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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新势力群号372926917 想参加的先加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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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碎的日常(1)
——我喜欢小小的东西。
——又精巧,又惹人怜爱的东西。
——大大的东西,无论是巨大的汽车,高楼大山,还是高大的成人们,似乎都注定了给我带来不幸。
——如果,所有的东西都能变小,是不是自己就能幸福呢。
十二岁的少女,曾经漫无边际的幻想过。
绘木心里满是茫然。
“人类与元素使,是不可能共存的。”
她试着把宿舍中央的桌子变成蟑螂大小,然后再变回去。这就是她的元素,微,也是把她和人类社会彻底隔断的东西。
现在的自己不再是人类,这具身体是由【人】与【微】混合而成的怪物。但老实说,她知道这件事之后,反而一下子轻松了许多。
既然不是人类,就没理由为人类负责。同样的,人类也不必为怪物负责。
她已经下定决心用元素使的力量,建立元素使能幸福生存的社会。不会再有想要研究他们的人,不会再有想要射杀他们的枪口,也不会再有尖叫着避开他们的人类……而这幸福的代价必然是大量的人类死亡,绘木的心里非常明白。
但她已下定决心,唯一的障碍,来自她的朋友们。
新川她,还有爱着的人。
大概就因为如此,她才会选择加入黑组,做出了和自己对立的选择。其实,这大概才是正常的选择。像自己这样的想法,一定会被说成冷血。
绘木叹了口气,抬头望向窗外。窗外吹来清新的凉风,带着一点湖边特有的味道,从这个窗口可以隐约看到一点湖中的图书馆岛的影子。那里刚刚进行了一次改变他们所有人命运的课程,大概是几天前,她还曾经在那里看有关微型雕刻的书。新川在同一张桌子上画着自己的画。
还有自己的舍友们,泯锌、安颜……她的视线转向对面空空的床铺。
我们以后就是敌人了?会有交战的一天吗?
她下意识的玩弄起桌上一支钢笔,傻傻的发愣。
自己和新川来自同一个国家。但区别是她在那里还有值得留恋的亲人,但自己已经什么都没有了。把自己当成怪物看待、并报告给政府的家人,不如说再也不想看到。即使看到,大概也不会手下留情。
万一自己,误伤了新川的家人呢?她会不会因为“家人”而想杀掉我呢?
绘木的脸上浮现出一丝苦涩的微笑。同样的情景,未必不会在自己其他的朋友身上出现。不同的经历,不同的性格,特殊的身份,造就了今天这样让人担忧又无奈地局面。
“我不想失去新川。”
她听到自己小声对自己说。
“也不想失去泯锌、安颜,还有灵……”
想起灵,跟她同样站在白组的男生,绘木心里有一股热热的暖流流过。
自己对他,到底有没有什么特别的感情,她长久以来都在心里保留着这样的问题。但现在,不管怎么说,他是站在自己这边的,即使有,也无所谓了吧。
念头到这,绘木长出了一口气。
“我不会伤害新川的家人。其他朋友爱着的人,我也不会伤害。但除此以外的人类我是不会留情的。”
“为了我自己梦想的未来。”
手中握着的笔似乎轻微的颤动了一下。窗外的风依然不紧不慢的吹着。阿里一直没有对她说话,只是在宿舍的一角默默地整理着羽毛。似乎有关人类的这一切纠结,都与它无关。
——醒醒吧,你的生活早已改变了。
她又听到了那时候的声音,色彩斑斓的蜂鸟飞入自己的窗口,改变了整个窗口的颜色。
“域域,域域!!今天聽說要去做能力測試!烏老師說要找你!陪我一起去吧?”在這麼一個安靜的早晨,不知從哪裡冒出來的明亞拍著域的肩說。
“早啊队友,能力测试完成后要去吃点什么吗?”对本应空无一人的地方出现的人影,时域无比习惯的对答道。在对方踏入自己领域的瞬间他其实就感应到了对方,但是明白就算瞥过眼去也只能看到一团空气,时域也就没有主动打招呼。
“好--啊!!今天不知有什麼好吃的呢!”明亞小跑跟域並排走著,“烏老師叫我們去圖書館島找他呢!快去吧!”一臉興奮的她扯著域的袖子跑了起來“圖書館島圖書館島!”
在时域旁边的雾礼十分好奇地打量着明亚,“真的像传说中的一样完全让人找不到呢!新闻部的部长!ww”
“誰看不見了,笨蛋雾礼!!QAQ而且我又不是經常開能力怎麼可能會看不見!嗚.....QwQ”明亚好像受了十分严重的打击,一边泪眼一边踹了雾礼两脚。而时域也以测试为由拒绝了雾礼的跟随申请。
当时域和明亚踏上图书馆岛的时候,乌老师已经在岛上等待他们了。
测试内容是捉迷藏,范围是整个图书馆岛,时域是鬼,需要在午餐餐点前找到另外负责躲藏的两人,而明亚则需要做到拉着乌老师躲藏,她有三次可以转移的机会,同时也要做到隐身不被岛上其他人看见。
找到老師之後,明亞一如以往的舉起雙手,逼著一臉不情願的乌老师跟自己GiveMeTen之後,就拉著老師向域揮揮手,“那我們現在先進去躲了,三分鐘之後才可以進來喔--!”也不管對方有沒有聽到,她就高興的拉著老師跑了。
“--圖書館不給跑。”
“--嗯?啊是---”
时域一边数着地上的草一边等着三分钟过去,时间到后拍了拍手站起来。
虽然是早上,岛内还是有不少学生和老师。时域一边往嘴里塞了一块巧克力嚼着一边感应了一下,他现在的领域半径大约能达到300m,岛上的人大多集中在中央图书室,图书室外的草坪也有零零散散的几个人,但是在这之中并没有感知到明亚和乌老师,反而感知到了熟识的喜欢泡图书馆的好友。
时域移到对方面前时,对方正在图书馆里一边和她的元素神对话一边翻阅资料。“早。”时域向瑞奥和她的元素神弗莱姆简单地打了个招呼。“早,难得见你一大早就来图书馆?”瑞奥的语气有点脱力,大概又是弗莱姆说了些槽点满载的话吧,时域如是想着。瑞奥得知时域正在能力测试并且还有时间限制,就催促时域离开了。
“老師老師!躲這裡好不好!?”明亞興奮的指著一個大書櫃,“剛好這裡沒什麼書呢!……啊,可是這沒門……”她環觀了一下這個大廳位置中空的圖書館,每層都是呈圈型的排著,只要一抬頭便能馬上看到屋頂。“其實很難找地方躲啊……”這麼想了想,她繼續拉著老師到處走著,“那這裡呢!?”她看著這個偏僻的休息閣。
“這裡的話人又少,而且躲在沙發後應該就沒事了!”
雖然這是能力測驗他不好給意見,但選這裡也未免太蠢了吧!
如果是明亚的脑回路,总觉得会选择这种地方吧,虽然不知道是为什么……
时域走过大厅门前的时候突然就这么觉得,同时也移动了进去。图书馆大厅是中空的,上部书架则是呈圆形圈排着。
时域在书架旁边移动边挑了几本书简单的看了看。偶然间瞥到一旁的休息阁门口时,没多想就先移动了进去,但是环顾四周,休息阁中并没有人,只有一些杂物和一张沙发。
“麻麻吓死還好跑得快!”一臉哭奔的明亞扯著洛老師的袖子跑著,雖然在圖書館裡是不能跑動,但這次……也只能破例了吧?還老定神在的老師絲毫不在意自己被拉著跑,眼還盯緊著剛剛找到覺得有趣的書。
“嗚嘩嘩有人--!”明亞說著拉起老師藏在大書架後,“誰……?”
“還是這裡安全……”一手拿著顆橙子拋著的紙到處晃著,比起能力測試其實明亞更想拿出火把,但她想了想還是停手了。真把這裡燒了她一定會死!
时域在休息阁里的沙发里坐下,嚼着巧克力玩起了手机。
“言安来陪我玩啦——”时域听到声音,抬头从休息阁的窗户往外看了看,阅读室的长桌上并排坐着三个人,一个绿发小小个子的女生揪着一个男生,剩下的另个男生则是很认真的看着书,旁边似乎还放着笔记本。
时域回忆了一下,虽然并没怎么说过话,但是没记错的话这三个人好像是同期生的罗莎、莫言安和纹麟,“陪我来叠书房子啦!”罗莎一边揪着言安一边催促着,桌子上摊着一堆书。
言安和罗莎在一旁吵吵闹闹的,纹麟似乎是到了极限,多次忍耐无果后开始训斥他们两个在阅读室里要安静一点。虽然并不很听得清说话的内容,不过被训斥后罗莎似乎说着“都是言安的错!!”之类的话一边往后面缩。时域忍不住笑了笑,准备离开大厅。
时域沿着岛边散了一圈步,未果,随便走走的时候又路过了阅读室。
此时长桌的一端,莫言安埋头在睡着觉,而另外一端则坐着纹麟和罗莎,罗莎似乎也趴在桌子上打着盹。时域看过去的时候看到了纹麟放下了手里的书,脱下外套盖在了一旁罗莎的肩膀上,然后才坐回座位继续看起书。
“嗚嘩現在一看其實圖書館沒什麼可以躲的地方嘛......”明亞跟老師到處走著,先不說有很多人,而且對方可是元素使,藏在書架後根本沒用啊!明亞慌張的看了看四處,然後看到一棵……大樹!?“耶耶這就是傳說中的智慧之榭嗎!”她驚嘆了一下,“老師老師我們去圍觀!!”
--真不該答應的,怎麼這學生這麼有活力。如此感嘆著,洛又再一次開始了被扯著跑的路上。
再次回到地下,她好奇的走到這邊的一角,“啊--這樹到底是不是真的?”明亞好奇的打量著,“對了!老師!這次我們躲在樹上吧!有樹葉可以擋著我們呢!”
时域离开了阅读室,距离捉迷藏开始已经过去了不少时间,也无法明白对方现在移动了几次。时域并没有焦急地寻找,反而随着心情在各个馆室之间移动闲逛着,途中还偶遇了好几次其他的同级生。
瞬移到艺术馆附近时时域好像感觉到了什么,向门口正对的方向看了看,那是棵非常有年岁的古树,差不多需要好几人才能抱绕起一圈,但再感应一下又没有什么回应了,时域便径直走进了艺术馆。
“嗚嘩--域域沒有汪意到這邊啊.....”伏在樹上的明亞向下看,直到自己的隊友走進艺术馆才鬆一口氣,“剛好在範圍之外嗎......?”她歪歪頭說。”那老師,我們下去了吧!找一個新的地方了!”
“......這不是轉移地方的測驗,而是躲著不被發現啊....你這樣不就要把最後一次機會用了嗎。”他看著這個已經在玩的學生說,”認真點。”
“是--!啊老師快看,那邊的開始在做著什麼!”明亞驚奇的拍著上面的樓屠,一間很大的書房子不知怎的就堆了出來,隱約好像聽到罗莎和其他人的歡笑聲,“真好啊--!”她晃晃腿說,然後不在看上面改看了下方,“啊,司君......!糟!”
下面那個梳起了頭髮,戴著眼鏡的少年拿著好幾本書走著,然後就好像在找人似的到處張望著。明亞想起了昨天無故發病的司君抽抽嘴角,說起來我好像躲了他一整天了--?她慌了一下,因為司剛好看向了樹的方向,看著他掉頭走向艺术馆之後就拉著洛老師跳下樹,“果然還是換個地方吧老師!好可怕啊---!”
时域在艺术馆二楼闲逛的时候感应到了司,向楼下望了一眼正好看见他进门。他刚想着要不去打个招呼,就已经抬腿从二楼栏杆跨出,落地前移动到司的面前开口道“一个人来看书?”瞥了一眼他以后了然道,“噢,司你今天还没见到明亚是吧?”
看见电波一向不对盘的人出现,司面无表情地回复“这跟你有关系吗?”
时域无比自然的答道,“有,因为我见到明亚了。”
“你在哪里见到的?”
“就在这里啊。”
看着司想要转头去找,时域喊住他,“不过不在这里啊。”
司感觉自己额头的青筋跳了跳,“到底在哪?”
“这里啊。”
“……”司已经放弃理解时域说的话了。
“其实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有点同情你,一个人。”时域忍不住开口道。
“基佬滚。”司开口嘲讽。
然后他在下一秒发现面前的场所突然转换了。
此时他身处厕所的隔间,和正坐在坐便器上的陌生男学生四目相对,沉默了两秒,男生的惊叫和司的怒气值都达到了异常的高度。
“這次躲在哪裡好呢~~”一蹦一跳的明亞左右看著,快接近中午,圖書館的人都開始離開移動去食堂了。“嗚嘩--現在這麼大的圖書館一個都沒有,我超--興奮的!就算做什麼也沒人管呢嘻嘻!”一臉很想惡作劇的明亞完全的忽略身身後有一個老師的事實說著,“對了,老師覺得當了一整天的阿卡林感覺如何?”
“微妙。”他很認真的想了一下,然後也只能這樣回答。
“嘛嘛我懂我懂。在入學前我明明還是個存在感很強的人啊--”她自顧自的感嘆了下,“啊,又有人來了。”她看了看對面,有兩個談笑著的學生走近他們。“嗯--算了。”她歪了歪頭,然後回身笑著跟老師說.“反正老師也測出我的等級了吧?我們去最後一個地方躲吧!”
“總覺得好像麻煩到老師了呢,明明有更多簡單的方法倣測試啊。”她搔搔頭不好意思的說,“但是很久沒這樣子玩了!”這麼說著,明亞拉著洛老師走到圖書館門口的櫃檯前,“這次就躲這裡吧,反正圖書館管理員先生也出去了。”她笑著指了指檯下。
时域经常在脑子反应过来之前就动手了,比如等他反应过来司在嘲讽他的时候,他就已经非常流畅地随手把他移进了有人的男厕隔间。
时域本来想把司再移回来,但是想了想移回来会发生的事情决定还是先跑路,结果一低头就看见了地上的书。
……刚才移动司的时候忘记把他拿着的书一起移过去了。时域一边反省着自己,一边捡起书看了两眼。
书封面色彩非常明朗少女且小清新,上用可爱的字体印着“一起来看流星雨☆”几个大字,印象中似乎是最近流行动画的同人本,时域回忆了一下司平时阴郁高冷的形象,忍不住抖了两抖,决定还是先把这本书还掉。
回忆了一下图书管理员的位置,时域连着移动了几次便立在了柜台前,同时他也感应到了近在咫尺的明亚和乌老师。
“啊……走過來這邊了!”明亞悄悄探頭看上去,域正哼著歌走近著門口,“嘛……我又不能跑了,那那就再這邊等到最後吧。“她抱著膝縮在櫃檯下面高興的等著,”雖然玩捉迷藏很開心,但是被人找到的話會更開心呢!”她掛著笑小聲的對著洛老師說。
“因為有種被人看到的實在感啊!”話音剛落,她便聽到有人用手扣了扣櫃檯。“啊,來了。”她看了上去。
时域找到了明亚,测试也同时结束了。
明亚等级判定为C级,时域等级判定为B级。
作为【白】对人类的怨恨和作为【黑】保护人类的信念在此时乍露芒角。
砂暴沉默着望着影法眼中的杀意,不是对着他而是他所讨厌的人类……他不懂得有故事之人的哀痛,自然就有了伤者所说的“天真”。
伤者憎恨伤他们的人,自然恨屋及乌的讨厌守护那些人的同类。他们将自己的伤疤暴露出来,等待同类心中的那一份白被人所染黑,再如同食腐鸟那样嘲讽那些“天真”的同类。
可也许,伤者并不知道的是,也有像他们这些伤者一样的不幸福者隐藏了自己的伤疤,将那份“天真”贯彻为“信念”一样的东西。
这就是他们近乎偏执的荣光,为此他们有堵上生命去捍卫的觉悟。
即使这样,你也觉得他们是很天真很愚蠢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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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啊。”砂暴重新笑了起来,“虽然黑组和白组很不对盘,但是也不少有黑白配的组合啦~”
“诶?”正打算沉入影子中离开的影法一愣。
“我们黑组呢,虽然是会保护人类……”砂暴站起身,推开椅子走到影法的面前,此时开始沉入影子里的影法已经和砂暴差不多高了。砂暴笑嘻嘻的抬手摸了摸影法的头,说:“但是也会保护你们啦。”
“什么?”
“我会保护这个学院的元素使,保护我最喜欢的大家,不论我是黑还是白——我都会保护你们的!”
“因为,这才是我的信念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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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影法,黑城砂暴慢条斯理的吃光甜点,悠然走出餐厅,转头望见了站在建筑顶楼的人,良好的视力让砂暴看清对方暗蓝的发色和半遮的黄金瞳。被发现后,那人从顶楼一跃而下,气流擦过他的发丝,擦过他身着的白组制服。
今天原来是白组的活动日吗……砂暴心想。
从那样的高地跳下来可不代表时域想要自杀,在离地差不多只有一米高的时候,他的身影突然消失,然后重新闪现到前方离地一米的半空,重力加速度因此被重新计算,最后他毫发无伤的落了地。接着连着好几个闪现窜到了黑城砂暴面前。
“哟,时域。”
时域向砂暴点了点头,说:“部长叫你回去,洛老师的课要开始了,至少实战课不要落下。”
“是是……不过你们空间系能力真是便利又神出鬼没,有点羡慕。”
“谢谢。”时域和砂暴并肩走着,当然从身高角度来讲他们两个是并不了肩的,“输出的力系职业也不错。”
“干巴巴的夸奖呢,这么说我是肉盾啊……”
“我觉得是兽人战士之类的……说起来,”时域沉吟了一会,作为一个思维总是神跳跃的电波少年,他跳到了另一个话题,“听部长说,你小时候被人类袭击过?”
“嘛,那个事情啊,大概是我多少岁的老事了啊……”
“既然如此,你也没有选择【白】呢。”
砂暴漫不经心的看着头顶的一碧长空,许久没有回答时域,时域也只是静静的走着,等待着好奇心被满足的时刻。
“……要说起来的话,我很讨厌坏人。”黑城砂暴闭上眼,那一天的事情历历在目,呼啸的风声,温暖的怀抱,红色的天空和黄色的云朵,那是幻觉吗?……或者不是,“但是人啊,并不全是坏的嘛。”
“……当然。”时域似乎也想起了什么——有关过去的某个幸福又悲伤的故事。
“所以我就想保护那些好人……当然,坏的家伙我会……”
“杀掉。”
时域忍不住侧目去看身边那个只有13岁的家伙,去看笑着在说到杀人时虽然有犹豫却又爆发出强烈的、尖锐的——
杀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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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城家的兄弟……究竟是被怎样的父母养大的啊。
时域暗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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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见的法国梧桐佝偻着身体站立在主校道两旁,淡金色的阳光透过枝叶的缝隙间撒泼在柏林路上,碎成了千万片。在踏入校园的那一刻宛如来到一个新世界,长长的篱墙隔开了外界的喧嚣和危险,法国梧桐和常青的香樟撑起了一片片的荫凉,往前望呀,蔚蓝的天空中那伫立在校园中的钟塔,是这混合了现代与中世纪风格的学院中最高的建筑,滴水兽倨傲的蹲在屋檐上,就像是蹲在巴黎圣母院上一样的伟大。
“真漂亮。”砂暴说。
所以他才会想保护这个元素使的避风港湾,这个漂亮的学校里有他心中重要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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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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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是怎样痛苦的岁月都会有展颜一笑的一刻,不管是怎样幸福的过去都会有烦恼的时候,即使是“黑”也有“白”的地方,即使是“白”也有“黑”的一面,这就是我们充满矛盾的世界。
不知伤者的幸福,不知幸福者的哀痛,不能怀揣着信念前行可是会被堕落所吞噬的。
你是身处黑暗却向往光明呢,还是身处光明却停留在黑暗里呢?
现在的你,是否还憎恨着什么?
现在的你,是否能爱上他人了?
现在的你,是否都能真心微笑?
如若最喜欢的你能每一天都微笑着前行,我愿每一天在黎明的高塔上高唱赞歌!
你教我种下的花还未枯萎,哪怕为了看见这朵花绽放我也会誓死守护的,直至死去之前都会咆哮着战斗下去。
哪怕有一天,我不复存在,不再是你们所熟悉的那个孩子。
在那一天来临之前,在被吞噬之前——
我都最喜欢你们了。
.
如果你也喜欢这样的我……谢谢呐。
那年是2025年,我九岁的时候。
具体是哪一天我已经记不清了,反正就是某个再平常不过的午后。
那天上午,研究人员照例来我家找我。在稍微做了一些常规的检测之后,他们提出要把我带到某个地方去做手术,不想跟着去的我把他们的四肢全部打断之后扔了出去,所以今天接下来应该都没有别的实验要做了。
吃完饭之后,我闲着没事做,便带着耶梦加得出去外面溜达。
啊,没错,那阵子我刚刚做出耶梦加得,就像是刚刚得到新玩具一样,整天把它召唤出来带着跑来跑去。
我记得我做出耶梦加得的日子是我生日那天,所以那天应该是在冬天吧。
对,那天没有下雪,天气晴朗,地上覆盖了一层厚厚的积雪,外面也都没什么人。
我让耶梦加得缠在我身上,带着它在大街上闲逛,至于去了哪些地方做了哪些事,我已经记不太清了,反正这种细节对这种回忆来说一点都不重要,就算我能记得也不会花太多篇幅写出来的。
总之,那天逛了大概一个多小时,然后我就觉得有些累了。
你可能会觉得怎么才逛一个多小时就会累,但那时候我对元素能力的熟练程度远不如现在,而且那次是带着耶梦加得跑来跑去,维持它的存在的消耗比现在要大上许多。
总之,在大街上逛累了的我,来到了我常去的某个公园里,找了把供人休息用的长椅躺在上面。
“耶梦加得,要是有可疑的人接近就直接咬死。”
在对耶梦加得下了这样的命令之后,我就闭上了眼睛。
当然,我不能睡着,因为如果我睡着的话,对造物的体力供应就会中断,耶梦加得的形体也就无法再维持,那接近我的可疑人物就不能被咬死,我也不能说出我心目当中最想在现实中说出的台词第一名“吾梦中好杀人”。
所以,我就只是闭上眼睛,一边小心不要让自己睡着,一边休息。
但是这种状态很快就被打断了。
“哦哦哦~~~~~”
我听到旁边有人发出这样的声音。
本来在我闭眼之前,我并没有看到这个小小的公园里有别人在。倒不如这里本来就很少有人来,我一直都把这里当做我自己的秘密乐园。
但是现在,在我闭眼之后不久,我就听到了别人的声音。
很显然,有人到这里来了。
从我没有马上听到那人的惨叫声和耶梦加得咬断人脖子的声音来看,来者并不是什么可疑人物。
所以我就睁开眼,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咦?
没有人?
感到纳闷的我环顾了一下四周,也没有发现其他方向有人。
“~~~哦哦哦~~~”
而这个声音再次传来。
“请问,这条蛇是你的宠物吗?”
再这句问句传过来的时候,我终于发现了那个人。
他就在声音传来的方向上,离我不远的地方站着。
我打量了一下这个有着白头发、白皮肤,还穿着白衣服的看上去和我年纪相差不大的小男孩,心想之前都看不到你原来是拜你这一身雪地里的保护色所赐。
这个小男孩——姑且先称他为白色的小伙伴(White Guy)吧,嘴巴变化成了三角形,一双蓝色大眼睛盯着耶梦加得。
“宠物啊……算是吧。”
我坐了起来,回答道。
也不知道他是哪国哪族人,所以先用汉语来回答他好了。
不过这个企划里有人说过其它语言吗?
“我可以摸一摸吗?(伸手)”
“嗯,可以。”
说是这么说,但他在获得我允许前一秒就把手贴在耶梦加得的鳞片上抚摸,还一边发出“哦哦”的赞叹。
耶梦加得完全按照我命令行动,所以不会对他的行为做出任何反应,就只是乖乖地挺在那里不动而已。
“哦哦,好厉害,鳞片好光滑!”
“是吧,很厉害吧,这是我做的哦!”
我自豪地挺起胸膛。
“你做的?好厉害!怎么做到的?”
“就噗地一下,然后咚地两下,最后砰砰砰三下,大概过个一天一夜就完成了。”
“虽然听不懂,但是好像确实是很厉害的样子!”
“呼呼,我就说吧,我很厉害的。”
没错,我一直都很厉害。
除了那件事以外。
“但是啊……我却没有办法做出能让姐姐复活的身体呢……”
“……”
沉默。
欸,我是不是提到了什么沉重的话题?
“那,既然你这么厉害的话——”
白色的小伙伴放下手,看着我问道:
“——能不能帮我找找回家的路呢?”
回家的路?
是跑出来玩结果迷路的小孩吗?
哈哈,好呆。
“回家的路吗……你家在什么地方啊?我应该可以做两只会寻路的乌鸦帮你找找哦。”
我想想,如果做两只寻路乌鸦——姑且先取名“福金”和“雾尼”好了——的话,大概要两天一夜吧。
“如果你愿意等的话……欸?怎么了吗?”
不知为何,白色的小伙伴的表情凝固了一下。
他是对我的话语中的哪个部分有反应吗?
是哪个部分?
难道说……他不记得自己家在何处了吗?
“啊,这样的话就太麻烦你,不用了。”
接着,他回绝了我。
“欸,真的不用了吗?那这样的话我可能帮不上什么忙了……”
“没关系,我自己想办法就可以了。”
好可惜。
本来我还在想做两只乌鸦出来一定会很好玩的。
“话说回来,你的这个蛇……”
白色的小伙伴再次指着耶梦加得。
“……可以骑骑看吗?”
他一副跃跃欲试的表情。
真的好呆啊。
“哈哈,耶梦加得不是用来骑的啦。如果你要骑的话呢——”
我一挥手,黑色巨狼芬里厄在一旁出现。
“——你可以骑芬里厄哦。”
本来我还以为,他会一边连声“嗯嗯”或者“哦哦”,一边兴奋地跨上芬里厄的背。
但是,他在看到我唤出芬里厄的时候,表情竟变得有些严肃,接着抬头四处张望了一下。
“【迷】。”
然后他轻声念出了这个如咒语一般的字眼。
一时间,风云突变。
不,没那么夸张。
只是四周的场景发生了变化,开始运动,然后在我意识到它们发生变化的时候停止了运动。
原本我们是在被雪覆盖了绿地的公园里,而现在,我们完全处于雪的世界当中。
“这种能力还是不要在人类出现的地方用得那么大胆哦。我稍微帮你挡一下吧,不用谢我(笑)。”
白色的小伙伴对我说道。
更准确地说,是“提醒道”。
“这种能力……难道说?”
这个白色的小伙伴,也是元素使吗?
“元素使”这个称呼是我从那些研究人员口中听到的,指的好像就是像我这种觉醒了某些特殊能力,却会被他们拿来当实验对象的一类人。
不,我们能不能被称之为“一类人”都很难说,因为就我所听说的看来,元素使已经不能被称之为人类了。
“那么那么,你的能力是啥?操纵冰?操纵温度?”
总觉得他是这一身雪地色的行头的话,能力差不多就是这类的。
“还是能把别人的记忆抽出来做成糖果?”
现在的这个空间,难道是为了抽取记忆方便而做成的结界吗?
“……”
他没有回答我。
看他的样子似乎是被我的这一连串猜测搞得很头大。
为什么?我有提到什么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事吗?
“总之,别做太危险的事。”
“没关系的啦,危险的事情,只要危险到一定的程度就不会有人去管了。”
我笑着说道。
这是我的真心话。
“也是呢。”
白色的小伙伴也笑了。
“但是你也要注意身体哦,做这种事很消耗体力的吧?”
“对啊,每次叫它们出来之后我都超累的。”
这也是我跑来这里休息的原因。
啊,说着说着,我又有点饿了。
“有些饿了呢,我要去买点巧克力来吃。白色的小伙伴,你要吃巧克力吗?”
虽说刚刚才认识,但也算是认识了,还聊了这么多,所以我就这样向他问道。
“啊,不用麻烦了,巧克力的话我有很多。”
说着,他取下背着的背包,打开,指着里面满满的食品和其它东西给我看。
话说你连背包都是保护色啊!我到现在才注意到你背着背包。
“还有,我不叫‘白色的小伙伴’。”
他继续说道:
“我的名字是……你就叫我‘迷子’好了。”
迷子。
还真是奇怪的名字呢。
“嗯,那我的名字……我叫做洛基,洛基•菲克修恩。”
我的名字是洛基•菲克修恩。
以邪神为名,以谎言为姓。
同样也是让人觉得不可理喻的名字。
//
至于后来,我和迷子又说了些什么做了些什么,又是怎么分开的,我完全不记得了。
倒不如说,这段记忆在我脑海中本来就只剩下一些非常模糊的片段而已。
因为原本和那个叫做迷子的白色小伙伴的相遇就只是偶然而已,而且这段经历也没有对我的人生或者世界观或者生存方式产生多大的影响。
真的就只是普通的、会被轻易遗忘也不奇怪的偶然相遇而已。
只是没有产生任何化学反应的相遇而已。
我之所以现在能比较流畅地把这段回忆像这样码出来,是因为在我看到某个人之后,这些记忆片段竟突然自己连接了起来。
也就是说,我所看到的那个人唤醒了我深藏在心中的记忆。
没错,在来到研究所的B3,和元素学院的其他人汇合之后,我看到了那个人。
那个人就是在B2大闹一番的那个白色元素使。
同时也是在七年前的那个冬天之后,我就再也没遇到的那个人。
(完)
餐桌上又是一片沉默。
坐在桌子左上方的年轻的女人阴沉着脸色,强行忍耐着来自右下方的年迈老人的不住指责,左下方的男人神色为难的看着双方,以及坐在老人身边的孩子担忧的脸,一如昨天丝毫不变。若干次了。这样的情况已经是若干次了。每次她想要抬头反驳的瞬间都会被男人"我妈又心脏病,就忍忍吧"的眼神和桌下的动作搪塞过去。
不满。厌恶。积怨。恶意。
这些负面情绪已经多到不需要任何特异能力就能清晰感知了,因为这些情绪早已迫不及待的打算冲出皮肤,毁灭"和平"了。
不过她不会这么做,她爱着她的丈夫,爱着她的儿子。"只要我做的再好点,婆婆一定能体谅我的。"坚强的她用这个自我催眠着,拼尽全力压制着自己的真实感情,渐渐变得麻木---直到不祥的那一天。
"想说的话就说出来吧。"
"我知道你不想被误解哦。"
"如果把感情表达出来,也许就不会再发生这种事了。"
一个声音,或者说一个念头在她的颅内产生,"为什么我不说出来?凭什么我不说出来?"这个念头像狂风一般掀翻她拼命藏住秘密的纸盒,将里面最丑恶也最真实的话语全部撕扯出来,倾倒出来,掀起了这个家庭的狂风巨浪。她喊了出来,拼尽全力的喊了出来,没有任何添油加醋,没有任何虚伪掩饰,这就是她的真实所想,这就是她日夜期盼着表达出来的真实的恶意。
老不死。真恶心。去死吧。下地狱。
全桌的人都惊呆了,随后便是大家对她这种疯子一般的言行的强烈震惊和诧异,夹杂着这种感情静默了片刻。紧接着就是老人心跳的异常---孩子和丈夫的慌乱和故作镇定---救护车的警笛声---心电图长久的嘀声。
老人因为刺激过度和抢救不及时死亡。
男人坐在医院的椅子上长久的沉默着。他不明白平时温柔的妻子为什么会突然变成这个样子,他也不明白为什么要用这么尖刻的语言来咒骂一个老人,他想不通。他甚至觉得一切都是梦,他狠狠的在腿上掐了一把,疼的钻心,可是心比腿还疼。
于是他开始猜,他试图为妻子开脱,他压抑着责怪。
"老喜丧,死了好。"
他听见同样坐在身边的目光已经呆滞的妻子嘴里这么喃喃的念叨着,一下子炸裂了他心底的一点同情。他咬紧了牙,一个巴掌抡圆了朝着妻子的脸扇了过去。"你疯了吗!她好歹是你婆婆!"
"你睁眼看看啊!她平时哪点像个亲人!"
"好啊,你是图谋已久想害死我妈妈,我算是看错你了!"
.......
那个一直默默听着的孩子终于不堪重负跑了出去。
他不知道自己怎么回到了家,他也早就忘记了当时发生了什么,只是在家里傻傻的等,等来了一周后父亲出车祸,母亲失踪的消息。
"做噩梦了?"来自戒指的虚空之声这么问道。
"嗯。没什么...只是一些很久之前的事了。"那个男孩从宿舍的床上起来,一边穿着深蓝色校服一边应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