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线魁地奇比赛
*关于魁地奇,佐伊和安杰洛奇妙的上进心。
*高年级魁地奇第二场,耶戈尔猎鸥队vs金费舍翠鸟队
写不出队员们的帅气Qn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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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杰洛似乎并不太感兴趣于魁地奇。
他会飞,能打球,偶尔还能搞点旋转骤停的小花招,但只停留在“能够”这个层次上面。他并没发现自己对于这项非常普通的运动有什么特别的热爱,即使是在观看魁地奇世界杯的时候,他的激情好像都要比自己的爸爸跟姐姐们要少一点——虽然他也会被比赛的场面所感染不由自主地悬着心脏跟选手左激右突——佐伊·卢莫斯表现出来的难以抑制的兴奋模样,就更是他所不能及的了。
所以当公告贴出,佐伊一脸兴奋地拉着他要去报名魁地奇比赛的时候,他的内心是很忐忑的。他知道佐伊有多么渴望并且热爱飞行,在一年级的飞行课上佐伊的表现平地起跳,像是被施了速速上升的咒语一样在短时间里飞快地提高着。再加上课余的自主训练,学校那几把旧扫帚真是被用到了极致。佐伊都能说出每一把扫帚飞起来有什么问题,它们有的向左偏,有的向右偏,或者这一把比那一把的偏差多一点。后来佐伊有了自己的扫帚,就更加频繁地在闲暇时间去体育场飞行,有时候也会叫上红色头发的室友,所以安杰洛才能以自己的双眼见证佐伊的飞行水平是怎样一步步赶上并且超过自己的。
安杰洛不太擅长魁地奇,即使在他跟着佐伊顺便地参加了格兰芬多魁地奇队的选拔,并且被当时的队长拍着肩膀说有天赋之后。因为他知道兴趣是最好的老师,而这位魁地奇老师并没有到他的身边来。不过他答应了那位学长的邀请,作为编外球员在球队之中留了下来,平日时常跟着其他球员一同做基础训练,顺带着发现除了保养魔杖,自己对保养扫帚也有着比想象之中要多好几分的热情。
不过在大多数时候安杰洛都是看着队员们在空中做着各式各样的动作,传球,击球,躲闪,交接……他有时候会躺在床上,在脑海之中重播训练时的精彩画面,然后他想他还是不能真正地加入他们,因为自己的能力还不足以跟他们配合,他不想拖他们的后腿。偶尔地,他在这样的情境之中进入梦乡之后会梦到佐伊追着金色飞贼极快地掠过他的身侧而自己根本追不上他,或是鬼飞球猛地打了个旋儿向他冲过来,他并不是出乎自愿地用胸膛肩膀甚至额头去接,然后在虚幻的痛感中睁开眼睛。
两年下来他的魁地奇水平确实有所提高,然后在四年级他的身高猛蹿一大截并且保持住了结实强壮的身形的时候,已经毕业但不时会回来指导格兰芬多球队的那位学长重复了当初的话:“所罗门,或许你能当个好守门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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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我当个替补就好了,替守门员的。”安杰洛报名的时候这样在羊皮纸上写道。他确实像学长所说的一样做了守门员,只是他的想法更多的是出于这个位置可以不必跟其他队员有太多直接的交集——他只要保护那三个球门就好,不用让自己并不成熟的配合技术拖其他队友的后腿——而且他在球队里也接受过守门员的训练。进入球队之初他曾经在队伍友谊赛里替过一次守门员,拦住了一些球,漏掉了更多的球,并且带上了一身的淤青和一个晕晕乎乎的脑袋。之后他渐渐能够拦住越来越多的球了,这对于他来说是一个实质性的进步,不过他还从没作为正式球员上过场,相比其他球员少很多的实战经验又成为了他的劣势。
佐伊当然是报名做找球手的,他的飞行速度很惊人,并且可以在扫帚上做出完美的小角度转弯,紧急闪避,甚至翻滚等高难度的动作,虽然这些技术也可以用在追球手的位置上,不过佐伊好像对金色飞贼有着特别的喜爱,而且找球手总能攫取全场的目光。一旦金色飞贼出现,赛场上的氛围就会发生极大的变化,几乎所有观众的目光都会锁定在双方的找球手身上,甚至其他队员也会因为关注他们而放慢自己的动作——虽然这是一种很不专业的行为,但因为在训练之中飞贼很少被放出,比赛时就是真正考验找球手的时刻。
安杰洛很享受自己在长凳上看着佐伊训练的时候,找球手的飞行训练和其他队员稍有不同——或者说每个位置的队员训练时都会有一些不一样的项目。佐伊在扫帚上的样子可真是威风极了,他快速地飞行,灵活地做出各种动作,专注的眼神和斗篷的猎猎响声从侧面衬托着他的实力。
后来安杰洛跟佐伊接到队伍名单的时候发现他们竟然不是队友——安杰洛这个只想再坐一下长板凳的家伙被分到第二队做真正的守门员了。佐伊对于本来想要拖来一个队友结果多了一个对手的事有些失落。安杰洛心头反而生出些许的庆幸,可能是觉得不会因为自己拖累佐伊所在的一队,他也能更好地发挥自己的水平吧。斯莱特林七年级的卢埃林是个强力的对手——安杰洛其实不太确定把守门员称为强力对手是不是有点奇怪——也是佐伊他们这次强大的后盾。
不过在短暂的失落之后,佐伊的好胜心被激发出来——或许还掺杂着一点玩儿心。他把头从球员名单里抬起来,朝着安杰洛挤了挤眼睛。
“安吉,我们来打个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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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上厚重的守门员护具的时候,安杰洛感觉简直像是把压力实体化了套在身上一样。这次魁地奇比赛只分为高年级跟低年级组,每个队伍的成员都来自各个学院。而五年级是高年级组中的老幺,他已经听佐伊抱怨过这个新规则好几回了——跟新搭档磨合的时间太短,肯定会影响球技的发挥——虽然这跟守门员和找球手都没有太直接的关系。安杰洛想了想上场之前才又看过一次的球队成员名单,发现佐伊所在的金费舍翠鸟队只有他一个五年级,也就意味着自己所面对的所有追球手跟击球手都是学长学姐,他们之中还有三个都是七年级的。再看看自己的耶戈尔猎鸥队,除了追球手的薇薇·柴佩西是七年级的学姐之外,全部都是五年级跟六年级,从年龄跟经验上来说的话,获胜的几率可能不大……
其实也不能这么说,毕竟只有自己努力能够决定结果。
作为技术不精的守门员,他要死死盯着那颗鬼飞球的动向,就很少能及时分析出追球手和击球手们的动作以及战术之类的,但是他能感觉到每一刻都有好几道刀子一样的目光锁定在自己身上。老实说,安杰洛甚至不太记得第一场跟奇美拉烈焰队的比赛是怎么获胜的,但他清楚地记得鬼飞球撞在腹部和手臂上那种真实的疼痛,即使隔着厚厚的护具也好像没有得到减轻。对了,还有被游走球打中扫帚一次,让他被朝侧面猛地掀过去。撞在己方球门上的时候金属的震颤顺着头盔传到颅骨,又沿着脊椎一路向下蔓延,在他麻木的那几秒钟时间里,被对方趁机进了一个球。耶戈尔猎鸥与奇美拉烈焰的对决是这次魁地奇赛的的第一场比赛,也是安杰洛作为正选队员参加的第一场比赛,整场比赛中他仿佛一条绷紧的弓弦,直到比赛结束的哨声响起才松了一口气,拆下护具回到宿舍之后他果不其然地发现身上显现出好几处淤青,身体各处都传来酸疼的感觉。多亏首轮轮空的佐伊去医疗翼帮他拿来了一些外敷药。
佐伊坐在床边上,一边帮他涂药揉开,一边兴奋地讲述观看比赛的感受,其中他特地强调了安杰洛守门的几个精彩瞬间,眼睛里闪着赞赏的光芒——不过安杰洛几乎是浑身瘫软地趴在床上,只在佐伊一时兴奋下手太重的时候发出哼唧声,没有看到他的表情也没怎么听进去那些夹带着大量感叹词的比赛评论。他基本上不记得自己究竟做了什么动作,在赛场上只是满脑子想着把那个横冲直撞的的鬼飞球拦下来,或许还有几个游走球。不过还算幸运,奇美拉烈焰队的击球手并没有用到那种据说是要先把守门员打下场的战术。但是再怎么说,绝大多数的的荣誉还是落在追球手间的配合以及击球手适当的掩护上,自己只是最后一道防线而已,何况还有好几个球没被拦截下来。
然后他们就要对阵金费舍翠鸟队了。安杰洛又一次披上了猎鸥队的蓝色战袍。他刚开始觉得有点不适应,毕竟穿惯的是格兰芬多热情的红色,而不是沉稳的蓝色。不过这队服的颜色也他想起了自己的爸爸跟姐姐们,他们曾经穿着这样的蓝色袍子在拉文克劳学员队里十分勇猛地冲锋陷阵来着——要是能够在魁地奇这方面赶上他们十分之一都好啊。安杰洛决定回去一定要问问姐姐们现在他的水平有几分之几个伊丽莎白,不过卡洛琳估计会说他的标杆选的有点儿高。
“爸爸,姐姐。赐予我魁地奇的力量吧!”
“加油——”
上场之前大家把手掌叠在了一起。
“耶戈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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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来!”
扫帚接触到手心的瞬间激起了安杰洛的斗志。应着吹响的哨声和涌向鬼飞球的追球手,跨上自己的坐骑向球门的方向后退过去,一个回旋停在了那三个高高耸立的圆环面前。
金费舍翠鸟队这次的追球手之一是拉文克劳六年级的威尔·霍克,这位学姐可谓是无愧于她的姓氏——飞起来就像一只鹰一样,快速迅猛而富有技巧。另两位追球手都来自七年级,分别是拉文克劳的莫伊莱学姐和斯莱特林的库洛克克学长,他刚开始还有想过队服的事情——金费舍翠鸟队的队服是柔和的黄色,有点像是赫奇帕奇的学院色,不过全队一个赫奇帕奇都没有。想想也是有点意思,自己这一队的蓝色队服,至少还能配给来自拉文克劳的追球手克拉伦斯·奥斯图姆——不过现在可不是想这些的时间。
追球手们迅捷、勇敢,配合默契。银灰色与浅紫色在面前闪动,然后被库洛克克虚晃一招,本以为是要投入球门的鬼飞球被斜着传给旁边的莫伊莱,同时己方追球手克拉伦斯被威尔霍克拦截,紧接着那鬼飞球就穿过了自己扑闪不及的另一边球门。然后他看见撤回去威尔霍克点着额头冲他抛过来一个牛仔礼,简直潇洒得过头。她眼睛里的光芒隔着半个球场射入安杰洛的眼中,像喷射焰火一样让他整个人噼噼啪啪地燃烧起来。
“我可能并不是个好守门员。”金费舍翠鸟队连续打进了第二个球之后,安杰洛紧紧攥住自己的扫帚心想,脑子里浮现过那位学长的身影来。听说那位学长毕业之后又在一个地区球队打了一段时间,并且有望进入魔法部体育运动司就职。自己可能要让他失望了——但是学长的话又一次在他耳朵边上响起来:
“飞得不错。你是个有天赋的小子,要来打魁地奇吗?”
他偏过头去看着顺利入选了球队的佐伊,他棕色的长发在午后的金色阳光里反射出一种十分夺目的光芒来,跟他展现出来的激动神色糅在一起,晃得他有点睁不开眼睛。
“好……我试试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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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鬼飞球再一次被选手们传递起来,场上又一次陷入了非常热烈的氛围,所有的观众,不停的尖叫、鼓掌,人声鼎沸。担任解说的贾斯蒂斯小姐略显青涩的声音环绕在会场里,引起一波又一波的欢呼。这位三年级的小姑娘仿佛在解说方面异常有才华,她能够以自己的情感引起大家的共鸣。
安杰洛没有在意解说词里都是些什么内容,他现在只专注的盯着对面金费舍队的阵势——他们的队形还真像一只翠鸟。
其实他并没有听清贾斯蒂斯小姐在说什么,但他很明显地看到那飞冲过来的球,还有不远处威尔·霍克的眼神。他已经不知道是第多少次和这位浅发色的学姐对视了。每一次他们之间的眼光都不一样。或者说从他们进了第一个球开始,互相的对峙就渐渐升级了。他操纵扫帚在三个球门前方不远处缓缓盘旋着,直到那一球迎面扑来——威尔霍克在距离球门数米的时候就猛地转身将鬼飞球用力打了出去。那颗球以极快的速度掠过几名猎鸥队队员的身边,然后直冲自己的脸上扑过来。
“威尔学姐选择了远距离射门——闪电般的一球!这样下去,鬼飞球就会直接撞上安杰洛学长了!……他会接下这一球吗?还是为了保护自己选择让步呢?”
安杰洛停住,直冲着那枚小球,脑子里一片空白。或许这时候他应该想出什么对策才对,要不然就只好生生扛下这一击。但看在这球力量之大,估计如果他被击中就只好真的下去坐他心心念念的长板凳,或者去坐坐庞弗雷太太的洁白医疗翼病榻了,还有新鲜熬制的生骨药水做附赠饮料。
他在心里默数:一、二、三——
安杰洛的眼睛直直的盯着那个球,目测着距离,然后在球接近身体的时候,双手紧紧握住扫帚,做出了很险的选择,也是他唯一称得上擅长的魁地奇技巧。这个技巧由他的父亲诺文·所罗门亲自传授,也是伊丽莎白当时在拉文克劳球队的招牌绝技——虽然他们每一个都不曾是守门员——现在也算是在另一方面发挥了用处。
“哦梅林!安杰洛转身掉了下去……哦不,他倒挂在了扫把上!他倒挂在扫把上!他拦下了这一球!实在是太精彩了!”
这下子他算是听清了贾斯蒂斯小姐在喊什么,那球已经被自己横出一脚踹飞出去,偏离了冲向球门的航线。虽然他的手心上传来一阵火辣辣的感觉,但是全场爆发出的惊呼声让他没有心思再去想那么多。他在那个位置愣了一两秒后才转身继续守门,全身的血往头部涌的感觉确实不太好,按理说树懒式是应该只存在一瞬间的动作,自己却因为用力踢球而多在那个位置上维持了几个密西西比。趁着这个时候,拉文克劳的两位姑娘展现出惊人的默契,再很短的时间里把那枚球重新夺回他们手中。
“只是一个球而已!”
安杰洛晃晃脑袋企图让血液快些回流,然后再一次盯上威尔·霍克的眼睛。
“——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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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色飞贼出现了。
赛场上第一个动身的是翠鸟队的找球手佐伊·卢莫斯。找球手开始迅速移动的时候,就吸引了全场所有观众的目光,当然也包括球员们的。然而在这么紧要的关头,赛场上第二位伤员出现了,是自己这方的找球手姗莎·坎贝尔。原本与安杰洛并驾齐驱的坎贝尔,突然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从扫帚上摔了下去。在之前,翠鸟队的击球手伊斯特·拉文斯已经成为了一名伤员。虽然赛场上的有利条件开始倾向猎鸥队,队员们默契配合联手开展反击,分数渐渐地追平,但安杰洛心里总是有一种非常难受的感觉——就像这样即使获胜也不光彩似的。
安杰洛的一部分视线总是盯在威尔·霍克身上,可是看到现在他只是觉得非常的为她遗憾。因为队员少了一个的关系,所以翠鸟队不可能像之前一样配合,霍克学姐已经很多次突然改变飞行轨迹了,这对于他来说一定也是很难过吧。他甚至感到,霍克的飞行线路渐渐远离自己,回到他们那一方作为防守队员,这或许不是她的强项,但是比赛情况如此,也是没有办法的选择。
而珊莎的反应更加严重,她当时正在与佐伊并驾齐驱,同时追捕着那一枚小小的金色飞贼,而在一瞬间之内就像是脱力一般从扫帚上面跌下去。因为刚刚发生的一系列事情,安杰洛的后槽牙也咬得紧紧的,恨不得去帮自己队友进行比赛,可是他的任务只是负责三个圆形球门不被攻破,他坚守在自己的位置上,缓缓绕在三个球门之间移动。
鬼飞球向自己飞过来,在安杰洛刚要拦截这玫瑰飞球的时候,他看见佐伊一个闪身,紧紧跟随着鬼飞球冲了过来。如果自己要拦截鬼飞球的话,可能就会被佐伊一下子撞在身上,这对于双方来说都是不好的情况。他在那里斟酌了几个瞬间,也就是鬼飞球向自己飞来的时候,金色飞贼那小小的身影也出现在了自己的视野之内。
“佐伊学长紧紧跟着金色飞贼……啊!金色飞贼直朝着猎鸥队的球门飞过去了!”贾斯蒂斯小姐带着担忧的话语响起。在这几秒之内那两球一人也飞快的冲到了自己面前——已经要做出抉择!伏在扫帚上高速移动的佐伊让他最终做了决定——他看见佐伊眼中燃烧着熊熊火焰,唇角也似乎在某一侧轻微的扬起。本来在这个距离之内是不应该能看清那么细微的表情,可因为他跟佐伊时常形影不离的缘故,不管多么细微的表情,在自己看来也是足够辨别的。这么想着,安杰洛稍稍向左边偏了偏,让鬼飞球、金色飞贼和佐伊在一瞬间之内接连通过了自己身后的球门。
“翠鸟队再得十分!”
当他和佐伊目光正对的那瞬间,安杰洛发现对面金色眸子里盛着的东西,似乎和自己非常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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佐伊·卢莫斯扬起手抓住金色飞贼的那一刻全场爆发出了欢呼的声音,跟之前静谧的氛围形成了明显的对比。可这欢呼比起之前来说也不是非常的热烈,因为上赛场上出现了两名伤员。
佐伊抓住金色飞贼的时候样子可真好看。安杰洛忘不了那个探成流线型的优美姿势,可是,下一刻他就听见贾斯蒂斯小姐的声音:“比赛结束——金费舍翠鸟队270分比耶戈尔猎鸥队280分——耶戈尔猎鸥队胜利!”
他有点愣住,明明应该应该是翠鸟队比较厉害来着,但他的确在比赛哨声响起的时候松了一口气,把肩背上那些用来紧绷肌肉的额外力气缓缓卸下来,操控着扫帚停落到地面上。他想跟迎面走过来的佐伊击掌表示祝贺,可他刚说出恭喜还没说出下面的词,佐伊就略过了他的身旁,朝楼里走过去。
他突然觉得手心传来一阵疼痛,拆下手套才发现那里出现了一个擦伤。又望了佐伊有些落寞的背影之后,安杰洛默默抽出魔杖,给自己来了一个速速愈合。
更多的淤青和酸痛在寝室等着他,还有浓稠的沉默也是。安杰洛知道自己没有办法也没什么立场去安慰他,因为自己目前正跟他有着非常相似的感受。
但是他或许需要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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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们先把赌约说好——如果我赢了,安吉你一个月都要好好去上课做作业!不许偷懒!”
原来是这样啊……安杰洛不由得笑出声,好像佐伊提起这件事就是为了鞭策他的学习和成长一样。当然诺文确实说过这话,只是他不知道而已。
“那么如果我赢了的话……”
他比想象之中花费了更长时间去思考究竟用什么来下注,最后露出了一个轻轻的柔和的笑容。
“如果我赢了的话,你就再为我读一篇麻瓜故事吧。”
END
虽然今年还没结束而且看样子我还会继续卖肝,不过想做就做,随性自我,就是这么任性:)
第一题
请摘取你今年最喜欢的一段开头。
又爱又恨的雨夜,我眼中含泪
↓
烟蒂落进烟灰缸,她往窗玻璃上吐出一口烟雾。外头在下着大雨,水珠沾在玻璃那面,她的食指和中指间夹着那根被他抽过的烟,愣愣地看着高楼下在雨中穿梭的车辆。
在这之前她刚囫囵吞下两块奶油蛋糕,他坐在客房深蓝色的皮质沙发上看着她,看她的勺子一起一落,一下剜去某些生命。他觉得她越发不可理喻了起来。
面粉和奶油在她的肚子里融为一体,她蹬开躺在她通往大床路上的高跟鞋,黄色的尖头鞋被抛起,而后又落下,依旧躺在灰色的地毯上,间隔分明就像她被一刀划开的人生。
(HWM6-《雨夜,一段往事》)
第二题
请摘取你今年最喜欢的一段结尾。
不用思考一秒FFF,福总走好,老唐走好(你等等?)
严格来说并不算是真正的本篇结尾,不过反正我也还没填坑,whatever(微博摊手
↓
次日他照常拿着锄头在教会所属的农田里耕作,蒙马特出现在他身边,看着他倚锄而立,头上的汗水正蒸发着他最后的年岁。
“我很高兴看到你还能挥舞锄头、继续生活。”白发苍苍的神父说道。
他站在田中,看到刚刚翻过的土地中,不知名的小黑虫正往他脚边聚集。
“你愿意和我谈谈他吗?他是一个怎样的人?”
他低下头思索这个问题,想起当年在走廊上无数次碰见过戴纳·福克斯的场景,那时候的他们都不知晓未来将有什么在等待着他们,他们只是这样擦肩而过,继续走向自己的归处。
他最后还是没有回答,他不知道要如何应对。要他说他觉得戴纳·福克斯拥有他所没有的一切东西,当然反而言之,他也拥有对方所没有的一切东西。但这已经不重要了,他们都已经被遗忘了,过去知晓的一切已毫无用处,但每当回想曾经,他的心口不会再出现疼痛了。
有时候他还是会觉得自己的一辈子过得很糟糕,只是每当他虔诚祈祷时,跪下时看见那放在圣母像脚掌上的手链,他会觉得自己的过去也是辉煌荣耀、不负希望的。
(HWM6延伸-《Farewell,Farewell,Farewell》)
第三题
请摘取你今年最喜欢的片段。
突然翻到,果然还是好喜欢这段……
唉我太真是厉害了
↓
“我要你相信文字的力量,看不同的文字组合成句子,逐渐在人们心中发酵。用象征和比喻攻占读者的心脏和大脑,让他们分不清感动缘何而来。将漫长的生命一句简化,将短短的剎那扩充饱满,用上笔墨拼上心智,收尾时亦只让旁人见到干脆利落的句点,毫无累赘。将腐败的物件泼上色彩,伪装成新的成品,将死亡在某个世界继续书写,永不停息。
N,你要相信,只要你有能力,你的笔就无所不能。
无论怎样的故事,充满欢笑或泪水;不论怎样的风格,从古老东方到神秘西方;不论怎样的时代,从没有文字、如同野兽般狂吼的世代到巴别塔有朝一日再次建成、原生语言不过是隔着玻璃供以观赏的未来;你都要去写,你都要能写。你看,N,你看,你的手会写出这些故事,这很多很多的故事,它们都埋在你的心里,在夜里对着你的大脑嚎叫,威逼利诱你将它们写出来,赋予它们生命。
幸福或痛苦时根基,生活的平淡或壮烈是平台,载体是每个年轻或不再年轻的生命,它们无一不消亡在你的笔下。
这是你的世界,你的故事,你笔下的每个人都有你的影子,你看着他们某个人的眼睛,会觉得何其相似!
所以不要怕,N,往前走,拿着我给你的笔,继续走下去。奋笔疾书有时,停滞不前有时,狂笑和眼泪亦有时,那些都是你。你睁大眼睛仔细看,这就是你将要过的生活,你要全心全意接受它。”
(星空project-《贷星之一》)
第四题
请摘取你觉得最煽情的部分。
在老唐水晶和法法小荣中纠结了一下,结果还是决定选老唐水晶(法法:Fuck you)
↓
他想起梅西耶曾经在图书馆里对他说过的话,现在他可以彻底将那些话忘在脑后了。他不特殊,也不闪耀,他是一个无趣之极也平凡至极的人。但是如果他的水晶需要的话、如果他的水晶希望看到他闪耀的每一刻的话——他丝毫不介意为她发光发热。
他向前迈步,将水晶拥入怀中。
纯真年代或许真的不会再回来了,毕竟他们已经离校多时,也是该踏上征程的时候了。他闭上眼睛嗅到怀中恋人发丝中透出的清香,心中暗暗许下了一个承诺。
随后,他对水晶眨了眨眼睛,神神秘秘地劝她闭上眼睛:“我亲爱的小水晶,请闭上你的眼睛,然后伸出你的双手吧,我敢保证会送给你你最喜欢的、这个世界上最最闪耀的圣诞礼物。”
那双绿眼睛听话地在他面前闭上了。他微微一笑,在将手中的镜子交到水晶手中的同时,他弯下腰抚摸对方柔软的长发。
“Merry Chrismas,my little Crystal.”
(HWM6-《纯真年代》)
第五题
请摘取你最喜欢的人物描写。
私心地多放一段自己喜欢的段落
想某个人意念笔芯:)
↓
L,L,现在我要给你写信了,你看好。
拿来纸,握好笔,我就这样开始写了。
今天早晨,当买报的吉诺从我窗下走过的时候,我叫住了他,我本不想读报纸,但我想拜托他去两条街外的花店帮我带束雏菊——我喜欢在写作的时候,桌上放着束新鲜的花,当然,写信的时候也是一样——所以我买了他的报纸,不顾内心里掌控科学的那瓣脑仁对我疯喊着什么“回报规范”,我就静下心来,坐在窗边等着。
清晨的街道上行人颇多,按理说,我住在大道旁,有这些行人也一点儿不奇怪。我坐在窗边的摇椅上,让身体和摇椅一同摇晃。不,我还不老,我还很年轻,摇椅之于我不过是淘气的玩具,而远非暮年时颤抖的叹息。
我坐在窗前,心情愉快,想起那束雏菊,又想起了你。
我曾经听过一句话,那是男主角写给女主角情书的第一句,他说“你好哇”,所以若我要给你写一封情书,我也要写:你好哇,L。
或许还要再加一点,我要说:你好哇,L,你特别好。全部星星上所有的N相加起来,也抵不过你一个L。
你看,这样子,你会不会高兴?
(星空project-《贷星之三》)
第六题
请摘取你最喜欢的环境描写。
几乎不环境描写的我,几欲GG,随手找了一段救命的蝴蝶
↓
天气好得可怕,云朵在蓝天上以白色为笔肆意地飞舞着,画出一幅又一幅认不出的世界名作。
多拉·璜此刻正带着自己听来有些犯蠢的名字和她的大哥阿方索一起躺在橄榄田里,山势微微倾斜向下,橄榄树洒不满一人的阴影,她和阿方索的半个身子都露在阳光下,两人小麦色的皮肤下血管因气温突突地跳起,仿佛呼唤风的密语,一起一伏之间带着一些超越语言的情谊。
和已经接受现实、面朝树荫背靠方毯以手作枕陷入浅眠的阿方索不同,小孩子旺盛的精力并不让多拉就此放弃探索和挣扎,在午觉甜美的诱惑面前,她毅然决然地选择了睁大眼睛四处张望。
(HWM6-《落在肩膀上的蝴蝶》)
第七题
请摘取最喜欢的H部分,没有就上吻戏吧。
本来想说像我这么正直的人果然今年也是连吻戏都没有,结果就翻倒了爱酱和恋的禁忌跨国恋(??)我变了,我现在也是一个待驾的老司机了(……
↓
我又看到了她的眼睛,那不可置信是我最喜爱的食粮、那慌乱是我最好的定心剂、那绝决、那绝决是我——
我低下头去亲吻那双眼睛,世界一片粉红,只有那双眼睛仍旧保留着河流的颜色,我想化为一条鱼,拒绝自己的身份,只沉醉在那其中。
她的头发,她的唇瓣,她的面庞全都染上了粉色,那红色的贝雷帽,落在地上,静悄悄地,我看着她的眼睛。
为什么那双眼睛如此清明?
她用像是在细数罪恶的眼睛看着我,这是你的错,小豆原,我觉得她的眼睛在说话。
花朵从泥土中绽放,雨水从天际处落下,到处都是湿淋淋的。我和她紧贴着对方的身体,那么凉、那么热!
“恋。”
“恋。”
“恋。”
我呼唤她的名字,可为什么呢?为什么要用那样的眼神看我?你不应当是爱着我的吗?你们、你们这些粉色的、可恶的粉红色,你们不应当都是爱我的吗?剥夺了我那么多寂寞那么多沉寂的夜晚,你们不应当给予我爱令我欢愉吗?
把那理应属于我的东西给我!
我的爱,我的恋情,我的生命!
我看着她,我解开纽扣,我脱下衬衣。我无数次抚摸过她的皮肤,那些粉色漫上她的身体。我的爱。
为什么你要到来?为什么你到来的如此悄无声息?为什么要从我这儿夺走爱恋?
那明明是我的一切,我的罗密欧,我的恋!!
我扣动扳机,她失神地倒在了床上,我粉红色的床垫,可不行,我不能在这儿! 我拽起她,拉着她赤裸的胳膊往外走,滚开,滚开,我不要这些该死的粉色!
有东西在我的脚底,我低下头去,那罐标注了罗密欧姓名的药片自书桌上滚落。 罗密欧!为什么还有罗密欧!这些粉色为何要在此刻提起那个名字!我的罗密欧……
我捡起那药片。
天空粉得像一大团的棉花糖。
来吧来吧,庆典开始了,孩子们啊,我们的孩子们。
恋的嘴唇离我很近,她的牙齿和牙龈都清晰可见。
来吧来吧,我的孩子啊。
药片落在了她的舌头上,也落在了我的舌头上。
我吻了她。
(爱药paro-chapter1-3《以爱之名》)
第八题
请摘取你觉得槽点最高的部分。
木有:)
我这么正经的一个人
是不会有槽点高的部分的:)
第九题
希望未来可以写出什么样的作品?
希望能够写出家里所有孩子的主线剧情结局:)
↑用力不要脸一回
时间轴→http://elfartworld.com/works/135927/
【1982,12,17,21:37】
有的时候她还是会忍不住去想,她和阿方索究竟是怎么了呢。
她倒在她的床上,安达卢西亚的月光洒在她身上,顺着她的皮肤蔓延,夜色潜入血管,在青色的血管中涌动。她头枕着枕头,泪水顺着脸庞的弧度向下划去。
她还在想阿方索,阿方索·西比亚司, 她反复用舌尖把完着这个词,直到它在她的唇里显得索然无味。
索求和给予都得不到回应,她的足印在大雨之后被冲刷殆尽,赤足站在她为他打造的水牢之中,她只想对他说一句:
“让我吻你的唇吧。”
可是没有回音,等她终于擦亮眼睛,等灯火终于点亮,她才发觉那牢里空无一人。她从一开始就什么也没有捕到。
她转过身去,面朝下趴着,侧耳倾听着房间木板之下的动静。
她听到了一声床角咿呀声,再是那颗熟悉的心脏的跳动声。
她知道他就在身边,就在她极易穿透的木板之下,在另一个与之相似的房间中,她的约翰正坐在地板上,背靠床腿,手边还有巴缇斯特斯在练习走路。
她起身,走到了她的镜子前,流泪的双眼配上一张含笑的唇,她对着镜子中的自己先是嗤笑再是沉默。
牢中关押的究竟是谁?赤足在地上跳起旋舞的又是谁?饮酒的是谁?手执华扇的又是谁?跋山涉水的是谁?穷尽一生的是谁?点燃火光的是谁?踮起脚尖的谁?抚摸脸庞的是谁?亲吻嘴唇的又是谁?最终倒在地上、献出生命的,是谁?
她几乎要被这种臆想逼疯了。
【1978,03,28,04:06】
阿方索·西比亚司的尸体躺在我面前。
他变得冷冰冰的,失去了往日的神色。
我看着他,没有了神色的他依旧让我留恋。
我感到自己一瞬间被拉扯停滞,漂在空中带着水母般的漂浮感看着他。他棕红色的头发从头顶偏左存有一条长长的分隔线,我看得出有深红色的黏稠血液从那之下的缝隙中流出。他的眼睛紧闭,脸上还存留着几道随意的血痕,胸口正中,白色的衬衣和土黄色毛衣之下,一个巨大的空洞正对我嘲笑。
他丢失了一只合脚的皮鞋,丢失了一半属于他的魔杖,丢失了他曾经有温度的双手,丢失了他的棕色眼睛,丢失了他唇的色彩,丢失了他的心跳和一切与我相关的未来。
我看着他,他不会再起身用奇怪而恐惧的眼神看着我了,他不会再去救治那些奇奇怪怪的神奇生物或是普通的动物,巴皮缇斯特也将失去为它的后腿换药的人,他现在就躺在我面前,我的脸颊第一次这样贴近于他,他却已经离我而去了。
一想到他不会再回到我身边,一想到那些逝去的可笑的曾经,一想到我的沉醉、我的痴迷、我的执念、我的癫狂,这一切都让我发狂。
我看着他,他就那样躺在那里,甚至连那张我渴望许久的唇都在那里,可我忽然发现,如果他此刻还能再坐起身,我最希望做的事却并不是前去亲吻他。
我只求他能像某个霍格沃茨的午后那般,路过靠在窗沿上听我弹上一首爱之梦。
但他不会回来了,他躺在那张冷冰冰的床上,他不再回来了。
我起身,走到他面前,俯身亲吻他的唇。
——你看啊,我吻到你的唇了,我吻到你的唇了,我的约翰。
古典的幽灵在我耳边对我这样说到。
“你看,这下你终于属于我了。”
我替它补上这一句,这才发现泪珠已经砸在了他的脸上。
【1992,08,10,16:27】
想到那架钢琴,那不知品牌不知出自谁手的巨大物件,至今还躺在霍格沃茨的校园中,等待着下一个使用者地到来,她就不由得兴奋。难受而兴奋,她加快了呼吸,想着,四十年过去了,她的指尖抚摸过那琴键,接着是她的唐·璜,用尖头皮鞋敲击着节奏伴着每一个音调前行,再往后呢?再往后是谁呢?她想。会不会有另一个她,再次怀着冰凉的心将琴盖打开,用双手诉说爱情呢?
【1999,09,21,17:57】
芙颂打开琴盖。
陈年的钢琴仍被保存得完好,看得出来有人在日常照料它。
“这是我拜托梅西耶教我的第一个维持咒语,”她身后的金发男人放下手中的琴谱对她说到,“怎么,就这么让你惊讶吗?传闻中那个不靠谱的唐·璜教授竟然会施这样的咒语?”
“不,我只是惊讶你会对老钢琴这么上心。”
芙颂低头去检查踏板的情况,没想到棕色的尖头皮鞋很快就出现在她的视线里,她抬起头看着唐·璜。
他单手支在琴键的沿边上,另一只手的大拇指还勾在他西装马甲那小得有些可笑、完全就是用于装饰的小口袋里,芙颂这才注意到他今天打了领带,整整齐齐,尾端没在棕色小马甲的V型领之下。他也将白衬衫的袖口挽起来了,她可以清楚地看到他手腕的弧线和血管的交错。
她这才注意到他靠得很近,她能感受到他身体中散发出的热量,在这有些年头的合唱教室中,他显得温暖而踏实,就像正把他们脚下的木板晒得暖暖的太阳。
她仰起头看着他,目光中流露出一丝属于小女孩的慌张——因为她看到对方紫色的眼睛浅浅地收缩了一下,随后嘴角泛起嘲讽的笑——她盯着对方的喉结愣了两秒,随即站起了身,将对方顶得赶忙向后撤去,她低下头眨了眨自己水蓝色的眼睛,手指头滑向放在一旁的琴谱,故作沉稳地收拾了起来。
“你知道这个老家伙的年龄吗?”
她心虚地从琴谱上抬起头,努力将面前唐·璜的脸当做是刚刚看过的五线谱。他把手肘靠在琴盖上,用一只食指轻轻、但有分量地敲打着烤漆的黑色外壳。
“我们都叫它‘老约翰(Old Johann)’。”他又补充道。
“‘我们’?谁是‘我们’?”
“我,和你。”
芙颂看到那双紫色的眼睛紧紧地盯着她,令她的周身都觉得呼吸不畅。
“不,不是我,不要把我当做是某个你曾经见过的人。”
合唱教室里一阵沉默,只有不断改变角度的日光逐渐暗淡,暖黄的光打在唐·璜的头上,他已经转过身去了,所以芙颂被他小马甲背后的两颗黑色纽扣反射起的光芒而迷惑。
最终还是唐·璜先败下阵来。
“你真的是很像她。我从来都不敢想象世界上会有这样相似的两个人,你们有一样的黑发,相似的蓝眼睛,那颗同样位置的食痣……最关键的是,”他回头看向芙颂,那如河流一般的眼睛中,奔流着一种和他熟悉的午夜之蓝熟悉的哀怨,“你们都透出了同样的气息,在呼唤、在找寻——”
“可我并不需要您,教授。”
他面露绝望地站在那里,一时间芙颂竟觉得他像一个犯了错的孩子。
“她也这么说,但还是把我卷入了。所以我现在才会出现在你眼前。你看,你们终究还是需要我,尽管我知道,你们心底渴望的那个人并不是我。”
芙颂摇了摇头,她感觉面前的唐·璜几乎要流泪了。
“她是谁?”
她的教授终于又背过脸去了,她不愿去猜测此刻他究竟是怎样的表情。
“你见过她,就在你的水晶球里。在你为那个人占卜的那个晚上,你已经见过她了。”
她站在那里,手脚一瞬间都失去温度。
她突然明白了,那个出现在罗密欧·昆尼茨恋爱占卜中的身影并非是她或是爱默瑞特·荷宾恩。
那出现的Henbane并非指的是爱默瑞特,而是某个唐·璜所熟知的“荷宾恩小姐”。
她站在那里,愣愣地看着唐·璜迈着沉甸甸的步伐逐渐离开,低头看见自己手上拿着的几张五线谱,那一刻她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可笑的人。
因为一些事情所以心情不太好,也算是因祸得福地补完了多拉的故事,这篇就当是一时的黑历史发出来吧。几个片段写的时间都相隔比较久,所以请不要在意出现的bug或者文风波动……
属于一年级多拉的故事就到此结束了,初次暗恋的故事也总算是告一段落……?要我来说,多拉这段的暗恋给她最大的改变大概就是从最初见到一个人就直呼姓名(是少数从见面开始就一直称呼福克斯为戴纳的人)到初识时只称呼姓氏(改口叫德里克为罗德)。
最后还是要感谢一直督促我填坑的大哥,谢谢你我终于填了坑了……
至于暑假的绑架剧情和究竟是谁搞了多拉的房间的破案剧情,有时间我再慢慢来吧……
—第一个片段—
芙颂·蕾妮爱瓦·格里马尔迪第一次见到多拉·璜,是在1998年那个令她备受打击的圣诞节后的一天。一年级的格兰芬多有着一头金色的长发,站在拉文克劳那上了年纪的门环前,双手揪着头发正发狠地思考着。
她顺着楼梯继续向上走去,一边注意着楼梯改变的时间,一边在心中提醒着自己迈步时要注意的礼仪。
先伸左脚,迈出的步子不能太大,那样就显得粗鲁;自然也不能太小,显得弱气矫情;最佳的迈步应当和肩膀齐宽,落落大方温文尔雅。同时要注意落脚的力度,过大显得刻意俗气,过小显得心中惶惶,一定要用恰到好处的脆响敲击地面,一面向旁人示意自己的到来,一面露出微笑——不用将牙齿露出来,只需要嘴角微微上扬——对着迎面见到的每一个人打招呼。
她深知这些刻板的礼仪的作用,正是这样一点一滴的程式将她勾勒成为人们心中的形象。不论心中如何欢欣,不论心中如何痛苦,她都不能违背这样的准则。若是她不按照这套程序行动,她敢确信她的世界会出大乱子,大到她或许将不再是芙颂。这样的惩罚太过沉重,她不敢尝试。因此即使看到面前的格兰芬多正在为门环的提问而心烦气躁,她也依旧没有改变自己前进的速度,仿佛她的眼中并没有多拉·璜这个人,正在休息室门前气得直跺脚。
“铁锤、钳子、门板!怎样都好啦!”
气急败坏的回答并没有扰乱她的心思,一直等到距离那门环仅剩三个台阶时,她才放缓脚步,向多拉上移的视线低头示意后,她微笑地看着面前的小格兰芬多,那一头金发已经被她自己揉得乱糟糟的,很显然门环的提问把她难倒了。
“需要帮忙吗,小格兰芬多?看样子你很希望能进入拉文克劳休息室?”
话音刚落,紧接着她看到一双紫色的眸子,比她儿时的那顶紫水晶皇冠还要深的紫色漾在格兰芬多的眼里,一时间她的脑子里闪过无数麻瓜作品中的片段。但她很快地将这些想法从脑中一一清除,渴望摆正心态对待面前的孩子。
“是的,但我只是……”对方拒绝了。她等待了三秒,没有回应,于是重新迈步登上一级台阶。
“啊,不,请等等,我希望、你能带我进去吗?”
她意料之中的改口终于出现了,她微笑着点了点头,用手捏起裙摆说道:“我的荣幸。”
于是门环重新发问:“是什么砸开了核桃?”
她莞尔一笑,红色的眸子透出一股神秘的悲哀:“是它们身为核桃的宿命。”
她再一次碰见多拉是在魁地奇结束后的第二天深夜,还穿着睡衣的小姑娘光着脚丫就冲向了拉文克劳休息室,彼时她刚从合唱团教室“练习”归来,躲避过级长的深夜检查,她迈着比往常稍快的步子向休息室走去,然后再一次地、在门环前遇见了长发凌乱的小格兰芬多。
“人们通常如何死去?”
她用沉稳地步伐和沉稳的声调在眼泪汪汪的格兰芬多哭出声引来级长之前作出了她的回答。
“更多的人死于心碎。”这是索尔·贝娄的诗集,她前些天晚上刚读过。
门环思索着,沉默良久终于缓缓打开,她领着已经开始抽泣的多拉走进了休息室。
在沙发上坐定后她开口提问了,心里却充满了拼命克制自己打哈欠的冲动,她太需要睡眠了,可现在她没有这样的条件:“告诉我吧,格兰芬多,在这样深的夜里你穿着这样来拜访拉文克劳休息室,请问你要找的是谁?”
“你别自欺欺人了,她要找的人不就是你嘛。”
这声音引得她们两个人都回归头去了,然后芙颂又看到那粉夹黑的头发出现在那个厚背皮沙发后,爱默瑞特·荷宾恩的脸如鬼祟一样出现在拉文克劳深夜空荡荡的休息室中。
“爱默瑞特?你怎么会在这里,难道斯莱特林的学生也喜欢在深夜拜访拉文克劳休息室吗?”芙颂皱了皱眉,刚刚过去的冬天令她心痛,她惧怕和爱默瑞特再扯上任何关系了。
“别那么生疏,叫我爱就好了,芙颂妹妹,”那桃心的眼睛眨了眨,随后勾起一丝轻笑,“至于我为什么会在这里,我想你应当是很清楚的吧?就算是我,在水牢里和恋人谈情说爱也有些受不了呢。”
她不想理会这突然闯入的斯莱特林,于是将注意力重新放在了面前的格兰芬多上,硬是要对比的话,除开爱默瑞特谁都好。
但就连这点,爱默瑞特都抢占了先机,她坐在了多拉身旁的沙发扶手上,侧着身打量着已经开始哭泣的格兰芬多:“真是可怜,小可爱,来说说你怎么了?”
多拉只是摇了摇头,伸出手将脸上的泪水抹掉,然后继续流出更多的泪水。
芙颂看见爱默瑞特伸出了手,待她准备阻止已经晚了,爱默瑞特挑起多拉的下颌,用她那双粉色的、充满恋爱情愫的桃心眼睛看着多拉那双紫色的、泪水莹莹的眼睛。这一刻芙颂也第一次看清今夜多拉的面容,她看见那张脸上的表情,同样的眸眼,格兰芬多和拉文克劳在这一刻显得非常相似,她赶紧瞥开眼睛。
“很多时候我们都会莫名其妙地爱上一些人,不是吗?”爱默瑞特松开手,用另一只手臂环住多拉的肩膀,状似安慰,双眼却紧盯着对座的芙颂,“当然这也不是你的错,你说对吗,芙颂妹妹?”
她没有对这句充满冒犯意味的话做出回复,她只是从口袋里拿出了属于她的手帕,轻轻地将它放在了哭泣不止的格兰芬多的腿上。
夜已经很深了,她起身,走到多拉面前,搂过她的肩膀,将她从爱默瑞特那充满虚情假意的怀里拉出,然后送她到休息室的门前。
Bubble在空中划出一道银色的弧线,将多拉不平整的发丝理清,随后两只棉布拖鞋从宿舍方向蹦蹦跳跳地走了过来,站在多拉的面前像等待命令的战士。
“愿你忘记了今晚曾经到过这里,一切都会过去的,等明天到来,你还是会醒来的。”
那双紫色的眸子已经不再充满泪水了,她看到多拉代表肯定的点头,于是她安心地用Bubble放出了今夜她最后的一个魔法。
“Disillusionment Charm.”
—第二个片段—
唐·璜在一九九九年那个该死的夏天到来之前见到多拉的最后一面还是在医疗翼,他的行李已经被打包好了,黑色的皮箱上依旧散播五彩的颜料。箱子被放在他半学期以来一直住着的那个床位上,和白色的床单配在一起时显得十分扎眼。
“探戈?”像是不能确定多拉的要求一般,唐·璜用一种不可置信的语气重复了这个词语,“Honey,你真的想学探戈?我的意思是,你看,你才这么高(他同时用手比划了一下多拉的身高),这个年纪的小女孩子跳探戈?”
他的语气到了末了已经带上一丝笑意了,因此唐·璜迅速地看到多拉的脸色沉了下来,他知道自从二月后她就一直沉浸在这样的情绪里,在她还未开口央求时他的内心就已经震荡过了一次,最后他还是决定要回绝她。
“或许我们可以尝试一些更轻松的舞步?你看华尔兹如何?又好学又有趣,只要你有一个合格的舞伴就一定能惊艳全场…………你已经有舞伴了吧?”
“没有,”唐·璜看到那双紫色眼睛中闪过一丝迟疑,但多拉很快就转开了头,“我想一起跳舞的对象已经有了舞伴了,不过我想,或许我能找到一个新的舞伴。”
他察觉到了今天他亲爱的妹妹心情不好,因此没有深究多拉口中的“想跳舞的对象”究竟是谁,这个决定为他带来了多拉片刻的安静,同时也带来他一整个夏天的忧虑。事后他花了有半个月的时候来将可能的人员一一筛选,如果他能预见未来,或许他会痛恨此时他随意给予多拉的自由。在六十年后,他白发苍苍,用悔恨做完了一道似曾相识的填空题。
“你当然能找到舞伴,我们家的人不可能找不到舞伴,很可惜我不被允许继续滞留在霍格沃茨了,不然我肯定要和你跳一曲开场舞……我几乎能想象穿上礼服的你会有多漂亮了,你的舞伴一定赚大了!”
他想她或许能听出他话里的暗示,他其实更想说的是没有邀请她前往舞会的男士们永远不会知道他们有多么愚蠢,错过了世间这样一颗闪耀的珍宝,但他很快想起她不开心的原因,因此他选择拐弯抹角,希望他的妹妹能明白这一点。
可多拉并不明白。她只有十岁,心思只能花在一件事上。
“探戈,探戈,探戈!我只是想学探戈而已!”
最后他没有办法了,站起身弯下腰伸出手向他的小公主伸出手,毕恭毕敬的态度就像是在演一场举世无双的电影。那双小他很多码的手落在了他的手心,下手有点重,手指头还有点粗糙,手心热热的,透出小孩子常有的一层薄汗。
他摇摇头笑了笑,想起四年前和水晶的那支水兵舞,对方的手柔软,带点冷意且怯生生的,但到那支令全场血脉贲张的水兵舞之后,他能透过那只手感受到他的小女友的变化,她轻喘着气,双眼透出从未有过的欣喜,他几乎能听见她砰砰的心跳声——
但现在他的舞伴并不是他日思夜想的水晶,同样的金发在多拉身上因为疏于打理而有些杂乱了,不似他幻想中的那头柔顺的长发。他发现圣诞节的惊喜给他太多幸福和甜蜜了,以至于他到现在还有些恍惚。
多拉的手还够不到他的肩膀,但她一直努力伸长着手,最后退而将手搭在他的胳膊上,像是铁了心不松开一般。他笑了笑,掰开妹妹握得死紧的手指头:“小傻瓜,不是什么舞都要搭肩膀的,来,扣住我的手。”
小格兰芬多迟疑了一下,最后还是决定相信他的谎言,两个人在春末空无旁人的医疗翼病床间旋转了几下,不等多拉踩准节奏,找到擅长之事的唐·璜就加快了步伐。脑内响起更快的鼓点,手臂带起更柔美的弧度,脚下迈起更大的步子,他们转过两张病床,带起白色床单在空气中鼓出一个大包,随后又移动到了窗边,多拉努力仰头想通过眼神寻找来自兄长的提示,但是没有,没有,她只看见一双与她相似的紫色眼睛在阳光下闪闪发光,那一直以夸张幅度弯起的嘴角反而放松了,那张面容显出少见的平静和满足,她不禁愣神,动作慢了半拍,一脚正踩中对方的脚掌。
她从未仔细思考过她的哥哥应当是怎样的,当然,反而言之,唐·璜也未必想过她应当是怎样的。但是她只有十岁,揣摩不透面前已经二十四岁的对方的心思,她原本单纯地认为他也是一个单纯的、为爱狂热的笨蛋兼倒霉鬼,但此刻她明白了,通过这只舞,通过他平稳的步伐,他宽厚的手掌,他沉醉的神色,她更加了解了唐·璜这个人。交际舞在某种程度上展现了自我并将一些难以诉说的情感传达给了舞伴,她觉得这一舞之后,她更加贴近面前这个年长她十四岁、毫无血缘关系却不能更相似的男人了。
她跟随着他的手起伏跳跃,尽管她还很矮,但她明白这丝毫不影响这只舞的完成程度,他带给了她最棒的舞蹈,并用手掌传递给她一个信念,那个他们都明白的信念。
她明白他很快就要离开了,带走她的过敏症、她的眼泪和大半的一年级时光,留下一支舞和那完整的诉求,还有那句他深藏在心却克制着未问出口的话。
因此在他提着他五彩缤纷的箱子像是带走阳光一般离开校园时,她站在他身后那栋他再熟悉不过的建筑中,在他看得到的角度用她学到的第一个魔法告诉了他那个问题的答案。
法杖带着银色的光芒在空中慢慢划下几个字母,当他回头时正好在那些调皮的小家伙消逝前一秒捕捉到了它们。
Dana·Fox。
那些银色的字母这样说到。
—第三和第四个片段—
一九九九,夏。
Papilio在这个夏天第一次见到多拉是在舞会开始的那天早上,一头沉浸在书本中的他自然不会知道自去年冬天那场魁地奇之后,他一年级的小学妹究竟经历了什么,因此他对于此刻肿胀着眼睛的多拉的出现表示了一点儿的吃惊。
图书馆中难得一次出现了格兰芬多的游走球小公主的身影,虽说她发红的眼眶、被磨得有些起皮的鼻头和快步在馆中搜索的姿态都表示出她不过是来这儿找一个人,但这样的事情还是颇为难得——这个消息后来被斯莱特林五年级的爱默瑞特·荷宾恩记录在了她专属的小道消息本里,或许五六年之后,真的会有人对这样的消息感兴趣呢。
她睁着大大的眼睛,紫色在其中流转,然后papilio看到那双眼睛对自己发出了一声叹息。
“papilio,”她看着他银蓝色的眼睛,说出那句她也无法分辨究竟是因为悲伤还是因为渴望的邀请,“我能和你一起去舞会吗?”
说出口的时候她就后悔了,很多过去的剪影忽然就出现在她的眼前。她对此非常有经验了。她看见自己冲进宿舍,看到她那张靠近西北塔楼的小床,被子和枕头上羽毛飞舞,深红色的床单张开了大口,像是要将她一口吞下。书本、坩埚、衣物堆,一切的一切都乱了套,天翻地覆之下,她只看到一个人安静地坐在她那难得的没被太过侵染的床的一角,带着不知是笑意还是寒意地看着她。
她迅速认出那是凯蒂丝,凯蒂丝·格里德·罗德,在魁地奇时插手过解说的转学生。
她睁大眼睛看着这混乱的场面,几乎不敢做出自己的猜测。但凯蒂丝没有说话,只是保持那似笑非笑的表情看着她,她觉得一瞬间窒息,抢步上前,脑中却空空荡荡,卡在空气中尚未说出的话只化为一次急促的呼吸。
“你应该很清楚我为什么来找你,”她记得最终还是凯蒂丝先开的口,“请不要摆出这样一副吃惊又委屈的表情,事先声明,我也不乐意来你这乱得一团糟的宿舍来。”
“明明是你——”
她反驳的话被打断了。
“不,不是我。”她看到凯蒂丝的眼睛突然闪出某种光芒,某种她难以概括言明、但可以定义那为危险的光芒,“是你,是你造成这一切的。如果你还不能理解我的意思,我建议你好好回想一下自己究竟在魁地奇球场上做了些什么。”
她想起她的挥棒、她的低空加速、她的犯规,当然她记得最清楚的还是当风吹起她那绑的歪歪扭扭的马尾时,坐在场边的那个人为她而说的介绍。
她撅起嘴:“我完全不知道你指的是什么,我可是场上的最佳击球手!因为有了我法尔坎游隼队才能够胜利!我可是——”
一根魔杖已经伸到了她的面前,在她还来不及辨认出那是什么木材制成的时,她忽然感觉身体一轻,下一个瞬间,她从宿舍塔楼的窗口直线跌下!
“当然可以,不过……因为有约在先,恐怕我只能和你跳一支舞。”
她一下子被papilio的声音拉回了现在,她看着对方那张脸庞,用还带着一点哭腔点了点头:“这样就够了。”
Papilio不知道发生了些什么。
多拉的哭腔中隐瞒了许多发生在夜晚的故事。例如在她跌下塔楼崴了脚,坐在草丛里生了半宿的气后,唐·璜才匆匆赶来,用他蹩脚的魔法帮他的小公主治疗。例如她在疲惫中再次敲开拉文克劳休息室的大门,坐在大名鼎鼎的“预言女王”面前占卜她未来的恋情时,她却只在那平静的水面上看到自己苍白的倒影。例如当她心碎不已回到宿舍时,迎接她的仍旧只有那不知被谁搅得天翻地覆的床。例如,例如,一个少女在面对破碎的初恋时,只能反复重复的那一件事。
—最后的片段—
一九九九,初夏和深冬的交汇处
戴纳·福克斯最后一次见到多拉是在那场他终生难忘舞会上,他看到一年级的格兰芬多挽着拉文克劳的手走进舞会厅,红色的短裙称得她更加闪耀了,可他明显地看到她眼角似乎带着一星半的泪光以及那还有些发红的鼻头。
Papilio挽着她的手走到舞池边,彼时他正穿越那个舞池去和他的舞伴打招呼——卡瑞娜已经一个人站在舞池边良久了,作为舞伴的他的缺席着实显得不敬。
因此他没有很好地将多拉打量,他大概知道自己即将踏上命运关键的一场战役,但他还未想到这将是他和这个他所爱着的世界划开的一把利刃。他不过将这次和多拉的擦肩而过当做是众多擦肩而过中的一次,他或许明天还会碰到这个姑娘,还会看见她闪闪发亮的紫色眼睛从下往上地看着自己。
他又何尝不知道那眼睛的意思呢?太过年轻的眼睛藏不住秘密,她早对他泄露过多。但他不能轻易移动,这不是任何一盘他和科林下过的巫师棋,他不能操控任何一个人,他只能按兵不动期盼她能够明白。
可她不明白。
芙颂告诉过她,可她不明白,凯蒂丝告诉过她,可她不明白,唐·璜告诉过她,可她不明白,papilio告诉过她,可她还是不明白。她含着眼泪一个人往死路撞去,不听任何人的劝告。
经过她身旁时福克斯看到她的肩膀抖了抖,回头时瞥见她嘴唇颤抖地念着Dana,他忽然发现在学校中,她是第一个一直以名字称呼他的人,或许这是小孩子的直率,又或许这是她的习惯,他不知晓,但也不甚在意。
他离开那吵闹的舞会时,看见她将手交到papilio的手中,他转身,白色头发在空中划下一道印记,随即以笑投入脚下的征程。
他错过了之后的盛典。
当他归来时——他也不知道那应该被称为归来还是离开——他已然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红玫瑰被砸在了雪地上,福灵剂也在雪地中发出微不可见的光芒,他的心脏蜷缩成拳,却无处发泄,最终只在他自己的胸口留下沉重的钝痛。
因此他还是没能好好打量多拉。如果他成功带回了那属于他的姑娘,如果他能在这个夜晚再成熟、再宽容一点,或许故事能有不一样的曲线,可他没有发现,在舞会的喧哗声中,他没有发现那个喊着他为Dana的少女此刻正蹲在墙角,从她发现的复活节彩蛋中取出一瓶教授事先准备的药剂。
所以没有任何一个人看见,在墙角的多拉·璜毫不犹豫地喝下了一整瓶欢欣剂后,她含着泪水露出了笑容,然后一个人踮起脚尖,在旁人看不到的角落里,兀自回旋。
她跳了那曲唐·璜教给她的水兵舞。没有佩剑、没有舞伴、没有激烈的甩头和扭腰,隐藏在欺骗下的水兵舞脱下探戈的伪装,显露出它本身的舞姿。
但至少在那个晚上,霍格沃茨中有一双眼睛证实了她这段混合了泪水和欢欣剂的单人舞。
—尾声—
当多拉费劲地将皮箱搬到台阶上时,霍格沃茨特快已经快要收不住自己出发的姿态,呜呜地向空中吐出蒸汽,站台上的学长学姐们也都加快了脚步将行李搬上火车。
她看到芙颂挥舞着她的Bubble,银色魔杖在空中划了半个圆,脚下的皮箱便一个接一个地往火车上蹦去,正当她在心中感叹时,芙颂看到了她。
又是一个圆圈,Bubble让多拉脚下的皮箱也浮在了空中,紧紧靠在多拉身旁,一步不离。
笑容当然还是攀上了她的脸,她向着芙颂鞠躬道谢,对方则轻点头以示回礼。但当她转过身去,带着她轻盈的皮箱走上另一节车厢时,那笑容隐没在她目光中透出的深深失望之下。
她再没见过戴纳·福克斯。
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名字。
她想起他教会她的用银色字母在空中拼写名姓的方法,又想起那在半空中出现过三次的那七个字母。
她拉开一间包厢的门。里面已经有了一位乘客,正低头看着书,她用余光瞥到那书的封面上印着“孟德尔诗集”几个大字。
她指挥着皮箱跳上头顶的置物架,随后坐下来,考虑着是否要用口袋里的金加隆去买一车的巧克力蛙回来缓解那股囤积在她心头的、难以言喻的感情。
正当她下定决心抬头准备起身去前侧车厢时,她对上了先前那位乘客躲在诗集后的眼睛。
那双绿色的眼睛令她心头一滞。
“格兰芬多一年级,我叫多拉。”不知怎地,她向他做了自我介绍。
“德里克·罗德,和你一样的格兰芬多,三年级。”
她点了点头:“德……呃,罗德,你喜欢巧克力蛙吗?我正准备去前面车厢买点回来,帮你带点回来?”
不等对方回答,她便跨步走出了包厢。大步走过车厢门时,她觉得那个格兰芬多一年级的多拉已经被自己永远地甩在了身后。
END
☆想不出名字,乱起x
☆感谢张家豪先生的反派担当!
☆还以为会赶不及写,结果……
——
年轻人照着镜子往下拉了拉大了一号的、不怎么合身的外套上的兜帽,确认自己确实已经准备万全之后,他出了洗手间回到快餐店里、坐到一个靠窗的位子上。外面的街道阳光明媚熙熙攘攘,不是热闹到让人心烦却也颇有活力,似乎整个世界都正在悠悠闲闲地消磨时光。在这样闲适的街景里,只有一个青年行色匆匆地和他人擦肩而过,时不时露出偶像剧等级的迷人微笑向被自己撞到的路人表示歉意,他经过快餐店的门口,并没有注意到一个显然很怕冷的陌生人已经从原来的位置走到了店外,还一边用眼角瞥他,一边在手机上划拉起来。
时江 【6号出现,先去追了】
王嘉轩【注意安全。】
余润 【辛苦了!这边刚到5号的住所楼下,过会儿就下线】
余润 【小江你注意安全】
——[余润] 离开聊天室——
煎饼店的小伙计走上人行道,悄无声息地追随着处于视野尽头的背影,即便几天下来这般追踪的任务对他来说已经驾轻就熟,按捺不住的兴奋还是从他上扬的嘴角暴露了出来。
事情的起因能从很久很久以前说起,那些牵扯到满月下的狂宴和披着人皮的野兽、映在水晶球里的牺牲品与攀满荆棘的绞刑架的充满血腥的历史,延续到现在却沦为一般大众口中过度夸张的童话了。但毫无疑问的是即便被蒸汽电气狠狠碾压过去、淌出鲜血和碎骨、吐出脏器与肚肠,瓦尔普吉斯也依然活着,还时不时将招引罪恶的手伸到线的这边,于是那些维护秩序的人也依然存在,他们或许站在兽性与人性的边界,在虚幻与现实之间不分昼夜地狩猎恶意、狩猎魔物,狩猎一切动摇界限的存在,猎魔人——他们被这样称呼。
“话是这么说。”余润坐在煎饼店里的沙发座上拿起摆在桌上的饮料喝了一口,“不顾一切奉献所有的时代早就过去了,我们也是人嘛,所以现在都是自己接任务自己去完成,至于这次来找王老板来帮忙——”他苦笑道,“是因为发生了些变故,事情变麻烦了。”
简而言之,原本可以解决得万无一失的任务因为第三方的突入干扰而失败了不说,甚至目标还被那个人带着跑了个没影,经过猎魔人组织的一番调查最终得出了几个可疑人物候选,考虑到再过不久又是满月、本就不很稳定的狼人可能又会狂化暴走,加上论文死线又迫在眉睫,余润一个人是肯定没法忙过来,万不得已,这才上门拜访寻求谪仙的帮助。
“明白了。”王嘉轩点了点头,“这样吧,我把小江借你使唤。”“啊???”“那真是帮大忙了。”“不好意思等一下???余哥???店长???”“别担心,加班费由我另付。”“请多多指教!!!”“我偶尔也会觉得小江你真的很好打发。”
时江保持微笑,掐指算了算还有多少天才能到月底,想了想到手之前得先抵消摔坏盘子的份的工资,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唉,出门在外,身无分文,命运由天不由己……
算了,算了,也挺好的。年轻人安慰自己。余哥那么靠谱,他不会坑我的。
他认识余润比认识王嘉轩要早,不如说找得到这家店还多亏前者的功劳,虽说事后想想两人会认识肯定也是因为他那神仙也躲不过的坏运气导致了什么谁也不想发生的事故,但他确实没有抛下他、在他搞明白自己的真实身份之前帮了他很多的忙,这会儿自己帮忙查查事情,也是有些涌泉之恩滴水相报的意思。思及至此,沉重的使命感在他的心里抬了头,考虑到大不了就是一死他又不会死简直无所畏惧,时江接过余润递来的文档,格外认真的看起来。
“对了,这些你都得记下来,我等会儿就要带回去,以防猎魔人组织的情报流出。”
原·大学生想起当年被突如其来的考试和无休止的复习所统治的恐惧,比死还可怖。
“可、可以拍下来吗?”
青年露出高中班主任般的慈爱表情,于是时江含泪放弃了询问第二次的念头。
那个人开始有意无意地往没什么人的地方走,年轻人用眼角的余光瞟了一下路边,暗自记下标志物,以免过会儿迷路不知道该怎么走的时候连个既视感都没法参考。
调查至今他们已经排除了数个嫌疑人,现在他正追着的这位张家豪先生是仅剩的两人之一,年轻有为——但没有工作,疑似富二代——但不开豪车,一辆老凤凰驰骋十里洋场,让有空没空也会出门飙个自行车的时江感到十分亲切,仿佛对方是个熟悉的初中老同学(虽然除非对方留级已久,他俩怎么凑也凑不到在初中当同学)。他的日常生活也很简单,基本在如同拍偶像剧一般地发光和拍偶像剧一般地找猫找狗找小动物之间切换,暗中观察这么久,好像也就今天的表现似乎有些奇怪……难道“今天”是什么特别的日子吗?
张家豪放慢了脚步开始顺着门牌号找什么地方,这一片都是拉着卷帘门的店铺,没什么好藏身的地方,为了不被发现,年轻人只好停下来躲在墙角,顺便掏出手机问问。
时江 【那什么,今天是什么特别的日子吗?】
王嘉轩【没什么特别的,离满月还有三天。】
王嘉轩【怎么了?】
时江 【没什么,就问问】
——[余润] 进入聊天室——
余润 【在5号的公寓找到线索了】
余润 【是疯狂信仰狼的一个宗教的教徒,但是狼好像已经死了所以他也自杀了,接下来我会通知猎魔人组织过来善后,小江你可以回去了,过几天我再来找你】
时江 【诶】
时江 【好吧,我还觉得是6呢】
不过这种冥冥之中的感觉毕竟没有证据支撑,一时的行为反常也可以理解为心血来潮,大概是有什么别的事情要跑来这样的地方吧。年轻人把兜帽放下来,粗粗拍了拍衣服上沾到的灰,他现在所处的地方实在是蛮偏的,走到最近的公交车站都得花上不少时间。
王嘉轩【小江。】
时江 【?啥事啊店长】
王嘉轩【走路别看手机。】
——[时江] 与服务器的连接中断——
——[时江] 退出聊天室——
王嘉轩【……】
王嘉轩【我去接他。】
——[王嘉轩] 退出聊天室——
自从被煎饼店的店长收留以来,时江基本上已经没怎么突然昏迷、也可以说是死过了,这会儿突然眼前一黑,让他不由得产生了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的恍惚感。
看着手机走在路上确实很容易出交通事故,以后还是老老实实走路不要分神比较好。
再醒来的时候,时江的第一反应是“糟糕怎么天都黑了”,然后他爬起来,这才发现并不是天黑,而是他现在正处于什么地方的室内,从封锁的窗口逃逸进来的暗淡光线勉强使得模模糊糊的轮廓能够被辨识,只有铁锈或者别的什么怪异的味道在和他一起一头雾水。
“什么情况……”他思考了一番,无果,于是伸手去掏手机,信号差到一格2G,连数据流量都打不开,也就没法回到聊天室报告一下情况或者求个救。突然地被抛到现代孤岛上的年轻人因扬起的灰尘打了个喷嚏,他打开手机自带的手电筒,决心起码在所剩无几的电量耗完前离开这里再说。明亮的灯光随着他的操作亮起来,这满室的物件也就清晰地映在了时江的眼睛里——写满诡异的符文的圆阵、画满羊皮纸的同一个奇妙的图像、月相表、狼的标本、向狼首下跪的人形雕像,还在滴血的新鲜心脏。
……姑且可以算作敌人的目标,是[疯狂信仰狼的一个宗教的教徒]……
他禁不住后退一步,眼前浮现起之前所见的内容。
……[但是狼好像已经死了所以他也自杀了]……
不对,哪里不对劲。
死掉的真的是狼和它的狂信者吗?
时江的背后发凉,而他已经没有余裕去判断那是被这扑面而来的狂气吓到而惊出了一身冷汗,还是因为蛰伏于黑暗中的东西已经将他划为了食粮。
在王嘉轩找到该找的人之前,有别人先找到了他,文文静静的富家少爷脚边的影子团在一起,看上去像是困兽正在补眠,他把手从口袋里抽出来,将一个碎了屏的手机扔在地上。
“你们真的很难缠哎。”他的话音带点台湾腔,“一个饵都不够用的。”
“我的店员呢?”男人不为所动,“他现在在哪里?”“不自己去找找看吗,你都找到这里来了。”张家豪耸耸肩,“不过建议你快点去找比较好,否则大概也不剩什么东西能让你找到——”他侧身避开对面投来的符咒,顺便表达了一下对这个精确度的赞叹之情,“也许你还需要配一副眼镜?不止脑袋,你好像连眼睛也不好使。”“是吗?”
向来寡言、不乐意多说一个字的王嘉轩抬起手,没能直接命中目标的符咒便应声爆裂,掀起的气浪和迸裂的碎屑差点让青年没能站稳,对他而言雪上加霜的是几乎是下一秒全副武装的猎魔人就从建筑物被炸开的口翻滚进来,架起武器拦住了去路。看着张家豪脸上难以置信的表情,男人捋起自己的袖子,十分淡定地继续说道:“年轻人,不要总想搞个大新闻。”
“……不要想搞大新闻的是你们才对吧?”张家豪很快恢复镇定,重显Boss本色,“你们不会以为只有两个人就能解决我吧?真是图森——”
他的话没有说完,有什么体型巨大的东西从二楼掉下来在阴影里摔做一团。
“时江!”离得近的余润看得足够清晰,“喂!你没事吧?!”
“有事!!!!!”还被狼叼着右手的年轻人中气十足地喊,“我死了十几次了!!!!!”
然后他被狼用尽全力地甩了出去,愣是跟自家店长擦肩而过摔到了后者身后的墙上,两秒后,他又活蹦乱跳地叫:“我手掉了!!!!!我要申请工伤!!!!!”
“结束了再算账。”王嘉轩伸手把还在龇牙咧嘴的小伙计拉起来,声音里带点难以辨识的笑意,“先把目标解决了。”“好,好,您说的都对,店长我们今天打谁?”
“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