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 黑苏
O 厚黑学
O “它”们
白虹贯日寒月起,彗星扫月鱼肠出
苏对着面前这几个重伤患者五味杂陈。他们本是医院的住院病人,如今由于雷明的原因,可能要转去ICU。
“空……”苏抬头准备开始时,却发现空不似平常那般默契,远远的站在一边双手交叉于胸前。“怎么了?”
“这种人也要给他们治病么?”空显然强压着心里的怒火。
“这种人?”
“他们把阿兰打成那样!眼睛都肿了!到头来我们还要给他们看诊?”空有些高声。“要不是他们有后台,我也会和保安一样,教他们做人。”
他们打阿兰……为什么?
“那我一个人来吧……”苏从口袋里拿出了电筒。
“苏苏!”
“我要对得起我身上这身白大褂……”苏翻开昏迷者的眼睑,手电下瞳孔收缩。
事情还没有最糟糕……至少它们还活着。
“我去叫骨科医生和外科医生。”苏转身,“空,可千万别让它们死了。”
“这种人……死有余辜……”
“它们要是真死了,雷明可就真保不住了。”苏凑近空耳边小声,随即迅速转身离开。
空听罢,狠狠捏紧拳头,不情愿的走了上去,开始清创。
当夜,苏收到了一封匿名邮件,似乎是医院内部的群发邮件。内容十分露骨和刺眼,却解释了苏心中的疑问。
次日,流言四起。
交班时,空整个人都不是很高兴。
“空你知道为首那人的后台是谁么?”苏依旧忙着手里的工作,似无意的问到。
“听说是卫生局副局长……”空这话像是一个个字从牙缝里挤出来一般。
“是么……”苏脱下手套在诊断结果上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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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二上午,
“苏苏,你这结果……”空看着要送去给医闹们的诊断书欲言又止。
“没事,这结果我自己去送。”苏意外的没有换掉白大褂,“其他的就拜托你了。”
“可他们……”
“没事。”苏打断道。“我签的字,我负责。”
“你MB老子被打成这副鬼样子,你就给老子看这个鸟结果?”
头面部瘢痕长度累积12cm,右眼眶壁骨折,一侧睾丸破裂。
苏拖出床下的凳子,在那人床尾坐下。手指交叉背靠椅背。“你如果不认同我的诊断,大可以找别的医院。”苏低头,“如果你现在出的去的话。”
男子白了苏医生一眼,翻看完他同伴的伤检报告后得意的笑着,“看我不搞死你们!”
苏推了推眼镜,“你的这些狐朋狗友自己闹起内讧来,怎么怪到医院头上。”
“你……!”“至于你,我们医院的确有对不起你的地方。”
“哈哈哈哈,你现在来说好话?晚了!他娘的那小子打我的时候你们人呢?你们领导呢?老子非告死你们不可!”
“你先别激动,”苏一脸招牌扑克脸,“情况是这样的。”
“你这个伤情,最乐观的情况就是被判为一级轻伤。如果真打起官司来,最多也就能要回一个血常规的钱。”
“我们医院可是有法律顾问的,”苏认真的盯着男子,“你可得请个好律师才行。”
“你他娘的这是作假……”“我不是告诉你,如果你觉得我诊断有问题,大可以找别的医院再去做鉴定。”
“等法医能够进来,给你做伤检的时候,你大概已经好的差不多了。”苏冷眼,“我这份是初检,你要是还不满意,我大可以给你换个连轻伤都够不上的。”
“你!好!好!老子弄死你!”男子凑到苏面前揪住苏的衣领。“你知道老子是谁嘛?”
“+1床。”苏并不常用床号来称呼患者。“你小心自己的伤,自己碰伤了可别再怪到我们医院头上。”
“老子今天就教教你什么叫做社会!”它说着就拿起电话拨起了号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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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山,上次叫你做的那个实验,结果还没出来啊?”老教授坐在椅子上翻看着苏送来的文件。
“我已经把报告给您了啊?教授。”苏有点吃惊。
“什么时候?”老教授抬眼看了眼苏。
“两个星期前。那个时候钱教授来实验室拿走了,说正好要到您这儿来一趟,就把结果一起带给您了啊?”
听罢,老教授只是坦然的笑了一声。
“他,没有给您吗?”
“乐山啊,你再把那个实验做一次吧。”
苏愣在原地不动。“可就算被他拿了去,也是我们的成果……”
“他比我们先发表,到时候只会反咬一口说我们剽窃他的实验成果。”老教授淡然的说。
“乐山过来。”老教授招呼他靠近,苏低头不言默默靠前。
“你是不是不甘心?”。苏点点头。
“听着,这个钱教授,专心仕途,喜好弄权,无心科研。我们做的一切在他眼里看来只是为了爬上高位的手段而已。”
“和这种人讨论学术就是对牛弹琴,浪费时间。”
“他偷梁换柱的事不知做了多少,手段狠辣。有些时候,装傻过去,明哲保身就行了。”
苏闭口不言,握紧了拳头。
“可是,你要记着。”老教授一反平日温和的眼神,“这份报告上签着的是你的名字。”
“这便是他落在你手里的把柄。”
苏黯淡的眼神迷惑起来。
“他日,若他以权谋私,欺压到你头上——
——你便将此事,化为鱼肠利剑,刺其软肋,扼其咽喉。”
“乐山,单纯不是缺点。被人白白利用不是因为单纯。”老教授看着苏意味深重,“是因为那人的懦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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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叔父……”男子开口还没说话,电话对面便传来了劈头盖脸的责骂。苏并不在意话筒对面究竟说了什么。待对面挂断电话时,男子原本的嚣张气焰全无,对着苏哑口无言。
“你想知道为什么?”苏脱掉身上的白大褂,挂在椅背上。“你的叔父姓钱,手机尾号是5896,邮箱用的是hotmail,他最著名的论文里的实验结果,我现在可以给你背出来精确到小数点后六位。”
“你说他爬到如今这个位置到底剽窃了多少人的实验数据?把这个课题写个论文会不会拿到社会学学位?”
“他现在的位置一定有很多和他一样的人垂涎吧。”苏走到男子身边,“如果他们知道就连他最著名的论文都不是他自己做的实验,他们会不会像你叔父踩着我教授的头上位时那样高兴?”
“官位和你这条寄生虫,他会选择A还是B?”苏眼镜映射出对面脸上难以置信的表情。
“你这么做……就不怕我叔父报复你……”
“那也比你这条钩虫好,”苏直视着他的眼睛,就似在显微镜下捉住它们的虫卵一般,“寄生虫没有利用价值,早晚要被除掉。”
苏回身拿起白大褂,走向病房房门。“我跟他说只要他不蹚这趟浑水,切断你的经济供应。我一个字也不会多说。”
“没有宿主要怎么活下来,趁现在好好想想吧。到时候别说请律师,连医药费都交不起就不好看了。”
“轻伤是可以私下和解的。别输的难看,还说我们没有医德。”苏走出房门,再不多看它一眼。
因为昨天一天被补了太多刀,刺激受大了就把小郁的过去给码出来了。
本来只是想在正剧里当个玩笑提个一两句的OTLLLL
至于初中这三年是如何直面感受人的恶意=欺凌的过程,想想还是不写了…
说好的我只想傻白甜嘛o(*≧▽≦)ツ
嘛,反正依旧是流水账啦_(:з)∠)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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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椎名郁的降生是一个意外。
他的父亲在布里斯托出差时,偶然在街上遇到了还在读书的莫琳,也就是椎名郁的母亲。从此两人坠入爱河,一直等到莫琳毕业,两人举办了婚礼。
当他的父母知道有一个小生命悄然降临在他们人生中时,无疑是喜悦的。可惜,他们没有料到代替椎名郁降生的是莫琳的难产死亡。
在椎名郁的记忆中,他与父亲的交流甚少。偶尔一次在父亲酩酊大醉时,意外得知因为自己的容貌与母亲长得太过相似,父亲每每看到他就会想起母亲。然后,就会想起是自己害死了母亲。
明明是自己与心爱的人共同的孩子。
明明发誓要把自己的爱全部奉献给这个孩子,让他成为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明明不止一次的勾勒过未来三人幸福的场面。
结果这个孩子的降生打碎了所有的一切。
偏偏又因为容貌,让父亲在爱与恨之中痛苦挣扎。
多么讽刺。
那是椎名郁第一次看到父亲的崩溃大哭,在他小小的心里成为一道永不可抹灭的伤。同时,也是他第一次开始讨厌自己的容貌。
二.
第二次厌恶自己的容貌,甚至成为惧怕与人交流的起因,还得从一个儿时玩伴说起。
小学毕业暑假的某天,椎名郁正在公园里玩着沙子,他的身边时不时有几个孩子稀稀拉拉的打闹经过。突然一个人影站在他的面前,不知是因为天气太热的缘故,还是玩闹的太过,对方的脸看起来红扑扑的。
“你…你好啊!我叫绫濑 平太。我们正在玩捉迷藏,你要不要一起?”
于是,整个夏天,椎名郁经常和绫濑他们玩在一起。绫濑可以算是小团体中的孩子王,为人直率坦诚,被晒成小麦色的肌肤显得他更加活力阳光。不知为何,椎名每次和他们一起玩的时候,总是被绫濑各种照顾。
“因为你看起来太瘦啦!弱不禁风的样子…嘿嘿,我就忍不住想帮帮你啊。”
绫濑挠着自己的后脑勺,眼神飘忽不定。
“说起来,小郁你初中打算读哪所学校啊?”
“我?我大概是去读XX学校吧。”
“真的?!我也刚好是去读那所学校呢!!”
“哇——好巧!我们可以一起上下学了呢!!!”
“好好好好啊!小郁,开学第一天我去接你,我们一起去学校怎么样?”
“可以呀,我等你。”
绫濑听到椎名的回答,嘿嘿嘿的傻笑起来。
初中报道开学的那一天,绫濑很早就等在了相约的地点。时不时理一理自己的衣服,一会坐在长凳上,一会又站起来。想象小郁穿着校服的样子,绫濑觉得自己的脸瞬间烫了不少,手心微微的出汗,整个人紧张的不得了。
然而在看到小郁的时候,绫濑明显的愣住了。
“平太,你怎么了?”
“你……你,你怎么穿着男生的校服?”
“嗯?我本来就是男的呀,平太你没事吧?”
说着,椎名伸手想去摸绫濑的额头,却被对方躲开。
“哈……没什么,我很好,我们走吧。”
郁还想开口说什么,绫濑已经大步离开了。
三.
椎名郁发现绫濑在躲着自己,自开学过后这种感觉越演越烈。起初,他还在为自己和小伙伴们分在一个班而开心,但是他渐渐发现这些玩伴在排挤自己。虽然自己还是和以前那样和他们一起行动,可是自己越来越说不上话了。在这个小团体中,成为了可有可无的存在。
“哎呀,听说今天同班的相原向平太你告白了?可以啊你,相原可是超可爱的呢!”
“别闹别闹,我已经拒绝她了。”
“你不是吧?那么可爱的妹子你都不要?你不会有心上人了吧。”
“瞎说什么呢!还让不让人好好吃饭了哈哈哈!!!”
“啧啧啧,别以为我们不知道。你该不会还对椎名———”
正在啃面包的椎名郁心里突然咯噔一下,下意识的抬头看向绫濑,没想到两人的视线刚好对上。绫濑先是一愣,然后很快的就转移了视线。
气氛一时间变得尴尬起来,知道自己说错话的玩伴A咳嗽了几声,正打算圆个场,绫濑说话了。
“谁会喜欢他啊,长的那么奇怪。”
“你还嘴硬,之前你护人家不要护的太紧喔!”
玩伴B又作死的加了句,玩伴A向他使了个眼色,让他不要再说下去了。
“我那是看他可怜。”仿佛是为了极力撇清什么,绫濑怪笑起来,“哼,当初也不知道我脑子抽了还是怎么了,居然会去邀请他一起玩游戏,从此像个寄生虫怎么甩都甩不掉了。”
“而且你看他,长得那么恶心,跟我们完全不一样。眼睛颜色也不是黑色,看着就起一身鸡皮疙瘩。”
一时之间没有人搭话,气氛诡异的可怕。
一个团体之中必会出现一个“领导者”,而“领导者”所作出的选择,其余之人必定会跟从。起初,其他人只是隐约感到绫濑与椎名之间可能发生了什么,所以他们也就跟着绫濑开始无视椎名。可是,他们谁也没有想过绫濑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椎名郁口中的面包突然变得苦涩起来,他不知道该做出什么反应,只能静静的看着绫濑。但是至始至终,绫濑再也没有看过椎名郁一眼。
绫濑说完起身打算回教室,走的时候还故意推了椎名一下。其他人也跟着离开了。
如果此后,大家彼此之间不再来往,也就这么过去了吧。
但偏偏事与愿违。
他们不知道,当时的天台还有别人在。
比如,刚被拒绝的相原等几个女生。
四.
普通的日常似乎以这个为分水岭,一切都变了。
午餐时间过了后,等椎名郁回到教室,再迟钝的他也感受到了教室的氛围与以往不太一样,全班的视线都集中在了他的身上。
那是,恶意。
没有任何掩饰的恶意。
椎名郁抬头,然后他看到了黑板上画着一把伞,伞的下面写着他和绫濑的名字。身后传来了不知谁的嗤笑声,此时绫濑一行人也回到了教室,看到黑板上的字明显愣了一下。一瞬间全班炸开了锅,口哨声、起哄声连绵不断。绫濑像疯了一样拿着板擦把黑板上的字擦掉,随手将其丢向起哄声最响的角落,双手猛地一拍讲台。
“这他妈谁干的?!!!!给老子出来!!!!!!!!”
哄闹的班级突然之间安静了下来,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就这么僵持着。
“呵,到现在还维护你的小情人呐。同性恋。”
从人群中赫然冒出了一句嘲讽。
“谁?!!”
“凶什么凶,就是我说的。”
绫濑眯了眯眼,发现是青叶——相原的好友之一。
“不要说了,琴美”相原紧张的扯了扯青叶的袖子。她的双眼微微泛红,一看就是刚哭过。
“这个家伙刚才害你哭得多伤心啊!!我就觉得奇怪,原来他和椎名早就好上了!”青叶激动的指着绫濑,“别以为我不知道,我上次还看到你亲椎名呢!!!我以为是我看错了,那个时候我就应该揭发你们!!”
这句话一出,原本安静的教室再一次热闹起来。
椎名郁猛地抬头看向绫濑,亲?什么时候的事情?
绫濑一时间竟哑口无言,整个人恼羞成怒的颤抖着。他看着椎名,眼神中闪过太多复杂的情感,嘴唇张张合合,竟发不出声音。
“噫,好恶心。”
“没想到他们居然是同性恋,恶心死了。”
“你看相原中午哭的多伤心,一般哪会有男生拒绝她啊!”
“相原居然还想护着他们,心疼死人了。”
同学之间的窃窃私语一句句的传进绫濑的耳中,【同性恋】、【恶心】这两个标签像是烧红的烙铁深深的烙印在他身上,灼伤着他的神经。然后,他听到了自己的声音。
“我根本就不喜欢他。”
怎么可能不喜欢。
“明明长得那么恶心,简直就是异类。”
不是的,不是的,不是的,不是的。
小郁……其实,我……
“…是椎名诱惑我的。”
自己的性格自卑内向,不擅长交际,即使吃了亏也是默默吞回肚子。这种性格其实很不好,椎名郁自己也明白。所以当他看到绫濑的目光中有着一丝丝的乞求时,他,沉默了。
面对全班的指责,椎名至始至终沉默着。
他什么都听不到,看不到,连呼吸也开始变得沉重起来。昔日的同学显露出的恶意仿佛潮水一般,渐渐将他淹没。椎名觉得自己在深不可见的黑水中逐渐下沉,他的肺就像炸了一般疼痛着。这种疼痛慢慢的,一点点的蔓延至全身,麻痹着他所有的感官,甚至感受不到了心跳。
在惊呼声中,椎名郁吐了。
五.
当时在那一带,谁不知道绫濑平太,孩子王的人气总是在不经意间就扩散开来。
椎名郁第一次知道绫濑是在小学三年级的时候。他在放学的路上有幸目睹了绫濑帅气的将几个正在欺负人的高年级打的嗷嗷直叫,然后扶着被欺负的同学两人一瘸一拐离开的场面。
那一刻,绫濑在椎名郁的眼中是闪闪发光的。无数颗发着光的小星星随着绫濑的动作划出一道道好看的轨迹。从此,“英雄”这个词就和绫濑直接成了等号。
所以,那天椎名郁故意跑到了绫濑他们常玩的公园,想近距离的看一下帅气的“英雄”。反正已经毕了业,以后上了初中说不定就再也看不到了。
小小的椎名郁默默的堆着沙,身后绫濑一行人打闹着跑来跑去。嘻嘻哈哈的笑声让椎名也忍不住嘴角上翘。光是和心目中的“英雄”在同一个场地,就已经让他很开心、很满足了。离得这么近,说不定还能让自己也稍微变得勇敢一点。
所以一直没有抬头的椎名郁不知道,当时的绫濑从看到他开始,玩耍的范围一点点的缩小在他的身边。也没有看到,那小小的眼神所透露出来的在意和恋慕。
六.
椎名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回的家。
他回到家后连衣服都没换,直接躺在了玄关的地板上。闭上眼,中午在学校绫濑说的话和小时候一起玩耍的场景又一遍遍的开始重复出现,最后定格在父亲醉酒的那一晚。
——都怪你长得和你母亲太像了。
对不起。
——如果你不被生下来该多好。
对不起。
——是椎名诱惑我的。
对不起。
——是你杀死你的母亲的。
对不起。
——长得好恶心。
对不起。
对不起。
对不起。
对不起。
椎名郁眨了眨眼睛,干涸的双眼却什么也没有流出来。
嗯。
对不起。
通往第一场猎人考试的路,是一条架在岩浆流上方的独木桥。
怎么想都不可能做得到。要跟一群看起来很强又杀气腾腾、感觉已经等不及要把对手打到岩浆里去的考生一起过桥,简单来说就是很难,不仅很难还很可怕,不仅很可怕还可能有生命危险。
好,退出吧。
娜娜雅识趣地闪到一边给慢慢开始移动的人流让开道路,拨打了经纪人的手机。根据参加考试前说好的内容,通过了预选考试可以拿到的劳务费是30万戒尼,加上广告费和赞助费再扣掉税的话……手机那头没给娜娜雅计算的时间,电话几乎是马上就被接了起来。
“啊,田中先……”
“噢啦!!!你这混蛋居然还有种打过来啊!!!你他妈的把田中那个杂种藏到哪里去了最好赶快说出来不然……”
娜娜雅迅速用手捂住了话筒。
电话号码应该没有错。仔细再确认了一遍,果然还是没有拨错。但是电话那一头的粗鲁声音,怎么说呢,比起田中或者事务所的职员似乎更像电视剧里经常会演的“那条道上”的可怕的大哥哥们……
“八婆!你听到没有啊!田中那个混蛋借钱的时候说什么只要偶像能通过一两场考试就能拿到用都用不完的一大笔钱,结果现在那个什么狗屁偶像死了他带着钱跑了啊!老子劝你识相的话就……”
粗野的大嗓门还在不断从捂住手机的指缝之间漏出来。死……死了?参加考试的偶像,怎么想都觉得有点,不,非常熟悉……
“……………………”
这么说起来,去到考场的那天晚上自己被怪物袭击的样子的确是被DV完完整整地拍了下来,然后DV就被破坏了,然后正在跟田中通话的手机不知为什么也断了……
“哈……哈哈……”
所以是这么回事吗。简单地说就是这么回事吗,田中。
“你到底听见没有!老子警告你……”
已经百分百确定是干“那个”的可怕大哥哥没机会说完了。价值6万戒尼的最新型超薄手机在人群上空划过一道优美的曲线,无声无息地落入了岩浆之中。
继续考试的话,可能会死。
现在退出的话,一定会死。
娜娜雅花了数分钟的时间平复自己身体的颤抖,然后尽量不引人注目地融入了前进的队伍之中。落在了后面看起来反而是正确的选择,过桥的时候前面不断传来争执的声音,间或夹杂着什么沉重的东西落入岩浆的声音,娜娜雅不太想去思考那些东西是什么。有惊无险到达考试地点之后,看起来脾气很不好的考官提出的是比过岩浆独木桥更难的题目。
“……”
在考生们各自开始爬上木桩的时候,娜娜雅咬了咬嘴唇,朝两个似乎是组队来考试的少年走了过去。
“嘿咻……”
因为只是个普通人,所以当然做不到像其它人一样飞越水池跳到更深处的柱子上。有意显示实力但力有不逮的考生毕竟还是占了大多数,所以人群几乎都集中在了岸边不远的一带,娜娜雅费了半天力气才爬上其中一个木桩,还未喘出一口气就已经有什么东西贴着耳边飞了过去。
“……咿(°□°;)!?”
“哦哦,难怪刚才就觉得有张在哪里见过的脸,你不是电视上的那个明星嘛。”
说话的人和突然发起攻击的人是同一个人。脸上带着刀疤的男人上下打量着摇摇晃晃的娜娜雅,露出了嘲笑的表情。
“我还以为你这种偶像在第一场考试之前就会自觉滚出去呢,这年头作秀也很不容易啊?”
“娜、娜娜雅才不是在作秀(#°Д°)!娜娜雅也是有自己的理由才会来考试的啊(>д<)……!”
为了保住性命,多么了不起的理由。男人冷眼看着一边拼命保持平衡一边还在大声反驳的娜娜雅,从鼻子里哼了一声。
“我说,明星小姐啊……猎人考试可不是你想的那种过家家游戏啊。”
我知道啊!我知道啊!如果不是事出紧急给我再多钱我也不会参加这种鬼东西的啦!!
“你应该也很清楚光凭脸蛋和名气在这里派不上用场吧?我可是看见了哦……你刚才想跟那两个小鬼被拒绝了吧?”
“娜娜雅才没有被拒绝╰(‵□′)╯!娜娜雅是、是自己不想跟他们组队的啦!!”
是吗?男人依然冷笑着指了指旁边,他所说的那两个少年似乎就在那个方向的不远处,但其中一个少年刚上木桩就放了一个烟雾弹,以至于这个方向现在白雾弥漫,根本看不见任何东西。
“这两个小鬼很有优秀猎人的潜质哦……懂得先发制人、而且马上就制造出易守难攻的环境,如果真有贸然对他们发动攻击的傻子,不知他们在那团雾里头还准备了什么样的陷阱呢,嘿嘿……配合得这么好的队友,要是愿意跟我组队的话,我可是做梦都会笑醒的,又怎么会主动放弃……你说是吧?”
你话好多啊,死大叔。
“娜、娜娜雅、娜娜雅明明就是自己不要跟他们组队的嘛……!T^T……”
“哼……随你怎么说吧。像我这种经验丰富的佣兵,一瞬间就能想出至少十个把他们打下水的办法,但是嘛……”
男人的声音逐渐变得像蛇一样阴冷黏腻,从刚才开始他的眼睛就没有从娜娜雅身上离开过。不好的预感。娜娜雅有一种非常不好的预感。
“你应该也不想这张赖以为生的漂亮脸蛋被划花吧?没关系,没关系,我对女人和小孩还是很有同情心的,再说随便杀伤考生可能会给考官留下坏印象,我可不做这种赔本生意……”
刀疤男边这么说,边掏出了好几把小刀。
“我数三下,你可以选择自己跳下去或者被我打下去,怎么样啊?”
“呜……呜……啊……”
也就是从比较弱的我开始打的意思吗!你是男人吗!
男人对着跪坐在木桩上死死抓住木桩边缘却还是浑身颤抖的娜娜雅,慢慢举起了飞刀。
“最后告诉你一件事吧……”
握在男人指间的冰冷刀光随着男人的动作逐渐上升,像是每一帧都放慢了三倍的定格影片。
“大爷我最讨厌像你这种只会说漂亮话关键时候却派不上任何用场的废物了啊!!!”
“呜哇啊啊啊啊啊啊就是现在——!”
数柄飞刀随着刀疤男的暴喝准确地飞向目标,让人火大的草包偶像尖叫着拼命躲避着飞刀跳了下去——一切都在男人的计划之中,只是多年佣兵的经验让他感觉似乎有哪里不对——。
那个偶像刚才说了什么?
他还没来得及思考,就被某种液体浓重的气味吸引了注意力。
“……油!?”
从包裹少年两人组的迷雾之中飞出一支系着钢索的飞镖直插在男人所在的木桩上,飞镖和钢索同样带着浓重的汽油味。
“等……”
男人没有机会说完了。下一秒他的身体就被一个冲击抛到空中,在低空划出一道弧线之后重重摔进了水里。燃烧的木桩随即也朝迷雾的相反方向倒了下去,在黑池之中溅起巨大的浪花,片刻之间周边已经充满了考生们绝望的哀嚎。
“不……”
迷雾直到这时才终于散去一些,刚才大哭着跳下木桩的娜娜雅现在毫发无损地躺在两人组中的兽耳少年怀里。
“不要小看娱乐圈的勾心斗角啊,笨蛋大叔!”
因为木桩上实在没有空间所以只能由阿尔法抱着的娜娜雅无法做出太大的动作,但也难以掩饰自己的兴奋。
“话说回来居然真的成功了!成功了啊!阿尔法!艾克!我们成功了啊!”
那个笨笨的大叔并没有说错,二人组的少年阿尔法和艾克配合得相当默契。他没猜中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娜娜雅并没有被拒绝。
首先由看起来最弱的娜娜雅吸引目标注意力,同时使用烟雾弹隐藏两人的动作;朝木桩中部泼洒汽油之后射出同样浸满汽油的飞镖和钢索再打火点燃,没有经过防燃处理的木桩从汽油所在的地方烧起来几乎是转眼之间的事情。之后只要再随便砸过去一个什么东西,脆弱的木桩自然会从燃烧的部分折断,倒向冲击力的反方向——
“是友情和勇气的胜利呢……!!”
用娱乐圈互相算计的经验来欺骗目标的部分姑且不提。
“……好像做得有点过了吧?”
……艾克的疑问也暂时先不管了。
“这样一来我们周边就没有威胁了,接下来只要撑过一小时……”
“会有那么容易吗?”
突然插进来的冷淡声音,不属于三人之中的任何一个。
意识到那是考官声音的同时,黑色的水珠化作无数雨点朝三人落了下来。娜娜雅几乎连反应的机会都没有,眼前就陷入了一片黑暗。
直到神出鬼没的考官的声音逐渐远去,阿尔法才扯下及时盖住自己和娜娜雅的斗篷,随手扔进了水里。
“呜呜呜……谢谢你阿尔法,还好有你在,不然我……”
“道谢就不用了。我们的缘分还没有终止,怎么可以在这里失去你呢。”
得到的是意想不到的回答。像是三流电视剧的三流主演才会说的三流台词,不知兽耳少年是从哪里学回来的。他的眼神看起来跟刚才一样认真,改变了的只有娜娜雅。
这样啊,他看见的也是“偶像”“明星”“娜娜雅酱”,而不是娜娜雅啊。
像是内心深处的什么东西被急速浇灭一样的感觉。
“……嗯!娜娜雅会努力的(ง •̀_•́)ง!阿尔法君也要加油哦(=゚ω゚)ノ!”
兽耳少年闻言腼腆地笑了起来,他根本没发现偶像语调中微妙的变化。
也许他根本就没打算去发现。
所幸来自考官的干扰似乎就只有这一次,剩下的时间里三人再也没有遇到什么骚扰,如果要说唯一值得抱怨的点,大概也就只有将近半小时的沉默太过无聊了。
艾克、阿尔法、娜娜雅=可罗罗,一次考试通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