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囚犯姓名:鹤寻野
罪名:发表固定cp的小说后,私下披马甲写拆逆cp和大乱炖,被粉丝扒出后引发众怒,遭到洁癖举报,被捕入狱。
判罚: 五年监禁,完成一部无cp长篇小说,期间不得创作任何带有cp倾向的作品
入狱年數:一年
交稿类別:小说
人物简介:铁血杂食人,不吃饭就会死,为了掩盖自己惊世骇俗的混沌,只公开发表有固定配对的小说。
正文:
距离稿件驳回已经过去了三个小时,鹤寻野依旧躺在床上两眼放空,思绪已经从宇宙大爆炸飘到了恐龙为什么叫恐龙。审核不通过的理由是:主角和男配一号出现了明显的互动和暧昧情节,不符合监狱判罚细则,鹤寻野尝试辩解,他们只是在医院包扎的时候短暂地贴了一下,就一下,医生给伤者包扎不能不产生接触吧?被审核戳穿“正常包扎流程不会贴近到鼻息相闻更不会因此突然感到不自在而移开目光”之后,鹤寻野陷入了对人生意义的大思考。
但这事儿也确实怪我。鹤寻野挠挠脸。一不小心真情流露就写上去了,写完还特别陶醉,多么含蓄多么美妙,却不曾想LP审核制度竟冷漠至此。
鹤寻野翻了个身,脸朝下埋在枕头里,发出一声绵长嘶哑的悠悠嚎叫。不能乱嗑的作品还有什么意义?她也曾偷偷写过一点乱炖,最后一个句号刚刚敲下,还没来得及从头回味一遍,就被LP检测并无情没收。“因囚犯罪名特殊要求,囚犯不得私下创作存在cp倾向作品。”LP是这么说的,鹤寻野就像挨了当头一棒,微笑着口吐白沫仰躺在地不省人事。想象和文字落实终究是不一样的,鹤寻野也曾在脑中一字一句地写,觉得自己已经脑补出了十万字大纲,但想象终究只是想象。如果说书写是手淫,那么脑内构思充其量只是看片。再多的隐晦反应和颅内高潮终究只是隔靴搔痒,鹤寻野觉得自己每天都在要冲不冲的边缘徘徊,她开始想念自己可以随性乱写的时光,人只有失去了才懂得珍惜,人就是这样犯贱的生物。
距离最终截稿线还有一段时间,鹤寻野只觉得气郁于胸,被毙掉的稿子给她带来一种悲愤苍凉的张力,化作一股冲动在她的四肢百骸之间横冲直撞,于是她坐起来,打开电脑开始乱写。
监狱日记 不知道哪年哪月
天气好极了,灵感几乎没有。我灵魂的火焰奄奄一息,我人生的意义渺茫不见,我不禁怀疑一切,陷入虚无主义的陷阱,我贫瘠的脑子已经挤不出除了这些废话以外的任何东西,但我仍在努力往外倒,倒出一个狗屁不通的长句,一个糟糕至极的用词,一个荒诞无礼的标点符号,我的手在键盘上跳着僵尸舞,一句又一句的废话从我满是废料的脑子里掉出来,掉在键盘上掉在电脑里,掉进LP浩瀚的数据库里——一想到得过且过的今天所创作出来的垃圾又污染了一小块微不足道的数据,我忽然又开心起来。
哈哈哈。
回到我们说的第一句话。糟糕透顶的心情让我忘记了监狱里是看不到天的,所谓的好天气只是今天随机的壁纸恰好是晴空万里。但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何尝不是一种幸运,自从我将模拟窗景的设置权扔掉之后,它每天都会给我带来不一样的惊喜,至少今天我睁开眼睛,没有被一个突脸的狰狞小丑吓到心脏骤停两秒,多么幸运啊,再一次从猝死的边缘被拉回,感谢上苍,感谢LP。
哈哈。
昨天在食堂抓着某位狱友,央求他给我讲他新写的故事。故事很好,他是一个优秀的创作者,我听得津津有味,想来我入狱后精神状态直线下滑,已经在这狭窄牢房里退行成只会阴暗蠕动的史莱姆,靠着不定期出没在放风区角落啃食狱友的作品来维持生命体征。饮鸠止渴啊,饮鸠止渴!我也并非丧失了写作的能力,但即便是全然界限分明的人物相处,也会被敏感的读者挑出毛病。简直是不可理喻,谁知道他们竟会敏感至此,难道小说创作非要将人物一一孤立,他们才能甘心吗?
现在想来,我发表在马甲上的文字不曾带任何一个标签,甚至大部分设置成了私人可见,我只不过是浩荡宇宙间的一个吃不了细糠的山猪,此生只想尝遍百家饭,也不曾把我的猪饲料拱到别人的饭桌上,不曾想有歹徒闯入我私宅,掀了我的饭桌,撬了我的粮仓,一纸状书判我沦落至此,只因我是个胸无大志的小说家,天生就比他人多一份原罪,如此吗?
哈。
鹤寻野写罢,把键盘一扔又躺倒在床上。发完了疯的鹤寻野只觉得浑身舒畅,胸口滞涩之感消失不见,她长长地呼出一口气,听见电脑慢悠悠地响起来,最终截稿时间进入倒计时,59分59秒,58,57,56。于是鹤寻野觉得刚呼出胸口的那一口气又卡在了半空,变成一块凝滞的阴云砸下来,鹤寻野只能唉声叹气半死不活地爬起来,重新抄起键盘,摁住删除键把不知所云的发疯滥词删了个干净,最后在一片空白的文档里敲下两个字:
开铲。
囚犯姓名: 鲤斯特
罪名:违背契约并对文稿始乱终弃,留下无数没有结局的故事
判罚: 10年。每月写出一篇可以结尾的故事,不打断地完结7个故事,或完成一个至少有七个章节的故事。在刑期内循环往复。
入狱年數: 从二进宫算起是1年多
交稿类別: 小说
人物简介:鲤斯特是个想起一出是一出的作者,天马行空的想象和强烈的色彩让人一度以为他的本职是作画,这种风格确实也曾令他留下了许多绮丽的记忆。
但当他开始出现质量下滑、作品无法完结、语言支离破碎、故事断断续续的症状以后,人们开始怀疑他曾经是靠吸什么违禁药品来创作的,并终于把自己的脑子给吸坏了。于是通过指控他的违法行为,将他送上了文学法庭。出于他确实有拖欠文稿违背契约的问题,文学法庭判其有罪,并处以十年徒刑。
鲤斯特在牢房里时常发出奇怪的声音,偶尔还会高声唱歌,似乎连他自己也觉得自己是吸了什么吸嗨了。
然后颓得像只敲碎了壳的干蜗牛。
正文:
天高云低的黄昏,透过放风区的铁丝网,一片玫瑰红与蜂蜜黄舞成的粼光海面上,离灯塔角不远的地方,往文字监狱送补充物资的货船拖出长长一道暖蓝色的阴影。
“我的东西到了!Loppy,还有多久完成分拣配送?”原本在安静读书的囚犯一看到消息立刻就跳下来,向手环中的LP系统查询。少女无起伏的声音播报:
“预计20分钟内完成小包裹分拣,半小时后,配送到单独牢房。”
“我等不及,我现在就想要,我的东西呢?我不放风了,我要回去。”
“建议您充分使用今日申请的放风时间。现在返回牢房,本日您将无法再外出。”
“我申请跟我的医生通话,我跟他讲到送来。”
“您本月的通话时间剩余:12 分 钟。”报备提前结束了放风时间。在只有人工照明的监狱设施内部连蹦带跳地奔回房间,蓝绿色的眼睛亮成一双星。
二十分钟五后,一台无人机把那个小得离谱的特装包裹抓出来丢进他牢门的投递口,正坐在门口在与医生通话的鲤斯特马上接住了他的包裹,振臂高呼:
“我拿到了!”
“拿到了吗?这次的配方有所调整,希望效果比之前好一些,之后实验室会跟狱方协商让你自己写一些主观服药反馈,我们好分析一下。”
“好~谢谢医生大人!”
鲤斯特明显地开心起来,人也像装了弹簧在电话前颠起来。医生知道他没什么坏心思,就是有些疯,想着差不多通话时间也要结束了,便随口一问:
“你这个月的稿子写完没有?”
原本正对着包裹又闻又蹭的囚犯立刻停住,背影看上去有些终于意识到自己正事没干的尴尬:“没有。”
“没找到灵感?”
“我还没找到爱情。没有爱情,我什么也写不出来。”鲤斯特发出一声叹息,医生尾音上扬“你上次的那个情人呢?分了?”
“晚上不让放风,我总是见不到她。”青年抱着小小的包裹,佝偻着脊背,黯然地垂下头,苦笑了一下。“爱她的人太多了……”
“人类有什么不好,你非要喜欢月亮。”
“那可是月亮啊!哪个诗人能拒绝月亮?!”
“你老是这么疯癫颠的,哪天才能减刑出狱。”
青年张开双臂用格外戏剧性的表情对着话筒,仿佛作为一个写作者如果不对月亮着迷就不够格似的。医生便笑一笑不再说话,任他拿着东西叹息着“♪给我信↑仰~和爱↓情——”直到通话时间告罄。
文学一所的环境总体上,鲤斯特认为,十分理想。
除了牢房没有窗户之外,一切都好。
他拿到了包裹也就过了最后的放风时间,回到被他用墙纸和植物装饰得有些失去方向感的小房间,望向特意空出一块来投影成一片临海落地窗的的墙,投去一个轻柔的飞吻。然后他才把自己投进沙发里,拉开盒子上的纸拉链,取出里面的内容物。
那是一颗淡蓝色的胶囊,透明的溶膜里像是包裹着一汪清澈海水。
他的目光平静下来,无论是出格的陶醉还是那微微的疯狂都偃旗息鼓。鲤斯特双手合十将胶囊拢在中间,作祈祷状。
“希望这一次有用。”
然后在沙发里躺好,抱着他的毛绒八爪鱼,闭上眼睛将胶囊吞下。
LP系统也按照预设,降低了环境的亮度。
因为被指控服用违禁药品来进行创作,在文学一所服刑期间,鲤斯特还在接受TIMI LABO的治疗。但在入狱之前,TIMI LABO对他的鉴定结果是“不存在违禁药品的化学痕迹”。他们认为鲤斯特有别的什么疾病,并在狱方的监管下与本人签了长期观察协议,每月收取狱方的体检与监控报告,再根据情况调整治疗方案,配送专门的药物到文学一所。
服药后的鲤斯特蜷缩在沙发中陷入了安静,LP系统开始检测他的反应。
他感觉到了光的存在,淡蓝色的,从喉咙以下的位置,明亮轻盈却蕴蓄着力量,呼之欲出。
他张开口,缓慢地开放气道,像鲸一样打开自身。随着仅存在于感知中的潮声将意识沉落下去,在柔曼的波光里,代替他的灵魂浮起的是一重纯粹的歌。
第一次拿起笔的时候是因为什么呢?
在鲤斯特的记忆里。
那是一片在海面上闪耀的光点。透明湛蓝上燃烧的璀璨金斑。
是某个亮晶晶的夏天吗?他只记得从那天起自己的这颗心突然就存在了,与整个世界忽然陷入热恋。
“我想写。”
“想写下来。”
就像人鱼被光线吸引而冲向海面,奋不顾身剥下全部的鳞片,快乐地交出灵魂,去换一双腿。他不记得自己到底交出了什么,但记得那时候着了魔一样地拿起了笔。所有的盛大风景,所有从这身体的容器满溢而出的感情,近乎燃烧着生命而倾泻下来,化作万千的字句泼洒在纸上,编织起不存在的世界与人类无法踏上的绮旅,就像被谁点亮了烛芯。
他记得骑着自行车路过闪光的海滨,记得在夏夜把自己当做萤火虫追逐漫天的星、记得刻着笔名的玻璃吊坠、记得书桌上字迹潦草却挥洒千万字的诗与信。
“想……。”
太多的东西从心底茂盛地生长出来,是为了什么呢?
他分明看到洋洋洒洒的书信,却不记得是寄给谁。
那些被诉诸笔端的东西让世界看到了他,就好像他自己走进了那片璀璨的光斑里,然而在那里他却突然失去了方向感。
他记得他后来去过许多地方,爱过许多人,无一例外地最后分开。也曾经沉迷于他人的爱情故事,用笔尖与键盘勾织过许许多多弦外的可能性,最后又归于平静。他独居的房子里时常回响着两个人对话的声音,即使是病中与潦倒中,只要还能站得起来,他一定是要抱着他的毛毛章鱼跳舞的。
“没有爱情的我是什么都写不出来的。”
“可是我已经太久没有爱上任何人了。”
手环上的线条原本静静起伏着,然后化作两道互相追逐的水波,接着是一串让LP系统发出尖锐医疗报警音的惊涛骇浪。
沙发上躺着的囚犯突然开始痉挛、像是在窒息边缘一般大口呼吸,双眼睁开了瞳孔却聚焦在不知哪里。幻觉里像是有伤口开在了颈部两侧,大量原本属于自己一部分的东西正被一寸一寸地剥去,喉咙以下的组织仿佛充血一般堵住了,指甲勾入皮肤,掌心摸到的心口却是冰凉的。
随着光升起的歌破碎,他的灵魂不得不再次上浮,意识却再次下沉。在听到医疗部的脚步声时,他从喉咙里挤出一丝气音。
“得……回到海里去……”
囚犯姓名:阿浅
罪名:身为温馨治愈向ADV游戏策划,每次版本更新却都附上“创作札记”一篇,吐槽漫天苦痛满地可谓布满了打工人阴暗扭曲爬行的惨烈,让诸多前来寻求治愈的玩家几近自闭……被举报恶意传播负能量后,本人几乎可以说是欢喜万分地迎接了前来逮捕她的警员,并认真拒绝了自此改过自新以换取减刑甚至居家服刑的建议——经法院判定,罪名成立。
判罚:三年+每月至少创作一篇zhiyu类作品。
入狱年数:3年
交稿类别:zhiyu小说
人物简介:不戴眼镜=失明,超自律养生——只为生发。
正文
泊泊,泊泊,泊泊。
海浪声就像是直接拍击在耳膜上,或者说,直接回响在大脑里。
船舱里小小的床上,娇小的女子睁开了眼睛。瞳色是有点浅淡的琥珀色,眼神则是朦胧不聚焦的空洞。
她摸索着在枕畔找到了镜片厚重的黑框眼镜戴上——神色迷蒙的双眼终于顺利聚焦,但隔着大且厚重的镜片,已经很难看清她的表情了。
起床梳理了一下清汤挂面的头发,女子在发现鬓角若有似无的几根新生发丝后,很明显地呆滞了几秒。
她抬起手颤抖着抚过鬓角,嘴角抿起又放松,反复好几次,才终于露出一个明朗的笑容。
她抬脚走出船舱,脚步轻快。
仿佛迎接自己的并非牢狱之苦,而是一段期盼已久的假期。
自称为F船長的摆渡人笑着向她打了个招呼:“这么早就醒了?海潮声对于你们这些城里人来说,吵闹了点吧?”
女子摇摇头。
她想说比起在游戏公司通宵上版本,比起日常996周日还加班,比起和美术一起手撕程序,或者和程序一起手撕美术,乃至于被程序美术一起手撕——被逮捕后再不需要考虑版本迭代、后续剧情、用户留存、新作开发的每一夜,对她来说都是难得的好眠。
——但这些悲惨的过往,太不适合这个美丽的海上清晨,于是她只是笑笑:“我很久以前,就想看看海了。”
她出生在内陆郊县,去实地看看真正的碧海蓝天,是她持久却不紧急的梦想之一。
其实毕业工作后,入职第一个半年她就攒够了“去海边基金”。
然后——就再也没能拥有3天以上的假期。
想看看海的美好愿望,就像她曾经饱满润泽的亚麻色长卷发一样,随着社畜暗无天日的日日夜夜,一天天离她远去……
但现在,她曾经希求的海上之旅已经实现了。
她也已经告别了被资本家无情压榨的卑微打工人生活。
健康的作息、正常的饮食、平和的心境,规律的每一天。
女子回忆着镜中那象征着希望的,零落的小碎发,暗暗握拳——
她相信!
她能在这个近乎与世隔绝的地方重新找回生活的激情、美好的梦想、码字的快乐——而那离她而去的浓密长卷发,也一定——会重新长出来!!!
至于逃狱……
——如果始终看不到头发蓬勃生长的迹象……再、说、吧……
囚犯姓名:桃桃巫
罪名:将已出版过的作品集拆开,挑挑选选后出版成文集,被读者发现实际内容并无改动,投诉骗钱。
判罰:7年+每月创作至少一篇小说,不能与已创作过的作品相同
入獄年數:6个月
交稿類別:小说
人物簡介:靠天吃饭,有一万个理由拖延写作,没有灵感时会做法祈求灵感降临。
被捕入狱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
新出的《春山册》与四年前出版的《四分之三故事集》除了封面之外,里面的内容几乎别无二致。将已出版的内容打乱顺序、重新再编出版实在是不得已而为之,手头上还欠了编辑的邀约,但已经没有灵感,只好将压箱底的几篇废弃草稿拎出来修修改改糊弄过关。仗着房东好说话,还欠着房东几个月的房租,如果再不能捞一笔钱,就只能留宿街头。
桃桃巫准备好糯米一碗、大米一勺、绿豆、桂圆、红枣、八角若干,将它们混在一起,中间放上三颗红豆,用针扎破食指,将血滴入碗中,再插入一炷香,嘴里念念有词,最后将这一碗且混了香灰的混合物蒸熟,咬着牙吞了下去。
强忍着呕吐的恶心感,桃桃巫躺在床上,回想香燃烧时的情形。袅袅的白雾中什么也没出现。今天也是如此。上天似乎收回了对她施与的灵感。
桃桃巫固然知道写作并非天上掉馅饼,完成一部作品要学会观察、积累、思考、技巧,要有过人的耐力,坚持不懈地学习、练习、修改。但桃桃巫的的确确是一个靠天吃饭的写作者。她习惯于等待灵感的突然闪现,文字自然而然流于笔端、出现在文档中。在没有灵感的日子里,她吃饭、睡觉、发呆、焦虑,她的生活过于寡淡。她也尝试过在没有灵感的时刻写作,但写出来的作品往往不如人意,被怀疑是找了代笔。她的确靠这个获得了一些知名度,出版了几部作品,但现在上天收回了对她的施与。
她得为这些年获得的并非真正属于她的成就付出代价。
囚犯姓名:江刻木
罪名:写犯罪小说被发现真的是在逃通缉犯,被抓后断更罪
判罚:终生监禁,出狱前必须把自己犯过的事儿全都写出来交代清楚
入狱年数:3年
交稿类别:小说
人物简介:性别不明的落网罪犯,死不悔改
【正文】
“越狱?没研究过,现在可以研究一下。”
江刻木犯过那么多事儿,从偷东西抢劫,到杀人贩卖,但凡是吃花生米的一项都没落下。但他一直隐藏的很好,从来没有露出过马脚。
该埋的埋,该沉的沉,该炸的炸,主打一个不留痕迹。
唯独最后一次,他在休假期无所事事打算给自己搞个年终自评的时候,被追更的网警顺藤摸瓜给抓了。
没办法,谁让他只是一个平平无奇的坏人,并没有点亮黑客金手指呢。
“嘶,我从没听说过这样的监狱。”他在牢房内四处摸索。
与他相识的(单方面)老朋友,不乏蹲过大牢的人才,但他们从来没有说过,监狱居然是这副模样。
单人单间,上床下桌,厕所还跟居住区有一段矮墙;桌子上有一台嵌入墙壁的电脑,目前来看就只有一个功能,码字小黑屋。
江刻木隐约记得同自己一起被送来的还有许多人,但是周围越来越安静了。
“终生监禁啊……”周围没人了,大概率是刑满释放。不过自己的刑罚是终生监禁,所以,要想离开这里就得想别的办法。
“我记得有一位老朋友说过他是如何越狱的。”虽然江刻木很清楚,一家监狱有一家的规矩,老朋友能够在境外成功越狱,很有可能是人家的管理漏洞问题,如此经验不能复刻。
但这并不妨碍他作为参考。
监狱送餐是间隙,巡逻的间隔,每月的犯人总结大会,狱友们搞出来的乱子……等等。只要能够有足够的情报,他就一定能够找到出路。
只要能够离开监狱主体建筑,就是跳海都行。
他可是纵横亚美欧的伟大犯罪天才!
对,一个不会黑客技术的天才。
当然,警方也不会说自己为了抓住他,几乎把整个小区用警察局派出所围了个水泄不通,才用将近十年的时间抓到这名狡猾且臭名昭著的犯人。
“嘿美女,”江刻木两条胳膊搭在栅栏上,向着美丽狱警挥动,“我老婆好像不太对劲儿,能否帮我看一下啊?”
镣铐被他晃得砸在栅栏上,哐当响。
巡逻机器人无动于衷。
甚至后台都没有提交故障修理申请单。
在文字狱,LP系统是无敌的存在。
“嗯哼。”
被冷落在意料之中,江刻木并没有气馁,只是再一次更正了已记录的狱卒机器人巡逻路线。
“或许是我的错觉,它们今天的巡逻路线比昨天远离了我2公分。”
或许,逃离文字狱真的可行。
“让我看看,今天给谁打电话联络感情呢~”
江刻木重新坐回到按摩椅上,琢磨起今天的受害者目标。
文字狱的犯人之间并不是一团和睦,起码在江刻木为数不多的去图书馆、植物园以及食堂的经历来说,都很刺激。
他尝试通过送意外受伤的狱友去医务室,寻找逃离监狱可能;也尝试过窥伺拥有黑客天赋的狱友入侵LP系统,伺机搜索到监狱地图……
无一例外都失败了。
甚至就连在图书馆被倒塌的书架砸死的犯人,其尸体都未能离开文字狱。
“水声,风声……”除了餐厅和图书馆,江刻木还喜欢去植物园,站在玻璃房内,他能听到穿过玻璃透进来的各种声音。
当然,更可能是看到的,这不重要。
“所以,我们是在一座岛上。”他手里拿着固定电话的话筒,语速极快的说。
“既然是在岛上,肯定就有物资运输途径。”就算日常食物能够通过农场自给自足,那生活用品呢?他们所产生的废弃垃圾呢?
还有,源源不断送来的新犯人呢?
别的不说,那些新入狱的犯人就是一条很不错的逃脱途径。
“找到船,杀了船长,炸了控制中枢。”简单粗暴的计划框架。
“……现在距离交稿日还有15天。”电话对面声音低沉,对越狱有兴趣,但是不多,主打一个陪伴。
可是江刻木不在乎。他也没打算在越狱成功的时候带其他拖油瓶。
所有人、所有机器甚至一草一木都是他的工具。
这是他短暂人生所信奉的唯一真理。
“你说的很对,”他打个响指,同意工具人的意见,“就让他们成为生门祭品吧。”
虽然被处以极刑尸体也不会送出文字狱,但是他能够去墓地。
总不至于连死人的下面都用水泥填起来了吧?
不过就算填起来了也没关系,他还有别的备用方案。
“那你有没有想过,通话是会被LP监控的?”
“听了那又如何?”江刻木一点儿都不担心,“人工智能前面还得加个人工呢,又如何能比得上有两颗心的人类。”
“它要是能够通过监听我的通话分析出监狱防守脆弱项岂不是更好?”
只要有变动,就是有异常,只要有异常,就会有机会。再说了,即使LP没有任何动作,也不代表他的计划就不能实施。
全方位守护,那么就一点突破。
“好了,今天就聊到这里。”江刻木挂断电话,转移到电脑前,打开未写完的文档,双手落于键盘。
“让我看看上次写到哪儿了……哦对,写到,我把那个女人双腿砍掉,埋进工地沙坑深处。”
“老婆,不妨猜一下,那时候我是如何处理监控的。”
他啊,他把整个工地都烧了。
囚犯姓名: 伊然多
罪名: 抵制法案
判罚: 终身监禁+每月一篇小说,篇幅≥短篇
入狱年數: 3年
交稿类別: 小说
人物简介:虽然读者们更偏好她的小说,但是她总认为自己是个天才诗人。崇尚捷才和童心,认为只有孩童们才具有诗歌的天赋,为了保持童心、纯洁与孩童充沛的精力,应该抱元守一,也即禁欲。看到描写情欲的文学作品她会觉得是在玷污文学。为了不丢失自己的元阴,她选择佩戴假阳具,用这种办法来发泄自己“不该存在”的情欲。特别推崇孩子们没有性能力和性欲的身体。(因此在发现孩子也有性快感时非常失望。)
正文:进了局子已经有三年,这三年里伊然多的长进,有,但是不多。
第一年她扎根床上不动窝,耍起了五十万的脾气,每个月一篇小说卡着死线交,那质量,就跟入了秋的西瓜一样烂,于是手腕脚踝差点被电秃噜皮。但都这样了,她还是发扬烈士精神,不怕严刑拷打,专心务于摆烂。
第二年情况好点了,她还是扎根于床上,但现在的根浮于表面,不再那么稳固。收拾收拾从床上爬起来,坐在电脑前,伊然多觉得自己整个人干巴得像榨过汁的橙子,什么也挤不出来。那没办法,也得硬挤,挤出来的已经不是甜美的橙汁,而是苦涩的橙皮汁了。
第三年。现在,伊然多虽然还不是大众翘首盼望的那种饱满圆溜、甜嫩多汁的橙子,但她学会了往橙汁里面兑水。反正伊然多也不喜欢橙子,她喜欢水分足够充沛的西瓜。在写作小说的间隙,伊然多重又想起了自己的初心:当个诗人,写让人醍醐灌顶的好诗。何谓醍醐灌顶?不,不,不是指大嘴鸟过来衔你的头看看吞不吞得下去……醍醐是酥酪上凝结的油,浓缩的才是精华,诗也是这样,和伊然多现在的兑水橙汁无疑是背道而驰。要说兑水,她也没加什么好水,比方说,描写一下文字狱中的环境,伊然多起手写的将是:
文字狱里有什么?有监狱长,神秘莫测,大概就像鸦科动物。有船长,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精准预测每天刮的什么风。有七号监察,据说有杀人嫌疑,说不定随身携带利器。有L-A行刑官,不知该叫怹挨嗷诶行刑官呢,还是该叫挨嗷杠诶行刑官呢?有LP系统,人称老婆系统,伊然多却偷偷叫她流啤系统。有戴着监视器的囚犯。有餐厅、游戏厅、运动场、泳池、图书馆、展览馆、放映室、植物园、动物园、海洋馆(监狱方声称是真实海洋景色,鬼才信,大家都知道那就是造景而已)、菜园子、果园子、耕地、养殖区。动物园新来了几只capybara,中文名水豚,这种大号天竺鼠在监狱里掀起了一股叠橘子热潮。还有狗。……
从伊然多记事起,家里就养狗,伊然多也喜欢狗,但这条马犬犯了伊然多的一个大忌讳。
当时伊然多在抚摸它,顺着毛轻柔地捋。马犬的皮毛光滑硬实,是它身体健康的表征之一,但不是伊然多喜欢的手感。伊然多摸它,只是因为她喜欢狗,而它站在那儿威风凛凛,可爱极了。马犬一动不动,彬彬有礼地任由她撸。伊然多先弹了弹它的耳朵,再摸它的头,然后是揉搓它的粗脖子,最后是一路摸下去,从脊背到尾巴。就在这时,它裆下那管口红猝不及防地闯入了伊然多的视野,让她立时发出一声尖叫,猛然把马犬推开。马犬被摸得正舒服,很是不解,耳朵都塌了下去,眼神委屈地盯着伊然多。伊然多正处在对那管口红的愤怒和厌恶里,对它吼道:“滚开!”马犬身子一缩,哒哒哒地跑去别人那里求安慰了。
狗也有阴茎,人人都知道这一点,没阴茎的动物大家才会觉得奇怪呢,有性器官是正常的。在伊然多的脑海中,关于那些狗的记忆逐渐暗淡模糊如云烟,她只能记住她最喜欢的几条,剩下的都是一些零零散散、分不清出自哪里的记忆碎片。其中一块,是她看到了小公狗下身的一小条软肉,就像乳胶手套吹气鼓起的小手指头,顶端还长着一撮长毛。伊然多好奇地用手去捻,这一小嘟噜肉软乎乎的,手感极好,她当时从没看见过一根阴茎,后来看到了人类的阴茎长得也和这玩意大相径庭,因此即使后来意识到了那是公狗的阴茎,也很难把它和阴茎联系起来……那撮长毛的功能却独特且难忘:那是用来导尿的。朋友家曾经养过两条小公狗,后来不得不送走,全因它们明明是同胞兄弟还都是公的却有一个坏习惯,专爱侧躺在地上,这个的头对着那个的裆,那个的头对着这个的裆,各将彼此的下体含入口中,跟含着母狗的乳头似的,津津有味呢。却不知道它们含着兄弟小龟的时候,会不会觉得那撮长毛碍事扎嘴,咬住它撕个干净,场面岂不就像火腿肠胀破了皮。从这两例来看,狗有阴茎这回事,伊然多早就亲眼目睹了,要是在那时她看见马犬的口红,反应一定不会这么激烈。但她人大心大,在入狱前一年,刚刚发现了自己的志向,是做一位诗人。别的诗她都兴趣平平,只想写出天真、活泼、精力充沛的诗歌,简而言之,有童趣的诗歌,而如大家所知,孩童跟性之间有一道鸿沟,只能用年岁来填满,现在伊然多为了写诗,一心返老还童,又没办法把这些年岁刨去,再挖出一道鸿沟,当然只好禁欲。除了禁欲之外,若要保存童心,当然得像孩童那样对待自己,孩童哪能看到勃起的阴茎,所以伊然多才会大为光火。
在监狱待的这几年里,虽然生活颓废,伊然多始终不忘初心,从来不写和淫秽色情有关的文字,也从来不观看有关于情欲的生动作品,就像一个童女似的捍卫自己的阴精。偶尔成年人的邪火实在压制不住,她想出了一个好主意:向监狱官方进行申请,买了一个假阴茎。这假阴茎不仅巨大,而且外表奇特,做成了一个恐龙的模样,用阴茎的前半截取代了恐龙硕长的头颈,下半截就全是恐龙了:前肢,后腿,粗尾巴末梢带着尖。伊然多让这恐龙后腿立在自己胯间,头部骄傲地昂起,当作一支火枪一般,向四周扫射想象中的烈火炮弹。伊然多用四根手指挠挠它,好像这只恐龙是只小猫。她用皮绳把它紧缚在腰上,给自己做了几分钟的心理建设,打开门,深呼吸一口气,迈了出去。
无巧不成书,空无一人的走廊上,尽头处,蹲坐着的正是那只马犬。伊然多冲它挥手,它见了似乎有点犹疑,但还是站起身,小跑了过来。伊然多左顾右盼,见没有人,想了一想,吐了一口唾沫在手心里,探向马犬的后面。
监狱里的囚犯之间寂寞难耐的事情是有的,因此他们被禁止进入彼此的房间。但草狗这种事情(严格来说,草这个字算错别字,因此本文在文字狱是不可能通过的),是从监狱建立以来从未发生过的,这就直接导致了就算文字狱的人工智能系统,一时间也没有鉴定出这是在干什么,人与狗与恐龙?马犬从第一次发情的时候就已经绝育,就算没被绝育,这在它看来,也不过是一种骑跨行为,表示这个人的地位比自己高,是自己的头狼。这种想法错得不能再错,它是狱卒,而伊然多只不过是个囚犯,但狗或许没有这种思想,也没有受过相应的训练,因此它一开始并没有太大反应,直到,一个湿滑的异物,顶上了它的屁眼,在那儿跃跃欲试……屁眼被推挤,恐龙头刚被顶进去,狗屁眼处传来一阵剧痛,它大吼一声,转过身来,只见那个裹了薄薄一层伊然多唾液的恐龙头闪闪发光,还在空中摆动,它兽性大发,对着恐龙头就是一口,牙齿落处,恐龙头应声而断,而伊然多被它一扑,也倒在地上。
伊然多看着它咬着断了的恐龙头,狂奔而去,坐在原地喃喃道:“哇,好纯洁啊……”
虽然LP系统识别不出什么是草狗,但马犬与犯人的动向它全程掌握。马犬疑似袭击囚犯后逃走,它得出这个结论后立刻通知了安装有兽医、训犬员、医生、看守插件的智能机器人,封锁走廊以免打扰到其他犯人们的写作。一行人赶到现场后,看到伊然多胯间的半截恐龙,顿时满头雾水,检查过她发现没有受伤后,决定先把她关押起来,再去寻找马犬。
伊然多被带走时,嘴里一直喃喃着:“真是最纯洁的……哇……哇……难道这种纯洁只能通过在青春期绝育来达到吗……哇……为什么人类这么擅长让别的动物保持纯洁,但是自己却肮脏无比……”智能机器人虽然有录音和语言识别功能,但对囚犯们时不时地发神经见怪不怪,接受良好,只当没听到,把这些多余信息一并扔进系统回收站。
经过控制马犬查验以及管理层亲自审问伊然多后,他们总算搞清楚了事件始末。管理层对于伊然多的讨论伊然多一概不知,反正她罪名是无期徒刑,只是草了一秒钟的狗,还不至于上升到死刑吧?可伊然多一想到自己因为反对法案而被判处无期徒刑,就觉得这种事情实在说不好。自己要学习一下如何接受死亡吗?伊然多思考了一下:接受无期徒刑这件事,自己花了两年时间,那接受死亡怎么说都需要四年时间以上吧——问题是,自己可能没有那么多时间来接受了。不知道为什么,一想起这件事,她就觉得好笑。但最后,她没有受到什么太严重的惩罚,只是在监禁室被关了三天,同时被勒令不许再草狗,必须友善对待狗,还要向狗道歉。
其实,草狗的事伊然多不会再做了,她短暂地、热烈地爱上了那只狗。回到自己的房间后,伊然多还在想着那只狗,内心深处涌起无尽的安静甜蜜。啊,虽然身体是污浊的黑色,思想却像雪一样纯洁。
囚犯姓名:雷七娘
罪名:裝女同寫百合文成為超人氣百合美女作者,結果被線下抓到其實是個鬍子拉渣女裝肌肉猛男,被判詐騙罪入獄。
判罰:終身監禁。在獄期間:①每月必須上交不少於五萬字以女裝男為主角的小說。②入獄前未完結的百合長篇小說必須照入獄前的連載週期繼續,且在出獄之前不得完結。
入獄年數:十年
交稿類別:小說
人物簡介:被翻舊賬成為文字獄第一批囚犯且受頂格處罰的倒霉蛋。
【正文】
這世界上還能有比我更倒霉的傢伙麼?
十年啊!整整十年!
就因為幾個狹隘的順直傻逼,老娘就這麼坐了整整十年的牢!而這狗蛋尿的日子還要無盡地繼續下去!
說我假裝女同騙錢?
EXM??
誰裝女同了?誰騙錢了?啊?啊??
怎麼,沒【嗶】和【嗶】就不能是女同了??
不就是多長了那二兩肉麼??不就是胸部比別的女人稍~微低硬了那麼一~點麼??怎麼就不是女人了??
竟然還敢告我強姦??
要不是那法官明察,我這罪名可就更重了!
哦,不對,那法官連我是女同都看不出來,還判我詐騙,果然還是個睜眼瞎!
我怎麼這麼可憐,罰就罰了,竟然罰我寫什麼女裝狗熊的文,太惡心了……嗚嗚嗚嗚……沒有都要寫,還要寫五萬字……一個字我都嫌惡心,每個月還要至少惡心五萬次,怎麼能有這麼惡心的刑罰……!!
嗚嗚……還差五百字…………
噦……終於寫完了!!讓著臭人妖吃粑粑去!嘿!
“老婆!幫我交稿!”
大伸一把懶腰,解決了本月份精神折磨的雷七娘一下子興奮起來,抓過一個巧克力泡芙塞進嘴裡亂嚼一通,再用一整罐冰鎮快樂水灌下,打個又嚮又長的飽嗝,便立刻回到了鍵盤前。
“嘿嘿,我的親親百合老婆們,我來啦~!!❤”
猥瑣的笑聲在牢房內時不時迴蕩著,穿著七彩泡泡裙,皮膚被曬成了黑白撞色的毛熊在電腦前噼里啪啦地敲打著鍵盤,LP系統讀取著他興奮的心跳和腦電波,播放出合適的背景音樂。
半小時後,一個通知發來,由少女的聲音向他閱讀:
【本次稿件不合格,導致不合格的具體事項為:
1,故事結構散亂,情節不知所云,語言混亂,疑似作者本人罵街的段落佔據全文篇幅三分之二以上,請予以刪除;
2,主角行為太過猥瑣,結局吃屎的劇情安排毫無理由,且令人厭惡,請予以修改;
3,與作者往期作品質量不相符合,判定為流水賬。
請作者重新進行創作,並在規定時限之內上交審查,謝謝。】
躍動著的鍵盤聲,在剎那安靜了下來,很久很久。
少女的聲音再次響起:
【LP系統提醒您,您本月的短篇作品交稿時間還剩下60分鐘,59分50秒,59分40秒……10,9,8,7,6,5,4,3,2,1,時間到。】
噼里啪啦的聲音再次響起,是來自手環的電流,帶著忽強忽若的電流,刺激著雷七娘全身,讓他全身麻痺地摔倒在地上,肌肉無法控制地不停抽搐。
【本月拖稿第一次處刑完畢,請在要求的時間內及時完成並上交重寫任務,距離第二次交稿時限還剩下23小時49分鐘,23小時48分鐘,23小時47分鐘……】
【LP系統提醒您,您本月的連載作品交稿時限還剩下60分鐘,59分50秒,59分40秒……】
【LP系統提醒您,您本月的短篇作品交稿時間還剩下22小時,21小時59分鐘,21小時58分鐘……】
生活,在少女可愛而又冷靜的聲線中,周而復始。
标题:【逃狱】甄抽风【序章】
囚犯姓名:甄抽风
罪名:由于评论太过于毒舌且阴阳怪气人身攻击,屡屡撕逼而被举报妨害治安,同时因本人作品质量过低而被举报欺诈,又双因一直脑海口嗨,左右横跳不进行具体产出而被举报浪费资源,数罪并罚,罪名成立,叒因在监狱挑衅原告而加刑为无期。
判罚:无期徒刑+每月至少一篇小说。
入狱年数:2年
交稿类别:小说
人物简介:抽风ING~
正文
嗨,雷猴,我是甄抽风,钮钴禄甄嬛的甄,抽象的抽,梅超风的风,我的名字叫
唉对喽,叫嬛象超,你也可以叫我幻想超,或者没头脑都行
谋所谓啦 毛毛雨洒洒水啦(东百广东发)
你问我为何不正常?
啊这,对于我来讲,不正常才是正常,你要学会适应。
再说了,这怎么叫不正常呢,这才是放飞自我,自由洒脱啊。
也就是说在这种鬼地方谁会正常啊,正常人谁会来这里?摔!
什么?你问我为什么不逃狱?感觉问出这种话的你比我更适合待在这里。
这里多好多棒多爽啊,有好吃好喝供着,还有软夫夫热乎乎的单间大床,有小狗狗可以随便撸,机器人小姐姐随便调戏,还有还有最大的图书馆,而且免费
免费唉!谁能不爱?
什么?
对那堆送我进来的人有什么看法?
弱者只会无能狂怒
而强者,将笑对一切!
嘶——你叫我畅所欲言的,干什么电我
不过真的好爽,酥酥麻麻,痒到了我的心里去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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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幻想超人格被关了禁闭,自我介绍到此为止,不好意思让同志们受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