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ol.229【香薰】夫人的遗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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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米琪雅

标题:夫人的遗物

五千字不到的一个短篇!我觉得完成度还挺好的诶嘿~

欢迎自由评论!!

   

   

阿音的脸隐在香薰逸散出的烟气里,显得陌生又熟悉,我低下身子为她掖好被子,恍惚听到一声低沉的笑。我抬起头,看到二十年前夫人的那张脸,似乎叠在阿音的脸上,那一夜惶惶不安在黑暗里的逃亡,又立刻回到我的脑海中。

“母亲,给我讲讲那个故事吧。”她小声地催促起来。我嗅到她周身缭绕的香气,感觉我和夫人的位置悄然置换,只是小小的我,似乎未能从那一夜就此逃离。

阿音是我的女儿。

她今日回家的时候,我正看着山坡的竹林出神。

这座宅邸坐在密林边缘,要顺着石板铺就的小路走上好一阵儿才到城镇。逢魔时刻,光压着沉沉的风坠下来,让人的影子长如细竹,被婆娑的竹叶裹成暧昧不清的样子。我总拼命留意去听竹林被风拨乱的喧嚣里,有没有不该错过的声音。有时候是鸟叫,有时候是狐鸣,更多是惊鹿受不住水的蓄积,竹筒的一头嗑在石头上发出闷闷的响动。

阿音也不喊我,静静地站在我旁边。我留意到她的时候,她也如我一样看着竹林发呆,但是被风一激,下意识地咳嗽起来。她穿着秀气可爱的八重樱和服,乍看如人偶娃娃一样美丽,眼睛亮得像被月亮洗过。她把手鞠球抱在怀里,露出一小节白皙的手腕,仿佛会在夜色里发着光。

“夫人……”带她回来的妇人跟在她后面喘着气,好像带阿音回来是负担很重的事情似的。

“辛苦了。”我一只手牵住阿音的手,让下人把阿音的手鞠球收好,准备领她回去吃晚饭。那妇人却十分冒犯地上前,用眼神示意我有重要的话要讲。

我沉默地往旁边错了两步,让下人先带阿音回去。正想转头,我好像看到阿音对我笑了笑,露出不属于这个年纪的婉转妩媚,再仔细一看,她还是和刚回来一样,面上十分平静,对我稍稍点头,用袖子掩住嘴巴,小声咳嗽着,往内屋里去了。

仆妇见阿音进了屋,立刻小声对我说:“夫人,今天阿音小姐一直在玩手鞠球。她……”妇人有些吞吞吐吐,我不悦地皱了下眉,她机敏地快速讲了下去,“我一直没留意她在看什么,后来绕到她前面才发现,她把养在荷花缸里的一条鱼丢在地上,看着它扑腾,然后在一旁静静地玩球。我发现的时候,那条鱼已经不再动了,阿音小姐让我把它丢进小溪里去。夫人您之前说让我留意一下阿音小姐,所以想着这事有必要告诉您。”

说完她就不再多话,恭敬地垂下头。

我眼前立刻出现阿音不做声地拍着手鞠球的样子,小小一团玉雪可爱的人,身旁是一条颇有生命力的鱼,在湿漉漉的石板地面上反反复复翻跳着,幻想着下一次起跳就能落到象征着生命的水池中。而她随着这节奏拍着球,既不动手捞它,也不远离它,而是一直看着它挣扎直至死去。

我笑了起来。

“我知道了,不是什么大事,辛苦了。”

妇人听完我的吩咐,脸色变了变,失望和狼狈交替在脸上闪过。但对我来说,这确实不是真正需要注意的,几岁的小孩子对生命没什么敬意,是什么很奇怪的事吗?

我听着竹林的喧动,心想,今晚阿音又会缠着我讲鹰野夫人的故事吧。

阿音从小就有不明原因的咳疾,我和丈夫都没有这个病,但大夫说这种病大多是遗传,可能我们祖辈有人得过,所以阿音才会生病。丈夫听过就问我,是你母亲得过的病吧,我便低下头默认。

我将阿音床前悬挂的那枚镂空香囊里填上香药点燃,不多时,渺渺的白色烟气伴着熟悉的香味发散出来。阿音用过晚饭不久就会困倦,但她总要拽着我袖子说:“母亲,给我讲讲那个故事吧。”

她用被子盖住嘴巴,似真似假地低低咳了两句,我觉得她这时流露出的小孩子的狡猾十分可爱,让我没办法拒绝。我就会点头道:“好,那就再讲一次。”

那是我小时候发生的事。

阿音现在过着非常舒适的生活,除了有治不好的咳疾,有时候表示没有同龄的朋友有点寂寞,我觉得她的生活非常幸福——而这参照的对象,正是我的生活。我出生的时候,正值此地战火纷飞,我从懵懂无知的幼儿逐渐成长为有所知觉的少女之际,每日都在忧心何处能觅得更多食物,会不会第二日就草草死于某地。

阿音已经很难想象饥饿和疲惫可以让人煎熬到何等地步,这座城池如今平静祥和,百工百业颇有生气,一切井然有序,但战火中,大家都惶然,家里屯的食物和金钱,轻而易举就会被邻人抢夺,如果没有付出生命也要夺回的气势和决心,那就只会一直被欺辱。

有一次我讲到这里,丈夫在门外听了头两句,大为惊讶,拉开纸门问到:“那时你生活竟然如此艰难吗,我听说鹰野家虽在战火中受到几次兵匪洗劫,总算还能保有一点体面。”我听到他这样搭话,挺直后背不予回答,他自觉没趣,又因打断故事被阿音气恼地瞪了一眼,讪讪地退出了房间。

终于有一日,听闻此地城要破了,我惊慌失措之余,被大人挟带着上了一辆车,那辆车被密实的芦苇和细柴形成的柴堆裹住,长车的后方有一处窄窄的门,我顺着爬进去,黑暗中隐约看到七八双同样惶惶不安的眼睛,大家似乎是要用这辆伪装的柴车,在城破之前通过一层层毫无理由的筛查,逃到隔壁城池去。

我就在这时候闻到了那股香气。它虽然带着浓重的药味,却不带着让人烦躁的病患的死气,反而让人心里无由地平静了一些。那是夫人惯用的香囊球,因为她一直有咳嗽的疾病,所以请人配了药,可以助她调养身体。

夫人看到我看她,就笑着朝我招手:“来我这里。”

我不做声地坐到她旁边,低着头去瞥她的衣服,她穿得相较于我想象中的样子要更朴素一些,是一身灰黑色的和服,在黑暗中,随着她抬手去调整香囊,有低调的银色丝线在袖口若隐若现,要近到像我离她这么近的程度,才能看清一点。

柴车缓缓地开动了,夫人平静的脸上也像是有一些紧张,但是察觉到我在看她,又改换为胸有成竹的笑容,我在一片黑暗的柴车里本应看不清她的脸,数次给阿音讲述这个故事时,也一遍遍怀疑,我是不是在记忆里把想象中的夫人的表情叠加在了一起,我时而觉得她有一张将死老人一样沉凝瘦长的脸,时而觉得她有着莹白如月的干净生动的脸,她的表情也在我脑海中含混成一团,但是我又说不出地觉得,这就是她。她腰带上挂着那枚缓缓燃烧释放着药香的镂空香囊,在柴车的车辕发出磕碰声响的时候,她会用袖子掩住口鼻,低沉喑哑地咳嗽一两声。

我每次讲到这里都会停下来,去调整一下香囊里的香药。而阿音就会问:“这就是鹰野夫人遗留的东西吗?”

我对她点点头。

在缭绕的烟气下,阿音可爱秀气的脸也变得有些妖冶起来,我看着她瘦弱的手臂支起身子,痴迷地看着香囊,想要听我继续讲下去的样子,心里就会微微一动。

我继续讲了下去。这个讲了一遍又一遍的故事。

柴车每次经过查验关卡的时候,车内的空气就会异常沉凝安静,车外役人骂骂咧咧的声音和车夫好声好气的陪笑轻而易举就会传进车厢,有时候车尾和车头的柴堆会被搬开查看,有一次,甚至有短刀刺了进来,我们都用力捂住了嘴巴,生怕不小心发出声音,那这一车人的性命恐怕都要交代在这里。

阿音也跟着我的故事捂住了嘴巴。

在经过了五次这样的盘查,车轮触碰地面的声音也变得更加有力的时候,我看到夫人似乎微微轻松了一些,她侧耳听了片刻,低声说:“已经出城了。”

这句话让车厢里的几人都小小地雀跃了一些,大家只待在下一个关隘前,约定好的地点下车,就可以离开痛苦,奔向更有希望的所在。

而这时候,我心里却有不安的惧意,有什么很不妙的感觉在我胸膛里蓄积,连夫人随身缭绕的香味都变得有些凛冽起来。明明车轮的声音还在正常地向前,可是,我好像听到了风在呼啸,不对,明明没有声音,周围寂静无声,可是,既然有车轮的声音,怎么会寂静无声,啊,不知什么时候起,车架已经停了下来。

我听到车夫极恐惧地大叫,随后是有尖锐的穿透皮肉的声音,再然后,沉重的脚步声朝这边一步步走来了。

我那时候满脑子只剩下逃跑的想法,但就像在野外遇到黑熊的小鹿,只知道僵直地坐在原地,像是在等待迟早要来的死亡,身体和大脑断了线,都不知道如何指挥自己的脚挪动两分。

夫人深深地吸了一口香囊的烟气,重重咳嗽了两下。

脚步声停下来了,随后,是一个不怀好意的男人的声音。

“什么啊,我还想谁有这等安排,原来是鹰野夫人啊。”

夫人笑着从脚下的柴堆里拔出了什么东西,握在手中,然后平和地示意其他人坐着别动。她明明在狭小的空间里只能弯折着身子,缓缓走出这座空气污浊的狭小柴车,行动却让我感觉如此优雅。她把柴车后方的草垛推开,就像这里只有她一人一样走了出去。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我一无所知,因为我只能在车里发抖,心里汹涌着凄惨大喊:要死了,要死了要死了要死了……但我明明心里溢满了狂乱的嘈杂情绪,身体还是忠实地把倾听到的声音反馈给了脑子,让它牢牢记住今晚发生的一切。我听到夫人似乎在车外压抑着咳嗽和对方说了一两句话,突然响起锐利的武器相碰的声音,金属摩擦出刺耳的声音,随后又是两三声沉闷的响声,世界又安静了下来。

当夫人手持着行灯出现在窄小的柴车入口处,我终于哭了出来。

“好了好了。”她的发髻完全散乱下来,半张脸隐没在黑暗中,“本来还想送各位到前面的坡地,现在是不行了,就在这里别过吧。”

没有人讲话,大家沉默地从车里爬出来,颤抖着给夫人磕头,然后离开,每个人都知道如果不是她的话,现在自己应该已经是尸体了。

大家一旦离开,就像回到溪水里的鱼一样,倏然消失在沉沉黑夜里。这辆溅满血肉的柴车,孤独地停在原地。我抽泣着,缓缓从车里爬出来,跟着夫人,看着她咳嗽起来,然后倚靠在溪水旁的花树下,我低声地对她说:“母亲大人……”

这一夜后,鹰野夫人的生命就停留在了这株盛放的白色梨花下。

我的故事就到这里结束了,阿音每次听完,都露出有些不够满足的神色。她明明已经听了几十次这个故事,却还是想再听一次。

这让我想轻轻抱住她,细细看她的眼睛,要从中看出点什么。

她会问我:“母亲,鹰野夫人只留下了那枚香囊吗?”

我点点头,我带走了它,它是一枚极为精巧的镂空香囊,里面除了燃烧香料的空腔外,下一层还有一个密盒,里面有所填香药的方子和鹰野家的徽记。我靠这枚香囊,战后取回了鹰野家的小半产业,更多的,就不可避免地失散损毁于战火中了。

我将这枚香囊封存了很久,直到有了阿音,医生又诊出她胎里带出的咳疾,才又寻出来,让医生辩了方子,重新制了香药。

我低头想要催她入睡,才发现她不知何时已沉入梦乡,我看着阿音恬静的面庞,心里有奇妙的涟漪一层层荡起。

她竟然和夫人长得如此相似。

我伸手攥住那枚镂空香囊,任由灼热的烟气熏烫我的手掌。这持久的疼痛啊,和那个夜晚一模一样。

那一日,我对夫人哀哀抽泣着说:“母亲大人……”

她则笑着从高处不带情绪地凝视着我:“这是谁家的女儿,怎么贸然管我叫母亲呢?”

我伏下身子,浑身都在颤抖:“夫人,您需要一个女儿,不是吗?”我指着她身后空虚飘落的花瓣说:“如果小姐还在的话,您不希望她继承家业,拿回鹰野家的一切吗?”

她眯起眼睛看了我一眼,低低咳嗽起来。似乎自己已经想通了什么,不再问为什么我会穿着和她的女儿相似的衣服,明明我只是最微不足道的卑下的贱民。

“那孩子,没有逃出去啊……”夫人苦笑着,将按在腰腹间的手挪动了一下,大片黑红色的血液从她黑色的和服上缓慢地流到了地面,她无可奈何地摇头道:“这都是不重要的东西……比起活着……也罢!”她突然精神振作了一些,对我说:“把头抬起来吧,既然你想要,那么就给你。你手中那柄苦无,也不用再拿着了,我注定要死在这梨花树下。”

她完全彻底地看透了我。我那些卑劣、阴暗、无可抵赖的贪得无厌,在夫人的眼睛里被看得一清二楚。

你就背负着这样苦痛的遗留之物,用鹰野家的名字活下去吧。

她留下这样的祝福,或者说诅咒,在我的怀抱里用力地呼吸着,咳嗽着。在我的故事里,鹰野夫人像瞬间绽放飘散的花瓣一样离开了人世,但真正的死亡何曾宽悯地垂怜世人,即使她知晓生命将走到终点,生命本身也粗鄙地努力想要活下去。我用手压住她的伤口,感觉血液无法止住地从指隙间涌出,她的每一次咳嗽,每一次呼吸,都在我的手掌留下烧灼的刻痕,我就这样拥抱着她,一只手压住她的伤口,另一只手则死死攥住凶恶的武器。香囊里逸散出的香气如此浓烈,自此覆盖了我的全部人生。

如果有人看见,深夜摇荡的灯火旁,飘散的梨花花瓣下我们二人的身影,都会觉得这是一个女儿拥抱自己的母亲,但我和夫人都知道,我只是在等待她终于死去。

就像阿音沉默着拍手鞠球,看着翻跳在地面的小鱼逐渐死去。

  • 土木风 :

    一个从开头到结尾都让人无比好奇地读下去的故事...主角看阿音时的几次恍惚和阿音等待金鱼死去都让人好奇这个孩子的真实身份,主角对按说本是母亲的人以夫人相称,也让人不断怀疑她和夫人并无亲缘关系...战争时期的描写简练却让人能感受到其残酷,柴车逃亡的片段更是让我读来十分紧张,不敢呼吸,那种恐慌与惴惴不安很有感染力地传达出来,真的十分精彩!最后揭示悬念时,虽然早猜到不是亲生女儿,两人的对话、互相看透与博弈(或许很难算是博弈,鉴于并没有条件要谈)也让人十分惊艳。不知阿音是不是夫人的转世,如果是,难怪主角从最开始就对这个孩子有某种冷静的观察和提防。那卑劣、贪婪、心照不宣地等待死亡的一夜,在一夜又一夜的故事中无限循环,如噩梦一般缠在主角身上挥之不去,这何尝不是夫人的报复,主角则同样心知肚明地接受这一切,作为她所获得之物的代价...很喜爱的因果感,好完整流畅而有意思的一个故事!下次还吃!

    2024/04/30 12:36:58 回复
  • 巫念桃 :

    是一个很精致的、带有些许鬼气的小故事,将阿音与“我”、“我”与夫人之间的如丝线一般紧绷的、颤动的关系写得很好。夫人虽然看穿了我的贪婪与卑劣,但最终赐予我一线生机,让我得以借助鹰野的名头顽强地活下去。我尽管忌惮着阿音,可面对她孩子气的可爱的一面,却始终无法推却。尽管“我”自认为自己卑劣贪婪,但实际上读来更像是一个坚韧、聪慧、不卑不亢的人。另鹰野夫人女儿死去的那一段有些突兀,为什么女儿不跟着鹰野夫人一起逃呢?是在暗示我从中作祟,还是只是偶然?(我阅读时的感受更偏向于后者,似乎女儿的死只是为了让鹰野夫人将财产留给我这个剧情更加合理)。鹰野夫人尽管出场不多,但是极具人格魅力,无论是手刃敌人,亦或者坦然面对死亡。她将财产留给我,展现了她柔软的一面。所以阿音面对生命的冷酷这一点,不太像鹰野夫人,反而更像我(但其实也不像,我面对鹰野夫人的死亡那种复杂的心情,也并非全然的冷酷)?

    2024/04/30 20:53:46 回复
  • 浴火 :

    很精妙的短篇故事。开篇就很让人在意,主人公为何要特意在意亲生女儿的容貌和行为呢。最终悬念揭晓也是相当惊艳。“我”以背负一生的诅咒和不安,换取了身份的转变和新的生活,但是女儿的疾病和容颜,香囊的香味都一次次提醒着自己的卑劣和贪婪。也是为什么当听闻女儿漠视小动物的生命时,“我”反而笑了,孩子在个性上还是继承了主角的当年的手段,对于小孩来说,这是否也是未来的诅咒呢?

    2024/04/30 21:36:05 回复
  • 艾连 :

    代发匿名读者的评论:

    鹰野夫人留下的遗物,不仅是那枚香囊,也是一段因果。鹰野夫人护送难民远逃时在战乱中负伤死去,“我”冒名鹰野家的小姐顶着这个姓氏在战后归拢家业,而阿音作为“我”的女儿,虽然性格上更偏向“我”,但在样貌方面却与夫人更为相似,甚至还有先天的咳疾,需要夫人遗留下的香囊做治疗,这些诡异的巧合使“我”下意识地对自己的孩子有所留意和提防,因为在面对阿音时“我”总是不经意间被自己刻意隐瞒的过往所提醒,提醒着自己曾经面对鹰野夫人所怀揣的卑劣、阴暗,对财富的贪婪、本意染血的苦无,以及按压夫人伤口时手下的炙热。鹰野家因为背负这个名字而丧命,而“我”为了更好地生存下去而主动去背负这个姓氏,这就是夫人的遗留之物,一段不知该说是祝福还是诅咒的因果。而阿音,这个长相酷似夫人、我亲生的孩子,如“我”对生命些许冷漠的孩子,究竟会不会在一遍遍央求倾听这个故事之后窥探到什么端倪,承接这个因果呢?真是让人期待啊。

    2024/04/30 22:53:15 回复
  • 月生 :

    看完感觉这是一个很有宿命色彩的故事,应该相似的母女实则不相似,虚假的母女又呈现出了性格上的纠缠,文章浮动着一种“空寂”的氛围。

    2024/05/01 00:07:18 回复
  • 米琪雅 : 回复 土木风:

    感谢你的阅读!我写这篇就是想要体现那种日式那种有点诡异又有点阴沉但是整体比较清淡的小故事……其实我觉得我的热夜逃亡还是差口气,但我差不多只能做到这里了QAQ,然后关于转世我觉得这种不在我原本的设计里,完全是交给读者的感受来决定的,就像文里说的“到底是诅咒还是祝福呢”,就是充满这种特别的感觉。比如说其实从我自己的视角里,我觉得她如果没有觉得阿音有什么问题,她当然也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问题wwwwww

    2024/05/01 09:54:48 回复
  • 米琪雅 : 回复 巫念桃:

    感谢桃桃的阅读!!你说“精致”和“带有鬼气”都是让我看得很高兴的评价!因为我一直苦恼我不太会写那种很精妙的短篇,然后你提到三代女性之间那种微妙的链接感,我也觉得很妙!包括你提到女儿的死去有一点点点突兀,这里就是属于有些情节我自己捋的时候也觉得有一点刺手但是最后感觉如果要垫一些情节又会有点拖沓,最后为了达成一口气的效果就放弃处理这里了w。我觉得阿音到底像谁,除了是交给读者自行理解之外,其实还有一点在于,这个事情并不是“我”亲眼目睹的,有时候很多故事的叙述只要换了一点细节,带来的感受就完全不一样,这也是我让人转述的一点想法,这还是来自《坠落的审判》给我的灵感嘎嘎嘎

    2024/05/01 10:00:37 回复
  • 米琪雅 : 回复 浴火:

    感谢你的阅读!其实我写完就觉得比起我自己设定的故事线,看读者怎么理解这段会更有意思……我觉得这里的对女儿的过度关注也有点像某种自我预言,甚至也许是“我”迫切希望能继承到夫人的地方所以让她想要让女儿成长的样子,比如也许香药反而会激发病呢?诸如此类的留白都是我自己闲着没事瞎想感觉可以延伸出来的东西w

    2024/05/01 11:08:46 回复
  • 米琪雅 : 回复 艾连:

    感谢匿名读者的阅读!!我写完情不自禁地觉得,最终夫人执着的东西都消失了,香囊也只是外物,那么夫人的遗物其实是“我”啊,所谓的到底是诅咒还是祝福,一切都比不上活下去,这也是真心的!!

    2024/05/01 11:10:20 回复
  • 积云 :

    好喜欢这个故事……逃亡的部分有种非常真实的恐怖感,而“我”和阿音一同生存在一个和平且物质条件相对优越的的时代,却透露着隐隐的不安。鹰野夫人的形象在故事中充当了关键角色,香囊不仅是一个物品,更是一个象征,承载着生命的延续、家族的记忆和“我”的秘密。“我”通过香囊这一物品,将阿音与自己的过去相连,同时也传递了一种生命的循环和宿命感。不止是一个关于母女之间情感纽带的故事,也是一个个人身份和道德选择的故事,好喜欢!

    2024/05/01 15:36:11 回复
  • 狸可 :

    其实看第一遍的时候我满脑子是“啊啊啊你们这也太暧昧了”,总感觉暴露了自己某种扭曲的癖好,米琪雅真的很会写这种仿佛从文字描述就透出冷香的女性,月下影影绰绰的似梦似幻的氛围不经意间就弥散开来。还有一句话不知当不当讲,在“我”的视角里对阿音和鹰野夫人的描写确实能够给人以幽雅而绮丽的美,无论是藕白的手臂细巧的狡黠,还是微笑着招手唤人过来的温和优雅,任何情感强烈到一定程度之后就会模糊了原本的界限而表现得像是爱的幻觉,请原谅一些暴言,哎呀真的很爱看……^^

    2024/05/01 18:20:40 回复
  • 米琪雅 : 回复 月生:

    谢谢月生!你说空寂我就很惭愧因为这是我一边打只狼一边脑出来的故事还很努力不要在里面写苇名…………

    2024/05/01 20:48:17 回复
  • 米琪雅 : 回复 积云:

    谢谢你的阅读和喜欢,因为我也特别喜欢!!!其实逃亡的部分我自己反而觉得没有特别好,感觉相比更熟练的部分要硬一些……我觉得经历过恐惧和不安的人,即使生活在平静之中也会害怕丧失这样的生活,这种微妙的感觉就会构成生活里的一些隐隐可怖的东西,扯远了,总之我很喜欢你的喜欢!

    2024/05/01 20:50:31 回复
  • 米琪雅 : 回复 狸可:

    有一点扭曲和暧昧的感情就是我最喜欢整的!感谢狸可的阅读!!其实写之前也去看了一点赤朽叶,来强化这种女性传承的感觉,好像临时补课亦有成效!(TAT)

    2024/05/01 20:52:15 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