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od loves man's lamp lights better than his
own great sta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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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园超能力剧情企
养老向
鉴于有部分玩家误会,特此申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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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月以迅雷不及盗铃之势劈手夺过电话秒速挂断,并且松了口气。
莱姆目瞪口呆,“没想到你是这样的阿宝……”
“啊?”口气不善。
“你知道刚才的举动多失礼吗?”对一个内向的女孩子,你这是恶作剧还是怎么?
“呃”意识到了。
“…………说起来到底是谁的错啊!”
“我??”莱姆一脸惊讶地指着自己,低头思考起来,好像确实是哦,不过——
“怂。”指向木月。
“啥!???”木月选手拿起了(毛线)球,木月选手以三指将(毛线)球紧紧攥在手中,摆出了投球的姿势。
“我拜托你助攻了吗!?”
“卧槽”莱姆从椅子上跳起来,左右手将两支22公分的(棒针)光剑交叉在胸前摆出了防御架势。
“有人恼羞成怒了。”
啊啊,有时候真想给自己一个不打死这家伙的理由,木月牙咬的格格响。
两人隔着餐桌对峙,逆时针顺时针各绕了两个圈,木月脸上的怒色突然松了劲,厌烦地把毛线球扔向墙壁,毛线球在墙面反弹一次,落进了收纳杂物的纸箱发出闷闷的响声。
疲惫地垮在椅子上,扫了一眼屏幕已经暗掉的手机,垂下了眼睑。
“喂”莱姆歪头看着木月,奇怪地眨了眨眼,把棒针放回桌上。顺手拉过另一把椅子,倒骑在木月对面,两条胳膊交叠在椅背,想了会把下巴也搁在了胳膊上。
“你喜欢她的吧?”
“嗯?”无精打采的。
“我是说小早川。”
“………………不清楚。”
“喂!”加重了语气,像嚼碎一颗老酸梅似的,莱姆的五官都皱到了一起。
“季衣子、柚香、亚罗耶……嗯……还有那谁”莱姆夸张地掰着指头,“一年级的时候你至少交往过4个女生吧?现在居然说你不清楚??难道那时候你都特别清楚自己喜欢她们?”
“我不……”惊讶地抬头看着眼前的红毛“……知道?”带着疑惑的上扬,尾音消失在舌底。
咦?我不知道吗……?
“既然那么喜欢为什么轻易地就接受了分手?”毫不留情地追问。
木月赶紧用手扶住了额头,就像脑袋一不小心会掉下来,感觉好像被问到了什么不可以去思考的事,不知名的重锤击中了后脑。
为什么接受?因为她们说跟自己在一起并不开心,那我有什么办法?死缠烂打的男人很难看啊。是啊,我当然喜欢她们,不然一开始怎么可能去追嘛?
“因为你的心并不在我身上。”女孩子有点悲伤/厌烦/疑惑的眼神注视着他。
“哦”他说。
这一幕发生过多少次木月自己也说不清,又不是什么值得去记忆的事。
“看吧,果然是这样”,一边无所谓的自嘲,一边是令人想躲藏起来的不安和害怕……疑惑。
像要摆脱这不快回忆的触感,木月用力甩了甩头。
“少套我话……你知道什么,你这恋爱都没谈过的死宅……”语气弱了下去。这一次木月从莱姆的脸上看到了真正的怒气……和轻视。
“……我去上课了。”扯过挂在椅背上的背包,径直穿过了餐厅门口,一脸冷色。
第二章 青与红
无名感觉十分不妙。
当他看见面前的护士姐姐拿出针筒扎在他的手臂上时,他还没咋觉得不对劲。除了因为抽血的那天早上不能吃早饭这点而有些饥肠辘辘以外,一切都很正常。但当他感觉这次抽血时间是不是过长了的时候,他终于忍不住出声询问。
“护士小姐,这次抽血是不是太久了?”
护士小姐转头,估计是因为无名长相清秀,而且脸上带着礼貌的笑容。护士便回给他一个灿烂的笑容,接着告诉他这次的抽血量是正常体检的两倍。
他的笑容僵住了。
妈的智障。
他想起这次体检前的体检限定套餐,曾经舍友还和他吐槽过这套餐的丰盛程度,接着笑着说这次体检难不成要掏空身子吗。
然而还真被他应验了。
***
一番“感觉身体被掏空后”,无名这才捂好衣服迎着寒风回了宿舍。今天是周六,他打算先回自己宿舍一趟喝点热牛奶暖暖身子。纵然有点头晕和乏力,无名依然步伐不乱,皮鞋踏在地上发出“咔哒”一声,丝毫不拖泥带水。直到他推开宿舍的大门,被室内的温暖空气包围时,他才有种松了一口气的感觉。
一进门,他就看见通往二楼的楼梯,左手边才是通往各自住房的的通道。房间太多,过道就狭窄了。他以前以为宿舍房间是均分的,入住才发现一楼和二楼房间各有两个,三楼的房间却有四个。这分配让他花了一段时间才算是适应了过来。
他往里面看了一眼,客厅里一个黑发长如瀑布的身影坐在桌旁和对面带耳机的人聊着天。接着他走上楼梯到达二楼,看见了似乎正打算出门的高冷学长。
”高冷前辈。“
蓝色长发的青年“嗯”的应了一声,道:“是无名啊。”
在二人对上视线的一瞬间,无名嘴角勾起,而高冷则
他无声的笑了起来,并嘲笑了自己。接着轻快的走到高冷身边,问他,
“有看见南山学长吗。”
“没有,他好像早上去图书馆了。”
“这样啊,谢谢前辈了。”他微微歪头思索了起来,高冷与他错身而过。无名突然有想笑出声的冲动,但他克制住了,时候不对。当高冷的脚步声逐渐远去,无名才迈开步子回了房间。非常突兀的,他被某种不可名状的感觉充盈。关上门一屁股坐在床上,他打开手机翻阅相册,里面有一个名为“Red”的相册被加了锁,熟练的输入密码点击确定,铺展开的预览图场景和氛围都不尽相同,但共同之处在于,这些照片都是以一名红发青年为主角的。
南山湛。
他默念了一遍这个名字,像是一道甜点似得细细品味。他的手指往上滑,翻到了三天前潜入湛房间时拍到的睡颜,穿着恶魔连体睡衣,这种出人预料的爱好真是可爱。
他盯着照片上,被月光照的有些苍白的面孔,五官端正,红发也被蒙上一层蓝色。他伸出手指,摩挲屏幕,就好像能触碰到对方的脸一样。
事情要从无名入住宿舍的那天说起。
无名初来乍到,对宿舍的分配也不算特别了解。不过值得高兴的是去自己房间所在的二楼时撞见了一位三年级的学长,对方拥有一头惹眼的红发,长相和气质也很具倾略性。但最让无名感觉特别的还是那双鎏金的眸子,像融化的粘稠糖浆;又像价值不菲的黄金,从中折射出的光芒温暖又炫目。
像是兰斯洛特。
这个念头一产生,无名立刻将其像对待污物一样将其抹去,重整心思,嘴角勾起对人露出甜美笑容,道:“你好,我是新入住的学生,请问四号房在哪儿?”
红发少年露出奇怪的神情,接着说了句“跟上”就带他走向一间卧室,无名以为他要带自己看房间就跟上了,却没想到开门后里面已经有一个人了。
对方名为高冷,三年级自然系学生,正在做冰雕。无名悄悄打量过他的作品,不得不承认的确是栩栩如生。虽然二人对他会入住那间宿舍表现出了困惑,甚至还检查入学通知,在确定后,他们便对无名表达了善意,还帮他收拾了行李。四号房似乎之前是有人住的,从学长们聊天的内容来看,之前的房主似乎……失踪了?
无名被好奇、兴奋和一丝丝的恐惧充满胸腔,这些情绪从某种意义上,满足了他的变态欲望。除此之外,还有那个名为“南山湛”的少年吸引着他的目光。
于是他就开始观察他。
二人住一个宿舍楼,无名在二楼,湛在三楼。湛偶尔吃饭或者找高冷聊天啥的会下来,这种时候无名会乘机搭话或者观察他;其次二人同为自然系,上课的话也是同一条路,因此无名也有很多机会在不到一百米的地方远远观望他。
但这不够,还不够,无名还是想要深入的了解这个少年,好了解自己为什么会如此在意这个人,深入骨髓,以及灵魂的了解。
于是,在某个凌晨一时的夜里,他趁着众人都沉入梦乡的时候起了床,蹑手蹑脚的上楼,带着手机。一步步的接近了南山湛所在的六号房,看着从窗外投入房内的月光,无名感觉自己就像是个变态一样,还是个非常享受这个过程的变态。
他悄悄开了门,很好,对方睡着了,没有玩手机也没有做作业看书。从门口只看得见对方躺在床上的背影。无名压着身子走到靠近他的床沿边,少年的睡颜被月光照得有些苍白。
沉寂。
无名头一次这么专注的看一个人的睡颜,[他向来是随心所欲的人,想做就做,对他来说只要一个念头,他就能跨过那条界线。 他从来不关注睡梦中人们的情况,大多数时候也就是草草扫一眼过去。而这次不一样,他是单纯的想要看着这个人而这么做了。
] 也许是对象的原因,无名觉得躺在床上的人看上去真是美极了,端正的五官和被照的苍白的皮肤,红发被镀上一层蓝色,朦胧但却美得深刻。无名向来擅长撒语调诚恳用词准确的谎言,但此刻,他却像个没有接触过文学的孩童一样只剩感触。
真美啊。
无名伸出手想触摸他,却又缩回,他担心吵醒他破坏了这幅美景。这时他注意到对方润泽的嘴唇,突然有种冲动,想吻上去,非常想。而事实上,他也这么做了。
他向来是个随心所欲的人,只要想,他就能轻而易举的跨过那道界线。这吻并不深刻,只是蜻蜓点水,无名在感受到唇瓣的温柔触感的一瞬便抬起头,没有继续深入。尽管他的欲望在叫嚣,但理智却不容许。
放长线钓大鱼嘛,太急躁了是不会有收益的。他微笑着注视对方莫名皱起的眉头,异色的双眸眯起,背光使得他看上去有几分危险。他站起身,低声道:
“晚安,湛。”
回忆结束。
他用手轻轻抚过嘴唇,上面仿佛还残存着嘴唇柔软的触感。尽管并没有被满足,但他还是很有耐心的在等待着时机的到来。
突然,无名听见门外传来脚步声,虽然很轻微,但的确是有什么人来到了二层。无名从床上坐起,推门而出,熟悉的红发身影让他的心脏猛地一跳。
“南山学长?”
“嗯?”
对方看起来似乎是刚外出归来,懒洋洋的翘着腿,坐在客厅的桌边咬着棒棒糖。无名叫住他,但却不知道原因,对方已经转过头看着他等他的答复了,被那双鎏金的眸子凝视着,他无法以谎言搪塞而过。于是他重整心思,从对方身边拉过一把椅子坐下。
“南山学长,有喜欢的人吗?”
“没有。”
红发的青年把棒棒糖塞进嘴里感受甜味充斥口腔的美妙。
“和我交往吧。”
对方似乎对他的告白感到惊奇,因而认真的盯着他,在无名几乎以为对方要拒绝的时候,一句意想不到的话闯入了他的耳中。
“可以啊。”[南山湛看向说话的少年,看似沉思实则大脑飞速运转,在闪过了无数个念头的几秒后,道]
[ 无名没预料到初次告白会这么顺利,他已经做好了应对各种情况的心理准备。不过幸好被接受也是其一,于是他想着要镇定一些,一边站起身陷入狂喜乱舞模式。湛舔着棒棒糖,用看傻子的眼神看他。
] 无名愣住了,他没预料到对方答应的这么干脆。不过这没有让他尴尬,反而使其更加兴奋。
他站起身,一边想着要矜持一些,一边又陷入狂喜乱舞模式。这大概是那种迷弟告白而偶像答应了的那种感觉吧。湛把棒棒糖拿出来舔着,用关爱智障的眼神看着突然兴奋.jpg的男友。
冷静下来以后,无名重新坐下,犹如撕下了面具一般,无名敛去那种自信的笑容,露出真正符合他的笑容——甜美、恶劣却诱惑,像条蛇。南山湛的同意就像是一条线,连接了二人,使双方的关系进入了一种新的状态。
简单点说,湛上了贼船。
“那么,以后我就叫你湛湛了。”
“嗯。”
“既然如此,我和你坦白几件事情吧。”
“说吧。”
“一、我有时会在你一百米远的地方跟着偷拍你;二、我偶尔会半夜三更溜到你的房间看你一段时间;三、我吻过你。”
“……原来这几天我睡不好的原因是你啊??”
无名为自己心上人的关注点惊呆了。
“啥你睡眠这么差吗?”
“甭说了,扔出去还是打一顿,你选一个。”
无名皱起眉,不论是哪一个他都不想选。按照这个地势和二人的距离,也许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跑应该可以逃出生天……不过,他想到了一个更有趣的点子,并将其实施。
“在那之前,我要做一件事。”
他伸出手拿走湛的棒棒糖放在桌子上,环住对方的后颈,然后凑上去吻了他。唇瓣叠在一起的时候无名感受到挣扎,但随后对方便放弃了。
接吻的感觉很奇妙,令人愉悦,近距离的感受爱人是种美好的体验。南山湛唇瓣是微凉的,感觉有点像橡皮糖,柔软却有质感。那双令他近乎发狂的金眸微微眯起,像在看一个不懂事的孩子。无名以加重吻的力道来作回应。一个吻比一句“我喜欢你”更能表达他此刻的心情。
良久,无名才抬起头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爱してる。”
事后无名有没有被打——这点你猜啊。
————
因为不知道咋进展感情戏,里之人们探讨后决定告白再说。然后就有了这篇文。
无名有些跟踪狂的描写,好孩子不要学。
其实有写到一下同宿舍的人的,只是只有一句就不关联了。
「我喜欢你。」高冷这样说道,或者严谨一些讲,他这样写道,白底黑字,字字属实。
这条短信带给她的冲击倒还不至于让多洛希陷入混乱到难以自制的地步,世界也只是将所有的声音都从她的耳边剥离、将除了手机屏幕之外的事物全从她的视野驱逐,她不会将它当做幻梦一场,但她也无法给予它信任,她不相信这是他会发给她的话——多洛希·帕佩特提亚要怎么相信还有人会对自己说“我喜欢你”?她自己都说不出口。所以,显然,这句话之中肯定是没有包含丝毫平常情况下应有的意思,大概、不、绝对只是一个无伤大雅的误会。
她摇摇头,将心中不由自主地升起的喜悦心情抛诸脑后,思考起来他为何会发来这样的信息?还有说不定比这还重要、还难以得出答案的问题——她该如何回复这条短信?
兴许高冷前辈有其他喜欢的人,只是不小心错发了……?
不,不会的,他还没有喜欢上任何人,比谁都关注着他的一举一动的自己可以如此断言,当然也可以说,她情愿如此断言:他还没有喜欢上任何人。
这份倾注了所剩无几的自我的、约莫是永远无法脱口而出的感情,就算不惧怕被深爱着的人就那样一无所知地辜负过去,却也不想受到多余的伤害。多洛希将注意力放到第二个难题上,啊啊,可别小看她,她不会上当的呀,她当然不能贸然回答个「我也是,我也喜欢你」,她不能把心里所思所想着的那几句真心之言吐露出来,万圣节的时候发生了什么她还没忘记呀!他们花了好一段时间——也许只有几天,对她来说也足够漫长了——才恢复到一开始那样不很亲近、也不很疏离的关系,她可不能重蹈覆辙、随心所欲地胡来。
「谢谢。」多洛希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你在哪里?」
她一门心思等着回音,即便这个晚上他没再发过来第二句话。
不过她等到了他的电话,大概是快接近次日中午的时候接到的,年轻人的声音并没有带着刚睡醒时毫无防备的沙哑,可能已经清醒过来有段时间了。面对她的担忧,他如此回应:“啊,哈哈,没事,就是跟室友喝酒来着。”“哦,这样啊……高冷前辈要注意身体啊。”
她自然是不能继续说下去,言语能够承载的东西太多,会向游鱼透露本不该暴露的秘密,好在对方也早已习惯了她的寡言少语,高冷沉默了一会儿,再开口时不知为何竟然显得欲言又止:“那个……”“恩?”“没,没事!你忙你的吧,我先挂了。”“恩,再见。”
可能是想解释那条短信,但又不知道从何说起吧?她想,下一秒忙音急匆匆地响起来,多洛希放下手机,总算是松了一口气。他没出什么事,还是她熟悉的那个他,那么这条会让他烦恼的、因为一时兴起而发来的无心之言,果然只有被彻底消除才是最好的结局。
她的手指悬在删除键上,迟迟按不下去,等到她终于下定决心,却又正好被敲门声打断了动作,是同宿舍的学姐来叫她,新生的体检是今天开始,为了及时赶上开往观星塔的渡船,她现在就该动身了——多么顺势而生的理由,她到底没能删掉它,也再也删不掉了。
接下来的一周里,体检的常规项目穿插在恰到好处的课表当中,既达到了收集样本的目的,又没有打扰教学进度,同时异常丰厚的食堂伙食也在一年级学生中引起了不小的风波,大家胡乱地猜测着、四处打探情况,可谓是使尽浑身解数各显神通,却一直等到第二个周六才终于得到了正确答案,他们将要接受抽血,而且抽血量比正常体检多了将近一倍。
观星塔对此的解释则是能力者的血液化验过程非常繁琐,因此需要更多的量,这当然是符合常理——又难以令人信服的解释,至少对多洛希来说是如此。血液是多么效率的研究材料,鉴于符合六等星入学要求的学生都已经是行星等级,以学校体检为由收集大量能力者血液既合法又实惠,如果她是观星塔的人也会选择这个机会……不过,又能怎么样呢,就算对此有所怀疑,她也没有反抗规定的意思。服从命令、服从要求、不质问行动的缘由,这是她早就学会的事,事到如今,反倒是让她不这么做比较困难。
多洛希乖顺地在医生面前坐下来,毫无抵触地捋起袖口、伸出手臂,它曾经伤横累累过,但也只在她的心里余下了痛楚的残留,她看着针尖扎入静脉,颜色稍显暗沉的液体汩汩地涌出去,她开始想,高冷是不是也在入学时被抽了许多许多的血?他会不会也在这个过程中感到稍稍的头晕?是他的话,他会在这个过程中思考些什么?还是说会什么都不想呢?
她渐渐觉得有些困倦,这意味着身体的修复机能正在活跃起来,为了弥补失去的血液,淋巴器官和肝脏都要加重工作负荷,又过了一会儿,医生拔出针尖,喊来大概是高年级的志愿者将她扶起来,带着她往医务室走。她不是第一个,也不是最后一个。躺进软和的白色床铺里的时候,多洛希恍惚间感到了一种混沌而幸福的感觉,几乎快要占据她全部的思维。
这是确实发生过的事,有次她呆在后院里消磨时光,眼见一只偶然途径的蝴蝶歪曲了路线,偏偏向着远离花圃的方向飞过来、恰好落在她的心口上。
那天阳光正好、温柔却又不由分说地束住了一切多余的念头,让人别说想要把手抬起来、甚至连勉力去看清那不请自来的访客双翅上花纹颜色的心思都没有。少女悄无声息地闭上眼,过了一会儿轻盈小巧的影子掠过遮蔽了大半天光的眼睑,再之后她大概是睡着了,如同因失去了什么构成存在的关键而陷入一场短暂的死亡,唯独剩下同样的感觉尚存心中。
……或许那不叫幸福,但她自认为找不到更合适的词来形容如此这般的一片祥和。
“你醒了?没事吧?”“没事。”多洛希意识清醒地回答,她从床上坐起来,平视高冷投来的视线,可对方却不由自主地移开了目光:“啊,没事就好。”
过了一会儿,高冷又说:“我突然想起,我前两天做了一个梦,梦见你死了。”
“……大家,都会死的。”她回答,末了又问了一句,“这个梦……对你造成困扰了吗?”
这倒是她比起在别人梦中不详的结局反而更加在意的内容,好在高冷摇了摇头:“其实我是梦见你变成许多蝴蝶飞走了,很漂亮的蝴蝶哦,蓝色的,你看,就像这样。”
年轻人的指尖凝水成冰,一只冰翼的精灵就在阳光下跃然重生。它在她无从得知的他的梦中出现过——多洛希突然意识到这点——然后呢,在他的梦里,在现在的她的眼前,它们是晶莹的蓝色,其实远远不止一只,其实有足足的一群,在清冷的月光下振翅飞远了。
“很漂亮。”她回答,毋庸置疑,它比她曾见过的那只还要漂亮,虽然她也不记得那只的颜色花纹,但她就是这样觉得,“能够这样消失的话,说不定也挺好的。”
多洛希·帕佩特提亚,理所当然,是应该消失个彻底的,她不被人所爱是罪有应得,她活该像那条失手发来的使他困扰的短信一样,被清除数据,搅碎,消失在这个世界上再也无法寻回分毫——但它没有,她也没有,这到底是在哪里,又是出了怎样的差错呢?她得为这个错误做出弥补,对吗?那她自然会想要化作蝴蝶消失,因为那和他梦里见过的是一样的。
“可是比起蝴蝶,我更喜欢多洛希现在的样子。”
她抬眼,年轻人难得严肃的神情投入眼中,他说这句话的时候是那样的认真,那样的认真啊!那双银灰色的眼睛比她所知的以往任何一个时刻都要漂亮、都要耀眼,阳光铺在他长长、长长的水蓝色长发上,将它照耀得如同晶莹的水流在徐徐流淌。她突兀地想起那些冲着光亮义无反顾地粉身碎骨的飞虫,如果那些灯火和高冷一样美好,她也愿意粉身碎骨啊!
“现在这样就可以吗?”她忍不住问道,像是虔诚的信徒在询问他那永远都只是垂目慈爱地注视着世间一切而并非只有他的神明,“我不需要,做出改变吗?”
对方自然是一头雾水:“你想变成什么样子?想要长高的话多喝牛奶就好了。”
多洛希一直到这个时候,才彻彻底底从因故而复苏的旧梦挣脱而出、清醒过来了,那种急切的狂热的或许可以称之为爱慕的感觉将攥着她心神的利爪蜷收起来,蛰伏回原处,他当然不是能解答万物的神了,她也不是要追求答案的人,只是光线恰好,时机成熟罢了。
“说的也是。”“那你要喝吗,我去给你买。”“嗯,谢谢。”
……不过,确实是场不错的白日梦啊。
她的症状并不是太严重,很快就结束了输液准备回去了,高冷陪在她旁边,走到半路,他突然问了一句:“多洛希,那我需要做出什么改变吗?”
这很难回答,多洛希难以判明这个问题的出现是因为他自己想要改变,还是别的什么人想要他去改变,所以她反问了回去:“高冷前辈,觉得自己需要改变吗?”
“觉得可能给别人添麻烦了,也许吧。” 年轻人踢开一块小石子,他看起来确实是十分烦恼,不如说这段时间都是,一直在烦恼着她难以揣测的事情,于是细碎的点在机缘巧合下连接成线,无限接近正确的猜想在她的脑海里灵光一闪,将结论脱口而出:“最近高冷前辈在烦恼的,就是这件事吗?”“是啊……等等,你能看出来吗?”
她当然能看出来啦,她无时不刻不在注视着他,说不定比本人还了解他哪!这并不是因为谁的命令,她是因为自己想要才会这样做的,但她也知道,大部分人都是不乐意自己有这样一个会时时刻刻关注着自己的人的,多洛希不由得感到有些窘迫,仿佛被人戳破了小心思不算、还被公之于众般地低下头去,回应的声音也不由自主地轻了下来。
“我就是随意惊讶一下,原来我烦恼的那么明显吗。”高冷微微笑了笑,他那总是被包括自己在内的所有人曲解的、淡淡的温柔,在她这边倒是从来都不会被误会的,“最近确实总是在想,被你看出来也不奇怪。”
他是那么好啊,那么的好,就算没有披拂足以蛊惑人心的流光,他也是这样的好啊……
“如果说,高冷前辈需要做出什么改变的话,那么,我会希望你不再烦恼这些事吧。”
这是多洛希至今为止、大概也包括从今往后的人生中给出的,少有的,祝福的祈愿,如果她能够看到此时自己的表情,大概会惊讶于自己居然也能如此温柔地微笑出来,可她看不到,高冷也没有看到,这个笑容便和千千万万次没说出口的话一起烟消云散了。
“也对,总是想这些事情真的很累,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就不再考虑了。”
高冷抬手将双臂置于脑后,妨碍他的东西被去除了,他现在又天下地上随处可去了。
“恩,那样就好吧。”
可喜可贺,可喜可贺,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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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是拉丁文的“人终有一死”
☆到底在写些什么,我自己也搞不明白了.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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