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利波特系列同人企划六期进行中,招生已经截止,微博与ELF双平台。
第三期:http://elfartworld.com/projects/1140/
第四期:http://elfartworld.com/projects/1222/
*两个礼拜出远门旅游了,所以文一直没更新很抱歉,由于马上到死线了所以第四章先肝出来,第二章和第三章我会尽快更新的_(:з」∠)_
*如标题,讲述的是威严满满的尼克和一群可爱的小天使们进行魁地奇训练的日常
*字数统计:46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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旭日的光辉在一月的天空中蔓延开来,穿过弥漫着雾气的草地,一滴露水从青草的尖端上悄然滑落,坠落在湿润的泥土上。而万物似乎海沉寂在睡梦中,唯有几只早起的小鸟刚从自己的窝中蹦出,开始觅食,此时依旧是万籁俱寂。
一声尖锐的哨响打破了这份宁静,这是从城堡旁边的魁地奇球场传来的——尼古拉斯右手拿着哨子,左手拿着一根扫帚,胳膊下夹着一张纸;他的表情如以往一样冷漠而又带有些凶恶,而与以往不同的是,他今天外面穿着一件青蓝色的袍子,里面套了一件蓝黄相间的毛衣上面写着大大的“1”。
「啊——」站在尼古拉斯旁边的是一个比他低若干英寸的黄发少年,「为什么训练要在周六早上六点半开始,而且还直接把我喊起来?」佐伊•苏睡眼朦胧地抱怨着,他却从来不会对尼古拉斯有畏惧心理;相反,他还有对他恶作剧的勇气。
「抱歉,佐伊。在寝室里,我们是室友的关系;但是在球场上,我们是队长和队员的关系,我需要对你们负责。」
「早,尼克。」迎面走来的是叶夫根尼,脸上带着温暖的微笑挥了挥手走过来,他是尼古拉斯的同级生,同时也是阿尼玛格斯。
「下面我开始点名,请在场的队友回应一下。」
「首先是追球手,叶夫根尼•索科洛夫!」「在。」
「多尔芬•加菲尔德!」「嘿!」一个卷着头发的银发少女高兴地挥了挥手。
「奥利弗•怀特!」「……」一只手颤颤巍巍地举了起来,奥利凡看上去有点小紧张,在他浅黄色的头发下有着一双稀有的异色瞳——左眼如蓝宝石,右眼如紫水晶。
「然后是击球手,希尔达!」「到……」与队长洪亮的嗓音相反,希尔达的声音低如蜜蜂的叫声,尼古拉斯看了她一眼——她低着头,似乎有什么心事。
「安德•麦……」「抱歉……我……迟到了!」一个少女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可能是跑的太仓促了,她的鞋子意外地朝向尼古拉斯甩了出去,后者没来得及躲开,直接命中了肚子。站如钟的他被这一击弄的弯了腰,耳边传来佐伊的一声嗤笑。
「啊!尼古拉斯……哦不,是队长!抱歉,队长!」安德连忙弯腰道歉,尼古拉斯则强忍着疼痛,当做刚刚什么事都没发生——他们俩之前就认识了,厄运体质的她总是能给他带来惊喜,这一次也不例外。
「接着是找球手,佐伊•苏!」「噢——」
「最后是守门员,也就是我,尼古拉斯•W•奥布莱恩。」
说到这个队长,尼古拉斯对魁地奇抱有着一种热爱却又抵触的心理。奥布莱恩家族在飞行方面有卓越的天赋——他的母亲、姐姐、还有他自己都是鹰的阿尼玛格斯,一家热衷于魁地奇也是理所当然的事。其实他不怎么喜欢骑着扫帚飞行,化身为鹰展翅高空才是让他觉得最自由的事;不过,回想起在德姆斯特朗的魁地奇队的时光,这才是他真正产生抵触心理的原因——对战略有不同的意见引发了争执,性格不合群的他被队友们排斥,最终退出球队,很长一段时间他都没有在关注魁地奇的事情。
原本,他以为自己再也不会加入魁地奇了,转到霍格沃茨也不例外;但是,家长开放日的时候,他的姐姐奥菲莉亚(也是他的克星)来悄悄地把他的名字投入了报名魁地奇的信箱中,他最后被阴差阳错地分进了一个魁地奇队。
至于当上了队长,那还得从圣诞节前公布魁地奇名单时说起……
「叶夫根尼,希尔达,多尔芬,安德,尼古拉斯,奥利弗……」飞行课教授莱昂宣读着一支低年级的魁地奇队伍名单,七位同学走在一起,站在了一排,尼古拉斯的身高要比其他队员高出一大截,虽然自己早已习惯了被怀疑流着巨人血统的存在,但是他不想参加魁地奇这件事反倒是让他感觉有些尴尬。
「然后是有关竞选队长,队长的职责无外乎就是带领大家来进行魁地奇的训练和参赛,能够在比赛时暂停或者申请比赛结束,可谓是整个队伍的核心人物。我知道,每年总是有很多人争着当选;但是——」莱昂停顿了一会,转向黑板,用粉笔在黑板上画了几张简图,「队长同时也是最容易受伤的角色,因为只要击倒了他们,那就意味着这个队伍将会散成一盘沙。
「据历史记载[1],1473年的魁地奇世界杯上,有个年幼的队长在比赛中左腿受到重伤,终身残疾。」几个一年级生被吓的后退了几步。
「1557年的魁地奇世界杯上,天气恶劣,电闪雷鸣,一个队长不幸地被雷劈中,险些丧命。」安德就的表情就像是在进行魔法史考试一样,她抱着头后退了几步。
「1713年的魁地奇世界杯上,某队长被对方一吸血鬼追球手用银制小刀割伤了右手,当然咯,这属于犯规行为。」叶夫根尼听到这,感觉有点不太妙,也后退了一步。[2]
「那么现在,想当队长的同学请向前迈出一步。」莱昂终于停下了画笔,黑板上画着他描述的几个队长受伤的情况,惨不忍睹……当他转过身来的时候,只有尼古拉斯和佐伊还站在前面。
「唔,尼古拉斯,佐伊……你们当中只能有一个人成为队长。」
尼古拉斯犹豫了一下,正准备后退的时佐伊抢先后退了一下。
「我不想当队长。」佐伊坏笑了一下,尼古拉斯感觉自己像是跳入黑湖了一样。
「哇哦——恭喜尼古拉斯成为队长啊!」
这就是尼古拉斯当上了队长的故事。奥菲莉亚先前还做了个占卜,认为他必定能当上队长,谁能想到这一切还真的发生了,就像是她刻意安排的一样。不过,凡是委托给他的任务,他一定会非常负责地完成,不管是什么缘由。他也是纪律和严谨的化身,魔法体育运动司颁布的七百种魁地奇犯规手段,他能从最后一条倒着往前背,听上去难以置信,但他真的做到了——召开第一次的队伍会议时,他的背诵让全队人员吃了一惊,佐伊还声称从中“获得了一些灵感”,不过到最后,除了他都睡着了。
那么回到现在。
「首先,我们来进行热身训练,大家跟着我沿着场地慢跑五圈!男生站前面,女生站后面!」尼古拉斯用着比平时高着一倍的嗓门喊着,大家赶紧站成了两排。
「那个……」多尔芬举起了手。
「请说,加菲尔德同学。」
「我不能跑步……」多尔芬提了提她的左腿——义肢。可怜的小家伙,尽管尼古拉斯从心底对这个一年级生产生了怜悯之情,但是他严肃凶狠的表情还是把她吓得憋住了气。
「嗯,你去休息吧。」多尔芬松了一口气,略微机械地坐在了旁边的草地上。
「还有,库珀同学……」尼古拉斯迟疑了一下,希尔达站在了安德的后面,「你为什么会站在女生的后面?」
一片沉默。
「那个,希尔达是女生啦。」多尔芬用着最大音量的耳语跟他说,尽管这个声音已经足以让在场的所有人都能听见了。佐伊又发出一声嗤笑,希尔达一脸无奈,一只手托着脸,对她来说已经是司空见惯了,她也懒得再解释。
一声哨响,队员们跟随着队长的脚步沿着观众席的边缘慢跑。渐渐地,大家都拉开了距离——叶夫根尼跑在了最前面,超过了尼古拉斯;而希尔达逐渐落在了队位,但是她又不甘心并加了把劲,跑在了奥利弗和安德的前面;佐伊虽然看上去身材纤细,但是敏捷的身板像是窜来窜去的小动物,在希尔达面前绕来绕去。
几分钟后,热身训练耗掉了队员们将近一半的体力,纷纷脱掉了长袍,忘却了他们所处的季节,一部分队员已经瘫坐在地了,只有佐伊、叶夫根尼和尼古拉斯还是精力充沛。还没等大家歇够,队长的又一哨声将大家带回了训练中,魔鬼式训练才刚刚开始。
「飞行是最基础的练习,有很多人却忽视这点,你们首先需要保持的是——稳。」场地上安放了一些由矮到高的铁圈,队员们一个接着一个从最低的那个起飞,直到飞到最高点再从旁边折返回来。
「做得好,奥利弗!」在队长的鼓励下,原本有些胆怯的他脸上露出了愉快的笑容,他加快了飞行的速度,但是自己本能地朝下瞄了一眼——站在地面上的尼古拉斯小的像蚂蚁那么大,他脸上的笑容转眼间就被惊慌的样子所取代;接着扫帚开始晃动了,奥利弗被吓得失去了平衡,从高空中落下;更不巧的是,扫帚刚好砸中了飞行中的安德,两者一起做了自由落体运动。
「Aresto Momentum!(减震止速)」两人外加两扫帚像是掉在一个无形的厚实床垫上才得以省去了两张前往医疗翼的往返票,「记住,比赛中途摔伤就没有机会了;只有在保持平稳的飞行下,你才能加快速度。」
除了这些基本的练习外,尼古拉斯还准备了非常多的练习,有学习掌握风向的,还有应对雨天情况的等等。他几乎花了一整个圣诞节的时间泡在了有关魁地奇的书籍里面,床头柜上搁着的《魁地奇溯源》早已被翻烂了页脚。
不过最关键的,还是实战这个环节,也是尼古拉斯最期待的这一环节。
「作为找球手,你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尼古拉斯非常严肃地跟佐伊说,后者则毫无反应地咀嚼着泡泡糖。
「金色飞贼的速度非常快,你需要有敏锐的观察力与风一般的速度。」佐伊吹起泡泡糖,越吹越大直到被他的指甲戳破,炸得尼古拉斯满脸都是糖浆;面对着尼古拉斯一脸的怒火,佐伊则是保持他一贯的微笑。
「库珀,你再飞高一点!」面对着飞过来的游走球,希尔达高高举起了球棒,猛地一挥,落空了——身高不足导致了她的球棒没有够着球。她看上去有些小生气,不过多尔芬飞了过来,拍了拍肩膀安慰她。
「精彩,索科洛夫!」叶夫根尼的高速飞行犹如猎豹追捕猎物一般的迅速夺到了鬼飞球,紧接着以一个难以置信的速度将鬼飞球扔向门柱,但是尼古拉斯也毫不示弱,用他强壮的手臂轻轻松松地挡住了这一球。
「Avis!(飞鸟群群)」三只小鸟从尼古拉斯的魔杖中飞出,身板灵巧的佐伊就像是海燕的阿尼玛格斯,他精准地捉到了两只;就在第三只触手可及的时候,多尔芬、叶夫根尼、奥利弗三人组成了箭头状的阵型以一道优美的弧线冲了过来,佐伊见势双脚向上一蹬——像只蹦跳的兔子而躲过了他们。
「漂亮,佐伊!还有追球手们记住,比赛中鹰头进攻阵形是用来击退对方追球手的。」尼古拉斯边说着边迎击准备向他投球的多尔芬——这是假动作,她将球扔给了后方的叶夫根尼——他猛地用扫帚尾部一抽,鬼飞球以一个曲线的轨迹擦过了尼古拉斯的手臂,迅速地穿过了他右边的门柱。这是出乎了尼古拉斯意料之外的事,没想到队员们真的逐渐掌握了自己给他们制定的战略。
「那个,队长……」奥利弗走了过来,他低着头,稍微有些羞涩,「我能够再来一次飞行训练吗?」
「……当然可以。」尼古拉斯先是迟疑了一下,担心少年再发恐高症,不过倘若能在此就克服恐高症,那就比在比赛时发生要好的多。
「奥利弗,加油!」看着奥利弗再一次地飞过一道道铁圈,这次要比先前稳得多,也比之前快一些;当他快穿过最后一个铁圈时,自己再次不自觉地往下看了——空中很快传来了他的尖叫声,
「相信自己,奥利弗!」队长的声音在扩声咒的影响下格外的嘹亮,这个声音触碰到了他的心底——少年闭上眼睛,努力尝试着克服对高空的恐惧——他抬起头,睁开双眼,蓝色和紫色的瞳孔在阳光的照耀下发散出宝石一样的光辉,他振作起来,最终以一个完美的360度空翻穿过了最后一道铁圈。
「完美!」尼古拉斯不禁赞叹道,其他的队员们看到奥利弗的进步也纷纷鼓掌。
「我做到了……」少年愣住了,不敢相信刚刚发生了什么,几秒钟后与他原本文静的外表相反,他一边大笑着一边从空中俯冲下来,像是被施了夺魂咒,在靠近地面的时候他从扫帚上一跳,将队长扑倒在地。
「谢谢你,尼古拉斯队长!」少年激动的泪水染湿了尼古拉斯的毛衣,留下的是他克服了恐惧的心情。其他队员们也都走了过来,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我从来没有敢飞这么高的距离,真的谢谢你!」
收拾完场地上的道具,尼古拉斯打开怀表,已经早上九点了,但是他和队友们已经精疲力竭如晚上九点的样子;他决定去泡个澡——享用级长盥洗室并不是每一个霍格沃茨的学生都能做到。当他正准备离开球场时,在门口不小心撞倒了一个身影。
「对不起。」尼古拉斯伸出手,扶起了这个人——她是个女生,顶着有些凌乱的粉色长发,「多洛茜同学?」
「啊!是尼古拉斯同学,对不起,我不应该跑这么快的。」塞尔瑞弥连忙道歉,他们之前就认识,都是拉文克劳的四年级生。塞尔瑞弥总是看上去怯生生的,遇到尼古拉斯的时候则又是看上去非常胆小。
「那么,我还有事情,先失陪了!」少女匆匆忙忙地跑进了魁地奇球场,这个举动不禁让他起了好奇心,也许她也是魁地奇队里的呢。
不过为什么她没带扫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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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这里其实是为了剧情需要而自己设定了一些赛场事故。不过值得一提的是,1473年的魁地奇世界杯上,700种犯规手段都出现了。
[2]欧洲中世纪的民间传说中,狼人的弱点就是银制物品,赐福过的银子弹甚至可以杀死狼人。
P.S.
有关哈恩佐德蜂鸟队这个名字的事,哈恩佐德(Hane Zod)这个名字是由我们每个队员的名字的第一个字母连在一起,重组后的词;至于蜂鸟的话……是因为咱们队员看上去普遍年幼小巧,所以就联想到蜂鸟这个动物啦。(原本是想在文中交代的,但是——因为懒_(:з」∠)_
Yr5 Ch3. A day of Zoe with the Treasure Island
【佐伊与金银岛的一天】标题居然写不下!
一篇流水账,感谢唐娜院长允许我借用胖夫人的口令做梗!
魁地奇世界杯球员捏造,球队及比分来自于哈利波特维基:
http://zh.harrypotter.wikia.com/wiki/1998%E5%B9%B4%E9%AD%81%E5%9C%B0%E5%A5%87%E4%B8%96%E7%95%8C%E6%9D%AF?variant=zh-cn
二章被一忘皆空了【。】请看安杰洛的剧情!
BGM:久石譲 - White Night
http://music.163.com/song/22656363?userid=9653776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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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往年的圣诞节一样,所有的活动都是由家长参观日来拉开序幕的。今年的前半年也就这样一声不响地溜走了——也不算一声不吭,两个月前的巫师决斗俱乐部可给格兰芬多扣了不少的分,佐伊这几个月除了积极地去扣另外三个学院的分以外,也想不到其他办法能弥补一下格兰芬多们自带的打破规则体质了。
Am 6:00
每当学校里有活动的时候,佐伊都要比平时起得早些。为了不吵醒他唯一的室友,佐伊在听到闹钟响起的第一个动作往往不是关掉闹钟,而是抽出魔杖对着还睡的正香的室友施了个闭耳塞听。
发明魔咒固然不是一件容易事,但在偌大的图书馆里找到那么一条关于自动系领带的魔咒也不是那么容易的。要想做个真正的英国绅士,各种各样好看的领带结必不可少,但佐伊似乎从小在这方面就格外笨拙。想着,他用魔杖对自己的领带指了指,领带便发出噼噼啪啪的绸缎碰撞声。
临走时佐伊看了看课表。第一节是天文学,看来要从餐厅走上不远的路了。没记错的话,安杰洛的第一节课是古代魔文,他似乎不用急。
Am 7:15
迎接坐着夜骐马车到达的家长们,佐伊对寝室里曾经担惊受怕的那些学长的记忆再次复苏了。虽然去年他们已经全数毕业,但那份格兰芬多特有的家长会气氛实在是让人过目难忘。
佐伊一直没能有幸感受到这种恐惧,因为他的父母似乎无法顺利穿过九又四分之三站台的柱子。但是在第一年暑假走下火车时,母亲不出所料地提着一箱用霍格沃兹特制墨绿色墨水写的信来到了国王十字车站,亲切地进行了迎接。
那时候佐伊的确是感到,作为格兰芬多,家长无法参加开放日才是真正的三生有幸。
「格兰芬多休息室的口令是什么?」一位家长这样问道,语气里还带着点气愤,似乎刚刚听说了女儿的大胆作为——那位家长的面容简直和同年级的莫嘉尼·康沃利斯小姐一模一样,佐伊回想着最近莫嘉尼和她的宠物狗在公共休息室干的好事,便已经预想到接下来的场面了。
「甜饼。」佐伊笑着回答,「这周是甜饼,康沃利斯女士。」
幸好周围没有其他格兰芬多级长在,昨晚七年级的级长德兰西才刚把口令改成了别的。鬼知道为什么昨晚胖夫人在画里吃甜饼的时候噎到了嗓子——说不定皮皮鬼还真知道——导致现在胖夫人听到甜饼就会发飙。
我只能帮你到这了,康沃利斯小姐。佐伊这样想着,心虚地扯了扯领带。
结束了清早的家长迎接,佐伊坐在大厅里总觉得自己似乎忘记了什么。
如果有个记忆球,那么它一定已经变成红色了。真希望几年后的记忆球能做到提醒你到底是忘了什么,那样的话销量一定节节攀升。
到底是什么来着,他将沉重的书袋放在长凳上,发出了不小的动静。
对了,声音!
刚刚给安杰洛施了闭耳塞听之后忘记解除了!佐伊啃了一口桌子上的培根三明治,计算着走回格兰芬多塔的时间——走上去再去爬另一座天文塔的话,不仅是安杰洛,他自己都会迟到的。
佐伊摸着下巴,犹豫地抽出了袍子里的魔杖。
「安杰洛的头发飞来!」他挥了一下,紧接着挥起第二下,「咒立停!」
这样应该没问题了吧,几分钟后的佐伊看着盘子边的几根红发叹了口气。
Am 11:08
魔法史课开始的第八分钟。
佐伊看了看自己左手腕上戴着的麻瓜手表,又看了看占据了大半个桌子,已经睡着的安杰洛。
新纪录呢,上一次是十分钟。
佐伊百无聊赖地环顾着四周,教魔法史的奥斯丁老师一如既往地用笑话带动着大家的兴趣,但从一年级就没能培养起来的兴趣到了五年级再建立简直是天方夜谭——坐在佐伊前面的缇娜也一如既往地撑着半边脸颊,不知道睡着了没有。
佐伊向门外看了看,想注意一下有没有家长来观摩孩子们上课,没想到还真的发现了那么一位。
他从羊皮纸上撕了个边角,快速地写下了什么,折成纸飞机的形状抛向了前面。不出所料,它平稳地降落在缇娜的手边。
「打开它」
纸飞机的翅膀上这样写着。缇娜展开这张折痕十分整齐的纸来。
「门口那位是不是德文克罗先生?一直在看着你呢。」
缇娜转身望向教室门的方向,很快便转回来,对佐伊点了点头。
佐伊用魔杖冲着缇娜手边的纸指了两下,它便自己折起来,调转了机头。
「真亏他能找到这里来,也是霍格沃兹的毕业生吗?哪个学院的?」承载着这些字样的纸飞机再次降落在前面的桌子上,与缇娜同桌的珊莎向后看了他一眼,但却因为共犯同是斯莱特林而不好发作扣分,无奈地继续听课。
「其实我不太清楚……我只知道他是斯莱特林。」
缇娜清秀的字写在纸飞机上,飞了回来。
这次奥斯丁先生似乎发现了这两桌的异样,佐伊还没来得及写上什么,便发现他正一边讲课,一边向这个方向踱步过来。佐伊连忙在桌子的遮掩下对着趴在桌上睡得正香的安杰洛一阵狂戳,没想到对方一个激灵从椅子上掉了下去。
佐伊被他连同椅子一起摔到地上的巨大响声吓得缩肩皱眉,但一想起这全都是自己的过错,只好用眼神对安杰洛表示了歉意。
奥斯丁先生意味深长地笑了笑,如同课上讲的笑话一样上扬着音调说:「格兰芬多扣五分。」
还是被门口的前·斯莱特林看笑话了,佐伊揉着太阳穴想。
「刚刚发生什么了?」还没搞清楚状况的安杰洛坐回椅子上,挠着脑袋问佐伊。
「都是我的错,抱歉抱歉……」佐伊小声回道,突然看到安杰洛的头上有一撮可疑的外翘,顺手往下压了压,却无济于事,「不过你也睡得太死了吧……!」
Pm 01:00
「午饭我过一会再去吃,要先去给下午到来的家长们领路才行。下午的课上再见。」
魔法史的下课铃声一打响,佐伊便赶时间似的奔向门外,只给再次睡着的安杰洛留下一张字条。
佐伊一时间还真想不起来安杰洛这学期干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但是看在刚刚魔法史课上还被扣了五分的情况下,还是不要提起他的坐标比较好吧。
「所罗门先生!」看着对方看着地图上下翻转的动作,佐伊向那位在假期里十分熟悉的面孔招了招手,「有什么可以帮您的吗?」
「是佐伊啊!」诺文先生拍了拍自己那头和家中儿女都相差不多却显然发际线靠后不少的红发,瞬间把找路的事忘了个干净,「还记得吗,暑假时的魁地奇世界杯,马拉维队260比180赢过了塞内加尔队夺冠那场!」
「记得!那场找球手卡尔·斯威夫特的飞行实在是太精彩了!那个为了避开击球手攻击的闪躲——」
诺文先生打了个响指,一幅神气的样子:「就是他了。十月份的那场签名会你不是很想去的吗?」
「但是没能请假……」佐伊的粗眉都皱成了八字——虽然他平时一直避免这种表情,但没能拿到亲笔签名的应援徽章实在是一生的憾事,「如果有下回,天上下刀子我也会去的!用用魔法把戏商店的产品请个假大概也不会是什么难事……」
诺文先生做了个神秘的表情,从体面西装的左侧外套里掏出了一枚扁平的东西,塞进佐伊手里:「既然你这么喜欢,就没枉费我带来这一趟。」
「卡尔·斯威夫特的应援徽章!!!!」佐伊看到摊在手掌中那枚徽章的时候差点激动地把他摔在地上,颠了几下才好不容易拿稳,攥在拳头里几乎蹦了起来,「非常非常谢谢您!所罗门先生!!」说着,他给了诺文先生一个紧紧的拥抱。
「不谢不谢。」诺文先生拍拍他的后背,就像拍着一只受惊的小马,「你们的怀特教授今年也预测了下一届世界杯的情况了吗?我倒是觉得她一向很准……」
「我们的算数占卜老师预测明年的决赛会是埃及对战保加利亚的一场苦战,甚至断言说维克多·克鲁姆会宣布退役——班里的女孩子们都不敢相信,他还那么年轻,甚至三年前还来参加了三强争霸赛……」
与诺文先生告别的时候,已经是铃声敲响的那一刻了。
Pm 07:30
「荧光闪烁——诺克斯。荧光闪烁——诺克斯。」
在宿舍门口听到这样的声音,佐伊不禁笑了出来,又赶紧揉了揉嘴角绷紧了脸,打开门来:
「看起来很无聊嘛,魔法史论文写完了?」
「什么?课上留了论文?我是不是睡过去了……」安杰洛还没来得及害羞,就被带跑了话题,惊慌失措地翻着背包。
佐伊吐了吐舌头:「不……我编的。」
「呼……吓死我了。」安杰洛松了一口气,四肢岔开摊倒在床上。佐伊没再接着说下去,而是摊开了床头没看完的麻瓜读物。
那样厚实的一本,掉在地上就算被没被绑住的《妖怪们的妖怪书》给看到了,都下不了嘴。能毫无顾虑扑上去的也只有佐伊和——现在正蜷在佐伊床上对着书角一阵乱啃的索克斯了吧。
「佐伊——」安杰洛半死不活的声音又传了过来,至于它到底为何半死不活,佐伊也不太清楚,「你在看什么?」
「莎士比亚。」
安杰洛只觉得自己听到一个特别长的单词。
佐伊从书本上挪开眼睛,看着他那副想让自己读又怕最后落得个什么都听不懂的尴尬地步,纠结地揉搓着下巴的表情,只好哭笑不得地放弃捉弄他,从书包偌大的空间里捞出一本不怎么吼还带着插图的麻瓜读物,隔着两张床之间的间隔丢给安杰洛。
「这本是?」安杰洛左右两手交替着,迅速翻了一遍。
「金银岛,新出的冒险小说!」佐伊笑着说,「看过之后讲给我听吧!」
Pm 12:10
喵。
日记本上的这个爪印,是索克斯趁夜深人静打翻了墨水瓶写下的。
他还等着看他的小主人一边抓着他的后颈毛一边挥舞魔杖「清理一新」呢。
艾文•威尔森穿过四楼的走廊,由狭窄的螺旋形楼梯来到西塔楼的塔顶。
霍格沃兹的猫头鹰舍正位于此处。城堡所属的猫头鹰和学生们的猫头鹰都在此休息,一些鸟儿将头靠在一起,亲密的梳理着彼此的羽毛,另一些则拍打着翅膀,落在附近的栏杆上,歪着脑袋打量着走进他们休息场所的斯莱特林学生。
有一只体型圆硕的长耳鸮则发出了一声愉快的鸣叫,扑扑楞楞落在了金发少年伸出的胳膊上。
“绒球(Fluff)。”
艾文喊了一声猫头鹰的名字,摸了摸对方脑袋上的绒毛,然后得到了一个亲昵的轻啄。
猫头鹰绒球是艾文在五年前入学霍格沃兹时,自己从对角巷里挑选回来的宠物。从品种上来说极其普通,毛色也灰黄,不起眼极了,但当艾文路过长耳鸮们的笼子,打算再看一看更加凶猛的雕鸮或是小巧可爱的穴鸮时,一只灰扑扑圆滚滚的猫头鹰从笼子里探出一只脚爪,硬是勾住了他的斗篷。
然后它就被这个本不打算买一只普通的长耳鸮的小巫师带回了家。
又有几只猫头鹰飞了过来,金发少年从斗篷下取出一只捆好的包裹,自厚厚的油纸中溢出些许好闻的香气来,他动作利落的拆开包裹,里面是被剪成小块的一堆熏肉,尚且还带着一丝温度,是艾文特地吩咐家养小精灵在早餐后送过来的。
有翅膀拍打的声音从他的背后传来,一只有着罕见金亮条纹的长耳鸮伸出爪子试图停在少年的脑袋上,被偏头避过,只好退而求其次,落在了他的肩头。
为此,这位骄傲的女士还略有不满,惩罚性质的啄了一下艾文的耳朵——和表现出的凶狠不同,这一口的力度倒还算得上是比较温柔。
“好吧,是我的错……别闹了,小姐。”
以比平日里在学校中时要温和不少的口气哄了哄某位气性高傲的小姐,少年肩头的猫头鹰终于满意起来,故意拍拍翅膀将艾文的头发稍稍弄乱,离开了他的肩膀落到了一边的架子上。
顺道还打劫了绒球正准备叼起的一块熏肉。
艾文手臂上的猫头鹰睁圆了眼睛,羽毛微微炸起,在主人的安抚之下好不容易才安稳下来。
出于少有人知、对于鸟类的喜爱,艾文•威尔森时常会像这样带一些猫头鹰们喜爱的小零嘴来到猫头鹰舍。今年是他在霍格沃兹就读的第五年,一些常驻的学校所有的猫头鹰已对他十分亲近不说,就连属于学生们的猫头鹰,也大多对他更显友好一些。
他将一小包熏肉分给身边的猫头鹰们,看着这些鸟儿咂动着喙子,发出轻轻的“咔咔”声,然后其中有几只缩了缩脖子,露出了一副昏昏欲睡的姿态来。
只有那只长耳鸮小姐突然扬起了脑袋。
她长长的耳羽轻轻抖了抖,转动了一下脖子,像是察觉了什么似的,扭头看向猫头鹰舍的入口处。
艾文也跟着她一起偏头看去。
有细碎的脚步声响起。“啪嗒”“啪嗒”,像是踩着某种旋律,恪守着某种规则,不急不缓,一点点接近。
从即使白天也依然黑暗的塔楼阁廊处,先是一只白净纤长的手扣在了门边,随即,女生灿烂的金发不加遮掩的展现在了阳光之下。
来人是一个穿着斯莱特林镶绿边长袍的女学生。
似乎对于猫头鹰舍有先客这件事毫无准备,女生不免微微睁大了蓝眼睛,身体小幅度的向后仰了仰,一瞬间隐隐做出了想要离开的姿势,但几乎是立刻的,她就止住了这种下意识的动作,拢了拢自己一边的额发,维持着原本不疾不徐的速度朝着艾文走过来。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艾文觉得对方笔挺的肩背似乎带着些许僵硬。
他放下手臂,让绒球飞到一边,遵循自幼被教育的不叫女性感到不适的礼仪,率先对似乎陷入了某种莫名的尴尬之中的小姐问安。
“日安,麦克唐纳小姐。”
他微微点了点头,简短的问候。
艾文是知道这个女孩的。
卡蒂•麦克唐纳的兄长科林•麦克唐纳和他同住一间寝室,在斯莱特林的休息室里,偶尔也能看到兄妹两围坐在一起,同他们的另一个室友格林一起聊些什么。
只是他从来都未太过在意,以至于方才猛然间看到对方出现,看见女孩束起的长发发梢微微卷曲扬起,在阳光下耀眼得朦胧,随着她的步子轻轻跳动,他看着卡蒂•麦克唐纳,一时间竟好像头一次真正看到这女孩似的。
他很快便移开了目光。
这一声并不热情的问候似乎叫卡蒂松下了一口气,她的举止变得更加刘畅矜持,伸手抚了抚鬓发,露出一个称不上是笑容、礼节性的友好表情来。
“日安。威尔森学长。”
手下轻柔的顺着落在自己手边的长耳鸮的翎羽,艾文并不看她,只短促的应了一声,那只将绒球赶到了一边的长耳鸮抖动着胸前的羽毛,发出一阵感到满意时的低沉鸣叫。
女孩站在原地没有动作。
艾文动作一顿,略带疑问偏头向她看去。
“——”
麦克唐纳家的小姐面色有些古怪,她面颊泛起薄红,眼中带着几分纠结,克制着自己不要咬唇——最好不要这样做。
卡蒂瞪了一眼被人顺毛顺得开心的猫头鹰,然后努力不着痕迹的将视线从面前的男生身上带过,斟酌着措辞开口道:
“假设您不介意我借一下萝丝(Ross)——您瞧,我有封信件需要她帮忙——”
少年微微偏了偏头,花了一些时间理解对方的意思。
然后他像是想到了什么,垂下头,看向自己身边的那只没什么特殊反应的长耳鸮,略带犹豫的唤了一声:
“萝丝?”
猫头鹰很给面子的拍了拍翅膀,“咔咔”碰了碰喙。
在这时刚刚得知这位生性高傲霸道的女士的名字,并且立刻记起科林•麦克唐纳曾提及自己养了一朵坏脾气的玫瑰花,艾文心情多少有些复杂起来,后退一步,摆手对卡蒂•麦克唐纳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玫瑰花小姐高傲的扬起头,不是那么开心的又拍了拍翅膀。不过打量着走到她跟前的麦克唐纳小姐,她还是勉为其难的伸出一只脚爪,好让对方顺利的将信给她绑上。
卡蒂早已对萝丝小姐的脾气心中有数,习以为常,她带来了一些嫩玉米,抓出一把摊在手心里喂给这位小姐,猫头鹰却对此不屑一顾,鸣叫一声,径自飞走了。
……
麦克唐纳小姐决定,回去就立刻向长耳鸮的正牌饲主告上一状。
在人前被自己家养的猫头鹰嫌弃,这让她多少显得有些尴尬。正有些无措的打算收回还捧着嫩玉米粒的手,就听见身边传来轻笑声——这让她顿时涨红了脸,脖颈僵直扭头怒视对方——
然后,在这时——轻柔、温热、绵软的——
有某个小家伙轻轻蹭了蹭她的面颊。
艾文转了转手臂,让只有拳头大小的小穴鸮跳到卡蒂的肩膀上——先前就是这个小东西热情的凑了上去,给了麦克唐纳小姐一个友好的蹭蹭——他难得在面上带出了两分笑意,从浑身僵直的女孩手上取过一颗玉米粒,喂给缩起身子像颗圆滚滚的毛球似的蹲在女孩肩上的小穴鸮。
“科林有一位称职的信使——尽管或许气性不那么好——但如果想要找一位可爱温顺的伙伴,这一类的小家伙则更加合适。”
他又揉了揉小毛球,语气不似寻常冷淡,稍稍带上了些许温和。
卡蒂终于回过神来。
她一时有些不知该如何反应,肩头脸侧传来绒绒温暖的触感,竟叫她有些不敢动作,不知是否是感受到了她的心情,小穴鸮再度歪了歪身子,轻轻蹭了蹭她的面颊。
这一次,麦克唐纳小姐再也忍耐不住,微红着脸抿唇笑起来。
她学着艾文的模样伸出手臂,让小穴鸮跳到她的手臂上,然后递上那一小捧嫩玉米,心情柔软的看着小家伙一点点啄食。
这少有的体验让自幼接受严格的礼仪训练的小姐大感新奇,她想起自己养的黑色猫咪,不由为二者究竟谁更可爱而微微烦恼起来——梅林啊,幸好豢养宠物也算是一件“有上流人品格”的“雅致爱好”,否则,她可不能——不会——像这样亲手喂一只小猫头鹰。
“它叫什么名字?”
卡蒂轻声问道。
“……”
对方没有立刻回答。
麦克唐纳小姐等待了一会,终于有些疑惑的看了过去,艾文•威尔森的神情同往常没什么不同——她一直觉得这位学长安静而冷淡,骄傲丝毫不加收敛。会在猫头鹰舍这种地方撞见对方不同的一面,实在是出乎意料的。
艾文沉默了片刻,面色沉着,目光平稳,他动了动唇,吐出一个单词——
“……毛球。”
“……”
小猫头鹰对这个名字没有半点回应,卡蒂看了看手上的小家伙,又看了看因被冷落在一边而背过头去生着闷气的绒球——她偶然从科林那里得知,艾文•威尔森养了一只叫做绒球的猫头鹰——麦克唐纳小姐看着这位学长若无其事的移开视线,面上不由带出了些许了然……
看来这位学长,很不擅长起名啊。
她不知为何有些想笑,在心中偷偷这样想。
——————————
我跟你们讲哦,卡蒂,可爱得,让我昏厥——
写一写艾文五年级卡蒂三年级的事。科林,大概从这个时候起,你室友就开始关注你妹妹了,心情如何呀好同级!
依旧感觉写不出卡蒂万分之一的可爱,先跪穿地心给亲妈道个歉!!我尽力了(躺下)如果有问题戳我去改!!
哦顺便一说,发觉这一期的首杀被我拿下了!之前的两位朋友不要再争执啦——(点烟
Spring Festival and Special Memories
(字数:5629)
#请原谅我仅仅提到了一笔的同学也艾特了# #竟然超出了一开始预计的3000字# #希望大家食用愉快!#
她在走廊间有些犹豫地徘徊,期间时不时地将她的小怀表从口袋中掏出望上一眼——七点就要到了,可她依旧没有找到有求必应屋的大门。
一星期前格兰芬多的Losta学姐找上她,邀请她参加今天几位中国学生自主举办的春节联欢会,虽说她与Losta学姐在几个月前的棋牌决斗俱乐部才刚互相认识,可无论是出自教养还是个人感情方面她都无法拒绝这位温柔善良的学姐,于是她便应了下来,而活动的地点就是有求必应屋。
说到有求必应屋,那是霍格沃茨最神秘的地点之一,它从不会停留在一个地方,只有在你真正需要它的时候它才会出现。而翎星想,也许她对参加这样的联欢会还是有些犹豫。
她已经很久没有参加这样大型的社交类活动了,虽说据Losta学姐讲,整个活动加上她也就十四个人,但梅林知道,她向来就是librarian type的学生,也不是说她讨厌或者不擅长社交什么的,她只是不习惯而已,在她可忆起的回忆中,与自己的灰色剪影相伴的通常都是一架古老的钢琴与堆满了整个房间的书本。
她定了定神整理了下思绪。也许她该去找Losta学姐,与她一同去,问题在于她并不知道Losta学姐现下在哪,可能她早就已经在有求必应屋幻作的活动室里了。关于这次所谓的春节联欢会翎星所知甚少,除了Losta学姐以外,她根本不知道其他参与的学生姓是名谁。
正当她一筹莫展的时候,她发觉走廊前方的拐角处闪过一个熟悉的身影——是叶夫根尼。他的手上拎着几瓶伏特加,口袋里鼓鼓的露出了什么红色纸包的一角。翎星灵光一闪,那是中国传统的红包,叶夫根尼也是这次春节联欢会的一员!
她正要上前叫住他,两天前发生的事情却没来由地浮现在了她的脑海里,翎星脸上一红,脚步不由得就顿了一下。平生第一回她想,为什么今年的春节与情人节凑得那么近?虽说参加这次活动的人不一定就看到了两天前和叶夫根尼一起在图书馆学习的她,可万一呢?如果他们进一步地误会了什么……
只是七点的钟声就要敲响了,答应了Losta学姐七点到场的翎星从没想过自己要在这里打破自己的第一个失约记录。她终于下定决心,一声Expecto Patronum,一只银白色的小蜂鸟便出现在了她的魔杖之前,翎星指挥着它以极快地速度落在了叶夫根尼的后背上,悄声无息地,然后她便以这魔力的依附当做指引,偷偷摸摸地跟着进入了有求必应屋——事后她想,正常情况下自己怎么可能这么使用呼神护卫咒,一定是魔障了。
不过当时她可没时间想那么多了,一进入有求必应屋,周围的环境就彻底变了个样。她看见贴满了墙的倒福字,正中间的长桌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传统菜肴,再远一点的地方几个人在忙碌着,蒸锅叫着,炒锅嘶吼着,到处充满着热闹的春节气氛。
Losta学姐是第一个注意到她的出现的,她将手中的擀面杖放下,二话不说就将翎星抱了个满怀。兴许是这春节的气氛所致吧,她显得格外开心与热情,即使是脸上沾了些白色的面粉也不妨碍她容光泛发的气质。翎星心底暗暗想,今天的Losta学姐,看上去是格外好看的。
两人互相问了好,Losta学姐又将她领到其他已经到场的人面前一一介绍。有她早就认识的,例如拉文克劳五年级的学长鹤鸣,曾经一起下过飞行棋的格兰芬多学弟刘家锐,自然还有叶夫根尼——和他打招呼时翎星的目光不由自主地闪烁了一下。还有她不认识的,这部分的人数占了大半,有斯莱特林的李同学,格兰芬多的埃利斯学妹,她都一一有礼地打了招呼。令她惊讶的是,同寝室的Will学姐竟然也来了,Will见到她也有些吃惊,四年间的相处,她知道翎星并不是那种社交的类型,不过更令人啼笑皆非的是她们同寝却都不知道对方行程的事实。笑着打了下招呼,大家便都一同找了个地方坐下,方便彼此进一步的交谈。
坐下之后翎星有些不自在,在这种环境下她若是只是一个人坐着未免显得太过不近人情,可Losta学姐将她介绍给大家之后就又投身入繁忙的厨房帮工状态中去了,Will学姐那边明显的刚刚正在和刘家锐谈话中,她便礼貌地没有去打扰,鹤鸣学长也是厨房忙碌大军中的一员,剩下的选择看上去只留下了叶夫根尼。由于不可言说的原因,翎星竟然突破了平时的自己,主动向刚认识的斯莱特林六年级学长打了个招呼:“郝帅学长,请问一筒最近还好吗?”——郝帅本也是这次活动中负责包饺子的人员之一,不过他看样子打算暂时休息一会。一筒是郝帅养于宿舍的一只仓鼠,由于名字独特曾经名动一时,就连翎星这种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的学生也有所耳闻。
对于翎星的突然搭茬郝帅明显有些吃惊,不过这位中英混血的斯莱特林却是个好说话的主,不过多时,两人竟是顺利地交谈了起来,到了后来,这位学长竟然还激动地掏出了一整副麻将,问翎星要不要来搓上一局。要不是厨房那边及时地喊了一句,也许他真的要再拉两个人来凑一桌了。
翎星稍稍地松了口气,要是郝帅一直坚持的话,她就真得赶鸭子上架了,天知道她只了解麻将的规则,但却是一场也没玩过的。
不过情况又回到了最初的尴尬,刚刚和郝帅聊了一会,现在她单独坐一下估计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只是不知道晚饭还有多久才能准备好,如果时间太长了,那她还是不得不找点什么事做,别让自己扫了大家的兴头的。只是自己能做什么呢?翎星并不擅长厨艺,这也是她为什么没有提早到场帮忙的缘故,虽说厨房那边不时就吆喝着要他们去尝试着学包饺子,但以她一向的性格,她还是担心自己会帮倒忙的。所以翎星还是坐在原地,没有动弹。
幸好情况没有把她逼入死胡同,不多时菜就上齐了,大伙闹闹哄哄地都往饭桌旁凑。翎星一瞧,什么糖醋藕片、桃仁香菇、凉拌黄瓜、栗子芦花鸡、夏枯草瘦肉汤,应有尽有,当然,主食的饺子是少不了的,光三鲜馅的饺子就上了两大盘,还有白菜猪肉和萝卜牛肉陷,饭桌上到处散发着诱人的气息。大家互相招呼着落座,中国的学生们,不仅是厨子,这时便都挑起了教外国学生们使用筷子的大梁,虽说像Will、Losta这种与中国学生时常来往的同学早就没有了这方面的障碍,但如叶夫根尼,在看到他对着两根筷子发愁的时候,翎星还是好心地给他做了个示范,结果她的位置便被顺理成章地安排到了叶夫根尼的隔壁。
中国式的年夜饭,有了美食佳肴,当然还有红包,但总是少不了酒的——这时翎星才想起之前看到叶夫根尼提着的几大瓶伏特加的情景。她不禁有些担忧万一被教授发现了该怎么解决的问题。不过很快她就没时间担忧了,因为火已经烧到她自己的身上来了。不知道是谁发起的,大家开始在饭桌上玩起了猜拳,输的人要不罚酒,要不就要表演节目,翎星本在独善其身地吃她的杨枝甘露,这下也只好为了不扫兴而加入了猜拳的行列当中。所幸的是,不知道是她运气好的缘故还是她连猜拳都打起了十二万分的精神,一整轮游戏下来,她倒是没有输过。反观叶夫根尼和Losta学姐,两人已经喝了好几大杯了,在被罚酒的人的行列中,他们又是极大的反差,叶夫根尼一脸轻松,好像喝进去的酒对他来讲和水没有什么差别,而Losta学姐却是两颊通红,一眼看去便是酒气上涌了。
翎星坐在那,不像往常旁观他人嬉闹,这时的她确确实实地参与进了集体当中。她看着大家开心地交谈,互相灌酒,又互相打趣,还有些人为了避免被灌酒,便站起来唱了首歌,那是格兰芬多五年级的所罗门学长,还有的人不合时宜地讲了个鬼故事,假装严肃的样子反而逗得大家哈哈大笑,那是卞申学长,也是格兰芬多五年级。她不知怎的勾了勾嘴角,也许偶尔走出图书馆加入这样的活动中也不坏,霍格沃茨真的是个神奇的地方,总是带给她许多不同的体验。她想,她爱这个家。
她正想着,碗里突然多了一块白花花的鱼肉,翎星一愣,顺着筷子望去,叶夫根尼有些结结巴巴地朝她解释:“柯伦斯同学和我说,在中国话的含义里,这是祝你年年有余的意思。”末了他又急忙加了一句:“谢谢你刚才教我用筷子。”
翎星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反应,半晌她夹起鱼肉送进嘴里,然后同叶夫根尼道了谢。直到很久很久以后,叶夫根尼才知道翎星并不爱吃鱼,当然,那是很久以后的事情了。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一晃时间就已经到了九点半了,翎星起身告辞,她一向有着规律的作息表,而十点上床睡觉这点,显然她没有因为过春节就打算破个例。Will出声挽留,告诉她接下来还有烟火可看,已经得到了教授们的批准的。可她还是婉拒了,将自己已经打好腹稿的贺语一一道出便从有求必应屋退了出来,不多时就顺着回拉文克劳休息室的路来到了霍格沃茨的湖边。
“等等翎星,有时间陪我说说话吗?”
突然从她的身后传来了Losta学姐的声音,她回头望去,这位格兰芬多的学姐踩着跳舞似的步子一摇一摆地赶了上来。翎星停住脚步,规规矩矩地倾了倾身子,答道:“好的,Losta学姐。”
Losta并没有在她的身边停下,也许是酒精的作用,她越过翎星,直到走到了湖岸边才转了个圈回过头来:“我今天啊,真的很开心。”她的眼神像是看着翎星,又像是看着些别的什么,也许,她并不在意翎星有没有在仔细听也说不定,“能够和人鱼先生说上话,包上一个成功的饺子,给大家发红包,一起吃年夜饭,放烟花,我都特别开心……虽然那只很乖的大白狗不知道跑去哪了有点可惜……这样开心,简直就像在梦里一样……啊,是这样的吧,我现在是在梦里吗?”
翎星迟疑了一下,就在她好不容易想到了合适的回答的时候,Losta学姐又自顾自地说了下去。只是她的身形太过不稳定,担心她掉入湖里,翎星便将魔杖抽出,对着她使了个漂浮咒。等她做完了这些再听Losta讲话,她好像已经错过了什么重要的信息。Losta学姐歪了歪头,突然笑了起来,皎洁的月光洒在她背后的湖水里,衬得她像是月之女神阿耳忒弥斯似的,美丽异常。她问翎星:“我说啊,是我梦到了翎星,还是翎星你梦到了我?”
翎星想Losta学姐应该是醉了,不然怎么可能上一秒叫住自己,下一秒又以为自己入了她的梦呢?
她斟酌着开口:“Losta学姐,你应该是喝醉了。”
Losta闻言却又笑了起来,一笑有如一室盛开的睡莲,温柔又让人移不开眼睛。她踉跄地朝翎星走来,因着漂浮咒与酒精的缘故,她走的很慢、很晃,然后她伸手替翎星整了整脖子上的围巾,愉快地笑着说:“哈哈哈,醉酒可不会带给人快乐和幸福。”
翎星静静地看着她,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于是她只有沉默。这时远处的烟火升了起来,照亮了霍格沃茨的半边天,翎星发觉不同于自己,Losta学姐并没有任何的防寒措施,鼻尖冻得通红的她站在月光下朝自己笑。
她终是伸手扶了Losta一把,轻声说:“Losta学姐,看完烟火就早点回去休息吧。”
Losta晃了晃脑袋,好像酒精延缓了她接收信息的能力,她的视线追随着空中的烟火,不多时又晃悠着远离了翎星一些,但最终她还是顺利地接上了翎星的话:“那就早点休息吧……啊,对了,我有想要和翎星说的话,可以再等等吗?”
翎星点了点头,又怕Losta学姐现在的状态并没有注意自己的小动作,便再度开口:“好的。”
Losta转身停下,那一刹那翎星有种错觉,也许她们确实是在梦里也说不定,不然算不上熟识的Losta学姐为什么会在这里同她说这样的话。Losta说:“我有段时间觉得你和我一位重要的人很像,后来发现,其实你像的是我,看到你,就好像看到三年前的我,嗯,讨厌多余的社交活动,没有与任何人建立亲密关系的必要,有书和知识陪伴度日便已满足,毕竟问题终究没有解决完的一天,比起人来说,它们显然更有趣。”
“但是——但是啊,翎星,人生没有写在书上,在一位后辈和一位前辈的帮助下,我发现了许多许多书中找不到的东西,它们使我后悔,为什么没有早些迈出步伐,它们也支撑着我,让我变成我所喜欢的人,现在的我愿意给予他人什么,也愿意接受他人给予的什么,这与解开一个谜题的感觉是不同的,这种感觉同样值得体验和珍惜。”
“当然我也知道语言的力量十分单薄,我不可能就这样说服你,我也并不是在催促你,请求你现在就开始改变,只是我希望,如果那个时刻到来,你所能感觉到的时刻到来,希望你能够抓住机会——你值得一个比现在更好的世界,你值得的,翎星。”
翎星站在那,一时间不知道该做怎样的表情才好。从来没有人和她说过这些,她也从来没有觉得自己现下的状态有什么问题,可是Losta学姐,这位才相识不久的姑娘,站在这,站在月光与烟火相辉映的夜色之下,笑着对她说了。她想她该像以往一样先道谢,可话到嘴边却又被她咽了下去。
“我……需要作出回应吗?”
良久,她终于开了口,不似往常,此刻她的语气中少了几分礼节性的客气,却多了几分认真。她知道,无论自己对这番话的感想如何,对待能同自己说出这番话的Losta学姐,她是一定要给予与其相称的尊重的。无关她俩的关系,纵使站在这里的是一个陌生人,她也应当如此。
Losta学姐却又扑哧一声笑了:“不,当然不用,哈哈哈,翎星太严肃了,这只是一个梦啊?”
翎星愣了愣,最终还是识相地没有将这茬接下去。从小早熟的她敏锐地察觉到Losta学姐心中该是有些什么。不是说她并不是真的关心自己,只是在这背后应该有些什么诱因,若不是她以为自己在梦里,这位格兰芬多的学姐估计是不会那么轻易倾吐出来的吧。翎星想,若是她觉得这是梦,那自己只要扮演好那个听众的角色就好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隐私,纵使猜到了,又何必挑明呢?
她轻声说:“那,学姐,天晚了,我们回寝室继续做梦好不好?”
“寝室吗?”Losta认真想了想,好像在仔细分析这两个字的含义,最终她点了点头:“是啊,天晚了,那翎星回去的路上要小心。”
翎星没再说话,她感觉到Losta学姐的心思已经不在她的身上了,她的眼睛望着远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于是翎星缓缓地退开了,像是要让这个梦过度得更自然似的,只是在走开的时候,她低声又念了一句咒,一条细不可见的绳子与薛定谔同时出现在了她的眼前,绳子一头系在Losta学姐的手腕上,一头系在薛定谔的尾巴上。翎星悄悄地和薛定谔讲了几句话,便拍了拍它的头离开了,她确信,薛定谔一定会安全地引领Losta学姐回到格兰芬多的休息室。
——只是在Losta学姐的梦里,除了自己,她又看见了谁呢?
春节的烟火还在放着,十点钟整点的钟声已经敲响,翎星再次沿着通往拉文克劳公共休息室的路独自走着,一路上她的脑海里闪过了许多许多,像是黑白胶卷一卷卷地浸入了显影液里一样一幕幕地浮现了出来。同刘家锐开玩笑的Will,给自己夹鱼肉的叶夫根尼,给大家端上来一盘又一盘美味佳肴的鹤鸣,还有拉着自己要打麻将的郝帅,为大伙唱歌讲鬼故事的所罗门与卞申,所有的所有,到了最后定格在了月下的Losta学姐身上。她回想起学姐同她说的每一句话,说那些话时的每个神情,犹豫地迈出了脚同她一般转了个圈。
Good Night, good night ,parting is such sweet sorrow,
that I shall say good night till it be morrow.
☆
格兰芬多的学生抬起头,望向那片坠在古老城堡顶上的万里无云的、仿佛是静谧的海洋一般的蓝天,不知为何感到了害怕。这种感觉在她最后一周抓紧时间复习的时候没有出现、踏入考场的时候也没有冒头,即便魔药考核时她的坩埚不出意外地发出了不太妙的声音,也在最后由冷静沉着的毕业生掌心里的一把矢车菊磨成的粉末和一点点镇江香醋化险为夷,她没有一丝一毫的害怕,直到她走出N.E.W.T考场之前。洛斯塔抬起手放在左胸前,隔着布料摸到内侧扭扭曲曲的线迹,她和她在一起,她在距离她心脏最近的地方。
“结束了。”她说,惶恐的搏动静静地平稳下来,“结束了。”
之后的几天,间隔于考试结束到毕业典礼的那几天,洛斯塔觉得自己多半是睡过去的,她错过了学弟学妹的道喜,也错过了不少来自舅舅的慰问品,那些礼盒堆积在她的书本和羊皮纸卷的怀抱里,像整整七年的时光一般淌到她的床边,一只手法笨拙的木雕信天翁垂着头,它粗糙的喙叼起她的发尾,悄无声息地给了她一个温柔的晚安吻。看到她醒过来,静·乔斯达放下那杯仍娇艳怒放的白蔷薇,迈步过来坐到她的床边。
“我还在想你什么时候才会醒,亲爱的晨曦小姐。”“我睡了多久?”“还有八个小时就是毕业典礼。”“哇哦。”“感觉如何?我是说考试。”“我不大想讨论这个……我老觉得我神奇生物的那道论述题论点方向写错了,出门的时候我听到拉文克劳的学生说——”“停、停,停。”静捂住她的嘴,“也许你‘是’不大想讨论这个,但我是肯定一定完全不想听,谢谢。”
她们换了些个话题(途中爱尔兰人几次拦住想要借洗漱一事脱身的室友),从沙洛学姐讲到学院杯,又从德姆斯特朗和布斯巴顿的交换生谈到沙洛学姐,那位赫奇帕奇的毕业生的昵称在静的话语中占到九成,她说她毕业后要去她的店帮忙,她要和她一直在一起。
“你一定也没问题的。”静拍拍洛斯塔的肩膀,“今年神奇生物控制管理司的就业要求降低了,你也看到了。”“借你吉言。”“不用客气,你应得的,我亲爱的。”
接着八小时后,一个在她的故事里属于青黄不接的、已知的过去和未知的未来还没有清晰接轨的时刻,洛斯塔和格兰芬多的校友们坐在装饰一新的大厅里,她眼尖地找见多拉·簧,然后是卡瑞娜·贾斯蒂斯、安杰洛·所罗门见缝插针地开着他的讲座,卡伊洛斯·艾利克坐在刘家锐的旁边,余光中她还看见戴纳·福克斯,他和先前她见到他时有些不一样了,不一样在哪里却也难以言明;杰西·帕克百无聊赖地转着杯子,再远一点可以勉强看见叶翎星还有威尔·霍克,他们全都在这里,坐在一起,怎样形容这样的场景呢,洛斯塔仅仅是微笑着闭上了眼睛,在她的背后,看不到但能感知到的地方,有安妮雅·麦劳格,她确实在那里。
这个宴会他们闹得疯了,甚至还把人给抛了起来,漆黑的校袍在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里面也不是那么明显,那个人是男是女、姓甚名谁、袍子的内衬是什么颜色,又是属于哪个学院都不重要了,那个身影高高地飞起来,摸到了天花板上垂下的星星,也许还把它摘下来了,要是没有这个已经被几次掀翻、仿佛处在风口浪尖的顶,那人大概还能摘下月亮吧。
没有什么是做不到的,在这里什么奇迹都会被允许发生,在霍格沃茨,这是再寻常不过的事,在这个霍格沃茨,在她将要告别的霍格沃茨,这里有多少她的回忆啊,北塔下砸着雨水的道路、黑湖旁干枯的芦苇丛、球手们挥洒青春的魁地奇场、安静的图书馆、灯火通明的学校厨房、喜气洋洋的有求必应屋,格兰芬多塔画像背后的休息室、暗红床帏的柔软床铺、刚开启的墨水瓶中映出的脸庞、新拆的羊皮纸淡淡的清香——“向这一切告别吧!我的朋友。”她听到有人在扯着嗓子,用着走调的声音大声地唱,“你即将远航,你即将远航。”
过去了,不回来了,她也是一样,静也是一样,众多的七年级学生也是一样,他们之中也会有人在之后重新回到学校任教吧,可他们的学生时代已经过去了,不回来了,结束了。
最后一次坐上离开霍格沃茨的列车,洛斯塔·格罗夫纳面前坐着的是卡伊洛斯,和三年前简直一模一样,只是小伙子没呆太久就跑出去找杰西了,车厢里只剩下她一个人,窗外飞逝的风景逐渐模糊成斑斓的色块,她感觉自己渐渐地快要看不清它们了,这让她感到害怕,像她最近一次从台阶上走下来、经过草坪,回到寝室里的时候一样害怕。
【你可以看清的,你当然可以了,洛斯塔,你不会迷路的。】
她的眼前终于再度清晰起来,窗外是国王十字火车站袅袅不绝的蒸汽,安妮雅打开她面前的窗户,她一只手撑在车窗上,另一只手接过她的发丝,笑着将它们贴在唇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