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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汉尼
关键词:柳暗花明
文体:小说
标题:《“我是你爸爸。”》
0、
父亲从他的宫殿中跌落,巨大的尸体倒在他的城市之上。
他的子民正踩着他的身体,要爬上他的王座。
1、
他不知道自己该称呼它作父亲,还是母亲,但是它看起来很不在乎这一点,只是懒趴趴地趴在自己的王座上,用漆黑的触手勾着一朵云在玩。
“要不你就叫我爸爸吧,听上去霸气一点。”它用触手小心捧着他,浑身深红色的眼睛一齐注视着他。他看着那些没有瞳仁的眼睛中自己的倒影——一小团没有形状的黑影,上面两只红色的小点应该是他的眼睛。
在它伟岸的身躯面前,他就仿佛一粒尘埃那般渺小。
“啊,你还应该有一个名字。”低沉浑厚的声音从父亲身体的各处发出来,震得他有些头晕,察觉到他不适的父亲用触手尖安抚着他,“‘加塔’,就叫加塔吧,我的孩子。”
“来,叫爸爸。”有几只眼睛弯了起来。
这是他的爸爸从人类那里染来的毛病,他的父亲,他们中最至高无上的存在,却和其他上位者不同,对地面上那些直立行走的生物充满了兴趣。父亲总是喜欢用触手捧着他,带他行走在地上,巨大的身躯之下是无数扭动的触手。人们看不见他们,父亲弯了长颈,垂下蛇一般长满眼睛的脑袋,几乎要贴到一个人的脸上。
“看,这是我们的同胞。”
父亲用人们听不见的低沉声音欢乐地宣布,触手四散开去,绕上每一个经过的人类,就像它们绕上他的身子一样。他看着那些人旋即面露苦色,脸色铁青,有一些甚至当场倒地不起。
2、
光之神把父亲教训了一顿,明亮的圆球在黑暗的宫殿里发出刺眼的白光,照亮了宫殿的每一个角落,这种情况下几乎所有的黑暗都会被驱逐,除了父亲。它就是黑暗本身,光似乎贴着它的身体绕开了,于是在铺满光明的大殿中,一滩黑暗与一团光明奇异地对峙着。
“#¥@%#¥……¥%……”尖锐刺耳的声音传过来,和父亲的低沉声音形成了鲜明对比,但是他依然能听出来其中的音节在飞速地切换。他缩在柱子后面,看着父亲垂下它高傲的头颅,满身的眼睛都闭了起来,只留下额头上那八只红色的,不住地点点点。
最后光之神似乎是骂累了,语速和音量都渐渐消下去,连刺目的白光也转为温和,相同的语句从父亲的身体里飘出,接着光之神的亮度和音调再一次冲破了宫殿大顶。他看着父亲几乎要在那光芒中化成一滩黑水。
光之神慢悠悠地飘走了,父亲哗啦又化成一滩水,挥舞着触手把自己拉上宽大的王座,顺手还从旁边捞了一只金杯抱着玩。他一点一点蹭过去,被父亲一把捞进怀里一起抱着。
“就是嫉妒我有崽,哼!”他被父亲团吧团吧圆了塞进金杯,万幸他也是没有形体的体质,不然按照地上生物那种非得骨折了。期间有眷族前来汇报,他连金杯一起被放到一旁的柜子上,接着父亲刷拉一下从一滩水变成一堆肉,蛇一般的脑袋上冒出一圈尖尖的像是王冠的东西,一条触手顺手卷起一直放在王座旁的长矛。
他扒着金杯边缘,探出个小脑袋悄悄看着。
“大祭司。”他们如此称呼父亲。
3、
自从出生开始,他便鲜少离开宫殿,多数时候是因为父亲不让。父亲在这里的时候他在宫殿里随意玩耍,反正只要他玩累了喊一句“爸爸”,漆黑的触手立即就会从四面八方蹿出裹着他,把他拉回王座上父亲的怀抱。
如果父亲不在,加塔多半是被放在王座上,身边堆满了父亲从人类那里搜刮来的小玩意儿。有时候这个时间他会听到父亲在唱歌,和光之神的歌声混杂在一起,还有无数细小的声音混杂在一起,更多时候则是在漫长的黑暗之后,他看着父亲抱着更多人类的小玩意儿回来,满身的眼睛都弯成月牙。
它对人类的爱,甚至多过对他的眷族的爱。加塔窝在父亲的触手中这么想着。
父亲停留在山丘间,尽管他的体型已经远超那些山丘的大小,加塔被他很好地护在怀里,只露出眼睛小心看出去。
远方的地面上传来混乱的声音,加塔从那中间辨别出很多:马的嘶鸣,人的惨叫,金属的撞击,肉体被撕裂的声音。他不再是当初懵懂无知的初生幼崽,他当然知道这是战争,每时每刻都会在地上上演的戏码,肉体带来的副作用之一。
“仔细看,加塔,看那些死去的人们。”父亲的触手捧着他,将他拉进战场。
加塔第一眼看见的是一个脖子断了一半的男人,瞪大的眼睛死死盯着加塔,吓得他哆嗦了一下,马上他又意识到那只是一具普通的尸体,脸瞳孔都涣散了。然后从那双涣散的眼睛中,加塔看见了和自己一模一样的黑影钻出来——不成型的红眼阴影。那个阴影发出小声的啜泣,接着加塔身后伸过一只触手,小心将那只哭泣的灵魂抱起。
它的哭声逐渐小下去,更多的哭嚎在战场上响起。加塔抬头,眼前是大片升腾而起的黑色和白色灵魂。
“这就是我们。”他听见父亲的嗓音在群山中回响。
4、
那天回去加塔就噩梦不断,梦里是那个男人涣散的双眼,以及自鲜血中诞生的同胞,然而更让他匪夷所思的是他竟然会做梦。
“很久以前我还会做梦。”睡不着的间隙,父亲抱着他四处行走,触手在地板上悄无声息地蠕动,如同人类的长袍那样拖在身后。他趴在父亲怀里小声哭,浑身针刺一般的疼痛让他颤抖。他说不准到底是什么让他哭泣,是疼痛还是难过,难过自己在父亲那里不是独特的。
“别哭,别哭,去看月亮好不好。”
父亲走出宫殿,游过它漆黑又寂静的千柱之城,浮上海面,无数触手虬结在一起化作巨大的翅膀。黑色的神明振翅,吹走了挡住月亮的云层。月光在顷刻间撒下,海浪打出一地碎银。鲸群在遥远地地方游过,高亢的鸣叫回响在海面上。
“光之神就住在那上面。”大祭司为加塔指了一个方向。
“月亮上?”
“不,在更高的地方。”大祭司抬头,鲜红的眼中倒映出月光,“他们称那里为千帆之城,每当集会的时候,你会在云上看见无数白色的风帆向着光之神的王座驶去,在它的光辉中熠熠闪光。”
“为什么我们不住在地上?”
“因为我们的同胞承受不起任何的光明。”
我们究竟是什么?”
这是他第一次对自己的存在产生了疑问。
“我一直在等你问这个问题。”大祭司叹了一口气,“苦难,泪水,绝望,愤怒……所有这些不怎么好的东西搅和在一起的外壳,还有一个被毒害的灵魂,多数时候他们喊我们恶魔,所有你知道的那些负面的东西,都是我们。”
“我也是如此?”
“你是独一无二的,加塔。”
大祭司回到王座上,搂着他的孩子,现在加塔已经不是最初那小小一团了,他已经到了一人高的大小,却还是习惯性趴成一团,赖在父亲的触手间。
大祭司身体蠕动了几下,几只眼睛稍稍挪开了些,从那块空隙中夸嚓吐出一柄长矛:“你从这里来。”
加塔歪头看他。
“我的力量滋养了你,让原本是死物的长矛有了灵魂。”大祭司卷起长矛,示意加塔接过,“实际上死物无法生出一个完整的灵魂,所以我将你取出,放进体内孕育。”
“妈妈?”
“叫爸爸。”大祭司一触手拍在加塔身上,团状的黑影液体般地晃了晃,伸出一根小触手揉揉被拍的地方,“抬头。”
加塔疑惑但是顺从地抬头,然而宫殿的穹顶依然是一片漆黑。
“仔细看,穿过黑暗,仔细看穹顶。”
加塔眯着眼睛,首先入眼的是无数颤抖的小红点,如同星辰一般密密麻麻布满了大顶,当他再仔细看去的时候,才惊觉那是无数紧密排布的茧,里面是那一天在人类身上升腾而起的黑色灵魂。
大祭司的触手拂过每一只哭喊的灵魂,些许黑雾从那些灵魂中飘荡到大祭司的身上,而那灵魂也不再颤动,“过多的黑暗会让灵魂痛苦,到了一定程度灵魂就会消散,无法再次回到肉体获得救赎,所以这就是我们的使命。”
“使命?”
“加塔,我的孩子,你生于我的神之矛中,注定带着弑神和净化同胞的使命。”
“不要!”他听见自己在尖叫,但是那声音太小了,如同幼猫的叫声,连面前的黑暗都穿不透,“有没有别的解决办法!”
“这是传统。”温暖的黑暗裹挟上来,“我们无法进入肉身,亦无法获得救赎,唯一的解脱只有死亡。审判日你将会成为新的大祭司,杀死旧神,迎接新神。”
6、
“听你爸跟你胡扯了?”
光之神架着巨大的风帆飘到他身边,示意他上来。加塔垂头丧气地拖着自己往上面一趴。
千帆之城和位于海底的千柱之城是完全不同的风景,更明亮,也更加热闹,洁白的灵魂们唱着歌晃晃悠悠地飘过。
“毕竟这种事情他也不是没干过。”光之神飘过来,光芒落在加塔身上,带着些许令人心安的重量,“他也杀死了他的父亲,才坐上了现在的位子。”
“没有别的解决办法?”
“这就是传统。”光之神伸出一道光柱去拥抱一只飘过来的灵魂,“没有什么是永恒的,除了死亡,审判日你要连我和你爸一起杀死,不然光和暗会摧毁一切。”
“会有别的办法。”
“很久以前他还不是大祭司的时候也是这么想的。”
7、
加塔已经长得很大了,有一头鲸鱼那么大。
如今父亲已经限制不了他的活动范围了,他可以肆意在地面和天空之间穿梭,夜晚睡不着时他浮上海面,看不见云也看不见月光,更没有鲸歌了。
父亲在海中沉睡,连同他的宫殿、他的城市、和他被苦痛折磨的同胞们一起,加塔能感受到来自体内那种针扎一般的疼痛。长久以来他对此习以为常,他已经开始接手部分的净化事物,然而黑色的同胞越来越多,获得救赎的却越来越少。
加塔察觉到“审判日”要到来了。
光之神也许久未曾出现过了。父亲大多数时间都在宫殿里沉睡,他不再外出,也不再唱歌,加塔每次见到他,都只看见他昏昏沉沉地趴在王座上,触手懒洋洋地铺开。
父亲在虚弱,而那些原本被它苦苦压制的黑暗正在蔓延,被它吸进体内的黑暗无时无刻不在摧残它的灵魂。偶尔父亲也会在宫殿中行走,驼着“背”,垂着脑袋,仿佛一个老人。加塔背着他穿过空无一物的绿色海水,带他去看人类的玻璃高塔,无数漆黑的灵魂哀嚎着从那里面升腾而起,加塔已经很久没见过白色的灵魂了。
大祭司抬头,发出喜悦的吼叫,如同群山震颤。
8、
变故发生的时候加塔正在宫殿里净化,光之神尖锐的鸣叫突然就穿透了海水直刺他的灵魂。身旁的大祭司痛苦地缩成一团,所有眼睛痛苦地紧闭,触手绞在一起。
加塔冲出海面,撞击黑色的天空,几乎和海岸边奇形怪状的圆形机器撞了个满怀,那后面是狂热的人群。机器发出刺耳的蜂鸣,加塔突然没了力气,又栽回水中。
海水中的隆隆声让他惊恐,他看见海底有一团漆黑的阴影正在上升,那是千柱之城,还有他父亲的宫殿。
蜂鸣声更大了,和大祭司的低吼混合在一起。
加塔想起一些事,那场战争,那个男人,还有那个和自己如出一辙的黑色灵魂。
某种程度上来说人类的灵魂和他并无两样。
那么是不是他们也被赋予了弑神的使命。
9、
加塔伏在父亲的尸体上,无力挣扎,他们还在染着海腥味的城市上。黑色宫殿之门已经打开,柔软温暖的白光从云层中撒下,在宫殿前的阶梯上撒下一地银白。疯癫的人们一拥而上,有人被踩下去,有人爬上去,更多的人在白光中惨叫着化作灰烬,没有灵魂从那些尸体中升起,惊惧的灵魂被困在肉体中,细小的哀嚎回荡在加塔耳边。
黑色的灵魂洪流从宫殿中涌出,被痛苦折磨许久却得不到救赎的灵魂终于陷入疯狂,黑色的洪水倾泻而出吞噬整个事件。
再过不久,这些黑色的灵魂将会遍布整个世界,所有的灵魂都将变质,陷入深渊与黑暗,最后无可挽回地变成怪物,或是永久地消散。
审判日降临了。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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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开
第一印象是“没有救赎的空虚故事”。
并不是指这个故事没有内核,而是故事的内核本身是“空虚”这个概念
主角的父亲作为有理性的神和一个父亲这两个身份的角色形象很丰满,不是高高在上,而是有自己的性格,天真但肩负着责任。
神在本文里并不是依靠着伟力随心所欲的存在,而是肩负着责任的管理者。
是责任,也是命运。与其说这个形容很微妙,不如说是无奈。
主角在这样的父亲,这样的神培养下成长。
正因为是父子,所以相似。
在面对命运时都是同样的无力。
最后弑神的不是主角,而是失控的人这点很棒,突出了命运的不确定性。
审判日是什么已经不重要了,在那之后一切都不存在。
人也好,神也好,那对父与子也好。
剩下的只有无尽的空虚。
整篇文非常轻快,在我看来是一篇令人非常舒畅的成人童话
在可可爱爱的事件里面自然地掺杂了些许令人刺痛的意有所指,就像融入在主角体内让他时时刺痛的灵魂,两者已经融合在了一起,所以这份刺痛并非不能忍受,而是自然而然地就让人习惯了它
在看的时候,内心中有着想要角色做出不同选择的期望,想以此看看能否对似乎已经注定了的结局带来些许的不同
就好像期望自己过去能做出点什么不一样的事,又或者是期望自己的未来能有什么和现在不一样的选择
但角色们不会去做出这种改变,所以结局就会是这个样子
所以自己也就会是这个样子
在阅读中让我轻松且顺畅地感受到了这种晦暗的隐喻,却并没有让我感到多少的不适
仿佛这篇文只不过是把我心里所想的事实再一次地摆到了我的面前,让我看到了我已经体悟到的感想,并让我轻而易举地将其接受
或许人在阅读的时候,总会去挑着自己希望看到的东西去体会
但至少一篇好文,不会让我在这个过程中因为看到了自己,而产生什么突兀的感受
我稍微有点阅读障碍,整篇文看了三遍。我很喜欢汉尼老师讲述故事的方式,像看一场电影。最初是结局,那时头脑中的画面还没有形成,对父亲的形象有百般想象,从高处陨落的庞大身躯,如黑影般覆盖了整个城市。我的视角似乎是父亲的孩子。
之后画面一转,讲述者与其说正朗读一本书,不如说在描绘一幅图画。故事像图画的拼图,被拼凑到一起,拼图缺失的那些部分,令人好奇又疑惑。讲述者递过来几块拼图,聆听者便把拼图放置在桌面上,随着拼图的碎块增加,故事的画面愈发完整,聆听者便欢呼雀跃。
父与子之间的关系是传承,也是轮回。新旧接替是周而复始,亦是历史的重复。但重复中孕育着变化,历史的齿轮便如此前行。文中的加塔也许会成为下一个父亲,也许他不会。就如现实中的我们,无论喜欢或是讨厌,总会在不经意间活成父母的样子。而光和暗尖锐的对立和温暖的融合,穿梭在字里行间。
光之神是睿智的旁观者,似乎洞悉了规则,认同了末路。他说“没有什么是永恒的,除了死亡。”而光的对立面是对规则的挑战,在传承的力量下,热情永无消减,充满了变化的能量。
文:舞舞舞舞舞舞舞
关键词:磷
CP: 无
背景:憎恨垃圾食品的霸地·泰戈继承了父亲的食品集团,他希望用自己开发的营养食品改变人们的饮食习惯。
属性:商界龙傲天,屎尿屁笑话,人造雷文(不要在饭点阅读)
文体:小说
标题:营养大亨
霸地·泰戈并不是很想继承虎氏食品集团,他对经营没有兴趣,只想做研发,虎氏食品公司,也就是他父亲搞出来的那些花花绿绿的食品包装还有营销,只会让人们忽视食品本身的营养价值,对垃圾食品趋之若鹜。
那天他正把自己关在实验室里埋头研究。父亲的秘书找到他,说他的父亲的心脏在五分钟前停止了跳动。
这些年来,霸地和父亲之间的交集只有银行卡里冷冰冰的数字,父亲以为每天往卡里打个几万就能在撒手人寰之前听到霸地喊一声爸爸,但霸地根本就不是那种会为了钱出卖尊严的人。
来找霸地的秘书是一名身着套装的知性美女,她的身材很突出,一开口声音甜得和奶糖一样,是霸地喜欢的类型。
霸地知道自己是父亲的独子,是父亲唯一的继承人,就算对秘书不理不睬,也能够顺理成章地继承父亲全部财产。他根本不想浪费时间去见什么秘书,时间是宝贵的,必须全部拿来研究。
“咚咚咚——”
“请问是霸地·泰戈先生吗?我是您父亲傲天·多拉贡的秘书,我有很重要的事找您。”
“咚咚咚——”
“请问是霸地·泰戈先生吗?我是您父亲傲天·多拉贡的秘书,我有很重要的事要找您。”
“咚咚咚——”
霸地本不想浪费时间见什么秘书,但无奈秘书的声音挠得他心里实在发痒,终于,五分钟后他忍不了了,一个起身,猛地掀开门——
霸地把秘书请进了实验室,别人进入实验室多少都会因为里面的气味露出不悦的神色,但秘书小姐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这让霸地对秘书小姐的好感迅速攀升。
“傲天——我是说你的父亲,五分钟前过世了,他的遗嘱很简单,说要把他的产业交给你。你现在已经是虎氏集团的实际控制人了。”
说着秘书在平板上打开一份文件,给了地虎一支数据笔,她说在上面签字以后虎氏集团就正式移交给他了。
“实际控制人?就是公司都给我一个人了是吧,这我早就知道了。他就我这一个儿子,他不给我还能给谁?”
“那您对公司如何运营有了解吗?我是您父亲的贴身秘书,我可以将您父亲运营公司的方法全部教给您。”
“他的?不,我不会用他的方针,他经营的公司只会产生垃圾。”
“但是虎氏集团是现在全国最大的食品集团,包括原材料生产、食品研发、加工、销售在内的所有领域都在市场占主导地位,并且通过一系列措施规避了反垄断审查,毫不夸张地说,现在是全国的食品生产、销售都与虎氏集团有着紧密的联系。”
“这改变不了这垃圾公司只会生产垃圾的事实。你们生产一堆垃圾,给他们所谓的‘味道’‘口感’,或者改变它们的形状,把它们做得好看,配上好看的盒子,甚至是明星的照片。然后呢?你们对民众的营养健康关注过吗?”
“这,我们有专业的营养咨询师,您说的那些一般适用于零食,我们不会对零食有太高的营养追求。而作为正餐开发的速食、冷冻食材,我们都有严格的营养搭配,会考虑最合理的荤素配比。”
“呵,‘荤素配比’?那都是民科!这些营养咨询师根本不懂真正的食品科学。”霸地轻蔑地笑了一声,吐了口唾沫在地上,“真正的食品科学,是化学,是营养成分的提炼!而不是荤素、碳水那些骗人的玩意。”
“您指的是维生素、蛋白粉这一类保健品吗?但我们主要的受众是相对传统和广泛的,他们之中很多人没有消费保健品的习惯,他们更能接受有食物外观的东西。”
“哼,低俗。我倒要看看现在的人都爱吃些什么?”
秘书小姐立刻操作平板,拉出了一份清单给霸地。
盐、糖、米、面?这些原始的材料对霸地来说就是在亵渎文明。没想到都二十几世纪了,还有人吃这些东西。
炸鸡、可乐、珍珠奶茶?垃圾,这些垃圾食品是霸地最痛恨的东西。他记得很清楚,这些东西的配料,高油、高糖,他正是因为小时候不懂事吃了太多垃圾,才胖成了两百斤的胖子。这些垃圾充分掌握了人类的味觉惰性,让人沉溺其中,忽视了真正的营养。就像快餐漫画和网络小说占据了人的阅读时间,使人没有时间去阅读严肃文学一样。
“呸,现在上档次的营养反而被一堆垃圾驱逐,劣币驱逐良币!其他国家好歹食品市场比较正常,但你国不是!你国这么一个大国家!这么多人!为什么营养食品的发展甚至不及外国的一个殖民地?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根本原因在于受众本身,你国人开化程度远远不及那些先进国家,仅此而已。为了迎合市场口味,变成了今天这样的烂俗满大街。我压根没把你国饮食文化放在眼里,这是我真情实感,骨子里,我就不是你国人!”
“那就是说,您要取消这些食品种类的生产线吗?”
“对,这些东西虎氏集团是控制的?”
“我们虎氏集团对市面上大多数的食品种类都有市场份额。”
“那让他们现在立即停产,停止生产这些垃圾食品还有原材料,已经造出来的全部销毁。”
“那您可以列出一个清单或者反向清单吗?虎氏集团的产品有上千种,我们希望能够得到一个确切的销毁范围,不然会很难执行。”
霸地没有犹豫,给出了一个反向清单,凡是生产、销售这个清单之外的垃圾食品的线路,全部都要关闭。
“我再确认一下,您的反向清单只有这个‘贤者之石’,除了清单所列的内容,所有种类产品停止生产,生产线人员裁员、生产设备和原料废弃、产品销毁,是这样吗?”
“是的,一个不留!”
这是霸地坐上虎氏公司总裁的位置后做的第一件事,霸地做的第二件事是裁员,他开除了所有包括秘书小姐在内的全部文职,只留下了有理工科背景的研究员。
霸地是布朗特理工大学毕业的大学生,这所大学的知名度不高,但霸地在学校里度过了四年充实的求学生活,他对科学非常执着,认为没有受过系统理工科教育的人没有资格在食品公司。
不需要秘书、不需要销售、不需要包装,食品公司里只能有专业的食品科学家,生产的必须是严肃的营养食品。
“我们要彻底颠覆现在的垃圾食品行业,让所有人都吃上我们开发的营养食品。”
霸地的就任会议只有四个人参加,除了霸地之外,是三个霸地认可的,专心于化学领域的科研人员。霸地公司之前不是没有其他理工科背景对研究人员,只是他们在裁员开始后就被秘书小姐成立的新公司抓住机会挖了过去,结果最后只剩下了这样几个人。
“我来说一下我们之后的发展方向。我现在正在研究一种新型营养食品。它是最纯粹的食品,我们要让所有人都吃,而且要让所有人以后都只吃我们的食品!”
会议室充满了掌声。
“我一直以来都在进行的一项研究,你们现在要作为我的左膀右臂,帮我继续完成。伟大的西方食品工业,一直致力于将食品还原成最本源的状态。维生素、蛋白质,都是他们的中间成果。我们需要突破他们的瓶颈,完成综合所有营养的营养食品,而不是把食品分成维生素、蛋白质……我们要做的是一种万能的营养食品!”
会议室充满了掌声。
“众所周知,禁锢我们实验方向的这个国家,这个肤浅的市场,已经是一个垃圾填埋场了。人们沉溺于炸鸡、奶茶,而从来没有在意过食物的营养。他们已经成为了垃圾人,他们的身体也开始排斥真正的营养。
“虽然他们是垃圾人,但是为我们的实验提供了绝好的原材料。他们吸收的是垃圾,营养都被他们排弃了,我们要做的,就是从他们废弃的东西里,炼制出真正的营养!炼制出贤者之石!”
于是虎氏集团从垃圾人那里收购了大量的原材料,日以继夜地提纯、研究。终于,霸地从成吨的混合物里炼制出了一种散发着耀眼白光的物质。
经过反证实验,这种发光物质能够使植物更为茁壮地生长,甚至产生一定的抗寒性和抗旱性,这正是这种物质富含营养的证明。
这一发现让整个虎氏集团沸腾了。
要知道这霸地接手集团的几年来,集团股价直线下跌,虽然虎氏集团的积累可以让他们专心研究,但集团的前景还是让几个留下的研究人员心生不安。这次的发现可以说是彻底挽救了公司。霸地毫不犹豫地将这种神奇物质命名为了“贤者之石”。
“我们要向全世界宣布,我们找到了贤者之石!”霸地在实验室里高声宣告。
但是公司的宣传部门已经被解散了,四个人都是科学家,没有任何与新闻媒体联系的手段——倒不如说媒体宣传对这个人来说都是歪门邪道,他们从来不屑于借助这种力量。
“要不,我们搞个网络直播?”最终还是一个上班经常摸鱼的人提出了方案,“我们搞个直播,告诉所有人我们发现了营养结晶?再搞几个外语版,这样全世界都知道了。”
一听到网络直播,霸地露出了轻蔑的神情,但他们实在没有其他手段解决问题,只能采纳了这个方法。
“我们用网络直播,但我们和那些低俗垃圾人的带货不一样。我们要告诉人们贤者之石的全部面貌,告诉他们我们是怎样发现了营养的结晶。”
于是他们决定全网直播炼制贤者之石的方法,并且向所有人推广这种营养食品。并且传播自己的理念,呼吁人们停止食用垃圾食品。
贤者之石的炼制并不复杂,但是需要极强的耐心。为了炼制出足够的贤者之石,霸地在镜头前过滤了整整一个月的原材料。
这一个月的成果也非常显著,因为霸地的不懈努力,他的视频因为一传十一传百,获得了不小的热度。
看着弹幕里满屏的“报复社会”,霸地的嘴角裂开了一抹灿烂的笑容——看来和他一样对这个社会不满的人有很多,霸地觉得自己不是一个人在战斗,也不是四个人在战斗,是和成千上万的拒绝垃圾食品的人一起在战斗。
经过一个月的努力,霸地炼制出了一整管的贤者之石,贤者之石在试管里发着淡光,为了让观众看个明白,霸地让人关了灯。
淡淡的冷光好似萤火虫的荧光,霸地为自己的辛勤劳动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只可惜现在关了灯,观众看不到他的表情。
“看不清啊。”
“看不清看不清!”
“光线这么暗,还想开军舰?”
“我们弹幕说看不清,就是看不清!”
“看不清看不清!”
这些留言让霸地的心里火急火燎。他不知道这是因为他们的直播设备限制,以为只是光线太暗。
“稍等,我点个火。”
说罢,霸地从口袋里捞出一直打火机,把试管和火机靠近摄像头,点火。
第二天,昔日食品巨头虎氏集团因直播意外发生火灾的新闻登上了各新闻媒体的头版头条。
备注:以下参考资料来源百度百科:
* 关于磷元素的发现,还得从欧洲中世纪的炼金术说起。那时候,盛行着炼金术,据说只要找到一种聪明人的石头──哲人石,便可以点石成金,让普通的铅、铁变成贵重的黄金。炼金术家仿佛疯子一般,采用稀奇古怪的器皿和物质,在幽暗的小屋里,口中念着咒语,在炉火里炼,在大缸中搅,朝思暮想寻觅点石成金的哲人石。1669年,德国汉堡一位叫布朗特-汉宁(Brand H)的商人收集了50木桶人尿(尿液之所以吸引炼金术师是因为其金黄的颜色类似黄金),将其和沙子等物质混合在一起加强热,他没有制得黄金,却意外地得到一种像白蜡一样的物质,发出耀眼的白光。这从未见过的白蜡模样的东西,虽不是布朗特梦寐以求的黄金,可那神奇的蓝绿色的火光却令他兴奋得手舞足蹈。他发现这种绿火不发热,不引燃其它物质,是一种冷光。于是,他就以“冷光”的意思命名这种新发现的物质为“磷”。磷的拉丁文名称Phosphorum就是“冷光”之意,它的化学符号是P,它的英文名称是Phosphorus。
* 磷肥能够促进番茄花芽分化,提早开花结果,促进幼苗根系生长和改善果实品质。缺磷时,幼芽和根系生长缓慢,植株矮小,叶色暗绿,无光泽,背面紫色。施磷能够促进各种代谢正常进行,植物生长发育良好,同时提高植物的抗寒性和抗旱性。由于磷与糖类、蛋白质和脂肪的代谢和三者相互转变都有关系,不论栽培粮食作物、豆类作物和油类作物都需要磷肥。
免责mode:笑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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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小矮
关键词:剪影
文体:小说
标题:《不连续脚印》
·
他存在于人类注意力与记忆力的间隙。
·
“……现在是别离时刻了。”
·
在早晨,按掉闹铃。死躺一阵后,猛地翻身起床。
房子里只有卫生间亮着暖色灯。天还没亮,光照之外一片漆黑。
“又赖到这么晚,你又打算跳过早餐了。”
正在刷牙,含着泡沫,他发出声音意义都含糊的应答。传来一声拿人没办法的叹气。
直到擦干净脸上的水,拿下毛巾,他往房间门外一望。那里有一个浅浅影子?定定睛,并没有。
他定了两秒,然后去穿衣服收拾背包,准备出门。
刚才有发生什么对话吗?似乎有。似乎是幻觉。对话的记忆,之后的犹疑,在几分钟后就全都忘了。随着走上寒意大街,已经去思索今日要忙碌的工作了。
以前有发生过类似的事吗?似乎有。似乎是人脑自骗的既视感。
不知什么时候发生的转变。再一抬头,天已经大亮。
·
“午餐打算吃什么?”
“啊,”他已经匆匆走出办公楼,“最近那边新开了一家,口味不错,又正在开业优惠。”
“但那样人肯定不少吧。”
“去晚了就没座位了,得赶紧……”他一愣。没停步,转头看空荡荡的身旁。
什么。哪里来的声音?可能只是我自己脑内的对话吧。他随意想想,继续往前。
可是那个与我对话的声音,那嗓音又是源自哪里。有点熟悉。是真的熟悉吗。
在开始想点什么吃之前,隐隐感觉视野边际确实出现过一片影子。如果去追究细节,好像能看见说话时的张口,围巾一端的飘摇。
但是分辨不出鲜艳色彩。轮廓也片刻就在新的思绪中完全融化,完全摸不着了。
·
不对劲。有点不对劲。
虽然记不起一点清晰的短期经过,但有些之间有关联的事情,一定正在反反复复发生着。虽然也记不起多少次了,就像记不起昨天中午吃了什么,不知道具体在哪里曾发生,只是……有那么点痕迹。辨识不出来一丝信息,除了表示曾经有存在的痕迹。
那影子在余光处重复出现。一个细节都抓不住,但他没自然产生陌生存在突然出现于近处的威胁异样感。
“你怎么又不自觉睡在这儿了。也不披条毯子,天气已经这么冷了。”
他静静靠在躺椅上,半睁着眼。有影子,灰色的影子就在视野正中。但是没有任何感觉之外的物理证据,那么说着,也从没有伸出手帮他移动什么,留下什么,把旁边丢下的长外套拿过来帮他盖上。所以一切都可以解释为他不清醒时看到了幻觉。他从来没清醒过。
“……”
那是什么?小动物?没有恶意的某种东西?想迅速弹起一把抓住,想要质问。但冲动还不够强,落到身体表面纹丝不动。就那么轻微看着,能清晰看到模糊影子就要离开了。
别忘记。一个字一瞬影子都别忘记。就算会忘记绝大部分,一如往常。能多抓住一点就是一点。能多前进、看明一点就是一点。
他也不明白为什么自己想弄明白的心情,如此强烈,在发觉时,就显得要扑翻一切。
·
“我希望你能……”
·
进步很缓慢,但在发生着。不能预期任何时候事情的发生,但可以在其中保持更多清醒。行动还是不显得他有意识到。似乎是不想打草惊蛇。似乎是还无法突破某些屏障。
“周末有什么计划?”
“好好睡一觉,然后去看场电影吧。好久没去了,最近听说有……”他说着拿出手机,现在才买票可能晚了点。
搜索了几家影院,合适时间与上座率。他在放大的选座页面选上两个相连座位。然后他看着自己手指的习惯性动作,停了停,又去掉一个。
转去结账。
“……有一部新上映的,正好评如潮。”
“这样啊。我更想看看没人关注的那一类。”
“我知道,你就是这种人。”
我什么时候知道的?知道谁,是什么样的人?
一点都记不起来。但他可以把这从后往前的线索紧紧抓住。一片容易漏出指隙的轻薄碎片。尽量抓住。
·
“……别那么做。”
·
一片影子的灰色碎片。一片又一片。又不像拼图有轮廓可循,全都像是从哪随意撕下的一片纸。但还是将它们聚在一起,在脑中漂浮翻转,像分子自由运动一般任意地相触、拼接。一点也没有意寻找逻辑,因为也找不到。但它们自己聚集起来,就会像旅鼠,自行冲刺向结局。
终于有一天,它自己拼出了一个完整的人形。一份完整的记忆片段。还差最后一片。
那一片出现了。
他对这记忆,一点也不觉得陌生、崭新。
像是打开一本新书,却发现内页都被翻出许多指痕了。
明明有太多痕迹,说明有这么一个人曾经存在,就在身旁。为什么从前都一直毫无察觉?
“你又回到这里来了。”
·
“对不起,我必须与你告别。”
为什么?为什么?询问到嘶哑。是谁、做错了什么导致的?不能挽回吗?
“怪不了谁。我们本质就是不同存在。现在我该回到原本的地方去了。这是谁都不能改变的。”
太突然了。我什么都不知道。你是在骗我。
“我不会骗你。我离开后,你还会偶尔见到一些我的影子。那只是你在适应期自己产生的残留幻觉。即使再真实,你也别当真了。”
叫我别当真?这听起来更像是在骗我了。
“……我没有骗你。我只是希望你能,离开这里,继续轻装向前。”
就必须没有你在吗?有什么困难、对我有什么不满,都可以直接跟我说啊!没有什么事是没法克服的!
"正因为我知道你是这样的人。在普通中如此耀眼。你从来无法放弃。我衷心希望你放弃。有些事是永远不可能的。"
你这么说我更不可能放弃了。
"是啊。大概这就是我们,是人类。都不能顺心如意,也无法合理自控。于是永远生活在纠缠循环之中。"
什么……那是什么意思?
"本来我是不该告知你的。这段记忆也会被你忘却。可能不会忘却,但会沉在你记忆最深处。祝愿你,不要意识到,不要想起来。"
·
记忆中最后的影子,是那人转身离去的背影。
满是缝合线的痕迹影子。他轻轻捧着它。
所有经历都会留下记忆痕迹,或浅或深。我还活着,我就不会忘,我珍视之物,我就一定会想起来。
意识到了,我就一定会去全力争取。
无论你是想不想我这么做。我一定会最终取得好的结果,让你不服不行。必须无奈地朝我微笑,不得不夸我两句,然后轻声跟我说"辛苦你这一路了"。
从闭上眼睛,睁开眼睛的下一瞬间开始,我就会展开行动。
·
他睁开眼。自然醒的早晨,窗外透进来的光线明亮温暖。
想不起是怎么睡去的了。反正和以往也没什么差别吧。他坐起身,想着无事的周末该随便做些什么大发时光。
"再多睡会儿也行哦。"
说得没错。他拉了拉窗帘,又躺了回去。片刻的声音与身影,又消失于意识间隙。发生了什么,有发生什么吗?梦境的一缕波纹也想不起来。海波一起一伏,沙滩上陷着贝壳与植物的碎片,但见不到任何人曾经过、停留的脚印。
无所谓,都不重要。作为组成的大部分,承载着人顺流前进的无意识这么认为。什么都不用留于我之中,再也分辨不出来源形状的那些溶化组成,你不用注意到,你不用倾身于此,你什么也不用改变,也改变不了什么。
用专注又空洞的目光与脚步,望向前路。
他闭上眼,渐渐睡去。
·
免责mode:笑语/无声
+展开文:阿萦
关键词:【大雨】【剪影】【柳暗花明】
原作:《棋魂》-动漫
CP:进藤光×塔矢亮
标题:《山间一日》
正文:
太俗了。
被大雨困在山里这种事。
“比起JUMP更像是京阿尼的剧情……”进藤光看着亭子外模糊了山景的雨幕嘟哝着。
“什么?”塔矢亮问。
“啊,没什么。”进藤光连忙摆摆手,“胡思乱想罢了。”他知道塔矢对ACG这些敬谢不敏,后来两人索性完全放弃了这方面的交流。
“抱歉,是我坚持要上来看看才连累你也被困。”塔矢亮歉然,“可能要等上一会儿了。”
“没关系啦。只是现在下得比较大,又不是电视里会预警的要命天气。”进藤光的心情意外很轻松,“难得和你一起出来,我也不想只待在酒店里。”
进藤光走到塔矢亮身边,从他手中把收起的长柄伞拿走,再把自己的手塞进去:“偶尔这样出来休息一下也很好。”
“是啊。”塔矢亮放松地往进藤光身上靠了靠。
“这样两个人在山里等雨停,很像是电影里的场景呢。”
“是吗?”
“两个人一起的话,可以发生一点什么。”进藤光恶劣地笑了一下。
塔矢亮也笑起来:“那不如下盲棋吧。”
“喂!”进藤光抗议起来,“一会儿还要走山路呢,不要边走路边下棋啊。”
塔矢亮喜欢进藤光每次都一副被捉弄到了的样子,像是故意逗他开心一样。
“随便聊聊天吧,就像平时自己在家煮饭的时候一样。”塔矢亮说。
“闲聊啊……”进藤光想了想,“感觉跟十年前比,精力会差一些。现在熬夜的话,怕是第二天下棋脑子都转不动了。”
“是啊。好在过去的时间也没有荒废。”
“是啊,好在过去的时间也没有荒废……”
塔矢亮微笑着侧过头看进藤光:“我还没有到力不从心的程度。”
“我知道。”进藤光松开手,环住塔矢亮的肩,“只是觉得你可以把国际比赛放一放,专注头衔战。”
“反正现在有人去冲国际了,这样也挺好的。”塔矢亮顺势靠进藤光更近一些。
“我想要拿世冠。”进藤光的手不自觉用力了些,“不仅仅是所谓「打破中韩垄断」这样《棋周刊》的说法,我想要像高永夏那样,在世界棋坛上有一个位置。”
“你可以的,我一直相信你可以。”
“要不要比一比是我先拿三冠还是你先大满贯?”
“啊,私底下进行一下这种赌约也不是不可以……”
……
大雨倾盆,山岚和雨幕模糊了远处的海,山林本身的绿色也被涂成了另一种样子。簌簌的雨声隔绝了亭子与外界,他们既置身于室外,却又享受着私密的独处。
“不知道等会儿雨停了,能不能看到涨潮。”进藤光说。
塔矢亮打断了他:“ヒカル……”
“はい。”
“取得大满贯这么难……我很高兴。”说明日本围棋界依然有很多高手。
“哈哈,真像是你会说的话。”
“但是我希望你夺取世冠可以容易一点。”希望你可以离「神乎其技」更进一步。
“啊,不知道我多拿几个世冠回来之后,是不是就可以随便拿一两个头衔了……”进藤光欠扁地装作若有所思的样子。
塔矢亮给了他一记肘击:“你给我适可而止一点。”
“痛痛痛……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进藤光一边呼痛,却哈哈大笑起来。
大雨来势汹汹,去得倒也干净利落。
天上的雨完全止住,林间小径上的树却还在下雨。
进藤光被弄烦了,把伞交给了塔矢亮:“湿就湿吧,反正回去了正好洗澡”。
塔矢亮也一起收起了伞:“一起吧,也不是没有一起淋过。”
“啊,アキラ你看!”进藤光有些雀跃地向前一指。
离下山近了,小径边竟点起了石灯笼。
本来隐在路边几乎匿迹的石灯笼,因着一灯如豆,反而现出了一个个敦实的剪影。照明力量虽不及电灯,却给了旅人一种被人等待的温馨。
“真美。”塔矢亮也忍不住赞叹。
进藤光抓住了塔矢亮的手:“走吧,快点回去洗澡,睡前还可以下一盘快棋。”
“好。”
说着快回去,进藤光却停住了脚步:“アキラ。”
“嗯?”
夜色中,进藤光看着塔矢亮:“不要担心胜率下滑的事情。本来高手胜负就只在半目之间。”
进藤光用大拇指指腹轻轻地蹭蹭塔矢亮食指内侧:“你只要一直向前走,会看到雨中的山林,黄昏的海潮,下山路上的石灯笼,你还会看到许许多多不一样的风景。没有山重水复,没有到此为止。”
“我知道。”塔矢亮低头一笑,“我会尽快调整好状态的,不用为我担心。”
塔矢亮看着进藤光:“所以你也是,要一直一直往前走。只要我们一起往前走,总会在路上遇见的。”
进藤光又露出了他超过一千流明的笑容:“嗯,总会遇见的。”
“走吧。”塔矢亮先迈开了步子,“你去中国以后,我们还可以下网络围棋,你的对局我也会关注,时间碰得上我们可以一起复盘……”
进藤光深以为然:“嗯,下棋受到影响应该会比吃住小很多。”
“你攒脏衣服的臭毛病给我改一改!”
“知道了知道了。”
“围棋联赛加油。”
“循环赛也要加油哦。”
“一起加油吧。”
“哈,我一定会超过你的。”
“少做梦了,今晚快棋先赢过我再说吧!”
备注:
免责mode:笑语
+展开是一篇很生活化、很“阿萦”的文,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阿萦和生活贴近,所以这篇文感觉也如此。登山落雨交谈及雨后的同行,关于比赛及心中隐忧的交流,其深浅都恰当地停留在了“日常”的阶段,令我联想到“毛巾”,材质介于细腻的丝绸与粗糙的纱布之间,光泽度也同样如此,用“妥帖”来形容或许有点贴近吧。
关于人物的塑造,阿萦也知道我并没有看过原作嘛,也没有去搜索人物(dbq……),所以不能说了解,这里只是说一些自己的感觉而已。与其说是柔情/热情,毋宁说是温情,即“半热的茶”的那种感觉。亮温柔,而光则更为包容,无论是对恋人不喜欢acg的理解、对歉意的回应,还是对恋人心中隐忧的觉知,都体贴而不过分。但是在这种亲密中,有时会萌生不自然感,例如亮说“跟十年前比”,如果之前说二人仿佛十年间的老夫老妻,这一段似乎就有了十年未见今日才重逢的些许疏离,再比如光在亮说“我一直相信你可以”后问“要不要比一比”,在“我希望你夺取世冠”后又说“不知道我多拿几个世冠回来之后……”,这两处的插科打诨我想是为了贴合人设吧,不过却也有一种“为了不再温情脉脉下去所以扭转气氛”的感觉,如同防止尴尬一般。最后一段的光先是雀跃地给亮看灯笼,等到亮真的去看了却又说“快走”,对方答应了却又停下脚步,这一段也显得跳跃不自然。(当然,情感无法继续深入其实也保证了文章的真实感。)
但是最后一段写得很好,令人感觉“收束是有理由的”,“只要我们一起往前走,总会在路上遇见的”这句话是点睛之笔。“超过一千流明的笑容”也令人印象深刻。不过点睛之笔后即是再度收束,重新步入日常的轨迹,日常的叮嘱,在即将要外溢的时刻收手,点到为止,阿萦的这篇文令我想到阿南亮子的refrain。不过,相似的只是对于高潮的处理,全文的基调我则想形容为雨后的山风。
作者:语谖
曹明下意识将周炎拽向身后,自己一个人走到了前面,摆出一副营业专用的笑容:“这位美女,Firework还没营业哦。”他环视四周,来的警察全是生面孔,不是他们常打交道的第七大道警局的人。这些人的来头有点大。阿炎昨天惹到什么人了吗?曹明内心暗暗思考。
面前的高挑女人抬起头来,一双美目直勾勾地看着曹明:“警察,接到线索,Firework酒吧的保镖周炎,对昨天第十七大道318号公寓爆炸案有重大嫌疑。请你们配合我们的工作。”
曹明自己有188公分高,面前这位美女穿上高跟鞋居然几乎可以平视自己,这给曹明带来了不小的压迫感。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曹明强作镇定地回答,“不过警官女士,在您进一步盘问我之前,可以先出示您的证件吗?”
女警官挑起一侧眉毛,似乎在诧异于对方的大胆,但她还是毫不犹豫地从制服一侧的口袋里拿出来黑色的皮套:“给,我是七组的副组长刘思绮,现在正在调查昨天的爆炸案。这位同志,可以配合了吗?”
“久仰了,我是Firework的酒保曹明。”曹明真心实意地说。他久闻七组的大名,也知道七组的副组长是个精英女性,但是万万没想到,这还是位如此漂亮的高挑美人,这世界上真的能有这么完美的人吗?要不是这种情况下相遇,曹明真想要个联系方式。
曹明的反应让刘思绮不耐烦地撇嘴,她厌倦了男人看到她时一副哈巴狗流口水的表情:“我说,可以把周炎叫出来了吗?”
“请问有什么证据证明周炎牵扯其中了呢?”曹明将自己奔涌向下的血液强行拉回大脑,笑容可掬地反问道。虽然面前的是名和顶级模特相比都毫不逊色的绝代佳人,但她同时也是道上盛传心狠手辣的七组副组长,绝对不能大意。
“具体原因涉及机密,无法透露。”刘思绮看向身后的半步的一个戴眼镜的男子,后者接口道:“请您配合。”
“好吧,我配合。”曹明叹了口气。开店的,总不能真的和警察杠上,他已经争取了不少时间,至于周炎有没有抓紧时间逃掉,他也不知道。
眼镜男绕过曹明,径自从一侧的楼梯向二层走去。二层是生活区,除了员工没人知道,再熟的常客也不知道。曹明警惕起来,放慢了呼吸,身上的肌肉绷了起来。似乎是察觉到了曹明的反应,他对面一米处的刘思绮也将双脚一前一后分开,做出了准备动作。
一旁的挂钟秒针滴答,滴答地走,每一声都似乎在催促。史云波和梅天晓紧张地看着他们,周围的穿着制服的警察们面无表情。
时间在双方的焦灼中过了五分钟,上楼的男子一脸迷惑的走了下来。
“夏野,怎么了?”刘思绮问道。
“追踪器被卸下来了。”夏野伸出手,上面有一个小小的电子元件,“应该是仓促中被卸下来的,对方很了解咱们配枪的构造,但是不知道如何关闭追踪器,应该不是队伍内部的人。”
“周炎呢?”刘思绮追问。
“我没看到其他人。”夏野回答。
“跑了吗……”刘思绮敛起目光,低头沉思,“再跑之前还有时间卸下追踪器,这个周炎不简单。”
曹明内心松了一口气:“刘警官,我觉得这可能是个误会,或者是我们的竞争对手在栽赃嫁祸。我们Firework一向遵纪守法,我可以用人格来担保,周炎不会做任何违法的事情。”
刘思绮微微一笑:“要说遵纪守法,那先从对警察诚实做起吧。周炎昨天的确出现在了案发现场,这是不争的事实。他今天也的确回来过你们Firework酒吧。只不过,他现在已经离开了。我会留下人看着你们,你最好祈祷周炎一去不复返。”
“我相信周炎,是因为我知道他是怎样的人,他不会做坏事。”曹明脸上露出了略有些谄媚的笑容,“同时,我完全欢迎你们留下人来监督我们,更祈祷周炎赶快回来。这样他能证明自己的清白,刘小姐您也可以早日交差,两全其美。”
刘思绮点点头,做了个手势,一群人以她为首鱼贯而出,离开了Firework。
“曹明哥,阿炎哥没事吧?”史云波担心地问。
“不知道,但愿吧。”曹明敷衍地回答,“你说,刚刚那个刘大美女有男朋友了吗?”
史云波的表情一言难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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