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利波特系列同人企划六期进行中,招生已经截止,微博与ELF双平台。
第三期:http://elfartworld.com/projects/1140/
第四期:http://elfartworld.com/projects/1222/
字数4508,乱糟糟的……
“嘿,来一起玩吧!”
女孩子兴奋的声音带着点尖锐,仿佛就像是随时都会尖叫出来的样子。她不由分说地拉起希尔达的胳膊,接着紧紧握住她的小手。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是坚持要十指相扣,好像不这样做就不算牵手一样。她们穿过一片开满了蔷薇花的树丛,然后她停下来。
“我要去摘一朵蔷薇花。不,两朵,我们一起戴在头上。”
“不行,”希尔达下意识地反驳道,“你会扎伤手指的。还有,我不喜欢把花戴在头上。”
“有什么关系?”女孩咧嘴笑了。她踮起脚去摘红色的蔷薇花,手指尖没有碰到带刺的茎,好几朵花便轻轻掉在地上。
“要戴在头上。”她把红色的那朵别在希尔达的耳边,自己则拿起了黄色的那一朵。
“我还是更喜欢黄色的。”希尔达想这样说,但她什么也没说。无非是同所有发生过的一切都相似,提出反对意见之后女孩也不会理睬,好像一句“我们是朋友吧”就能解决一切问题。
事实上也几乎解决了一切问题。
女孩放开希尔达的手,笑着向前跑去。她踮起脚尖旋转着,轻盈的步伐像是要飞起来。
“喂!快过来啊!”
女孩子好像回头叫了她的名字,又好像什么也没说。她继续向前跑着,跑过蔷薇花的树丛,脚步一直延伸到地平线的另一头。
希尔达站在原地,最后也没有伸出手去,因为她知道——
这只是个梦罢了。
她睁开眼睛,发现自己似乎掉了眼泪。
穿衣下床的过程中她一直在想之前的那个梦。自己很久没有梦到过她了,也很久没有试着回忆很久以前的往事。现在想起来,也只不过是给她的烦心事再添上一件。
今天是复活节,课程表空白一片,整个霍格沃茨洋溢在节日的喜悦里。教授们在学校四处放置了复活节的彩蛋,晚上还可以去参加舞会,虽然希尔达她对舞会毫无兴趣,只对那个彩蛋里提到的甜点十分好奇。再说,唯一一个可能陪她去参加舞会的多尔芬,也由于身体原因不能参加。吃完早餐后,她就和多尔芬两个人一起在学校探索彩蛋的踪迹,找了大半天,也是收获颇丰。
她们回到公共休息室,开始挨个打开彩蛋,确认里面的小礼物。
“唔,一套巫师棋。我不会下棋,你呢?”
“我也不会。”
“哇,纸杯蛋糕!不过我现在还不饿。”
“我也一样。”
“空白的纸条?这上面会不会隐藏什么信息?”
“不知道。”
“原形立现!似乎没有反应……是我咒语念得不对吗?”
“谁知道呢。”
“等等,这个是什么?看起来……有点恶心。”
多尔芬手里拿着一瓶液体,泥浆一样的颜色让人很倒胃口。这看起来像是某种药剂,而且是魔药课上从未见过的东西。
“这好像是复方汤剂。”多尔芬打开药剂瓶闻了闻气味,大概是由于气味难闻皱了眉头。
“就是那种能让人变成另一个人的魔药?看起来有点像……”希尔达也打量了它一番。她对复方汤剂的了解仅限于泥浆一样的颜色,以及神奇的功能——改变一个人的外貌。
她们没费多久就确认了这一瓶液体真的是复方汤剂,这都要归功于彩蛋里的纸条,上面清晰地说明了这瓶液体的用法。
“这可不得了。我记得熬复方汤剂至少要一个月呢。”
“可是我们也用不上它。”
“也是呢。”
“哇,这个彩蛋里居然放了两套舞会礼服……是用了延展咒吧?”
“礼服也没什么用处。还是问问谁需要它比较好。”
多尔芬没回答,手指尖按着彩蛋的顶转来转去。
“我想到一个主意。复方汤剂和礼服,我们都可以用得上。晚上的舞会也可以去参加。”
“?”
她疑惑地看着多尔芬,后者只是露出了一个微笑。
“你确定这是个好主意?”
“我现在不太确定了。”
她们两个面对着那瓶现在已经变成土黄色的液体,面面相觑了一会。让复方汤剂变成这个颜色的罪魁祸首就是希尔达的一根头发,虽然药剂本身的颜色就很差,但是现在……
“难以入口。”多尔芬给出了相当中肯的评价。“但是还是要喝。”
“你确定?真的喝得下去吗?”
“舞会就要开始了,再不喝就来不及了吧。”多尔芬故作轻松地拿起瓶子,脸上的表情却依然凝重。然后她似乎是鼓足了勇气,终于把它一饮而尽。
把药剂喝下去之后,她的脸色立马变得难看了许多,仿佛被一拳打中了肚子一样。正当希尔达怀疑药剂出了问题,想把多尔芬送去医疗翼的时候,却发现她的样子已经改变了。
看见另一个自己的感觉还真是新奇。她上下打量了一下多尔芬现在的模样,真是觉得怎么看都不对劲。多尔芬倒是显得有些兴奋起来。她先是看了看自己的腿,然后尝试着迈开步子走了一圈。
“感觉真棒!”她意犹未尽地跺了跺脚,却又像是想起什么似的,改变了语气。“我们得快点了。舞会就要开始了吧?”
两个人换上了礼服,也许是因为施了魔法,即使是希尔达这样的矮个子穿起来都很合身。没时间在意对方的样子,她们只是确认了自己穿戴整齐,便急匆匆赶到大礼堂,舞会已经开始了。
优美的音乐在礼堂里回响着,学生们纷纷与舞伴走进礼堂中央,和着音乐迈步。
两个希尔达都不会跳舞,虽然是这样,她们还是搭着对方的肩膀,慢慢地转起圈来。
“我从来都没想过自己第一次跳舞,居然是跟自己。”
“这可是难得的体验,不是吗?其实我也……很难想象自己居然能再用双腿走路耶。”
“不过看起来也很奇怪。就好像……我有个双胞胎妹妹一样。”
“还挺好玩的,我敢保证好多人都会吓一跳。不过也有可能是姐姐,不觉得吗?”
这可真是奇妙,不是吗?她从未想过自己会来参加舞会,而且是以这样一种奇妙的形式。虽然她自己不太想承认,但是在霍格沃茨的这段时间,也许自己真的发生了变化。
这样真的好吗?
但是,却也挺开心的……吧。
一曲终了,虽然多尔芬还一脸的意犹未尽,但是由于害怕药效不持久,还是决定坐下休息一会。
“哈,我还带了这个。”多尔芬眨了眨眼,不知从哪拿出一个彩蛋来。
“我觉得有点饿了,这个作为甜点正好。”
纸杯蛋糕摆在她们面前,散发着醉人的香味。
此时此刻的光景,无论谁看了都会觉得有些诡异吧。满脸笑意的一个希尔达,和另外一个板着脸的希尔达正坐在一起,津津有味地品尝着杯子蛋糕。板着脸的那个虽然看上去有些难以相处,但是五官随着对话也渐渐变得生动柔和了起来,不经意间甚至会露出一点点笑意来。
只不过这样的光景并没有持续很久。
不知为什么希尔达觉得有些头晕,眼前的东西也变得不清晰起来。自己这是怎么了?
她晃着脑袋眨眼看着面前的女孩子,却觉得越来越奇怪。这个人为什么看起来这么眼熟?
“你是谁来着?”
脚下像是踩了棉花,脑袋好沉重,想要找到什么支撑物,有谁在牵着她的手向前走,呃,那是谁来着?
“你还好吗?一会就能到宿舍了。”
“我不想往前走了。”她挣开那人的手,仰着头坐在地上。“我好困。”
“我可没办法背你,药效就快过了,我的义肢还在宿舍里呢,来,加把劲。”
她不情不愿地把手递过去,挣扎着站了起来。
“对了,你是谁来着?”
“都说了……”那人的语气有点无奈。“是……”
“是凯莉啊。”
女孩站在她面前,向她伸出了手。
“嘿你好,我是凯莉•诺顿。”
“我是……希尔达•库珀。”
这是她与凯莉初次见面,那时她7岁,父母的朋友来家里做客,他们的女儿自然而然地被介绍给了希尔达认识。
“她们两个还真是有点像啊。”大人们这样说。“不过性格就差得很多。”
两个女孩有着相同的褐色短发,身高也相仿,如果仅仅看背影的话,也许会觉得是一对双胞胎。但是比起希尔达,凯莉要更加活泼一些。她们很快成为了朋友,也经常一起玩耍。
只是希尔达总会由于凯莉的某些念头苦恼,比如一定要一起去爬上院子里最高的那棵树,比如一定要她扮演坏女巫的角色,即使提出反对意见,也会结束于一句“我们不是朋友吗”。
而且自己还总会莫名其妙地欠下凯莉的人情,为了还清不知何时欠下的人情债,她总是要把更好的东西让给凯莉,比如崭新的羽毛笔啦,凯莉更喜欢的菠萝汽水之类的。
“别在这里睡着啦,嘿,希尔达!”
有谁在叫她的名字。
恍惚间她觉得光线刺得她睁不开眼睛。那不是走廊里的灯光,却好像是刺眼的夏日阳光。
“我还想再睡一会……”
“还差一点,坚持一下!”
果然是凯莉啊。她晃了晃脑袋。总是逼迫她做自己不想做的事情,还总是打着为了她好的旗号……
但是凯莉怎么会在这里呢?
明明她……早就已经……
“凯莉……你还记得我是谁吗?”
“当然记得了。”面前的女孩子露出了无奈的笑容。“倒是你,你还记得你自己是谁吗?”
听到肯定回答的那一刻,她再也控制不住,抱住女孩哭了起来。
那个时候她没有哭,后来她也很少为了这件事哭泣,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在此时此刻,眼泪却怎么都止不住。
她知道这一切都是梦,凯莉不会出现在这里,即使她出现了,也早就忘了希尔达这个人。但是她在听到肯定回答的瞬间,感受到的喜悦是真实的。她不知道自己是多么渴望听到这个答案,不知道自己是多么希望这场梦是真的……
如果一切都是梦的话,她情愿不要醒来。
似乎是跌跌撞撞地行进了一会,耳边传来各种各样的声音,一切却又很快归于平静。
她躺在了软绵绵的床上,凯莉的声音传来,要她把礼服换下来。她不情不愿地照做,眼皮却越来越沉重。
“凯莉。”她试着叫女孩的名字。“不会再忘了我吧?”
“……”
她看到那个女孩嘴唇蠕动着,听不清她回答了什么,只觉得意识在缓缓下沉。从手心里感受到的暖意依旧持续着,这让她觉得安心。她紧紧握着那只手。如果这样一直抓住的话……醒来的时候,就不会再失去了吧?
可是她脑海里的某个部分却发出了一声叹息。
醒来的时候头痛得要炸裂开来。
多尔芬搬了椅子坐在她床边,见她醒了赶快起身去拿了杯水。
她花了一阵子才想清楚前因后果,自己似乎是……
又喝醉了。
这次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明明没记得喝过酒,怎么会醉呢……
“蛋糕似乎是加了酒精成分,希尔达你的酒量可真是差劲。”多尔芬摇了摇头。
“是这样啊……”
她隐隐约约想起昨晚做过的梦。连续两天梦见同一个人,也许预示着什么也说不定。
她喝掉那杯水,觉得舒服了一些,只不过还是有些头疼。
“你昨晚醉了之后一直在说胡话。”多尔芬说,“一直在把我当成另一个人。”
“给你添麻烦了。”她努力地整理着自己的记忆,分不清哪个才是真实,哪个才是梦境。“昨天是你送我回来的吧……”
是啊,那个只是一个梦而已。
虽然凯莉有诸多缺点,希尔达却也并不特别讨厌她。她以为凯莉会慢慢改变,她也一直想着什么时候自己能够更加强硬地表达反对意见,然后她们的关系就能变得更好。可惜这些预想中的计划全都没有实现。
凯莉从希尔达的生活里离开了,永远地。
凯莉的父亲是个奇怪的人,总是在做一些奇怪的研究,比如改良版的智力药剂,还有能让人浑身上下都变成金色的药水,诸如此类。凯莉从来就不是什么循规蹈矩的孩子,她喝下了父亲还在实验中的药水,然后就被送进了圣芒戈。
她没受到什么实质性的伤害,很快就出院了,然而药物给她造成了无法逆转的记忆缺失。
希尔达永远无法忘记的两件事,一件是妈妈把手放在她的膝盖上,故作轻松地说出“凯莉可能已经不记得她了”这件事,另一件是凯莉全家移民去德国那天,她坐在家门口,看着庭院里拖着行李箱的女孩子。
“我爸爸说我应该来跟你道别。”凯莉显得有些不自在。“虽然我已经不记得你跟我是朋友这件事,但是,再见了。”
“再见。”不知为什么,她却一点也不想哭。
“我爸爸还说我应该跟你拥抱一下。”她虽然这么说,另一只手却抓着行李箱的拖杆。
“不用了。”她知道凯莉并不想那么做。“再见吧。”
凯莉显然松了口气。“好吧,那么再见,呃,库珀?”
“再见,凯莉。”
女孩拖着行李跑向家人的车子,没有回头挥手。希尔达坐在家门前,呆呆地看着车子远去,在地平线那头消失。她觉得自己心里的某个东西也一起随之消失了。
该怎么说呢……大概是再也没法相信,有什么东西是理所当然会一直存在的,永远不会离她远去。即使她早就从书上读到了这个道理,却在那天才真正懂得了它的意义。
“如果你想要忘掉凯莉,也是可以的。”
不知道什么时候,库珀先生出现在她身后。
“不用了。”她依旧面无表情地看着远方。“我想我应该记住这个。”
记住这份由于离别造成的痛苦,永远不要重蹈覆辙。
如果相遇就会离别……就让一切都没有开始。
彻底清醒过来之后,她好好思考了一下自己的行为。喝醉后把多尔芬当做凯莉,大概给她添了不少麻烦。自己大概该帮她也做些什么才对。当她把这个想法对多尔芬说了之后,却被一阵笑声打断了。
“不需要这样啊,因为我并没有觉得很麻烦,相反还觉得很可爱。”
“……”希尔达脸红。
她已经不记得自己喝醉的时候说过些什么,希望不是太失态的话。
“总之别在意了,”多尔芬拍拍她的肩膀,“你要再睡一会也可以。如果需要晚安吻的话也没问题哦。”
“不了,我还是起床吧。”
她接下来整个复活节假期要做的事情很多,除了完成作业,还有一项必须要去做的。那就是学会分辨食物里是否有酒精。为此要去跟谁学习呢?又要跟人打交道了,真是超级麻烦啊……
不过也并不都是些坏事吧。
——————————幕后故事————————————
又来了。
多尔芬坐在床边看着已经陷入沉睡的希尔达,轻轻叹了口气。
这次比上次还要麻烦。上次只是塞了个企鹅过来,这次紧紧抓着她的手不放,还一直说着胡话。虽然因为睡着导致力道轻了些,但是还是担心松开手会把她吵醒。
尽量小心地把手抽出来,面前的女孩子仅仅是咕哝了两声,是真的睡熟了。
所以她刚刚应该也没听见自己说了什么吧……也不知道这种状况是该开心还是该难过。
自己的心思还是晚一点再讲出口比较好呢。她想了想,站起身来,轻轻吻了希尔达的额头。
“晚安,好梦。”
后勤人员一起捞游走球的故事
共2317字,以下正文
☆
当静·乔斯达开始不上课并且也没有偷偷溜去霍格莫德,洛斯塔就知道魁地奇赛季开始了,她的好室友热爱打球尤其是在追球手的位置上打球,即使今年不比往常还有N.E.W.Ts这道横在所有霍格沃茨七年级学生面前的、不得不跨越的可怖障壁,也无法阻止她抛下本就不在乎的学业并拿出百分之两百的热情扔出鬼飞球,而今年洛斯塔也报名成为了魁地奇球赛的后勤人员的原因,除了身为静的好友她定会为她祝福胜利之外,还有卡伊洛斯,小伙子今年第一次参加魁地奇球队,替他和众多学弟学妹们应援也是身为学姐应尽的本分。
只是在手忙脚乱地忙活完两场比赛后她也实在是感到有些累了,先不提低年级的小伙子小姑娘们硬是把一场球赛打出了国际赛事的水平、抬着去校医室的都有三两个,高年级的第一场,静所在的队伍打输了,洛斯塔不得不陪她比平时还多溜出去两次,让她心爱的沙洛学姐好好抚慰一个受伤的心灵,所以到了第三场,今天当值的、同为后勤的刘家锐同学见到的学姐是顶着黑眼圈、神情略显恍惚,和她说话需要反应三秒的版本。
“你这看上去可不像没事的样子啊,洛斯塔学姐。”他担心地说,“我觉得你还是去休息会儿吧。”“没事没事,我有好好吃饭。”“这不是吃没吃饭的问题……”“我真的没事。”她揉揉自己的太阳穴,使自己更加清醒一点,“比赛快要开始了,做好准备吧。”
想要应援的人已经全部退场,洛斯塔并没有多在意胜负的走向而是关注着参赛人员的伤情,好在这次从扫帚上摔下来的只有一人,魁地奇期间受伤的人数总算没有让校医室真的爆满(即使洛斯塔觉得沙莱耶先生的工作量已经够可观了),她和刘家锐一起给各位还能走着回去的球员分发水瓶和毛巾,说上一两句祝词和安慰的话,等到人都走得差不多了,他俩才再次走进赛场,当然,这仍是后勤工作的一环——他们要回收游走球。和金色飞贼与鬼飞球都不一样,这两种球在赛后会被找球手和追球手放回到皮箱子里去,而那两个致力于将人从扫帚上撞下去的黑色铁球显然不会因为一声呼喊就乖乖飞回来,魔咒也很难击中这两个凶残的移动靶,所以后勤们便不得不骑上扫把来把它们抓回来。
刘家锐看上去有点紧张,他今天是第一次来抓游走球们,少年人跟在学姐后面拿起他的扫帚,普普通通地跨坐了上去,目睹此情此景,洛斯塔不由得发出了疑惑的声音。
“你不是应该踩着它吗……?”“啊?为啥子?”“就是那个,我在书上看到的。”洛斯塔用她的扫把比划,“站在上面什么都不扶,中国人好像都会的那种,一般是踩着会飞的剑的样子。”“我猜你说的是‘御剑飞行’?”“对对对,好像就是叫那个。”“……洛斯塔学姐啊。”刘家锐哭笑不得,“虽然你能如此喜欢中华文化我很开心,但是你觉得坐着骑扫帚比较安全还是站着比较好?”“我觉得坐着比较好。”“我也这么觉得。”“喔……”“如果我会御剑飞行我也会参加魁地奇了,更何况那种剑可比飞天扫帚贵多了。”“哦哦……”
洛斯塔忍住从口袋里掏出纸笔记录新知识的冲动(她平时不这样,只是这段时间她控制不住),她向刘家锐打了一个手势,先一步蹬离地面悬浮在空中,她灵巧地控制着和游走球的距离,等候学弟的安全起飞,四年级的学生正如他所说那般不擅长飞行,在半空中也只是勉强稳住身形,总算不至于摇摇晃晃的,让人悬着颗心。
“准备好了吗?”她问,见到对方点了点头便行动起来,按照计划,两人分别负责一颗游走球让它停止活动,再把它们放进箱子任务就结束了,只是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正如大部分学生会因为仅仅被游走球撞过一两次就放弃参加魁地奇一样,即使回收时要比参赛时安全得多,危险依然存在,当一颗沉甸甸的铁球旋转着擦过头皮,那种感觉不亚于在刺猬群中惹怒一只刺佬儿,洛斯塔猛地下冲变轨往旁边借道,她来不及抽出魔杖,这顽劣的铁球经历了刚刚那场比赛还处在兴头上,比她先前应付的时候要难缠得多,她不由得担心起旁边飞行时远不及陆上灵活的刘家锐,可别好好的一个小伙子明明没打球却还进了医疗翼……还在想着她就看到他,中国学生动作并不优雅地抱着扫把柄往她这边飞。
“先别让!”他喊,兜头的风掠过去,让他没法再说得清楚一点,洛斯塔心领神会,深觉这是一个好主意,两人保持着正对着对方的轨迹飞行,到了快撞到的时候一个向上抬一个往下压,刘家锐扫把尾上的枝杈划到她的校袍末端,下一秒追着飞的游走球依着惯性撞在了一起,直直地落到地上发出闷响,洛斯塔赶紧两个魔咒丢下去,让它们彻底安静了。
“♪~”刘家锐吹了声口哨,“干的漂亮!洛斯塔学姐!你这技术去参加魁地奇可以的!”“哈哈哈,谢谢夸奖,你慢慢下来吧,我去把球放好。”
她向着上空飞着的学弟笑笑,长袖掩盖住的指间的颤抖直到落地才恢复正常。
【为什么不去参加魁地奇呢?】安妮雅·麦劳格问她,她红棕色的长发从红黄相间的围巾间漏出来,祖母绿色的眼眸充满温和的笑意,彼时尚在缓慢变化着的洛斯塔·格罗夫纳面无表情地看向她,干涸的红色沉淀在视线里,比她年长一岁的姑娘没有在意她的冷漠对待,她笑眯眯地接着说下去:【你看,每场比赛你都有来看,为什么不参加呢?】
【我没有那么喜欢魁地奇,会来看也只是因为收下了静的甜品,以及我再重申一次,她不是我的朋友,只是室友而已,请你不要擅自理解他人的人际关系。】【可是洛斯塔,大家会把这样的人称为朋友啊?】【‘大家’不会是所有人,安妮雅学姐。】【好吧,但你确实喜欢看比赛对吧?我是说,静没有出场的比赛你也来了,这点我没有说错吧?】【……】洛斯塔微微皱起眉头,她讨厌被人了解尤其是用这种看似稀松平常的方式,但她还是回答了,【是的,我喜欢看比赛,不到最终一刻不知道结果,这让它充满魅力。】
【但是,我不会参加的。】她声调毫无起伏地说道,【天空值得追逐,但人类终究不被她所接受,她会把所有人推向地面,我想话题可以结束了,安妮雅学姐。】
刘家锐小跑过来,绅士地从她手里接过放魁地奇球的箱子然后被它的重量拉扯得弯下了腰,洛斯塔悄悄念了一个悬浮咒,让年轻人不再那么狼狈,有了余裕从拎箱子一事上分神,他歪歪脑袋,装作不经意地问了一个问题:“洛斯塔学姐,怎样安慰刚刚输了比赛的人比较好啊?”“安慰别人吗?”她的脑海里第一时间蹦出一个静,但显然[带她去找她的女朋友]这个方法没有普遍性,“我想想……”
【你没有必要感到害怕,洛斯塔。】安妮雅拉住她的手阻止了她的转身,她抱住她,洛斯塔闻到麦秆的味道,温暖而又沉重,【如果你掉下来了,我会接住你,所以不要感到害怕,你哪里都可以去,不论是天空还是哪里,你都可以去的。】
“给她一个拥抱吧。”她说,“一个拥抱就足够了。”
以下正文,共2529字
☆
在霍格沃茨学习期间的最后的家长参观日,我的舅舅比理应与他同行的雇员到得早,福克斯·柯克兰先生穿了件白底云纹的长衫,戴着帽子披挂着围巾,孤零零地伫立在信中约定的地方,等到他总是在关键日子的前夕难以入眠的外甥女难得不顾礼仪大步流星地从格兰芬多塔赶过来的时候,当年已过不惑之年的男人正越过风景看向比视野尽头更遥远的地方,而他那与实际年龄不符、或者可以称之为过于年轻的外表,显然没能将一个饱经风霜的灵魂一并隐藏起来,看着那个身影,我有一瞬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只觉得他离我那么远。
恩,毕竟是有段时间的事情了,有些记不清楚,但应该是舅舅提出的,他说有想去的地方,想做的事,我们就沉默着走到赫奇帕奇的宿舍门口……不,漏了什么,我在比这之前的节点见到了姗姗来迟的拎着大箱子的劳伦斯·艾尔伯特先生,还有给他领路的刘家锐,那时他是格兰芬多四年级的学生,经常在休息室里用长年不息的壁炉做出不少可以让格兰芬多们在复习的间隙拿来品尝或是充饥的好东西,也在魔药学的方面帮了我很多的忙,我的N.E.W.T能在最弱项上拿到一个良也多亏这位好心后辈的帮助。他当时说了什么?哦,那里有设置醋一样的魔法药剂,多有趣啊,我那时候坚定地认为醋和酱油以及黄酒是同一样东西,以至于后来毕业工作,我还在出差到中国去的时候闹了不少笑话,被当地负责接待的同僚笑了好半天。
那里不是我们的终点,我好像直到离开学校都没能进过赫奇帕奇的休息室,那时舅舅扭动的是正右侧方向的门把手,下楼之后走进灯火通明的走廊,那儿的墙壁上挂着大盘水果的挂画,没人看清他对那只绿色的梨做了什么事,只听到一阵怪笑,霍格沃茨魔法学校最伟大的奇迹就这样简单粗暴地展现在在场所有人的眼里。我清楚地记得第一次见到学校厨房时的感觉,像是把已知的概念碾碎成齑粉一样震撼,和位于这里正上方的广厅差不多大的巨大空间里摆着四张长桌,学生的三餐大概是从这里送上去的,还有山一样的铜锅和石砌的炉灶,以及众多的家养小精灵,完完全全的另一个世界,我至今不明白舅舅是怎么知道这里是厨房的,我只知道我十四岁那年他在德姆斯特朗任教过,并在教学三个月后主动辞职了而已。
然后出于各种原因,我们就开始在厨房里面做苹果派了……抱歉,我也没法解释为什么是这种展开,总之舅舅似乎是用自己酿的桃酒交换到了厨房的暂时使用权,把这里充作料理教室,他说要教会我做苹果派,苹果派是我最喜欢的甜点,又很容易做,所以要教会我自己做,只不过说来惭愧,我的烹饪技术大概是唯一一样能比我的魔药更惨不忍睹的东西了。我曾经中规中矩地烤了一盘普普通通的小甜饼,然而它们在被吃掉前先一步选择了自我了结,全部像烟火一样炸裂开来,把那本借来的菜谱给熏黑了一个角,把书还回去的时候,我实在是没法直面对方不敢置信的眼神,只好请了三顿的黄油啤酒以示歉意。
舅舅没有骗人,苹果派确实不难做——当然,现在的我自然可以这么说——揉面做派皮,削苹果做馅,一旁的小刘做得顺手极了,我却连连碰壁,舅舅很耐心地指导着我,艾尔伯特先生则一次又一次地帮我准备好用来弥补错误的材料,那样一箱的材料,愣是被我浪费掉了四分之三,最后好不容易做出了像样的派,可和舅舅以及小刘摆在一起一比,实在是相形见绌,我不由得垂头丧气起来,坐在烤炉边上盯着里面尚待烘焙完毕的甜点发呆,过了一会儿舅舅也在我边上坐下来,他拍了拍我的肩膀。
“学会了吗?苹果派。”他问,我一直很想找个机会告诉他,有时他看起来真像一只狐狸,“洛斯塔很聪明,这点小事难不倒你吧?”“请不要在这方面捉弄我……学会是学会了。”我实话实说,“就是,做出来不大好看……”“吃下去之后好看不好看都没有意义啦。”“喔,谢谢舅舅的安慰。”“哈哈哈。”他笑出声,只是这么笑着的他总给我一种古怪的感觉,像是在面对不是他的某个人似的,“……我啊,有好多的事情想要教给你。”
我的舅舅,总是无所不能的福克斯·柯克兰,低下了头,看不清表情地说道:
“不只是苹果派,还有好多好多别的,你想要去的神奇生物控制管理司是我不熟悉的领域,如此一来我就只能教会你能够让你保护好自己的方法,其他的都帮不上什么大忙,除此之外,我也有很多事情必须告诉你,比如说你的右眼的事情,你的父母的事情,但是我不知道什么时候是对的时机,什么时候是正确的时刻,到底应该怎样告诉你。”
那个刹那我其实并没有理解他在讲些什么,但我毫无理由地坚持认为自己必须现在、立刻、马上,回应他,说什么都可以,我必须这么做。
“是、是不是对的时机,是不是正确的时刻,我认为应该由我决定,因为那是我必须要知道的事情,不是吗?”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在他意味深长的视线下越来越轻,几乎是说完一个词的下一秒就后悔起来,“是我应该经历的事情就该自己去面对……”
舅舅什么都没有说,苹果派烤好了,我们一起把它们拿出来,闻到香味的刘家锐放下手上的锅关火小跑过来,看来在我们浑水摸鱼的时候他就在炉子边上抓紧时间利用正规的厨具做些平时做不了的好吃的,他的锅里红彤彤的,令人望而生畏,却又垂涎三尺,我自知自己吃不了辣,所以当他盛了一碗麻婆豆腐给我的时候,我咽了口口水,婉言谢绝了。
“你母亲也不能吃辣,连面里的辣子也不能接受,但是又被味道熏得嘴馋,结果经常点一份辣的,又要一碗水,当然最后还是我负责吃完。”舅舅在旁边边切苹果派边说,他切的是我做的那个,看起来有些惨不忍睹的苹果馅从派边凸出来,实在是不怎么好看,“她也不擅长做饭,好好的米饭她能直接做成米汤,也不知道她到底怎么做到的……”
这是他第一次主动和我提起我母亲,也就是他的妹妹的事,第一次,我呆呆地从他手里接过我自己做的那块苹果派,糖放得太多了,破坏了苹果本来应该有的清甜味道,一点都不好吃,他在我阻止前也咬了一口,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我比我母亲有天赋多了,起码没有搞错盐和糖,以及,我们没有浪费那个失败的派,剩下的部分被舅舅一把塞进艾尔伯特先生的嘴里,他面无表情地吃了个干净,还没有要水润嗓子。
总之对洛斯塔·格罗夫纳来说,那一天就在这里结束了,刘家锐先行回了格兰芬多塔,他母亲大概已经在休息室等他了,我去给舅舅他们送行,一路送到校门口,舅舅他还有没有说些什么,艾尔伯特先生有没有像过去一样给我一个沉默的拥抱,我都不记得,印象里他们赶的是晚上的火车,挥过手后,两个背影像黄油一样融化在黑夜里,他们从我的视野里消失了,我一直站在那,鼻子都冻得没有感觉了才被静拉回寝室。那个晚上我没有睡着,想了什么事情,也在晨曦照进窗户的那一刻忘了个精光,我曾经在他们来之前和什么人说过我有想哭的感觉,可到了最后,我也没有哭,眼睛因为一直睁着而又涩又痛,但是我没有哭。
我猜想我和我的舅舅的距离终于拉近了几步,比起我九岁第一次见他的时候,比起我和他在国王十字火车站告别的时候,他终于离我越来越近了,站在亲人应该有的位置,而不是若即若离的地方,我会等,等到他愿意说——起码那时的我,下定了这样的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