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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琴是被冷醒的。
她背硌得疼,脖子也扭得痛。睁眼一瞧,好嘛,直接躺地上了,还是地砖。小林抓着头发坐起来,四处乱摸。她手边有一片蓝色,像她旅游时常用的双肩背包,她拉开拉链,从里边摸出来一幅眼镜。等她把眼镜戴上,才看得清周围。
“……”
如果说平时她吞下骂声是顾虑同事和学生,现在她失语则因为全然的震惊:她似乎在一栋小洋楼内部,触目所及的夸张装潢模糊了这桩建筑自身的特征;四周还躺着些陌生人,跟她一样穿着轻便的衣物;她检查背包,里面是她周末和假期会穿去与朋友逛街玩乐的服装。总得来说,林琴并不能通过视觉搜集的信息来判断当前的处境。
接下来的事情发生得极快,一大帮子人被告知要在这里举行婚礼,又得知这里的管家是只黑猫,最后得挑钥匙分配房间,房间里还一定会有个生活习惯未知的室友。林琴的后脑勺抽着疼,她短暂地考虑了恶作剧的可能性,最后决定自己并没有值得如此大阵仗安排的价值,于是她随便摸了把过夜房间的钥匙,并在进房间前找了个厕所换下睡衣,等确定自己看起来足够得体,小林才依着门牌号找到房间,将路灯状的钥匙插进锁孔。
她打开门,一进房间就看到一个老头。
“……”
老头明显也看到了她,他停下手中的动作,朝小林走来,他边走边说,看起来有些许激动:
“小同志,你来得正好!赶紧让他们别拍了,散了得了,没什么好玩的。”
林老师反射般地回答:“只有年级主任和发工资的财务可以这样跟我说话。”
“你这小同志怎么这样呢?”老头反问,“现在的问题是要搞清楚状况!你跟你领导、长辈也这么说话?”
“……”小林深吸一口气,“师傅,有事直说。”
老头看她一眼,又背过身伸手点了点房间:“这是那个什么……那个所谓的社情观察,对吧?电视上演过的,最后会蹦出来很多人说你被整了那种。快让扛摄像机的出来,别白费力气了,赶紧把我们大家伙儿的送回去。”
小林顺着对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这是一个外国风情的房间,有着会在租界区房屋出现的装饰和BBC时代电视剧里大放光彩的考究摆设(有不少被杂乱地收进墙边的书柜,一定是眼前的老头干的)。总体而言,是林琴二十岁出头的时候会喜欢的风格:沉郁,昏暗,半夜能从墙里钻出来个没头尼克。
“小同志?小同志!正说着话呢!”
“啊?哦!”林琴抬头看向正双手抱臂、显得有些不耐烦的老头,她很想直接蹿进房间,但总归没法不去理会一个明显搞不清状况的老年人。就当和临时室友搞好关系吧!她劝解自己。
“是这个样子,”她抬了抬眼镜,“首先,一个社会观察节目不会投入这么大的财力和精力把一群互不相识的人拐到一个小洋楼,这在技术和目的上都不太可能;其次,如果是某种实验,那么被试起码应该呈现某种规律或一致的特点,但很显然,一切都是随机的;最后,我也很奇怪,我也不明白,如果能找负责人要个说法,我一定支持你。”
对方似乎被这一长串话噎住了,他皱着眉头想了片刻,最后问:“……你之前提到了教导主任,你教书?”
这一刻,小林猛地想起被她忘记很久的一件事。
“——我的教学进度!!!”
在再三确认这不是什么“年轻人胡搞的电视节目”后,老头和林琴简单介绍了自己。老头——裴乾,林琴决定喊他老裴——明显不满意眼前的一切,他皱眉瞪眼,说了些类似“洋玩意儿”“乱赶时髦”之类的话,林琴压根没听,她用应付领导开教职工大会的语气胡乱“嗯”了几下,心里想着刚才的约法三章。
他们抽中的是个套房,有两个卧室,一个共用的带淋浴的卫生间(附赠一个挺有年代感的浴缸),一个客厅和半开放式的厨房(厨房当然也是那个调调),还有一个小阳台。拿死工资的林琴市侩地算了一下这个套房等换算成两室一厅的价格,决定还是继续死皮赖脸住在父母家。两人定下的规则挺简单,个过个的,找人就敲房门,大致就是些靠谱成年人都知道的事。
想到这里,小林拿起在背包里发现的手机,点开锁屏看了看时间。现在正是上午9点左右,离午饭还有一段时间,她决定出去逛逛,顺便看看午饭要怎么解决。
“老裴!”
“没大没小的,喊什么?”
林琴就当没听见,她继续说自己的:“我出去看一看,等一下就回来!”
老裴不耐烦似地挥挥手。林琴带上没信号的手机,往兜里装上一包餐巾纸。她刚走到门外,又突然一个探头:“我上来的时候听见有人在说抽家具什么的,你要抽吗?”
“我就不了,”老裴倒是很快就回答了,“你们年轻人闹吧。”
小林耸耸肩,走了。
裴乾坐在沙发上,他听到关门的声音,才放下端着的架子,一点点靠上他并不习惯的沙发软垫。“怎么这么软!”他自言自语,一伸手却拿过旁白的抱枕,试着将塞满棉花的靠垫赛到自己身后。
“唉,都是些什么事儿……”
他摘下眼镜,搓了把脸:家里就他一个,既没有老伴儿,也没有儿女,那些小辈只会拿相亲来烦他,万一真的发生了什么事,嘴上能提一提他的说不定还是公园里那帮棋友。
老裴正出着神,房间里突然出现一个亮着彩灯旋转的光球。他赶紧戴上眼镜看过去,认出那是过去的士高舞厅常有的灯。裴乾很少去那种娱乐场所,他觉得不正经,仅有的几次还是被他的大学同学拉过去凑数的。那时候他毕业没多久,还算个愣头青,实在不喜欢舞厅,他头晕脑胀的,他那个英文系的同学倒扭来扭去,还要唱“阿里巴巴是个快乐的青年”。
“……”
他有点迟疑地站起来,想起后来他用一个月工资买的随身听,缓慢地开始尝试太空步。
吱呀一下,门开了。
那个叫林琴的年轻女老师站在门口。
一时间,两个人谁都没有动。
老裴就这样看着林琴走进房间,关上门,然后在迪斯科光球的照耀下摆出一个并不标准的霹雳舞“擦玻璃”的动作。
“……”
“……”
最后,他们在不停浮动的光点里沉默着回到各自的房间,默契地关上了房门。
TBC.
*看起来有点像弯爱直
*还求而不得
*暂时确实是这样
*等我现场编一下追忆
*全文1306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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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粉色大床的一头,看着潜行在墙角罚站的好友,我不禁感到有点头痛,到底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回忆着大学之前所认识的陈笑我,那时候她也有点怕生,但是不至于到现在这种程度,不如说这种有点刻意在躲的态度是专门针对自己的。
我实在想不通,但是也不会因为这种小事就放弃修复关系。我抱着背包捏捏上面美乐蒂的小挂件,这是初中的时候笑笑送给我的,她有一个同系列的库洛米,直到现在也依然挂在她的背包上。
刚刚开门的时候遇上握着同样钥匙的笑笑,毫不犹豫就在她拒绝之前邀请她同住,结果没想到只有一张双人床。我倒是无所谓,但笑笑这仿佛刚进新家的小猫一样谨慎的态度,可能不愿意和我睡同一张床。
我在心里叹一口气,站起来拉开旁边的橱柜,将多余的被褥抱出来往地上铺:“我打地铺吧。没想到只有一张床,幸好被子够多……”
一双脚突然站在我面前打断了我试图活跃氛围的碎碎念,我抬头看到笑笑像做错事的小孩一样不安地揪着衣角:“睡、睡一张床也、无无无所谓吧……不用打地铺…”
看起来不像是无所谓的样子,我好笑地看着她憋得通红的脸,感觉有点好玩:“那睡一床被子可以吗?”我故意问。
“不可以!!!”如果她的马尾辫是活物,现在应该已经炸着毛高高竖起了。
......
总之我们终于算是安顿下来,各自坐在床的两边把行李箱打开收拾起来。
在做没什么意义的家务劳动的时候,人总是会想点平时没空仔细想的东西。比如我就在想这个被我刻意忽略了差不多三年的问题:笑笑为什么要躲我?
我出神地想着,没想到从身后传来了回答:“……我没躲你。”看来我不小心把心声说了出来,但这个回答明显也是说谎。
于是我干脆坐直了问道:“昨天在大厅刚遇到我就立刻找个柱子躲起来的人是谁?”
身后的人沉默了几秒后开口,语气颇为自暴自弃:“反正,就是没躲啦…!”
“……以前我们关系很好的,我还是不明白你为什么疏远我,”我想了想还是开口,“是高中发生了什么吗?”
话说出的一瞬间我仿佛感受到身后人的情绪爆发而出,我下意识转过身看向沉默的她,她圈出一片拒绝的领域,周围焦躁的气息让我无法靠近。
但当我直直地看向她的眼睛,我似乎有一瞬间瞥见那隐藏在最内里的情绪,就像没有火的余烬,那一丝隐秘的热切几乎要烫伤我。
“……明明是你……不、是…我自己,”那声音几不可闻,就像她立刻泄了气的愤怒一样,而她回归平静的声音宣判了我这次靠近的失败,“…你想多了,我没有疏远你,我们一直都是这样的。”
之后她除了点头摇头,便不再给我任何回应。
入夜后我们各自躺在床的一边,我没想到和几乎算是一起长大的好友睡在同一间屋子里会是这么沉默的场面,我们独处时氛围几乎像是陌生人了。
可是我暂时顾不得这些,我满心都是那匆匆一瞥。那是我人生中所没有过的情绪,但直觉告诉我这是她一切改变的根源,而这似乎因我而起。
我不合时宜地想起在我决定退出田径队参加高考的时候,妈妈第一次在我面前皱起眉头,那不是任何代表责备或不满的情绪,而是一种对更远的未来的担忧:“明玉,退出就不能反悔了哦?”
我不理解我只是选择了另一条路而已,为什么妈妈还要反复向我确认:“不会后悔的,我已经决定了。”
“可你总有一天要学会面对它,”妈妈近乎叹息一般对我说,“那时候爸爸妈妈就不能再帮你了。”
时至今日我还是不明白妈妈说的话。
Attention:
·内容接近引子,有很多不擅长西方人和魔法世界但非要瞎扭文风的痕迹。
·看不懂的地方可能是后面的伏笔,也可能纯粹是我写得不知所云。
·开头的内容请结合塞缪尔的投稿一起看,全文字数3090。
客厅里的那台唱片机已经老化,唱针与碟片的缝隙处,发出了些许的不和谐音。
这首歌我早就听烦了,他愤愤不平地想着,他无法理解自己的父亲为何总是钟情于这张专辑,更加难以适应格洛蒂亚对音乐的钟情。他今年11岁,已经到了向往魔法世界的年纪,而格洛蒂亚的宅邸里只有音乐和繁复的礼节,这让他更加烦闷。
晚餐时间,他看着父亲更换碟片的背影,却不敢将自己的不满发泄出来。目光越过父亲的肩膀,窗外的风景再一次吸引了他。宅邸的西边是一片略显阴森的树林,据说它的背后是一片池水,和一幢小房子。
那是他的长兄——弗朗茨·格洛蒂亚居住的地方。提到这个名字,父亲总是露出苦恼的神情,母亲和姐姐们也会沉默。他只见过弗朗茨几面,其中一次便是今年的假期,一言不发的长兄身后跟着一名金色头发的男性(显然,那个人要比弗朗茨开朗得多),他们与父亲交谈了几句便离开了宅邸,期间弗朗茨从未将目光放在他们任何一个人身上,他也没能看清对方的眼睛。
“他是个怪物,最好不要靠近他。”在他有限的记忆里,父母总是这样形容弗朗茨,好像只要与他接触,就会被施以恐怖的咒语一般。但年幼的他尚且保持着对外界的好奇与冒险心,在一个家人集体去看音乐会的下午,他以预习为借口留在了家里。其实他早已按耐不住好奇心,等到宅邸彻底静下来,他走出了家门,以不会惊动猫头鹰的步伐一路向西。
他走进树林,这片林子比他想的还要阴森,茂密的树荫将阳光挡的严严实实,他还没有魔杖,只能通过点燃提灯照亮前路。那片树林里没有任何生物,甚至没有鸟兽飞过,但他的面前却突然出现了一只猫,将提灯抬高一些,他看到了树林的尽头。
黑白奶牛猫只是盯着他看了一会儿,便立刻转身跑开。他匆忙地跟在奶牛猫身后,鞋底踩断了不知多少根树枝后,视野才逐渐开阔起来。面前是一片并不算深的湖水,湖对岸似乎被雾气遮盖,朦朦胧胧,他只能看到某种轮廓。
似乎是大型野兽,他想。那时的他早已并不不害怕野兽,好奇驱使着他跟在奶牛猫身后,绕过湖水,走进迷雾,灯光照亮了周围,他看到一头狮子,以及正在他身边,赤裸着上身疗伤的弗朗茨·格洛蒂亚。而他的脚步也就此生了根。
一声吼叫过后他才注意到自己已经发愣许久,这声音也终于让弗朗茨抬起头来,站起身,用自己的双手抚摸着狮子的头。四目相对的瞬间狮子已经安静下来,弗朗茨偏过头,对着他比划了一个嘘声的姿势,他并不能完全看清对方的脸,但却记住了那抹绿色。
有点像深不见底的池水,事后他才对弗朗茨的眼睛有了这样的印象。当天的他在弗朗茨看向自己的瞬间早已落荒而逃,直到入学前,他在国王十字车站为家人送行时再次见到了弗朗茨,长兄并没有和他们一起,而是和他的发小们待在一起——阿利斯和斯图尔特,他听父亲提起过。绿色再次掠过他的瞳孔,弗朗茨离开之前似乎对他笑了。
哦天哪,如果可以,我真想把我脑子里的这段记忆清空了!他在心中大喊,逃向了另一个站台。
——后来我对他说,没事,没事,塞斯*,那个孩子还不需要我去特意学习一忘皆空。而且这件事早晚会传到更多人的耳朵里。
——你真的这么想吗?
“弗朗茨,你在听我说话吗。”吱呀作响的列车上,达斯汀·斯图尔特注意到自己对面的人已经沉默许久,似乎并未听进去他刚才说的话。弗朗茨·格洛蒂亚撑着下巴,另一只手揉捏着他怀中猫咪的爪子——可怜的费加罗正瑟瑟发抖地缩在弗朗茨怀里,黄色的瞳孔想要向他求助,但又移开,看向了无人进入的车门,仿佛是在期待他的堂妹像救世主一样放下她的巡视任务,闯入车厢将它抱走。
“我在听。”弗朗茨斩钉截铁地回答道,并没有给达斯汀留下追问的时间,“费加罗特意把那小子引到我面前,然后又被我......应该是被塞缪尔吓走了。当然,这也省了一些麻烦。”
“其实你差一点就要呼神护卫了?”语毕,弗朗茨对着达斯汀冷笑一声,露出有些阴森的笑容——只有他们几个发小才知道,这副表情是弗朗茨自我保护的武器,也包括他那条蟒蛇守护神。上个学期得知弗朗茨召唤出蟒蛇后,塞缪尔和戴维纳迫不及待地让他在课间展示给他们看,而弗朗茨也照做了,结果是二人都是一副瞠目结舌的表情。这个消息在暑假里传入了格洛蒂亚家主的耳中,那位顽固不化的老巫师对弗朗茨的戒备又多了三分。
(我的天哪!他一定会成为黑巫师!)
(又是斯莱特林,又是蟒蛇,甚至最适合他的魔杖还是那种木头!)
“你知道的,我不会真的这么做。我还不想因为恐吓小孩被警告。”
愚蠢的格洛蒂亚。最后达斯汀得出这样的结论,而弗朗茨从不会否定他的论点。相较于整天将家族挂在嘴边批斗的戴维纳,弗朗茨对他的家族总是闭口不谈,但他身上的确充满了一名格洛蒂亚所拥有的特质——钟爱一切音乐与歌剧,并且沉默寡言。他从不吃东西,无论是巧克力蛙还是比比多味豆,都不会出现在弗朗茨所在的车厢里。火车驶入黄昏,伴随着喀哒喀哒的行进声,弗朗茨哼起了小调。直到塞缪尔和戴维纳吵吵嚷嚷地闯入这间车厢,达斯汀起身离开,那歌声都没有停止。
“我跟你说,他肯定后悔这个假期为了陪我都没去找他母亲。”方才还在吵架的二人突然说起了闲话,弗朗茨抬起头,同时他怀中的奶牛猫精准地跳到了塞缪尔的肩膀上。
“弗朗茨,你看上去就像是要把他吃了一样。”戴维纳无心理会两个人的明争暗斗,坐到了弗朗茨身边,从她带来的比比多味豆里掏出一颗,随意地塞进了弗朗茨的嘴里。“土司味的,你赌错了,戴维纳。”
“我不信,绝对是鼻屎味吧!你也太会装了!”弗朗茨早已习惯了二人的嘈杂与吵闹,在戴维纳把矛头再次转向塞缪尔,开始滔滔不绝地控诉着因为他们凑在一起,导致她整个夏天都只能跟达斯汀共处,或是逃到对角巷消磨时间。塞缪尔则用他擅长的花言巧语将戴维纳糊弄过去——他听着这些,眼皮却变得沉重。
梦境带着他回到夏天,灯光聚集在一位女性的身上。
当剧院的灯光再次亮起时,伊莎贝拉·格洛蒂亚看向了观众席。现在的她恢复了家族的姓氏,成为了歌剧演员伊莎贝拉·安切斯特。离开巫师世界后,伊莎贝拉的生活被工作与歌唱填满。如果将战争比作一个巨大的创口,那么音乐就是能够帮助它止血,却无法填补空洞的抚慰剂。她因为音乐与格洛蒂亚相识,又因为理想与格洛蒂亚分开。留给她的,只有每个假期都会坐在二层,俯视着她的少年。
但整个夏天她都未能见到弗朗茨·格洛蒂亚。伊莎贝拉还记得弗朗茨给她写的最后一封信,不知从何时起,他的信件总是变得很简单,对家中与学校只字不提,只有歌剧的感想,以及下次来见她的日期。今年夏天他却杳无音讯,最后一封信是从霍格沃茨寄来的,内容只有寥寥几句,以及他夏天要留在家中陪伴发小的讯息。
她始终带着一丝不切实际的期盼,期盼着能在观众席上看到那个黑黢黢的身影。弗朗茨总是穿着一件不怎么合体的黑色西装,等到观众全部散去才离开,有时他回到后台给她一个拥抱,有时他只会默默离开,留下一两个巫师小礼物。此时的观众席上并没有弗朗茨,她有些失落地回到休息室,休息室里放着一台唱片机,此时正播放着她耳熟能详的歌曲。化妆台上放着一束玫瑰,没有署名,她向其他演员询问这束花的来源,得到的答复全是“我不清楚”。
她狐疑地拿起花,那是一束普通的玫瑰,一片花瓣飘落,让她注意到了本压在花束下的字条,上面是她再熟悉不过的字迹。
[祝你平安,母亲。]弗朗茨只留下了这样一句话,她突然感觉到有些无力,将花抱在怀中坐下。他们还住在一起的时候,弗朗茨总会在花瓶中换上新鲜的玫瑰花,他也曾因为不能她面前念咒,施展一些让玫瑰变得有趣的小魔法而闹别扭。但现在留给她的,只剩下夏天的最后一束玫瑰花。
不知怎地,她总有种会失去他的感觉。
“弗朗茨?你睡着了吗?”
“我在这儿。”他对戴维纳说。同时列车停在了黑夜之中,奶牛猫拽了拽他袍子的一角,弗朗茨将手掌放在它的头顶,“没关系,母亲也会想你的。”
就像我也会永远挂念她一样,他放轻声音,让低语融入了夜色之中。
-END-
注释1:为了不让弟弟认出来狮子就是塞缪尔,这里弗朗茨特地使用了“塞斯”,以混淆他的身份。
注释2:弗朗茨的母亲,父母离婚后恢复了歌剧演员的身份。
嘿嘿来自一些很久没动笔的人的摸鱼,希望可以表达出我想要的东西(以及没有错别字)xx
在构想里还会有下文(。)如果我不犯懒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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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月的东京,还未下过雪,天上不见一丝云絮,灰而澄澈的天空无边无际,干爽的气息叫人心情舒畅。
八云慎打开手机,打入一串信息。收件人显示为“小雪”,打字框的正上方摆着一条已读未回的消息。
“今天小雪就要到我家做客了呢,真是期待(^_^)”
这种情况在两人相处的过程中并不罕见,有时他会对这种冷淡感到些许不满,有时又仿佛接收到一些可爱的害羞情绪,而更多的时候这种小事很快就会被繁重的课业挤到脑后,直到下一次想起“泽城雪”这个人的时候,才会再次想起那条已读不回的消息。
他飞快地打字:“小雪会在学校门口等我吗?”
消息发送,他看着手机屏幕,托住下巴的手指习惯性地挡在脸前,遮住嘴角的笑意。
嗡嗡。
“这种像老妈子一样的事,我才不会做。”
嗡嗡。
“我在这里等你。”
嗡嗡。
一张照片紧跟其后。
他感到心中一动,紧接着双手握住手机,飞快敲击屏幕。
“咖啡馆吗?真有小雪的风格呢。”
“你坐在哪里呢?”
已读,没有回复。
教授适时地走上讲台,开始授课,他直得合上手机,向往常那样安慰自己一句“兴许正在忙呢”。因为他知道,这种小事是很容易搪塞过去的。
“你坐在哪里呢?”
这是一处靠墙的座位,一个近似栅栏的屏风分割了它与大门之间的空间,几串漂亮的雪花装饰和毛玻璃都是很好的掩护,对一些不愿被往来过客频频察觉的好静者来说,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泽城雪以比往常更长的时间看着最后那条消息,什么也没有留下,只是有些不舍地滑走了聊天窗口。
她不记得自己从什么时候起养成了这些坏习惯,不过刚来日本时,她也曾痴痴地在SNS上和陌生人聊过一个通宵。可能是因为与人交谈的热情被个把琐事过早消磨,如今与人结缘并维持某种关系对她而言是并不是容易,也并不重要的事情。
更何况八云慎,关于他的种种行为,她都感到十分不解。她想不到对方粘着自己的原因,毕竟如果只是为了享受一些成年人的快乐的话,是不必以这种即将越线却从不真正靠近的距离留在自己身边的。
大部分人将其定义成“追求”,但小雪不相信这个。就算在心里也是这么认为,但她仍旧要说服自己这绝不是追求。或许他只是在用自己的方式让这场求爱显得不必过于粗俗罢了,和那些吧台桌旁虎视眈眈的男人没有本质区别。
“您的冰美式。”服务员放下杯子。
在之后的时间里,她看了两集电视剧,注意力却总是难以集中,也更快地喝完了杯中的咖啡。可爱的小熊冰块变成了两粒冰渣,软踏踏地躺在杯底。
她的身体也因此冷了下来,将那件轻飘飘的羽绒服披在身上后,她听见了门前铃铛的响动,一个熟悉的脚步走了进来。
走进咖啡馆后八云慎忽得明白了,为什么小雪要把约会的地点选在这里。
他笑着同服务员招呼“我已经有约了。”随后自然地环顾起周围的顾客,慢慢地踱着步,走近了不远处的一块屏风。
他乍一眼发现小雪和平时打扮得很不一样,但细细观察后又发觉似乎不一样的只有那消失的高高的发髻,她把头发散了下来。它们被浅蓝的羽绒服包在下面,只有几绺薄雾般的发丝漏了出来,在兜帽上倔强地挺立着,弯成一个圆圆的光环。
他看见对方微微侧了侧头,却没有看向他。八云慎笑了笑,快步走上前去。
“抱歉,等很久了吧。”他落座在对方身前,将羽绒服脱下放在身旁的椅子上。
小雪抬眼看向他,并没有表情,但眼睛很亮。“也还好,我也猜你会这个点到。”
“这个咖啡馆——我本来以为只是很符合我对小雪的印象而已,现在看来可还真是不止如此。”
“嗯?怎么说?”
他低下头,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记得和小雪初遇的那天也是这样,我坐在那家酒吧里,就是从那个角度看向窗外的你的。”他指了指那个方向,对方微微偏过头去,嘴角悄悄勾起。
这是她的习惯动作。对于别人的提问,她总是给出回答却又不愿承认。
“您的热水。”服务员放下杯子和菜单。
“不过那天雪下的很大,不像今天那么晴朗,真是幸运,可以和小雪去到很多地方了。”
“你想去什么地方?”
“嗯……既然碰头的地点是小雪定的,那不如接下来的行程也都交给你吧。”
“我想你跟别的女孩子出去玩时,一定不会把这么费脑筋的事交给她们去做吧。”
“这当然是因人而异的,像小雪这么有主见的话,我也不介意被牵着鼻子跑。”
“我很有主见吗?”
“哈哈哈……毕竟你选的这个地方可是不管离我的学校还是住处都超级不顺路的位置呢。”
“原来你觉得这是有主见啊,那说不准是我故意整你呢?”
“那就不要停下,继续这么做吧。”八云慎拖着脸颊,微笑地看向对方。
“您的冰美式。”
小熊冰块在杯中咕噜噜地打转,最后停在了面向栅栏的位置。不过从它的设计考虑的话,那两只透明的眼睛却是一只看着八云慎,一只看着泽城雪的。
小雪脸上终于露出了明快的笑容,她把咖啡倒进装着冰块的被子里,用小勺搅动着,小熊再次旋转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