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迎来到苏古塔魔法学院!
在这座风暴之城里,你能学到关于魔法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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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是你见过的最奇怪的魔法学院企。
字数:20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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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进。”
纳尔可以说是鼓足了勇气才来邀请埃尔塔宁一起去参加守灵夜的活动,他在埃尔塔宁的房门前已经踌躇了十多分钟才敲了敲那道门,好在房间的主人没让他等太久,很快便得到了答复。纳尔推开房门,注意到埃尔塔宁正在磨她的弓箭,眉头紧皱的样子像是因为被打扰而感到不满。纳尔有一瞬间的不知所措,为自己敲门的举动而感到后悔。
埃尔塔宁正在对她的弓箭进行日常保养,她已经磨了一下午的箭头了,但还是不够锋利。这是个相当枯燥的工作,哪怕是经常干这活的埃尔塔宁也有些烦躁。当敲门声响起的时候她还以为是拉薇妮亚来找她闲聊,但是从她听到推门声到现在已经有一阵了,如果是拉薇妮亚一定不会这么安静。她抬起头才发现,来访者是那位腼腆的雪精灵。
埃尔塔宁有些意外,她放下手里的弓箭,冲着纳尔笑了笑。
“有什么事吗?”
纳尔意识到刚才的埃尔塔宁并不是因为他的叨扰而生气,他松了口气。搓了搓手鼓起勇气问道:“要一起去守灵夜吗?”
“好啊,那我去喊大家一起吧。”
雪精灵似乎没想到他的邀请会如此如此顺利,但他的计划显然不包括除了这位红发女孩以外的任何人。看着埃尔塔宁似乎已经要动身去告诉隔壁的拉薇妮亚了,纳尔有些焦急的说道:“我是说……只有我们两人一起。”他的声音越来越小,耳根也不受控制的烧了起来。埃尔塔宁几乎只听见了前三个字,但她很快明白了纳尔的意思。她的脸也很快变得要和她的头发一样。
“哦……你是说,我知道了,”埃尔塔宁有些语无伦次。“那我就先走了,到时候你来喊我就好。”她快速走了出去关上了房门,才想起这是她自己的房间,只好下了楼去了厨房,假装自己要找点什么吃的。
纳尔完全没料到自己会被独自留在房间,他站了有好一会才意识到自己独自一人在一位异性的房间呆了太久,红着脸冲回的自己的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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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参加守灵夜的人并不是很多,对于一位沃玛兹信徒来说,埃尔塔宁更希望自己在死后能够前往逝汀里尔,如果不是纳尔的邀请她对此绝不会有任何兴趣。埃尔塔宁跟着纳尔来到了一个寂静的角落,两人一起点亮了蜡烛。随着时间的推移烛光越来越多,几乎就要将神殿外照亮。
纳尔闭着眼,他拿着蜡烛默念着自己父母的名字,祈祷着他们的灵魂能够顺利到达冥府。
“我是被人类抚养长大的。”纳尔睁开眼,他盯着烛光露出了怀念的神情。“我的养父是一位法师,为了寻找更深奥的法术而外出冒险,雇佣了我的养母作为保镖。两人是在一起相处的日子里相爱的。”
“后来在一次战斗中母亲受了很重的伤,好在最终挽回了生命。自那以后父亲才决定安定下来,让母亲好好养伤过着安稳的日子。两人是在前往深林城时在城外捡到了当时浑身是伤的我。”
“我没有在此之前的记忆,但我很幸运能遇到我的父母。”纳尔深吸了一口气,他想起了父亲离去的场景,有些哽咽。“我很爱他们。”
埃尔塔宁轻轻地拍了拍纳尔的背,就像是她以前安慰伊万那样。她感受到纳尔的肌肉有一瞬间的僵硬,但很快便放松下来了。
纳尔又讲了些他小时候学习魔法的趣事,试图缓和有些悲伤的气氛。这位雪精灵难得能这么健谈,埃尔塔宁也讲了些自己小时候的故事,但是她的童年实在太过无趣了,最终变成了伊万的黑历史故事会。如果伊万知道她亲爱的姐姐连他几岁才不尿床都告诉了别人,一定会羞耻地钻到地缝里去。
有的时候埃尔塔宁几乎就要忘记纳尔是一位精灵,但对方的尖耳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两人的差异。尽管珂宁和珂旭是密不可分的双生子,但他们的造物却拥有着截然不同的命运。珂宁为他的造物赐予了漫长的岁月,而人类的一生在他们眼里还不够一个孩童成长。
“我想给你讲个故事。”埃尔塔宁突然说。“那是一位少女爱上了龙的故事。”
就像以前给伊万讲睡前故事一样,埃尔塔宁用十分温和的声音开始讲述。
“很久以前,一群人类来到了龙族的领地,刚开始他们和龙族之间不断有着小规模的冲突发生,但这时一位少女成为了两族之间的桥梁。”
“她和那些理智且充满智慧的龙族进行交流,在这期间她爱上了其中的一位龙族。幸运的是,对方也接受了她的爱。”
“但是……”埃尔塔宁的语气突然悲伤起来。“人类的寿命再怎么漫长也不过短短百年,对于龙族来说不过是转瞬即逝。死亡终将拆散他们。”
“就在龙也在为此苦恼的时候,少女恳求他……”
埃尔塔宁顿了顿继续讲道:“她希望自己能被对方吃掉,这样她就能够成为灵魂永远陪伴着对方。深爱着少女的龙答应了这个近乎无理的请求,就像少女所期待地那样,她的灵魂和对方融为一体,一直陪伴着对方直到生命的尽头。”
天空地星星渐渐暗淡,太阳的光辉照亮了整个天空。蜡烛也燃烧殆尽只在烛台里留下一滩蜡油。纳尔看着埃尔塔宁蓝色的眼睛,发现她突然笑了起来。
“如果我是那位少女,我绝不会让龙将我吃掉。”
“为什么?”纳尔有些好奇的问。
“那当然是因为……只有活着的时光才是最幸福的不是吗?”
纳尔愣了愣,没能等他说些什么,埃尔塔宁拉起纳尔的手拽着他就向前走去。
“现在,我们应该先去吃个早饭,然后再回家睡上一觉。”
纳尔看着两人牵着的手,也笑了起来,跟上埃尔塔宁的步伐和她并肩走在一起。
字数:166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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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尔塔宁在看到尼格勒的双翼被射穿的时候开始思考为什么最近一个月她总是碰到些危险的事,本以为只是一个简单的寻人任务……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
路边的屋顶上出现了一个身影,他冲着那些买了药的人喊道:“喂,你们被跟踪了。拿着东西先走。”听起来似乎是个少年而这个人的脖子上正是众人一直在寻找的标记。
盖逖欧第一时间放了信号弹,那些买药的人似乎并没有打算逃跑,只听见他们说道:“正好,测试一下药效。”与此同时斯特凡诺冲着那些人释放了油腻术阻止他们逃跑。
已经受伤落地的尼格勒冲着屋顶上的弓手释放了衰弱射线,埃尔塔宁搭好弓箭瞄准了屋顶上的人,幸运的是衰弱射线和弓箭都射中了那位弓手,不幸的是他看上去没有受到丝毫影响,即便中了法术也十分利落的击落了纳尔飞出的小刀。而射入他身体中的弓箭——他没有表现出一丝一毫的疼痛。
少年紧接着吟唱了一些什么,一团火就在油腻术生成的油上面燃烧开,那些喝了药的人就这样穿过了火焰走了过来,他们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不在燃烧,看上去却一点也不像感受到了疼痛。
就在这时怜桑抵达了现场,他缠住了弓箭手,埃尔塔宁可以专心的对付那些燃烧着的怪物了。
纳尔和盖逖欧跟那些人搏斗,他们力气很大与此同时无论他们被刀划伤多少次,哪怕衣服已经被鲜血浸染都没有受到丝毫影响。纳尔和盖逖欧并没能占据上风。
埃尔塔宁几乎就要绝望了,这简直不是在和人类战斗,她带的弓箭不多了,她已经射出去了大半,一般人哪怕中只有膝盖中了一箭也早该丧失行动能力了,但这几人的的膝盖都不止中了一箭了!
埃尔塔宁试图瞄准对方的眼睛,哪怕感觉不到疼痛应该也会丧失视力,这样应该能够减轻近战的两人的压力。
“试试戳他们的眼睛!”埃尔塔宁冲着两人喊道。
想要做到如此精准的设计并不简单,即使是静止的物体对埃尔塔宁来说都算不上很轻松,更别提在不停移动的时候了,还要小心不能够射到自己的同伴。
埃尔塔宁深吸一口气,努力集中精神。
咻——
弓箭擦过了一个人的耳朵,很可惜离眼睛还差一点。
埃尔塔宁摸了摸她的箭袋,发现只剩下五支弓箭,她失败机会不多了。哪怕是从前狩猎她也没这么认真过。在夜晚的黑暗中本就很难看清,但好在这几人的身上还燃烧着火焰,勉强算得上是光源。埃尔塔宁再一次搭上弓箭,瞄准了其中一位的眼睛。这次她射中了!对方很快便感受到自己失去了右眼的视线,这使得他的攻击也有些偏差,纳尔很快抓住了这个机会想要刺穿对方的另一只眼睛,但是这些人的力气实在是太大了,他只割伤了这人的鼻梁。
盖逖欧和纳尔互相配合着,一人进行掩护另一人试图攻击对方的眼睛。双拳难敌四手,两人的互相配合下,已经瞎了一只眼睛的人很快便也失去了另一只眼睛。
场上还剩下三人,埃尔塔宁射出了剩下的最后四支弓箭,幸运的射穿了其中一位的双眼。她放下弓箭拔出腰间的匕首也加入了近战的行列。纳尔和盖逖欧似乎已经找到了诀窍,很快另外两人也没能保住他们的眼睛。眼下四个人只好横冲直撞的胡乱攻击。埃尔塔宁搬起路边的石块,找准机会砸晕了其中一人。好在这个药效似乎只有让人丧失痛觉的作用,并不能让晕倒的人迅速清醒。
等到几人艰难的解决了下面的四人爬上屋顶时,怜桑的战斗也已经结束了。此时弓手已经奄奄一息,怜桑看上去正试图询问些什么。
“你们找到了多少腰?!”怜桑质问道。
那位弓手只是在笑,什么也没说,同时嘴里吐出了大量的鲜血,随后就歪过头,死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尼格勒问:“这个标志到底来自哪里?”
怜桑叹了一口气,接着冲众人笑了笑:“就像你们见到的,一些糟糕的遗产被发掘出来了。从坎维西边,一个叫郎吉尔的地方。”
“你们也来自于那里?”尼格勒询问。似乎他也时从那里过来的。
怜桑只是含糊的说道:“差不多吧。”
“这个人……我们大概见过。就在几个月前。”斯特凡诺指了指尸体突然说。“虽然不是正面接触。”
“我听说他正在给海鸥做事。”怜桑说。
“他们听上去已经掌握了这药的制法。”尼格勒听起来有些担心。
两人似乎又问了怜桑一些问题,但是埃尔塔宁已经没有精力去注意了,她实在是太累了,这比去剿灭熊地精还要累,她现在只想赶快回家,换掉这身占了血迹的衣服,洗个澡然后好好的睡一觉。
字数:3555
对不起兰院太长了我写不动了
描写比较少的同学就不响应了,对不起我好菜_(:з)∠)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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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尔塔宁很高兴莎拉乐意带他们在镇子逛一逛,对于几乎没离开过深林城的埃尔塔宁来说每个地方都非常新奇。但是这座小镇实在是显得太荒芜了,几乎没有什么树,身为一位巡林客埃尔塔宁意识到可能是因为这里的土壤实在是没什么养分,以至于仅有的一些树苗看上去也一副营养不良的样子。
“这里一直都是这样吗?”埃尔塔宁指着零星的几棵树木问。
“从我出生起就一直是这样……”莎拉说。
“知道是什么原因吗?”
“听说以前这里遭过灾。”莎拉想了想。“但那是在我出生前的事了……”
“是什么样的灾?”埃尔塔宁在脑海中思考着是什么样的灾祸能使一整片的土地失去养分,这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
“我不清楚。”莎拉摇了摇头,因为无法回答而有些沮丧。“只是听说这一地区因此好几年都没能恢复。”
拉薇妮亚拍拍莎拉的肩膀,对于每一位好看的女性她都非常友好且充满善意。“我们要去调查一下吗?反正也没什么事情做。”
莎拉有些不好意思。“可是这么麻烦你们不太好吧……”
“不必太过在意,反正也是满足我们的好奇心。”
拉薇妮亚赞同的点点头,“法师的好奇心总是特别旺盛,我也不例外。”
纳尔显然对此也没什么意见。
“那……既然各位都这么希望的话……?”莎拉看起来还是有些犹豫。
埃尔塔宁对于莎拉的犹豫感到不解,看起来她并不是很想让众人进行调查,但无论怎样没人能阻止的了一群好奇心旺盛的魔学研究者。
拉薇妮亚本想去图书馆看看有没有记录历史的书籍,但可惜的是似乎只有兰院里有一点藏书。
“我们可以问问这个镇子上的老人?”纳尔提议。“如果是他们一定知道些什么。”
巧的是不远处就有一位半老的女性。
拉薇妮亚率先走到那位老人身边,询问道:“你好,请问可以打扰你一下吗?”
那位老人抬起头,用浑浊的眼睛看着众人,“你、你们是……”
“我们是苏古塔学院的学生。”拉薇妮亚用和善的语气回答道。“想要请教你一个问题,请问你可以空出几分钟的时间给我们吗?”
“果然是苏古塔来的恶魔!”老人忽然咆哮起来。“滚!滚开!离开这里!”
她冲着众人吐着口水,似乎是用尽全身的力气想要赶走这些从苏古塔来的学生。
“女士,请你冷静一点。”拉薇妮亚被吓了一跳,但她很快镇定下来,小心翼翼地往后退,并顺手拉上了莎拉。“请你别太激动,注意身体。”
纳尔赶快走上前把其他人拦在身后,防止这位突然发疯的老人做出什么伤害他人的举动。她试着推了推纳尔,但一位年过半百的女性显然无法推动一位成年的雪精灵。她见自己推不动,就大声号泣了起来:“恶魔!恶魔!灾厄又在来临!”
纳尔看到妇人开始大叫有些不知所措,却也并没有让开。
拉薇妮亚再一次试图让老人冷静下来,她用着尽量温和的声音说道:“我是来自妖精荒野的人,至于他们都是来自德菲卡的。我们并不清楚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们前来向你搭话,就是想要知道这里之前究竟发生过什么。你可以告诉我们吗?”
“关于灾厄,我们只是普通的学生,根本就没有相应的能力能够做到这些事。”
老人并没有将拉薇妮亚的话语听进去一丝一毫,她只是执着的咆哮着。“滚开!就是你们这些苏古塔来的人……!我的孩子们……孩子们啊啊……!”
老人的声音引来了不少人的围观,他们的表情相当冷淡,似乎对这位老人的举动习以为常。纳尔和埃尔塔宁对于被人群包围感到有些不适,就在拉薇妮亚试图继续询问时,莎拉扯了扯她的袖子:“我、我觉得……别再刺激她比较好……”
埃尔塔宁点点头迫不及待地离开了人群,她一秒也不想被围观了。
离开人群的几人商讨了一下,决定还是去酒馆打探一下消息。
埃尔塔宁问莎拉“你认识这位女士吗?”
“啊,是的……她是镇上的老人了,据说在那场灾难前就住在这一地区了……”
埃尔塔宁紧接着问道:“她一定知道些什么……镇上还有这样的老人吗?”
莎拉想了想:“关于老人……有的,不过我听说,大部分人都是灾难之后再搬回到这里来的。”
“你们都是说那场灾难,而不直接说是什么灾难的吗?是否有什么原因呢?”拉薇妮亚问。“比如说出了这个灾难,就会让它再次发生?”
莎拉对拉薇妮亚一连串的问题应接不暇,有些紧张地说:“我……我不知道。不过大家都叫它诺南德兰灾难……”
没能等拉薇妮亚问出更多的问题一行人就到了酒馆门口。拉薇妮亚决定让她的魔宠先飞进酒馆观察一下,她紧随其后地跟了进去。突然飞入的鸟让本来还算安静的酒馆一阵喧哗:“喂,哪来的鸟?”“打下来!”
好在拉薇妮亚及时向众人说明了那是她的魔宠,不然可怜的阿曼妮西斯今天又要受到伤害了。
拉薇妮亚准备向吟游诗人打探些消息,她坐在吟游诗人附近冲着他眨了眨眼。转头问小她的同伴:“你们有带钱吗?”
“我带了。”埃尔塔宁递给拉薇妮亚一些钱币。
“我回去之后把钱还给你。”拉薇妮亚接过钱币,接着说:“我们待会儿请那边的诗人喝杯酒,看看他有没有我们想要知道的答案。”似乎是有意让那位诗人听见她的声音放大了一些。
“那我问问酒馆老板,他天天在这应该能听到很多消息。”埃尔塔宁起身走到吧台边向老板要了杯酒。“我之前在外面看到一个老人在喊着苏古塔人恶魔什么的,你知道些什么吗?”
“你说伊莱?啊,她那样子已经好几年了……”老板一边为客人倒啤酒一边说。
“是和那个灾难有关吗?”
“那倒不是……哎呀,说起来也是个悲惨的故事——喂,那边的三杯!”
“哦?”埃尔塔宁露出一副非常好奇的神情,在吧台上放了点小费。“能说来听听吗?”
“嗨,还不就是那么回事。”老板收了小费,看上去很乐意讲讲这个故事。“她在灾害之后又搬回故乡住,之后收养了一些孩子,结果孩子大多死了,她也就疯了。”
“真是个可怜人,孩子是怎么死的呢?”
老板耸了耸肩,有些无奈地说:“你也看到我们这地方了,地里作物都长不好,没什么吃的,于是小孩子就容易死。”
埃尔塔宁叹了口气。“可这跟苏古塔有什么关系呢?她一直说苏古塔人是恶魔。”
“啊,她有个孩子去了苏古塔留学。”
“苏古塔学院吗?据我所知那里学费很昂贵。”埃尔塔宁非常惊讶,她自己攒学费都攒了那么久,那位老人看上去很显然也不是什么有钱人。
“对,但他们每年会从兰院免费收一位学生。”
这着实让埃尔塔宁有些羡慕,不过现在她更关心这位老人的孩子发生了什么。
“那个孩子发生了什么?”
“上吊死了。”
“怎么会!”埃尔塔宁被这个答案吓了一跳。“是在苏古塔学院上吊的吗?”
“是啊。”
“怪不得她会说苏古塔人是恶魔……有听说是因为什么吗?”
“这就不知道了。”
埃尔塔宁试图询问更多关于那位老人的孩子的故事,不过酒馆老板知道的也并不多。
等埃尔塔宁从酒馆老板那边回来时另外两位同学也来到了酒馆。
拉薇妮亚冲着埃尔塔宁招招手:“你问到了些什么?我从吟游诗人那边打探到说15年前发生了很严重的灾难,几乎把这里夷为平地。很多人都搬走了,是苏古塔帮忙重建了这里,然后那些人才搬回来的。”
埃尔塔宁坐下,喝了口酒说:“我打探到了关于那个老人的事情,她叫伊莱,她的孩子因为灾难很多都死了,有一个去了苏古塔学院上学,结果自杀了”
“关于留学生的消息,我们这边也是奔着这点去进行了调查。”成濑说:“上个月,我和这里在座的塞穆尔 拉薇妮亚小姐接到了同一份委托,在委托地我们见到了被描述成兰院近年来有名的学生的……亡灵?还是别的什么。”
“有可能是那位老人的孩子吗?”埃尔塔宁问道。
“也许不是,他的名字是尼尔·伶。四年前来到了苏古塔。在风暴的边缘,时常会留下被卷走的人的遗物。四年前在那里,尼尔同学的私人物品被找到,而他也随之失踪。大概是这么一回事。”
“那看来应该不是老人的孩子……根据我的打探,她的孩子是上吊自杀的。”
“刚才的分头行动中,我们就尼尔的事问过了兰院的导师。他的姐姐也是来到了苏古塔就……”成濑沉默了下来。
莎拉在众人谈及留学生的话题时一直盯着自己手里的杯子,沉默不语。埃尔塔宁注意道莎拉的表情,询问道:“如果是从兰院留学,莎拉会认识吗?”
“我认识去年去留学的菲琳。”莎拉停顿了一下,“我听说……她自杀了。”
“……莎拉是今年的留学生吗”纳尔突然问。
“嗯,原本我年初就要去苏古塔的,不过不幸生了场病,才拖到了现在。”莎拉冲着众人笑了笑看上去留学生接连死亡的事情并没能影响到她。
“过了这么久,大家有收到老师的联络吗?”成濑问道。
“没有呢。”拉薇妮亚摇摇头,“不是说不出镇子就可以了嘛?”
“我只是觉得时间是不是有点久?”
“但我们都只是学生,就算回去了,也帮不上忙吧。”拉薇妮亚看上去还想在小镇逛一会儿。
“我觉得老师应该就在兰院,我们要回去看看吗?”埃尔塔宁提议。“而且说不定在兰院也能打探到一些消息。”
等回到兰院后,黎维诚老师已经回来了,路上似乎并没有发生什么危险的事,货物已经被运了回来,剩下的就是守卫工作了。
埃尔塔宁和拉薇妮亚决定先留下了进行守卫工作,而其他人就先去图书馆查找资料,不过可惜的是并没有什么非常有价值的信息。
除了负责守前半夜的埃尔塔宁,大家便都回去休息了。
留下来守夜的埃尔塔宁并没能想到今夜是注定不平静的一晚。
字数35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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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雀与白鸽在朴素的石台上享用着粟米,个别胆大地甚至还会啄走牧师手中的谷物。艾瑞克神殿内摆放着铁艺架子,蜡烛被整齐的摆放在上面。
“蜡烛罩一下不容易吹灭。请拿好哦。”在神殿门口的见习牧师拿着四面蒙布的小罩子。分发给往来的人们。火苗在象牙白色的布罩内跳跃着,从远处看像是零零星星散落的灯火。
塞穆尔小心翼翼地将蜡烛放进准备好的提灯内。随着微风,灯光将人影拉长缩短,像是永不疲倦的制造工。踏过碎石地面,路过两座桥梁,他所租住的房屋的窗口内照出明亮的光芒。钥匙在锁孔内转动,发出艰涩的咯吱声。
今日是守灵之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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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净话题之后,夜晚露出了它难捱沉寂的一面。
月季浮雕已经因为常年的摩挲而模糊。光洁的玻璃内层内,黑色的发丝顺贴地躺在挂坠内,保持着当年他送给她时的样子。
塞穆尔的房东,罗丝太太慢慢地、微不可查地叹了口气。孤独在她的眉间留下深深的沟壑,岁月在她脸上蚀出的痕迹渗出悲伤。与此同时,那历久弥新的温暖回忆也在努力抵挡悲伤的浪潮。冷与暖相互碰撞,凝结出五味俱全的情绪。
她将挂坠合上,紧紧地、紧紧地贴紧在自己的胸口。
经年累月的厚重情感对于年轻的水元素裔太过沉重,压得他有些喘不过气。塞穆尔保持着沉默,将手覆盖到那双曾经安慰过他的、有着皱纹与曲张着的青筋的手上,笨拙地模仿着她那时安慰着满怀着迷茫的自己的样子。
“………罗丝太太”他努力组织着僵硬的措辞。新鲜的无花果干与奶冻、秋日的天空与凉风、院子内摇摇欲坠的果实,长毛猫蓬松的毛和软呼呼的肉垫。这些念头不断的出现,又很快被否决。他并不懂得失去爱侣的痛苦,但知道面对这样的悲伤,外界的细小快乐杯水车薪,能对抗悲伤的只有她自己的心。
“没事…没事的……”在低低的一声抽泣过后,老妇人用手帕擦了擦眼角。“真是让你担心啦,塞穆尔。我只是,有点想他了。”
黄铜的门铃发出沙哑的响声。意料之外的访客自暗月城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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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将星海比作蛋壳内丰厚的蛋清,那暗月城就像是被包裹着、轻轻摇晃的蛋黄。
星子低垂,暗月高挂。与天空中的安宁截然相反的是暗月城的景象。中心广场一如既往的排着长队,形形色色的商旅穿梭于“门”内外。狭长的商业区如同堤坝,人潮被拦截分散。
塞穆尔被人流裹挟着,漫无目的地在街巷中穿行。城市内本身的光照足以视物,但对于急于吸引眼球招揽顾客的商家而言远远不够。飞马形状的黄铜饰牌在昏黄的灯光下显出幽暗的金色,暗红色的炭火上各类裹着鲜美酱汁的烤物用香味诱惑着人们驻足。
之前的匆忙旅途让塞穆尔并未有时间好好打量这座链接之城。
“之前没注意到暗月城里还有这样的地方……”他自言自语着。摇曳着的光亮让他在这间玻璃工坊前驻足。
细弱的火苗在各式各样的玻璃烛台中安静燃烧着,反射出的光芒在夜色中摇曳。其中有模仿铜器锤纹般的可爱的矮胖杯子,也有模仿流行的琅嬛的切子——经过精心雕琢的几何图样在烛火中显得华美精致,更多的是经典的手工吹制的产物,金色与蓝色红色交缠在一起,点缀着小小的气泡。可惜的是,鎏金的“V”字铜色招牌寂寞地和微风玩耍着,店铺门口除了努力掂着脚张望的招待之外再无他人。
“您好!欢迎光临维塔罗。我们擅长手工定制工艺品与整套餐具酒杯。无论是家中装饰还是宴会用途、或是礼品都相当不错。”长相相当可爱的接待注意到驻足的塞穆尔,立刻向潜在的客人递上宣传单、热情介绍着,澄黄色的眼睛闪闪发光。
“谢谢您的介绍,不过我暂时没有这样的需要……”塞穆尔指向了扭扭捏捏地写在角落里的租借服务,“请问现在还有空余的工位供租借吗?大概需要2个小时的时间。”
“呃……那自然是有的。”接待员的职业笑容垮塌了一下。“您稍等,我为您找一下防护器具。请问您之前有接触过玻璃制作吗?”
“有过一些。”接待员闪烁着金色光芒的眼睛变得黯淡了许多,让塞穆尔有了些淡淡的负罪感。
身体比思维更快行动的坏处就在于此。在塞穆尔捡起略显遥远的记忆之前,形状各异的木刻模具和铁棒已经到位。半开放的场地内充斥着水流声,齿轮的嘎吱声,还有变成炽热的料液粘稠的咕噜声。
他的手微微颤抖着,半凝固的玻璃块在厚厚一层报纸弯折出的纸槽内滚动,变得圆润平整。素材台上的摆放着的白色玻璃条顺从地贴到茶褐色的玻璃块上,就像是甜点上点缀的美味糖针。火焰与模具让它们融为一体。工具钳剪缓缓向外平移,铁棒稳定地转动着,“糖针”被拉长缠绕,成了细密的网。如此反复着,彩色玻璃球的细密花纹已经成型。
铁夹用力夹出需要的材料,厚实的铁模具就像是笨重的冰激凌勺,焦糖香草混合口味一般的玻璃块被滚成漂亮的圆球。随着玻璃刀的轻轻敲击,玻璃球与后端及其细小链接断裂开,再被火焰抚平凹凸着的缺口。
塞穆尔的习惯性地向着旁边抓了一下,却没拿到印着自己名字简写的铜印。他不禁再次叹息起来,这里可不是维斯家里的玻璃工坊。
“刚上手就能做到这样,你挺厉害的嘛。”轻快的口哨声再次打断了塞穆尔的动作,“有意愿来这里吗?我们长年缺人手……啊忘了介绍了,我是维塔罗现在的代理店长。叫我莱宁就好。”
“抱歉。我只是突然想……回忆一下。”塞穆尔晃了晃脑袋,高温环境仍让他觉得不适,“不好意思,莱宁先生。我暂时没有这方面的考虑。”
“唔哦,那真是有点可惜……”莱宁遗憾地摇了摇头,沉思了片刻之后又露出了狡黠的笑容,“难得碰到来租借场地的新人工匠,这次就免费租给你吧。”
“那,麻烦您了……” 塞穆尔慢慢点了点头。对方的某些私心不言而明——他所在的工位正好有一面正对着街道的落地窗。但令他陷入思考的是另一个难解的问题。
不同颜色的玻璃棒层层交叠、旋转,像是节日常见的薄荷拐棍糖。透明轻灵的玻璃珠从吹筒顶端冒出,黄铜弯折出优美的弧度,层层相扣。是星与月的经典样式讨喜,还是星象图的新潮模样更为别致?手上的动作从未停下,纷杂的想法逐渐成型完善。
维塔罗的展示橱窗前,有人驻足,有人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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纯白的视界内洇开一团蓝色。在纠缠片刻后,群青凝结在视野底端,而浅蓝则浮向高处。白色的羽毛从天际缓缓降落。在即将接触到海面的一刻。海水将这轻柔、脆弱的灵魂之羽轻轻拥乳怀中,带向她最深沉的臂弯。
“本我”毫无阻隔的、缓缓下沉着。伴随着这无尽坠落感的,是逐渐消失的光芒与声息。黑暗与宁静蚕食着感官与认知,时间的概念被揉捏、拉长、碾碎,四散在深沉的生命之海中。
自身被抹消、万事万物在黑暗中沉寂。
在永恒的一瞬之后,鸟类飞行的振翅声划破了这所有一切寂静。清爽的风掠过耳边,将滞塞已久的五感逐渐唤醒。黑暗如同潮水一般消退。即使闭着眼睛,也能感受到光芒在视界内留下的红白色映像。
在短暂的目盲后,浮于水面的红色花朵乘着水波逃走了。
流水轻轻摇晃着树木与天空的倒影,偶然会有几尾鱼经过——塞穆尔的长发似乎被他们当做了天然的庇护所,也偶尔会有一两个不太聪明的家伙咬住 “水草”,扭动了两下后才不甘心地离开。
身心在水中摇曳着,即将融化、沉湎。
如果一直保持着浸没的状态,会慢慢消散在水里吧。
塞穆尔恋恋不舍地浮上水面。脑中仍保留着欢欣感,目光一时间仍无法对焦,就像是饮多了甜美的果酒。
岸边的风元素裔优哉游哉地展开纸杯,吃着甜腻的、洒满果仁和糖霜的蛋糕。他察觉到了塞穆尔的涣散视线,向着他招了招手。
“怎……满意……岸上……”
伊孚的声音从远处传来。塞穆尔叹了口气,向着岸边游去。
已经被浸透的衣物对于普通人来说定是潮湿难耐,巴不得立刻换下,但对于塞穆尔来说正是舒适。他随意地扫了一眼野餐篮内的食品。撒着椒盐的炸鹌鹑蛋和牛肉三明治丝毫未动,鸡蛋布丁的玻璃罐子空了一个,令他意外地是巧克力燕麦饼干与装饰着糖球的纸杯蛋糕几乎全军覆没。
他的这位邻居,以前可从来不喜欢吃过于甜腻的东西,即使是要吃加料多成小山一样的圣代,也只会相当浪费地在刚端上来的时候吃上那么几口。
“是其他食物不合口味吗……?看你吃了很多蛋糕,早知道多买点了。”
“没有啦……是今天很想吃甜食。”伊孚轻飘飘地说着。
“是你最近一直很喜欢吃甜食吧。”塞穆尔垂着眸子,一针见血地戳破了对方的第一层掩饰。
“嗯……有吗?人的口味总会有变化的,适应了之后觉得也没有那么腻。”伊孚将双手环抱在胸前,一如既往地带着些玩笑语气地说着。
塞穆尔叹了口气。如果他没看到过伊孚那次昏倒在路边,或许还会相信这人的鬼话,但伊孚最近反常的嗜甜,和变得消瘦的身体都让人格外在意……艾丹的课程有那么随意吗,这人大段时间不在学院真的没关系吗?
疑问早已在他心中盘桓了很久。模糊的直觉和内敛的性格规劝着他少去碰触他人的秘密。毕竟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有时便脆弱如泡沫,经不起怀疑与试探的戳弄。上次在暗月城制作的精巧玻璃耳饰还没送出,他不想让这成为又一件送不出去的礼物。
与此同时,他的内心却仍旧保持着责任感与担忧,他害怕这些微小的现象是某种灾祸的征兆,也害怕自己因为不必要的距离而错过挽回的机会
“蛋糕的话,你喜欢的话能给你做的……”塞穆尔思索着词句,“同样的……有什么需要的帮忙的……希望你能告诉我……”
嘴唇碰上了干燥柔软的事物,耳鳍因为这突如其来的举动而张开。姗姗来迟的视觉提醒着早已超越安全区的距离,下颌与手指触碰的部分激起战栗,被轻轻圈住的手腕变得沉重僵硬。
预备好的台词被擦去,沙堡在潮汐的猛烈冲刷下垮塌。试图嗫嚅出什么的嘴唇与对方的嘴唇更加尴尬地摩擦了一下。带着刺痛感的热度迅速漫上,耳膜鼓噪着令人思维停滞的心跳声与血流声。
塞穆尔无用地逃避着。视线归于黑暗,烧灼一般的触感更加清晰。
字数:7248
同志!伏特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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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场小冒险要交给你们。”哈娜·卡瑞宁女士手中拿着一张老旧的羊皮纸卷轴,带着神秘兮兮的表情拦在了门口。
不幸恰好在现场的三位学生被酒气冲得同时一愣。
这是一场发生在授课时间后的突然袭击,遭到堵截的三位学生是因为各种各样原因没有在下课后立刻离开,滞留在教学楼内超过半个小时的盖逖欧、洛尔迦和锡里昂。虽然都是在课余时间临时遭到打扰,但是卡瑞宁女士口中的“冒险”二字,还是让三位年轻人不约而同地露出了些期待的神色。
“老师,是什么样的冒险呢?”三人之中最为健谈的高等精灵询问。
卡瑞宁女士露出了满意的神情,并以带点炫耀的态度再次微微抖动了手臂,将所有人注意力吸引到她手中的羊皮纸卷轴上来:“这是老贝克的藏宝图。”她解释道,“据说根据上面的提示,能够找到老贝克最珍贵的收藏之一。我想把这场寻宝之旅交给你们,最后找到的宝藏也会分你们一杯羹——放心,我可以决定这藏的不是什么‘家人的回忆’之类对外人来讲不值钱的东西,肯定是普通意义上的值钱货。有没有兴趣?”
“寻宝之旅”四个字显然对学生们很有吸引力,但原属于他人的“普通意义上的值钱货”又令象牙塔中良知未泯的年轻人们对此产生质疑。三位学生没有立刻回话,最后率先出声的还是锡里昂,他用带着困惑地语气向卡瑞宁女士询问:“可我们不知道‘老贝克’是哪位……?而且就这样去拿走他最珍贵的收藏之一真的没问题吗?”
卡瑞宁女士满不在乎地耸了耸肩:“‘贝克面包房’,你们就算没去过也应该听人提起过吧?”这句话之后,她满意地看见三个学生都开始小鸡啄米般地点头,于是继续了这一段解释说明,“老贝克是那家店主小贝克的父亲,不过他不是做面包的,而是个商人。这张卷轴我是经得同意之后从小贝克手里拿到的,所以你们不用担心这个问题。”
虽然卡瑞宁女士以自然的态度做出了详细的解释说明,但由于她素行不良,而且经济状况看起来总是欠佳(倒也没有欠佳过奥斯维德先生),这一段解释说明没有得到她预想的效果,而是一段略带怀疑的沉默。
这就有些尴尬了。在场的左右人在寂静中想。而在这一段寂静最终导致某人不幸尴尬致死之前,盖逖欧少见地首先开口,打破了逐渐凝滞的沉默:“嗯……卡瑞宁老师,您说您是从小贝克先生的手中那到这个卷轴的……”
有着丰富社会经验的老师立刻明白了雪精灵的言外之意,大大咧咧地笑了起来:“嘿,这一点你们不用担心。这东西是属于老贝克的,不过他十五年前就已经因为意外蒙艾瑞克召唤了。不幸的人。”她在这里难得地露出了点低落的神色,但这没有影响她接下来的叙述,“他从前就是一个为人友善、玩心又很重的家伙,这本来就是用来跟几位朋友们开玩笑时提到的一件事,所以小贝克也没有特别看重这些东西。”
见几位学生们的面孔上还留有些犹豫的神色,她立刻继续补充:“我对他在这张藏宝图的终点处藏了什么多少有些猜测,但还是不太确定——你们去帮我验证一下推测就好。如果和我猜得一样,那我们就分了它们;如果是别的更珍贵的什么东西,我们就还给小贝克,怎么样?”
这是个(在良心和道义上)可以接受的提案,于是三位学生不再有异议,点头同意。几乎是立刻,那张卷轴就被卡瑞宁女士有些粗暴地塞到锡里昂——她目前最熟悉的学生——手中,事主像是没站稳似的,摇摇晃晃地倒退了两步。
在总是醉醺醺的哈娜·卡瑞宁身上,这倒是不少见,但不常与这位品行不太端正的老师近距离接触的洛尔迦对此感到困惑。在这位人类女性笑嘻嘻地询问大家“还有什么问题吗?没有就交给你们啦!”之后,感觉对方似乎要彻底撒手不管的鸮型人同学皱着眉提出:“老师,不一起吗?”
“不了不了!你看,我在的话也会扫你们的兴对吧——”
话音未落,卡瑞宁女士便以一个在醉酒的人身上难以想象的敏捷性冲出了门口,一溜烟地消失在走廊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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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瑞宁老师可能不太靠谱,但一场冒险是不应该被辜负的。
三位学生很快就“我们要去”这一点达成了一致,对于最终寻找到的“宝藏”的处理方式,他们也认为可以在真正找到了之后再说。明确这两点重要事项之后,锡里昂带着点跃跃欲试的兴奋打开了手中的卷轴,很快,旁边又凑上来了两颗同样带着跃跃欲试神情的脑袋。
因时间的侵蚀而显得有些脆弱的羊皮纸上写着简短的几行字:
“从五芒星的顶角出发,
越过新生的森林,
找到溪水的源头。”
“看起来像是‘蜜语是’。”洛尔迦说。鸮型人的通用语词汇量虽然能够满足日常交流的需求,但对一些生僻的、日常生活中不太实用的偏门词汇的发音还有待提高。
“是‘谜语诗’。”锡里昂纠正了前者的发音,然后就羊皮纸上的几行字发出了评价:“我想相信这只是个朋友间的玩笑了——不论从文学性还是从推理性上来讲,写这个东西的人都根本没认真对待这件事。”
只要是对苏古塔这座城市稍有了解——旅游手册上的那种稍有了解——的人,都能够很轻易地解开短句之间藏着的谜题:风暴之城以五座法师塔为中心,可以几乎平均分成五份,换言之,以五座法师塔作为顶点,也可以简单地画出一个五角星来。
“‘顶角’是‘愚者’塔。”这个谜语浅显到不需要叙说前面的那些推断,盖逖欧直接得出结论,他的两位同伴也能毫无障碍地跟上。紧接着说话的是锡里昂:“‘新生的森林’大概是指德鲁伊们种植的那片人工林。”高等精灵在说话时用眼神暗示了一下洛尔迦,这很可能是他们之前几个月里频繁光顾的那片树林,后者没有障碍地接受到了这个暗示,点了点头。
“那么,我们首先去‘愚者’塔?”鸮型人提议,得到了雪精灵的赞同。高等精灵在此处举起了右手,就像上课想要提问时那样,但他没等别人叫他说话,只是自顾自地开口:
“在我们抵达之前,我们可以顺路去一趟德鲁伊之家吗?”有一段不短的德鲁伊从业经历的锡里昂征询大家的意见,“我的动物伙伴被寄放在那里,如果要挖地找东西的话,我想我们应该带上他;而且,如果当年老贝克在本地德鲁伊种植的人工林里埋藏了什么东西,德鲁伊们肯定会知道,我们可以去问问!”
这是个不错的提议,因此没有人反对,毕竟德鲁伊之家非常顺路。一行人花了不算长的时间就抵达了他们小小冒险的第一站,就和平常一样,这个规模不大的站点几乎没人驻守在接待厅里,只有一位老先生在附近的空地上照料被散养在巨大生态林中的动物。在简单的问候和近乎没有的寒暄之后,都对繁文缛节没有好感的双方选择了直奔主题:锡里昂报备了他将要临时带走伯伦希尔一会儿,便转向森林呼唤他的动物伙伴去了;有关藏宝图的一应事宜主要由洛尔迦进行交涉,鸮型人询问这位看起来就已经在岗位上工作了很长时间的老先生对“老贝克在人工林里埋藏了些东西”这件事是否知情。
老先生露出了点怀念的神色:“老贝克啊,确实很久没听见过这个名字了,都十五年了……当年,这篇林子还没种下多久,这一片(他摆手比划了一个方向)还都是些没有碗口粗的小树苗呢。那时候老贝克就拎着铲子来拜访我们,说想要在溪流的源头种棵树,并朝我们要了些桑树的树苗。我们把树苗给他了,也没特地去看他把树种在了哪里。至于在哪里埋了东西这件事,他倒是没提过——嗐,他该先叫我们看看到底想埋什么的,妨碍植物的生长可不是好事。”
虽然在用埋怨的语气这么说,这位德鲁伊老先生的面孔上到没有什么愠怒的神色,反而是一种温暖的怀念。这令几位学生多少对藏宝图的主人产生了些好奇心,又由于当事人毕竟已经遵循艾瑞克的引导回归了生命流,无法明目张胆地进行探问。
“想来,老贝克先生应该是位好人。”想不出什么好的方式来提问,又不愿意就此放弃的盖逖欧拙劣地试图引导话题,另一边,被自己的动物伙伴扑倒在地的年轻卷宗学者总算是从白色的绒毛中钻了出来,为这句话进行了一点补充说明,让它看上去不那么突兀:“一路上我们问过来(其实只问了卡瑞宁老师),老贝克先生好像有许多朋友,而且幽默风趣,大家都喜欢他!”
老德鲁伊笑着回复:“谁说不是呢?你们这些年轻人可能不知道,老贝克和小贝克不一样,他是个杂货商,每次苏古塔开启传送门的时候,他都会下到地面上去采购进货,然后回来这座城市里出售。走南闯北的经历让他显得幽默风趣多啦!跟他一比,小贝克简直是个一板一眼的呆瓜……只可惜,十五年前的一次意外……”
他的话音低落了下去。出于对亡者的哀悼,在场的另外三位学生们也进行了简短的默哀,德鲁伊之家的空地上陡然间多了几分肃穆的意味——但是仍然在附近的动物们理解不了这一点,他们只知道提供食物的那个老年的人类男性突然停下了动作,于是本能地发出了提示的叫声。
各种动物突然来了这么一个大合唱,令原本严肃的气氛突然变得滑稽了起来。众人不约而同地失笑,学生们看着老德鲁伊对动物们一边发出带有安抚意味的呼唤,一边继续进行喂食的工作——苏古塔生态林的循环还是非常脆弱,一些动物无法长期在林间获得必要的给养,德鲁伊们不得不隔一段时间便对他们进行一些营养的补充。
“嗯……”洛尔迦有些踌躇,但最后还是问出了口:“可否请教,十五年前的意外……?”
老德鲁伊没有停下手中的工作,而口中的回答也并不显得敷衍(卡瑞宁老师应该好好学学,她就算在进行正面回答也常常因为态度而显得敷衍):“老贝克在十五年前一次前往地面采购的过程中意外身亡。这在当时算是轰动一时的新闻,因为老贝克人缘很好。可具体是什么样的意外,恐怕不会有几个人知道——那时候还没有‘门’,风暴之城的居民普遍不会倾向离开城市。”
没有一下子便得到真相,满足自己好奇心的学生们有些失望,但还是礼貌地道谢,并且又和老德鲁伊多说了几句话。在弄清楚当年老贝克先生种下的是哪种桑树的树苗之后,便干脆地省略了谜语诗上有关愚者塔的部分,倚仗从老德鲁伊哪里得到的线索直奔“溪水的源头”。
事实证明,跳关攻略不会对最终通关产生影响。几位学生没费什么劲就找到了溪流源头,大概是老贝克种下的桑树:据锡里昂的德鲁伊知识判断,它的确差不多有十五岁那么大。伯伦希尔在树木的脚下绕了几圈,也很顺利地刨出了一个小锈迹斑斑的铁皮箱——这么多年过去了,确实应该如此,不过好在它并没有彻底坏掉。三人凑在一起研究了一会儿,动手将盒盖掰开,锈蚀的转轴发出了不小的噪音,但还是不情不愿地露出了里面的内容物:
另一份卷轴。
三个人几乎同步地发出了介于惊喜与失望之间的哀叹。
与失望的成分更多的另外两人相比,洛尔迦的态度更加积极一些:这种浅显的谜语诗让还未完全掌握通用语的鸮型人非常着迷,他可以说是兴致勃勃地从铁皮箱子里拿出那个因为不当保存而显得非常脆弱的卷轴,小心翼翼地展开,辨认起上面显得有些模糊不清的字迹:
“从墓地出发
向日落处前行
在生与死的中点。”
“起点是墓地。”他开心地宣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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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年轻的学生们来讲,这是个非常有意思的寻宝活动,即便对锡里昂和盖逖欧来讲也是如此:过了“挖出一个箱子里面又是谜语”的那个失望劲儿之后,他们还是对追逐最终的宝藏这一点显得非常期待的。
但对守墓人丹沛来讲,仿佛不是这样。
这位有些口吃的先生对学生们的到来显得非常警惕,这在神态上表现得非常明显,洛尔迦甚至怀疑,如果对方的种族也是鸮型人的话,那么他翅膀上的羽毛肯定已经膨胀到让他看起来显得大了一整圈的地步了。
这时候,所有人就会再次感谢锡里昂是一个标准的高等精灵:他娴熟地以礼貌而富有技巧的方式向这位警惕的守墓人问了好,并且介绍了整件事情的前因后果,表示己方三人并没有打扰亡者安宁的意图,只是想要了解些相关的情报。在他的叙述过程中,丹沛先生很快放松了自己的神经,并且在听见藏宝图主人的名字时也显得有些感慨:
“是,老贝克啊……”守墓人先生叹了口气。
丹沛先生的态度和他的职业恐怕让鸮型人产生了些不必要的联想。尚还没有学会如何用通用语进行委婉地表达的洛尔迦直愣愣地问:“你见过,他的尸体?”
被问到这个问题的人显得有些疑惑并警惕:“他是,是个好人……但是我没、没有见过他、的尸体。为什么要、要问这个?”
高等精灵紧急发挥自己的社交技能为同伴打圆场:“我们听说他遇到意外而去世了,我的同伴大概是想问老贝克先生是否落叶归根,下葬在苏古塔的墓园中。他的通用语还不太熟练,如果有冒犯还请见谅。”
似乎意识到自己的问题造成了别人误会的洛尔迦也配合地露出了温和无辜的笑容,若隐若现的雪白虎牙在日光底下闪闪发亮。
丹沛打量了一阵鸮型人明显不怎么常见的体貌特征,将信将疑地接受了这个说法。
“他、他的尸体,印象里没、没有送回苏古塔……”守墓人回答道,“听、听说是那场意、意外导致的。”
“您有听说过那是什么样的意外吗?”高等精灵追问,“这样一个好人遭遇了这种事情,实在是太可惜了。”
“具体是什、什么样的意外,我也不、不知道。但、但是听说尸、尸体变得很奇怪,所以没、没法运回来。具体的,我也不、不清楚。只是听、听到了传闻。”守墓人回答,然后在学生们的神情变得困惑,似乎要进行进一步的追问之前突然灵光一闪,接着说道,“但、但是你们说的那、那件事我有印象。他、他在那场意外之前、前不久带着一些桑、桑树树苗来过,说是要找、找个地方种下。”
丹沛先生给学生们指了一个方向,那位于墓园的正西边,与谜语诗上“日落处”的描述完全吻合。
守墓人先生似乎对那场意外的具体情况也不甚知晓,不过前来这里的学生们也不能说是一无所获。三人谢过了这位先生之后,便向着他所指出的方向走去,然后在距离市区差不多一半路程的地方,顺利地找到了一棵与溪流源头处差不多的桑树。
进行了一番重复操作之后,盖逖欧从新挖出来的铁盒中小心翼翼地取出了另一个快要坏掉的羊皮纸卷轴。雪精灵小心翼翼地展开它,发现这次上面的信息并不是谜语诗,而是一张简略但直白的地图。
“有人认识地图上这个地方吗?”他将脆弱的羊皮纸小心地铺平在地面上,让三个人都能够看见。
毕竟十五年过去,加之保存方法不当,羊皮纸上的图画和字迹已经多少有些模糊。三个人一起研究并翻译了好一阵儿,才有人终于辨认出上面标识的地点:
“是费伍舍花园!”洛尔迦指着目标地点旁的一个圆圈说,“在‘调节’区外,住着一群皮可西!”
盖逖欧开心地点了点头:“这样一来范围就小了很多。”
“我们甚至可以一间一间地找过去!”锡里昂的语气有些雀跃,“费伍舍花园附近不会有太多间房子!”
洛尔迦摇了摇头,开心地张开翅膀:“不必那么麻烦——我们可以直接去问皮可西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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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栋房子吗?现在没有人住,也是我们在负责定期打扫。”有着昆虫翅膀的小妖精们围在洛尔迦身边叽叽喳喳地说。鸮型人与这些住在花园里的小生物关系很好是多少令人惊讶的一件事——但,难道还不许别人交些不同种族的朋友吗?精灵们对类似的事情都是非常宽容的,具体地说,一般而言他们都不会选择对这一类事刨根问底地追寻原因。
于是洛尔迦和皮克西们的愉快交流并没有被打断。学生们很快知道了,地图上被标识出来的那间屋子也是花园主人的财产,这位花园主人也交代过皮可西们,让他们为“前来寻宝的人”开门。因此,在洛尔迦亮出他们这次前来的目的和做为信物的藏宝图后,皮克西们爽快地将他们带到了那栋屋子前面,鼓捣了一阵,打开了门上的锁。
“至少在我们打扫的范围内,这栋屋子里并没有什么看起来像是宝藏的东西。”与皮可西们关系不错的洛尔迦得到了前者的友情提醒,“我们想,‘宝藏’会不会在地下室——我们没有去过那里。”
更正一下前文,洛尔迦得到的不是友情提醒,而是一条龙服务。在三位同学一致同意寻找地下室之后,没有离开的皮可西们开心地将他们引领到了地下室的活板门前。
“我们也想知道这里的‘宝藏’是什么啊!”这些巴掌大的妖精们同样跃跃欲试地说。
在一阵出于道德问题不便于详细描述的操作之后,洛尔迦终于战胜了活板门上因为长期未开启而有些锈蚀的锁头,掀开了那块木板,露出了通往黑黢黢地下室的楼梯。
显然,在如此长的时间里连皮可西们都没有进去打扫过,里面肯定不会有灯。于是在确保了空气流通之后,由锡里昂施展了光亮术(他不免觉得最近这个神术是不是用得有些多),打着头阵走下了阶梯。
这栋房子的地下室并不大,并且有着一个十五年没有被打扫过的房间肯定会有的缺点:布满了灰尘。但这并没有对学生们的搜索造成什么困难:这干脆就是个空荡荡的房间,里面除了贴着墙角放着的几个小橡木桶之外,空无一物。
想来所谓的“宝藏”,除了这几个橡木桶之外,也没法做他想了。
学生们小心翼翼地接近了这几个橡木桶,打量了它们一阵,由盖逖欧伸出手,试探地敲了敲其中的一个:就和任何一个橡木桶一样,它发出了“咚咚”的正常声响,略显沉闷的回音和隐约的水花声似乎表示,里面装着的是某种液体。
“好吧。”锡里昂甚至都没试着凑过去闻闻里面到底是什么东西,便哭笑不得地做出了结论,“我觉得哈娜老师没有猜错。这的确是她会喜欢的东西。”
虽然已经有了答案,但洛尔伽还是秉持严谨的态度,凑上去闻了闻,然后表示:“没问题,是好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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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位学生经过商讨,决定上交战利品中的一半给卡瑞宁老师,理由是作为老师她不应该喝这么多的酒。按照这三位学生的性格,这场交易的全貌不会被隐瞒,了解了前因后果,以及自己的收获只有库藏的一半的哈娜·卡瑞宁虽然嘴上抱怨着“太少了”,不过没对这个分配表示不满,反而兴致勃勃地当场开了一桶,试图与学生们分享。
剩下的部分,据她所说,大部分将用于宴请法之理当天的酒客,剩下的一部分将会被供奉给苏古塔上的艾瑞克牧师,据说是为了悼念某个故人。卡瑞宁女士没有详细解释这个部分,同席的三位学生们也很有礼貌的没有追问。
因为收获的是十五年以上的陈酿,老酒饕为了照顾新手,首先拿出当年的新酒来兑了一部分,之后才邀请三位学生一起喝。只可惜这三位学生们都没有酗酒的习惯,洛尔迦甚至滴酒不沾,其他二人也仅是浅尝辄止,卡瑞宁女士对此表示十分遗憾,并开心地喝掉了那桶酒中的大半部分。
“太可惜了,明明是好酒。”她打着酒嗝说。
不喝酒的洛尔迦对此表示难以理解:“您为什么如此喜欢喝酒呢?酒有那么好吗?”
卡瑞宁女士爽朗地笑了几声:“有些人体会得到,有些人体会不到——这自也是杯中乐啊!哈哈——”
说完,她低下了头,“砰”地一声倒在了桌面上,吓了几位学生们一跳。
——毕竟是十五年以上的陈酿啊,美酒总是叫人想要一醉方休。
—END—
12004字
我本来想把整个故事写完,但脑子有点转不过来,就先这样吧。
拉薇妮亚认为她应该清空一下脑子,不要再去想那位切·拉卡路亚·光辉先生了,近期,她投注在其身上的注意力实在是太多——多到甚至连她自己都觉得稍微有点儿过头了。
拉薇妮亚留下了一张便条,告诉还留在家里的室友(主要是盖逖欧和皮可西)这些、这些和那些食材都是她打算用来做熔岩蛋糕的,然后就带着阿曼妮西斯,与埃尔塔宁和纳尔一起出了门。
拉薇妮亚让阿曼妮西斯乖乖待在她的肩头上,跟埃尔塔宁手挽着手走在清晨的街道上,她吸入了一口初秋的空气,哼唱起了颂赞瑞图宁的诗歌。
瑞图宁女神和雅丽蒂亚之间的那些麻烦事,总是和那个在写论文时大脑患上了便秘的毛病的愚蠢男人一起,近乎蛮横地占据着拉薇妮亚的思绪,使她不得安宁,她进馆想要静下心来,好好研究一下德鲁伊和他门力量来源之间的关系也都无能为力,就只有像这样哼着赞美诗的时候,她的头脑才能暂时喘息一会儿。
阿曼妮西斯和着拍子“啾啾啾”地鸣叫着,还围着拉薇妮亚的脑袋飞来飞去,完全没考虑到此举可能会害自己的主人一脚踏空,难看地摔个狗啃泥。
幸而,埃尔塔宁在悲剧发生前一刻,及时扶住了拉薇妮亚,否则她可就要从苏古塔学院的校花,变成苏古塔学院的笑话了。
三人到达广场的时候,不但是将要同行的两位同学,甚至连负责带队的黎维诚老师都已经在等着了。
拉薇妮亚吩咐阿曼妮西斯站到自己的手心上,一水妖精一鹦鹉同时歪头“啾”了一声,引起众人的注意。她扬起空着的那只手,挥了挥,说了声:“早安!”
几人简单地打过了招呼之后,就跟在黎维诚老师的身后,来到了数名法师的面前。
法师们同心协力地用法术建构出了一个由光汇聚而成的喷泉——这事一扇通往位于诺南德兰地区的兰院的传送门。
拉薇妮亚见此情景,不禁张大了嘴,发出了“哇哦”的赞叹声。她拉着埃尔塔宁往前走了一步,仔仔细细地用肉眼观察了一下这个传送门,又吩咐阿曼妮西斯围着它飞一圈,透过魔宠的视觉再看一遍。
拉薇妮亚之前就从别人口中听说过这个法术,它跟暗月城的那些门有个显著的区别,暗月城的传送门,它的两端会有三天的时间差,但这种魔法传送门却不会。
当拉薇妮亚还在东摸摸西摸摸的时候,黎维诚率先走进了喷泉的中心——他的身影在一道光线中消失了。
“我想最后一个进去。”拉薇妮亚用撒娇般的语气说道:“我想看着你们一个个穿过它。”
“为什么呢?”埃尔塔宁问。
“因为真的很有趣啊!”拉薇妮亚说:“而且如果可以的话,我想花更多时间去观察和研究它,真正接触和看书还是不一样的。”
水妖精的请求一向难以拒绝,何况只是这样的一件小事,所以大家也都成全了她。
在众人都消失在门里之后,拉薇妮亚让阿曼妮西斯停在她的臂弯当中,往后退了几步。当她准备起跑的时候,阿曼妮西斯突然飞到了她的头顶上,用爪子抓住了她深蓝色的长发。
拉薇妮亚想起了那本她和切尔都看过的小说,想要前往那座神秘的魔法学院的人会在城市当中寻找一扇看不见的们——那扇门就藏在两扇真正的门之间,它看起来就像是一道再普通不过的墙壁,——人们必须趁着普通人不注意的时候冲向它,才能到达那座童话一样的学院。
拉薇妮亚猜测,那位作者既没有上过魔法学院,对魔法本身肯定也是无甚了解,说不定连暗月城都没有去过,或者只是想逗弄一下那些有钱有闲又有识字能力的孩子,否则他为什么会想到这么一扇麻烦的门来呢?
柔和的光线覆盖着拉薇妮亚的视线,眨眼之间,她就置身在了另外一处所在。
拉薇妮亚因为惯性继续奔跑了几步,直接左脚绊到了右脚,直接扑进了埃尔塔宁柔软的怀抱里,两人都被吓了一跳。
埃尔塔宁双手扶着拉薇妮亚,低头望着她的发旋:“你没事吧》”
“没事。”拉薇妮亚气喘吁吁地说:“我没想到门前有人”
“吓死我了!你下次要跑起来的时候,能跟我说一声吗?要是你撞在别人怀里的时候,我还站在你手臂上,我不就要被压扁了?”阿曼妮西斯拽着拉薇妮亚的一缕秀发,发出了抗议:“你要给我考虑下啊!不然谁帮你看着你的猎物啊?”
拉薇妮亚把自己的头发抢了回来:“这么胆小竟然是男孩子。”
“我只是一只鸟啊!”阿曼妮西斯没好气地说。
“可怜、弱小,又无助。”一水妖精一鹦鹉同时用心灵链接向对方传送了这一句话。
“气死我了!”阿曼妮西斯飞到了埃尔塔宁的肩膀上,扭过头去,不再理会自己的显然活泼过头了的主人。
拉薇妮亚再次挽住了埃尔塔宁的胳膊,开始东张西望了起来,阿曼妮西斯说了她几句之后,又回到了她的肩上,梳理起了它引以为傲的羽毛。
这里除了黎维诚和他门几个之外,来往的都是一些学生模样的人。
拉薇妮亚注意到,在她出来后,那扇传送门并没有马上消失。
一些商人模样的人一个个从传送门当中走了出来。
过了一阵之后,传送门才渐渐地关闭了。
这次他门前来这里的目的是为了保护那些将要送去苏古塔的物资,既然校方有着这样的需求,那就必定存在着要来抢劫的匪徒或者打算偷盗的窃贼才对。这么想着的同时,拉薇妮亚吩咐阿曼妮西斯飞高一些,观察一下周围的环境,来到一个全然陌生的地方,又接了个护卫的任务,身为队伍当中唯一的法师,她自然需要让魔宠察看一下周围是否拥有任何值得警惕的事物。
拉薇妮亚本人也并没有闲下来,她的眼睛快速扫过自己所在的这个院子,确定周围的人看起来都没什么可疑之后,就开始观察起面前那一片精美的建筑物。
粉红色的鹦鹉从少女的长袖子里头飞了出来,越过了人们的头顶,稳稳地落在了新郎的金发上。它身体蹲伏下来,张开尾羽,瞪大了瞳孔,从上而下把新娘盯得后退了半步。
此时,无论是主持婚礼的牧师还是新娘,甚至是正在一旁观礼的宾客们,都在等待着新郎的回应。
当众人的注意力都被这只不守规矩的鸟引开后,神殿的大门无声地打开了。
一位穿着法师袍,手里拿着魔法书的年轻女人从外面走了进来。她的头发是夜空般的深蓝色,她的瞳孔犹如上等的紫水晶,她的嘴唇微微上翘,露出了一个妩媚的微笑:“日安。”,她的声音美妙得令吟游诗人都失神了瞬间,她的举止优雅得就像在跳舞,她缓慢而坚定地走向了新郎:“在你做决定之前,要不要仔细思考一下?”
女人的声音带有一种不容置疑的意味,她用的虽然是问句,但听见的人马上就会知道,她的意思是:你必须仔细思考,否则她可能就要施展神秘的法术,让你开始照着她的意思去办。
“拉薇妮亚?”新郎看向了女人——那个婚礼的不速之客。
“是的,是我。”拉薇妮亚来到了新郎跟前。
新娘从头到脚审视拉薇妮亚,从脸开始,接着是胸,然后才是她被长袍遮盖的双腿。
拉薇妮亚疑惑地看了新娘一眼。
这位精灵女性个头儿不高,但也还是比拉薇妮亚本人高了几公分,胸部小到几乎看不见,长相的话,她完全可以和珂旭教会的斯卡蒂牧师和沃玛兹教会的瓦列莉亚牧师组成冒险队伍一起去屠龙。
森林猫闻了闻拉薇妮亚。
拉薇妮亚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个纸包,打开并放到了猫的眼前:“麦格森太太,我给你带了礼物。”,那是鲑鱼最肥味的那一部分,嗅觉敏感的人大老远就能闻到脂肪散发出来的香味。
“哦对了,这里似乎在举行婚礼?”拉薇妮亚直起腰,理了理略微弄乱了的长袍:“是我最好朋友的婚礼,这么重要的事情,怎么没人告诉我?”
“我给你发了请柬。”新郎说。
“是吗?”拉薇妮亚挑挑眉:“如果你有,我就会早几天过来祝贺你了。”
“婚礼还在进行……”牧师严肃地插入了两人的对话当中。
新郎脑袋上的鸟也许是对牧师“粗暴”的态度感到不满,或者是接受到了谁的命令,飞起来要啄他的脸。
牧师敏捷地躲开了。
而那只鸟,也落到了拉薇妮亚的肩头上,用鸟喙梳理着自己的羽毛。
“在婚礼重新开始之前,我有几句话想跟你说。”拉薇妮亚对新郎说道。
”什么?“新郎问。
“我只要一想到,也许有一天,你的孩子问你有没有见过水妖精,你把我当成故事告诉他们,我的这里就觉得疼痛不已。”拉薇妮亚把纤细白嫩的手按在了自己的左胸上:“我去了女神的神殿,向牧师求助,拜托她帮帮我。我们商量过后,发现吃药是没办法让我好起来的,我只能来找你了。”
“可是你喜欢女孩。”切尔冷静地说。
拉薇妮亚惊讶得瞪大了眼睛:“你在说什么呢?我亲爱的切尔。”
“难道不是吗?”切尔反问。
拉薇妮亚点点头,又摇摇头:“我喜爱长得漂亮的女孩子,就像雅丽蒂亚喜爱她那些树脂人偶一样喜欢着她门。我不在乎她门亲吻抚摸谁,或者被谁亲吻抚摸,只要她门别走进我的房间来表演就行了。”
拉薇妮亚看向了前来观礼的宾客,有个混在珂旭牧师当中的少女举起了小拳头,无声地队她说:“加油!”
有位年长的女牧师把少女的拳头按了回去,对她耳语了几句,她就气呼呼地躲到了别人身后去了。
“如果我在乎,我就会阻止她门恋爱和结婚,但我从来没做过这样的事。”拉薇妮亚抬头直视着切尔的眼睛,她的目光滚烫得就像是沙漠的烈阳。
切尔惊得说不出话,拉薇妮亚从未见过他露出这样的呆样。
拉薇妮亚笑了起来,然后转向那位长相不符合绝大部分男人审美,但却偏偏俘获了切·拉卡路亚·光辉的新娘:“法师的世界是别人无从理解的,哪怕看了多少本跟魔法有关的书也一样,我和切尔的眼睛都能看到那个世界,而你……”,她沉吟了一会:“你是法师吗?”
新娘老实地回答说:“不是。”
拉薇妮亚的微笑灿烂了些许:“我没想到能得到你的回应,女士。”
“为什么呢?”新娘问。
“我这次来,是为了阻止你成为光辉夫人。”拉薇妮亚说:“我想这很明显,但我还得多谢你。”
“为什么?”新娘饶有兴致地问。
“因为我想要这个位置啊!”拉薇妮亚态度理所当然得,就像在说:母亲是女人。“在见过你之后,我就更有信心了。我想在绝大部分人眼里,我都 比你更像一位夫人,你比起一位妻子,恐怕更像经验老道的冒险者。我猜想你很有可能不擅长烹饪,而切尔就是很喜欢我做的甜点。我一向谦虚,但我的确认为我比你更加胜任。”
“那好吧。”新娘话音刚落的瞬间,就脱掉了自己身上的礼服,露出了底下的冒险服装,不由分说就把新娘服套在了拉薇妮亚身上。
拉薇妮亚拼命反抗,她还是成为了在场唯一穿着结婚礼服的女人,而且该死的——衣服居然还脱不下来。
“这事什么法术吗?”拉薇妮亚问。
“既然你让她成了我的前未婚妻,那你就是我的现未婚妻了啊”切尔对拉薇妮亚伸出了手。
拉薇妮亚觉得这太荒谬了,但无论是牧师还是前来观礼的宾客都露出了开心的笑容,仿佛切·拉卡路亚·光辉要娶的女人,从一开始就是拉薇妮亚·福玻斯一样。
少女不晓得什么时候挣脱了控制,来到了拉薇妮亚身边,用力地推了她一下。
拉薇妮亚一时之间失去了平衡,整个人压到了切尔身上,两个人摔成了一团。她的心跳得极快,她张开眼睛,月光穿过窗户照了进来,而她正躺在自己的床底下,手肘因碰撞而正在隐隐作痛。
拉薇妮亚摸摸伤处,发现它肿了起来。
沙拉在另外一张床上睡得香甜。
“我在梦里竟然成为了被诱捕的猎物。”拉薇妮亚摇摇头:“真是荒谬。”
窗外传来了一些可疑的动静,拉薇妮亚蹑手蹑脚地走到了莎拉的身边,捂住了她的嘴,然后摇醒了她,用气声对她说:“别出声,我是拉薇,我去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
拉薇妮亚感觉莎拉点了点头。
然后就走向了响动传来的方向,而她所不知道的事,证有巨大的危机在那边翘首以待着她去自投罗网。
拉薇妮亚手里捧着托盘,紫薯熔岩蛋糕的香气争先恐后地攻入她的鼻子当中,让她产生了一个冲动。如果她拿起勺子舀一勺放到自己的嘴里,切尔可能都不会察觉——这个男人眼里就只有他的论文和他那些书,就算有一百个水妖精在他面前宽衣解带,他恐怕都会视而不见,最终肯定是拉薇妮亚仙忍受不了那些胆敢入侵她地盘的同族,用近几个月刚学会的法术,毫不留情地将她门赶出去。
水妖精大多喜欢独居,也许年幼的水妖精可以居住在属于其它水妖精的水域内,但那也只是暂时的。拉薇妮亚的母亲卡特琳娜就经常说她很烦,然后将她打发去她的精灵父亲家,或者将她和一堆淡水珍珠一起扔到瑞图宁神殿门外,头也不回地离开。有好几次,拉薇妮亚都以为自己被抛弃了,要永远跟父亲的妹妹生活在一起,或者在某天获得女神的呼召,成为一位侍奉神祇的牧师,但卡特琳娜总会在几个月后忽然良心发现,又把她带回去。
拉薇妮亚还有一个比她大一百多岁的姐姐,偶尔会从她生活的水域回到自己出生的地方,她曾经对卡特琳娜表达过代为看顾拉薇妮亚的意愿,但却被卡特琳娜拒绝了。卡特琳娜把胸前的秀发拢在一起,用发尾搔着自己平坦的肚皮:“你不会想养她的,拉薇妮亚比你想象中更加烦人。我不想你忍无可忍扔了她之后,跑回来告诉我,你不想再要她了,到时候我还得问你把妹妹扔到了哪儿,然后在她死掉之前赶过去把她捡回来。”
拉薇妮亚的姐姐再三保证,自己真的很喜欢小孩子,哪怕有一天她真的无法照顾拉薇妮亚,也会把她送回母亲身边。而卡特琳娜的回答是:“你不扔了她,她也会自己跑掉,甚至还会因为说不清楚的原因而躲起来……”,拉薇妮亚不记得卡特琳娜还说了什么,毕竟她那时候就只有一棵草那么高,反正都是一个水妖精受不了另外一个水妖精而随便找的假托的理由罢了,拉薇妮亚若有需要也可以想到几十到一百个有说服力的理由来塘塞别人,但那些喜欢多管闲事的人听到第三个理由之后就不会再想听下去了。
水妖精同样不乐意与其他种族的人相处,也许吧,拉薇妮亚的母亲跟男人们都相处得挺好,只要他们别痴心妄想要和她生活在一起就行了。拉薇妮亚对现在的生活说不定是个更加随和的存在,她对生活在一个有妖精、有精灵、有人类的房子里,并没有什么不满,没心情和别人有任何形式的交流时,在房门外挂一块牌子,告诉室友们自己正在学习,就不会有人不识趣地跑来打扰了。
“我已经到达了精灵树的树顶,麦格森太太正在精灵树的旁边,一切如常。”阿曼妮西斯的声音在拉薇妮亚的脑海中响起。自从拉薇妮亚让他待在切尔的头顶上,他就开始称呼切尔为精灵树,鸟的想法没多少人能懂,和一只鸟拥有心灵链接的拉薇妮亚也不例外,而她暂时还有别的更加重要的课题需要研究,像是鸟的思想之类的课题就等她无聊到发霉的时候再提上日程吧。
拉薇妮亚推开了书房的大门,阿曼妮西斯张了张翅膀,算是跟自己的主人打了声招呼。拉薇妮亚把托盘放在切尔手边,尽量不碰到他的书和笔记,然后将金属制的勺子塞进了他骨节分明的手里。
切尔将空勺子塞进了嘴里,做了个咀嚼的动作,眼睛始终没有离开过面前的书。
拉薇妮亚叉着腰,在书房里头踱了几步,她完全不晓得自己到底为什么会在这里。切·拉卡路亚·光辉不吃饭就不吃饭好了,她到底是为什么要给他做新学会的熔岩蛋糕,甚至还热心到亲自拿进来给他吃呢?
拉薇妮亚真想掐着切尔的脖子对他说:“你正在践踏一位水妖精的善意。”,但她并不是那个会蠢到被陷阱抓住的水妖精法师,她绝对说不出童话里的女巫才能说得出来的那种可笑的对白。
拉薇妮亚停在了切尔拿着金属勺子的那只手旁,拿走了从一开始就是空的勺子,挖了一口蛋糕为进了对方嘴里。
切尔把书翻到了下一页,看都没有看拉薇妮亚一眼,嘴巴倒是动了起来。
拉薇妮亚喂了切尔几口,开始感到兴味索然,就把勺子伸向了搁在一旁的那个罪恶的酱油碟。
如果切尔在听见动静的时候,稍微看一眼拉薇妮亚,以及她带来的东西,那么悲剧也许就不会发生了。
一根来自依弗然的辣椒,送进了切尔下意识张开的嘴里。
拉薇妮亚的目光冷得就像雪原上的风。
猫咪的尾巴尖小幅度地摆动起来,眼睛一眨不眨地注视着主人的一举一动。
切尔无知无觉地咀嚼了几口,辛辣的味道猛然在他的嘴巴里爆开,眼泪不由自主地飙出,看起来可怜极了。
拉薇妮亚还没反应过来之前,就已经把手放到了切尔的手臂上,想要把他的整个人转过来,看看他到底有没有事。
切尔拿起拿进来后就从未被动过的水杯,“咕咚——咕咚——”地拼命喝水,拉薇妮亚感到缺水的时候,喝水的速度都赶不上现在的他。
拉薇妮亚曾经听说过,有人因为吃了辣椒而猝死,她可不希望切尔会成为下一个。
“我去把雅丽蒂亚叫来,她是我所认识的最为蒙福的牧师。”拉薇妮亚说道。
瑞图宁不会放弃雅丽蒂亚,也许……
“我还没死。”切尔的嘴巴红肿了起来,他把水杯再次斟满,直到喝光了两杯水,这才勉强恢复了一点。
拉薇妮亚搬了把椅子过来,这事她开始分享这间书房时搬进来的,当初她并不知晓自己为何要废这功夫,但自从做了那个梦之后,她似乎有点明白了。她和切尔之间的距离不足五公分,在苏古塔,能靠她这么近的人,就只有瑞图宁教会的雅丽蒂亚,以及同住的埃尔塔宁——她门无一例外都是魅力十足的女性,至于男性,切尔时唯一的一个。
切·拉卡路亚·光辉应该对此感到荣幸,拉薇妮亚打从心底这么认为,因为他成功俘获了一位水妖精的芳心,而这并不是那么容易的。
然而,获得殊荣的当事人,整副心神都放在眼前的熔岩蛋糕上,瞧都没瞧给他做蛋糕的那个人一眼。拉薇妮亚吩咐阿曼妮西斯在他的精灵树上筑巢,并且在自己的鸟巢上好好睡一觉。
这不是报复,瑞图宁的信徒怎么可能会做这种野蛮的行为呢?她只不过是太过无聊,想要给自己找些乐子罢了,这个烦人的精灵吃了他的蛋糕,自然要付出一些代价——这很公平。
拉薇妮亚双手支撑着下巴,看着切尔将蛋糕塞进嘴里,就像在处理一件生死攸关的大事般全神贯注。她有点后悔没有多带一根勺子,那么她就能抢他的蛋糕吃了,相信他察觉后的反应一定很有意思。
阿曼妮西斯在完全由头发制作而成的鸟窝当中歇息的时候,切尔心满意足地放下了手里的勺子,转向了等候已久的拉薇妮亚。
拉薇妮亚真的等了很久,从走进家门的时候开始,直到她吃完午餐,又做了个蛋糕,再看着面前的这个无趣的书呆子细嚼慢咽地吃完了一整个蛋糕,再怎么多多的耐性都已经消磨殆尽。她跟着老师回来的时候还预先打了个腹稿,询问切尔是否相信世界上存在着预知梦,先是告诉他自己遭遇到多么大的危机,再假意和他讨论梦境和现实的对应,但拉薇妮亚已经失去了耐心。
“我做了个梦,梦见你把我抓住了。”拉薇妮亚说。
“你做了什么?”切尔问。
拉薇妮亚将自己的整个梦娓娓道来,有不少人都认为她拥有成为吟游诗人的天赋,只是绘声绘影地讲述一个情节简单、人物不多的梦,自然就跟吃一块蛋糕一样轻而易举。
拉薇妮亚的情绪逐渐变得冷静,还有心情观察切尔脸上任何一个微细的表情。
切尔倒是没办法一直维持一贯的冷静,他甚至由于太过吃惊,而不慎被自己的唾液呛到。
拉薇妮亚吞下了快到嘴边的笑,继续讲了下去,直到故事讲完了才容许自己笑出声来:“这听起来那么无法接受吗?”
切尔表现得就像突然发现自己正光裸着身体坐在教室里听课的梦游者一样,拉薇妮亚笑得更开心了,但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其实是在掩饰尴尬。
想要的东西就去弄回来,这事水妖精的处事原则。要是看上了一个男人,就把他引诱到自己居住的湖边,再将他身上那些碍事的玩意儿全都弄走,然后就可以……
拉薇妮亚距离她居住的那个湖泊实在是太远了,而且那个地方属于卡特琳娜,而不属于她本人。何况,她想要的,比短暂的欢愉要多得多……
“你只喜欢女孩这件事你自己可以真的确认吗”切尔湖绿色的眼睛直勾勾地注视着拉薇妮亚,他的态度告诉她,她的答案将会决定他们二人日后的关系。
拉薇妮亚沉吟了片刻,斟酌着用词,然后才开口道:“我只是喜歡欣賞美麗的女性,但我不想擁有她們,或者被她們擁有。”
“那你想拥有什么?”切尔问:“据我所知水妖精是独立的种族,就算是我也不能痴心妄想与一个水妖精组成家庭。”
“我也不知道,我只是不希望你被其他人擁有,不论那个人是男人还是女人,只要是非我以外的人,我都无法容忍。”拉薇妮亚的脸上蒙上了阴霾:“但你是光輝家族的繼承人,人們期望有一天你會擁有一位妻子以及至少一個子嗣,既然我無法忍受別人承擔起這樣的一份責任,那麼⋯⋯”
“我当然希望我未来的妻子充满外貌的魅力。”切尔说道:“但更重要的是,我希望她睿智、坚强、有独当一面的能力,可以与我一同,像我的父母那样将这份责任毫无怨言地担在肩上。如果没有,那么我想,我会选择去收养一个有潜质的孩子。”
切尔说出来的每一个字,都在为拉薇妮亚的怒气添柴加火,很难说清这种愤怒的来源到底是什么,是因为意识到自己再也不可能拥有面前的男人,还是不想和水妖精的造物主——湖女兰诺一样,纵然拥有美貌却成为了感情的失败者(有趣的事,拒绝女神的,正好就是创造了切尔那个种族的神),拉薇妮亚此刻的微笑,足以迷倒世界上最为禁欲的男人,她冷冷地说:“所以你認為我愚蠢、軟弱、需要依賴他人?”
“不。”切尔说。
“你本来有两个选择,和我结婚,或者收养一个小孩,现在,你只能选择后者了。”拉薇妮亚不容置疑地说,然后她站起身来,身姿婀娜地走向房门,拉开了它:“你以为你拒绝了谁的爱?你拒绝了一个水妖精的爱。”
拉薇妮亚最后再看了那个曾经令她动心,现在仍然占据着她整颗心的男人一眼,然后离开了这个令她伤透了心的房间,并且用力摔上了门。
“但愿在不久的将来,我会不再爱你。”拉薇妮亚小声说。
拉薇妮亚眨眨眼,强行把苦涩的眼泪咽了回去,她的骄傲不允许她为了一个不值得的人而哭泣,她永远不会像湖女兰诺一样,春之女神瑞图宁才是她的榜样!
不过像拉薇妮亚这样的人,想要学瑞图宁,无异于痴心妄想。
她可能还是会因为软弱或者不甘寂寞而四处寻觅,某天,她会找到一个人,她对他的感情可能无法超越繁衍的需要,她想要孩子的时候就会去找他,完事后就“你有你的生活,我有我的忙碌。”,或者这个“他”不需要是某个特定的人,心情来了就离开自己的家,出去找个长得好看的美少年,和他睡一晚、两晚或者三晚,等那个人再也无法引起她的半点兴致就踢出去……
这样一来,麻烦倒是少了。
水妖精都这样。
但是,拉薇妮亚还是不甘心!昨天晚上,她做了那么个该死的梦,所以她察觉到,如果她不占据着光辉夫人的位置,总有女人会想碰碰运气。倘若有人成功了……
拉薇妮亚终于还是哭了起来。
书房的门再次打开了。
切尔快步追上了拉薇妮亚,他捉住了她的手肘,然后又很快松开了手。
拉薇妮亚回过身来,她尽力假装一切如常,但脸上未干的泪痕却在告诉他:他的而且确伤害到她了。
“你别那么想我没说你愚蠢软弱不独立……”切尔说道。拉薇妮亚从未见过切·拉卡路亚·光辉失去冷静的样子,虽然只是快走了几步,语速快到就像不在三秒内把话说完就再也没有机会了似的,同样的言行出现在别人身上的话,可能半点儿都不值得稀奇,不过对于这个男人来说的话,已经算得上是相当难得一见了。
笑意忽地在拉薇妮亚的胸腔蔓延开来,她必须保持克制,才不至于展露出过于不合时宜的情绪。
“我就是觉得你那么自由逼你和我一起被捆在家族里太浪费了。”切尔说道。
“我所重视的自由,是精神上的自由。”拉薇妮亚双手抱胸:“我有想要和你組建家庭的自由,你也有拒絕我这个邀请的自由,我想事情已经很明白了。”
“如果你要做光辉家的夫人,那么就注定无法自由离开菲薇艾诺离开德菲卡,甚至明年的工作都会在这一年被定好,一天天按照日程表来行动。”切尔重新找回了自己的步调,他问拉薇妮亚说:“你这样热爱自由的人能受得了吗?”
拉薇妮亚抬头直视着切尔湖绿色的眼睛,她忽然想起了她那遥远的故乡——那个她和妈妈共同生活的湖泊,这多少给了她一点勇气,她安静地说:“絕大部分的水妖精,成年後一生之中都會待在自己居住的水域,哪兒都不去,我可沒聽說過她們認為自己被困住了。
“菲薇艾诺没有那样广阔的水域,也没有渺渺呗卡那样神奇的荒野和森林,如果你要和我一起生活,注定每天就要面对数不清的账目和生意谈判,还有惹人厌烦的社交会。”切尔再次稍作停顿,然后再次提出了问题:“就算如此,你也不在意吗?”
拉薇妮亚握住了切尔的手腕,把他拉向自己:“我不在乎。”。
拉薇妮亚的精神在这瞬间突然一分为二,其中一个她摇晃着切尔的手,激动地说着些什么;另外一个她,居高临下地看着自己就像个任性的小女孩般,拼命跺脚哭闹,嘴巴里除了翻来覆去地说那一句:“我就是要!我就是要!”,就再也说不出什么来了。
这样的女孩子是没有人会喜欢的——拉薇妮亚在心里头对自己说。
拉薇妮亚放开了切尔,把散乱的秀发拨到耳后:“请原谅我的失礼,切尔先生。”
切尔一动不动地凝视着拉薇妮亚,时间久到拉薇妮亚怀疑有个路过的神祇抽走了他的灵魂。
拉薇妮亚不自在地分别活动了一下两只脚的脚尖,沾染在黑色皮革上的白色面粉显得分外的碍眼:“我先回去了。如果你觉得尴尬的话,我可以搬出去,我想我异父异母的姐妹会很欢迎我,所以你的心灵没必要感到负担……”
切尔握住了拉薇妮亚的手臂:“真的吗?”
“我在决定向你求婚之前,本来就打算在毕业后和雅丽蒂亚一起在教会里服侍,现在只是提前了一点而已。”拉薇妮亚笑了笑:“谁说我忍受不了单调枯燥的生活,如果我忍受不了,我就不可能成为法师了。”
“你真的愿意承担起那些责任?”切尔补充道:“我的意思是,成为我家庭的一份子后需要承担的那一部分。”
拉薇妮亚点点头:“为什么不呢?”
“你真的不觉得为难?”切尔确认。
“我从不会勉强自己。”拉薇妮亚说:“想要拥有什么,就要付出相应的代价,我比你所以为的更想要你,”
切尔的脸忽地红了,拉薇妮亚猜想他的脑海里很有可能已经自行制造出了大量的精灵儿子和水妖精女儿,他们不断:——爸爸爸爸——地喊个没完,撒着娇要他为他们提供出生的机会。
“要是我成为了小光辉先生的妻子,恐怕就要有人说了:小光辉先生看起来一本正经的,原来也是个男人啊!”拉薇妮亚明艳照人的脸上,出现了一抹促狭的微笑:“你受得了吗?”
“那不然怎么 我还能是个女人?”切尔耸耸肩。
“所以,我目前是切尔的未婚妻了嘛?”拉薇妮亚问。
“不然呢?”切尔回答说。
拉薇妮亚搂住了切尔的脖子,亲了亲他左边的脸颊:“如果有人亲你的左脸,你就要把右脸转过来让她亲。”
切尔乖乖照做了。
拉薇妮亚轻轻用嘴唇碰了碰切尔的右脸,接着,亲上了他干裂的嘴唇。
“我想你需要涂抹些脂膏,需不需要我帮你?”拉薇妮亚用气声问。
切尔把手掌放在自己的嘴唇前,不让拉薇妮亚再亲上来:“这栋房子还有其他人在。”
拉薇妮亚拨开了切尔的手:“我就是要让他们知道,你归我所有。”
切尔用行动拒绝了拉薇妮亚,但这一次,水妖精并没有反对。
他们再次进入了书房,重新拥有了二人世界。
“我以为你会选择卧室。”拉薇妮亚坐在她的椅子上,跷起了笔直修长的美腿。
“我要写论文。”切尔义正词严地说。
拉薇妮亚把手放在切尔的大腿上:“祝你成功,然后站起身来,走向书架,开始挑挑拣拣。
笔尖刮擦在纸面上的声响传入耳里,一种平静的感觉瞬间包围了拉薇妮亚。
遭到暴徒挟持,几乎失去生命的阴霾逐渐消融。
拉薇妮亚从书架上抽出了一本书,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开始阅读了起来。
——也差不多是时候要写作业了。
子夜时分——
切尔一首按在胃部的所在位置,一首放在桌面上,借力站起身来。他咬着牙尽量不发出声响地走到了置物架前,打开药箱,拿出了一瓶治疗胃疼的药水,拧开瓶盖,凑近嘴边,忍着苦涩和恶心的感觉,直接灌了下去。
一对柔软纤细的手覆盖在了切尔的肚子上,拉薇妮亚的粉唇距离切尔的耳朵仅咫尺之遥:“时被辣的吗?”
“我想是的。”切尔虽然已经尽己所能使自己的声音与平时一般无异,但效果却微乎其微。
拉薇妮亚开始顺时针地给他揉着肚子:“你会怪我吗?”
切尔摇摇头。
在拉薇妮亚的坚持下,两人还是进入了切尔的卧室。
切尔躺在床上,用被子盖着自己,只露出一个脑袋,歪头望着害他胃疼之后又成为了他未婚妻的女人:“为啥你觉得我会找个男人一样的姑娘结婚??”
拉薇妮亚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滑入了切尔的被窝当中,床这个地点似乎为她的抚触带来了另一种意味。
切尔的心跳不自控地加快了起来。
事实上,拉薇妮亚的手从未碰到过任何它们不应该碰的部位,然而,她是个水妖精,这种生物就算什么都不做,都能令男人神魂颠倒。
“放松。”拉薇妮亚命令道:“否则只会更痛。”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切尔虚弱地说。
“如果你選了一個跟我相似的女人,我會懷疑她比我更有魅力。”拉薇妮亚把手缩了回去:“相反,倘若你选摘的女人与我无一相似,那只是代表你的品味比較獨特。”
“品味独特。”切尔勾起嘴角,尝试露出微笑,下一秒就疼得龇牙咧嘴了起来。
拉薇妮亚隔着被子揉搓着切尔的肚子,给他唱起了摇篮曲。
我只是胃疼,又不是变成了幼儿——切尔想着,不知不觉就陷入了梦乡。
切尔被胃部抽痛弄醒的时候,有一只小动物站在他的锁骨上,他不用睁眼也知道,那肯定是一只水蜜桃色的鹦鹉。
自从拉薇妮亚成为了法师,切尔张开眼睛看到的第一个事物,经常就是她的鸟。
这天,出现在切尔床上的,除了那只总是“啾啾啾——”地鸣叫的鸟之外,还多了一个人。切尔猜想她有极大的可能是个女人,她的手滑嫩得就像脆弱的婴儿,但根据这个手掌的大小推测,这只手的主人肯定是个成年人了。
切尔用空出来的手,使劲儿捏了捏自己的脸。
疼疼疼疼疼——!
切尔张开眼睛,阿曼妮西斯用看傻瓜的眼神不屑地瞟着他。
切尔意识到了阿曼妮西斯就和麦格森太太一样坏。
他们一只在这里,另外一只距离肯定也不远了。
麦格森太太的大笑声在切尔的脑中响起,森林猫坐在窗台上,沐浴在清晨的阳光当中,看起来就像是会发光一样。
切尔发现自己仿佛是个受欺负的瘦弱小男孩般,需要女英雄的拯救。
麦格森太太舔舔毛,优雅地一跃,无声地落到了切尔的床上。
切尔这才看见了床上的另外一个脑袋,以及散开在枕头上的深蓝色长发。
“早安,麦格森太太。”拉薇妮亚对森林猫说,她慵懒到极致的声音,就像羽毛般撩拨着切尔,刚睡醒的她仍然具有着摄人心魄的魅力,切尔感觉自己仿佛还在梦里。
切尔摸了摸自己的衣服和裤子,确保它们全都好好地穿在身上
阿曼妮西斯跳到了主人的枕头旁,“唧唧唧——”地叫唤了起来。
“早安,阿曼妮西斯。”拉薇妮亚说着,转过头来看着切尔:“要喝点汤吗?我想你今天应该吃得清淡一些,甜点和糖果就别想了。”
切尔觉得自己或许可以多睡一会,让这个梦可以维持德久一点。
但是提交论文的截止日期,很快打消了切尔的这个念头,他捂着肚子坐起身来,穿上了鞋子:“我有点吃不下。”
拉薇妮亚坚持道:“还是要吃几口的,吃完就去喝药。”
切尔觉得这不是拉薇妮亚,拉薇妮亚什么时候变得那么温柔体贴了。
这简直明晃晃在告诉别人,这当中肯定有阴谋。
——也许是谁家派来的商业间谍?切尔笑了笑,世界上怎么可能会有那么不靠谱的间谍?
切尔倒是希望他们家族的竞争对手能给他送来一个拉薇妮亚,可惜这样的大好人是没办法在商业上获得什么成就的,就更别说是拥有足够的金钱去收买一位拥有魔法天赋的水妖精了。
2670字
我到底写了啥OTL
哈娜老师在课上对我们说:德鲁伊是一种根大自然拥有紧密关联的冒险者职业,他们透过感受自然,从自然当中获得施展神术的力量。
如果想要感受自然,到底应该怎么做呢?可以用眼睛去看,用耳朵去听,用鼻子去闻,还能用舌头去品尝,以及直接用皮肤——这个我们最为巨大的器官去碰触。
我们这次的作业,是拜访一位博物学院的学生,我和埃尔塔宁以及盖逖欧决定要一起完成这次的作业,我们还邀请了其他班的纳尔同学和切尔同学与我们同行,大家一起拜访了莫诺克洛斯同学,然后和他一起进入了森林,用我们的五感与大自然来了个非常亲密的接触。
我曾经听说过,松鼠在树木上攀爬时会制造出一些刮擦声,正在沉睡的鸟儿听见了这个声音,就可以飞起来避开它们的抓捕。我请我的朋友切尔跪在树干的一头,把他的耳朵靠近树皮,而我坐在另外一头,拿着一块石子敲击了几下树干——我也不是乱敲的,我们两前阵子从书上学会了一种远距离沟通的密码,我用那种密码传递了一个只有三个单词的讯息给他。我见到他绯红的脸色就知道他肯定听懂了,然后他也用同样的方式回应了我,这是这次探索当中最有趣的部分。我虽然不是什么淑女,但我是不会说粗话的,那我到底说了什么呢?这其实一点儿都不重要。
我们还在那棵树上找到了一些半透明的东西,根据书上所述,这东西叫“树脂”,正如人或者动物受伤了会流血,树木受伤了就会流出半透明或者乳白色的“树脂”。文字写出来的话,一看就明白了,但用嘴说给其他人听,总会做成误会。我跟莫诺克洛斯说,我想要找“树脂”,结果他从地上捡了一根树枝递给我,真令人哭笑不得。
那么,树木的血液对我们来说有什么用呢?我们可以把它放进嘴里,用口腔的温度让它自然融化,等到觉得差不多的时候,就轻轻地咀嚼一下它,那就能获得一块能用来长时间咀嚼的胶状物了。
这听起来很有趣吧,但其实也没那么有趣,我都后悔死了。最开始会感到有些苦涩,只要把带有苦涩味的唾液吐掉就好了——哦,瑞图宁在上,我在一个刚成为我未婚夫的男人面前吐口水,他会不会因此而后悔答应我的求婚呢?尤其他还是个高等精灵,这个种族的成员比起其他的种族更加的穷讲究,完了完了,我要被退婚了!我要成为苏古塔学院的笑话了。
更悲惨的是,我第一次尝试的时候,还未等到”树脂“完全融化,就已经开始咀嚼它了,这导致我的嘴巴里都是一些恶心的粉末,直到第二次才成功。
当我和莫诺克洛斯都拥有了成功的经验之后,就开始去教其他人。
切尔果然不愧是个喜欢穷讲究的高等精灵,他就是不愿意尝试,还一脸——你脑子有毛病吧——的表情看着我,真是太缺乏冒险精神了!
不过根莫诺克洛斯同样身为人类的埃尔塔宁对咀嚼“树脂”这件事同样缺乏兴趣,而盖逖欧和纳尔明明和切尔一样都是精灵,却也都尝试了一下,所以说不定真的根种族毫无关系吧。
接下来,我们又在这附近找到了一棵被风吹倒了的树。我让埃尔塔宁按着书上教的方法,用刀子割开树皮,然后我就“撕拉——!”一声撕掉了它,让底下白色的东西露出来——这个东西叫“形成层”,里面蕴藏着大量的水分。
由于切尔已经好几个小时没吃过东西了,他又是法师,所以我率先把“形成层”递到了他的嘴边,却被他无情滴拒绝了,他说:“这不能吃!”
“倘若这不能吃,我刚才吃的又是什么?”
“不吃拉倒。”我说着,就把东西塞进了自己的嘴里,发现那不是一般的奇怪,吃起来就像是占满了奇怪粘液的……胡萝卜?总之不是什么好味道。
当我正在吃的时候,盖逖欧和纳尔已经自动自觉地吃起来了,如果世界末日来临,雪精灵活下来的可能性肯定比一个高等精灵来得大。
我又拿着刀子割了一块,递给了埃尔塔宁,结果这个人类女人竟然摆摆手说:不吃。”
“你真的不吃吗?”我反问道:“不论是味道还是口感都很有趣哦。”
“我为什么要吃这个?”埃尔塔宁不论是表情还是语气都显得相当的坚决:“虽然我比较拮据,但也没到要吃树的程度。”
我踢着地上的碎石子,发泄着我的不爽。虽然我不指望在感受了大自然之后,就能使用德鲁伊神术了,不过这很有趣不是吗?
“我是个猎人。”埃尔塔宁说道:“我可以在森林里找到其他的食物。”,她带领众人走向了一棵树,并且摘下了一块树叶,用两个大拇指甲着它,放在唇边吹了一口。
我听见了尖锐的哨音,那就像是雌鹿在对着整个森林的异性大叫:“我要生宝宝!”般,我以前也见过别人做过类似的事情,但我倒是从未尝试过。
我们等待了一段时间,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我把我的笔记递给莫诺克洛斯,让他给我找我在书上抄下来的那些小生命。他果然是我最忠实的朋友,问都不问就直接回到了刚才那棵死树的旁边,直接抓了一只白色扁平的虫子给我。
“这不是天牛的幼虫。”盖逖欧说。
“有区别吗?我觉得长的一样啊!“莫诺克洛斯戳了戳那只虫子。
”天牛幼虫的头是深咖啡色的。”盖逖欧说道。
“噢噢。”莫诺克洛斯说道,他显然轻易地就被说服了。
盖逖欧在附近抓出了好几只,放在掌心当中,递到众人眼前。
“可否容许我多嘴一问,你们找这些虫子,到底打算做什么?切尔的声音当中毫无笑意。
“吃。”盖逖欧回答说。
“这能吃?”切尔毫不吝惜滴表现出了他的震惊。
我用大拇指和食指抓了一只,放在切尔眼前晃了晃:“要试试看吗?据说是带有泥土清香的坚果味呢。”
切尔摇摇头:、摆摆手:“为什么要吃这种不是食物的东西?”
我理所当然地说:“我们今天到这里来,就是为了用口腔来感受大自然,对吧?莫诺。”
莫诺克洛斯同样面有难色:“我也不想吃。”
我本来打算直接把那只虫宝宝放进自己的嘴里,但切尔用眼神威胁了我。
世界上竟然有人忍心威胁一位水妖精,我想兰诺女神创造我们的时候,根本想不到会有这样的人。
不过话又说回来,很多做别人老婆的女人都很喜欢用眼神 警告那个做别人老公的:如果你敢做某件让我不高兴看到的事情,那么,你今天晚上就别想来上我的床了!
我虽然不是那个做切尔老公的,切尔也不是那个做我老婆的,但我的确不敢在这件事情上违抗他。
我把虫宝宝交给了盖逖欧,他后来又去抓了好几只,跑去找埃尔塔宁和纳尔去了。
埃尔塔宁还在拼命吹那块叶子,纳尔留在她身边陪她。
我们继续留在这边也没有意义,所以也就跟了过去。
有一头年轻英俊的公鹿满怀希望地飞奔了过来,那些“事业有成”的中年公鹿一项不允许任何情敌出现在它们的视线范围当中,而他好不容易终于等到了一个机会。
可惜,正等着它的并不是一头美丽的雌鹿,而是一个拿着弓箭的人类女人和她的伙伴。
埃尔塔宁和两个雪精灵一起给牺牲者剥了皮,我后知后觉地对大家说:“我已经请餐厅为我们预留了位置,等你们把猎物收拾好,我们就回去吧,不然恐怕就要来不及啦!”
众人都用一种令人不安的眼神注视着我。
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也许,是让盖逖欧吃不下晚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