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od loves man's lamp lights better than his
own great sta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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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园超能力剧情企
养老向
鉴于有部分玩家误会,特此申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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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等星私立高校•第一章
出场角色:
宋秀妍
莫洛斯•格鲁吉亚•别列科夫
“呼——”擦掉额头上的薄汗,用手指把汗潮的刘海拨弄了两下,自动贩卖机咣当咣当传出物体掉落的声音,她皱皱眉头伸手一摸,两罐热饮一同躺在待取框里,韩国姑娘费解的抬起头“出故障了?这样也塞不回去了吧、怎么办呢。”
当宋秀妍拎着两个易拉罐坐在学院长椅上的时候,清晨的云雾已经逐渐散去,单薄的金色光线穿过空气照在她的头发和腿上,过于闲适的心情让她甚至有点想放弃夜跑,换成晨跑。热巧克力甜丝丝的灌进喉咙,另一个晨跑的学生也在这一圈停下了脚步,少女不由自主的把目光移了过去,他看上去不过十三四岁的样子,长达膝盖的裤腿下露出偏白的肤色,身上依然保有小孩特有的稚气,金灿灿的头发与此时的日光十分相配。
外国人吗?
——看年纪的话是一年生吧。
宋秀妍心里猜想到。她看了看身边未打开的易拉罐孤单单的摆着,再看看那年轻男孩,很快站起了身。
“这位同学、”莫洛斯回过头,看见一个笑嘻嘻的姑娘站在离自己不远的地方,冲着他递出一罐饮料,粉色的长发扎成马尾垂在身后“不嫌弃的话,要不要一起喝啊?”家教与绅士信条告诉他拒绝一个初次见面的女孩是十分不礼貌的,年轻的俄罗斯男孩露出笑脸,道谢后便爽快地接受了邀请。
“这样啊、原来还有从俄罗斯来的学生呢。”
“学校里似乎有好几位,但我不怎么认识,以后会有机会见面的吧。”
“可以的话我也想认识看看!我没去过那里,听说很冷吧?明信片和电视剧里看起来,那边总是盖着很厚的雪。”
“也有气温温暖的地区,但是也有很冷的地方——我家乡那边的雪景的确很漂亮,如果你来玩的话很欢迎。”
“……这么说来,我还没问过你的名字叫什么”
“莫洛斯”金发的男孩儿停顿了一下,刻意放慢了点速度念出那串名字“莫洛斯•格鲁吉亚•别列科夫。今年刚刚发现异能,一年级生。”宋秀妍捏着空掉的罐子在手掌中转了转,涂着暗红色指甲油的指尖与肤色形成鲜明对比,扭过头冲着莫洛斯笑了笑“我叫宋秀妍,韩国人,和你一样是一年级,但是我晚入学了一年,所以现在是十六岁。这么说,你应该叫我姐姐喽?”
“姐……姐?”实际上,莫洛斯对这两个字可不陌生,他在家中排行最小,上头还有两个姐姐与一个哥哥,但对于没有血缘关系的人喊出这两个字还是很羞耻的,少年手指轻轻地按压着铁皮罐抛出疑问“为什么呢?”“因为是年长者啊。”宋秀妍理所应当的回答,但很快又反应过来“啊……说来也是,俄罗斯好像是不会这样叫的。”“的确没有、怎么说呢……叫姐姐的话,会很让人感到不好意思、”莫洛斯继续说,女孩有些意外的扭过头看着他,他却依然没察觉到的目视前方,大片的绿化区被朝阳笼罩,浅金色的漂亮光芒也打在少年的鼻梁与额发上,同样金色的睫毛长的就像是小女孩一样。
他长得还真可爱呢。宋秀妍心里想。
“而且也不帅气吧?”似真似假开玩笑似的笑了笑,这个年岁的男孩子多少也开始长大,属于雄性的好胜心充填小小的胸膛,让丈夫气与孩子气相互对抵,形成一股细微却奇妙的气质。
……。这可不像是个小女孩。少女又很快推翻了心里的想法。
休息时间总不会多长,即使遇到了可以谈话的对象也只不过是延长些许,他们交换了手机号码后便告别各自离开,宋秀妍又走了一小段路,她将易拉罐丢入路边的垃圾桶。心里却依然思考着关于这位新同学的事情,她总觉得自己在某个瞬间诞生了一些奇妙的心态,却又无法分辨其中究竟包含着什么,虽然不是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性格,但充分的好奇心让她充满探究欲。
——
口袋中的震动感将越想越分散的脑子拉回现实,她低下头,点开标示着红点的图标。
“下次我来请你喝东西吧?
被女孩子请客会很不好意思,请有空的时候联系我。
莫洛斯”
“……什么嘛,明明只是个小孩子而已,却尽说些很帅的台词。”女孩小声自言自语着,却笑了起来。姑且把那种心情归结为了一种[觉得可爱]的体现。
但事情总不如人预期的一样,宋秀妍自己也没想到自己会这么快又一次偶遇莫洛斯,毕竟他们还还没约下时间来再次会面,学校校区一点也不小,更何况是在两个院系的人,并非约定的话想见面可一点也不容易。
“啊、这不是俄罗斯的莫洛斯同学嘛——”码头上三三两两的学生正望着空空的水面,大家心里都充满了疑问,原本预期的校船不知踪影,忽然被通知需要自己想办法过去校区的学生们还都摸不着头脑,倒是宋秀妍一点都不担心,毕竟就次元系的能力来说用瞬移来偷懒这种事情她可不是第一次干了。
“早上好啊,宋秀妍同学…听说是要我们自——”被忽然叫出名字的俄罗斯少年缓过劲来,话还没说完就被自来熟的小姑娘一把拉了过去“自己过去校区对吧,我已经接到通知了!看你很苦恼的样子,是时候让姐姐给你看看次元系的强力了嘛!”
“恩……?恩??!!”
忽然就被打横抱起的年轻男孩眼神中充满惊恐,恍惚之间耳边传来男性自尊崩塌的声响。
--食用注意:
--文笔烂还很迷。主线比较水。
--请自由地,心疼连名字都没有的那谁君,那谁君,可是神一样的好孩子。
--如果随便叫北秋抚子可能会被呸——危险动作,请勿模仿,当然模仿了后果自负,南山家概不负责。最终解释权归南山家所有。[x
--没有狗粮。
--与高冷の场合http://elfartworld.com/works/122258/有所关联。
-
“您拨打的电话是空号…”
手机扬声器中传出的声音使得空气都冷凝了,南山湛愣了半晌,熟捻地按下挂断键。虽说刚结束的暑假已经无数次按下这个键,湛的脸色此时却有些难看起来。
他撑起眼皮望向表情亦有些微妙的好友高冷,两人相对无言,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说些什么才好。就在前几天的假期,虽说联系不到约好出去训练的宿友那谁君,但情况却未尝如同这样一般严重。
小小一方空间中寂寂无声,不知为何湛好像听到了轰鸣声响,从远方天陲驶过,他视线拉扯到窗外,一幢幢小型别墅无规则散落在远处,沐浴着暖色光,蔚蓝清澈的天空,没有要下雨的迹象。河流穿梭过山涧,流水声在这里也清晰可闻,它缓缓地流过自然系宿舍区的建筑群。由于是海岛,不时会有几只海鸟的身影掠过,窗台偷下它们翻飞的影子。
“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听,请稍后再播…”
无论多少次的呼叫,冗长暑假中对面的回应,都只有这句相当标准的系统回答。
那谁君是南山湛自然系的同级同学,从入学算起,一同相处了两年,又是同个宿舍的舍友,两人除去必要训练之余,还会去加练——那谁君满足好性格斗的湛的需求,性格十分开朗随和,久而久之,两人便形成了深厚的约架友谊。
“…暑假的时候明明还只是打不通…”湛喃喃自语,神情愈发复杂。空 号?莫非那谁君一个堂堂的恒星esp能力者,还会被别人无声无息地拐去不成?就连湛也不得不承认,那谁君的性格的确很好,但不代表他会面对不利局面依旧束手就擒。
约莫一刻钟之前,高冷隔壁的房间——也是从前那谁君的房间,住进了一个新生。
六等星是没有走读生这一说的,房间被代替的话,唯一的可能就是休学,更有甚者就是退学了。
若是退学还好,可是那谁君的东西该留的留,完全没有有离开打算的样子。
“或许事发突然没来得及收拾?”高冷心不在焉地听着湛的疑惑,一面握着雕刻刀细细雕琢他的新作,沉迷于艺术创作不可自拔。
可自己的第六感分明在叫嚣着,没那么简单。
碰上此等匪夷所思的事,加上被放鸽子的不爽,湛的心情阴沉起来,舌尖习惯性地扫过他比常人尖锐些的犬齿。
“高冷!”
他一巴掌糊向高冷的肩膀,臂弯勾着对方的脖子,无视高冷脸上的惊恐。
“干干干啥就算那谁君不见了我也不会跟你去训练场的!”
高冷梗着脖子,紧握手里的雕刻刀还带着零星的冰碴子,正在缓缓地融化成水,水留下的纹路顺着刀身流下来,湿漉漉的。
南山湛金色的双眼对上对方的视线。
“我觉得,有什么事发生了。”
-
湛在帮那个新生搬运行李的时候,有打量过那个孩子。约莫十六七岁的年纪,那个男孩子大概比自己矮半个头,眼睛长得异于常人,湛有些怀疑他的视力会不会有障碍,但看他行动自如的样子,似乎并没有太大问题。
南山湛有观察新生的习惯——一想到生力军每年源源不断地输入学院,他的心便会不由自主地跳得更快,兴奋的感觉溢满胸腔。这孩子除了长得有些异于常人,倒是看上去没那么厉害。
“我是南山湛,就住在你楼上。”他说,伸手指了指天花板。楼上的房间正是他住的6号房。
青发少年顺着湛的手指方向抬头望去,视线触碰到发亮的灯盏,电流流经灯泡发出微弱的滋滋声。他咧开嘴无声地笑了笑。
“你好,我是Nameless·Mosgen.”
“好奇怪的名字。”
南山湛耸耸肩,将身上最后一点行李丢在了地板上,一边口中哼着歌掏出口袋中的手机传了个短讯,一边转身踏出房门。
身后的Nameless忽然吐出一句意味深长的话:
“因为没有资格有名字嘛。”
这句话淹没在了高冷和湛的对于冰雕艺术的争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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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杯红豆奶昔,一份榴莲冰淇凌球,摆在一男一女跟前的玻璃桌上,阳光斜斜地照射,两人所坐的地方被太阳伞的阴影完美遮蔽住。
“都正式开学了,那谁君这家伙还是没有出现——我都要怀疑他被神秘组织抓走做实验了!!”
南山湛义愤填膺地穿上自然系校服的灰色马甲,抬手理了理领带,领带勒得太紧有点呼吸困难。
“啊啊。”
湛的双胞胎妹妹南山楠,从嘴里吹出一个粉色的泡泡,含含糊糊地发出类似于“我已阅下一个”的信息。
楠余光瞥及哥哥脸上显而易见的不满,才张口将泡泡包进口中,继续咀嚼。
“被人抓走做实验也不奇怪吧老哥,之前学校什么神秘论坛不也有这种说法吗,‘六等星毕业生神隐’之类的——虽说我对他们如果要抓没把你抓走这点表示很遗憾。”
兄妹二人从出生到现在十几年,对于这种没心没肺的发言南山湛早已学会过滤,即使他今天心情很不好。南山楠诧异地瞅了瞅湛的脸色,却发现哥哥是一副沉思的模样,面前的红豆奶昔被他无意识地一搅再搅,呈现出十分诡异恶心的状态。
“继续说。”
“……不会吧老哥你还真信啊。”楠按了按头上高高翘起的呆毛,试图让它服帖,但仍旧迎来了第n次失败,“跟北秋那家伙傻得有一拼。”
楠所说的北秋,是和他们一个宿舍的北秋景行,住在一楼,是个土系的二级生。但来到六等星前,南山兄妹便同他有交往,是同一个道场的前后辈关系。
提到北秋景行,湛终于饶有兴趣地抬眼,毕竟有潜力的后辈都是他的关注对象。
“跟北秋有什么关系?”
“昨天邶酱给我发了信息吐槽说她哥要去调查‘毕业生神隐事件’,还准备好了各种探险装备要出发……傻透了吧?”
南山湛不可置否地点点头,语气笃定。
“虽然很想说反话,但确实如此。”
在北秋景行不在的时候顺口黑一下他,已经成了南山兄妹的日常,也只有在这点上,兄妹两人出奇地一致对外。
南山湛百无聊赖地注视着熙熙攘攘的街道,这时候正是热闹的时刻,商家都摆出自家招牌吸引顾客的光临,娱乐岛——六等星的学生们时不时会到这个岛上放松一下,在走动的人群中,不乏熟悉的面孔,比如——黑色长发的少年?
楠单臂支腮,换了个舒服点的姿势趴着,高声道:“我说——北秋长得越来越像女孩了不觉得吗——大和抚子那款。……老哥你在看啥?”
南山湛笑得颇有一丝促狭,朝妹妹身后面色难看的北秋景行吹了个口哨。
“嗨,北秋抚子~”
所以说在背后讨论别人的时候不要这么理直气壮啊,你们俩。
景行虽然平时表情淡漠,但这回明显是崩不住了,正在勉力支撑,维持他面瘫的设定。
“哇啊。”楠转过头,虽然说话的内容表示惊讶,语气却完全不是那回事,毫无波澜,她扬起手中的锡制调羹,“抚子酱刚到学校呢?”
被称为“抚子”的景行迅速地蹙起眉头,明显的不悦神情一闪而逝:“……谁是抚子啊。”
“你啊。”湛翘起二郎腿,垮在椅子上的姿势嚣张透了,他操起一口奶声奶气口齿不清的声音,带着故意的关西腔,“北秋抚子酱,很适合你哦。”
在场的都是日本人,所以也不怕对方听不懂,
“差劲透了南山,在背后说别人坏话居然还那么毫无愧疚之意,简直比流氓还流氓。”
因为关系也算得上比较熟了,即使是前后辈的关系,景行叫两人也只是叫名字,这回他直接用了两人的姓氏来称呼他们。
这种谴责对于这两个资深老流氓自然像挠痒痒一样毫无作用,果不其然,湛挑了挑眉,一副“随你怎么说”的表情,他语气无辜:“因为看抚子酱生气很好玩啊。”
“别说了老哥,”楠随手挖下一块冰激凌送入口中,“抚子酱又要哭了。”
南山湛看到景行翻了个表示“无话可说”的白眼,显然他已经对这种腹诽习以为常,并未真的置气。
-
几天后,南山湛同高冷或多或少地发现,那谁君的消失不是个例,还有许多跟那谁君一样的恒星学生莫名其妙地消失了。
什么精神系的角落怪人啦,次元系传说中很跳的家伙啦,自然系某某某的朋友啦,谁谁谁的暗恋对象啦……忽然失踪的学生们越来越多,无一不是三年级的恒星学生。学校里甚至盛传起 “三年级学生都活不长”的说法,不过湛似乎相当嗤之以鼻。
暑假时,学校论坛曾经有个贴子,上面提起过几个六等星高校的怪谈——诸如“毕业生神隐”“夜半哭声”“隐密论坛”一类,虽然这个贴子被谁以极快速度删除了,但还是有不少人看到了这个贴子的内容,为这场声势浩大的讨论埋下了种子。
作为论坛的常客,两人自然对此有所了解,也在自己了解的资讯的基础上对此讨论猜测一番。
三年级的学生失踪非比寻常,越来越多人把他们的失踪和那个校园怪谈联系起来,风声愈来愈盛,在流言蜚语达到顶峰,矛头指向校方时,天文部的回应硬生生将他们的猜测扼杀在摇篮里——所有在校学生,那日都不约而同地收到一则短讯。
“所以说,那谁现在还没有音讯的原因,是因为提前毕业???”
湛好不容易吞下一大口刨冰,冰冷的感觉通过喉部再到胸腔,冻得身体有些疼,他拧了拧眉毛,五官皱成一团复又散开。他开口,感觉由内而外都散发着冷气。
高冷精心将鲜艳的草莓酱挤到面前的冰沙上,神情轻松,他一直对这件事不太关心——湛可以理解这种心态,如果被放鸽子的不是他,他也并不是特别在意那谁君去留与否,毕竟和自己没太大关系,个人选择的问题,旁人无权干涉。
“按照校方的说法,应该是这样,而且你看,这不是有照片呢?——那个校长哎,三年都没见过,能见到真人,运气真是好到不行了吧。”
照片上那谁君穿着自然系的校服,笑容像他往常的一样和煦,双手拎着一本毕业证,身旁站着校长,就像他们在开学典礼全息投影上见到的那样,身材高大,金色的头发依旧梳得一丝不苟。
甜丝丝的草莓味被尽数舔去,湛伸出手指狠狠地戳着照片上那谁君微笑的脸,好像恨不得把那谁的脸戳处两个血淋淋的洞一般,手机屏幕在他的动作下发出沉闷的“笃笃”声。
高冷心疼地丢下手中的果酱,慌忙握住湛的手腕:“喂喂喂别戳了我的手机要碎了啊,戳坏了你赔啊?”
湛的手僵了僵,还是依言收回手,一脸义愤填膺,他抓着汤勺,手舞足蹈起来,语气像演说家一样慷慨激昂:“这家伙,放我鸽子提前毕业,啊?!他和我约架胜率可是7:3——说什么优秀毕业生,我才不信他一个暑假能这么厉——”
音乐响起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愤愤不平,湛掏出手机,白色的字体映入眼帘,他手指划过手机屏幕。
“喂喂,我是湛,山口桑找我有事?”
“哦哦,是说上次的短信,说实话已经有结论了,不过怎么样,那家伙什么下落?”
他偏着头听了一会,表情从怡然自得逐渐转变为不可置信,冲高冷询问的表情眨眨眼,他道:“哈?!耍我会死得很惨哦山口桑,不要给我开玩笑。”
电话对面似乎又说了什么。
“真的没有……?一点都……??不可能啊?!老爸的手段…”
“好吧……”
“我知道我知道——我挂了啊!再见。”
手机画面暗了下来,湛沉吟半晌,舀了一勺红色刨冰,将快化掉的部分重新冻结起来,才张嘴送入口中。
“高冷,我觉得事情似乎变得有趣了。”
第一章
#海
走来走去都走不出生活在岛上的命运,顶多从地中海气候走到海洋性依旧强到不行的季风气候去。Kaplan晃荡了两下行李箱里的干燥剂,摘下帽子让头发透了透湿气又重新戴上。
六等星高校这个名字总是让Kaplan有一种入了什么教派的错觉,校园的地形构成仿佛也刻意为了呼应“六等星”这个称呼,由六个大岛围成一圈组成的校园,要想在岛屿之间往来十分不便,唯一的交通工具是普通的船只,Kaplan心中对这所异能校园的评分又低了二十分,尽管事实上等到了第二天入学仪式的时候,Kaplan就会知道这里能有船,就已经很客气了。
宿舍是所有新生的第一个目的地,由于地形特殊,入学的第一天终于不再像车展会那样寸步难行,Kaplan走在连续不断的树荫下踩着盲道上凸起的石砖,这能让他更好的感受到自己究竟走过了多少路程。这里有一种莫名的亲切感,Kaplan感觉自己就像已经在这里呆了一年的二年级生,今天只是和去年一样回到校园,他一直认为这样的亲切感是建筑设计的最高境界。
一直走到盲道的其中一个断口,Kaplan停在门牌上印着自己名字和学号的别墅前,别墅的大门一推便开,“8号,8号……”Kaplan一边自言自语地念叨一边查看着一楼的房间号,确认完最后一个房号“7”后便踏上了通往二楼的木楼梯,楼梯边的墙上是嵌壁的书架,书架上零散地歪着一些英文论著和精神系的推荐书籍,Kaplan点点头,继续查看起房号。
只有当在完全陌生的环境中遇到了熟人时,才会真正感受到自己的社交恐惧有多严重,为他打开8号门的托雷斯有幸承担了这个角色,Kaplan一阵安心,他摘下帽子,“噢。”
“噢?”托雷斯似乎还没有记起自己,这让Kaplan首先在心里鄙夷了一下他的记性。
“托雷斯。”
可惜和影视作品里安排的情节有所出入,他们两个并没有愉悦地抱作一团并互相嘘寒问暖,大概所有的热情都耗费在了乘船和那个“噢”里。
没错,即使第一天没有在乘船这件事上花太多心思,第二天校方就让所有新生都重新尊重起他们唯一的、古朴的、十分十分便捷的交通工具。
所有新生都聚集在渡口边,一字排开各自交流想着办法,就像在甲天下的山水边等着一位撑船的渔夫进入他们的镜头一样。可惜这里连一个渔夫都不会有。
Kaplan拿出他学习了15年的社交水平,决定碰碰运气,向他的室友发话。
“我们可以做一艘船!”
可惜使用社交能力的机会被Vincent的“好主意”夺走了。
“船,说得好,做一艘船,那我不如自己游过去。”Dorothy准确地说出了Kaplan心中所想,事实上这也确实是Dorothy刚才所想做的,她是个实诚的人,Kaplan默默给她打上了第一个标签。
“好了我们可以做一个船的精简版,你们知道吗原始人民的智慧是伟大的,有一种东西叫木筏。”
“也许可以。”
Kaplan终于找到了适合他说话的机会。
“很好,一票通过!我去找能帮我们一起做木筏的人,Kaplan你去找找你的同专业怎么样?女士有休息的特权,Dorothy就请在这里稍等片刻吧。”
Kaplan总算见到了名副其实的行动派,尽管他不喜欢听从指挥,但又不得不承认他的懒惰。
要找到一个念动力不难,他们通常特别懒,在需要解决方案的时候念动力往往会站在那东张西望,接着他们会皱眉,这时他们一定是在使劲儿尝试搬动某个东西,最后他们发现无论如何也搬不动的时候才会带着一副无奈的表情走起路来。Kaplan习惯性地从自身出发思考其了同类的特性,尽管事实上并不是所有念动力都像他这样,只是凑巧,Mittal正好做了这一系列的事。
“你好,Vincenzo·Kaplan,可以叫我Kaplan。我正在找一个念动力帮忙一起过河。”
“一般不是该说‘可以叫我Vincenzo’才对么……”
“你叫什么?”
“Mittal,你眼光不错,我正是念动力的。”Mittal适时的露出一副自信的微笑并伸出手作出想要握手的姿态。
这个人看起来也很实诚,Kaplan一边在心里将这个Mittal与Dorothy归到一类去,一边伸出手与他握了握。这次的情节和算是影视作品一样了。
“Kaplan——”
Kaplan闻声转头,是Vincent充满热情、希望与活力的声音。
“你找到新朋友了吗?”
Kaplan对这个类似于幼儿园老师对刚入园孩子所提的问句非常不满,“是的,”他用皱眉带过了这份不满,“这是Mittal,念动力。”
Mittal又亮了亮他的笑容。
啊,Kaplan心想,用这个方法略过自我介绍真是太智慧了。他又重新给Mittal贴了新标签。
“你呢,这位是?”Vincent似乎带来了很不错的人选,因为那人身边正躺着一个木筏。
“Nameless,Nameless·Mosgen.”这为匿名者也伸出了手。
“你登记户口的时候计算机没算你名字违法么?”Kaplan边吐槽边伸出了手,可惜Nameless并没有体会到Kaplan糟糕的幽默感。
一天握了两次手,破纪录了,Kaplan想,即使过不了河,今天也依旧过得很努力了。
Kaplan没想到他人生中的第一次漂流是在一所学校里。
“听说第一天时船不开,后来你们怎么过去的?”
“搞了个木筏子飘过去的。”
开学总是忙碌的,前几天的社交活动让Kaplan再次感受到他对托雷斯的爱。
“茶或咖啡?”
“谢谢,让我见识一下让英国人醉生梦死的红茶吧。”
“英国人并没有那样……而且我的发际线也不高。”
本想就这样在和托雷斯惬意的扯淡中度过开学前几天,但不知道为什么Kaplan在泡完茶后过了一会儿又做起了俯卧撑,并在做到第75个俯卧撑的时候笑趴了,才勉强得到了休息。
「我喜欢你。」高冷这样说道,或者严谨一些讲,他这样写道,白底黑字,字字属实。
这条短信带给她的冲击倒还不至于让多洛希陷入混乱到难以自制的地步,世界也只是将所有的声音都从她的耳边剥离、将除了手机屏幕之外的事物全从她的视野驱逐,她不会将它当做幻梦一场,但她也无法给予它信任,她不相信这是他会发给她的话——多洛希·帕佩特提亚要怎么相信还有人会对自己说“我喜欢你”?她自己都说不出口。所以,显然,这句话之中肯定是没有包含丝毫平常情况下应有的意思,大概、不、绝对只是一个无伤大雅的误会。
她摇摇头,将心中不由自主地升起的喜悦心情抛诸脑后,思考起来他为何会发来这样的信息?还有说不定比这还重要、还难以得出答案的问题——她该如何回复这条短信?
兴许高冷前辈有其他喜欢的人,只是不小心错发了……?
不,不会的,他还没有喜欢上任何人,比谁都关注着他的一举一动的自己可以如此断言,当然也可以说,她情愿如此断言:他还没有喜欢上任何人。
这份倾注了所剩无几的自我的、约莫是永远无法脱口而出的感情,就算不惧怕被深爱着的人就那样一无所知地辜负过去,却也不想受到多余的伤害。多洛希将注意力放到第二个难题上,啊啊,可别小看她,她不会上当的呀,她当然不能贸然回答个「我也是,我也喜欢你」,她不能把心里所思所想着的那几句真心之言吐露出来,万圣节的时候发生了什么她还没忘记呀!他们花了好一段时间——也许只有几天,对她来说也足够漫长了——才恢复到一开始那样不很亲近、也不很疏离的关系,她可不能重蹈覆辙、随心所欲地胡来。
「谢谢。」多洛希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你在哪里?」
她一门心思等着回音,即便这个晚上他没再发过来第二句话。
不过她等到了他的电话,大概是快接近次日中午的时候接到的,年轻人的声音并没有带着刚睡醒时毫无防备的沙哑,可能已经清醒过来有段时间了。面对她的担忧,他如此回应:“啊,哈哈,没事,就是跟室友喝酒来着。”“哦,这样啊……高冷前辈要注意身体啊。”
她自然是不能继续说下去,言语能够承载的东西太多,会向游鱼透露本不该暴露的秘密,好在对方也早已习惯了她的寡言少语,高冷沉默了一会儿,再开口时不知为何竟然显得欲言又止:“那个……”“恩?”“没,没事!你忙你的吧,我先挂了。”“恩,再见。”
可能是想解释那条短信,但又不知道从何说起吧?她想,下一秒忙音急匆匆地响起来,多洛希放下手机,总算是松了一口气。他没出什么事,还是她熟悉的那个他,那么这条会让他烦恼的、因为一时兴起而发来的无心之言,果然只有被彻底消除才是最好的结局。
她的手指悬在删除键上,迟迟按不下去,等到她终于下定决心,却又正好被敲门声打断了动作,是同宿舍的学姐来叫她,新生的体检是今天开始,为了及时赶上开往观星塔的渡船,她现在就该动身了——多么顺势而生的理由,她到底没能删掉它,也再也删不掉了。
接下来的一周里,体检的常规项目穿插在恰到好处的课表当中,既达到了收集样本的目的,又没有打扰教学进度,同时异常丰厚的食堂伙食也在一年级学生中引起了不小的风波,大家胡乱地猜测着、四处打探情况,可谓是使尽浑身解数各显神通,却一直等到第二个周六才终于得到了正确答案,他们将要接受抽血,而且抽血量比正常体检多了将近一倍。
观星塔对此的解释则是能力者的血液化验过程非常繁琐,因此需要更多的量,这当然是符合常理——又难以令人信服的解释,至少对多洛希来说是如此。血液是多么效率的研究材料,鉴于符合六等星入学要求的学生都已经是行星等级,以学校体检为由收集大量能力者血液既合法又实惠,如果她是观星塔的人也会选择这个机会……不过,又能怎么样呢,就算对此有所怀疑,她也没有反抗规定的意思。服从命令、服从要求、不质问行动的缘由,这是她早就学会的事,事到如今,反倒是让她不这么做比较困难。
多洛希乖顺地在医生面前坐下来,毫无抵触地捋起袖口、伸出手臂,它曾经伤横累累过,但也只在她的心里余下了痛楚的残留,她看着针尖扎入静脉,颜色稍显暗沉的液体汩汩地涌出去,她开始想,高冷是不是也在入学时被抽了许多许多的血?他会不会也在这个过程中感到稍稍的头晕?是他的话,他会在这个过程中思考些什么?还是说会什么都不想呢?
她渐渐觉得有些困倦,这意味着身体的修复机能正在活跃起来,为了弥补失去的血液,淋巴器官和肝脏都要加重工作负荷,又过了一会儿,医生拔出针尖,喊来大概是高年级的志愿者将她扶起来,带着她往医务室走。她不是第一个,也不是最后一个。躺进软和的白色床铺里的时候,多洛希恍惚间感到了一种混沌而幸福的感觉,几乎快要占据她全部的思维。
这是确实发生过的事,有次她呆在后院里消磨时光,眼见一只偶然途径的蝴蝶歪曲了路线,偏偏向着远离花圃的方向飞过来、恰好落在她的心口上。
那天阳光正好、温柔却又不由分说地束住了一切多余的念头,让人别说想要把手抬起来、甚至连勉力去看清那不请自来的访客双翅上花纹颜色的心思都没有。少女悄无声息地闭上眼,过了一会儿轻盈小巧的影子掠过遮蔽了大半天光的眼睑,再之后她大概是睡着了,如同因失去了什么构成存在的关键而陷入一场短暂的死亡,唯独剩下同样的感觉尚存心中。
……或许那不叫幸福,但她自认为找不到更合适的词来形容如此这般的一片祥和。
“你醒了?没事吧?”“没事。”多洛希意识清醒地回答,她从床上坐起来,平视高冷投来的视线,可对方却不由自主地移开了目光:“啊,没事就好。”
过了一会儿,高冷又说:“我突然想起,我前两天做了一个梦,梦见你死了。”
“……大家,都会死的。”她回答,末了又问了一句,“这个梦……对你造成困扰了吗?”
这倒是她比起在别人梦中不详的结局反而更加在意的内容,好在高冷摇了摇头:“其实我是梦见你变成许多蝴蝶飞走了,很漂亮的蝴蝶哦,蓝色的,你看,就像这样。”
年轻人的指尖凝水成冰,一只冰翼的精灵就在阳光下跃然重生。它在她无从得知的他的梦中出现过——多洛希突然意识到这点——然后呢,在他的梦里,在现在的她的眼前,它们是晶莹的蓝色,其实远远不止一只,其实有足足的一群,在清冷的月光下振翅飞远了。
“很漂亮。”她回答,毋庸置疑,它比她曾见过的那只还要漂亮,虽然她也不记得那只的颜色花纹,但她就是这样觉得,“能够这样消失的话,说不定也挺好的。”
多洛希·帕佩特提亚,理所当然,是应该消失个彻底的,她不被人所爱是罪有应得,她活该像那条失手发来的使他困扰的短信一样,被清除数据,搅碎,消失在这个世界上再也无法寻回分毫——但它没有,她也没有,这到底是在哪里,又是出了怎样的差错呢?她得为这个错误做出弥补,对吗?那她自然会想要化作蝴蝶消失,因为那和他梦里见过的是一样的。
“可是比起蝴蝶,我更喜欢多洛希现在的样子。”
她抬眼,年轻人难得严肃的神情投入眼中,他说这句话的时候是那样的认真,那样的认真啊!那双银灰色的眼睛比她所知的以往任何一个时刻都要漂亮、都要耀眼,阳光铺在他长长、长长的水蓝色长发上,将它照耀得如同晶莹的水流在徐徐流淌。她突兀地想起那些冲着光亮义无反顾地粉身碎骨的飞虫,如果那些灯火和高冷一样美好,她也愿意粉身碎骨啊!
“现在这样就可以吗?”她忍不住问道,像是虔诚的信徒在询问他那永远都只是垂目慈爱地注视着世间一切而并非只有他的神明,“我不需要,做出改变吗?”
对方自然是一头雾水:“你想变成什么样子?想要长高的话多喝牛奶就好了。”
多洛希一直到这个时候,才彻彻底底从因故而复苏的旧梦挣脱而出、清醒过来了,那种急切的狂热的或许可以称之为爱慕的感觉将攥着她心神的利爪蜷收起来,蛰伏回原处,他当然不是能解答万物的神了,她也不是要追求答案的人,只是光线恰好,时机成熟罢了。
“说的也是。”“那你要喝吗,我去给你买。”“嗯,谢谢。”
……不过,确实是场不错的白日梦啊。
她的症状并不是太严重,很快就结束了输液准备回去了,高冷陪在她旁边,走到半路,他突然问了一句:“多洛希,那我需要做出什么改变吗?”
这很难回答,多洛希难以判明这个问题的出现是因为他自己想要改变,还是别的什么人想要他去改变,所以她反问了回去:“高冷前辈,觉得自己需要改变吗?”
“觉得可能给别人添麻烦了,也许吧。” 年轻人踢开一块小石子,他看起来确实是十分烦恼,不如说这段时间都是,一直在烦恼着她难以揣测的事情,于是细碎的点在机缘巧合下连接成线,无限接近正确的猜想在她的脑海里灵光一闪,将结论脱口而出:“最近高冷前辈在烦恼的,就是这件事吗?”“是啊……等等,你能看出来吗?”
她当然能看出来啦,她无时不刻不在注视着他,说不定比本人还了解他哪!这并不是因为谁的命令,她是因为自己想要才会这样做的,但她也知道,大部分人都是不乐意自己有这样一个会时时刻刻关注着自己的人的,多洛希不由得感到有些窘迫,仿佛被人戳破了小心思不算、还被公之于众般地低下头去,回应的声音也不由自主地轻了下来。
“我就是随意惊讶一下,原来我烦恼的那么明显吗。”高冷微微笑了笑,他那总是被包括自己在内的所有人曲解的、淡淡的温柔,在她这边倒是从来都不会被误会的,“最近确实总是在想,被你看出来也不奇怪。”
他是那么好啊,那么的好,就算没有披拂足以蛊惑人心的流光,他也是这样的好啊……
“如果说,高冷前辈需要做出什么改变的话,那么,我会希望你不再烦恼这些事吧。”
这是多洛希至今为止、大概也包括从今往后的人生中给出的,少有的,祝福的祈愿,如果她能够看到此时自己的表情,大概会惊讶于自己居然也能如此温柔地微笑出来,可她看不到,高冷也没有看到,这个笑容便和千千万万次没说出口的话一起烟消云散了。
“也对,总是想这些事情真的很累,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就不再考虑了。”
高冷抬手将双臂置于脑后,妨碍他的东西被去除了,他现在又天下地上随处可去了。
“恩,那样就好吧。”
可喜可贺,可喜可贺,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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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是拉丁文的“人终有一死”
☆到底在写些什么,我自己也搞不明白了.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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