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莉婉在被子里翻了个身,昨天夜里银顶城下了场大雪,今天她醒来脸上一片冰凉,于是把被子盖过头顶,短暂地发一会儿呆。
克莱尔跟着两位炼金术师一起上了雪山,万年家里蹲的老师伊勒坦出门登山实在是令人惊奇,她猜测是那个年轻的炼金术师干的好事。柯利弗·因奎,莉婉不喜欢这个男人的原因不仅仅是理论上的同行相轻,还因为从他身上感受到的令人不安的特质——疯狂。
人有点疯不是什么特别严重的问题,但很显然这位炼金术师并不是把秩序、道德、生命放在眼里的类型——或者说看上去更像是主动挑起争端的类型。
“开战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现在再来一场的话,我相信会有人获得好处,但并不是我们。”某次她这样和西敏说过,“虽然我一点不觉得让魔纹骑士管理银顶城有什么好的,但黄金之家是一个盟会,不是军队也不是,嗯,怎么说,有纪律和有共同目的的组织。”
“说个最简单的事吧,炼金材料从各处运往银顶城,来到黄金之家,我们可以在这里委托优秀的工匠在大熔炉冶炼,我的魔像的不少大部件都是委托出去的。我们制作炼金产品并售卖它。”银色的锁链恹恹地绕着她的腕子,看起来还没能在四强赛后完全修好,“但是如果有战争,不管是人与人的,还是人与魔兽的,当秩序被破坏的时候,最卖不上价的东西就是人命,运输线路、稳定的原料供应、还有买家,统统都会被战争击垮。人们更会倾向于购买食物、药品以及武器,不可否认这些人倒是会发上一笔,但其他人呢?最直接一些的,如果黄金之家的大熔炉被炸毁了……哪里还有新的大型熔炉供我们使用?而动荡的局势下能让我们找到足够的人和材料修缮或是重建吗?”
她想到蕾嘉尔,金发的姑娘以前是个铁匠,冶炼的手艺相当不错,但她并不热衷于铸造刀剑:“谁会在时刻要死的时候思考要不要买个炼金产品打理花园,会用钱买一个娃娃而不是一剂伤药?原料的供给将会下降,我们不再有稳定的收入来源,自身的生命会受到威胁,而市场材料的价格也会难以预测,这对商业是毁灭性的打击,很大一部分炼金术师的造物会更倾向于武器而非别的,但强大的炼金术师是我们的同伴,不擅于争斗的炼金术师同样是。战争的技巧可以是艺术,但我并不希望它真正实现在我的身边。”
但雪山的异动让银顶城暗流涌动,这样的和平能到什么时候,她并不清楚。
炼金术师从被子里探出头来,她仍保持着幼童的体态,最初她还意动地想招募佣兵去山上看看,但发热药水的后遗症打消了她的一切念头,让这女人在家里足不出户——和穿短裤上山的某些人不一样,她还不想冻死在山上。
这具儿童的身体实在过于羸弱无力,而她不怎么样的抗药性似乎也让这讨厌的后遗症久久不能消去,想到这里的女童从床上支起身来,给了边上放着的棉花做的阿迦娃娃一拳,顺带的也给了旁边的塔尔文玩偶一拳。
毛绒的魔纹骑士玩偶被砸的凹陷了一下,传出一声闷声闷气的鹅叫——炼金术师的恶趣味。
塔楼轻微地晃了一下。
不幸的临时儿童立刻警惕起来,这不像是什么正常的事。她跳下床套好衣服,戴上眼镜,扒着窗户台,小心地朝外看去。
“这什么东西……”莉婉抽气,虽然前段时间银顶城有过乱长的藤蔓,但变成现在这样的壮观景象实在是令人难以置信。藤蔓们从各种地方生长起来,撞破屋顶,掀翻地基,阻塞街道,乱七八糟,到处都是。银顶城赫然一副群魔乱舞的大型魔物植物园的样子,有慌乱逃出屋子的居民,有一脸茫然打包着货品的摊贩,有焦头烂额的卫队和佣兵,整条街上乱成了一锅粥。
炼金术师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望了望自己的塔楼:圆柱形的建筑上缠绕着数根巨大的藤蔓,可怜的塔楼像是个架葡萄的杆子,岌岌可危地被攀住挤压着,看起来已经不堪重负——它们甚至连门都堵住了!
她似乎被困在了塔楼之上。
塔尔文上任以来从没有这么忙碌过,先是四强争霸赛和雪山,到现在城里也因为藤蔓乱了起来,嘈杂混乱的环境让魔纹骑士们只有叫喊起来才能相互沟通。而即使把所有的魔纹骑士调动起来放在城市里清理藤蔓,也可以说是杯水车薪,甚至他们还有一部分正在雪山上呢。
“团长!那里还有个孩子被困住了!”塔尔文听见有个下属叫道,他抬起头来朝那方向看去,映入眼帘的是有些眼熟的塔楼,和窗台上抱着玻璃罐子的小姑娘。骑士团长难得地沉默了一瞬,虽说没有面对面地打过什么交道,但对这位在魔纹骑士内部恶名昭著的炼金术师,他也有所耳闻,况且这术师先还在四强赛狠狠放了一把大火,叫善后人员头疼了好几天,实在是个让人印象深刻的危险分子。年幼但熟悉的面容结合最近发热药水的事故,塔尔文可以很轻松地判断出这到底是谁……不得不说幼崽的形象消解了不少她展露出的强烈的攻击性。
缩水的危险人物似乎没有关注到附近的动静,正专注地看着手里的罐子。塔尔文注意到她手里的玻璃罐子里有一群类似白蝴蝶的东西在翩翩飞舞,冬季的银顶城根本不存在蝴蝶,至于那是什么的东西,似乎除了术师本人也没人知道,骑士暗暗攥紧了武器,盯住塔楼上的身影,你永远不要相信一个异想天开的炼金术师能做出什么好事来。
莉婉打开了罐子,那些纸糊一般的“蝴蝶”东摇西晃地扇动着翅膀,停留在了塔身的藤蔓之上,接着——
它们发出哧啦哧啦的声音,燃烧成一朵朵亮紫色的火苗,像是什么有毒的东西一样,转眼间就燎掉一大块植物组织,被烧毁的地方发出浓烈的焦糊味和黑紫色烟雾,看起来倒是比单纯的藤蔓可怕多了。
骑士团长觉得自己的太阳穴突突的痛,或许是时候找到那个瓦伊利亚家的阿迦,谈谈他手底下这些麻烦人物什么时候能学会慎重行事了,他甚至不知道这座塔楼最后会是被藤蔓弄散架还是会因为炼金术师的火焰而焚毁。
但也不能放着她不管,塔尔文深吸一口气,决心把额外的混乱掐灭在摇篮里。
炼金造物比莉婉的反应更快,她还在评估这次的蝴蝶火效力的当口,一直伏在窗边的拟态守卫已经冲对方扬起了冷森森的形如钢锯的前肢,它看上去像是螳螂和蜈蚣的结合体,每一节腿都由刀与锥构成,最前的两根螯肢则是锐利的转动锯条,过去有不少不友善的闯入者被它牢牢钉在地上或是窗边。
但今天它遇见的是塔尔文·冯·西格贝特,势不可挡的龙枪架住袭来的炼金生物,它的武器在伊克瑟斯提亚姆上擦出火花,却没留下痕迹,被沉重的龙枪一击挑开,魔纹骑士的另一只手在更多火蝶涌出之前将玻璃罐的盖子狠狠扣上,把还没做出有效反应的塔楼主人一把拎起夹在身侧,一跃而下,三两下落回了地面。
“你干什么!”儿童形态的炼金术师回过神来,在他臂弯里挣扎起来,年幼的莉婉让外人看起来像是他抱着什么柔软可爱的小动物一样,但让塔尔文来形容,他所用的词汇可能是豪猪、刺猬或者是剧毒带刺的河豚,那根危险的活化锁链荆棘一样切割着他的盔甲,透露着锁链主人嫉妒狂躁的心情。
魔纹骑士把她放了下来,似乎一时间也没什么刻薄话能对着还没有他一半高的炼金术师说,最后来了一句:“魔纹骑士正在对藤蔓进行清剿,疏散人群去安全的避难所,别待在危房里,也别搞破坏,你那房子暂时不能住了,等会儿和其他人一起去避难所。”
“你是在质疑它们会引起火灾吗?目前这种蝴蝶火焰的效力根本和一般的火焰不一样,它……算了,我不指望你们的脑子能明白。”气急败坏的炼金术师似乎想要长篇大论地说些什么,但最后还是放弃了和他争辩,狠狠丢下一句,“随你的便!救你的人去吧!你等着,塔尔文!”
我要做最丑的塔尔文清洁工魔偶,把它卖到每一个人家里去擦地板!发狂的炼金术师恶狠狠地想。
这倒是与塔尔文的预想不符,他以为这术师会要和他来一场生死决斗来捍卫自己的尊严,但既然麻烦没有扩大成新的麻烦,事态紧急,他也懒得再多说什么,只看着炼金术师没入了避难的人群之中,便又转头去解决藤蔓。
局势复杂,他很快忘记了这件小事,至于术师最后有没有到达避难所,也并不清楚。
而银顶城的灾难不止于此,起先只是藤蔓向着钟塔方向生长,而在之后的某天,巨大的植物型魔物破土而出,直取钟塔。塔尔文带着魔纹骑士们赶往钟塔,在藤蔓纠缠的一段道路上陷入了战斗。
那些巨大的植物不畏惧骑士们的刀枪,武器只能在它们的庞大躯壳上留下不致命的豁口,龙枪可以斩断它们,但这里只有一个塔尔文,似乎知道他们将去往何处,魔物把这条路几乎堵了个严实。
他在焦躁中察觉到地面的震颤,在还没反应过来时,有什么巨大的东西从地下破土而出,把地面上所有人都掀翻在地!
它有着骸骨一样狰狞的无目兽首,沉重的身体上布满了锁链、环、扣、尖刺和项圈,形成一副威严残酷的盔甲,从头到脚都镌刻着密密麻麻的深红色铭文,巨大沉重得宛如一尊金属制成的魔神,交错的尖利牙齿间透出发亮的红色光芒。
它本身似乎并不具备发声的功能,但塔尔文听见机械的轰鸣,那些连接在一起的部件碰撞流转,发出宛如咆哮一般的响动,它张开沉重的前臂,握住聚集在身前的藤蔓,轻而易举地把这些东西撕碎。
“这不是魔纹骑士的团长么……怎么摔在地上啊?”他听见女人隐含嘲笑的声音,烟尘之中炼金术师的模样显现出来,她恢复了往日的身形,头发梳得一丝不苟,在很有些小人得志的问话之中走到了那尊惊人的巨像前。
“这是什么?”他听见自己问。
“第一次启动的目击者居然是魔纹骑士,真是不幸。”虽然这样说着,但银发的炼金术师似乎并没有面露愠色,她专注地看着这尊魔像,露出了狂热又桀骜的神色,“是魔像啊。”
是我最登峰造极的作品,她在心里补充,事实上莉婉自己都没有足够的信心她会成功,毕竟她已经失败了太多次。
那根银色的炼金锁链似乎被好好地修缮过了,缠绕在她的手臂上,新刻上去的深红色铭文在其上时隐时现。
“您怎么还躺在地上呢?就算受了打击想要当场辞职也不是现在。”阴阳怪气的炼金术师说,她被魔像放在了肩头,居高临下地睥睨着塔尔文,“赶紧去保护银顶城啊,尊敬的魔纹骑士大人,我们普通市民可都指望着您的保护哪。”
“虽然完全不愿意接受这种现实,但我和您都不想让这里被魔物毁灭,那只好勉为其难、两看相厌地同行一段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