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蓝歇斯底里一回。
*埋下了一些伏笔。
*碎片式的,很短的小东西。
*手机WPS计字1269
晴之诗5.5
过去在他面前那样重演,从此少年眺望天际的眼中再没有了那颗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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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差不多了。”奥列格突然说了一句。
什么时间?几人不约而同看着队长。
“先退出去…先退出去,此地不宜久留。”侏儒急促地挥舞着手臂,像是在驱赶着内心的不安。
整个队伍向后回转,打算离开这可怕的地方。蓝突然发现队伍里少了人,只道是两个姑娘经受了太大的冲击迈不动步子,便要回头去拉她们。
然而他看到的却是他这一生永远无法摆脱的地狱。
无名之城的天是黑的,地是白的,令他错觉他是踏在那法师白塔的顶端仰望大沼地无边的星空。银色的蓝色的红色的紫色的星在天空中画出完美的圆形轨道,城市周围静静悬浮着碎块——
——“你好啊——有人吗——打扰啦——”
——“这个世界说不定真的会毁灭哦。我相信瑞图宁女神不会让这件事情发生的,所以她才派我来呀,我可是世界第一厉害的瑞图宁牧师!”
——“看在你是朋友的份上,就不收钱咯。”
——“瑞图宁女神一定会让森林恢复的,那时候你请我们去森林做客好不好?”
——“你为什么不说话啊?多说话才能让气氛好起来呢。”
——“仙人掌汤,好喝吧?盐是世界上最具有魔力的调味品。”
——“你醒醒醒醒!不要睡不要死!”
——“你没事吧?”
依瑞斯和伊利亚斯的笑容好像是镶在天际处闪闪发亮的星河里。
——不,她们的笑容不像冷冷的星,而是温暖的太阳,哺育万物的太阳。
然而那时女孩们是那样的恐惧,还带着孩子气的脸庞被强行扭曲,取代了笑容的是非人的惨状,一如三年前他被人杀死的父亲那样——
为什么总是因为我……
为什么每一次都要让自己失去重要的人?
为什么对自己好的人总是不能好好的活下去?
为什么啊,我不懂啊!
咸涩的液体被夜风吹成冰冷,顺着他的嘴角滑下。
他张开嘴,却只能嘶哑地出声。
“神啊……”
他仰头,看着城市边缘白色的光芒。
“神啊!!!”
他的声音回荡在空旷无人的街道。
“如果非要人死去,为何不让我这有一半肮脏背德的卓尔的血的人死!”
身体和声音一起抑制不住的颤抖。
“既然我在哪里,哪里就是地狱,那么你就让我下地狱吧!”
大量的液体模糊了他的视线,他已经分辨不清天际的星是那条银河还是依瑞斯和伊利亚斯的眼睛。
“为什么,为什么啊!为什么你要她们死啊……”
他喘不上气,抓紧了手中的物件——那是依瑞斯原本新绿颜色的发绳,被血泡过之后是难看的棕黑色。上面深蓝色的弦月深深地刺入他的手心,红色的血丝在深黑的夜幕下看不真切。
“……该死的人,一直都是我啊……”
漫天繁星下,仿佛没有了树,没有了花,一切都消失殆尽,只剩一个少年匍匐在白色无尘的地面,手握弦月,泣不成声。
“如果你这所谓的未写之神是正义的公平的,为什么要让不应死去的人死去,让应该死去的人一直苟延残喘!”
少年张弓,搭上一支通体漆黑的箭——那箭被送他的人唤作“真理破坏之箭”。
“如果你是这样的神,还不如快点和我一起下了地狱的好!!!”
箭破空而去,然而一瞬间竟然调头飞回。
——神的惩罚么。
他闭上眼睛,黑箭却没有插进他裸露的额头,而是一声清响插进了石板路的缝隙。
良久,少年带着未流尽的泪水笑了出来。
“……原来这才是你的惩罚啊。”
他弯腰拾起黑色的箭。
“你的惩罚,是让我永远在人间地狱中生活。”
“凡我欢喜的,汝尽夺去;凡我看重的,汝尽毁灭;凡我爱的,汝尽分离……”
*第二章推线剧情补完
*作者正在考虑是否应该把自己上交给国家
*FF14大法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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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Bond lalust lawol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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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塔的身躯美得令众人几乎窒息,它仿佛没有实体的阳炎一般摇晃着,令人怀疑它是否只是这漫漫大沼地里的一处海市蜃楼,是本不存在于这世界上的东西。
至于依瑞斯小脸憋笑憋得通红,从地下召唤出泉水给阿伦德尔清洗了帽子等等不提,瓦尔哈拉一行人思考之后还是决定去这塔里调查一番。然而还未等他们迈出步子,身后一声嗤笑伴随着强烈的敌意便汹涌而至。
几乎是同一时间的身体反应,蓝和叙泽特一起挡在了四个战斗力较弱的同伴身前,一个张弓搭箭一个寒光出鞘,诗人们拿起了乐器准备支援,依瑞斯也举起了短杖,属于瑞图宁的新绿色圣光在杖端的水晶上凝聚,卡利亚则是伏下身子,好像一只蓄势待发的猎豹。
“……呵,果然共和国也看准了这点呢。”他们身后是几个穿着王国军制服的军人,为首的男子正是脸上带着几分不屑的菲尔扎·裘德,虽然从外表而言他也算是个英俊伟岸的人,然而那双眼睛中的光芒却让瓦尔哈拉的几人非常的不爽。
——那里满含着彻头彻尾的轻蔑与恶意。
“嘁,共和国的走狗。”略薄的嘴唇向上勾出刻薄的角度,方才还是仅仅留存于目光中的嘲讽现在已经清清楚楚地写在了他的脸上。
“看准了哪点?”阿伦德尔的声音里也带着明显的不快,显然有点针锋相对的意思,依瑞斯无声地拽了拽他的衣角。
“还在装,我都替你们累。”菲尔扎冷笑,指着他们身后美轮美奂的建筑物,“看准了哪点,你们不是为了那座塔而来的还能是为了什么?”
首领说出了如此具有挑衅性的话,他身后的几个卫兵却依然静如止水,流露出的只有强烈的敌意与些微杀气。蓝侧眼看到叙泽特纤细优美的眉毛拧了起来。
“啊……”奥列格带着有一点点怀疑的目光看了看卡利亚,后者无辜地轻轻耸肩,看来是真的对这座塔一无所知。于是他清了清嗓子,用侏儒特有的清亮声音高声向卡利亚询问:“这难道不是一座普通的塔吗?”
卡利亚刚刚张开嘴,菲尔扎阴沉沉的笑声就打断了青年:“别装蒜了。你们一定知道开门的方法,所以才不惜来到这荒无人烟危险混乱的大沼地,不是么?”他粗壮的手按住了佩剑,剑柄上红色的宝石在苍白的太阳下闪着血样的光。
奥列格的声音猛地拔高:“只有我们中的某个人才知道这座塔的开启方法,请您不要轻举妄动!”
菲尔扎的表情似乎有一瞬间的停滞,然而立刻又成了凉薄的冷笑:“我就知道。”他眼中闪动着些许可以称为贪婪的光:“说吧,说出来——”红色宝石镶嵌的剑伴随着冷冷的鸣响出鞘,“——我就饶你们一命,让你们能继续苟延残喘着做共和国忠心耿耿的狗。”
“光说不管用,得做。我们演示给你们看才可以啊。”奥列格小心翼翼地,看着男人微微点头默许了的神情,才拉了下叙泽特的裙摆示意她去开塔。
一行人慢慢移动着接近白色的高塔。
然而叙泽特并没有接触到那座塔,塔门却在隆隆作响中自动打开了。
“冲啊——”奥列格高声叫着被阿伦德尔拎了起来。
“请谨慎行事,不要轻举妄动。”少年一脸无奈,依瑞斯则是牢牢扯住他的后脖领。
菲尔扎一行人已经毫不犹豫地冲进了塔内,好像海盗看到了堆积了数万年的财宝一样。
瓦尔哈拉的几人这才进入。
塔的内部一如其外部,雪白的墙壁没有一丝污痕,塔底大厅有着天穹一样的穹顶,发光的文字浮现于众人头顶:
“Bond lalust lawole.”
——欲望束缚一切。
美丽的高等精灵红色的眼瞳出现了一瞬间的迷蒙。
叙泽特从未听到过这样的声音,那种声音如同万年的古钟,庄严沉重地由远古的远古传来,仿佛穿越了几百万个世纪,回荡在白色的大厅内,回荡在她的的耳鼓与脑海中。
然而那神圣的余音尚在她大脑里盘绕,便被惊呼与惨叫打破了。
“那是,那是什么——?!”
二楼传来的声音充满了惊怒与恐惧,那其中还掺杂些许生物在垂死之时的哭泣与哀求。
石门伴随着巨响猛然落下,白色的尘土纷纷扬扬飘落,像是下了一场小雪。
5.
心之森,泪之空,惧之花,血之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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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方才还在菲尔扎身后持剑待发的士兵跌跌撞撞地想要跑下楼梯,他的手扶在墙上,血红的掌印令人心里一紧。
“救……救命啊啊啊啊啊——”
那是个看来只有二十出头的年轻人,看到这群本是敌人的人后竟然毫不犹豫地伸出手求援。他那只手本应是拿剑的右手,然而如今只剩下光秃秃的手掌和一根拇指,原本有力的手指被齐根砍断,红白的骨茬齐刷刷的暴露在外,鲜红的血顺着原本是虎口的地方不停流下,染红了法师塔白色的台阶。
还未等几人行动,就有什么东西把年轻人拖了回去,只留下不成人声的惨呼。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法师塔难道这么危险吗?”阿伦德尔看着叙泽特,女性精灵摇头表示她未曾见过这样的法师塔。
而奥列格考虑了一下后踏着那年轻人的血上了台阶:“走吧。”
台阶呈螺旋状,卡利亚本想在一楼守住楼梯,也被说服一起走了上去。七人呈单纵阵在楼梯上行进,气氛压抑得令人想要大叫。
二楼传来金属碰撞的异响,战力们瞬间作出反应,而响动的来源也出现在一行人目之所及之处。
那是一具盔甲。
仅仅是盔甲,没有任何人穿戴,却能够鬼魂附体一样做出战斗反应。它关节的护甲处碰撞出当啷作响的暗沉声音。闪亮的金属上有用秘法蚀刻出的魔法花纹,在叙泽特看来这些花纹都是流动的魔力,显然这种秘蚀手法构建了它的气脉或是类似的东西,让它能够自主行动。
而这种魔法气脉是无法控制的。
对形势十分清楚的她做出了最明智的判断,拔刀,破魔,分解,全部在一瞬间。
蓝默默地收起了弓,论战斗,他和这个堪称嗜血的女子还是差了一截。
散落一地的钢铁碎片在奥列格的眼里似乎是无上之宝,他一双大眼闪闪发亮,拾起几块装入了斗篷。
踏上二楼时,他们再次听到了人的呼号。
那是恐惧、疼痛、不甘、愤怒等等混合到一起的声音,只有在生命结束的一刻才会发出的声音。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依瑞斯声音颤抖,一片深红色的粘稠腥臭的液体从一间房间的门下缓缓流出。
“……有人吗?打扰了……”伊利亚斯壮着胆子把问话声提高了点。
“要不要去看一下这个房间……?”叙泽特两道秀眉拧成一团,蓝把弓箭紧紧攥在手中,而奥列格已经开始用轻缓温柔的调子吟唱安魂曲。
卡利亚双手抱胸:“我不怎么赞成。”
准备开门的两人停下了手的动作。
“现在的当务之急不是查看这群人是死是活,而是去找菲尔扎·裘德。”他表情是从未有过的严肃,“那个男人,不是这么容易就被杀死的人。”
奥列格本想低头看看弦月,却意识到那弦月被塔“吞”了。他只好转而看着阿伦的帽子,那上面的深蓝宝石光芒飘忽,暧昧不定。
“那么,一个人到楼下守住门?”伊利亚斯出主意,“也许裘德没被杀也没逃出去。”
奥列格停止了安魂曲:“但是更大的可能是他已经死了。”
其余几人也轻轻点头,这种阵势看起来真的不是一般人能够活下来的。如果菲尔扎已经死了,留一个人守门也只是多此一举。
“总之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咱们把这搜刮搜刮看看吧。”奥列格又看了一眼漫出门外的血液打了个寒战,“先去看起来比较和平的房间吧……。”
二楼整体呈一个略扁的圆形,有六间房子,除了那间被血洗的以外还有一间厨房和四间客房。这些房间显然都很久没有人住了,客房里没有人的气息,厨房里也没有食材,但在魔法的效果下它们依然保持着整洁有序,只有一些兵器散落在客房的地面。
“……这制式,应该是菲尔扎·裘德的手下。”阿伦德尔拾起一柄做工精良的匕首,看起来像是防身用的器具,但从卡利亚的脸色看来,这应该是杀人的武器。
众人收拾了能用的武器随身携带暂且不提,最终他们还是来到了那鲜血淋漓的房间面前。奥列格深吸一口气推开门,展现在眼前的是全部被染成红色的房间。
漫遍了白色地砖的是黑红的血,仿佛地下开了一个口子,血做的喷泉从那里喷涌而出。大大小小的块状物散落一地,恰似喷泉旁有意装饰的石块。
然而呛人的铁锈味和腥臭却告诉他们,这些是他们——那些惨叫的来源,王国军卫兵们的尸块。
依瑞斯小脸煞白,摇晃一下差点摔倒,伊利亚斯两眼圆睁瞳孔缩小,奥列格好像下巴脱臼一样嘴张的老大,阿伦德尔钉在原地不愿动弹,蓝手中的铁箭当啷一声摔落地面,只有叙泽特还保持的相当的镇静。
“……这是屠杀。”半晌,她这样说。
*对不起作者的本职是个段子手【。
*先防爆,wps计字4300
*最近忙的要死
*黑队友真是无比的快乐哈哈哈【棒读
*我,讨,厌,考,试
1.
度过三百万个晴日,森林在瑞图宁的身体上长出新枝,她说:“将生赐予你们的子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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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听到了歌声。
如同瑞图宁的流水,歌声轻缓温柔地穿过了他的四肢百骸,内心仿佛是伤痛与疲惫被全部治愈了一样的舒适与欢欣,熟悉的味道萦绕在鼻尖。
蓝睁开眼睛。
眼前是应该是简易帐篷的房顶。帆布棕灰的颜色将现实的重力再次压在他的神经上,所幸他的神经已经习惯了这种无理的压迫,并不觉得有什么不适。
“你醒啦?”女孩子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他转头,绿色的瞳仁正闪闪发光地冲他扫射。小姑娘一脸好奇地盯着他的脸,金丝般的发在她耳边轻晃。
被姑娘这么盯着的他一时有些无措,却也想不出什么话可说,就这样和女孩大眼瞪小眼。
迟滞间帐篷外轻轻一声哧响,女孩像只兔子一样跳起来向声源冲去,嘴里一迭声的糟了糟了。蓝翻身起来,披上被当作毯子盖在身上的斗篷,眼睛跟着她移向外面,熟悉的味道正是从那里飘来的。
女孩蹲在外面鼓捣了一阵,回头时候是满脸的灰尘,手里端着分辨不出颜色的碗。
“来喝一口吧?”她笑得眯起眼睛,“仙人掌汤。”
“……”沉吟后他决定以自己的命为重,无视那一锅胶状的谜之物体,把这碗东西当作自己小时候喝过的草药灌下去。
入口之后他发现这玩意的味道意外的还不错,于是不再管它的观感如何,三下五除二的把这些可以算作是食物的东西送进胃袋。
“好喝吧?”女孩笑容灿烂,一口白牙好像能闪光,“盐是世界上最具有魔力的调味品。我的名字是依瑞斯,你呢?”
“……蓝。”他感觉精神仍然虚弱,不想多说什么,Iris似乎也看出了他的不适,开始絮絮叨叨的说单口相声:“我跟你介绍介绍咱们的队友吧,外面那个吹排笛的家伙叫阿伦德尔,跟别人聊天聊得嗨的那个叫伊利亚斯,擦刀的那位高等精灵是叙泽特……没在的那位,咱们的队长,叫奥列格·尤……算了,你就叫他队长得了。”
“他叫奥列格·尤里·谢尔盖。你可以叫他这一串长到反胃的名字,也可以叫他队长。”小少爷模样的少年阿伦德尔放下了排笛,看向帐篷里的蓝。
他突然发现自己并没有戴面具,也没有裹住身体,自己蓝色的长手长脚就这样露在外面,暴露在久违的新鲜空气中。
然而少年的那双眼睛里没有惊疑,没有厌恶,坦坦荡荡,就像他曾经见过的夜晚的星河。
就算是已经基本恢复了体力,也清楚了这个拯救世界小分队的处境,而且现在还和这几人肩并肩一起坐在无名之城的中心广场,蓝还是不能把这一群吟游诗人和“拯救世界”这种事情联系到一起——怎么拯救,化身偶像拯救崩溃在即的世界吗?
虽然听起来是个不错的主意,对这几个应该穿行在富裕的城市间的诗人而言。
“早上好啊伙计!”
什么东西从蓝的鼻子下面蹦了出来,一头撞在他下巴上,疼得他一阵眩晕只得摇晃着坐下,刚戴好的面具也咣一声摔在地上,始作俑者同样捂着头蹲下呼痛。待到眼前的金星消失,他终于看清了这个出场方式惊天动地的家伙——那个说他的面具很有趣的、棕色皮肤的侏儒。虽然现在他表情狼狈,披在头上的布被扔在地上露出原本的灰色,一双神采飞扬的眼睛却还是盯着那张面具不放。
蓝不禁语塞,这本就是那个教他龙语的龙裔小贩朋友送他的生日礼物,委实不是什么稀罕物,却能让一个侏儒如此着迷。
“第五季来了。”一直观察着天空的阿伦德尔出声。
炫目的白色光芒再次笼罩了他,灰白色的中心广场消失在光芒的中心。
2.
流水律为音乐之形,生命颂为诗歌之灵,死亡哀为残酷之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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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色的光芒散去,一行六人重新出现在军营的大帐中。
天边晨曦微露,血红的太阳刚刚露头,大地正在号角中苏醒。
有人挑开军帐进来,招呼他们出发。
“上路了,诸位。”黑发的青年站在门口,看着众人的笑容中似乎带着些微奇异的暧昧。
被称作卡利亚的青年似乎并不对这个队伍的人数有什么异议,蓝在他眼中似乎是理所当然的站在那里——就算他是个少见的半卓尔,就算他罩着面具裹着斗篷像个不速之客。
再加上那种暧昧的表情,不禁让人怀疑他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卡利亚踢开脚下碍事的石块:“如果想要节省时间,咱们就要从沼泽经过才行。好消息是大家都不把这天险当回事,坏消息是……”
“如果有拐杖,就可以找出一条安全的路。”阿伦德尔看着远方的沼泽皱起眉头,而卡利亚把没说完的话吞了回去,“实在没办法就捡些石头探路吧。不过最好还是有人认路,如果那样就帮大忙了。”
然后奥列格·尤……队长同志把一路上能拾起来的小石块都装进了他那仿佛无底洞的斗篷。
太阳已经升上了半空,地平线上黑云般的沼泽也到了眼前,随着距离的缩短仿佛空气也开始变得像沼泽的烂泥那般粘稠。
叙泽特在前方走着,脚步轻捷,白色的荷花褶衣摆在风中飘飘摇摇,小腿优美的线条若隐若现,不得不承认她就算在以美貌著称的高等精灵中也确实是个不可多得的美人。
“坏消息是这片沼泽里有不死生物哦,大家小心点。”伴着从沼泽中腾起的一人多高的蓝色鬼火,卡利亚说完了他刚刚吞回去的话。
“很好的诗歌题材。”阿伦德尔捏着自己的下巴两眼放光。
伊利亚斯没搭理这个说话不在重点的大男孩,转而向卡利亚搭话:“你过去来过这片沼泽吗?”
“没有。”青年耸肩,“这里又不是什么旅游胜地。”
少女讨了个没趣,也不再说话,一行人继续无言前进。
迎面的风非但没有清新凉爽的感觉,反而还带着沼泽那种特有的泥臭味,加上变得阴云密布的天气,众人都感到或多或少的不快。
“还是最好不要遇到不死生物或者怪物什么的,”依瑞斯拨开眼前碍事的头发,小声嘟囔起来,“不然就有点麻……”
——呱。
青蛙的叫声。
本身这声音并没有什么稀奇,青蛙这种生物在湿地沼泽实在是过于常见,但当这个声音从小水洼的两栖类小合唱变成雷鸣般的巨响,这就不止是稀奇的程度了,而是恐怖。
“……烦了。”依瑞斯仿佛石化,说完了最后的两个字。
长软黏滑的舌头仿佛巨蛇,带着腥臭的风一晃而过。
“啊……”阿伦德尔顺着舌头的方向看了过去,“我们好像真的,遇上麻烦了。”
这才回过神的几人循声望去,两只黑色的青蛙——也许可以称为青蛙——蹲在黑色的淤泥之上。
“呱咕。”青蛙玻璃球样的眼睛盯着众人,似乎还带着点可以称为是嘲讽的神情。
……不过也许这种神情只是想象而已。
“……能帮我再买一个吗。”丢失了乐器的少年把目光从青蛙身上拽回来,诚恳地看着小巧玲珑的队长,满脸都是对那两只黏糊糊的变异青蛙的嫌恶。
“到了市集我打算去买点零件做乐器……也给你做一个好了。”奥列格竟然认真的考虑了起来。
“……谢谢你的好意,我开玩笑的。我还是乖乖去弄死那个鬼东西吧。”少年丧气的叉起了双手。
“这是今晚的晚饭吗……看起来也还不错,爆炒牛蛙?”依瑞斯若有所思地看着两只青蛙。
“队长,申请半小时内搞死这个玩意。”阿伦德尔看着那只把他的曼陀铃当球耍的恶心青蛙,眼睛仿佛要冒火。
“加油加油,我唱你们上。”奥列格笑眯眯的挥手,被他变成红色的披风在风里猎猎作响。
“……你打算怎么做,用排笛砸它么?”蓝回头看着这个摩拳擦掌的少年。
“呃……”被问到的人停止了活动手指关节。
蓝叹了口气,从背上取下长弓,搭上一支铁箭慢慢拉开,瞄准那只仍然卷着曼陀铃的恶心玩意。
然后众人看到叙泽特脸上带着优雅的微笑抽出她那两把漂亮的长匕首向着那个一脸蠢相的怪物走去,嘴里念念有词间手上光华闪烁,各式各样大家见过的没见过的魔法把杀生的凶器搞得像两支会发光的万花筒。
“……她对于战斗一直都这么兴奋吗?”傻眼的少年收起了弓箭,呆愣着看着美丽的高等精灵在青蛙的哀叫声、皮肤的撕裂声和她的笑声中挥动着武器。
“何止一直,她简直是为了战斗而生的。”阿伦德尔嘟囔了一句,习惯性去摸乐器却摸了个空,不满地咂了下嘴。
蓝只有呆望着这个精灵,他原本认为她是盛开于池塘的睡莲,而现在他发现自己大错特错了,这个女性是绽放于刀尖的滴血蔷薇。
3.
万物由原罪而生,因原罪而活,为原罪而消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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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走曼陀铃的青蛙被叙泽特划得稀烂,最后倒下时已经连哀叫都没了能力——它粗蠢的脖子被扎了个透心凉。
然后精灵笑嘻嘻地拿着那黏糊糊的曼陀铃扔向阿伦德尔:“你的乐器。”
虽然阿伦德尔看着那东西一脸的作呕,还是道了声谢接下了它。
另一只青蛙似乎刚刚反应过来同类被在它面前杀死的事实,嗷的惨叫一声向着他们扑来,目标正是队伍中心的奥列格。被盯住的侏儒一瞬间有点慌乱,所幸的是他反应还挺快,向后一仰躺倒在地。
腥风刮过后似乎没人受伤,然而队长同志却躺在地上不肯起来。
“怎么了?”伊利亚斯看着一身泥巴的奥列格。
侏儒棕色的手指颤抖着指向青蛙——这个颤抖,大概是气出来的。
方才扑过来的青蛙粘走了他的弦月项链,而这不知死活的家伙正在用和已经死在淤泥里的那只玩意一样的眼神看着他们。
“……别拦我,我要煮了它。”阿伦德尔又活动起了手指,关节嘎嘣作响。
蓝再次默默地搭箭开弓,瞄准那只青蛙的脑门儿连射三发,同时叙泽特也挥着刀冲了上去。
总之,在并不艰苦然而很恶心的黏糊糊的战斗之后,两只怪物都老老实实地躺在了黑色的泥地上,深蓝色的宝石掉在它们身边发出轻响。
“算是结束了吧……”阿伦德尔叹气。
——啊,啊。
黑色的鸟鸣叫着掠过大地,仿佛死神的羽翼降于人世。
奥列格看着那乌鸦飞过他头顶,看着那乌鸦叼起弦月,看着那乌鸦……飞走了。
“啊……我的弦月。”然后他反应过来了什么问题:“我的弦月?!迷魂曲迷魂曲!让它掉下来……?!”
阿伦德尔也顾不得曼陀铃上黏糊糊的青蛙体液,修长有力的右手拂过琴弦,迷魂曲带着优雅诡异的调子流淌而出。乌鸦果真受了音乐的影响,在半空中就抽搐了起来,然后摇晃着落在了一棵不知死了多久的枯树上,然后将蓝色的宝石放了下来。
乌鸦黑色的小眼睛紧盯着阿伦德尔,小队的众人紧盯着乌鸦。
“找条路找条路……”奥列格怕惊动了那只鸟一样压低了声音,踮着脚尖从沼泽中间尝试穿过。
阿伦德尔继续拨弄着琴弦,一刻也不敢松懈,只怕那鸟突然回过神来带着那枚弦月跑掉。
乌鸦啼叫了一声,翅膀一扇向阿伦德尔飞来,树枝晃动间深蓝色的宝石就那么轻易的掉了下来,而那鸟若无其事地停在了阿伦少年的肩膀上,用黄色的喙蹭着阿伦的脸。
阿伦德尔艰难地转过头,用唇语对大家说着什么。
“……这货好臭,我要被熏晕了……”依瑞斯一字一字的念出来,脸皱成一团也没能忍住自己的笑声,其他几人也捂着嘴忍俊不禁。
“快看!”侏儒尖利的叫声穿破了空气,引得众人都向声源看去,只见弦月宝石停在了半空,像是被什么托住了,接触处一道彩色的涟漪渐渐泛开在空气中,从涟漪的中心“长”出了一座塔,弦月在那里闪烁着鬼火般飘忽的光芒。
是的,是“长”,对于这凭空出现的巨大建筑物,蓝只能联想到植物在雨后的生长。
空气中传来微微的振动声——似乎是魔法的波动。
众人都震惊于这从未见过的奇景,阿伦德尔的手也不知不觉停了。乌鸦一个激灵跳了起来,在半空中歪歪斜斜地调整飞行姿势,然后呱的一声在少年肩膀上啄了一下,掉头就走,浑浊的鸟粪从他帽檐上滴下来,散发着不堪的臭气。
TBC
*改了十遍,从正常人变成深井冰【哭唧唧
*蓝从76岁变成16岁因为他的妈没搞清楚设定【哭唧唧
*论幸运E和幸运EX只有一墙之隔
*求蓝的心理阴影面积和蓝的妈的心理阴影面积
*为啥wps跟word的字数计算不一样啊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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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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遗都入了夜。今晚的天空中没有星,只是泛着不祥的黑灰色,泛红的一轮月亮挂在天边,摇摇欲坠。
蓝本来喜欢夜晚,然而现在他宁愿让那炙人的火球快点从地平线下面滚出来。
过去,在夜晚深蓝色的苍穹下,他可以脱掉那副恼人的斗篷和面具,面对着雄鹿星座和漫天闪烁的小小世界,用他唯一可以称道的那副甜美的嗓子唱出父亲教他的巡林歌。
父亲还活着的时候经常唱歌,那种浑厚悠扬的歌声总是引来无数的动物。那些小小的生灵不像森林外这些所谓的文明生命,它们会攀在蓝的肩头,坐在他的头顶,他可以轻轻抚摸它们的额头,它们的眼睛水润而明亮。那时的蓝喜欢白天,他喜欢阳光在树叶间隙洒下的斑驳,喜欢干草被晒过的清香,喜欢那条叫做帕妮的老猎犬依然柔软的皮毛,也喜欢她的儿子塔拉潮湿温暖的舌头——他总是在蓝抱起他来时不停地舔舐蓝的脸,尤其喜欢蓝的眼睑。
蓝不知道自己来自哪里,自有记忆起他就跟随着父亲,父亲说他是瑞图宁女神赐给他的宝物,是森林为了答谢他的保护而送给他的礼物,还说他很漂亮,蓝色的皮肤就像蓝色的天空一样。
如果能够一直这样生活下去,他也许一生都不会离开那片森林。
然而森林消失了。
那是个极为缓慢的过程。从父亲的祖辈开始,森林的边缘慢慢被黄沙侵蚀,到了他这一代,所谓的森林已经只是一片长满了树的土地。
父亲说,巡林客在这个世界已经没有容身之地了。他们背起属于巡林客的硬弓,穿上轻捷的衣甲,为经过森林的商队做守卫,以换取从森林旅行到遗都的路费。
出发时蓝被父亲用斗篷从头到脚的裹了起来,还在他的脸上罩了一个白桦木的面具,他问父亲这是何用意,父亲只是长叹了口气。
进入这片新天地的那天,蓝十六岁。
那一天也是蓝生命中的灾难之日,十六岁的半卓尔少年那天第一次看到了世界的恶和残酷,还有无可形容的不公。
多亏了那面具,他才能完好无损的站在现在这个鱼龙混杂的酒馆里,而不是与他的父亲一样,死在这混乱之城的帮派混战中。
在那场灾难之后,他挣扎着在帮派的夹缝间生存了下来。他按照父亲过去的嘱咐去学习了龙语,两年间那艰涩的语言几乎令他呕吐,现在的他却能够与来自龙裔的情报贩子几乎无障碍地交流。
然而现在的状况并不适合怀念他的父亲。遗都虽然是个历史悠久的城市,这酒馆的名字也似乎有些许品味,其中却也是一如其城市的嘈杂和混乱,充斥着矮人的吵闹和侏儒的尖叫,吟游诗人的琴声微不可闻,空气里飘荡着仙人掌酒和玛丽华纳烟的味道。
他看了看周围,外面传来街头流氓粗野的吆喝,其间夹杂着鼠化人和半蛇人刺耳难听的通用语,还有铁棍长刀相互撞击的声音;怀抱孩子的妓女正和一个看起来像奴隶贩子的人交谈,似乎是想把那影响她生意的小东西处理掉;面色灰暗表情悲戚的男人正在用劣质的酒将自己灌翻,虽然低酒精的麦酒显然做不到这一点;醉到已经无法站立的女人嘿嘿笑着用胸部磨蹭酒保的手臂,想要一杯免费的Bonus;墙边的小孩两只眼睛滴溜溜的转动,盯着每一个人的钱袋,显然是想从谁的身上捞到明天的饭钱;皱着眉头的高等精灵向他投来厌恶的目光,他紧了紧斗篷,以确定不让任何一寸皮肤露在外面。
他打量着告示牌上的赏金任务,这一段遗都的状况过于动荡,不敢出去接悬赏的他身上已经不剩多少钱了,他需要在钱用光之前拿到之后几个月的生活费,然后想办法彻底离开这个他待了三年的鬼地方。
“杀死攻击驼队的沙漠狼群。赏金:500金币,找到狼窝并捣毁酌情增加。”
他轻轻抚摸背后父亲留给他的那张被磨得发亮的硬弓。那弓用沙加树的树心制成,两头雕刻着白桦的叶子——他的弓在他十六岁的那场飞来横祸中被击折,他用这把沾着父亲鲜血的弓,与蛇人战斗至只剩最后一根箭矢。
然后他第一次发现了自己遗传自卓尔血统的天赋魔法。
他摇摇头,将那些并不多愉快的回忆从大脑里赶走,准备伸手去拿告示,然而右边一只粗壮的手伸来揭下了这个报酬不错的任务。
“兄弟们!明天有好酒喝了!”足有两米高的男人哈哈大笑着走出酒馆,门外等着的人们看起来已经整装待发。
蓝深吸一口气,重新把告示栏从头看到尾。
“请帮忙找到‘漆黑之月’……”
——拜托了,救救……
“……的碎片并交与主人,赏金:300000金币,酌情增加。”
——“……这个世界。”
他的手鬼使神差地触碰到那张告示,世界瞬间安静了。
身体在往下沉,在深蓝色的夜空中,在璀璨的群星中。
一望无尽的,森林。
身体仿佛悬浮在空中,无力而轻软,他已经很久没有这种弱小的感觉了。
斑驳的阳光闪了他的眼睛,他把脸扭向一边。
草很高,他只能从草叶间窥视外面的景色。
他看到了父亲。
父亲在砍树——他挥动斧头,一下又一下,铿锵有力的声音和着歌吟般的号子回荡在林间。
他那么年轻,那么健康,那么快乐,脸上挂着大大的笑容和晶亮的汗珠。
“爸!”
蓝喊出声音。
男人转头看向他,表情由微笑转变为惊愕,扔下斧头,双手在衣服上蹭了几下,向他跑来。
他想站起来,却使不上力气,只能侧过身去向父亲张开双手。
粗糙的大手将他轻轻抱起,他才发现自己竟然变回了婴儿时代的样子。
“半卓尔的孩子……真是可怜啊。”大手抚着他的额头,想要擦掉上面的灰尘。
他笑起来,原来自己还是被人接受的,至少在他的父亲这里。
“蓝,一切的生命都是有它存在的意义的,即使是那些为害乡邻的恶狼和吃掉植物的蝗虫。”
“蓝,你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让这个世界变得更好,让这个世界的人们生活得更加快乐,这就是巡林客存在的意义。”
“蓝,要善良,对于任何事情都要用宽恕的心去对待。”
“蓝,人总是要去到瑞图宁神那里的,你的日子还很长很长……”
爸,我按照你说的做了,我尽我的可能对其他人好,但他们为什么都像躲避瘟疫一样的躲着我?难道我这一生只能生活在斗篷和面具下么?你回答我啊,爸!
蓝,成为半卓尔不是你的错误,你只需要做一个好人,就不会……
蓝睁开眼睛。
天空那么蓝,白色的光芒刺进他的瞳仁,灼得生痛。
“请你拯救这个崩溃在即的世界。”
神在虚空中悬浮,一双哀伤的眼睛正在看着他。
-----后篇-----
灰白色的城市渺无人烟。
蓝不怎么喜欢喧嚣混乱的遗都,对于这种无声的死寂却更是心生胆怯。
街道宽阔干净,足以并行四五辆马车,此刻却只有他鞋跟上的铁片敲打地面的清脆声音在无声的建筑物间回荡。路边的商店里橱窗干净,货架上空空如也,仿佛这座城市的时间永远的停滞在了它诞生的那一刻。
并没有走了多远,蓝就被生理上的原因打败了——他不敢将以防万一的保险金花掉,来到这里之前已经三天水米未进,现在不仅喉咙干渴得冒烟,腹内空空也让他眼冒金星,然而口袋里的几个铜板又不能拿来当饭吃,他只得靠着墙壁坐下阖眼,尽可能的保存自己的体力,希望这座城里还有人能够找到他,救他一命。
……然而谁又会救一个被视作罪孽的半卓尔年轻人呢?
爸,我说不定能早点去见你呢……如果你所信仰的瑞图宁女神能够接受我这样一个肮脏的半卓尔的话。
有嘈杂的声音近了。蓝听到很多人在说话。
他们在欢笑还是在哭泣?他们是欢欣的还是悲伤的?他们是冒险者还是居民?又或者这一切只是自己的想象?
“呜哇!这个人戴着好奇怪的面具啊!还裹着斗篷!和我一样戴斗篷的人诶!”
“队长你安静点,我已经被吵得头大了……”
“……你们看到他的面具了吗!看那神秘的微笑!那一定是什么艺术品啊!”
“不,我觉得那只是个普通的挡脸用的东西而已……”
“还有他的弓!看起来那么旧了还可以用么?还有雕刻!不会减少它的强度么?木头不会腐朽么?”
“所以队长你安静……”
这些人似乎越走越远了。只要他还作为一个半卓尔活在这个世界上,就不会有人对自己伸出援手的,蓝躲在面具之后苦笑出声。
如果那个自称“第五季”的神把自己弄过来,是为了让自己死在这里,那么自己似乎也应该遵从神的旨意。
喉咙痛得仿佛龟裂,他却比任何一个时刻都想歌唱。
——这是所谓精灵的本性么。
他张开嘴,干裂的嘴角伴着疼痛被撕开了,他感到一股温热的液体顺着下巴流下。
——我的血是黑色的。我本就不应是生活在大地上的人。
他唱起巡林歌,父亲教给他的悠远厚重的调子被他唱得仿佛拌着血泪的哀恸。
“森林是世界的王
我是森林的护卫
我的身体来自瑞图宁的恩赐
我的生命来自优泽的笑容
树木花草是我的兄弟
飞鸟走兽是我的姐妹
严冬的风肢解了我
春日的光又给予我新生
……”
歌声渐渐微弱下去,直至细不可闻。
奥列格罕有的静了下来,支着耳朵听风中传来的歌声,队伍也早已配合地停下脚步等待着这个麻烦的队长。
歌声随风消失的一刻,他拔腿向来路跑去,灵巧的侏儒在石板路上颠簸着,仿佛敏捷的兔子。
“队长你去干什么!”
“我去接戴面具的人!”
“刚才那个人吗!”
“我可不能让戴着那么有趣面具的人被寒冬的风肢解!”
“原来是因为面具吗!”
“戴着有趣面具的人也是有趣的人!”
蓝听到纷乱的脚步声再次接近,他睁开眼睛看向天空,那里泛着炫目的白色,神再次经过他的头顶,却不再向他投来任何的目光。
“戴面具的人!”
侏儒棕色的皮肤突然在他眼前出现,吓得他向后一靠,脑袋磕在墙壁上疼得一阵恍惚。
“你的面具很有趣,所以加入我们吧!”
蓝被这话问愣了。
“……啊?”
面具很有趣?就因为一个面具就让一个半卓尔加入队伍?最终还是会厌恶我赶走我吧,和以前的队伍一样。
他慢慢站起来,将跟在这侏儒身后的人们打量了一遍。
美貌魅惑却散发着杀气的高等精灵,从眼神里就透露着一股傲慢的小少爷,穿着礼服衬衫的短发女孩子,眼睛水亮亮像只小鹿的小姑娘……
这样的队伍,能有自己的容身之地么……尤其这里面还有一个高傲的高等精灵。
“让我加入?”
他慢慢取下面具,露出自己蓝色的皮肤——他毫不惊讶地在那个高等精灵的眼里看到了本能的厌恶和怜悯。
“即使这样,还要让我加入吗?”
侏儒挺直了腰板,抬头看着蓝灰色的眼睛:“因为你的面具很有趣,所以你也一定是个很有趣的人,为了满足我对于你的好奇心,我邀请你加入瓦尔哈拉小队!”
蓝再次戴上了面具,用斗篷将身体裹得更紧,逃避开侏儒好奇的视线。
“……总有一天,你们会赶我走的。”
一步迈出,他脚下便软了——
“哇戴面具的人要摔倒了!”
“他是太热了吗……”
“不我觉得他大概单纯是太饿了,刚才我听到他肚子叫了……”
“还是……”
他眼前的苍穹渐渐变得模糊,黑色的甜梦里似乎还有绿色的森林和父亲的歌声。
第九章 “我是杀人犯”
是AI。
是在那个可怕的夜晚像恶魔一样蛊惑了我的女声,我绝不会认错。
“海晓风先生……或者说,我的宿主,你好。”这次的声音中似乎带了淡淡的喜悦,让这电子合成的声音听起来多少顺耳了些。
我颤巍巍地从少年手里接过在这种特殊病房本应被收起来的手机,那手机小巧,带着淡黄色兔子的外壳,是西塞尔的。
我现在却没有心情去问那孩子这手机他是从哪里拿到的。
“你又想来做什么。”我听到自己的声音抑制不住的抖动,以及这句话说出之后AI的嗤笑。
“只是来问候一下,看你过得可好。”她声音平淡,依然是无表情的电子音,方才的那丝喜悦好像只是我的错觉。
“……你满意啦?我现在这鬼样子。”我转身向着窗户,天上灰檀色的云慢慢压过头顶。
真个是风起云涌。
透明般的少年在我背后衣衫悉索,我看见窗户上他的倒影,他苍白的脸上似乎飘着若有若无的笑。映在玻璃窗上的他变得更加虚幻,仿佛无法触及。
“不,并没有哦。”她模仿着普通女孩子的腔调,反而怪异得可怕。
我吞了口唾沫,少年似乎是饶有兴趣的从玻璃上看着我的脸。
“不如说,你现在的状况是不能再糟糕了。”她继续说着,“作为寄宿于你的我,你就是我的身体,现在我的身体处于被拘束的状态,你觉得我会满意吗?”
你的身体?我想张口反驳,却发现无言以对。
“不需要你的时候,我将会栖身于这台网络终端设备……也就是你们称为手机的设备中,这样大概可以比较方便的与你进行沟通吧。”她顿了一顿,“明天的听证会,给你提示,言多必失。”
“你是说,让我保持沉默?”我反问她,想要得到更多的信息。虽然AI的行为不在我的理解范围内,但从她自身的利益出发,现在所说的话大概不会对我有害。
“你可以选择保持沉默,或陈述事实。切记,不要说出无法令人信服的话。终端的主人要回来了……祝武运昌隆,是这么说的吧?再会。”
电话被切断了,手机屏幕还是女孩子喜欢的果冻式主题,没有任何有过通话的迹象。
我看着手里小巧的手机,背后一阵恶寒。
窗外的雨下了起来,大得可怕,仿佛天上开了个洞口,在天地间接了水做的柱子。而我们,被关在永无脱身之日的囚笼,不安与恐惧犹如跗骨之蛆,如影随形。
——被掌控的人偶知晓了世界的真实后,就是这样的下场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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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月30日。
我作为一个生在新纪元长在红旗下的好少年,平生第一次以罪犯的身份戴着手铐坐在听证大会这种地方。
最想让我骂街的是,我明天过生日。
还好,在这个20岁才算成年才要背死罪的城市,我就算一万个脸黑被判了死刑也大概还能苟活几年。
气氛压抑到死,偌大的会议厅里只有人衣料摩擦的声音,我胸口憋得透不过气来。
律师走向辩护席,转头向我微微一笑。
——这是我今天早上起来之后看到的第一个像是人的表情。
然后公诉人落锤,像是丧钟。
冗长的条例和公诉人陈述读完后,我就算由于腿伤受特殊优待在被告席里坐着也开始觉得膝盖发软了。
“下面,请被告方做陈述。”公诉人是个戴着金丝细眼镜的女性,声音里充满不耐的疲劳,满身是生育后的赘肉,和西塞尔那细瘦的平板身材简直是两个极端。
律师扶了扶镜框,流露出的表情和面对我时的公式化笑容竟然还有所不同。
——原来公式化的笑容还有那么多分别么。
人类逃避的本能让我在脑内胡思乱想着。
“鉴于被告海晓风先生特殊的身体状况,以及由医院诊断还尚不稳定的精神状态,请允许我以代理律师的身份代替他进行陈述。”他开口了,悦耳而不失华丽的男中音在会议厅里回荡。
——如果他去唱歌,一定也很好听吧。
我的思绪继续到处乱跑,用晓晓的话形容,大概是非洲大草原上被猎豹追得乱跑的羚羊。
公诉人转头和旁边的人说了什么,然后点了点头以示默许。
“那么,我将在被告的角度重述这一事件。”他低头看着灰色的文件夹,“依据时间顺序,我将从9月23日事件发生时开始进行陈述。”
“9月23日下午5时,被告接到其朋友徐若霖——本案受害人之一——的电话称,其在被告住所,疑似受到了本案死者童梓小姐的攻击。被告从与网友聚会的网咖赶回住所后,并没有见到徐,只见到了被告妹妹海某——由于被告妹妹尚无民事行为能力,这里对其使用化名,并被告知,徐并未来过其住所。
“7时左右,被告吃过晚餐,发现其妹妹的异常,而对死者童产生怀疑。后现场取证证实,确实是童使用了全息投影技术伪装成海某的,案件发生时,海某正在其朋友家做客。而后两人发生争执,在争执中童用人骨作为武器对海晓风进行了攻击,后期取证中也在童的住所发现了大量的人骨制品,其DNA与公安局在案的几名失踪人员相符,还有绵川市没有登记的DNA数据,暂时怀疑是受害的外地人。而受到童攻击的被告在防卫过程中用折刀对童的脖子造成了伤害,致使童颈动脉破裂失血过多而死。
“另外,我们在被告住所的阳台发现了缺失左臂的徐,据他指证,确实是童将其关在了阳台,并用切肉的砍刀将他的手臂切下的。”
律师停了一停,看了眼公诉席上的反应。我随着他的视线望去,公诉人正在和身边的另几个人窃窃私语。
“鉴于被告有被伤害至威胁生命的情节,而死者疑似有前科,我认为,此案中,被告应作为正当防卫处理,而不是防卫过当或故意伤人。”
律师带着礼貌的微笑结束了陈述,而这段话却让整个会议厅都躁动了起来,人们几乎都在交头接耳。
——沉闷的气息有些被打破了。
好像是谁开了窗户,一丝雨后的凉风吹了进来,我昏昏沉沉的大脑清醒了些。
“……下面,请证人就公诉人所提出的问题作证。”
我扫了一眼证人席,西塞尔穿着那身浅红棕色的呢子外套,站得规规矩矩。
——西塞尔是证人?她没有户口的吧?她怎么……
“海航小姐,请问你与被告是什么关系?”
“远方堂姐弟,现在我在被告家寄住。”西塞尔一脸淡然站在证人席,竟然对答如流。
——你那不叫寄住,叫入侵吧!再说海航这个名字又是怎么回事?虽然记得老爷子说过灾害前海家是个大家族,我也确实有个远方堂姐,但是绝对不会是这个天降的丫头啊。
“您的资料显示您是程远市人,您是为了什么来到绵川?”
“这件事涉及到个人隐私,并与此案无关,我可以保持沉默么?”
公诉人看了她一眼,身旁的记录员在纸上写了些什么。
“案发时你在被告家,为何没有做出阻拦之类的举动?”
“案发时我在洗澡,我从浴室出来就看到了两人厮打的场面,在我阻止之前死者就已经倒在血泊中了。”西塞尔这句话出口,律师一眼瞥向了她,目光中似乎带着惊讶。
——你这回答不是超不妙的么!这听起来根本就是我捅死了童梓吧?西塞尔你别添乱啊?!
“你与本案死者童梓和受害人徐若霖又是什么关系?”
“没有关系,我连认都不认识他们。”
——你这么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心虚吗。
“案发前,你是否有发现被告出现过异常迹象?”
“没有,他照常上学下学打游戏,跟平常一样宅。也没有什么暴力的倾向。”
——虽然你这次好好回答了,但是我完全不觉得高兴谢谢。
“你认为他平时所接触的外界媒体有没有能让他出现这种倾向的类型?”公诉人已经不看文件了,似乎西塞尔的回答已经完全脱离了她的掌握。
“没有,他平时不怎么看电视,看书都看些文艺少女爱看的书,PSV里都是些中古galgame,那些格斗系的都是我到了以后下载的。至于网游,他只在玩FPO。”
——……我谢谢你啊。
公诉人似乎问无可问。
律师微微低了头,我似乎在他嘴边看见一丝带着得意的笑。
“……证人可以坐下了。”公诉人似乎放弃了再从西塞尔嘴里问出什么的打算,低头看着那一沓白纸。
“还有徐若霖,因伤缺席,和被告的妹妹海某,因未满民事年龄缺席……下面进入庭议阶段,请大家稍作休息。”
会议室里稍微嘈杂了点,两个警察搀着我走下被告席,律师则进了庭议室。西塞尔转身出去的时候与我擦肩而过,我瞥她一眼,她对我做了个口型。
“Luck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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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小时的庭议,在我的感觉中好像是过了一个世纪。
——任是换了谁被俩黑着脸的警察押着也会觉得度日如年吧?
再次开庭的时候,律师的额头上冒着一层细汗,然而嘴角的笑容里已经由公式化的表情向着胜利的微笑转化了。
“……下面是被告辩护阶段,请被告方辩护人做辩护陈述。”公诉人脸上亮闪闪的,好像出了一层油。
——两方都不易啊。
“关于被告的行为,我建议定性为正当防卫,理由有以下几点。第一,死者生前有过杀人毁尸、并且是多人的嫌疑,因此也有袭击被告的可能;第二,死者生前袭击了受害者徐若霖,这点有徐若霖先生的笔录和录音资料作证……”
——这不是很普通的可以被“证据模糊,不予承认”的理由么。
律师顿了一下,看着公诉人,继续道:“第三,从被告住所的监控探头主机所调取到的影像资料显示,的确是死者先威胁到了被告的生命,被告才进行了防卫,而一开始被告并无威胁到死者生命的举动,反是死者对被告步步紧逼,才造成了这样的后果。这里有两段录像片段,足以证明被告是正当防卫。”
——啊?监控探头?我家啥时候有那种东西了?
律师从文件夹里拿出一枚迷你光碟递给记录员,那小姑娘看见律师的时候脸竟然还红了一下。
——现在的女孩子,真的都只是看脸么。唉可怜了我游戏里那貌美如花的弓手角色……
白墙上很快泛起了光。探头拍出的影像颜色有些失真,整个画面蒙着一层灰暗的黄色,人的动作也变得有些影影绰绰。
录像里只有男女两人,男的坐在沙发上,女的站在茶几旁,而后者的身影在不稳定地闪动,最终从一个小孩子的身量变成了长卷发的少女,手中的腿骨在一片灰黄中分外刺眼。
——是我和童梓。
童梓似乎说了什么,然后挥动着那根骨头向我打来,每一击都瞄准了头部肩膀这些地方。我连滚带爬的躲避着,并从茶几上抓起削水果的折刀进行抵抗。然后我跑进了书房并关上门,童梓在门外扔下了腿骨,换用菜刀砍开了门。
我一惊,应该是从这个时刻开始,AI控制了我的身体,而录像的画面似乎和真实情况相反了——应当是童梓进入了书房,而AI用我的身体破门而入并且杀了童梓。
投影中,童梓进入书房后第一段录像就结束了。第二段录像色调偏红,似乎也是摄像头的问题。画面中的我贴着门,由于录像清晰度不够而看不清楚表情,童梓手中的刀反着白光,目标明确地向我砍来。
一刀,两刀,直到“我”摔倒在地。
在录像上看起来似乎只是小孩打架的水平,但在那时这确实是真实的死斗,只不过被真正威胁到生命的不是我,而是童梓。
“童梓”被我抓住双脚拖倒,然后突然地,录像被切断了。
律师环顾四周,看着庭议团那些几乎一样的面孔。
“由于9月23日晚7点30分西城区商业电网检修,而被告住所的监控系统使用了其自家商店里的线路供电,突然断电导致主机存储的损坏,进行数据恢复后只能恢复到这里。”他笑着,语气却斩钉截铁,“但只是这一部分就可以充分的说明,被告是在生命受到威胁的情况下才进行了防卫行为,如果他没有将死者杀死,那么现在坐在被告席上的将是死者,躺在殡仪馆的冰柜中的,将是被告。”
庭议团的成员开始交头接耳,空气嗡嗡作响,案件的结果似乎开始清晰,我的思维却像是一团糨糊。
——于是,会怎么样呢。
——我是会侥幸活下来呢,还是会被关押直到迎来被执行死刑的那天呢。
——这是谁的错,怎么都说不清了啊……
公诉人和庭议团交谈了一阵,她再次开口,声音颤巍巍的。
“由于出现了新的物证,本日暂时休庭……被告还是在校学生,暂时予以取保候审的处理。休庭。”
木锤敲响了第二声,身后的警察打开了我的手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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取保候审。
这四个字说明,我仍然是嫌疑人,只不过被放回家了而已。
发生了那种事的家,谁还愿意回去。
我低着头走出会议厅,拐杖在地上敲得清脆。西塞尔从背后赶上来拍我肩。
“又怎么了,造物主大人。”我不看她,径直往前走。
“恭喜回归自由身~”说话依然带着轻佻的尾音,而这种语气是我现在最讨厌的。
“这是怎么了,一脸的死傲娇。姐姐等下给你做个大,保,健?”她抓住我的手,不用看我都能想象出她现在嬉皮笑脸的表情。
我甩开她的手,走上街面。
“海晓风你站住!”她在我背后喊。
不知内情的人大概会以为我是个甩了女朋友的负心汉吧。
“你去哪!庄先生说他送你回家!”
家。
在那个家,若霖毁了一辈子,我毁了一辈子,童梓毁了一辈子,晓晓,大概也会在恐惧和白眼中度过余生。
罪魁祸首,全是这个女人。
“家?你管那里叫家?”我回头朝她吼。
西塞尔愣在当地。
情感已经无法控制,决堤一样喷薄而出。
“你出现在那里的时候,那里就已经不是家了!”
“一切都是因为你!你如果不出现,这些事情到我老死也不会发生!”
“现在,我是什么东西!我是被告,我是嫌疑人,我是杀人犯!”
“什么造物主,什么神明,你就是个魔鬼,你在的地方,就是他妈的地狱!”
有液体沿着眼角涌出来,眼前的景物扭曲着。
西塞尔站在那里,双手抓着衣角,我看不清她的表情,却能感到她在笑,得意地笑。
“你笑吧!你高兴吧!你是神,所以我们在你看来就是蝼蚁!就可以随便玩弄!”
“就算是最喜欢的人偶,打破了也不过是难过一天而已!对吧!所以看着我们像小丑一样在你的舞台上演出,你非常的愉悦对吧!”
西塞尔的肩膀在抖动。
她在笑,她真的在笑,笑到弯下腰捂着肚子。
而我看着这个恶鬼一样的女人,在我面前大笑,直到她笑够。
“真的是人偶啊,你们。”她擦着笑出的眼泪。
“有智慧的人偶知道了太多就会从精神开始崩坏,这是哪部小说里说的来着?记不清了但是说得好对啊,你看你现在已经OOC了啊?”
“对不起对不起,是我说得太多了,我一开始就应该用海航的身份跟你交流才对嘛……人偶就该活得像个人偶才好,你看我像个什么样子……人偶知道了太多就是这种下场啊……”
她的声音越来越弱,好像湮没在了街道上狂啸的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