。他们都一样,只是该死地自私,为了自己能够得到爱而旧事重提,又为了自己能够得到爱自顾自地想要重新开始。
古雪霖只觉得自己好像被现实压垮,她的双腿失去力气,再也不能支撑起她的的身体,她跪倒在地,松开的手掌里花瓣的残迹散发出最后的余香。
真心?知道了又能怎样?除了让她变得狼狈不堪还能有什么意义?
但是突如其来的黑暗遮住了她的落魄,仁慈地给予了她一个暂时的避难所,而那只熟悉的手掌握住她的手,男人沉默不语,只是拉起她,牵着她的手带着她离开这里。
她的狼狈藏在这件外套下,不为人所知。他们的真心或许永远都不会被别人看见,但这世上有他们彼此知晓。
1
被黑霰单手掐住脸蛋逼问时,我脑子里顿时在疯狂运转,我想怎么才能圆过去,怎么才能让他相信。
我是第一次见他那么生气,比起以前的小打小闹,这次完全惹了个大的。我抬眸观察他此刻表情,好吧,比他吃醋时还黑。
哈哈……我在脑子里干笑,他的话语一股脑说出来就像是在说我是欺骗了他一辈子感情的负心女一样。
我的脑子:池潞你完全是个负心女!你怎么可以这么对一个在意你一辈子的大男孩!审判!审判!!!
可单从我的视角我的过往看来,我脑子里代表我不相信眼前状况的小人立刻跑出位置,哒哒哒迈着小步子来到记忆储存点查找放映。
我只想说,别找了。这家伙真正对我好的时间是在高中时期,像什么讲解习题啊上下学啊普通关心等等等等!
啊你说小时候小学初中?
——不好意思,那个时间段是我在欺负他。
2
最后我还是跟黑霰保证了,我说我一定会忏悔你放心,我发誓从我俩遇见开始到现在我会一一忏悔我所对你做过的事的呜呜呜。
拿了黑霰的衣角假惺惺的擦擦不存在的眼泪,现在这个教堂式的地方,所处的大门并没有任何打开的迹象,我以为刚才那些话都可以骗过这扇大门。
大门:想的美。
3
如果我身边有火箭炮我就先轰了你这扇臭大门—!
像我这般如此的明眼人一看我就知道你在做什么,根据我多年律师鹰眼经验,这扇大门一定是故意的!!
…还不如说是这个会所有灵性。
4
说到底你还是说了废话,少看废话文学。
5
回到正题,老实说我不知道怎么忏悔。
说出去的话犹如泼出去的水——收不回了。
也许就像是黑霰所说的那样,我一直在逃避,一直不敢面对心底对他的感情,所以我欠了他一辈子。
我也有很多次问过他你是不是喜欢我,他倒是直率得很。
…这么一对比我确实是个胆小鬼,是一个不敢面对真正心意的负心女。
欠他太多,我也不知道怎么还。我紧张地双手搅着衣服下摆,我现在连直视他的勇气都失去了,我咬咬牙,在心里抗争了一会才抬头对他说我去那边的专用忏悔室诉说。
我抬手指向我们一开始出来的地方,眼尖的我发现吸引我们过来的红绣球也静静待着那。
呃啊啊啊——都怪它啊!!
黑霰也直盯着我,我连大气都不敢出了,现在这种时刻是我们最尴尬,最紧张的一次。比我第一次跟着老师一起上法庭打官司还要紧张好几倍,心脏一直在跳,这种情况在上次还是默默拆着自己推的团体专辑小卡。
“那我陪着你。”他说完迈步向前走去,我却定在原地,就像是影子拿了个钉子狠狠钉穿我的脚顺便在我耳边嘲笑,我冷汗直出,感觉迈步都觉得脚上绑了铅球一样重。
在黑霰还没察觉到我的不对,我迅速拉开帘子进到忏悔室内部靠墙大口吸气,试图让自己平复下来,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心跳突然加快,全身都在抖。
…这难不成就是做太多错事来到忏悔室的报应吗?
6
在室内待了整整半个小时,我才放心下来。
首先我得在脑子里头过一遍要说出来的话,里面掺杂些半真半假的真相糊弄过去,然后大门一开——解放!!
嗯,不错。就这么办!!
我站直身子对着面前的忏悔区域,占据视角一大半的那个十字架挂件太显眼了,再加上桌子周围放置的白色蜡烛突然燃起。
?
闹鬼吗,还是说这是忏悔室有灵性感受到有人来忏悔所以弄起来制造气氛是吗?
我缓缓开口,略过初中之前的事,我着重点出高中时期,我知道黑霰他在外面听着,想到这一点我突然就有了底气,眼珠子一转就开始掺杂些半真半假的言语混进去。
我真正对黑霰初次心动确实是在高中,我朋友还以为我是在初中的时候就已经对黑霰心动了,我说不不不,高中时期的黑霰很有少年气,而且还很符合小说那些什么阳光校园文男主的代餐。
不过,他本人是不知道我在看小说时总会把他带入进去,所以这一点我撇过换了个假的。说了一会,黑霰突然出声,低闷问我高中时那封情书的后续。
你小子,这都什么时间段了,你怎么还记得这个啊!我对黑霰询问表示无语,这只猫猫是不是醋坛做的啊!
我尴尬地摸摸鼻子,要不要说呢?要不要啊…虽然那时候兴冲冲答应那个女生落寞地表示自己一定会把情书交给黑霰,结果走过校园走廊停下脚步,通过窗户看见在球场打球的黑霰确实很帅啦!
7
我现在才发觉到,原来他不是不喜欢运动,他是懒。
怪不得以前每节体育课都能看见他装作一副很累脸色不好的样子,次次举手逃过跑步,然后转脸就恢复原状坐在树荫底下看着我们跑。
哦不是,是看着我受灾。
8
他妈的,吃我一拳啊!黑霰!
这个臭骗子,亏我还真的相信过他脸色不好。
浅浅的先把他拖进黑名单一小时。
9
我最终还是说了。
关于高中那封情书我跟他诚实说,我最后并没有和你说也没有拿给你,我也没有回复那位女生。我自行解决了。
怎么个解决法,黑霰问。
就小孩子的嫉妒解决法啊?唰唰唰——撕拉——投篮!
我加上拟声词做上动作,再一次还原那时情景。黑霰闷闷声音从外面传来,我听出来了他在偷笑。
笑什么笑什么,就是你这小子高中打了个球赛结果就开始被女生们惦记上了,不知道是谁泄露的大情报知道我和你的关系,什么信件巧克力纸条全让我帮忙交给你!最离谱的是什么,还有给早餐的。
我真的服了,你知道有人跟我说什么吗,我站在忏悔室内愤怒跺脚埋怨,黑霰带着笑意问我说什么了。
说我和黑霰站一块就像是什么小说里少爷和贴身女仆!!!!
噗哈。黑霰最终还是憋不住了,在外面大笑起来。我听着外面的笑声拳头渐渐握紧了,呵呵小心我在这里杀人!浅浅的拉进黑名单两小时!
有句话说得好,少看玛丽苏人人有责。
黑霰笑够后反应过来,在外面安慰我,打趣跟我说那些早餐啊,零食啊,巧克力啊不是都和你一起分了嘛,你还说好吃来着。
有吗?我心虚撇了撇嘴,打算不承认,反正那件事也过去了那么久肯定也没什么人知道啦!
“…那重点,我想要的重点在哪里?”
他倒是收拾完后突然就上来掀开帘子探头郑重问我,我被吓了一跳。什么重点,什么?我知道他在讲什么,于是开始装傻。
又装傻?黑霰倒是不再上当,他说已经上了我一次当,再心软不会放过自己。也不会放过我,大小姐,我的大小姐承认一下自己的心很难吗。
很难。我不敢真的对他这么诚实,在心底回答。
对我来说是难上加难,我也很想跟他说出实话,跟他告白,然后我们两人就都认清各自的感情了就开开心心在会所过上幸福快乐的日常。但就是这告白本来就该上次说出口了,结果在嘴里打了结绕了弯路走回去了,说出口的话又变成其他推拉话。
我不是本意想推拉,只是本能罢了。就是自己自动就这样那样了,我和黑霰认真解释道,握上他的手臂摇晃撒娇,是真的啦——
那你现在说,把以前高中的包括现在的补回来,我就站在这里认真听你说。黑霰靠近我站在我面前低眸盯着我发顶。
那要是我又一次推拉怎么办?我郑重举手询问。
用一些狠一点的方法吧,他捏捏下巴思考,以前跟你没做过的我也可以现在跟你做一遍。
哦,我喜欢你黑霰。为了逃过他口里的惩罚我直接顺畅开口。他说不够诚意,我又说了一次,他还是觉得没有诚意。
你要有诚意啊,不要忘记我们本来的目的啊池潞,我们的目的是要打开门啊。
好了好了!我从高中开始就在意你啦你打球样子真的很帅虽然那时候很多女孩子很喜欢你我也是其中一个看着那些给你送情书的女孩子们我确实也嫉妒啦后来毕业我们也没有联系我因为法律学业紧张没有第一时间通过你的好友申请让你记恨了我几个星期后来我才发觉我也请你吃了回本了!
我喘了喘气,人生第一次说话这么灵活,这么会说rap,我也是第一次开始觉得果然人一紧张肺活量就突突上涨的道理。
我接着说,出来工作之后才发现我俩都走的不同了,连职业也是,但我也没有想到你会坚持那么久啊,家长们不都是说人出来打工后都会遇到不一样的女孩子吗?也会有着不一样的恋爱。
“不一样,毕竟没有人会把自己发小的照片兜在口袋放到现在。…我是第一个。”黑霰有些自豪,我甚至幻视了他背后真的有一条黑色猫尾巴在晃。
嗯嗯,你真的我哭死。
10
最后不知道是我们呆时间太久了,还是太能唠嗑了,也许是大门等的不耐烦了,或者是我们已经全部都倒出来忏悔完了。
下一秒我和黑霰就感觉到一股推力,我害怕闭上眼,中间我感觉到自己好像被什么暖呼呼的东西抱紧了。再次睁开眼,我见着自己被黑霰紧紧抱在怀里头,耳朵不争气的红了起来。
我推推人,没动,得出结论,他不想放开。
那我也没啥办法,只能依着人了。我暗戳戳问我们算是忏悔结束了吧,刚刚我那一连串顶得上你好几句了。
大猫只是抱着我出个闷声做回答。
我突然有好奇心,戳戳大猫问他刚才前几句他说的狠一点的方法是什么啊。
你真的想知道?大猫抱得我更紧了些。
好奇心,好奇心。我上手摸摸黑霰的茶色头发,手感好好哦,像只猫咪。
11
“那你闭眼。”
我照做了。过了几秒只感觉嘴唇有些软,还感觉到了湿意。
12
吻的也太久了,黑霰。我埋怨人。
他听完诉苦没怎么表示,捏了捏我的脸。
“这是对你刚才那一连串傻傻的话的回应,你还欠我很多,慢慢还。”
拖了好久终于......
我恨年底加班地狱
字数1324
——
庄垚高中的时候,在离家里大概两个小时车程的隔壁市高中读书。他并不是一个安安分分的好学生,靠着一点点天赋和高效的考前突击成绩维持在一个“还过得去”的位置。庄垚的高中以前是一所艺术学校,后来改为了普通高中,因此在文化课学习之外,也延续了优秀的音乐教育。
“所以这就是你翘了晚自习出去玩乐队的理由?”
戴安娜正在和庄垚一起修会所的壁灯,这里真的很像不知道什么相亲真人秀的拍摄场地,而罗曼就是节目里神出鬼没发放任务卡的导演——在分房间之后,他又提出了让大家修理会所里物品的要求。似乎罗曼维持这里的一切也很耗费精力,早上起床的时候除了到处都变得破破烂烂的以外,会所的主人看起来也没什么精神的样子。
“像你这样在国外读书的人是体会不到中国高中生不摸鱼就基本没有发展自己爱好的时间的,”庄垚从不断延伸的照片墙中间挑出几张背景建筑风格明显很西式的,“就算是在重视音乐的学校也一样。”
从周围环境变化开始,这场修缮会所的活动究竟是普通的修理还是罗曼和那只神出鬼没黑猫的心机,就成了一个迷。在昏暗的走廊里捣鼓了半天,专业不太对口的两人终于亮起了第一盏灯——然后两边墙上的灯依次亮起来,被壁灯照亮的,还有挂在最合适高度的一张张照片,有庄垚高中晚自习和室友翻墙出去唱歌的全纪录,也有戴安娜周末和朋友一起去甜品店,桌子上摆着精致的小点心。
戴安娜沿着望不到尽头的走廊慢慢走着,一边走一边看着墙上的照片,从最近一次庄垚迟到时看街边蛋糕店新品打发时间的戴安娜看到刚高考完和同学一起撕书丢到空中的庄垚,突然想起了什么:“说起来,似乎很多婚礼流程里面就有这个环节,播放双方小时候的照片什么的。”
“感觉就像是在说,这场荒谬的婚礼已经开始了一样。”
庄垚看着戴安娜的目光从每一张照片上扫过,她似乎对庄垚过去干的那些说出来会让老师和校长深恶痛绝的事十分感兴趣,至少她在中学阶段还算尊规守纪的学生,即使在大学也很少逃课。庄垚本来想赶紧修完灯回去休息,不过抵不住戴安娜隔一点时间就针对照片问一点什么,只好慢悠悠地跟在她身后。
越往后走,随着照片上两人的年龄逐渐减小,不止戴安娜,庄垚也逐渐产生兴趣,他的目光落到一张照片上,他还有点印象,这大概是哪次社区活动,很多附近的家长都带着小孩子来参加,庄垚记得那时候在现场有一个小女孩,坐在离活动地点有一段距离的秋千上哼歌。那么这里出现了那时的照片就意味着......
“这么久远的照片也有?”庄垚突然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戴安娜也看向了这边,“啊......世界真小。”
“当时是放假吧,回来这边过暑假。”修理完回房间的路上,戴安娜说到,“暑假过完就回去了,结果没想到那个时候就和学长见过了。”
他们沿着照片墙走的时候,不知不觉走到了尽头,然后走廊一瞬间就变成了原来的样子,仿佛之前的照片墙从来没有出现过。两人顺利地完成了剩下的修理,没有再出其他的意外。
“你知道那时我在想什么吗?”
“什么?”
“等我长大了,我一定要和她结婚,让她做我的妻子。”
“......”戴安娜沉默了两秒,回头果然看到庄垚一脸假装深情的表情,“在这种地方说要结婚的事情像话吗!”
隔着一道门的房间里,那台从第一天起就陪着他们的唱片机传来模模糊糊听不太清的音乐,在会馆待了这么些日子,两人也习惯了它时不时的自启动。就是不知道,这次唱的又是谁的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