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生异世界,但现代》
你过去是什么样的存在呢?
冒险者、吟游诗人,骑士,还是村民?
人类,精灵,矮人,还是人鱼或龙?
……但这已经是过去的事了,对吧?
请享受平和的现代社会吧,亲爱的。
本企为文画企,请确保自己至少拥有绘画或写文中的一项能力
已圆满结企,感谢大家的陪伴!
我不是来讲冷笑话的吗,这文怎么越写越严肃啊.jpg
总之又在写怪味亲情(?)故事了。
一
艾琳娜·贝尔福德结束工作的时候,天色将要转暗,街道两侧的路灯开始亮起,映得雨后的路面泛起淡淡的光,让她想起教堂里刚打过蜡的长廊。心血来潮般,她往前跳跃几步,想试着只踩中没有积水的地方,却差点把提着的面包和罐头汤都甩掉。她永远都不擅长这种活动,倒是罗伊,他能走得像飘过去那么简单,回头看见她站在原地,就又轻飘飘地溜达回来。
“姐姐,”他会握住艾琳一边的手腕,然后微笑。“你不会还要我扶你过去吧?”
啊,罗伊。她亲爱的弟弟,她亲爱的离了家就不愿再回来的弟弟。
艾琳推开门,一手解下围巾,一手将东西放在桌子上。她没有做饭,只是没来由地在客厅里绕了几圈,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的时候,连她自己都忍不住讪笑起来。想到弟弟让她变得都不像自己了。艾琳顺手拉开客厅边角的那个旧柜子,想找点能转移注意力的东西,可手刚伸进抽屉,就摸到一张略微起毛的画纸。
她抽出来一看,是一张涂鸦。蜡笔线条粗糙而杂乱,颜色纠缠,画面却出奇地明确——夜色下倒塌的教堂,一个红色的人影,以及火焰、火焰、还有火焰。
艾琳认出这是罗伊的画,她记得很清楚,是他十岁时留下的。他原本就喜欢画画,经常能事无巨细地画出许多虚构的东西,就好像他亲眼见过一样,艾琳看过很多,因为每次画完,罗伊都要给家里人轮流看一遍。有龙,奇妙的植物,古怪的动物,还有许许多多美丽的教堂。但是那一次,他独自画着,没有拿给任何人看。小弟弟帕特里克忽然从他身后抢过画本,那本子上涂满的就是这幅画。
“帕克,还给我!”
“罗伊哥哥小气!我就要看……哇!这是什么啊!”
“我再说一遍,还给我!”
仿佛被火焰灼烧般,帕克猛地颤抖了一下,不由自主地松开手,画本随着一声闷响落在地上。他退后两步,看着罗伊同样惨白的脸,抽抽搭搭地哭出声,随后便是嚎啕大哭。
艾琳赶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景象。将帕克交给父母后,她捡起地上的画本,静静地看着。在她面前,罗伊还是第一次那样沉默。
“对不起。”
“为什么要道歉?”
罗伊摇了摇头,什么也没说。艾琳叹了口气,从沙发上直起身,将画本平摊在自己的膝盖上。
“这件事是帕克做得不对,他不该抢你的东西。但是,罗伊,这幅画非常不好。教堂使我们敬拜天主的地方,是神圣的家。把它画得倒塌、着火,是一件很黑暗的事情,会让人看了心里不舒服。它不应该被这样描绘,你能明白这一点吗?”
“我……”
“罗伊。”
“……我知道了。”
“姐姐更喜欢你以前画过的那些图。再画些那样的,好吗?”
罗伊什么也没有回答。
她没再翻找任何东西,只是再一次把画放在腿上,坐在已经显得有些老旧的布艺沙发上,再一次仔仔细细地看着。屋子里没有开灯,只有窗外残余的一点光线透进来,把客厅染得十分灰暗。
那之后,有什么改变了。罗伊再也不画画了,也不再亲近她。不,他还是会微笑,只是很少再叫她姐姐,他会在她太晚回家的时候去接她,却不会在做噩梦后跑来她房间里撒娇了。艾琳曾想过要和他仔细谈谈,罗伊却从没给过她机会,总是轻飘飘地将话题揭过去,熟稔得不像个小她五岁的弟弟。就那样,罗伊在镇子里上完初中,就去了隔壁更大的镇子读高中,从那时起,他就很少回家,就连他读完两年制的社区大学后马上就进了酒庄做实习,艾琳都是从别人嘴里听来的。而每次她打电话过去,罗伊总是推脱,说些工作很忙,没空闲聊的借口。哪怕只是听他抱怨抱怨工作也好,他却总是克制地浅谈几句便挂断。感恩节时他倒是回家吃了饭,带着酒,还说了几句冷笑话。他和以前不一样了。艾琳说不上是哪里不同,只觉得他像个迟到的客人,但不像她很久没回家的弟弟。
也许那时她不该说那些。
窗外又响起雨声,细细碎碎地打在窗棱上,雨水从玻璃上黏腻地淌下。艾琳把画放在茶几上,盯着那团火焰,回忆起了更早时的事。也是一个雨天,她在自己的房间里午睡,七岁——也或许是八岁?八岁大的罗伊悄悄溜进来,没有爬上床,只是把头拱到她的肚子上,热烘烘地抱住她的腰。艾琳迷糊着揉了两下他的头,让他别再这么做了,又问他是不是午睡时做了噩梦。有阵子罗伊总是做噩梦。罗伊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不算噩梦,我在梦里没觉得害怕。”他说,“但是姐姐,我要是变得像另一个人了,你们会丢掉我吗?”
他抬起头,在迷蒙的午后时分,艾琳盯着他的眼睛。家里人只有罗伊的眼睛有那么浅,金色的,边缘还缀着一圈红。艾琳喜欢说他有一双像苹果切片一样的眼睛。
她只是很想再凑近看看那双眼睛。
二
快七点的时候,雨已经停了,厨房里亮堂堂的,艾琳正在专心致志地往面包上抹黄油。门锁咔嚓一响,门口传来一阵熟悉的高跟鞋声,还伴随着塑料袋摩擦的声音。
“我回来了!”塞特丽娜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但依旧明快。“姐,你居然比我还早回家?‘教堂天使’没再勤勤恳恳地把地板全擦一遍才离开吗?”
艾琳探头看向玄关,只见妹妹一手拿着伞,一手拎着两三个外卖袋子,正在尝试不用手自己踢掉高跟鞋。
“别调侃我了,我只是觉得自己应该帮忙,也没有每天都那么做。倒是你,丽娜,怎么这个点才回来?你平时不是到时间就立马下班吗?”
“快关门的时候忽然来了一大家人,我只能推迟半小时喽。”丽娜哼哼唧唧地回应,“不过你运气好,我带了点薯片回来,还有你最喜欢吃的那家熟食拼盘哦!”
艾琳走过去接过袋子,笑了笑。“太好了,但薯片要少吃。”
“知道了知道了——你才是,爸妈不在家就吃得太简单。”
丽娜把外套往椅背上一搭,自顾自走进厨房里洗手。她在镇上一家服装店打工,同时还在附近的社区教画画,今天是她看店的日子。
艾琳一边打开袋子,一边忽然反应了过来:“你知道他们去外州看亲戚了?”
“我还知道他们明天才回,帕克下午就跟我说了。他不是在外地上大学吗?你说他怎么知道的?不像某人,他是不是一天要跟爸妈打三次电话?哦对了,妈还发了张照片给我,非说那边的柠檬树比我们这儿长得‘更蒙主恩’,乐死我了。”
艾琳轻笑出声,声音低低的。她把那张罗伊的旧画随手塞回抽屉,关上了。两人摆好餐具,坐在餐桌边吃了起来。
“你今天看起来怪怪的哦,”丽娜嚼着一片薯片,含混不清地问,“教会老师的工作出岔子了?谁家小孩闹事?我帮你揍。”
艾琳沉默片刻。“我只是……在想罗伊。”
丽娜眨了眨眼,往嘴里多塞了几片,没有接话。
“我刚刚打他电话,没人接。我……有点担心。”
“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他,他都做你弟弟二十四年了,”丽娜咕哝,“按他的话说,他在忙,天知道他都在忙什么,可能每天都得跟八十个超厉害的大老板谈生意,不卖出一万瓶红酒就要下地狱——”
“丽娜。”
“好好好,是我错了。”丽娜举起双手,“但他早就长大了,变了,你不会还念着他小时候缠着你讲噩梦的事吧?”
艾琳皱眉,低头看向桌子。忽然之间,她连面包都有点吃不下了。
“难道你不想他吗?”
丽娜梗了一下,停下了伸向袋子的手。片刻后,她笑了一下,耸耸肩:“他现在估计在某个大城市的高档酒吧里跟客户谈红酒、品味,聊人生呢,我才不想他。”
她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反正他也不想我们。”
艾琳什么都没有说,桌上的食物还散发着温热,带着诱人的香气。窗外传来远处车辆驶过积水路面的隐约水声,客厅的钟“咔哒”一声,指针滑落,七点半了。
她想起上一次见到罗伊,就是感恩节的那天,他穿着红色的衬衫,剪裁精致,比她记忆里显得成熟很多,也比她记忆中的更令她不安。他吃完饭就要走了,说是要赶飞机,艾琳忍不住追出去,在父亲刚刚修剪整齐的花圃边抓住了他的手。
罗伊回过头来,静静地盯着她,眼睛在夜色中亮得令她发憷。艾琳本想问他圣诞节还回不回来,开口却说了句怪话:“为什么是红酒?”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问,也许是因为她一度坚信罗伊会去学画,就像现在的丽娜,在社区里教孩子们,每天都会回家。她的弟弟流露出几分困惑,那表情颇像他小时候,然而也只有一瞬。罗伊歪了歪头,恢复了仿若戴着面具的冷静:“因为很适合我。你不觉得就像血一样吗?”
血?
恍惚间,艾琳的眼前晃过几片残影,她什么也没看清,只是感觉飘过了一阵红色。回过神时,罗伊的另一只手正搭在她的手腕上,她被轻轻握住,说不出话来。
“艾琳娜,你说,”他耳语般低声道,“如果我已经不是你的弟弟,只是一个长得和他一模一样的存在呢?”
艾琳条件反射地抽了一下手,中途却自己停住了。她想说,你在说什么胡话?你就是我的弟弟,罗伊。但当她重新回握罗伊的手时,才发现自己竟然在颤抖。那是十一月的夜晚,感恩节晚餐后,艾琳娜·贝尔福德站在自家花圃的尽头,觉得自己正握着一个陌生人的手。风非常、非常冷,空气中仿佛弥漫着硫磺的味道。罗伊低头看着她,她没有敢再抬头看那双眼睛。
“对不起,姐姐,”他最后说,“我有点习惯了。忘了吧。”
习惯什么了?她应该忘记什么?丽娜猛地站起身,把外卖盒收拢到一处。艾琳被那声音吓得一惊,抬头只看见妹妹苦笑着的脸。
“……我其实也想他,”她说,“只是不想说出来而已。”
“我去洗个澡。”她接着丢下一句,转身就回了自己房间。
三
客厅早已收拾干净,饭盒与塑料袋都丢进了垃圾桶,茶几也重新擦过。艾琳坐在卧室的靠椅上,屋里只开了一盏小台灯。橘黄的光朦胧地投在她腿上的就毛毯上,映得画里的火焰也影影绰绰起来。
她又把那幅画拿出来了。
已经十一点了,她该准备睡了,但艾琳一直没有睡意,脑海里翻来覆去都是些支离破碎的回忆。她总觉得,今天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今时不同往日。就像在看见这幅画前,她都没能注意到自己已经忘记了那么多和罗伊有关的事,那些事在她回忆起来时,她才意识到自己居然忘记过。
为什么她都忘了?在几个孩子里,罗伊和她的关系最好,她也最喜欢罗伊。她爱着丽娜和帕克,爱着爸爸妈妈,可是那不太一样。是哪里不同?但是她还记得,在很久以前的冬夜里,父母把房间里的灯关上,缠绕着彩色灯带的圣诞树便闪烁出更缤纷的颜色。丽娜咯咯咯地笑起来,绕着树跑来跑去,帕克躺在婴儿车里,呀呀地叫着什么,只有五岁的罗伊坐在她的腿上,被她抱在怀里,呆呆地望着圣诞树,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艾琳把脸贴在他的脸上,一心想要让他成为世界上最幸福的人。这不仅仅因为她是他的姐姐,也是必须要这么做,因为——
艾琳怔怔地望着空中。
——因为什么?
就在此时,电话忽然响了,艾琳几乎是条件反射地接起,看都没看来电显示。手机贴近耳边的一瞬间,对方似乎也有些吃惊,话音隐隐有些意外。
“……我以为你睡了呢。”
那你为什么还要打过来?艾琳握紧手机。“罗伊?”
“是我。”
艾琳一时竟不知该说些什么,电话那头也沉默下来,仿佛他笃定不由自己先开口。艾琳终于忍不住问了一句:“怎么忽然打回来?”
罗伊顿了顿,说:“我看到有个未接来电。”
又是一阵沉默,电话里只有轻微的呼吸声。你还好吗?怎么这个时间还没睡?工作会不会很辛苦?艾琳的喉咙有些发紧,舌苔上泛起一阵苦味,她还没能整理好自己应该说什么。她望向窗外,脑海的一角想着些异想天开的事:跟他聊聊星星怎么样?不怎么样。此时夜空中的雨云已经散去,她本真要傻乎乎地开口说点天气的事情,却看到天空忽然亮了起来,一道光从天边划过,紧接着便是第二道、第三道。如同碎裂的钻石倾落,仿佛有什么巨大的帷幕正随此揭开。
她情不自禁地扑到床边,就像她还小时那样,压抑不住兴奋地低喊出声:“看啊!罗伊!你能看见吗?是流星雨!”
电话那头静了一瞬,仿佛愣住了。艾琳回过神来,闭了嘴,忍不住脸红起来。自己忽然没头没脑地在说什么?
但她听见罗伊轻声说:“是的,姐姐。我看到了。”
声音低沉柔和,与他儿时如出一辙。她正想再说些什么,电话却已经挂断,耳边只剩下夜风轻微摇晃窗框的声音。艾琳怔怔地握着手机,窗外,最后一颗流星穿越天穹,消弭在遥远的地平线上。
艾琳猛地站起身,从床底下拖出她积灰已久的行李箱。出于难以解释的缘由,她感到有什么事正在悄然开始,又或者,有什么事尚未结束,直到此刻才终于隐隐在她眼前显出真形。
而她,并不只需要这一瞬的奇迹。
她必须要去亲自见见罗伊。
*看到第一章的要求以后,想了想赫尔恪斯会做什么,觉得有点太缺德了,于是没有抓其他企友互动,捏了一个很惨的工具人NPC
——————————————————————————————
“第一次超自然事件出现在游乐园……?”赫尔恪斯点掉论坛的帖子,在卧室里大笑不止。这算什么,好不容易有隔着世界施加影响的机会,居然不选政府大楼或者银行这种关键的地方,反而是选了游乐场?到底是谁施加的影响啊,这是哪里来的贪玩鬼?
不过她可没有资格说别人,就在昨天晚上,喝醉的她竟然头脑一热,答应了一位男性客人的邀请,要去游乐园共度情人节。哈,什么共度节日,说得好听,反正不管怎么玩,最后都要拐进情趣酒店的。对此赫尔恪斯没什么不乐意的,只向男人提了一个要求,那就是在晚上八点之前结束,不要耽误她晚上开店赚钱。开玩笑,这可是情人节的夜晚,酒吧生意最好的几天之一!
至于床伴是男人而不是女人么……哎,算了,都人类了,跟她甚至隔着一整个物种呢。人类把小猫咪摸得“呼噜呼噜”叫的时候,也不会在乎猫的公母,对吧?那龙和人类的性别差异也可以忽略不计——赫尔恪斯选择性地忽视了自己的身体也算是人类的事实,固执地坚持自己仍是龙族的己见。
大概是情人节有打折活动的缘故,游乐园里人山人海,比往日还要拥挤。赫尔恪斯排了几个常规游玩项目的队,就明显开始不耐烦起来。直接队过山车和旋转木马之类的人气项目失去了兴趣。她左看右看,发现鬼屋外围了一圈人,人们窸窸窣窣低语着,却没有一个人敢进去。
“这儿怎么了吗?”发现有热闹可看,赫尔恪斯拽着工具人男伴挤入人堆,找了个打扮漂亮的女孩打听。
“周围的人都在议论呢……说是鬼屋里面有幽灵,真的幽灵哦!”女孩朝她眨眨眼,似乎因为自己掌握着独特的情报而自喜。赫尔恪斯便也朝她眨眨眼,送上礼貌的微笑。
虽然情绪价值给到了,但赫尔恪斯在得知是幽灵的瞬间,还是觉得索然无味。区区幽灵嘛,前世她见过许多了。
不对?这个世界好像没有幽灵。这是超自然事件吧!
那事情就有趣起来了!
赫尔恪斯不动声色地打量了一下自己的男伴。唔,这男人文质彬彬的,也很秀气,看着养眼,所以昨晚自己才答应跟他约会的。如果他被幽灵吓到,会不会躲进自己怀里呢……
嘿!真期待!
“我们去里面看看,好吗,好吗?”她回身抓住了男伴的手。还没等那男人回答,赫尔恪斯就已经遵循“没说不行就是行”的原则当他默认了。
“各位,让一让!”她高高举起自己男伴的手,牵着他就朝着鬼屋的入口走,“我和我男友想进去玩。”
高调的交往宣称让男人不知所措了一瞬,正是这一瞬的迟疑,让他顺利被赫尔恪斯拖进了黑漆漆的鬼屋。
鬼屋里只提供了必要的光线,昏暗得让人看不清前路。赫尔恪斯在心里抱怨了一下人类糟糕的黑暗视觉,心情重新雀跃起来,抓着男伴往里走。策划将鬼屋内部设置得相当精巧,总是在人们松一口气时忽然跳出什么道具来吓人一跳。主要是那位秀气的男人有些害怕,每次有什么让人惊讶的东西,他都会抓紧赫尔恪斯的手,一副要把赫尔恪斯好好护在身后的模样。那家伙明明害怕得手都在发抖,却还是要坚持挡在前面。龙看见人类这努力的样子,简直乐不可支,她趁着鬼屋内部漆黑一盘的氛围,干脆一把将男人揽在怀里,再“吧唧”一下于男人脸上留下鲜艳的口红印。
“喂,注意形象!这里可是公共场合!”果然,有不满的声音幽幽传来。说话的是一团纯白的雾气,十分淡薄,已经看不清是男是女了,看起来几乎随时有可能消散。
“可算是把你给钓出来了,幽灵。”赫尔恪斯伸了个懒腰,不再刻意佯装柔弱,反而把面露震惊的男人护到身后,“你是超自然的存在吧,待会儿可要记得把他的记忆给消除啊。”
“别拿我当工具用!我是来寻求能实现我愿望之人的!”幽灵嚷嚷着。
赫尔恪斯不以为意:“寻求?你应该已经来到这里有一会儿了吧,鬼屋里有真正幽灵的事儿都在外面传得满天飞了,怎么没见你从这鬼屋里出去?麻烦你告诉我什么叫寻,什么叫求?”
“你该不会是出不去吧?”赫尔恪斯双手抱臂,“如今,没有大喊大叫的逃跑,而是站在这里心平气和跟你说话的,似乎只有我一个而已哦?来吧,说说看,你的愿望是什么。”
虽然赫尔恪斯原本没打算解决什么问题的,但事已至此,好像不听听他的愿望,就显得有些不礼貌了。
“我的愿望是,呃,那个……我想要一幅画像。”
“哦,啥样的啊?”
“……不知道。”
“不知道!?”
“对!就是,嗯,忘掉了嘛!你知道的,我只是一个残缺到连啊!我会忘记生前的愿望也很正常,对吧!”
“所以你压根就不是被困在这里的,只是单纯的因为忘记了具体的愿望,还没想好到底要去哪里!?”赫尔恪斯大跌眼镜,随后又觉得十分有趣,“什么嘛,既然是想要画像的话,给你照片行不行啊?”
“照……片?那是什么?”
“在现代社会,如果你想夸奖一个人画画功夫了得,就会说‘你画得真像是照片呢!’……所以说,照片本质上就是一种非常高级的画像哦。”赫尔恪斯强忍住内心想笑的冲动,面不改色地忽悠道,“不过你是幽灵,也不知道能不能拍到你啊……对了!你要不要附身在这家伙身上啊,跟我出去拍照吧。走之前把他的记忆消除掉就行了。没关系,反正我最后都要跟他睡觉的,相当于他是有偿劳动了。”
于是……幽灵就这么莫名其妙地附在男人身上,跟着赫尔恪斯离开了。
随后,他们排队玩了各种项目,在假山、花园和人造海滩边都留了影——用的还是男人的手机。用赫尔恪斯的话来说,就是男人都要被消除记忆了,倒不如给他留点纪念吧。可怜的小人类。
看着时间差不多来到下午,赫尔恪斯便离开游乐园,找了一家自印店,将手机里存入的照片一口气全部打印了出来:“喏,都给你吧。虽然不知道你到底想要什么样的画像,但这里有山有水,有路边的猫狗,有吃的,还有小情侣……应该可以了吧?”
幽灵顿了顿,身体竟然真的奇妙地开始消散了。
“嗯,如果你在面对选择的时候无从下手,那就全选吧。”赫尔恪斯得意叉腰,“这就是我们龙的人生,哦不,龙生哲学。”
“……真烂。”这就是幽灵最后的遗言了。
至于那个见到幽灵又不幸被附身的男人,则是由于受到了太大的惊吓,在幽灵还没来得及用什么大记忆清除术之类的玩意之前,就保护性地丧失了相关的记忆,被赫尔恪斯带到酒店里,拿着之前拍的照片好一顿忽悠和安抚,差点错过了酒吧的开业时间么……那就是不那么重要的后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