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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莉莉娅,为什么你会来到这个地方?”迪亚特接过伊桑尼亚切好的牛肉并点头致谢。
“为了……”莉莉娅将正在咀嚼的牛肉吞咽下去,“为了找哥哥,他去了森林里的遗迹,本来一天就应该回来,但是却没有回来!”
“爷爷和我都很担心他,但爷爷病了,就只能我出来找他了。”莉莉娅接过迪亚特递过来的水咚咚咚灌下去,“不过天太黑了,在森林里转了几圈才找到这片空地。”
“这也太危险了!你一个小孩子怎么可以就这么随意跑到这地方来!”维克多眉毛直立,神色夸张地看着莉莉娅,“出了什么事情,也没人知道,要不是我们恰巧……”
“可是!”莉莉娅紧张地回看维克多,“哥哥应该一天就回来了,却两天都没有回家,我担心嘛……”说着说着,她哇地一声哭了起来。
“诶诶?你……”维克多没办法地挠挠头发,眼巴巴望向伊桑尼亚。
“……”伊桑尼亚暗自叹气,拿出一块方形的亚麻布手巾,替莉莉娅擦干眼泪,“莉莉娅不要哭,我们会帮你找回你哥哥的。”
“真的吗?”莉莉娅的眼泪没有停歇,但抬起了头,眼睛红红的,泪珠还在不住向下淌着。
“当然,既然碰上了,那就帮到底。”
“太好了!谢谢……”莉莉娅脸上还带着泪痕,却开心的笑着。
伊桑尼亚无奈地看着她,也跟着笑了起来,用手巾替她擦干泪痕,又抚平她乱乱的头发,“所以,不用担心了,他们会帮我们的,对吧?”
他发问的同时,看向维克多和迪亚克。迪亚克面带微笑,轻轻点头;维克多看了他们几秒钟,翻了翻眼睛,也没有反对。
“你看,这就解决了。”伊桑尼亚仍旧是笑着,将手巾留给莉莉娅。
“嗯!谢谢你们!”莉莉娅将最后一块熊肉丢进嘴里,咽下后站起来,擦擦嘴,兴奋地说道,“那我们走吧!”
“走?去哪?”维克多不解,手里的烤野猪肉还滋滋冒着油。
“去哥哥他们去的遗迹。”
“就不能吃完了这块肉再走吗?”
“哥哥已经走了两天了!”小姑娘双手叉腰看着维克多,脸颊鼓鼓的,“走了走了!”
“你这小姑娘!”维克多跳了起来,“刚刚还哭的可怜,看你可怜才答应的,怎么转眼就这么嚣张!”
说着他就要去抓莉莉娅,被迪亚克拦住,“别激动,别激动,冷静一点。”
“我们可以走了。”伊桑尼亚在莉莉娅和维克多吵嘴的时候,已经将地上的篝火熄灭,用叶子包好剩下的烤肉装进包里,那包里已经装满了切好的熊肉和野猪肉,而在包的外面,则是被简单处理过、从野猪和野熊身上剥下来的完整毛皮。
“这边走。”莉莉娅看了看周围的树林,辨别出东南西北,而后带着三个人往空地的西北方树林钻进去。
几个人跟着莉莉娅的脚步在树林里钻来翻去,大概走了约三十分钟的时间,就又来到了一处空地。
“就是这里了!”小姑娘指着一处位于空地周围的树丛,而那地方跟其他的树林并无不同。其他三个人看了看她指的所在,又互相看了看,转头又看向小姑娘。
“这是树林,遗迹在哪?”
“哼哼,等会你就知道了!”莉莉娅抬头看了看天,晴朗夜空,一轮硕大的明月如盘,正高高挂在他们头顶。
月光如薄纱般洒落,缓缓将莉莉娅指着的那片树林笼罩,随后,一道刻着花纹的双开石门出现在四个人的面前,就那么凭空出现。
“这是我跟哥哥在以前来这里探险时候发现的小秘密,遗迹的门只有在月光充足的时候才会出现。”
“……”三人沉默不语,迪亚特干脆走到门前细细查看起来。
门上的花纹大多属于带着叶子的藤蔓围绕在门的四周,具体是什么植物他不知道。借着月光的照亮,他隐隐约约看见一些并排刻着的线条从门的中心圆形图案向门的四周扩散,隐没于那些藤蔓之内。这些线条有的地方直棱直角,有的地方则是带着一些角度转了过去,线条内还隐约有淡蓝色的流光闪动,那是魔法能量正在活动的迹象。
“看出来什么了?”伊桑尼亚也凑到门前看着,“是逐光花的藤蔓,但好像没有看到喇叭形的花朵。”
“这上面刻着魔法纹路,可以吸收月光来填充魔法能量,至于这些能量被用来做什么,我不知道,也无法回答。”迪亚特站起身,将注意力从那些流光的图案中抽离。
“所以我们接下来要做什么?”
“那当然是进去!”莉莉娅挥舞着双手开心地叫喊起来,直直冲到门的面前,用力推了推,但门却纹丝未动,“这门好沉啊!”
“你那点力气,当然不行啦,让开让开。”维克多满脸不屑,将莉莉娅拉到了一遍,自己伸手去推那两扇门,但门依旧没有任何动静,就如老树生根。
“切……”莉莉娅用手和眼睛对维克多做了个鬼脸,似乎是在说——你看你也不行!
“没关系,下次就成功了。”维克多搓了搓双手,再次推向那两扇石门,这次他用了九成的气力,脸上因用力过猛而充血,变得通红,脖子上也多出一道道青色的条纹,但门仍旧没有任何反应,仿佛他的力气都不存在。
“这可恶的门,我就不信了……”维克多松开手,在门前喘了几下,待自己平静,力气恢复之后便又起身站直,看样子想要第三次进行挑战。
“我给你帮忙。”伊桑尼亚刚刚一直没有动作,直到他打算再次挑战之时才走到了一扇门的旁边。
“不需要,你去旁边歇着就行了。”维克多摆了摆手,再次酝酿,准备第三次推门。
“如果我们的时间够多,那你挑战多少次都可以,但现在我们没有那么多时间……”伊桑尼亚冷静地解析现在的情况,他们确实没有很多时间耽搁在这两扇门前,毕竟不知道莉莉娅的哥哥——迪肯现在的情况是什么样了。
“……”虽然维克多有些不愿意,还是勉强点头同意。
一、二、三!
两个人在“三”出口的同时,双手一起用力推向石门。
吱嘎嘎,石门的中间出现一条细缝,细缝慢慢变宽,幽幽黑暗慢慢展现在几个人的眼前。在月光的照耀下,青色的石梯泛着白光,这光没有蔓延多远就被淹没在黑暗之中。
迪亚特从背包里掏出一根火把,用燧石互相摩擦,迸发的火星将火把引燃,照亮几个人的面容,“走吧。”
他率先走上阶梯,他的脚落在石梯上的瞬间,两边石壁上突然亮起团团蓝色的火光,顺次递延到遗迹之内。整个遗迹的墙壁由人工修整过的石块构成,墙上还画着一幅幅壁画,壁画的颜色脱落,至令有些地方看起来模糊不清。
“这地方,看上去更像是一个墓室,或者说陵墓。”伊桑尼亚拿起散落在房间内的破碎陶罐看了看,古铜色的手指上粘上一层古久的灰尘,“看样子很久没人来了,除了……”
他指了指房屋中间的一排不那么清晰的脚印,“这里,看数量应该是莉莉娅说的那只探险小队还有迪肯留下的痕迹。”
来遗迹的路上,莉莉娅简单将带走哥哥的人告诉了他们,那是五个人的探险小队,带队领头的人是一头金发,绿色眼瞳,肤色呈深棕色,背着一个大背包,还有些胡子茬,经常把玩一个匕首,自称卡尔所。
剩下的四个人——
一个人背着一把大大的斧子,说话声音很大,听起来经常吵吵闹闹的,就跟维克多差不多,这句话引来维克多的一个白眼,他叫肯特;另一个人腰里配着一把长长的剑,还有盾牌背在后面,不那么吵闹,经常跟金发的队长确认事物,他叫拉特。这两个人都是黑色的头发,也都背着包。
剩下两个人是女性,其中一位有着一头蓝色的长发,手里面经常捧着一本书在看,小小的蓝色光球时常飘在她的周围,她被称作芙力朵;另一位则是一头红色的短发,常常抱着一把略有些旧的鲁特琴,唱歌很好听,经常唱歌谣给莉莉娅,她被称为阿雷斯。
他们五个人在莉莉娅家住了五天,红色头发的阿雷斯还给病中的爷爷乔·方特进行了诊断,查出乔·方特得了一种慢性病,会逐渐失去身体的力气,拖延过久会有生命危险。
阿雷斯刚好知道治疗这种病的方法,镇上的药店可以找到大部分的药品,但关键的一种治疗药材——幽蓝蘑菇却并不在其中。
“你们知道幽蓝蘑菇哪里有吗?”阿雷斯给乔·方特看过病之后,找到迪肯和莉莉娅问到。
“不知道。”莉莉娅摇了摇头,有些担心的看着爷爷,“必须要这种蘑菇吗?”
“是的,否则药的效用无法发挥。”
“我知道可能在哪!”迪肯思索一阵之后,突然用左手捶向右手的手心,“曾经在酒馆里听人讲过,传说中镇子周围有一个遗迹,那个遗迹就有这种幽蓝蘑菇。”
“可是没人见过那个遗迹,我们也不知道它在哪……”莉莉娅看着哥哥。
“有人见过,就是我们!”迪肯笑着,开心地看向莉莉娅,“你还记得我们某次曾经在林间空地里看到过的那两扇门吗?很漂亮的那个!”
“那里就是遗迹吗?”莉莉娅在哥哥的提醒下也想起了这件事,“这么说……”
“爷爷有救啦!”迪肯抱起妹妹莉莉娅转了几圈,在爷爷的身旁手舞足蹈。
得知幽蓝蘑菇可能的所在地,在第二天的中午,一切整备好之后,探险小队便在迪肯的带领下离开小镇,去寻找那座隐藏的遗迹,一走就是两天。
“这么个破烂地方,看样子不会有什么宝藏。”维克多随意翻了翻周围已经有些朽烂的箱子,竟然从箱子中找到看起来还有些新的小皮口袋,里面还有三枚金币,意外收获!
他将三枚金币收在口袋,注意力转到房间尽头的门上,不是入口,而是通向其他房间的门。
迪亚特此时也看到了在尽头的这扇门,在那之前,他的注意力被墙上的壁画所吸引。画面由单线条图画构成,两个圆形上面架着一个四四方方的架子,看上去更像是一个没有顶盖的盒子,体型硕壮的男人站在盒子里,手指前方,在他的旁边坐着一个人,手握一个圆形、中心带轴的圆形物体。
在怪异架子的前方,是一排排扛着长枪的士兵,三角形的枪头看上去烁烁放光。士兵组成的方阵继续向前前进,而在他们的对面,是一个骑马的人带领同样的方阵正在对列,壁画到此为止。
看过一会,迪亚特看明白大部分的画面,但那个四四方方的架子不知道是什么物品,平时也没见过。就在这时候他听到了维克多弄出来的动静,转头看去,对方正在敲着房间尽头的石门。
“你在干什么?”他走过去有点好奇的问到。
“敲敲门,顺便查查看这门附近有没有什么危险。”
“那有危险吗?”
“没有。”维克多非常确定,伸手就将面前的石门一推,石门沿着门轴转动,一分为二,露出门后面隐藏的房间,空空荡荡,只有零散箱子和倒塌柱子散落在靠近墙边的地方。
“看上去毫无问题。”维克多拿起一块石子沿着地面丢了出去,石子咕噜噜在地上滚了几滚,撞到了另一侧的墙上才停下。等了几秒,仍旧是毫无动静。
见此,他的胆子大起来,迈步直接踏进房间。突然觉得脚下一空,自己的身体就向下栽去。就在此时,他的身后伸出来一只手将他的手臂抓住,拉回原本的房间,同时伊桑尼亚的声音响起,“小心点。”
“谢谢。”这时他才看清刚刚出现的深坑,深大约十五尺左右,地板贴在左右两侧的坑边,宽五尺长十五尺。
“居然是陷坑,怎么对石子毫无反应?”
“落石陷阱一般只对有重量的生物或者物体才有反应,那块小石子重量不够,肯定不会有反应。”迪亚特蹲下查看陷阱几秒钟之后,才起身解释道,一旁的伊桑尼亚也点点头以示同意。
“那要怎么过去?”维克多看了看周围,“跳过去吗?”
“我们可以跳过去,莉莉娅怎么办?”听到伊桑尼亚的问题,迪亚特和维克多同时看向莉莉娅,似乎也在思考这个问题。
“你们是谁?”就在几个人犯难的同时,在他们的身后传来陌生的声音与陌生的脚步声,沿着楼梯走下两人,一名矮人一名精灵,矮人的手中一把匕首闪着幽光,精灵的腰间挂着一本朴实的素面书籍,书籍侧边贴着密密麻麻的标记。
提问的声音是矮人的粗嗓子,走在前面的那个矮人也呲牙笑了笑。
“你们又是谁?”并没有回答对方的问题,维克多反而反问回去。
“询问别人之前,不是应该先回答问题吗?”
“询问别人之前,不是应该先介绍自己吗?”
这两个人你来我往,这对问题转了几个来回,都没有得到答案。
“我是迪亚特,这两位我不便代为介绍。”终于,迪亚特打断两条问题的循环,将自己的名字报了出去。
“原来是迪亚特先生,我叫格里菲尔……”精灵跟着迪亚特的后面介绍到自己,说了很长一串精灵的名字,最后总结道,“不过为了让你们可以记住,你们叫我格里菲尔·洛·莫莱多米斯就可以了。”
“……”维克多揉了揉已经有些犯困的眼睛,在听到“就可以了”这几个字之后,才振奋自己的精神,“维克多·波尔曼。”
“杜卡特·麦肯斯,你们有人喜欢喝麦酒吗?”
“谢谢,不过可以等一会在喝,伊桑尼亚见过两位。”
+展开作者:伊西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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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了火车,坐出租,一直到了酒店,喝水时林蜺呆望着水杯那头,肉红的手指。隐隐然,手指有点空,她放下杯子,发现戒指上镶的钻石不见了。
是在什么时候不见的呢?回想起来,许多人一下火车就摸出烟来抽,说不定是那时候急匆匆伸手捂口鼻失落的。说不定滚在了火车座椅下头,在起来上厕所的时候。也可能掉进了盥洗盆里。它会怎样?谁知道?
上火车的时候钻石一定还在,林蜺可以确定这一点。它硌了一下她不戴戒指那只手的手心。它勾到了她的衣袖。那是林蜺特意找出来的白裙子,勾起了一根丝。它好像刻意提醒她,这是最后一次点缀她的无名指。林蜺之前其实想过,把钻戒跟小衒放在一起……但最后,她并没有。
小衒和钻戒都是上一次婚姻的遗物,同龄,都带了一些属于前夫的自作多情,说来就来,说走就走。如果按照小衒出生时算起,钻戒年纪大过小衒,倘若按照小衒形成时起算……不。即使是小衒还安然静待在林蜺的卵巢里时,钻石也早已经存在了。除非把人看作一个靠分子原子间的作用力松散集合着的物体,原子的寿命本无所谓长短,那么小衒与钻戒仍是同龄。小衒即与天地同寿,从未离去。
爱女林弘衒,生于某年某月某日某某时某某分……那时并非爱女,林蜺还未爱上她呢。要林蜺爱一个素未谋面的可爱孩子,或者更简单些,小衒则要复杂得多,曾与林蜺一体,不,曾经就是林蜺,同时又是沙砾般的侵入物,侵入蚌中,掌上明珠率皆如此。她让林蜺腰痛,背痛,大腹便便,恶心,头昏……等她正式诞生时,那巨大的痛苦让林蜺憎恶她。弘衒两个字都是左右结构,林蜺特地挑了这样一个略显臃肿的名字,以此纪念不愉快的体验。痛苦之余,林蜺对这丑陋的女婴还怀着占有欲,可以演变为保护欲,或吞噬她、兼并她、使二者复归一体的欲望——致其死亡的欲望。
婴儿丑陋得林蜺不肯哺乳。几个月后,稍稍可爱了一点,但也已经没有母乳了。客观来说,小衒的长相从来只勉强可称作“可爱”,不在“漂亮”之列。弘衒是个华美的名字,本人恰恰相反。小衒有个英俊的父亲和中人之姿的母亲。奇怪的是她脸上最不和谐的部分全是爸爸的,像那一半俊俏的基因挣扎着尽量释放出自己的恶毒。他身上有与那英俊不符的恶习:抽烟(让林蜺从此讨厌烟味)、喝酒(带得林蜺也开始喝酒)。他身上也有与英俊相符的恶习:出轨。林蜺曾以为自己足够爱他,爱到会大吵大闹又不情愿离婚。与其说这是错误估计了林蜺对他的爱,不如说林蜺爱一厢情愿地把自己想象为一个多情又炽热的人。
但戒指保留了下来,林蜺下不了决心去扔,何况一开始它不那么起眼,无非是众多遗物中的一件。
小衒总爱玩弄那枚钻石。这个女孩固执地把自己的十根干瘦、黝黑的小手指塞进林蜺的指缝里,犹如昆虫足节上的倒刺。她一边拨弄着钻石一边说:“将来妈妈把这个给我。”林蜺从不曾想过自己遗产的归属,听了像被人提醒自己的死期。她表面用了逗孩子的语气,其实是发泄那点小小的不快:“你要呀?我偏不给你。”小衒不怎么生气,反而说:“那我买和妈妈一样的。”林蜺说:“好哦,我帮你记住——你要买,不要别人送。”可能她已经后悔生了这个女孩。自己的一部分基因,一直活在这个世界上,或是某一刻突然中断,都由不得自己决定,那是多么奇怪的事。
如果早知道钻石会丢,应该把它陪给小衒的。也许小衒会开心——多么矫情,多么烂俗,多么自我安慰的一句话。小衒不会开心,因为小衒已经不复存在,或者本来就是一个幻影。关于小衒的一切都不再有意义,正如钻石,它不过是一块透明、坚硬、放出七彩光芒的石头而已。
有意义的反而是葬礼。林蜺的父亲,母亲,妹妹,乃至于姨妈、叔叔……都劝说她,没必要办葬礼。
林蜺说:“你们不想,就别来了。我求你们来了是怎么样?我告诉你们,就算就我一个人去,我也办,你们是妈妈还是我是?你们是妈妈,我平时怎么没怎么见过你们呢?”
母亲说:“你这么大火气干嘛,这是为了孩子好,你给孩子办葬礼,怕万一孩子有了牵挂,不好去投胎……”
林蜺忍不住笑了起来。她一笑,才意识到自己很久都没有笑过了。
她说:“别跟我说这些屁话了,人死了就是死了!死了就是再也没有这个人了,消失了,完全,彻底!你更年期过后还会来月经吗?林弘衒就像你的月经一样,消失了,懂吗?投了什么胎,投到了卫生巾垃圾桶下水道吗?死人胎啊!”
小衒死了是件好事,在那一瞬间。
不过林蜺是认真的。如果一个人的生命和几千人的生命之间没有高低之分,一个死掉的卵子与一个死掉的孩子之间差别也不大。
爱女林弘衒。她只是林蜺的爱女,虽然葬礼那天,他也来了。他有了新妻子,新孩子,连他们都一并带了过来,好像太阳终于把地面上最后一滴雨都晒干了,从此他的人生又开阔,又灿烂,一条旭日初升的大道。本来新家人就足以分担他的痛苦,何况他根本没有痛苦。爱女林弘衒,对林蜺如此残忍,让林蜺觉得自己离婚、把女儿带离他的视线,是自私又错误,是剥夺了有人为她哭泣的权利。
爱女林弘衒,是母亲的一部分。痛苦、颤抖、迷茫的那一部分。割除掉痛苦的部分,不会让肌体焕然一新,只会造成新的伤口。
林蜺把手指偎贴在脸颊上。如果小衒长大了,自己触摸她的脸,可能就是这种感觉。
行李箱里还放着小衒的骨头。小衒的遗物。遗物是摆脱不了的。遗物有生命,会生长,就算逐日修剪,也避免不了它的蔓延。
她放倒行李箱,拉开拉链,掏出装骨头的袋子。月白色,丝绒材质。解开袋口,一小把碎片,在明亮的灯光下,像摔了一地的白瓷。
这个想法是突然出现的,但竟严丝合缝,仿佛林蜺等的就是这个。
五百克骨灰可以做一粒钻石,打磨好,再镶到空戒指上。彻底把小衒的残余化为异物,纯净透明,放射宝光,做戒指的灵魂,当作那似有若无的灵魂从未存在过。如果少,还可以再加些林蜺的头发。
那其中只有碳。大约有一部分来自于胎儿时期。一点点,可能来自于卵巢时,小衒和她的姐妹们,沉睡着,等待赴约。爱她们就像爱自己。
+展开作者:隐刀
mode:笑语
*以继国兄弟为主要角色的《鬼灭之刃》同人
*正反派阵营几乎全部反转的设定
*大纲文
严胜和缘一,双胞胎兄弟。
严胜和缘一,一个为父亲起名,一个为母亲起名。
他们出生的那晚是下雨天,缘一被父亲视为不详,在母亲的争夺下保住了性命,但却被要求在十岁时出家。大家聚焦在父母亲与缘一身上,无人顾及躺在地上哭泣的严胜,直到父亲与母亲不欢而散,命令下人将严胜带走。
严胜住在豪宅,缘一住在偏房。
严胜开始学习,缘一发现母亲的病情。
自从父亲把母亲扔进偏房后便对她不再闻问。很难想象,这么大一座府邸,上百号人丁,知道母亲病情的只有缘一和所谓的贴身仆人「阿系」。母亲要求她,不要告诉任何人,也不要寻医。
父亲有时会揍严胜。
严胜知道了自己的母亲和弟弟,学习之余喜欢坐在缘侧观察他们。
某个夏天,严胜第一次去找缘一。
此后,严胜变得常常去找缘一。内容是带饮料给缘一、教缘一自己课上的内容、实际上是自说自话的「陪他聊天」、以及干坐在榻榻米上看天花板。云云。
夏季的最后一天,严胜去找缘一的事情被父亲发现。父亲当着缘一和母亲的面把严胜揍了一顿带走。缘一扶着母亲,看严胜挨打时依旧没什么表情。此后严胜常有胸闷气短的症状。第二天再去找缘一时,带了自己做的一支短笛。那天他没有逗留很久,甚至没有进屋,把笛子交给缘一后便离开了。
严胜将“希望缘一至少做出一些表情”的愿望表达出来,缘一依旧没有一点反应。严胜的责任感与自信心出现动摇。
严胜开始习剑,父亲给他安排了剑术老师。
某天,严胜在庭院练习挥刀,缘一突然出现在树下,并突兀地说出:“兄长大人的梦想是成为这个国家第一强的武士吗?我也想像兄长大人那么厉害,那我就成为第二强的武士好了。”接着露出了在严胜眼中十分诡异的笑容。
严胜不能接受缘一作为弱小的存在却突然拥有「上进心」,并且因为他说话的流利程度感到诧异。但是在缘一展示了剑术天赋之后,他对缘一的底线彻底从「弱小的需要保护的存在」转变成了「国家第二的武士」。
严胜询问了缘一击败剑术老师的秘诀,缘一把秘诀告诉严胜后,又用“我更想要和兄长一起放风筝、玩双六”这句话给严胜当头一棒。
之后,严胜没有再和缘一说一句话。
没过几天,严胜从「阿系」口中知道了母亲死讯,当天晚上又听说了父亲传缘一到府上的事,焦躁不安,辗转反侧,最后收拾了一些生活用品连夜出走了。他沿着田野奔走,几天后体力不支昏死在路边,被当地的一所有钱人家捡走。捡他的原因很简单,那个有钱人在前几天同算命的说,你这几天有厄运发生,如果路上碰到昏倒的小孩,一定要把他带回家请他吃一顿饭。
那所人家姓炼狱,有一个名叫樱寿郎的、和他一般大的独子。在得知了严胜的「身世」后,也应樱寿郎的强烈要求,炼狱家决定让他以书僮的身份在炼狱家生活。当时严胜对炼狱夫妇的说辞是:原本和父母住在山上以砍柴为生,但是因为被怪物袭击,父母为了保护他当场死亡,弟弟妹妹也不知所踪,恐怕也丧命于怪物之口,只有他有幸逃了出来。接着,炼狱夫妇询问他的名字,严胜随口掐了一个“时透胜一郎”。
继国严胜的父亲,在得知严胜失踪后并没有下令找人,而是觉得天赐良机,解决掉一个大麻烦。
樱寿郎,阳光开朗,真诚直率,富有热情,严胜和他的性格很合得来,再加上奔波的疲惫,逐渐淡却了缘一的存在。他们在一起练剑、读书,成为了要好的伙伴。不久,樱寿郎也为严胜展现的学习天赋所折服。
樱寿郎夸赞了他的天赋,并问起他原本的家庭。严胜忽然想起缘一,忽然又有了熟悉的胸闷的感觉。严胜暗示性地同樱寿郎谈论起「缘一」的话题,樱寿郎没有明确表态。
15岁时,缘一在父亲的安排下结婚;17岁时,父亲死了,缘一成为继国家的新家主。缘一当上家主的第一件事就是派人去找哥哥,但因为对方已经化名,寻之无果。从七岁到现在,缘一终于接受了兄长已经故去的事实,但依旧没有放弃让人寻找。
18岁时炼狱家主传位给樱寿郎,严胜和樱寿郎都成为了武士。在被抚养期间,严胜也在他们的帮助下成家立业,独立出去不再在炼狱家了。
缘一当上家主后风风火火,每次出兵都是大胜。继国家名声大噪,第一时间传到了严胜的耳朵里。
严胜又一次找到樱寿郎谈论「缘一」的话题,并不同当年那样话里带话。受樱寿郎性格影响,严胜变得喜欢直截了当的表明想法。樱寿郎发动话疗卡,帮严胜解开了缠绕多年的心结。
缘一想要教授其他武士呼吸法,但没有一人学会。
严胜和自己的手下们野营时被鬼袭击,一般路过の缘一様将其救下,兄弟二人见面。严胜惊讶地发现缘一的变化之大,并把这归为是因为继承家业造成的影响。简单来说就是讲话比以前好听、表情也生动了一点。
缘一加入了严胜和樱寿郎组织的「鬼杀队」。这个组织成立的初衷是因为樱寿郎在偶遇「鬼」这种生物后记起严胜家人的死因,大家都是合作关系。
严胜从缘一的日之呼吸中创立了月之呼吸流派,并将学习呼吸法的方法教与各个武士。呼吸流派逐渐增多。严胜终于向樱寿郎坦诚自己真正的身世,同时也和缘一变得要好。樱寿郎听他说完,淡淡一笑,表示早就知道他在骗人了。
严胜出现了斑纹后,斑纹剑士的数量逐渐增多。樱寿郎虽是炎柱,但却迟迟不出现斑纹。他本人对此毫不在意,甚至主动担任起了文职。
斑纹剑士开始死亡,大家发现了斑纹剑士都活不过25岁。此时,距离严胜的25岁生日还有两年。
严胜问缘一,世界上没有人比你和我更强了,该怎么把这份力量传承下去?
缘一说,把鬼全部杀完就不用考虑传承的事了。
严胜虽然赞同,但还是忍不住又问,万一杀不完怎么办?
缘一根本不在乎传承,他认为他能找到哥哥,并且跟家人一起享受完余生就已经很幸福了。他说,他也不知道怎么办,一切尽力而为就好。
严胜听到这话后撇了撇嘴,不再继续这个话题。
有天晚上,严胜回家和妻儿叙旧时,听到一些奇怪的声响,推开门便发现一个长相阴柔的、散发着危险味道的男性站在自己的家门口。严胜一眼就看出了他是鬼。
鬼舞辻耀哉,那个男性的名字。他想要让严胜变成鬼,协助他寻找克服阳光的办法。耀哉的嘴炮很强并没有表露真正意图,严胜差点就动摇了,但通过妻儿威胁严胜的想法让严胜勃然大怒,一把抽出刀来要和耀哉死斗。十几个回合后,严胜逐渐落于下风。谁料这时耀哉竟后退一步,遁形于黑暗之中。鬼舞辻耀哉离开前留下一句话:算了,强扭的瓜不甜,杀掉你的话我的小命也不保了。
耀哉此前已经尝试挖走缘一并且在缘一的刀下苟了一把。这天过后,耀哉主动清理了大部分低级的爱作妖的鬼
严胜惊讶地发现自己和缘一活过了25岁。
严胜打算将月之呼吸传授给他的儿子,但他的儿子怎么也学不会,连日轮刀都没有变色。
因为几乎无鬼可杀,又有家要养,炼狱樱寿郎退出鬼杀队,紧接着是继国兄弟的退出。严胜退出之后,把鬼杀队的所有权交予豪气冲天的产屋敷家。这时候的严胜早已忘记了小时候追寻剑道巅峰的理想,只希望能看着孩子平安健康地长大。缘一也回了继国家,临走时希望严胜能带着他的家人一起回去,但是被严胜拒绝了。
这是二人临别时的对话:
“我现在已经姓时透了,再住在继国家不合礼仪。”
“无碍,兄长大人愿意的话,我们永远都是亲兄弟。继国家的门,兄长大人也可以随意进出。”
“时透家也是。”
严胜在打道回府的路上救下了被鬼(耀哉手下的漏网之鱼)追杀的灶门夫妻,此后被灶门炭吉视为恩人。两家人住的地方就隔了一条河,因此严胜偶尔会带慰问品探望炭吉一家,还帮助他的夫人朱弥子找了接生婆。
炭吉听严胜道出了儿子怎么也学不会月之呼吸的苦恼后自告奋勇地让严胜演示一遍。严胜没想到炭吉天赋惊人,仅看了一遍就记住了动作。
严胜顺水推舟,将月之呼吸倾囊相授。炭吉的天赋不如严胜,但也学了十之八九,在此之后也一直传承着「月之呼吸」流派,在山上过着烧炭隐居的生活。
离开鬼杀队的严胜干着扩张领土的老本行。但时透家却在严胜儿子这一代迅速衰落,为了躲避仇家,草草搬到山上隐居。继国严胜终年46岁。
日之呼吸因为缘一本人并不在乎传承之事、也根本无人学会日之呼吸,导致其出现即失传。缘一其实十分厌恶争斗,得到妻子同意后,在儿子十二岁时便让他继承了家业,之后云游四海,不知所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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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在文末:
本人很喜欢上一,写这篇文的初衷是希望他能有一个好的结局。樱寿郎的设定就是帮助严胜走出困境,比他稍大一点的哥哥一般的存在。
这个角色的定位原本是想给战国水柱的(看了,帅气且猛一老师的设定,原本想搞联动来着),但是一方面懒得要授权,另一方面不想给角色起名字(大家看起来也很怪)便换成了怎么想都更合适的炼狱家了。
想起来我初中有段时间的心境其实和严胜面对缘一时蛮像的。那时候我的同桌是个成绩算差的、同学老师都不太喜欢的有些内向的人,我也不自觉的给他套了刻板印象,因此一看到他认真学习就胸闷气短、心慌得要命,有种说不出来的类似严胜口中的「恶心」的感觉。后来我们彼此解开心结成了很好的朋友,我觉得给继国兄弟一个机会,他们也可以。
我有尝试代入一下缘一的视角,但是神之子岂是我这凡夫俗子所能理解的(正常表达无恶意),写了几行之后马上就放弃了。所以这篇文章几乎只有严胜的视角。
我试图通过一些经历,让他们的性格有所变化,不过笔力有限(而且毕竟是大纲文)好像没怎么体现出来。我希望缘一能撇掉鳄鱼给他的神之子的烙印,能有正常的情感表达,但是通过继国家的继承人培训,缘一只是变得有些自私和虚伪(正常的)。自私让他更顾家一些,不会出现鳄鱼描写的“在妻子将分娩时因为救毫不相关的人导致妻儿惨死”这种情况;虚伪让他更懂得表达,说话不会直得让人觉得没头没脑甚至感到生气。我觉得算是良性的。
严胜的话就让他对亲近的人更懂得更直率一点,虽然还是大家闺秀心思(笑),但至少那种让他难受的不得了的感觉不会憋在心里了。交流是解决问题的第一步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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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十一招】宅斯特
评论:随意
“……那这样,你们给我介绍个文静好看的,能跟我一起打游戏的,而且要胸大,必须得大,越大越好。”祁晓峰把筷子往桌上一扔,靠在了椅子上。
出乎他的意料,亲戚们并没有陷入尴尬,小舅和小姨一起“哦~”了一声,小舅妈咯咯咯笑了起来,爸爸和小姨夫对视了一眼,脸上露出了释然的表情,妈妈在跟耳背的姥姥大声重复着外孙刚刚说的话:“妈!晓峰说,要文静好看的!要胸大的!而且越大越好!”
如此其乐融融,反而让尴尬反噬了祁晓峰,刚才的一肚子火硬生生憋了回去不说,还浑身上下都装满了不自在。
“你看啊姐夫,这下整明白了,晓峰不是不找对象,是你们之前给他介绍的不满意,不符合人家的标准。”
“哎呀,现在的孩子发育就是好。我邻居家里小姑娘,今年上初一,一米七的大高个,比她妈还高。”
“就是,哪像咱们小时候那样,一个个瘦脊麻杆跟猴似的,男孩女孩都分不清楚。”
“晓峰,我有个同学,正好前两天聚会的时候跟我说了个事情。他们家里有个女儿跟你差不多大,也是在北京工作,在一个出版社上班,也是家里发愁找不到对象。我同学两口子都是研究生,知识分子家庭嘛,家教家风这些应该没问题。他家女儿我见过一次,感觉也挺文静的,身材气质这些都比较符合你的要求。这样,我管他要个照片,回头你也把你帅一点的照片发给我,回头看看要满意的话你们年轻人自己联系。”
“妈!玉龙给晓峰介绍对象!说这孩子身材气质都比较符合晓峰的要求!哎你这饺子都凉了吧,来别吃了我给你锅里热热去……”
“你赶紧谢谢一下小姨夫啊,这么大人了不懂事!完了你好歹去见一下,就当认识个朋友,人在外面多个朋友多条路。听到没!”
“见见见见见,谢谢小姨夫……”祁晓峰拿起红酒杯,跟小姨夫碰了一下杯,仰脖把酒倒进了嘴里。
飞机落地,祁晓峰打开微信,爸爸妈妈小姨小姨夫分别给他发了消息。
爸爸说,小姨夫把那个女孩的照片发给你了,你别管行不行好歹去见一面,男孩子主动点,约人出来吃个饭。钱够不够!
妈妈说,小姨夫把那个女孩的照片发给你了,你别管行不行好歹去见一面,男孩子主动点,约人出来吃个饭。出门前先洗个澡,打扮精神点,别喝酒啊,第一次见面就喝酒给人印象不好的,完了主动送人上车,要吃饭找个离人家女孩近的地方……
小姨说,小姨夫把那个女孩的照片发给你了,你别管行不行好歹去见一面,男孩子主动点,约人出来吃个饭。吃完不行拉倒,小姨再给你介绍别的大胸女孩,别有压力,小姨懂。
小姨夫说,晓峰,我是小姨夫,女孩叫于芈欣,小名叫芈芈,我把照片发给你。
祁晓峰叹了口气点开照片。
嗯……
看着挺文静,是还挺好看。
而且胸很大。
很大。
第一次约会结束后,晓峰回去先洗了个澡,等从卫生间出来回到自己租的次卧中,手机上又是一圈微信轰炸。
小姨夫说,晓峰,芈芈手指头的事情我一开始也不知道,后来知道了我就先给你爸你妈说了,你爸你妈说不是什么大问题,最后还是看你自己决定。祝你工作顺利!
小姨说,晓峰,芈芈手指头的事情我一开始也不知道,后来知道了我就先给你爸你妈说了,你爸你妈说不是什么大问题,最后还是看你自己决定。你要有什么不方便跟你爸你妈说的告诉小姨就行!
妈妈说,晓峰,芈芈手指头的事情我一开始也不知道,你小姨夫也是后来跟我们说的,我跟你爸都觉得不是什么大问题,最后还是看你自己决定。你也别一上来就嫌弃人家,女孩都爱面子,咱们就大大方方的,也不去揭人家的短,万一你要觉得合适也跟我们说一声,我这边有好多衣服买了没穿,现在胖了也穿不上了,那女孩不知道是胖是瘦,要不行我把衣服都寄给你……
爸爸说,怎么样!
祁晓峰看了看眼前这杯用白酒啤酒醋菜汤果汁沙拉酱调配的迷之深色液体,果断选择了真心话。
朋友之一问:“你喜欢芈芈哪一点?”
祁晓峰说:“全部都喜欢!”
朋友们起哄:“那不行,你必须得说具体一点。”
芈芈也在旁边说:“对啊,你这个回答太敷衍了。”
祁晓峰说:“那我喜欢她胸大!”
朋友们轰笑,芈芈笑着翻了个夸张的白眼。
又一个死党说:“那朱玲胸也大啊,你跟朱玲最后也分了啊。”
其他人又开始起哄:“对啊,你肯定还喜欢别的。”
祁晓峰说:“我喜欢芈芈的手指,特别喜欢。”
一个反应快的女生用了不到半秒的时间及时打断了尴尬的沉默,她说:“芈芈你手指是怎么……”
芈芈伸出左手,无名指与小拇指空空荡荡。她说:“小时候五六岁的时候,我们家院子里有人装修。他家住在顶楼,说是要搭一个遮阳棚,其实就是想再往上加盖一层。那些车床工具就放在院子里,小时候我的性格跟现在完全不一样,一点书都看不进去,天天就爱在院子里疯玩,家里大人说别往车床那边乱跑,但是,小孩子嘛。反正后来有一次工人走的时候没断电,就直接把这两根手指给压碎了。那时候医疗水平也不太好,总之就这样了。”
另一个女生说:“那你生活上会不会有什么不方便的地方。”
芈芈说:“还好吧,没有什么特别不方便的地方。就是晓峰玩的那个吃鸡那些我玩不好,别的都……啊对了,我婚戒得戴在右手。”
“这个无所谓吧,我也是戴右手。”
“国外是戴在左手,不过咱们中国是讲男左女右的吧?”女生们开始你一言我一语地讨论起了婚戒的事情。
“峰子啊峰子,看不出来你丫还是一慕残癖呀!”一位醉醺醺的朋友猛地冒出来一句。
“哎,说什么呢!”“喝多了吧你……”“哥,别犯傻逼行么?”“你闭嘴吧你。”
朋友也一下子反应了过来,连忙道歉:“我我我我喝多了我傻逼我我……我喝酒我喝酒,不好意思啊,我的我的,对不起啊峰子,对不起啊芈芈,对不起对不起……”
芈芈笑了笑。祁晓峰挥了挥手说:“我不是慕残癖。你这样,你把我面前这杯喝了。”
回到天通苑的出租屋时已是十二点半。两人洗了澡关了灯,躺倒在床上。
“生气了吗?”祁晓峰问芈芈。
“不生气。”芈芈摇了摇头。
“老陈这人没什么坏心眼,就是脑子缺根弦,喝多了爱说傻逼话。”
“不生气。”芈芈翻了个身,伏在祁晓峰的胸膛上。
祁晓峰搂住芈芈,两人热吻了起来。吻着吻着芈芈脱掉了祁晓峰的睡衣,亲吻着他的胸膛,祁晓峰喘着粗气用双手肆意地在芈芈睡衣里感受温柔。二人缠绵了一阵,芈芈将右手伸进祁晓峰的睡裤,像上次,上上次,上上上次……直到第一次二人赤裸相对时那样,径直将手指伸进了祁晓峰的后庭。先是中指,然后是无名指,祁晓峰发出两声微弱的呻吟。最初,第一次时,他当然是惊恐的,但两秒,或三秒之后,他就深刻地理解到了他的本性,他对这件事情难以拒绝,这种快乐会成为他此后生命中的一部分。芈芈的手指时而轻柔,时而粗暴,忽高忽低,连绵不绝。祁晓峰的身体——浑身,特别是发声器官,将所有的感受照单吃下,任由其狂野游走。他双目迷离地看着俯在身上狩猎自己的少女,少女像看着猎物般地品味着他的迷离,嘴角略带邪魅的微笑让她看上去妖艳而迷人。他知道自己将一辈子成为这手指主人的俘虏,他无法想象离开这手指后会日子会变得何等枯燥。祁晓峰躺着,用力地放弃自己的理性和尊严,任由于芈欣用灵巧的双指对自己的身体发起放肆进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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评论要求:笑语
贝希摩斯看向手边那丛盛放的冰玫瑰。
冰层之下的玫瑰依然鲜艳红润,枝叶舒展盛放,整株花微微往一侧倾斜,仿佛它只是片刻前才被什么魔法冻上,而不是几百年前。
他向着花丛倾斜的反方向看去,白雪矮矮的山谷间,灰白色的城堡悄然屹立,尖顶隐没在云端里。
片刻前他来此地的道路上还是盛夏的风光,树木葱翠蘑菇成堆,但是当他踏足这片山谷时,暴风雪瞬间席卷了他。
贝希摩斯扯扯领口。这种天气下换个人穿着他这身长袍都只有冻死的下场,只是他的行动依然敏捷有力,仿佛风雪不存在那样。
他把兜帽扯紧,挡住头顶巨大的羊角。
白雪从来不是能阻挡他的障碍,人世间的所有东西都无法阻碍他,这是亡灵的特权。
山谷中的花田此刻也成了雪田,正中央就是那栋死气沉沉的灰白色城堡,此刻城堡的大门正在向他洞开,从他的角度看去能一眼看到黑黢黢的正门。
和门口守门的骷髅士兵打了个招呼,贝希摩斯缓缓走进去。
在他身后,铁门咔嚓一声合上了。
贝希摩斯把颜料放在城堡中唯一的火堆旁,试图让已经凝固的颜料融化开来。
在他身后是无边的黑暗和被拉长的影子。这团火似乎成为了城堡中唯一的光源,虽然他和这里的所有居民一样,从来用不到光就能看见远方。
他突然感觉周身一阵阴冷,不用猜都知道是谁来了。
“公主殿下。”
窗户边的女孩回过头来,微弱的光线穿过她半透明的身子,打到她身后的琉璃装饰上。万物在此处褪色,包括她原本火焰般耀眼的红发。
贝希摩斯躬下身,一手放于胸前,仿佛他真的是这位公主的臣子。
“今天要画哪里呢?”
女孩提着小裙摆走近,贝希摩斯愈发觉得她娇小,甚至说是幼小。
“您的王冠。”
贝希摩斯是个死神,就是那种挥舞着大镰刀的,骷髅脸的死神。实际上死神中的种族很多,但是大多数都是骷髅族。自从少数几个菜鸟不小心在人的面前露了真身之后,他们的种族似乎就被定死了。
他就是那为数不多的异类。
“下个月你有个活儿。”天使阿莱克西亚抱着一大堆卷轴飞到他头顶,哗啦一下全砸在他脑门上。
贝希摩斯摸摸被砸痛的脑袋,
“从这里往西走有个山谷,里面住了一位鬼公主,你下个月的目标就是带她回来。”
“那我其他的灵魂不收了吗?”
“我和上面要了特批,你就负责她一个。”阿莱克西亚拍拍翅膀,“战争那活又不难。”
“遵命,老太婆。”
“祝你好运,老不死的。”
每一次阿莱克西亚给他指示时,贝希摩斯都回以一个中指,就像每晚她睡前念祷词时,贝希摩斯总会在底下意味不明地放声高歌。直到现在他还没被阿莱克西亚摁着揍只能说是天使好脾气。
那个天使确切说是他的上司。每一个死神脑门上都有一个天使时时刻刻盯着他们,以防止他们胡乱挥刀。
“你们的工作都是什么样的?”
贝希摩斯正在调他的颜料,被这一问冷不丁手一滑,一笔蓝色直接砸进红色的颜料盘。
“就挥挥镰刀,然后拿锁链套住灵魂带走。”贝希摩斯示意鬼公主不要歪头。
“听上去很简单。”
“多数情况下是。”贝希摩斯将颜料打在画布上,“但是有时候也很困难。”他向小公主瞄了一眼
他们的初遇并不怎么好看。
贝希摩斯背着镰刀气势汹汹地杀到山谷,然后就被骷髅士兵直接踢出来摔在雪地里。当他挣扎着从雪坑里坐起来,眼前就是被簇拥在骷髅中的,半透明状的鬼公主。
“告诉那群死神,我不会和他们走的。”小公主环抱着双臂,下颌扬出一个傲慢的弧度。
贝希摩斯上任以来见过不少放肆的亡灵,但没见过这么嚣张的,于是他抄起镰刀就干了上去,再一次被鬼公主召唤出的骨头掀翻在雪地里。
这时他终于明白为什么这个亡灵能在此盘踞百年也没一个死神来收她走了。
他开始终日在城堡外徘徊。他在城堡外转圈圈,头顶的骷髅士兵也在转圈圈。
他知道鬼公主在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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