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数6075,因为大部分还是9月的事情所以想了想投第一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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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量关于梦的胡扯,求不深究设定问题
希尔达•库珀陷在拉文克劳公共休息室的扶手椅里,壁炉的温暖让她昏昏欲睡,事实上她几乎是睡着了,意识仿佛被挤压进一条曲折的管道。如果不是对面的男生开口叫她的名字,她大概会完全进入梦乡也说不定。
她猛然睁开眼睛,试图装作刚刚什么都没发生。对面的密斯托•文有点担忧地询问她:“是昨天没睡好吗?”
“只是有些热了。”她揉了揉眼睛,像是在做祛除睡意的仪式,“抱歉……我不该睡着的。”
“毕竟很安静。”密斯托轻声说。公共休息室里只坐了几个正在看书的高年级生,只偶尔能听到翻动书页的声音。
“我看过你最近的梦了。仅仅是知道梦的内容还远远不够,可供解读的方向很多,按照惯例,我还需要问你一些问题。”
“嗯。”希尔达点头表示明白。她找到这位高年级生,是因为偶然得知他的家人是《周公解梦新说》的著作者,而他本人也很擅长占卜的缘故。希尔达从以前开始就执着于探索梦的秘密,将自己做过的梦记下来加以解读也是她的必做功课之一。只是自学学到的东西着实有限,书中无法理解的部分太多,而霍格沃茨要在三年级才开放选修课程,这个事实还让她消沉了一阵子。
困扰她的是,她实在不知道该如何解梦。每本书上所说的都不尽相同,一个特定事物的出现往往有着几十种解读方式,至于书中说的冥想,灵感,水晶球之类的方案,她都尝试过,最终只出现一系列更加难以解读的东西。她鲜少向人寻求帮助,但在明白自己已经没有解决的能力之后,依旧如此固执,这就显得有些愚蠢了。
思前想后,她把做梦日记放在了密斯托面前,希望他能给自己一个答案。
“按照常理来说,预言性质的梦是很罕见的,并且通常都难以甄别。当然也不排除那些有特殊血统的人能够清晰地了解预知梦与普通梦的区别。所以,一般解梦的时候,我通常会尽可能地着眼于过去与现在。如果仅仅是想要知道未来,纸牌占卜或者水晶球也许是更有效的做法,”密斯托抬起头来,“但你明显对梦更感兴趣。”
“是的。”
“那我们就从第一个梦开始吧。”
密斯托把本子摊开,平放在桌面上。
9月7日
她在楼梯上走着。这条楼梯像极了通向霍格沃茨地下室的路,狭窄阴暗,因为梦境的缘故显得更加模糊不清。她向下走,不断地向下走,但螺旋的道路似乎并没有尽头。
不,也许是有的——楼梯消失了,眼前是充满着诡异植物的丛林,遮天蔽日的绿意并不友善,她甚至听到了低低的咆哮声。她向前踏出一步——
她坐在一只猫头鹰身上。耳边的风声告诉她自己在天空中翱翔,先前的不安一扫而空,这时她发现自己又回到地面,松软的雪地上有动物杂乱无章的脚印。
“从表面上看,这个梦显示出你的一些不安。没有尽头的楼梯通常是一个人焦虑的表现,在做这个梦之前,发生过什么事吗?”
“唔……我想……也许是魔药课。”她之前就注意到,那段楼梯正是通往魔药课教室的必经之路。她不太喜欢魔药课,这种极度要求精准操作的课程让她很犯难,稍不留神就会让魔药失败。她在这个学年的第一堂课上就不幸造成了小事故,虽然没有爆炸,但她让之前的辛苦全部化作泡影。
“我想也许之后的丛林也代表着你对魔药课的不安,我可以充分理解这种感受,因为我也不擅长魔药学。”密斯托安慰道。
“猫头鹰……我原本以为是代表着寄来的信。但无论是之前还是之后,都没有信寄来,我不是很明白。”
“可供解读的方向有很多种。在梦中飞行可能代表你对于突破束缚的渴望,或者是对危险事物的追求,也许只是想打魁地奇……都有可能。”
“也许是与魁地奇有关……”希尔达沉默片刻,“我有了一把新的扫帚。但没什么机会用,学院队的选拔也没有开始。”
“你可能在潜意识中忧心之后的选拔结果,是这样吗?”
“也许。但猫头鹰……究竟代表什么呢?”
“它可能代表很多东西,也可能什么都不代表。并不是每个在梦中出现的东西都必然有其指导意义,”密斯托伸手指了指壁炉的方向,红色的火苗温和地吞噬着木柴。“假如我今晚的梦中出现了壁炉,多半并不象征着我渴望温暖与安全感,而仅仅是因为今天我与你在壁炉旁聊天而已。如果你能完全解开梦境的秘密,那么梦还会像现在这样有诱惑力吗?”
希尔达与密斯托蓝色的眼睛对视片刻,摇了摇头:“我想不会。”
“虽然种种迹象都表明,正确的解梦方法能够让我们拨开迷雾看未来,不过谁又敢说自己是正确的那一个呢,我们所能做的只有无限接近那个正确答案而已。所以你也不要太拘泥于正确了。”
“我记住了。”她轻轻点头,又问,“那怎样才能无限接近正确呢?”
“经验,也许还需要一点灵感。有的人天生就有这种天分,他们总能靠近正确的结果,或者说……被真相所吸引。”密斯托停顿了一下。他的眼睛映出炉火的颜色,红发被火光衬托得更加鲜明,希尔达总觉得有些诡异,但这也许是她的错觉。密斯托深吸一口气,又继续说他没有讲完的话:“我不确定这是否是件好事,也许无知比全知要更加幸福吧。”
但我想知道,希尔达想。
“雪地和脚印一般来说也许代表了‘留下痕迹’的愿望,如果是动物的脚印,则根据动物的不同也有所区别。不过你还无法分辨到底是什么动物的脚印吧?”
“是这样没错。”
“梦就是这样,充满了无法解释的部分,不要过多在意了。”密斯托摇摇头,翻到下一页。
“接下来看看你的第二个梦吧。这个梦相对更直观一些。”
9月20日
她坐在一把崭新的扫帚上,手握着光滑的木头柄。她正在赛场上,所有的人都在雷雨交加的天气里狼狈地飞行。她本该握着球棒,但她没有,她不是什么击球手了,因为她被赋予了最重要的任务。
金色飞贼从她眼前一闪而过,伴随着一道凄厉的闪电划破铅灰色的天空,她飞快地俯冲,挤进一条狭窄的黑色管道,也许是通风口。在那里她失去了扫帚,只能不停地向前爬行。这里狭窄得令人不愉快,她要拼命挪动身体才能前进微不足道的一小步,金色飞贼嘲讽似的停在她眼前,与她小心翼翼地保持着距离。
下一秒包裹着她的便不是什么坚硬的管道了,而是柔软的靠垫,温暖舒适的感觉让她感到安心,于是她放任自己的意识向更深的地方沉下去。
“试着分析一下吧,在听过我说完上一个梦之后,我想这个对你来说不是很难。”
“唔……雨天……魁地奇球场上能够想象到的最糟的情况。金色飞贼……应该是……”她悄悄瞄了一眼密斯托的表情,其实她不怎么想说下去了。想追求一个自己都不知道为何物的目标这件事,她不是很想与面前这位还不太熟悉的前辈分享。但对方应该能够解读到这一步,自己无论是否说出口,对方都已经知道了。
“你已经有答案了,不说出来也没关系。”密斯托温和地笑笑,伸手指向其中一段文字,“不过不知道你有没有注意到……找球手这个位置对你而言意味着什么?为什么在梦里你会成为找球手?”
“我……我不知道。”她摇摇头。她是绝对不想成为找球手的。被他人注视,被他人期待,成为胜负的关键,这些事情对她而言都太可怕了。
“也对……”密斯托摇摇头,“你毕竟年纪还小。有些事情不去经历是不会明白的,即使是成年人,认识自己也是非常艰难的事……不过这个梦最后似乎平静下来了,这应该意味着你的身边有支持你的力量。也许……是现实世界里发生了什么也说不定。”
“?”
希尔达不解地看着他。
“比如梦魇的成因之一只是什么东西压在了胸口导致了呼吸不畅,梦里拼命叫喊的声音只是闹钟在梦境里的投影之类的。所以我想会不会是与你入睡时发生的事有关。”
“……”
希尔达沉默了。他说得对,的确有关。
这一短暂的梦境并不是产生在她的四柱床上。
9月20日,她如同往常一样来到了图书馆。为了应对草药学的报告,她需要找到一本名为《食人植物饲养法》的书。她费了一番工夫,最终还是找到了那本书,只不过不是在书架上,而是在另一个人手中。
白发的高个子男生友好地为她让出位置,并且同意了她借书的请求。她那时还不知道他叫卡洛•福克斯,也绝对不会想到他只是个一年级生,毕竟他的身高太抢眼了。她如同往常一样奋笔疾书,完成了关键部分后便哈欠连天,本来只想趴在桌子上闭目养神,却没想到自己真的睡着了。
密斯托说的没错,寒冷,糟糕的睡姿,压迫感大概就是这个梦的主要成因,至于最后那个令人感到安心的结尾,大概是来源于醒来后自己身上披着的那件外套。她不太敢直视外套的主人,自己给人家添了大麻烦,有些丢脸,可是不道谢不行。她摘下还残留着温暖气息的外套,递交到那人手上,小声道谢。她没察觉到自己涨红了脸。
卡洛则是温柔地微笑着。
“没关系,我想你可能会冷。”
如今她想起这个梦的始末,当天的场景重现在眼前,总让她有点不好意思。她还是不太适应接受陌生人的好意,大概如此。她不便与密斯托多说,便含糊地应了几句,把梦日记翻到下一页。
“这个梦……就有几分预知梦的意味了。”
密斯托饶有兴趣地注视着纸页。
9月30日
起先是一望无际的平原。她漫无目的地走着,不知道自己将往何处去。
渐渐地,面前出现了交叉的路口。动物的足迹出现在其中一条路上,于是她沿着那条路向前走去。远方钟塔的轮廓渐渐变得清晰起来,午夜十二点的钟声敲响,她发现她已经来到了钟塔之上,眼前出现了满天星斗,但这星空很快变得扭曲起来,仿佛被什么东西吞噬了一般。
“这个梦也许预示着你正处于人生的交叉路口上。在这个时间点上,你的选择变得尤其重要。你在梦里选择一条路之后,看到了钟塔和星空。钟塔与时间直接相关,代表了一种紧迫感,钟响的时候正是日期变更之时,也同样预示着改变。而星空同样也与命运相关……你看到的是一个从有序到混乱的过程,可能预示着一些不祥的结果。”
密斯托面色严肃,希尔达不禁稍稍有些畏惧。不祥……会是真的吗?
“我该怎么办?”
“试着走另一条路。我注意到是动物的足迹把你引向这条路的,你能分辨出那是什么动物吗?”
“也许是小型动物吧……猫,或者是狗……”
“这与你之前的梦里出现的足迹相同吗?”
“我不清楚……也许是吧。”
“那么最近如果有什么东西能够让你联想到这些动物,你就要留心了。不过……即使未来有其预兆,梦中暗示的也不一定是全部,究竟做怎样的选择,还是由你自己来做主。”
希尔达点了点头。密斯托已经将三个梦境解释完毕,她也从中学到了不少东西,她打心底里感谢这位前辈。
“这是……谢礼。”她拿出早已准备好的牛皮纸袋,里面装了不少糖果零食,“是家里寄来的,我吃不完……”
密斯托显然没料到会收到礼物,在希尔达的坚持之下最终还是收下了。希尔达松了口气,如果密斯托执意不收,她也不知如何是好。
很快便到了宵禁时间,希尔达取回自己的日记本,与密斯托告别之后,便回到了自己的宿舍。她开始思考自己9月30日那天为什么会做那样的梦。她给密斯托的三个梦境里,前两个都与自己的日常生活有少许关联,只有第三个梦像是凭空捏造似的,平白无故地出现了那样的景象。
9月30日那天她在做什么?
她记得自己从扫帚棚里取出了自己的扫帚,和卡洛来到庭院,帮他进行飞行课的训练。由于总是能在图书馆碰面,她与卡洛也算熟悉了起来。希尔达为自己糟糕的解梦技巧苦恼时,曾经与卡洛聊起关于天赋的事情。
“家人说我有打魁地奇的天赋,但我……我是说之前,其实我并不是很喜欢这个运动。但占卜学……无论我看多少书也搞不明白,这种感觉真糟。”
“嗯……虽然有人说我的画技很糟糕,不过我觉得自己还挺擅长绘画的。”卡洛拿出自己的涂鸦本,风格鲜明的涂鸦让希尔达吃了一惊。
“酷。”希尔达喜欢这种风格,因为看起来超酷。
“比起这个我更担心飞行课。其实我不是很擅长飞行,第一堂课的时候我几乎从扫帚上掉下来了。教授说我这样下去也许没办法通过考试。”卡洛平静地说。
“我想我可以帮忙。我有一把扫帚,几乎是全新的,也许能派得上用场。”
“好啊。”
于是他们来到庭院,希尔达站在一旁,帮忙纠正卡洛的动作,学着教授的样子发号施令。
“我数到三,试着腾空,准备好了吗?1,2,3——”
卡洛腾空而起,扫帚摇摇晃晃升到半空,不时轻微地晃动几下。
“试着慢慢降落!”
卡洛握紧扫帚柄,但扫帚突然发疯似的摇晃起来。希尔达慌乱起来,卡洛已经摇摇欲坠,随时可能从扫帚上掉下来,但他似乎并不怎么惊慌,只是短促地“哦”了一声。
“不要松手!”希尔达不知如何是好,只能寄希望于扫帚能够自己停下来,但卡洛明显已经到了极限,随着扫帚的摇晃,他没能抓牢扫帚柄,直直地向下坠落。
“Arresto Momentum(减震止速)!”
希尔达飞快地抽出魔杖,对着卡洛念了减震咒。卡洛下坠的速度慢了下来,她松了口气,跑到卡洛身边。卡洛跌落在地上,减震咒起了效果,他又正好落在一堆落叶中间,看样子没有大碍。他柔软的白色长发在红褐色的叶子上铺开,像四处流淌的河。卡洛躺在那里,对希尔达露出一个微笑:“能拉我起来吗?”
“啊……”希尔达愣了愣神,伸手抓住卡洛的手,等他站起来之后,又帮他拿掉身上的叶子。她还不太会用清洁咒。
扫帚已经回到希尔达手中,她尝试骑上扫帚,它像往常一样听话。所以并不是扫帚出了故障,是卡洛的飞行技术真的十分糟糕。
“还想再试一次吗?”她问。
“我想可以。”卡洛似乎完全没有把失败放在眼里,他重新调整好姿势,双脚蹬地,升空,不知为何,这次扫帚竟然异乎寻常的安静,卡洛稳稳地升高,在空中盘旋了几圈,颇有种想俯冲下来的架势。
希尔达仰头看他,拿着魔杖随时准备施减震咒,但卡洛没有给她这个机会,在盘旋几圈后便慢慢下落,还笑着冲希尔达挥了挥手。
希尔达总算是松了口气,也举起手挥了挥。为什么卡洛突然变成了一个如此优秀的飞行高手?她只是稍微疑惑了一下,就把这个问题抛在脑后,跑到卡洛降落的地方去了。
“我想你的飞行课可以得到一个O。”
“太好了,希望下节课我也能像今天这样飞。”卡洛微笑着注视她。
他们把扫帚放回扫帚棚,一起去礼堂吃了晚饭,余下的时间便在公共休息室里继续复习功课。希尔达没有从这段回忆里找到任何能与梦对应的元素,越是思考,越觉得糊涂。
但很快睡意席卷而来,思考成为了无法继续的任务,黑暗拉着她向梦中走去。
10月3日
她向前走,脚下是一条石板铺成的道路。道两旁是开满玫瑰花的篱墙,散发出怡人的香味。
她停下脚步,面前是似曾相识的岔路。一团灯火指引着她,让她向另一条道路走去。
道路的尽头有什么东西在发光,走近后她才看清,那是火光,是什么东西烧了起来。
热浪袭来,她隐隐约约看到一个人影背对着她站在那里,那人回头,眼睛里闪着疯狂的光,让她不由自主地后退两步。
她看不清那个人的脸,但她知道他在笑。她曾见过这个笑容,也见过与这个笑容相似的其他东西,但无论如何也想不起他的名字。
她不能后退,只能向前走。在她即将走入火中之时,火焰凝聚起来,变成了一只银白色的狐狸。它在空中盘旋片刻便消失了。
最后,她发现,道路的尽头空无一物。
希尔达在莫名的空虚感中醒来。她觉得胸口有些闷,有种想流泪的冲动,她不知道这种情绪从何而来,睁着眼睛看了好一会天花板,才走出情绪的泥沼。
时间还早。她花了点时间记下整个梦境,留待以后分析,她今天有一整天的课程,还要继续做魔咒学的功课,这个梦在她看来并没有那么重要,只是她众多古怪梦境的成员之一,虽然梦对现实世界有指导意义,但重要性绝对不会凌驾于功课之上。
她起床穿衣,下楼用餐。
学院长桌上已经有了不少学生,她随意找了位置坐下,旁边的布莱恩正缓慢地喝着浓汤。
“早上好,库珀。”他笑着向希尔达挥了挥手。
“……”
她本该说早上好的,但看到那个笑容的时候,脑海中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不知道为什么,她也学着布莱恩的样子微笑起来:“早上好。”
是他。希尔达咬下一块南瓜派。
那个笑容的主人,正是布莱恩。
TBC
有关希尔达的梦的解析:
9月7日
无尽的螺旋楼梯:对于魔药课的担忧
丛林:紧张感,无特殊含义
猫头鹰和飞行:魁地奇
动物脚印:实为狐狸脚印,对应卡洛和布莱恩
9月20日
风雨交加的魁地奇比赛:预示着未来无法上场
担任找球手:对于承担责任的恐惧,梦想与现实的差距
柔软的靠垫:卡洛给希尔达披上了衣服
9月30日
分岔路口:命运的分歧点
动物足迹:卡洛
时计塔:与卡洛可能的结局之一
10月3日
玫瑰花:与凯莉重逢
火光,狐狸,笑容:布莱恩的妒意
空虚的结尾:如果选择自我封闭后,希尔达面临的未来
*字数7010
*我保证我这一章什么都不再写了
*恋爱真难.jpg
所有的一切始于十五年前一家不起眼的小服装店内走进的一位衣着古怪的英俊男子,他头戴一顶滑稽的破烂尖帽,黑色长袍下穿了条绛紫色的裤子,让店主人看了直皱眉头。
我想您似乎完全不懂得衣服搭配的秘诀吧,她叹了口气,抬头却撞上一双漂亮的蓝眼睛。是的,宛若一场甜美恋爱喜剧的开端,年轻貌美的姑娘迅速坠入爱河,而英俊的绅士走出店门的时候,就如同变了个人一样焕然一新,不知究竟是因为那身合体的灰色西装,还是因为突如其来的爱情的滋养。
朋友们都说他们的结合太仓促了,他们后来也都这样认为,但当时的二人醉心于恋爱的甜美,他人的话语又怎么会放在心上呢?他们迅速结了婚,并且有了孩子,是个漂亮的小男孩,与他的父亲一样,有着漂亮的金色头发,笑起来与母亲有着七八分像。他们本可以过上幸福生活的,如果男人不是个巫师的话。
男人是个艺术家,表面上看是的。他自成一派的抽象艺术获得了很多评论家的青睐,他们纷纷来到男人的店里购买画作,并且出手阔绰。妻子某天问起男人,为什么来买画的人们都穿得像之前的你一样古怪?男人只说是艺术家之间的互相吸引,妻子也并未做他想。
他们度过了幸福的几年时光,男人认为时机成熟了,便向妻子坦白了一切——他不是什么艺术品大师,而是个巫师,而他们的儿子也可能是个巫师。第二天早上,男人发现,妻子和儿子都消失不见了。
这就是他们的儿子,布莱恩•菲尔德不幸的开端。
布莱恩不止一次地想过,如果自己不是巫师就好了。
如果他不是巫师,他就能留在母亲身边,他将去读一所麻瓜开的寄宿学校,成为令母亲骄傲的好儿子。他会成为医生,律师,工程师,正如同母亲的期望,这样他便不再需要日日夜夜仿佛赎罪般生活,不用不停地写下那些用谎言包裹的字母,只为了获取母亲的一点宽恕。
妈妈,请原谅我,请原谅我。
但他是个巫师,他无法让自己不是个巫师,在进入霍格沃茨之后,他更是无法拒绝魔法对他的吸引,他是个天生的巫师,这是他逃脱不掉的命运。而且,他不愿承认,却不得不接受的事实是,即使他不是个巫师,那些折磨着他心灵的东西,只会来得晚些而已。
他当然想逃出那个牢笼,那个母亲用爱一手搭建出的冰冷的铁笼,但他能逃到哪里去?他不能逃去父亲那里,因为他无法扔下母亲孤单一人,是的,这个牢笼是他与母亲共同搭建的,那种名为“爱”的东西把他牢牢地束缚住,让他永远无法获得自由。
因此布莱恩痛恨“爱”这个字眼。到底什么是爱?占有欲与负罪感的集合体?谎言和秘密虚构出的梦境?多巴胺欺骗人类繁殖的把戏?无论哪个他都不想要。没有爱又如何呢,他甚至这样想。
“没有爱是无法成功施展守护神咒的。”三年级的魔咒课上,教授介绍守护神咒时这样说。
“你需要回忆你最快乐的那段时光,比如你与你的家人共同度过的一个美妙的下午,和你的爱人牵手在黑湖边散步,诸如此类。它们让你的内心充满希望,然后——呼神护卫!”
“是的,就像这样,”教授银白色的守护神在学生们的头顶上盘旋了几圈后消失不见,“这是极为高深的魔法,我不指望你们能够现在就掌握它,事实上有些巫师甚至成年后也依然不能成功施展这个咒语。”
“我们再回顾一下那些让我们充满希望的事情吧,它们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爱。亲人,朋友,恋人,喜欢做的事情,愿意为之奋斗终生的事业,我们爱着这一切,并且从中汲取力量。”
随后教授让学生们尝试释放守护神咒,与预想中的相同,只有少数一两个学生的魔杖尖端出现了一点白色的雾气。
“学会这个咒语需要你们很多的时间。学会去爱吧,孩子们。”
教授说完这番话,结束了当天的课程。布莱恩盯着自己的魔杖,刚刚那里什么都没有。
他能够想起为数不多的几个幸福的时刻之一,是在他的父母还没有离婚之前,某个阳光灿烂的星期日下午,他坐在长椅上,看着父亲笨拙地推着秋千上的母亲。这个片段很快就破碎了,变成了母亲声嘶力竭的吼叫。
快想,还有其他的……他命令自己的大脑运转。他想起自己坐在飞天扫帚上的时刻,想起风吹过耳边的美妙感觉,但紧接着一把家用扫帚出现在他脑海里,那东西孤零零地躺在垃圾桶里,没有人会去多看它一眼。
也许还有……他绝望地思考着。
对,没错……“我为你感到骄傲”,在看到他的成绩单的时候,母亲把他紧紧抱住,那个时候的他无疑感受到了幸福——不,那只是一瞬间虚幻的泡影。“你越来越像你父亲了”,那女人后来又如是说,眼睛里满是被抛弃的悲怆……这绝对不是什么幸福的片段,他还剩下些什么呢?
他什么也不剩了,过往短短数年的记忆里,已经找不到让他回忆起就会快乐的东西了……
但那又能如何呢,仅凭这样的事实就能摧垮他吗?不可能的。他想快些长大,等到他成熟到足以逃出那个牢笼,也许就能得到真正的幸福了吧?
所以为了那一天的到来,他必须忍耐。面对母亲他用尽所有手段讨好她,只为了她能够心甘情愿地支付自己的学费,有时甚至能讨到零花钱。只要自己能够独立生活,那么他就不必再承受这一切了,他需要钱。
他的入浴剂卖得不是很好,这算是在意料之中的事。但意料之外的是,爱德莱蒂频繁地从他这里购买入浴剂,几乎掏空了布莱恩的存货,大概也掏空了自己的钱包。即使他的确需要更多的钱,这样也着实让他有些于心不忍了。
“我今天可没有东西能给你了,已经全部卖光了。”
布莱恩坐在空荡荡的魔药课教室里,把最后一点材料放进面前的坩埚,药剂变成了淡绿色,跟书上说的一样。他松了口气,转过身来专心应对面前这位小小的不速之客。
“但你的海报还挂在公共休息室。”爱德莱蒂指出布莱恩的疏漏。
“这是我的失误,我忘记撤下海报了。能请你帮我把它摘下来吗?”
他当然还剩下几袋,但他不愿再利用对方的爱意谋取利益,这无疑是令人不齿的行为。
“当然。”
布莱恩从口袋里掏出一面巴掌大的镜子,这是去年父亲送他的生日礼物,里面夹着一张海报上的贴纸。布莱恩对着它念咒,把贴纸的背面变成了空白。爱德莱蒂则盯着镜子,看起来对这个小玩意很好奇。
“我爸爸把这东西叫做‘复制镜’。它可以把镜子里的影像拿出来,复制品会跟本体一模一样,即使本体变形也不例外。”布莱恩摸摸口袋,掏出一粒纽扣,是昨天从衬衫上掉下来的,还没来得及缝补。
他把纽扣放在镜子前面,然后伸手从镜子里面拿出了另一枚一模一样的扣子。
爱德莱蒂目不转睛地看着他的举动,这让布莱恩感觉不错,他还挺喜欢被人这么注视。他把原来的那个纽扣变成了一枚小玻璃球,而另一个纽扣也随之变成了一枚玻璃球。
“就是这样。”他把两个玻璃球放进爱德莱蒂手里,“表面上是看不出什么区别的,不过复制品一般不会有跟本体相同的魔法性质,就算复制了药水也只中看不中用。”
爱德莱蒂仔细打量两个玻璃球:“我可以拿走一个吗?”
“当然,当然,毕竟它只是一粒纽扣。”布莱恩从她手中拿走一个,“我把原来的纽扣给你,你可以试试对它变形。”
爱德莱蒂拿出魔杖,把玻璃球变成了一枚曲别针。
“哇。”
“你的变形学成绩不错吧?”布莱恩顺势拿走她手中的曲别针,端详了一会儿,又重新把它递给爱德莱蒂。
“还可以。”爱德莱蒂随口答道,把曲别针收了起来。
“我还得继续练习制作魔药,你今天没有什么别的事情想做吗?”
虽然他已经熬出了想要的药剂,也完全掌握了制作方法,但他还是谎称自己要继续练习。爱德莱蒂并不明白他对她的暗示,丝毫没有要走的意思。
“你很擅长魔药学吗?”
“算不上擅长,所以才要多加练习。”
“我正好有些问题想要问问你,你应该能帮得上忙吧?”
看着爱德莱蒂的眼睛,他还能说什么呢,他悄悄叹了口气:
“乐意之至。”
在他的帮助下,爱德莱蒂成功调配出了一剂肿胀药水。他们走出魔药教室,来到大礼堂,在各自的学院长桌上吃午饭。在爱德莱蒂重新找到他之前,他已经躺在黑湖边的草地上了。他对着光举起那枚曲别针,观察它在地上的投影,然后把它扔进了草丛里。
他没告诉爱德莱蒂的是,复制品是没有影子的。而且复制品不会变成其他东西,她手中的那枚曲别针早就被他换掉了,那永远会是一枚曲别针,再也没有什么东西能让它发生变化。
距离爱德莱蒂•爱尔萨知道自己被骗还有多久,他并不知道。他只希望意识到自己被人欺骗之后,她能够做出明智的决定。毕竟,布莱恩绝不相信爱。
他把胳膊盖在脸上,一阵睡意袭来,于是他就这样睡着了。
他梦见自己正在飞快下落,无数的扫帚在他身边飞舞。失重感让他恐慌,他试图抓住一把扫帚,那东西却从他指缝里溜走。希尔达乘着她那把全新的扫帚,耀武扬威似的在他身边盘旋,她笑着说:你永远也不可能得到这一切。她的脸因为笑容变得扭曲,渐渐变成了另一个人——是他自己。
哦不,瞧瞧这个小可怜,布莱恩嘲笑地看着他,你想要的一切不过唾手可得,只要你愿意抛弃那些所谓的道德准则,可你不肯这么做,又渴望太多,实在是让我很难办啊。也许你需要我推你一把?别忘记你的母亲只是个麻瓜,只要一瓶魔药就能让她焕然一新,你从此就可以获得自由,这对你们都好,不是吗?
不,绝不!她是我母亲!我……我爱她!
金发男孩看着自己笑了:你刚刚说了什么?你爱她?我没有听清,再说一遍怎么样?
我,我……布莱恩扼住自己的喉咙,似乎这么做就能把“爱”这个字眼从喉咙里挖出来一样。他无法说出“爱”这个字了,这不是理所当然的吗?你唯一不能欺骗自己的时候,就是在梦里。
不……他呻吟着,感觉浑身像是在被火焰炙烤,猛然睁开眼睛,才发现自己依旧躺在黑湖边的草地上。爱德莱蒂蹲在他身边,炫目的阳光让女孩的身影模糊不清。她的头发看上去像是金色的,布莱恩想。他用手挡住太阳光,问女孩:“嘿……你来了多久了?”
“刚刚才到。”爱德莱蒂站起身,“你……做噩梦了吧。你的脸色不太好。”
“哦是的,”布莱恩衷心希望自己刚刚没有说梦话,“我梦见自己得了一个T。你到这里做什么?”
“我来这边散步。你的梦还真是糟糕。”
她真的不怎么会说谎,也容易受欺骗。布莱恩揉了揉眼睛,让自己更加清醒,然后站起身,拍掉身上沾着的草叶,爱德莱蒂依旧站在那里,一会儿悄悄看向布莱恩,一会儿又装作自己在眺望湖底的巨章鱼。她在等自己说话呢,布莱恩想,平时他都会做那个打破沉默的人,不过今天他不想那么做了。他什么也不想说,除非爱德莱蒂率先开口。
“布莱恩,我刚刚捡到了这个。”最终还是爱德莱蒂打破了沉默。她张开手心,那枚被布莱恩丢掉的曲别针现在好好躺在她手里,“可能是你走路的时候掉出来的。”
“真的吗?”布莱恩装作慌乱地翻翻口袋,“果然不见了,谢谢你帮我找回它。你的那一枚还在吗?”
“还在呢。”爱德莱蒂拿出属于自己的那一枚。
“你没有试着对它变形看看吗?”
“变形术不怎么起作用。”
当然。布莱恩看着两枚曲别针,一个是真实,一个是虚假。他从来没有想过爱德莱蒂能找回被他丢弃的那一枚,这究竟意味着什么他不愿去细想,也不会去想。
“也许是镜子出了故障。我会回去检查原因的,你就继续留着它吧。”布莱恩取回自己的那枚,不动声色地说出另一个谎言。“至于我的这个,果然还是要再仔细一点保管啊。我要回城堡了,不打扰你散步了。”
“我正好也要回去。”
“不散步了?”
“已经结束了。”
不去理会对方过于明显的谎言,他和她肩并肩走回城堡。女孩的个头几乎与他一样高,长发披在肩上,她到底为什么会喜欢自己呢?布莱恩无论如何也想不通。
直到躺在床上时,他才想起自己忘记给母亲回信了。他几乎没怎么犹豫,穿好衣服便溜出寝室,把宵禁时间完全抛在脑后。这并不是他第一次违反宵禁,也不会是最后一次。
他轻车熟路溜进猫头鹰棚,给母亲写了封简短的回信。她最近过得不怎么顺心,对面新开的那家服装店吸引了不少客人,自己如果再迟写回信,她大概又要发牢骚了。他总是尽力安抚母亲,这对于他们两个都好。
原谅我不能陪在您身边……他写道,我想一向热心肠的米勒婶婶会来搭把手的,事情总会变好,妈妈……
我爱你。
我爱你。
他死死盯着那几个字母,几乎有种想把信撕掉的冲动,但他还是忍住了,把它交给了等候多时的巴特。他目送猫头鹰展开双翅飞走,逐渐被漆黑的夜空所吞噬。大概是因为白天那个梦的影响,他觉得很不舒服,有种恶心的感觉从腹部传来。得回去了,他这样想着,轻手轻脚地溜出猫头鹰棚,然后就被正在巡逻的七年级生抓了个正着。
他本可以说自己是去给母亲写信的,但话到嘴边却变成了别的东西,如同他说不出口的“我爱你”。威尔•霍克容易心软,这是只要稍微注意一下就能了解的事实,毕竟关于新级长的传言早在学生中流传开来。他言辞恳切,把愧疚明明白白地摆在脸上,但他不在意什么学院分,只是为了少给自己惹点麻烦。他几乎成功了,威尔•霍克答应他免除处罚,于是他松弛下来,拿出了口袋里的入浴剂。
也许是自己的推销做得太过火了,他躺在自己的四柱床上反思,这是唯一能够解释为什么这位七年级生突然回心转意,执意要扣除他学院分的理由。但这太不合情理,简直让人感到莫名其妙。售卖入浴剂的是名为布莱恩•菲尔德的拉文克劳四年级生,早就不是什么秘密,可她为何在念起自己名字的时候,脸上出现了近乎厌恶的表情?
他没能想通,但他有必要做点什么。布莱恩无法隐瞒自己的过失,不然第二天一早,他违反宵禁的事就会被整个学院的人知晓。他不想被旁人指指点点,因此越快做出行动对自己越有利。
同宿舍的莱安刚好是拉文克劳七年级的另一位级长,他们平日里关系尚可,待人和善的莱安自然不可能拒绝布莱恩的请求,尤其在他如此“真诚”地表达了自己的悔意之后。
“我知道我应当为自己的错误付出代价,我保证下次不再犯了,可我们的学院分那么宝贵,这真让我难受。如果可以的话,我真想用一次时间转换器……”
但最终拉文克劳还是被扣了学院分。想不到那位威尔居然也有这样的一面……他低下头,做出一副自己仍在后悔的样子,莱安拍拍他的肩膀:“下次注意些就好,威尔也只是尽了自己的职责。”
“我明白,可是……唉。”布莱恩摇摇头,他确实也该收敛些了。
他停止了入浴剂的销售,打算集中精力研究“魔幻星空”主题入浴剂的时候,他的第一位顾客却发来邀请,打算给他的“小黑洞”提提建议。
他和刘家锐在魔药教室碰面,入浴剂在坩埚里冒着泡泡,似乎想带着什么东西旋转到地狱尽头。
“味道怎么样?”刘家锐咬了块饼干,自信满满地等待布莱恩做出评价。
“真的很好吃。”他点点头。他很少吃这种甜饼干,不过这东西味道着实不错。他吃下一块,又拿起另一块:“我想听听你的建议,毕竟顾客的需求总是排在第一顺位。”
地狱入浴剂只是开发新产品时的副产品,有着各种各样无伤大雅的小问题,比如有时会突然停止转动,偶尔会提前失效等等。刘家锐显然已经对此有一定了解,不过他提出的建议着实让布莱恩吃了一惊:“你有没有尝试过,在里面加入巧克力?”
虽然这个提议过于惊世骇俗,但布莱恩很快跟上了思路,外国人与众不同的思考方式能够带给他新的灵感,他们立刻着手实验起来,最终结果是熬出了一锅散发着浓浓甜香的泥浆。
“这跟我们的预想不太一样。”刘家锐挠挠头。
“我觉得也是。”布莱恩叹了口气,哪有那么容易?不过刘家锐的思考方式值得他认真参考,不能局限于现有的魔药材料,即使是食物也有其利用价值……他正沉浸于思考的时候,刘家锐毫不留情地把他拉了出来。他用一种古怪的,甚至可以说有点羞涩的语气问道:
“你应该有听过,威尔•霍克这个人吧?”
“啊,”布莱恩怎么可能不认识她呢,“我知道,她是我们的新级长。”他没说自己被抓的事,这完全没有必要。
“你觉得她最近……嗯,看上去像在烦恼什么事吗?”
“我不知道,毕竟是高年级生,我们很少碰面。”
除了宵禁时间。他暗想。
“她最近怎么了吗?”他问。
“没事没事!”刘家锐摆摆手,“也不是说她怎么了……我只是关心她的情况。”
他表现得太过明显,布莱恩忍不住下了结论:“你喜欢她。”
“是的,”刘家锐眨眨眼。“我喜欢她。”
多美好的情感!布莱恩简直要为此唱一首赞歌。他不相信什么真爱,可他却从刘家锐的脸上看到了幸福。这是个多快乐的人啊,与自己完全不同,让他如此快乐的究竟是什么?而这份快乐又会持续多久?
如果自己也能得到那样东西,是否也会感到快乐起来?他渴望知道。
威尔•霍克似乎并没有恋爱的打算。刘家锐最喜欢她不带标签看人,当然别的地方也喜欢。如果对方在不断改变也很好,一成不变反而糟糕,不断追赶和靠近是刘家锐喜欢的相处方式,即使将来相处之后发现对方并不如自己所想,也会尽自己所能来包容和沟通,即使失败也不会让两人都伤痕累累,这是布莱恩得到的全部答案。
他问了太多问题,知道了刘家锐对自己和威尔都充满信心,毫无疑问刘家锐是相信着的,相信“爱”并不是幻觉而是真实存在的东西。
“抱歉,我的问题有些太多了。”
“没关系没关系!有什么烦恼也都可以来找我商量啊!”
布莱恩点点头,但他绝不打算将真正的烦恼告知对方,那太傻了,也太危险,他没必要对一个只见过几面的人自我暴露太多,刚刚的问题就已经有些越界了。
但他得到了一些答案,是否能让他走出目前的困境仍旧是个未知数,但他内心的确产生了动摇。或许“爱”这东西是真的存在的,可自己要如何去相信?他要怎样才能学会去爱?他怎样才能拥有爱?
“学会去爱吧,孩子们”,教授的声音仍旧在耳边回响,可学习“爱”的课程哪里会有什么教授呢?
送走刘家锐,他独自思索这些事情,直到爱德莱蒂的声音打破了他的沉思。
“变形术……还是不起作用。”女孩把那枚曲别针放在桌子上。
他说不清此时此刻到底是什么感受,是女孩的执着触动了他,还是那枚被扔掉的曲别针奇迹般的失而复得驱使他做出改变,还是他人的恋情蛊惑了他的心,让他向前走了一步。
他拿出那面镜子,把两枚曲别针放进去,盖上盖子,再重新打开。
“这次应该没问题了,”他笑起来,把有影子的曲别针放在爱德莱蒂的手心,“拿着它吧。”
他手中冰凉的金属没有影子,这就是他做出的决定。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