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尊敬的瓦列莉亚女士:
分别时听说您打算前往菲薇艾诺,并且在这个宁静而美丽的城市居住上一段时间——瑞图宁保佑,我希望您还没有离开,最近我遇到了一件十分苦恼的事情,急需一位像您一样经验丰富的冒险者给予一些建议。
我有一个朋友(我想这样的小把戏肯定骗不过您,就请看在瑞图宁的份上,不要戳穿我吧),她和我一样都是生活在菲薇艾诺的精灵,您可能从来都没有见过她,但我可以简单地向您介绍一下她的生平。
她有两个非常疼爱她的兄长,他们不舍得让她受半点委屈,无论是被她吃进嘴里的,还是被她穿在身上的——所有能够到她手里的东西,都是品质最好的。这对兄弟甚至不忍心让他们的妹妹看见丑恶、听见噪音,这使得这个小姑娘以为自己是世界的中心。后来,她和其中一个兄长闹了点小矛盾,当时的她发誓长大后绝对不要成为兄长那样冷酷无情的人,然后就独自跑出了家门。接下来呢,她选择了另外的信仰,这对一个字小就被当成未来的珂宁牧师和大艺术家来培养的小女孩来说,真是一个艰难的决定。所幸,她所选择的是一位宽容的神祇,虽然她有很多未能适应的地方,她最终也成为了一位牧师,不过在想过以前那种奢侈的生活,就变得困难很多了。
她每次前往神殿的时候,都会路过一间售卖甜点的店铺,那些外表不够精致的点心,昔日的她根本连看都不回看上一眼。但是失去了兄长庇护之后,她已经有好多年没有品尝过这么美味的东西了,面粉、黄油、鸡蛋、奶油和水果的香气总是勾引得她停下脚步,然而囊中羞涩的她根本连一小口蛋糕都买不起。只不过,当她装作若无其事地对教会的其他牧师抱怨说想吃蛋糕的隔天,那间店铺的厨娘就双手奉上了精心制作的蛋糕和水果挞,并且表示希望透过招待牧师来服侍所信仰的神祇,甚至还满脸虔诚地请求她的成全。她虽然是个未经世事的姑娘,然而她完全能够体会到对方想要保全她脆弱自尊的用心。
您以为这个小姑娘这就成长了吗?不,并没有那么容易。那时候的她仍然认为大家对她的好都是理所当然的,所有的人都应当尊重她、崇敬她,直到她承担起带领团队进行传教的责任,前往了迷离,她才发现了自己的天真。
这里的人们不关心她说了什么,有什么需要,言语背后的暗示到底代表些什么,他们对她所关心的公义也毫不在乎,这里的冷漠和残酷完全出乎了她的意料。
(详情请见前文,以下省略)
朋友和佣兵在商队当中转了一圈,始终没有看见过老人口中的那只戒指,于是两人便一起前去寻找这个商队的负责人——既是为了提醒,也是为了警告。那个人听到艾德牧师的噩耗时,显得非常的震惊,他的表情和动作是那么的真诚,有一瞬间朋友甚至以为这真的是个无辜者。
但是当朋友希望负责人协助她找出凶手时,这位负责人就开始顾左右而言他,说什么:“如果雾真的接近这里了,我们最好马上起程,并且带上村人一起,否则所有人都会死无葬身之地。况且以商队而言,结束了一地的贸易后,若长久停滞不前,会损失诸多利益。”
,我的朋友根本看不出对方有任何一丝解决问题的诚意。
当负责人示意手下众人收拾行李准备离开时,我的朋友产生了一个预感——她和她的同伴绝对不可以根这些人一起走。
——这个世界上,比迷雾中的怪物更可怕的是,人心。
我的朋友带着小队成员和哪位犯有过失的老人回到了维莱德堡,那天整个城镇里的人都为了新领主的到来而兴奋不已,根心情复杂的他们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我的朋友目标一直十分明确,就像飞蛾扑向火堆一样冲向了那座祭祀光之子的神殿,甚至没顾得上用言语安慰那位坐立不安的老人。
我这位朋友一看见珂旭的牧师,甚至没来得及说上一句话,就伤心地哭了起来——我想这种情况应该甚少出现在一位成年精灵的身上,何况她还是珂宁最初创造的那批精灵的后代,她的骄傲理应能够使她在失控之前克制自己,但她还是失败了。她的眼泪把同行的猫妖精以及前来和她打招呼的年轻牧师吓坏了,他们好说歹说才让她暂时停止制造眼泪,她冷静下来之后,先请顾来的佣兵看管好那位老人,这才抽抽嗒嗒地讲述起自己在那个村子的遭遇,还有她最亲爱的艾德死亡的过程——仿佛哪并不是一个仅仅认识了三天的陌生人。
“根据瑞图宁的教导,我知道我有责任引导那位老人赎罪……”我的朋友抬眼看着对她的遭遇心表同情的牧师:“但是我始终没办法在伤痛之中走出来,我怕我没办法平心静气地对待这个可怜的人……”
“我明白。”珂旭牧师把手放在她的手臂上:“我有什么可以帮上忙的吗?”
“我想将他交给您们。”我的朋友说道:“珂旭是醉公正的,我想他或者他的信徒最清楚应该如何对待这只迷途的羔羊才是最恰当的。我想在这个充满黑暗和混乱的世界当中,仍然有很多的人不知道何为是非善恶,无论是春煮的教会还是我们春之女神的教会,目标都是教育大众如何善待自己与他人,使这个世界变得更好,是这样吗?”
“这个当然。”珂旭牧师拍着胸脯说:“这个人就交给我们吧,我们会给他一个公正的裁决。”
这下,我的朋友来此的目标就已经实现了一半,但是另一半就没有那么顺利了。
我的朋友本来以为只要把那个被眼前的利益迷花了眼的老人送到珂旭神殿,就能从天空之主的信徒口中得知更多有关怨恨之女的信息,但是他们所知道的不比我的朋友更加详尽。
我的朋友忧伤地对我说:“到了这一刻,我才真正看清了现实,生活不是吟游诗人唱诵的传奇故事。秩序之主不可能永远扮演诗歌里那位在任何时候都站在黑暗和混乱的对立面,维持这个世界的光明与秩序的英雄,正如他在悲荒之神企图统治世界而展开那个邪恶的计划之时,并未察觉到任何异状,及时跳出来阻止接下来的不幸一样——他的牧师对误入歧途的怨恨之女也——我想对他们来说,杀死更多的不死生物,讨神祇的欢心,比起了解邪恶者的动向并加以防范更加重要。何况,神秘死亡的也只有复活者的牧师,这本来就是我们的责任,所以……”
我的朋友自知失言,“咕咚咕咚——”地喝完了一瓶酒之后,毫无形象地趴在木桌上,垂头丧气地说:“姑且当我什么都没说过吧,站在悬崖之前,奋力将那些被冰之王女哄骗的可怜之人劝道回来,本来就是宽恕者教会一直在做的事,偶尔也会有一两个人不慎被拖下悬崖——不过能够为瑞图宁而死,难道不算事一种幸福吗?”
哪位牧师向我的朋友推荐了一位城内的治安官,说那是一个虔诚并且责任心强的好人。朋友省略了哪些非神职者不会感兴趣的内容,对治安官简单交代了一下事件的来龙去脉。治安官沉思了一下之后说道:“你们说的那个村子,应该是杰尔村,姑且算是我们的辖区吧。”,我的朋友听了他的话本就不抱希望,果然听他说道:“因为这段时间里的骚乱,我们已经很久没有和他们联系了。”
治安官表示:他将会派员前往杰尔村查看,在得到对方的承诺之后,我的朋友拿出了那个可疑商队成员的画像,请对方帮忙辨认一下。治安官表示,他们或许到过这里,但他并不熟悉
我的朋友并没有就此放弃,她抱着这些画像,走进了吟游诗人和盗贼聚集的酒馆。
酒馆里的人漠不关心地问:“商队?这来来往往的这么多商队,你说的是哪个?”,甚至还有人嘲笑她说:“谁啊?小姑娘你的情人吗?”
“真的没有人知道吗?”我的朋友告诉我:在那一刻,她感到自己变成了一座孤岛。她无助地抱着熟睡的猫妖精,开始思念起兰蒂尼亚——现实真是讽刺,春之女神的牧师,缺少了悲荒遗孤的指引,就变得寸步难行,到底为什么会这样?
一位诗人对她说:“小姐,人都是来来往往的,商队也是,诗人也是。”,她永远都不会忘记在那一刻涌上心头的绝望。
生活教会了她一个道理:不要轻易说出绝望这个词,因为更加绝望的境况还在后头。
黛比牧师死了!她还没有到达玫瑰之庭,就已经失去了生命。我的朋友和商队关系破裂的时候,曾经问过黛比牧师:“你是否愿意和我们一起返回维莱德堡呢?”,黛比牧师不无遗憾地说:既然商队要上路,那她肯定会跟着商队,毕竟她是靠此为生的。
那一瞬间,黛比牧师的脸和兰蒂尼亚重叠了起来。我的朋友发现自己忽然失去了说话的能力,而黛比牧师已经开始收拾行装了。
在一首有名的诗歌里,有一位女性在将要永远失去恋人的时候曾经说过:“但是我偏要勉强。”,我的朋友认为自己正好就是因为缺少了这种气魄,所以才会总是失去。这次的情况比上一次甚至还要好一些,她们之间并没有信仰上的冲突,她们二人之间甚至还有着共同的敌人。我的朋友每次谈及她和黛比牧师最后的谈话时都会被懊悔所淹没:既然她斩钉截铁地表示:自己无法容忍同伴与邪恶同行,在黛比牧师把绷带塞进行李当中的事后,为什么不打晕她,再把她绑回维莱德堡呢?
之后,我的朋友又重新回到了哪座曾经令她感受到绝望的酒馆,向里面的冒险者打听有关怨恨之女信徒的事情。诗人们虽然曾经听说过怨恨之女的信徒到处活动的传闻,但他们显然对受到她影响的人攻击他人、走进雾中的故事更感兴趣。当我的朋友控诉诗人们骨子里的冷漠时,我的眼睛不禁看向了她手里的琴。
对疯言疯语的传说充满兴趣,似乎是诗人们的一个原罪。我的朋友曾经在喝醉的时候,当着信徒的面讲起了这样一则传闻:正如人们在婚后会冠上丈夫或者妻子的姓氏一样,珂旭之所以会被称为春煮,正是因为他和春之女神瑞图宁结婚了,所以他们就理所当然地共享了“春”这个称号。至于为什么瑞图宁没有反过来被称作光之女神,大概是因为——我们似乎不应该对醉酒鬼能够完整地讲完一个故事抱有太大的期望,至于她清醒过来之后——很少有人在清醒过来之后,仍然能够记得自己酒醉后的胡言乱语(尤其我的朋友还是个瑞图宁牧师)。
话又说回来,事情已经到了今日这般田地,自责、唉声叹气和一次又一次在脑海里重演那几天的种种细节都不会使事情出现任何转机。我的朋友听了我的话之后,似乎下定了什么决心,这使我感到有点不安。如果您是我,您会怎么办呢?
愿瑞图宁的慈爱照亮您的前路
——您最诚挚的朋友
宽恕者牧师
雅丽蒂亚
4014字
瑞图宁:你的热情难道不应该都是我的吗????
不过女神只要一想到这货传教的时候,一直在世界频道疯狂刷瑞图宁美颜盛世,就觉得……还是珂旭你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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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气喘吁吁地跑回了家,从怀里摸索着掏出了一块打火石,折腾了好半响才点亮了桌上的油灯。在光芒亮起的瞬间,他注意到自己的手一直在发抖。他拿起了桌上的茶壶,抖抖索索地为自己倒了一杯茶,这壶茶是他出门之前泡的,等他忙活完了之后已经凉透了。
他一面喝茶,一面注视着时不时微微摇曳一下的灯火,一晃眼茶壶里的水就已经被他喝了个干净。
某个人轻轻地敲响了他的家门
“谁啊?”他若无其事般地前去开门,但他不住发抖的腿却出卖了他。
猛然间——一只猫飞扑到他的面前,他被吓得急忙摔上门,缩到房间角落里瑟瑟发抖。
“迷途的羔羊呀,你为什么那么惊慌?有什么是我们可以帮得上忙的吗?”说话的是一位女性,她的语气中带有一种属于牧师这个职业的温和。
“雅——雅丽蒂亚牧师?”他拼了命将自己的身体塞进已经被杂物塞得满满当当的壁橱里,瞪大眼睛注视着正一步步往他走来的新绿色身影:“你、你们还活着?!”
“你为什么那么惊讶呢?”精灵女牧师露出了少女般纯洁而天真的好奇表情:“刚才我们发现你不见了,一直很担心呢,没想到你竟然已经先回家了。”
“你们——你们应该死在那片墓地的才对——”老人用耳语般的音量说道,但那位高等精灵已经将他的这句话完完整整、一字不差地收入了她的尖耳朵里。
“所以你从一开始就是在骗我们的吗?”猫妖精愤怒地向老人亮出了她的利爪。
老人无力地作出辩解“我只是受人所托……!”
“那个人是怨恨之女吗?”雅丽蒂亚继续一派天真地问。
“怎么可能?!”老人惊讶得一时之间甚至忘记了恐惧。
“我希望你能主动把事实告诉我们。”雅丽蒂亚注视着他:“瑞图宁教会一向都是个温和的宗教,我们热爱和平,如非必要都不希望伤害任何人……”
站在雅丽蒂亚牧师身边的众人不难发现:在这位柔弱得好似风一吹就会倒下的牧师身上,忽然爆发出了一种无法抵挡的凛然气势,就好像一个认为只有春主才能配得上春之女神的偏执者,偶然听见了沃玛兹和瑞图宁的爱情叙事诗般,有一瞬间她的气场压迫得周围的人几乎喘不上气。
这一刻,不仅是从一开始就沉默地握紧斧头,随时准备充当打手角色的森芙,甚至是因为遭受他人出卖——刚刚失去一位同伴的牧师门,都眼神凌厉地盯着老人。
老人仿佛完全忘记了该稍作犹豫就已经迫不及待地开了口:“就是昨天,有人拿了一袋金币给我,让我带你们去墓地。”
“对方是个什么样的人呢?”雅丽蒂亚再次戴上了温和无害的面具然而不但哪位在不久前才刚直面过她那双仿佛能够洞穿人类心房的绿眼睛的老骗子不会再次受骗,甚至一直被她温柔对待的黛比和森芙,都不会再被她故意表现出来的温柔锁迷惑。
“他穿着斗篷,我也看不清他的脸,不过肯定不是我们村子里的人。”老人说道。
“嗯?”雅丽蒂亚似虎陷入了沉思。
“他说‘明天会有个商队到这里,你把那四个瑞图宁牧师带到北边墓地里去,这些钱就都是你的了’。”老人说道。
“你仔细想想,还有没有什么关于这个人的细节。”雅丽蒂亚用出了她最轻柔的语调追问道。
“这个……”老人把手按在额角上,苦思冥想了起来:“呃,他手上有个很大的宝石戒指……”
“你在这个商队的成员手上见到过这只戒指吗?”路路问道。
“这……没有。”老人顿了顿,然后才谨慎地说:“不过我可以向你们形容一下哪只戒指。”
“请说吧。”雅丽蒂亚说道。
“那是一块看起来很贵的紫色宝石,被雕琢成漏空的样子,里头还有蓝色的水晶”老人拿出手帕拆了拆一脑门的冷汗、。
小队众人面面相觑了起来,大家都不约而同地摇了摇头。
“我还有一个问题:哪位几年前死去的牧师,也是你的过失吗?”雅丽蒂亚说:“只要诚心忏悔,并且真心诚意地作出补偿的话,是可以获得女神的宽恕的。”
老人用力地摇着头:“不,那个我没有说谎。”
“好,我没有问题了。”雅丽蒂亚转头看向自己的同伴:“既然我们不能从这位老者身上获得更多的信息了,那我想我们应该前去找我们的朋友——劳瑞·弗雷德先生谈谈。毕竟犯人就在他的商队当中,我认为我们应该给他一个提醒。”她微笑着说:“至于这位老人,我想把他交托给我最可信的师傅还有我亲爱的黛比,看在瑞图宁的份上,请你们无论如何都要看好这只迷途的羔羊。”
“你接下来打算拿他怎么办呢?”黛比问。
“发生了那么严重的事情,我认为应该让更多人知道,等众人可以有个防范。”雅丽蒂亚安抚性地拍了拍老人佝偻着的背:“他事很重要的证人,我将会把他送到神殿去,但如果你们有更好的提议也可以向我提出。”
?”
老人在听见“神殿”两字的瞬间,顿时露出了一个如释重负的表情。
雅丽蒂亚的脸上闪过了一抹神秘的微笑,她只说了“神殿”这个单词,但却从未明确表示过哪是供奉瑞图宁的神殿。很多人都会有一种错觉,当一个首饰店的雇员说要到首饰店走上一趟,人们总会想她事要回自己受聘的那家店去了,难道她就不能前去光顾其他的店铺吗?雅丽蒂亚收起了这个不适合出现在瑞图宁牧师脸上的微笑之后,就和森芙一起离开了。
雅丽蒂亚决意要到迷离——这个常年备迷雾笼罩的世界来,有一个只有她自己和瑞图宁才知道的隐秘目的——她无论如何都想见春主珂旭一面。
只要能够目睹他的真容,她那颗属于艺术家的心将会被闪耀的光之子所俘获,眼中再也容不下那些不够他完美的人——不论是不知道还能不能再见面的阿尔芒·巴塞隆纳法师,又或是从一开始就事敌人的兰蒂尼亚 格拉尔小姐——这两位只属于过去的逝者将不可能再为她脆弱的心灵带来任何的负担。
雅丽蒂亚并不是没有尝试过放弃对阿尔芒的思念,她甚至尝试着将对他的这份热情投放到别人身上,但她的尝试往往都会在一顿午餐的时间之内宣告失败。那时候她想,也许阿尔芒事无可替代的,不过兰蒂尼亚难道并没有在身份大白于众人面前时成功俘获了她的整个心灵吗?
只要能够找到比他們都要完美的存在,她这颗由珂宁所赋予的艺术之心就一定能够得到一个稳定的寄托。
何况,她对珂旭的热情早在一百多年前就已经萌芽,她只是暂时忘记了那种全心全意的热情罢了。
虽然说,一位侍奉瑞图宁的牧师希望将所有的热情都投向珂旭,听起来实在是太过疯狂,不过情况其实并没有听起来的那么难以理解。
雅丽蒂亚之所以会下定决心一辈子服侍女神,是因为出于对复活者教义的仰慕,希望在生活中的各个方面践行女神的思想。但她对珂旭抱有的情感却要温柔得多,她敢肯定如果珂旭信徒锁喜欢的那种呆板的、无趣的、秩序井然的思潮占据了世界的任何一个角落,她肯定会是第一个站起来奋起反抗的人。她承认规则的重要,但她厌恶过度的速博,所以她永远也不可能成为这位不苟言笑的神祇的信仰者,
只不过不认同她的教义不代表她就不能为他倾倒,人总是会被那些与自己截然不同的人锁吸引,比如:比任何一位珂旭信徒都更像珂旭信徒的阿尔芒法师,还有站在冰冷黑暗之中的兰蒂尼亚,在雅丽蒂亚眼中都是能够让人疯狂迷恋上的人类。
雅丽蒂亚知道,身为非信徒,想要接触珂旭是多么的困难。不过如果有人对她能够成功表示怀疑,她肯定会请对方千万不要少看任何一位精灵的决心,珂宁保佑!这个出类拔瑞的种族几乎拥有了凡人所能具备的一切优点,只要他們愿意为了自己的目标而努力,没有任何事情是他們办不到的。
然而,雅丽蒂亚无论如何都想不到,她的计划竟然那么快就有了进展。
“哪位信徒呢?”
雅丽蒂亚认为自己只是稍微把注意力从老人身上移开了一会,但在战斗结束之后,她一回头就发现她的被保护人竟然不见了踪影。
“对哦,刚才忙着对付坏蛋复苏者弄出来的不死生物,都没注意到那个老爷爷呢。”整个小队里最为年长的成员说道。
人类们都摇了摇头,表示自己并没有注意到老人事什么时候消失的。
“我们一起找找看吧。”露露提议:“我想他不会走得太远的!”
众人把墓地周边所有能藏人的地方都找了个遍,始终连老人的一片衣角都没有看见——他恐怕从战斗打响的瞬间就脚底抹油溜走了。雅丽蒂亚注意到,除了村子的方向之外,所有的地方都被浓雾锁笼罩,看来那个老人应该是撇下一群好心的牧师一个人回家去了。
“难道……”雅丽蒂亚说到一半,就把话吞会肚子。
“什么?”众人异口同声地问。
“难道这从一开始就是复苏者的阴谋?”雅丽蒂亚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地问。
未明处的成员早已对牧师这种仿佛整个库瑞比克只有宵银一个邪神的论调习以为常,但黛比显然并没有参与过这个团队,于是便认真地询问道“你为什么会这样认为呢?”
“不论是黛比还是艾德——你们一直以来都为了让更多的人能够认识瑞图宁而到处奔走,你们又怎么会一直遗留掉这个村子呢??”雅丽蒂亚将自己的推论娓娓道来:“即便你们都刚好没有机会经过这里,但其他人呢?”
雅丽蒂亚醉忠诚的支持者——露露拼了命一样用力点头。
“雅丽蒂亚,你高估了宽恕者信仰在迷离的普及程度。”艾德说道。
黛比想了想,若有所思地说:“不过,我之前跟随的商队都没有经过这里……”
雅丽蒂亚想起了艾德之前曾经说过,他本来并不是走这个方向的,而路路、森芙和她自己也是受到被猫妖精为百分之五先生的商队负责人的邀请才会踏上这条道路,她不仅喃喃自语道:“哪位什么我们会走到这里来呢?”
“不同的商队往往会选择不同的路线,你知道的……因为路上村落不同,方便做生意,半色宝石是最近才开始在这条路线做生意的,可能他们找到了别的道路……但是也的确有可能像你说的那样……”黛比沉思了好一阵子,“不管怎么样,我们除了回村子这条路以外,也没有别的路可以走了。”
雅丽蒂亚用神术的光芒照亮了他們所走的道路,众人满怀心事地走向刚才的那个村子。
然而——
突如其来的“扑通”声划破了这份寂静。
雅丽蒂亚的好奇心此时仿佛陷入了沉眠,但她的冒险经历让她了解到一个生存法则:不能放过任何不寻常之处——这可能是危机的警示。
˚“听说在这种好像有鬼的地方,听到任何声音都不要回头呀!”路路瑟缩着躲进了雅丽蒂亚的怀里。
黛比惊叫道:“艾德!”
雅丽蒂亚转过头去,只见艾德倒在地上,血流不止,似乎是从背后被人捅了一刀。她未经思考就按照一位牧师的本能,为他施放了一个治疗中伤。
刚才艾德一直走在队伍最后,敌人恐怕是趁着众人都不留神时,冷不防从背后袭击了她。雅丽蒂亚注意到,他似乎中毒了,这个可怜的男人在接受道女神的慈爱之后,稍微缓过来一些,就拼命抓着雅丽蒂亚的手臂,吐出了一些话:“他们是……怨恨的信徒……”
在留下了这句遗言之后,艾德就合上了他的眼睛。
“怨恨?”雅丽蒂亚疑惑地问。
雅丽蒂亚从黛比口中了解到,怨恨指的是怨恨之女,她是迷雾中被人抛弃的死者的化身。虽然她并不是一位标准的神,但是薇洁娅赋予了她一些力量,使她可以向那些仍然存活在这个世界的人复仇。
“我们有办法帮助她吗?”雅丽蒂亚问:“用复活者的方式。”
“很难,听说她已经在登神途中了……。”黛比摇了摇头:“不过我从未听说过她有信徒啊?”
“瑞图宁在上。”雅丽蒂亚捧着圣徽:“即便成神,她也没办法得到幸福吧?”
“那已经不是单独的一个人了,所有人的怨恨都集中在了她身上,着实非常可怜……”黛比说道。
“哪我们应该哪她怎么办呢?”雅丽蒂亚垂下眼睛:“其实复苏者一开始也很可怜的,但他现在已经回不了头了,我不希望更多的人变得像他一样。”
“我也不知道,我甚至没有见过她……”黛比耸耸肩:“希望我们能够多多传播复活者的信仰,来消弭她的怨恨吧。”她说,“但现在,当务之急是找到杀死艾德的人。”
“嗯。”雅丽蒂亚点了点头
她感觉自己距离太阳又近了一步。
8131字
虽然讲故事的人换成了路路,但分还是算Althea的吧,很想快点拥有一个满级的牧师啊(捧大脸
我竟然把雪精灵的名字想出来了,这是不是意味着我没那么懒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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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是短命的人类,也会用漫长来形容自己的一生。猫妖精路易莎(以下简称路路)已经不记得自己到底活了多长时间,但她的年龄肯定已经超过了大部分目前仍然存活的人类,甚至有可能比世界上最长寿的精灵都还要长寿,那么她活在库瑞比克的时间应该已经很久很久了吧。
“我可以说:即便女神告诉我,现在该是我前往生命循环的下个阶段的时候了,我也不会有半分遗憾。“当路路问巴塞隆纳夫人年老是什么感觉的时候,她这么回答说:”“作为冒险者,我曾经去过很多地方,尝试过很多新鲜事物,我想我的见识比起其他的人类冒险者都不回差,我有什么好抱怨的呢?”她笑了起来:“何况我还在年轻时就嫁给了一个英俊的男人,还有了好几个可爱的孩子,作为女人我已经没有什么好奢求的了。”
“每个女人都希望能嫁给一个英俊的男人吗?”路路好奇地问。
“梦想这种东西,每个人都是不同的。”巴塞隆纳夫人说。
“那你的丈夫到底有多帅呢?”路路踮起脚尖,想要使自己的眼睛和巴塞隆纳夫人平齐。
巴塞隆纳夫人察觉到路路的意图之后,勉强着半蹲下身:“你到菲薇艾诺来,不就知道了?”
“进城要走很久呢,我才不要。”路路赶忙搬了一张椅子过来,扶着巴塞隆纳夫人坐下:“告诉我嘛。”
“我第一次见到阿尔芒的时候,他正半躺在藤椅上假寐,沐浴在阳光下的他就像会发光一样。”巴塞隆纳夫人谈及自己的丈夫时,仍然像年轻女孩谈及爱慕的男孩时一样,由于太过害羞而涨红了脸,“虽然他不是金发,身材又十分瘦弱,但是用月季的话来说的话,那瞬间我感觉自己仿佛目击到了珂旭的人类化身。”
“月季不是精灵嘛?”路路惊讶极了。
“精灵也可以觉得珂旭是最帅的!”巴塞隆纳夫人说话的语气足足年轻了五十年,把对瑞图宁之外的神祇完全不感兴趣的路路吓了一跳。
但更为可怕的是,在认识了巴塞隆纳夫人口中的月季,也就是后来的雅丽蒂亚之后,甚至连路路也觉得珂旭是最帅的了,难怪巴塞隆纳夫人会说:无论如何都得在月季正式成为珂宁的牧师之前把她争取过来。
突然——
有一双冰凉的手从后把路路连同她怀里的姜黄色大猫抱了起来:“师傅,我们是时候要出发了,快点和你的新朋友说再见吧。”
“我们真的不能带猫咪一起去吗?”路路眨巴眨巴她那双绿色的树瞳,可怜兮兮地问。
“我并不反对你带上它。”雅丽蒂亚温柔地说:“但你说你并不打算为它提供食物和干净的水,只打算把你温暖的怀抱暂时借给它作为它的猫窝,但我们将要前往的是个危机四伏的世界,你确定猫咪能靠自己的能力活下来吗?”
“瓦拉说她会保护我们。”路路眼神飘向了身穿盔甲的雪精灵牧师,寻求同盟的支援。
“是的。”雪精灵坚定地作出了保证。
“但是瓦列莉亚女士,对你来说,我们未必是最适合你的冒险伙伴。”雅丽蒂亚的语气依旧温柔得就像拂面的春风:“相信你也认同这样一个事实:瑞图宁和沃玛兹的关系是完全平等的,但是外面的人并不一定会持有这样的认知。人们常说:‘人有见识就不轻易发怒,宽恕人的过失是自己的荣耀。’,他們并未完全理解女神的教义,在面对风雪之王的信徒时可能会抱有一种道德上的优越感,我不想看到你受到任何不公平的对待。”
“我们可以……”瓦列莉亚红着脸手足无措地开了口:“我们可以教育他們.”
“是的。”雅丽蒂亚点了点头:“你可以找其它的宽恕者牧师协助你。”
“那你……”瓦列莉亚一紧张,说出来的话就变成了雅丽蒂亚完全无法理解的雪精灵方言。
“我暂时并没有相关的计划。”雅丽蒂亚叹了口气:“何况我将要前往的是个充斥着复苏者信徒的地方,我并不认为他們有足够的思想觉悟明白女神教义中那么深刻的部分。”
瓦列莉亚舔了舔嘴唇:“那边有光之子的信徒……”
味等瓦列莉亚找到下一个单词,雅丽蒂亚已经无礼地打断了她:“你为什么会觉得,我有向珂旭的信徒传教的计划?”
路路觉得自己在给瓦列莉亚提供“帮助”的时候,似乎遗留了一个非常重要的部分。虽然雅丽蒂亚声称自己已经明白了沃玛兹的重要性,并且决定减少对他的厌恶,但这不代表她会在得知他的信徒要夺取(除了瑞图宁和珂宁之外)她最喜爱的一位神祇的田鼠、野鸡、鸭子和兔子时能够无动于衷——路路的思维开始发散起来了,如果珂旭的信徒是他的食物,那路路和雅丽蒂亚应该也是瑞图宁的食物吧,那她們会时什么呢?
路路觉得自己很有可能会是猫饼——据说某些邪恶者会利用猫妖精和真正的猫身上的肉,制作一种名为“猫饼”的食物——瑞图宁女神应该不会吃那么可怕的东西吧?至于雅丽蒂亚——她应该是蘑菇吧,这种神奇的食物,可以在缺乏肉类的时候,搭配玉米,烹饪出非常美味的浓汤……
路路觉得自己的口水都快要留下来了。
雅丽蒂亚将路路放到了地上,摸了摸她的头顶:“师傅,你可以和猫咪多玩一会,我去看看森芙有没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
“再见了,大猫。”路路依依不舍地用脸颊蹭了蹭猫咪的脑袋,猫咪也“喵呜——”一声表达出了自己的不舍。
雅丽蒂亚在大部分情况下都是个温柔且善解人意的女人,即便只是要到村子附近的森林走上一会,也会先问过路路肚子饿不饿,在喂饱了她最敬爱的师傅之后才会离开家门。
不过这次显然有人惹怒了这个温柔的女人,使她变成了稍微没那么体贴入微的哪个她——这个雅丽蒂亚只是随意塞了一块面包到她可能已经没那么尊敬的师父手里,然后就像对待一件不怎么重要的行李一样,不顾当事猫妖精的反对就将她背到了自己的背上,然后拿起她們的行李,叫上新伙伴森芙,直接通过“门”离开了暗月城。
如果有人认为,路路会就这样忍气吞声等待徒弟消气的话,那这个人不是太蠢就是泰国不了解猫妖精这种生物。传送的白光刚刚消失,路路就开始大声嚷嚷了起来:“我好饿!我好饿!我好饿!有人要把猫妖精饿死啦!”,振民们听见声音都忍不住看了过来,察觉到他人的视线,路路就喊得更起劲了。
“师傅,你真的很饿吗?”雅丽蒂亚问。
“饿死啦!饿死啦!我要吃小鱼干!”路路从雅丽蒂亚的背上跳到了地面,在她的脚边团团转:“瓦拉一定不会让我饿肚子的!”
“你事怎么知道的呢?”雅丽蒂亚拔腿就走,仿佛没有注意到脚边的猫妖精:“我认识了她块一年了,都不知道她是个那么体贴的人。”
“你都不懂得找重点!”路路用力握住了雅丽蒂亚的手:“我说我好饿!”
“我在找瑞图宁神殿,我想女神的牧师很乐意接待我们。”雅丽蒂亚终于为自己的行为做了解释。
三人在小镇里转了一圈,始终没有看见春之女的神殿。路路垂头丧气地坐倒在地,满脸不乐意地道:“我们就不能找个旅店或者酒馆吃点东西吗?我们又不是没钱,我们都饿死了还怎么给女神传教……”
“那就这么决定吧。”雅丽蒂亚说。
路路本来以为雅丽蒂亚会把自己抱起来,但她并没有这样做,甚至在路路主动过去让她抱的时候,她都选择了视而不见。于是快要累成狗妖精的路路,就转移目标缠上了她們的新伙伴。
“森芙——!”
森芙最初也像这个小队的精灵牧师队长一样,对猫妖精的要求视而不见,但在猫妖精不管不顾地往她的身上爬时,她还是抱起了她.
森芙应该也是个很温柔的人吧——路路心想。
三人一起走进旅馆。
雅丽蒂亚看见两名漂亮的女性冒险者之后,好似完全忘记了自己此行的目的般,路路觉得她甚至几乎没有经过思考就走到了她们的面前,温柔地问:“请问我可以坐下来吗?”
两位女性警惕地看了雅丽蒂亚及其同伴一眼,为首的卷宗学者点了点头:“请坐。”
路路本来以为,在她们坐下来之后,雅丽蒂亚至少会为她自己、路路和森芙每人点一份晚餐,或者那两位和雅丽蒂亚交换情报的冒险者会出于好心而给快要饿扁的猫妖精一些蜂蜜果仁——然而这三个人都沉浸在对话当中不能自拔,根本没有想起来要为自己或者其他人的舌头和胃做些什么,真的是太过分了!
路路正要擅自点餐的时候,一个容貌只有百分之五个珂旭英俊的中年男人向她们走了过来,他身上仍然残留着土豆炖牛肉的气味。路路舔了舔嘴唇,摸着肚子问:“你是打算卖东西给我们吃吗?”
百分之五先生困惑地看了路路一眼,对几人中看起来比较像领头人的雅丽蒂亚说:我听说这里有瑞图宁的牧师准备前往亚蓝崖领……”
“是的。”雅丽蒂亚点了点头:“我们有什么可以帮得上忙的呢?”
虽然森芙并没有说话,但她的表情告诉路路:她也很不待见这个无法带来美食的男人。路路用尾巴尖挠了挠森芙,告诉她自己已经感受到了她目前的心情。
“是这样的,我是商队‘半色宝石’的负责人。“百分之五先生说:”我们商队接下来准备前往亚蓝崖领,因为最近这条路线上的迷雾小径有些不稳定,所以我们希望能请复活者的牧师随行。”
“原来如此。”雅丽蒂亚点头表示理解:“人多一点的确是比较安全……”
人们常说:“接受别人的食物,解决别人的问题——既然百分之五先生提出了请求,他总该知道规矩吧。不过雅丽蒂亚说:在远离菲薇艾诺的地方,住着一些尚未开化的野蛮人,万一这个人正好就是雅丽蒂亚说的那种人呢?在考虑到这个可能性之后,路路决定得提醒一下他,于是便向他抛出了一个问题:“所以你们提供好吃的吗?”
森芙敷衍着安抚了路路一下,然后刻薄地发问:“……不会有人拖后腿吧?”
“我们是个伤队,大部分都只是一些并没有战斗能力的平民,所以才要请求牧师小姐的帮助啊!”百分之五先生谦卑地说:“我们可以为牧师小姐提供一路的食宿。”
一直沉默不语的森芙忽然问雅丽蒂亚:“……那需要我离开队伍吗?”
“难道你不打算和我们一起旅行了吗?”雅丽蒂亚悲伤地问,路路觉得雅丽蒂亚眼中所看见的并不是才第一天认识的森芙,而是那个已经永远离开了她的昔日同伴:“如果商队不欢迎我的同伴,那我只好说一声抱歉了。”
路路跳到桌子上,生气地指着百分之五先生道:“森芙有什么不好的吗?你们为什么要赶走她?”
“这……”百分之五先生犹豫了一下,“我们是希望这位瑞图宁牧师能够随行……”
“你是没有把我算进去吗?”路路后知后觉地问:“太过分了!我可是雅丽蒂亚的师傅!”
“那真是失礼了……”百分之五先生立刻郑重地向路路道歉,为表诚意甚至还从口袋当中取出了一些猫薄荷,路路在他的猫薄荷攻势下瞬间失去了战斗力。他继续道:“这样吧,希望您的同伴也能作为佣兵保护商队安全,这样如何?”
“那就没有问题了。”雅丽蒂亚说,看向森芙:“那大家的安全,就要拜托你了。”
“我会尽我所能。”森芙淡淡地说了一句
百分之五先生先招待雅丽蒂亚一行人吃了一顿饭,载安排她们在旅馆住下,商讨好了汇合的时间之后就回去准备了。
森芙一个人坐在角落保养她的斧子,路路回到雅丽蒂亚身边,一起向吟游诗人打听一些关于她們此行的目的地的消息。
“你们已经知道亚蓝崖领是金杰王国的首都,那你们知道为什么它会被称为玫瑰之庭吗?”人类诗人拨弄着琴弦,微笑着看向高等精灵和猫妖精。
“那是因为那边的玫瑰蛋糕特别好吃!”猫妖精举手回答。
吟游诗人看向了雅丽蒂亚。
“那是因为那边出产美丽的玫瑰吗?”雅丽蒂亚问。
“雅丽蒂亚女士说的没错。”吟游诗人微微欠身:“亚蓝崖领是个能够出产蓝玫瑰的地方,我猜想倘若您到了那儿,应该会有不少花农会赠送他們精心栽培的蓝玫瑰给您,希望您能把它插在耳朵旁边——娇美的鲜花加上您……“
雅丽蒂亚显然并未在意吟游诗人接下来所说的溢美之词,路路甚至不需要加以询问,已经能够推测出此时正占据着她整个头脑的想法——瑞图宁女神会喜欢蓝玫瑰吗?至于路路自己,虽然同样身为牧师,但她想的却是口腹之欲的那点事。
哪位吟游诗人不断绞尽脑汁寻找话题与雅丽蒂亚交谈,雅丽蒂亚一直有一搭没一搭地回应着,不过她的心思很明显不在这段对话当中。
包括之前的阿尔芒 巴塞隆纳法师,及后的悲荒遗孤兰蒂尼亚——雅丽蒂亚对人类似乎总是带有一份特别的偏爱,但是这位诗人很显然不在她的喜好范围之内(路路甚至感到,连瓦拉这个精灵中的异端都要比面前这人更能讨雅丽蒂亚的欢心。当吟游诗人询问她有没有兴趣和他一起月下漫步时,雅丽蒂亚以明天需要一早起来与商队回合为由婉拒这个浪漫的邀请,也就没什么好值得奇怪的了。
“多谢你的情报,拜拜咯。”路路对满脸失望的吟游诗人挥挥手,拿起桌上的蜂蜜花生,蹦蹦跳跳地追上了雅丽蒂亚,一起回到她們的房间。
虽然那个吟游诗人不是雅丽蒂亚喜欢的那一型,不过她用来拒绝他的理由也并非谎言。
翌日一大早,小队三人解决了旅店提供的早餐之后,在门外与百分之五先生的商队回合。这个商队规模不大,伤人和受聘于他們的护卫,另外再加上一些普通人,总共也只有十几个人。路路跑向了那两三车货物,想看看有没有什么好吃的,但未等她有什么发现,就被徒弟抱了起来。
“我会付钱的!”命地挣扎了起来:“雅丽蒂亚·白鼬,你还记得我事你的师傅吗?”
“师傅,你的钱呢?”雅丽蒂亚问。
“在你那。”路路说得理直气壮。
“那是瑞图宁教会的钱。”雅丽蒂亚沉静地说。
一男一女两名人类忽然看向了雅丽蒂亚和路路,他們都不约而同地穿着瑞图宁牧师的法袍。雅丽蒂亚抱着路路走向了那名女性,她看起来十分爽利,比起她那位不断重复诵念着祈祷词的同伴看起来应该更好相处一些。
“哎呀,没见过你们,以前不在这一带旅行吧?”那位女性问道。
“我和师傅都是从菲薇艾诺来的。”雅丽蒂亚回答说。
“菲薇艾诺?那个传说中‘门’的另一侧?”人类女性满脸吃惊,“瑞图宁保佑,你们走得可真远。”
路路玩着雅丽蒂亚的头发,笑着说:门真的挺神奇的,有空你们也试试吧。”
雅丽蒂亚一面努力将自己柔软的秀发从猫妖精手中解救出来,一面对面前的人类女性展现出一个无懈可击的温和微笑,点了点头:“为了让更多人认识到瑞图宁,这都是值得的。”
“的确是这样,在亚蓝崖领,还有很多我们能做的事。”人类女性说。
“比如说?”雅丽蒂亚问:。
“亚蓝崖领虽有女神的神殿,却并不兴盛,我一直随商队在这一带行动,也是为了能让更多的人接受女神的福祉。”
“辛苦你了。”雅丽蒂亚说:“不知道那边的主要信仰是哪几位神祇呢?我第一次听说维莱德堡竟然有人敬奉复苏者时,差点就要晕过去了。”
“维莱德堡的状况着实令人伤心。”人类女性赞同地用力点头:“这里的居民比起信仰,更希望神明能够对他们的生活有所帮助。”,她说:“所以也有不少商队会请牧师随行,我之前也一直跟着一个商会的商队,不过他们最近破产了。”
“那真是太让人遗憾了。”雅丽蒂亚说:“我认为信仰应该出于对神明的敬重和喜爱,其他的东西都只是附带的。”
两人一直就着这个话题展开了热烈的讨论,
路路打了一个大大的呵欠,打开了自己的小背包,取出了毛线球,蹦蹦跳跳地跑向了森芙:“你觉得无聊吗?我们一起来玩吧!”
“哎呀,聊了这么久,我好像都还没有自我介绍呢,真的是太失礼了。”人类女性说:“我叫黛比·霍华德,那边那个人叫艾德·亚温。“
雅丽蒂亚和黛比握了握手,黛比凑近雅丽蒂亚的耳边低语:“我之前见过他几次,感觉他 這個人有点阴沉。”
雅丽蒂亚对黛比说:“别担心,我想他可能只是不擅长表达罢了。”
“有可能。”
“我再也不要和你一起睡觉了!”路路哼了一声,抱起了用一条吞拿鱼从旅店后巷拐来的金色大猫,跑出了和雅丽蒂亚合住的帐篷,整个人连同怀里的猫一起趴到了在外面守夜的森芙背上。
被押到的猫咪不满地“喵喵”抗议着,还伸出爪子挠了路路一下,不过因为衣服的质料还不错,所以猫妖精并没有受伤。
“怎么了?”森芙问。
路路感觉森芙的脊背有点僵硬,于是就用脸去蹭了蹭她:“和雅丽蒂亚吵架啦!她真的是太不懂事了。”
“……哦,那就来这边休息吧?”森芙的语气听起来有点冷淡,但她的肢体语言却显得有点不知所措。
“好啊!”路路抱歉地抚摸着猫咪的下巴,饶有兴致地观察着森芙的一举一动,见森芙身上并没有出现什么有趣的变化,路路开始觉得有点无聊了。她调整了一下怀里猫咪的位置,让自己和猫咪都可以趴得舒服一些,然后问:“你不好奇为什么我要和雅丽蒂亚吵架嘛?”
“如果你愿意说的话”森芙道。
全“世界都知道面对不死生物,有个沃玛兹牧师事情会简单好多。”路路气鼓鼓地说:“我们本来也会有一个的,森芙也不回太辛苦,但是雅丽蒂亚死活不同意。”
“传闻中雪精灵都是一些性格孤僻的家伙,但瓦拉并不是这样。”路路低声说:“她对别人狠友好,会主动协助救援,也一直狠努力想要融入大家,还会想办法给我买各种各样好吃的。”
路路把猫咪整个塞到森芙怀里,伸开双臂抱住了她,再次用脸蹭了蹭她表示友好:“我看得出瓦拉很喜欢雅丽蒂亚,就像狗妖精一样用力摇着尾巴围着她转,想尽办法帮助她振作精神,怕她寂寞还在孤儿当中挑了个长得漂亮,性格又十分乖巧的女孩,用来当她的助手和伙伴……”
森芙把猫咪丢到地上,猫咪半直立起来,一面喵喵叫,一面用肉垫拍打着她的手臂。即便不是猫妖精或者能够与动物沟通的德鲁伊,单纯透过它的行为进行合理的猜测,也能轻易得出一个结论:它有四成的可能是在骂人,有三成的可能是在抗议森芙的无礼,剩下的三成可能性侧视两者皆有。
“我很感谢瓦列莉亚女士给予的善意,无论她来自哪一个种族,有什么样的宗教信仰,她所做的一切我都看在眼里。”雅丽蒂亚从帐篷里走了出来,姿态优雅地走到了路路的面前:“如果我们这次是来游玩的话,我会很乐意和瓦列莉亚女士同行,但这次我们是为了传播瑞图宁女神的福音。如果有其他神祇的侍奉者参与了进来,情况就会变得有点复杂。”
路路几乎下意识地要让雅丽蒂亚把自己抱起来,察觉到自己的不争气之后,就更加用力地抱紧了森芙的脖子:“瓦拉都说没关系了,你介意什么?”
“虽然我知道很多有关珂旭的传说,如果脱下了这身圣袍,而又可以不考虑我个人的体力和身体情况的话,我可以抱着琴不眠不休地唱上七天七夜,并且歌词完全没有重复的。”雅丽蒂亚沉静地说:“但是我目前已复活者牧师的身份站在这里,再做这样的事情就不太合适了。”
“巴塞隆纳夫人很担心你。”路路说:“我在森林里发现你的时候,我还不知道她说的精灵是你,但后来我在你身上看到了本来属于她的圣徽,所以我就猜出来了。”
雅丽蒂亚的表情显得有点悲伤,然后她忽然笑了起来:“你说她担心我?”
“你除了她和她的丈夫之外,就再没有其他的朋友了。”路路的耳朵耷拉了下来:“她一直很担心,万一在他們死了之后,你一直没有找到能够取代他們的朋友怎么办,能够敞开胸怀聊天的同龄人对我们每一个人来说都很重要。”
雅丽蒂亚走进了帐篷,把路路的浅黄色毯子取了出来,盖到了似乎还在闹脾气的猫妖精身上,。
然后她挺起脊背,独自返回帐篷休息去了。
路路和商队众人一起,穿梭在时有时无的迷雾当中。
途中曾经有不死生物随着浓雾而来,但由于数量不多,黛比和艾德几乎只是随意地挥舞一下手中的武器,就已经解决了它们,使原本还觉得不死生物很恐怖的路路产生了一种——复苏者的爪牙都不过是一些不值一提的弱鸡——的错觉。
三天后,商队来到了第一个落脚点。这是一个只有十几户人家的小村子,村民的数量甚至比路路成长的那个猫妖精村都还要小,她只是随便地转了一圈就对它失去了全部的兴趣。
路路坐在地上,拔了一根长长的草,用来挠森芙的脚后跟,自己一个人傻乐了起来。商人们跟村民闲聊和讨价还价的声音不断传入她的耳中,她打了个呵欠,忽然想要吃东西了。
一个手持拐杖的老人家从人群中向他們走来,询问道:“几位事宽恕者的牧师吗?”
“是的。”雅丽蒂亚点了点头。
森芙默默地退后了几步,露露马上抱着猫站在了森芙原来的那个位置上。
“老朽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见到春之女神的牧师。”老人热泪盈眶地对眾人说道。
“你也是女神的信徒吗?”雅丽蒂亚问
“是的、是的……”他说,“大概五年前,曾经有一位女神的牧师来到过村子传教。”
,老人叹了一口气:“不过可惜的是,他来到这里时就已经身受重伤
“瑞图宁在上。”雅丽蒂亚手捂圣徽:“那真的是太遗憾了。”,她 从行囊中取出了宽恕者教会的经典,温柔地问:“今天晚上可以请你把其他的信徒集合起来吗?包括我在内,总共有四位女神的侍奉者,我想我们可以组织一个信徒之间的聚会。”
“当然、当然,不过在那之前,希望你们能帮我一个忙。”老人期盼地一一注视着雅丽蒂亚、黛比、艾德和路路,之后他也以热切的目光看着森芙
“……哦,请说吧?”
森芙两手背在身后,慢悠悠地说()
“是这样的,我之前提到的那位牧师,之后被葬在村子北边的墓地里,我希望能去祭拜他。”老人说道:“不过……大概两个月前,那个地方的雾就渐渐浓了起来,对于我这样一个老人来说,独自去那里未免太过危险……”
“那不如就由我们陪你一起去吧。”雅丽蒂亚说:“我也希望能为这位死去的同袍致意。”
雅丽蒂亚看向了其他人,牧师们都无一例外地表示了同意,最后连森芙也都没什么表情地回答说:“我没有意见。”
众人离开村子没多久,路路就发现周围的雾渐渐浓了起来,一阵非自然的寒意淹没了她,四周似乎有各种各样的眼睛正在注视着她。
墓地应该就在前面……”老人说,不过他的声音很快就被一阵咔哒咔哒声所打断。
“注意!”雅丽蒂亚低声提醒。
众人都取出了自己的武器。雅丽蒂亚拿出了攻战,想必是不想和不死生物们靠得太近,路路也依样画葫芦地拿出了自己的远程武器,不断祈祷那些恐怖的东西能够距离自己越远越好。
黛比看着雅丽蒂亚和璐璐手中的弓箭,说道:“换掉,箭对这种家伙不奏效。”
“那我们应该怎么对付那些东西呢?”雅丽蒂亚显然还在状况外。
“你没有剑吗?当然,有像这样的东西最好。”黛比挥了挥手上的钉头锤,“听声音应该是骷髅之类的,我们还没有太深入雾区,应该没问题。”
雅丽蒂亚点了点头表示明白,然后把弓箭收了起来。
路路刚把短剑握在掌中,一些零星的骷髅就出现在了众人的眼前。
生者的气息吸引着它们,它们活动着不甚灵活的手脚,“咔哒——咔哒——”地向众人走来。
黛比建议道:“边打边走吧,它们……看样子也是从北边来的,我有不详的预感。”
“我们不应该拒绝她的。”路路看见森芙手里拿着的斧头,一脸不高兴地抱怨道。
“如果你真的很希望能与瓦列莉亚女士一起旅行,可以给她写信。”雅丽蒂亚沉静地说:“现在月见草已经成为了她的联络人,你把信寄到珂宁神殿,她下次前往菲薇艾诺时就会看到。”
“那你会一起去吗?”路路问。
“我也不知道。”雅丽蒂亚优雅地消灭了一个骷髅之后,才郑重地说:“有关于冬雪追随者的题外话就在这里结束吧,被秽土奴役的可怜人更值得我们的关注。”
在他們一行人看到那些骷髅时,墓地的大门也出现在了视野里。
“这是亵渎!”黛比愤怒地说
那个男牧师也很愤怒:“我们要把他的灵魂从墓主手下解放出来!”
“瑞图宁在上!”雅丽蒂亚露出了快要晕过去的表情,只有那些像路路一样了解她品性的人才知道:她只有在被愤怒冲昏了头的时候,才会像现在这样显得特别的楚楚可怜——这时候她需要的不是一个温暖的怀抱,而是一支所向披靡的军队:。
在那些骷髅当中,有一个穿着瑞图宁祭司长袍的身影,周围的不死生物似乎都以它为首。它之所以能够得到复苏者的“特别照顾”,恐怕跟他生前的身份不无关系——这是秽土对春之女神的又一次挑衅!
使用钉头槌和斧头的那三人自不必说,甚至连听到恐怖故事都会瑟瑟发抖的猫妖精也因为强烈的愤怒而爆发出了超乎寻常的战斗力。至于柔弱的雅丽蒂亚,她在大部分时间里都站在老者身边扮演保护者的角色,偶尔收拾一下那些前来冒犯她的不死者们,同时找准机会为同伴们治疗伤势。
在众人的同心合力下,哪位非自愿地脱离了生命循环的牧师,终于重新得到了安宁。
备注:
“人有见识就不轻易发怒,宽恕人的过失就是自己的荣耀。”出自于《圣 箴言》十九章十一节
字数:3189字
猫妖精写起来真的是特别顺手啊!我写的时候,全程都在哈哈哈哈,简直笑得停不下来,很久没写得那么开心了。
不过瑞图宁大概会想说:我似乎拥有了一对假牧师吧哈哈哈哈哈
※※※※※※
墓之王并不是一个讨喜的神祇,不论是瑞图宁还是珂宁的信徒,都不会对他抱有正面的态度。说起来奇怪,当路路问月季喜欢听什么传说故事时,她却毫不犹豫地说出了宵银的名字。
事情是这样的,路路刚把月季捡回去的时候,察觉到她一直不肯休息。问及原因,月季竟然说:在家的时候,兄长总会在她冥想前,给她讲一个故事。今天晚上没有听到——虽然精灵不需要睡觉,但我们姑且把精灵冥想前听的故事叫做睡前故事吧——她实在静不下心。
路路曾经听说过一个传说。
从前有个可怕的国王,虽然诗歌里没有详细说明,但他应该是恐惧之王的信徒。这个人有个习惯,就是在结婚的隔天把新娘杀死。
有个聪慧的吟游诗人不幸成为了他的妻子,为了活下去,于是她利用了自己的专长,开始给这个暴虐的君主讲故事。
这个诗人很有才华,她所演奏的叙事诗非常的引人入胜,国王听了个开头就停不下来了!
时间过得很快,一个夜晚就这么过去了。国王本来也想像之前那般,把新娘杀死,但是她讲的故事实在是太棒啦,听完还想继续听,简直是欲罢不能啊!
于是诗人成功地活了下来。
国王白天到处征战,根本没有多余的时间休息。但是诗人只是国王的妻子,她在白天爱怎么睡就怎么睡。国王在长期缺乏睡眠的情况下,很快就过劳而死了。
最后,诗人利用自己的才华,成为了这个国家的新王。
作为一个立志成为德菲卡好师傅的猫妖精,路路决定要像这个励志故事的主人公一样,用故事来征服小徒弟的情感和心灵,使她成为瑞图宁女神忠实的仆人。
讲故事而已,难得到伟大的路易陛下吗?
可是路路故事都讲了好几个,讲得口水都干了,精灵徒弟还是一脸兴致缺缺的样子,这令第一次当师傅和监护人的猫妖精感到十分沮丧:“你不是说想听墓之王的故事吗?但我看你好像都不觉得恐怖啊!”
月季摇了摇头:“月见草在我还是婴儿的时候,就已经开始给我讲宵银的传说了,这些故事已经不可能使我感到恐惧。”
路路缓慢而用力地晃动着尾巴:“那你为什么还想听他的故事呢?都听了八十多年了,不会觉得腻歪吗?”
“不会,我最喜欢宵银了。”月季露出了一个天真无邪的微笑。。
路路耸了耸肩:“我还是不懂,不然你给我讲一个你觉得吸引的故事,看我明天能不能给你讲几个类似的。”
“好。”月季点了点头,然后就开始讲了起来:“从前有个卖苹果的小女孩,她勤劳而善良……”
月季讲故事的能力着实非同一般,当她讲到半红半蓝的鬼火出现在小女孩的四周时,路路甚至吓得本能地将尾巴塞进了自己的肚子下方,整个人战抖着瑟缩了起来。
当月季说到女孩被墓之王抽干了血液,彻底成为了这位邪神的珍藏时,刚才被吓破了胆的路路终于恢复了理智。
竟然被一个小姑娘讲的故事吓哭,简直丢了全世界猫妖精的脸。
“当宵银志得意满地纵情大笑时,一位身披战甲、手持巨剑的圣骑士忽然站在了他的面前。”月季脸上显现出了兴奋的光芒,她陶醉地把手按在胸前,以情不自禁地唱了起来:“阳光聚集于圣骑士身上,他是这人世间最耀眼的存在……”
月季花了半宿的时间颂赞珂旭,又花了半宿的时间讲述他是如何帅气地将宵银打得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都必须夹起尾巴做神,直到太阳从东边升起,她才结束了这次的表演。
在月季开始唱歌的时候,全村的猫妖精都跑过来围观了。在故事终于告一段落之后,大家都禁不住打了个呵欠,随意地在牧师家里的地板上躺了下来,开始睡觉。
路路看了看月季身上佩戴的圣徽。
是七弦琴!
即便是已经活了很久的猫妖精,都不会老眼昏花误将尺规 看成七弦琴的啊!路路敢确信自己所看见的绝对是七弦琴没错。
春之女瑞图宁在这个猫妖精村的牧师永远不会出错,为了证明这个事实,她把村民们都叫了起来,让他们帮忙看看月季的圣徽。
“七弦琴!”
“不就是七弦琴吗?”
“七弦琴是不会突然变成春芽的。革命尚未成功,路路还要加油!我先睡了。”黑色耳朵的猫妖精打了个大大的呵欠,将一只真正的猫放在自己的头顶上,好似这样就能阻挡路路的骚扰般。
路路觉得这个妖精着实太傻太天真,于是毫不留情地开始挠他的胳肢窝。
一个个猫妖精都醒了过来,加入了这场游戏。
那一天,所有缺觉的猫妖精想要补眠的愿望都落空了,但是,他们都玩得很开心,少睡会又有什么关系呢?
那天之后,路路好似和讲故事这项技能卯上劲了,无论如何都要讲出让精灵少女听得如痴如醉的故事。但虽如此,路路为了让自己看起来更像一个瑞图宁牧师,她必须假装自己是个害怕一切恐怖故事的柔弱的女孩子,拒绝任何人在她的家里讲墓之王的故事。
为了达成这个目标,路路询问月季:“除了墓之王的故事之外,你还喜欢听那一类的传说?”
“梵或者沃玛兹的故事我都喜欢。”月季露出了一个天真无邪的微笑。
路路讲了一个大家如何反抗梵的故事。
月季一脸冷漠。
路路又给月季讲了一个梵征服世界的故事。
月季似乎心不在焉。
路路用一种求知的目光注视着自己的徒弟,月季会意地开始讲她喜欢的故事。
珂旭降临于光之雨骑士团和鲜血骑士团的战场,打败了梵和他的爪牙。
接下来,路路又讲了一个沃玛兹在犯错后,大切大悟,决定改过自身的故事。
月季脸上写满了鄙夷。
这次未等路路眼神示意,月季已经开始讲述她所喜欢的传说了。
在第一次大冰期中,
即使忽然被曾经的战友袭击;
即使狼狈地坠落至瑞姆欧林;
即使双胞胎被封在冰层当中;
即使深爱的女神惨遭背叛者杀害并肢解……
在一切都被冰冷的绝望所笼罩之时,珂旭依旧没有放弃自己的责任。他在稍稍恢复之后,就马上投入到了与沃玛兹的战争当中。
月季掠过了兀烈卡卡击倒沃玛兹的部分,直接跳到了瑞图宁女神的葬礼。
春之女复活之后,马上投入了珂旭的怀抱:“我的珂旭啊!你感觉好一点了吗?听说你受伤之后,我一直很担心你,看见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珂旭情不自禁地将瑞图宁抱紧再抱紧,深情告白:“这句话应该是我说的才对。我简直无法相信,竟然会有人忍心伤害你。我本来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幸好……”
接下来两位神祇的对白之肉麻程度,是一辈子都窝在神殿内侍奉女神、连半次恋爱都从未谈过的纯情猫妖精所无法想象的。
“菲薇艾诺的人谈恋爱都是这样的。月见草说:有些对白是绝对不能让珂旭说的,并且坚持让我删掉它们。”月季一脸无辜:“雅迪亚说:如果我不喜欢的人对我说了这些话,或者坚持要和我谈恋爱,而我已经表达出了拒绝的态度,而那人又不愿意停止对我的骚扰,我就可以把他打得满地找牙。但瑞图宁那么喜欢珂旭,我完全不明白为什么珂旭不可以对她讲那些话。”
“例如呢?例如呢?”猫妖精的好奇心被激发出来了。
月季一脸疑惑:“瑞图宁,你的头发好香,你的身体很美【以下省略一百字不可描述】。”
路路想了下:“我们也经常夸小姐姐美美的、香香的,也没有人会觉得不高兴啊!”,猫妖精牧师忽然恍然大悟:“可能因为女神本来就已经很漂亮了,所以月见草牧师觉得珂旭没必要再多此一举吧。”
“可是女孩子都喜欢被别人赞美的啊!尤其还是被喜欢的对象……”月季的情绪忽然就低落下来了:“阿尔芒以前也一直夸我的,但在进了魔法学院之后,就不再夸我了。”
一个保守估计已经当了几百年牧师的猫妖精,和一个将会成为牧师的高等精灵,两个人讨论了半天都讨论不出一个结果来,觉得累了就直接上床休息了。
后来路路见到了月季的兄长,就把自己的疑惑告诉了他。
珂宁的牧师把猫妖精带到一个没什么人会过来的角落,跟她说明了一下何谓不可描述之事,并且让她明白为何不可以在创作与神祇相关的文艺作品时,肆意地加入一些不可描述的内容。
“如果她真的很希望瑞图宁和珂旭在故事里生孩子……”珂宁的牧师微笑着说:“你可以建议她说:女神给自己和珂旭准备了一块神祇宝石。他们每天都带着愉快的心情期待着子嗣的诞生。没多久之后,一位新的神祇降生了——这不就结了吗?”
月见草不但知道很多连路路这么聪明的人都不知道的事情,而且还是个懂得照顾他人感受的大好人。其实他大可以直接把自己所拥有的知识传授给月季(那毕竟是他的妹妹),但他并没有这么做!
珂宁牧师考虑到路路刚成为月季的师傅不久,在小徒弟面前大概还缺乏一点威信,于是便把自己所拥有的知识免费共享给她。
月见草牧师应该很受女孩子欢迎吧——路路心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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补完了前置,拖更这么久对不起企主对不起饼对不起扣(跪
感谢阅览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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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整理好书籍和教堂的许久之前,就已经打算离开帕林兹姆了。
并不是厌倦了这里,只是漫长的阅览,已经让我对平淡的文字描述失去了兴趣。
教堂的墙壁上雕刻着十二神的圣辉和画像,无论是哪位神明的信徒,都可以来这里祈祷。帕林兹姆的收藏也许并不丰厚,但是关于每一位神明的书籍,图书室里都多多少少收集了许多,好像是什么被接受的任务一样,我大概撇开工作,整天都会待在教堂后的图书室里——直到合上最后一本书,巨大的失落潮水般涌来,我注意到堆积成山的图书散落一地,他们小声呢喃着:结束了。
“想去看看吗?沃尔曼先生。”莫比乌斯小姐突然这么问我。她来教堂的次数不多,只是每次都长久的站在拉玛大人的雕像前,目光游离在他闭合的双眼上沉思着什么。
我条件反射的点点头。
莫比乌斯恍惚了一会儿,然后伸出手摸了摸我的翅膀。
我条件反射的抖了抖翅膀。
“愿拉玛大人指引你。”她露出笑容。
实际上『门』在两年前就打开了。
便服比教服轻便许多,在此之前我从未出过远门,甚至没有离开帕林兹姆。
“不跟我们一起吗……?”同样准备起身的冒险家假发这么问我,我下意识摇了摇头。比起德温妮,如果有去其他世界的机会,一定是去得越远越好吧。
“我想去德菲卡看看。”厚重的笔记本已经用掉一半,我正努力将它塞进兜里。
“这样喔,哎呀哎呀,维兹!”假发有点好笑的看着我,然后帮我把书扣在腰带的行囊上:“你就是太缺乏想象力啦!”
“?”我疑惑的看看她。
“嗯…虽然不知道怎么跟你说清楚,”假发拍拍她的小翅膀:“总之!想到什么就去做好啦!不要老是盯着本本!跟着感觉走!感觉!”
“啊……好的。”我并不能完全理解假发的想法。所谓跟着感觉,是指根据事情发展的程度而定,在没有任何环境等条件的干扰下,顺从心意做事的意思吧。
这么想着,我又掏出笔记本把这些记录下来,听见假发噗嗤笑了一声,她摇摇头,然后扑腾着翅膀跟我道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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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呀,你也看到了这个委托啦。”植物学家模样的小姐头疼的看着我递给她的委托书,然后推了推眼镜:“既然你都来啦……不能麻烦你白跑一趟,这样吧,在你之前接了这个委托的两位似乎还没走远,如果愿意的话追去看一看吧……哦对了,她们还有一只猫。”
“好的。”我鞠了一躬,然后朝山谷的方向出发。
这里是德菲卡。
经过六天『门』的传送,我安全到达了德菲卡世界,位于雾谷城。现在正为维持生计奔波,接受了在酒吧找到的委托,正在赶往目的地的路上。
在帕林兹姆还没有这么崎岖的山,走了大概半个小时也并没有见到任何人影。
“……”走累了。我停下脚步站在原地,大概算是在休息。原本多数是依靠浮石用翅膀行动的,现况多少让人有点不习惯。山腰的森林环绕着雾气,和云雾缭绕时的帕林兹姆的景色大径相同,眼前这片雾却让我感觉不舒服。林间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有叶子落下来掉在头上,紧接着一阵动响向地面急速接近,有什么东西从上面坠落下来了。
翅膀陡然张开,我朝那个方向扑过去。
“唔……”少女有点紧张的睁开眼睛,手里还拎着一只兔子。
……这也太重了。我拍打着翅膀,小心翼翼的把她放下来,接着揉起酸麻的手臂。重的不是眼前这位朝我露出笑容的小姐,而是她的行李箱。
“真是非常感谢您的帮助,”看到我的翅膀,少女并没有露出惊奇的表情,她朝我礼貌又标准的鞠了一躬,轻飘飘的拎起行李箱:“我叫蒂萝维斯,可以告诉我您的名字吗?”
“唔……我叫维兹·沃尔曼。”我继续揉胳膊。
“?”蒂萝维斯保持着笑容歪歪头。
“维兹·沃尔曼。”她好像没听清楚,我又重复了一遍……是摔到哪里了吗?
“好的,维兹少爷。”这之后,蒂萝开始稍有焦虑的四处张望起来,看看掉下来的方向又看看我:“啊,说起来,维兹少爷在这里做什么呢?”
“我接了一个委托到了这里,并没有来多久。”但是果然,光是这么满山乱跑一点头绪也没有。
“难道是关于紫雾花的委托……?”蒂萝开始摘落在我翅膀上的叶子。
“是的。”我点点头。
“啊呀,那么维兹少爷就是我们的同伴了呢。”
听蒂萝维斯说,因为掉下山崖,她和同行的伙伴走散了,不过她一直很开心的拎着那只作为食物的兔子。向山上走了五分钟左右后便听到有人在叫蒂萝,迎面跑来的是一位带着眼罩的少女,头上趴着一只猫妖精。
“喵喵喵,真是太危险啦!”猫妖精喵萝拉激动的举着爪子,在蒂萝维斯身上左右检查着。
“让大家担心啦,真是抱歉。”蒂萝晃晃兔子:“可以野炊了喔!Wine小姐!”
Wine的眼睛一下亮了起来,后来野炊的时候,看她一副非常饥饿的样子,我就把我那份也给她吃了。只是在那之后……Wine也一直若有若无的盯着我的翅膀。
翼族在这个世界上是那么稀奇的生物吗……?Wine擦了擦口水。
野炊结束后,我们开始继续向前探索,只是大家都感觉有点不妙。
“嗯!迷、迷路了!”喵萝拉一拍爪子,一副终于想通了的样子。眼前重复着一望无际的山林,脚下的路也因繁多的杂草而模糊了。
“如果能记下路线就好了……”蒂萝维斯有些失落的陷入了沉思。突然喵萝拉和Wine竖起了耳朵,向远处望去:“好像有什么声音……!”那是人走路和说话的声音。
“好像……在说什么,把东西送到,瞒着雾行者……之类的。”Wine努力辨认着内容。山间的雾气十分浓重,那几个人在浓雾中隐约可见,推着一辆小型车讨论着什么。
“没关系,周围都是雾和树林,不会被发现的,就这样跟上他们吧。”我招招手。
既然有线索就去追求真相,也许……会比书上的言语有趣得多。
-TBC-
*1221
*我 我就给长期续命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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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体再次被不属于自己的意识所控制很讨厌。
伊格再次如同旁观者一样,任凭那个放肆的灵体和莉芙讨价还价,二者中并没有谁曾经修习过能够驱除不死生物的神术,否则她深切怀疑这家伙会不会像上个讨厌鬼一样再死一次。
幸好对方的条件不是很苛刻,太过分的情况下伊格不介意鱼死网破。
莉芙不舍得,她舍得。
她才不信什么天亮后就无法控制这具身体的鬼话。
“我居然被鬼上身了吗?”
于白日装出若无其事的模样很简单,伊格不想让莉芙担心太多。
毕竟对方指不准能够大致推测到,自己有可能做出的不智举动。
阿维利岛是个不能算得上近的岛屿,出名全因为发现了某种稀有矿物,而这也是最近的事情,所以幽灵要找的人十之八九是抱着吃矿洞的想法前往此处。
死也不会死很久,找到尸体不会太难。
——希望那家伙还剩点骨头。
伊格无所谓的打了个哈欠。
“怪不得,我就说怎么睡了一觉还那么困。”
幽灵的确遵守了它的承诺,白日没有突然冒出引人不快。
不知到底是能力所限,还是它觉得没必要平白浪费次珍贵的机会。
伊格也再次体验到了提防这具身体的难得感受,虽然她不想碰见第三次。
第一个夜晚幽灵现身,告诉了被寻者的姓名。
萨里伏·耐罗。
如伊格所猜测,几个月前他来这座岛上寻找生计,却从此没了音讯。
光凭名字找人无异于大海捞针,岛不算大,但这样找下去毫无效率。
所以幽灵又提供了更详尽的个人资料,包括出生地等只有较为亲密的人才清楚的细则。
接下来的白昼时光基本全都耗费在寻人上。
通过简单悬赏得以找到男人的同乡们,他们穿的并不体面干净,背井离乡的矿工基本都是这样,为了份糊口的工作在地底爬来爬去,像犰狳般穿行于岩层中。
老得很快,死的也很快。
显然那个男人受不了这种长期与死亡为邻的生活,他决定去座废矿碰碰运气。
接下来的事情是理所当然的失踪。
仍有经济价值的矿坑被废弃的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事故频发到无法再行开采。
平心而论,伊格并不想去这种地方冒险,勇气浪费在这种地方完全不值。
何况还有莉芙。
心底除了焦躁只有焦躁。
白日前去废矿坑的查探也无功而返,两个流里流气的家伙什么都不知道,理论上男人应该成为这批不怕死家伙的雇工,但对方的模样看上去的确是没听过这个名字,哪怕是死于矿难也不会露出一无所知的神情。
事情有些蹊跷。
入夜。
废矿坑意外的还有人看守,火把通明照的四周有如白昼。
潜入不可行,正面突破成了唯一的选择。
守卫只有二人,解决起来速度很快。
尽管如此,还是未能阻止他们拉响警铃。
然而增援并未出现。
七弯八扭的岔道封不住培根的嗅觉,面前等待的并不是正确的道路。
竖起的铁栏阻挡前行的脚步,一排拿着劲弩的立于其后人堵在前方。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不用和他们正面交手,因为那个不怕死的男人前往的是事故多发地段。
虽然伊格隐约觉得这群人并非善类,不过好像现在没有其他选择。
但这次,运气并未再次眷顾二人。
错综复杂的道路人迹罕至,就连棕狼的鼻子也在此失去作用,凭借直觉乱转的后果是一无所获。
除了周围越来越响的岩层开裂声。
折返已太迟。
大自然的力量下人类只是蝼蚁,就连其信者也无法豁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