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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阿萦
关键词:【大雨】【剪影】【柳暗花明】
原作:《棋魂》-动漫
CP:进藤光×塔矢亮
标题:《山间一日》
正文:
太俗了。
被大雨困在山里这种事。
“比起JUMP更像是京阿尼的剧情……”进藤光看着亭子外模糊了山景的雨幕嘟哝着。
“什么?”塔矢亮问。
“啊,没什么。”进藤光连忙摆摆手,“胡思乱想罢了。”他知道塔矢对ACG这些敬谢不敏,后来两人索性完全放弃了这方面的交流。
“抱歉,是我坚持要上来看看才连累你也被困。”塔矢亮歉然,“可能要等上一会儿了。”
“没关系啦。只是现在下得比较大,又不是电视里会预警的要命天气。”进藤光的心情意外很轻松,“难得和你一起出来,我也不想只待在酒店里。”
进藤光走到塔矢亮身边,从他手中把收起的长柄伞拿走,再把自己的手塞进去:“偶尔这样出来休息一下也很好。”
“是啊。”塔矢亮放松地往进藤光身上靠了靠。
“这样两个人在山里等雨停,很像是电影里的场景呢。”
“是吗?”
“两个人一起的话,可以发生一点什么。”进藤光恶劣地笑了一下。
塔矢亮也笑起来:“那不如下盲棋吧。”
“喂!”进藤光抗议起来,“一会儿还要走山路呢,不要边走路边下棋啊。”
塔矢亮喜欢进藤光每次都一副被捉弄到了的样子,像是故意逗他开心一样。
“随便聊聊天吧,就像平时自己在家煮饭的时候一样。”塔矢亮说。
“闲聊啊……”进藤光想了想,“感觉跟十年前比,精力会差一些。现在熬夜的话,怕是第二天下棋脑子都转不动了。”
“是啊。好在过去的时间也没有荒废。”
“是啊,好在过去的时间也没有荒废……”
塔矢亮微笑着侧过头看进藤光:“我还没有到力不从心的程度。”
“我知道。”进藤光松开手,环住塔矢亮的肩,“只是觉得你可以把国际比赛放一放,专注头衔战。”
“反正现在有人去冲国际了,这样也挺好的。”塔矢亮顺势靠进藤光更近一些。
“我想要拿世冠。”进藤光的手不自觉用力了些,“不仅仅是所谓「打破中韩垄断」这样《棋周刊》的说法,我想要像高永夏那样,在世界棋坛上有一个位置。”
“你可以的,我一直相信你可以。”
“要不要比一比是我先拿三冠还是你先大满贯?”
“啊,私底下进行一下这种赌约也不是不可以……”
……
大雨倾盆,山岚和雨幕模糊了远处的海,山林本身的绿色也被涂成了另一种样子。簌簌的雨声隔绝了亭子与外界,他们既置身于室外,却又享受着私密的独处。
“不知道等会儿雨停了,能不能看到涨潮。”进藤光说。
塔矢亮打断了他:“ヒカル……”
“はい。”
“取得大满贯这么难……我很高兴。”说明日本围棋界依然有很多高手。
“哈哈,真像是你会说的话。”
“但是我希望你夺取世冠可以容易一点。”希望你可以离「神乎其技」更进一步。
“啊,不知道我多拿几个世冠回来之后,是不是就可以随便拿一两个头衔了……”进藤光欠扁地装作若有所思的样子。
塔矢亮给了他一记肘击:“你给我适可而止一点。”
“痛痛痛……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进藤光一边呼痛,却哈哈大笑起来。
大雨来势汹汹,去得倒也干净利落。
天上的雨完全止住,林间小径上的树却还在下雨。
进藤光被弄烦了,把伞交给了塔矢亮:“湿就湿吧,反正回去了正好洗澡”。
塔矢亮也一起收起了伞:“一起吧,也不是没有一起淋过。”
“啊,アキラ你看!”进藤光有些雀跃地向前一指。
离下山近了,小径边竟点起了石灯笼。
本来隐在路边几乎匿迹的石灯笼,因着一灯如豆,反而现出了一个个敦实的剪影。照明力量虽不及电灯,却给了旅人一种被人等待的温馨。
“真美。”塔矢亮也忍不住赞叹。
进藤光抓住了塔矢亮的手:“走吧,快点回去洗澡,睡前还可以下一盘快棋。”
“好。”
说着快回去,进藤光却停住了脚步:“アキラ。”
“嗯?”
夜色中,进藤光看着塔矢亮:“不要担心胜率下滑的事情。本来高手胜负就只在半目之间。”
进藤光用大拇指指腹轻轻地蹭蹭塔矢亮食指内侧:“你只要一直向前走,会看到雨中的山林,黄昏的海潮,下山路上的石灯笼,你还会看到许许多多不一样的风景。没有山重水复,没有到此为止。”
“我知道。”塔矢亮低头一笑,“我会尽快调整好状态的,不用为我担心。”
塔矢亮看着进藤光:“所以你也是,要一直一直往前走。只要我们一起往前走,总会在路上遇见的。”
进藤光又露出了他超过一千流明的笑容:“嗯,总会遇见的。”
“走吧。”塔矢亮先迈开了步子,“你去中国以后,我们还可以下网络围棋,你的对局我也会关注,时间碰得上我们可以一起复盘……”
进藤光深以为然:“嗯,下棋受到影响应该会比吃住小很多。”
“你攒脏衣服的臭毛病给我改一改!”
“知道了知道了。”
“围棋联赛加油。”
“循环赛也要加油哦。”
“一起加油吧。”
“哈,我一定会超过你的。”
“少做梦了,今晚快棋先赢过我再说吧!”
备注:
免责mode:笑语
+展开是一篇很生活化、很“阿萦”的文,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阿萦和生活贴近,所以这篇文感觉也如此。登山落雨交谈及雨后的同行,关于比赛及心中隐忧的交流,其深浅都恰当地停留在了“日常”的阶段,令我联想到“毛巾”,材质介于细腻的丝绸与粗糙的纱布之间,光泽度也同样如此,用“妥帖”来形容或许有点贴近吧。
关于人物的塑造,阿萦也知道我并没有看过原作嘛,也没有去搜索人物(dbq……),所以不能说了解,这里只是说一些自己的感觉而已。与其说是柔情/热情,毋宁说是温情,即“半热的茶”的那种感觉。亮温柔,而光则更为包容,无论是对恋人不喜欢acg的理解、对歉意的回应,还是对恋人心中隐忧的觉知,都体贴而不过分。但是在这种亲密中,有时会萌生不自然感,例如亮说“跟十年前比”,如果之前说二人仿佛十年间的老夫老妻,这一段似乎就有了十年未见今日才重逢的些许疏离,再比如光在亮说“我一直相信你可以”后问“要不要比一比”,在“我希望你夺取世冠”后又说“不知道我多拿几个世冠回来之后……”,这两处的插科打诨我想是为了贴合人设吧,不过却也有一种“为了不再温情脉脉下去所以扭转气氛”的感觉,如同防止尴尬一般。最后一段的光先是雀跃地给亮看灯笼,等到亮真的去看了却又说“快走”,对方答应了却又停下脚步,这一段也显得跳跃不自然。(当然,情感无法继续深入其实也保证了文章的真实感。)
但是最后一段写得很好,令人感觉“收束是有理由的”,“只要我们一起往前走,总会在路上遇见的”这句话是点睛之笔。“超过一千流明的笑容”也令人印象深刻。不过点睛之笔后即是再度收束,重新步入日常的轨迹,日常的叮嘱,在即将要外溢的时刻收手,点到为止,阿萦的这篇文令我想到阿南亮子的refrain。不过,相似的只是对于高潮的处理,全文的基调我则想形容为雨后的山风。
作者:语谖
曹明下意识将周炎拽向身后,自己一个人走到了前面,摆出一副营业专用的笑容:“这位美女,Firework还没营业哦。”他环视四周,来的警察全是生面孔,不是他们常打交道的第七大道警局的人。这些人的来头有点大。阿炎昨天惹到什么人了吗?曹明内心暗暗思考。
面前的高挑女人抬起头来,一双美目直勾勾地看着曹明:“警察,接到线索,Firework酒吧的保镖周炎,对昨天第十七大道318号公寓爆炸案有重大嫌疑。请你们配合我们的工作。”
曹明自己有188公分高,面前这位美女穿上高跟鞋居然几乎可以平视自己,这给曹明带来了不小的压迫感。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曹明强作镇定地回答,“不过警官女士,在您进一步盘问我之前,可以先出示您的证件吗?”
女警官挑起一侧眉毛,似乎在诧异于对方的大胆,但她还是毫不犹豫地从制服一侧的口袋里拿出来黑色的皮套:“给,我是七组的副组长刘思绮,现在正在调查昨天的爆炸案。这位同志,可以配合了吗?”
“久仰了,我是Firework的酒保曹明。”曹明真心实意地说。他久闻七组的大名,也知道七组的副组长是个精英女性,但是万万没想到,这还是位如此漂亮的高挑美人,这世界上真的能有这么完美的人吗?要不是这种情况下相遇,曹明真想要个联系方式。
曹明的反应让刘思绮不耐烦地撇嘴,她厌倦了男人看到她时一副哈巴狗流口水的表情:“我说,可以把周炎叫出来了吗?”
“请问有什么证据证明周炎牵扯其中了呢?”曹明将自己奔涌向下的血液强行拉回大脑,笑容可掬地反问道。虽然面前的是名和顶级模特相比都毫不逊色的绝代佳人,但她同时也是道上盛传心狠手辣的七组副组长,绝对不能大意。
“具体原因涉及机密,无法透露。”刘思绮看向身后的半步的一个戴眼镜的男子,后者接口道:“请您配合。”
“好吧,我配合。”曹明叹了口气。开店的,总不能真的和警察杠上,他已经争取了不少时间,至于周炎有没有抓紧时间逃掉,他也不知道。
眼镜男绕过曹明,径自从一侧的楼梯向二层走去。二层是生活区,除了员工没人知道,再熟的常客也不知道。曹明警惕起来,放慢了呼吸,身上的肌肉绷了起来。似乎是察觉到了曹明的反应,他对面一米处的刘思绮也将双脚一前一后分开,做出了准备动作。
一旁的挂钟秒针滴答,滴答地走,每一声都似乎在催促。史云波和梅天晓紧张地看着他们,周围的穿着制服的警察们面无表情。
时间在双方的焦灼中过了五分钟,上楼的男子一脸迷惑的走了下来。
“夏野,怎么了?”刘思绮问道。
“追踪器被卸下来了。”夏野伸出手,上面有一个小小的电子元件,“应该是仓促中被卸下来的,对方很了解咱们配枪的构造,但是不知道如何关闭追踪器,应该不是队伍内部的人。”
“周炎呢?”刘思绮追问。
“我没看到其他人。”夏野回答。
“跑了吗……”刘思绮敛起目光,低头沉思,“再跑之前还有时间卸下追踪器,这个周炎不简单。”
曹明内心松了一口气:“刘警官,我觉得这可能是个误会,或者是我们的竞争对手在栽赃嫁祸。我们Firework一向遵纪守法,我可以用人格来担保,周炎不会做任何违法的事情。”
刘思绮微微一笑:“要说遵纪守法,那先从对警察诚实做起吧。周炎昨天的确出现在了案发现场,这是不争的事实。他今天也的确回来过你们Firework酒吧。只不过,他现在已经离开了。我会留下人看着你们,你最好祈祷周炎一去不复返。”
“我相信周炎,是因为我知道他是怎样的人,他不会做坏事。”曹明脸上露出了略有些谄媚的笑容,“同时,我完全欢迎你们留下人来监督我们,更祈祷周炎赶快回来。这样他能证明自己的清白,刘小姐您也可以早日交差,两全其美。”
刘思绮点点头,做了个手势,一群人以她为首鱼贯而出,离开了Firework。
“曹明哥,阿炎哥没事吧?”史云波担心地问。
“不知道,但愿吧。”曹明敷衍地回答,“你说,刚刚那个刘大美女有男朋友了吗?”
史云波的表情一言难尽。
+展开
文:橙子
关键词:磷
原作:阿漓
文体:小说
正文:
冬春两季,这座小煤城里从无太阳,细光维系着肿胀的、灰青的布景。
光线垂落的时候,山那边一阵鞭炮声响,却不见烟灰;一只发焦的麻雀自高空俯冲而下,和这声音一起沿一条被砍削过的水泥坡道滚落,跌向砖瓦更深处。
——砖瓦深处有一点火星浮动。
陆壬葭提着行李箱走过小巷,他缓缓吐出灰烟,再将烟气赶开。
烟卷上的红点烫散墙根下锅炉的水雾,烟雾后是番薯摊老板与黄毛尖头小孩儿,前者努着嘴聚精会神地扇了后者一耳光。 有人哭。有人奔跑。有人沾浆贴倒福。赌徒透过塑料门帘吼叫。赤肩少女急急拉扯蕾丝袜。一枚纽扣从巷子的一端歪歪扭扭滚向对面,而陆壬葭跨过它,默默朝前走。麻雀流过时,他抬头看了一眼,视线便被引向了坡道的顶端:
长长的、长长的水泥路上,起初似乎什么都没有。树枝下堆着几捆破旧的光絮,晃动了半阵子,才在眼底散了,才发现有两簇影子蠕动—— 一大一小的两个影子。细弱些的影子戴一顶白色棒球帽,刚开始走得慢,踉跄了一下,步子突然又轻起来,陆壬葭注视着它越过另一堵身影投下的浓暗、抢先拉开某道栅栏。不知是谁唐突地喊了一声,“衣服!”风跟着一紧,乱烟抹消了影子们,褐色、绛紫色,小道两侧是干枯的三角梅。
有一瞬间,陆壬葭以为这一切只是个幻象。
幻象?他没停下来思索,他的脚步依旧沿着这坡道向上。他的提箱里有衣物、钱夹、车站退返的差额、有证件和票根,这些东西比视网膜底的影像更具实感。他走得快了些、更快了些,直到墙上的爬藤植物悉数断裂,露出一扇半掩的铁门,门槛上有生锈的链子。一旁的铜牌遍布根系,上面写着:“……铁道部……”,还有一行加粗的“闲人免进”。
陆壬葭将烟掐灭。他扯开门,走向院内那盏并非为他点亮的灯:铁路局员工休息站的收缩门尚未合拢,台阶下摆着一把潮湿的空椅。进入前厅前陆壬葭屈起指节敲了敲门框,回声叩响招待处的一角:半透明的柜台、大前门纸盒、表格簿、座机电话、一个落满火屑的痰盂、一顶旧制服帽,收音机隐约闪烁着杂音。
陆壬葭清清嗓子。“您好。”他问,“您好?”那顶制服帽子终于晃晃悠悠地升起——前台嘟囔了几句,把小指放进耳洞里慢慢转着,掀开厚眼皮又很快放下。“大过年的,你他妈的就不晓得看下牌子?出去。”前台说。
“先生,我有一个房间。”
前台瞧了瞧陆壬葭:“下午开进来的车?证件给我看看。”
“我不是职工。有人打点过……”
“什么名字?”“陆壬葭。”“什么名字?”
“陆……”
前台手里的圆珠笔跳了芯。他翻开表格,他扬头凝视陆壬葭的脸,他的眼角变得浑圆。“你…来做什么的?”
“借宿一晚,明早七点走。”
“嗨呀。家里人这不急吗。”
“前方路段打滑。车停了。”
“打滑?妈的!怎么还真是这样。”
“先生,钥匙。”
“我说,考考你,你晓得铁轨在哪段结冰了不?”
“钥匙,先生。”
“……往前走,右手边第三间。钥匙在这里。” “谢谢。” 前台却不再回话。前台扭响了收音机,人声刺啦啦从匣子里流下。离开前陆壬葭回头望了望,却发现前台也在窥视他。坐班男人的手掌滑向铁匣子,压出一串酱紫色的嗡鸣。
“嗡……我市市民……私自调查……嗡……嗡……”
按照前台的指引,陆壬葭走向长廊。声控灯在他迈出第一步时开始工作:旋转把手、木门。“本台……多次劝阻市民……嗡……非法雇嗡嗡……个人隐私……”
而第三间房的门开着。房间里没有什么光,房门开着,睁开漆黑的门缝。门把手上挂着一件灰色浴袍,下摆垂落,挂出一张宽大的、松松垮垮的、呐喊中的脸:束带是鼻子,侧袋是眼睛。汽笛声由远及近,伴随叫喊与提示灯的闪光偃息,火车头发出的强光与廊灯的颜色混合,涂亮阴影中的尘土——闪电疾驰而过,水渍、纤细的脚踝……一张灰色的布脸,瞳仁里胡乱插着超市小票,眼窝别一只掰断了的奥特曼水晶公仔,眼睑深处一把发热的硬币。
那也许只是一次臆想、一场幻觉?陆壬葭的手僵在半空中,像跨过街角的纽扣那样,他试着将门悄无声息地关上——可这时,不知从何处挂起唐突的风。
门页向黑暗落去,砰——房内空空如也。窗扇洞开,面朝落满雪的铁轨。窗下,一只白色的小拖鞋歪倒在那里。
备注:又要考试了,又焦虑了,又删剧情了,我又成为谜语人了……考完试会修改的,会修改的!!!!啊啊啊啊啊
最后,老陆,你好惨,还要被我的焦虑差遣,对不起
免责mode:笑语/求知
+展开
文:雪咲
关键词:大雨
文体:小说
标题:《雨天》
天色阴暗下来。潮湿的水汽开始蔓延。
街上的行人或是快步跑起来,或是用什么东西挡住头顶,或是撑开了伞。
——下雨了。
我原本正普通地在路上散步,看着雨似乎越下越大了,还是决定就近找个便利店的屋檐躲雨。
细密的雨丝在天地间织出一张沾满了潮湿气味的网。地上斑驳的水迹扩大成浅浅的水洼,不断被砸出一层层涟漪。雨滴落在挡雨棚上、树叶上、地上的声音此起彼伏,交汇起来成了催眠交响曲。
看来这雨一时半会儿是停不下来了,我想。
站久了有些累,我便倚着便利店门边的墙坐了下来。
我一度担心这会不会令我看起来像是个无家可归的流浪汉,但久站的疲惫还是战胜了理智。
反正现在这会儿的客人不算多,我应该不会挡到他们的路。
这家便利店并不是位于什么热闹的街区,这个时间点也只有零零散散几个顾客过来。
雨下了多久了?一个小时?两个小时?漫长且无聊的等待让我有些失去时间概念。也许该感谢店员容许我在这里坐了那么久也没有出来赶我走。
雨势似乎完全没有要减弱的意思。
几个没带伞的女学生用手遮着头顶,从街的那头一路跑进便利店里买了伞。
兴许是我全身湿透的样子看上去有些狼狈,女学生们围在我身前看了我一会儿,亲切地递给我从便利店里刚买的干毛巾,还问我要不要吃点东西。
或许我真的应该反省一下自己是不是真的看上去那么落魄了。
老实说被这么多人围着看多少有点不自在,但我也不太擅长拒绝别人的善意,只能向热心的年轻女士们致以谢意。
——毕竟无论何时都不能忘了应有的礼仪。
女学生们又塞给我一些吃的,就撑起伞离开了。
隔着雨幕能依稀看见她们的笑脸,听见她们银铃似的聊天声和笑声。
真好啊。
年轻的女孩子们。
女学生们离开后周围又恢复了平静,偶尔来便利店的其他客人也少有愿意给我一个眼神的。
天似乎要黑了,雨呢?
街上零星走过的行人还都是撑着伞,这雨似乎奔着夜里下过去了。
难道我今天就得露宿街头了吗?
乏味的等待时间让我有些犯困,睡意朦胧间我仿佛梦见了她的脸。
她离开我的那一天,好像也是下着这么大的雨。只要稍微在这样的雨里站上一会儿,就会全身湿透。
我曾经和她一起度过了许多日子,其中自然也有很多个雨天。
我还记得她会撑着伞和我走在一起,甚至贴心地给我备一件雨衣。她会笑着和我说话,问我今晚想吃什么,或是和我分享最近在学校里发生的有趣的事。有时也会用撒娇般的语气向我抱怨一些琐事。
她不富裕,却活得很好。亲切待人,努力生活,谈吐举止优雅大方,从不会失了分寸。
“无论何时都不能忘记应有的礼仪呀。”她常说。
她总是那样明媚可爱。笑起来的时候,眼睛眯成一条弯弯的月牙,浅浅的酒窝里全是甜甜的笑意。
即使是下雨天,无论外头大雨大风,或是黏腻潮湿,伞下的空间都会因为她的笑容而变成小小的晴天空间。
我很喜欢和她一起度过的那段日子,也很喜欢她。
她也是喜欢我的,我坚信。
虽然她的家人应该不怎么喜欢我。
毕竟我既没有独立生活的本钱,也没有赚钱的本事。在他们眼里我大概只是一个赖在她身边蹭吃蹭喝不肯走的家伙吧。
不过我并不是太在意那些,只要她在我身边就好。
可以的话,我当然也希望一辈子和她一起度过。如果没有发生那场意外的话。
那也是个大雨的日子。
橡胶轮胎在潮湿的马路上失控打滑,尖锐刺耳的摩擦声仿佛是恶魔的笑声,至今还回荡在我的脑海里。
大雨从我身边带走了她。
……话虽如此,事实上我并不能分辨现在的雨究竟有多大。
自从她离开我之后,我就无法分辨外头的天气了。因为从我的眼里看出去,那天以来,大雨就从未停歇。
绵密潮湿的空气,低沉昏暗的天空,一切都和那一天一样,再没有起任何变化。
我知道这显然是我的脑回路出了什么问题。
这座城市从来也不是那么多雨的城市。况且如果天天下着那么大的雨,这座城市恐怕早就被淹没了。
我知道她的家人不会愿意再见到我,当然也没有再回到那个家里去,只是漫无目的地在这个城市里游荡。
那段时间我常常上街散步,观察周围的人群。
他们大部分时候只是普通地走在街上,偶尔才会撑伞,或是想方设法遮住自己头顶——不管那样做是否有用。
我渐渐学会了通过街上人的举动,和空气中潮湿气味的微妙变化来判断是不是真的下雨了。
也许我学得不错,我的判断几乎不怎么出错。
天色完全转黑,便利店的夜班店员撑着伞过来换班,收下的伞上水珠滚滚滑落。看来雨不仅没停,也许还更大了。
我终于对这雨死了心,准备淋着雨出去找个能凑合一夜的地方。
“你在这儿坐了一天了,没地方去吗?”
头顶传来了温柔的女性嗓音。
我抬起了头。
似乎是店里刚交班出来的店员。她戴着一副细边圆框眼镜,看上去很是年轻。工作时被扎成马尾的及肩栗色头发现在也已经披散了下来,模样比工作的时候更加温柔甜美。
看起来像是个在便利店打工的大学生。
“没有地方去的话,我带你回家好吗?”
说话间她已经弯下腰把我捞了起来,撑起雨伞带着我走进了雨幕。
——你不怕我吗?
我想问问她来着。
“我一个人住,你不用怕的。”
似乎是感觉到了我的不安,她低头笑着说。
虽然这回答好像和我想问的方向相反,但是好歹让我知道了她应该是不害怕我。
哦天呐,我真的不擅长拒绝别人的好意。
于是只能由衷地对这个善良又热心的姑娘致以谢意。
毕竟我能有什么办法呢?我只是一只常常被人视作是不吉象征的,无家可归的流浪黑猫而已。
——希望这该死的雨有一天能停下来才好。
—End—
免责mode:笑语/求知
+展开
是一篇情绪很到位的文章,阴天的感觉从头贯穿到尾,尤其是结尾的设定,毫无防备的店员发自内心地把主人公当成了一个可怜又无害的人,对主人公尤其具有嘲讽意味。一定要挑一点刺的话,就是女朋友在雨天的车祸中离主人公而去这个设定,个人觉得有点点俗(其实也是这件事的前后渲染稍显不足,所以显得有些出戏),如果稍微改一改这个设定,或者直接把这个背景模糊化,只说女朋友在一个雨夜离开了他,也许会好一些~
这篇文让我联想到了一首歌,叫做《カワキヲアメク》,里面有两句和这篇文章非常贴切的歌词:空気を読んだ雨降らないでよ(不要下起这么会看场合的雨啊),如果没听过推荐去听听看~
文:旬夜
关键词:柳暗花明
原作:《棋魂》-剧版
CP:俞亮×时光
标题:《即夏而眠》
1、
他在方圆市度过许多夏天。
夏日的声音似乎在哪儿都是一样的,灼热的阳光还有街道匆匆的车流,以及往来攒动的人群。
初次踏上异国土地时,俞亮耳机里播着一首小夜曲。高高的机场穹顶仰头望去是国内无差蓝白色的天幕。来接他的人在机场出口处举着写着他名字的牌子。
摘下耳机时,身后有人将他撞了一下,身子微微趔趄。接着,无数陌生的声音清晰汇聚而来。
行李箱滚轮拖动声,机场广播英韩交替声,风吹过机场穹顶的呜呜声,最后,是人与人之间的交谈。它们来自彼此亲密的人群,亦或是隔着手机连接着两端,语调起伏上下,汇聚成一张细细的网,将他网罗其中。
只不过,这一次,那些声音,俞亮听不懂。
-
他在国外不经常做梦,大概因为睡眠时间很少,常常精疲力尽倒头就睡。
几乎昏睡。
只是睡前,他总会给自己妈妈发一个短信或者打一个电话。去听下对方在电话里唠叨些日常关心,或是交代一些家里的事,说说他的父亲,说说师兄方绪,说自己院子种的木槿花开了。
那些柔软的语调会将他慢慢从几乎警备的状态拉回来。
绷紧的呼吸会舒展开,屋子里的光是暖黄色的,他仰头眯起眼,小声得“嗯。”一下一下应着。
暖黄的光圈映在他眼里,像是从那些黑白棋局的杀戮中卸下一方柔软的小天地。
那天地间有思念,有记挂,还有只属于他一个人吞咽的小小孤独。
2、
——你有过后悔吗?
——什么?
——为他一个人出国六年,后悔吗?
俞亮曾想过无数种,和时光相遇的场合。
在道场,棋馆,亦或是隔着一个屏幕,他见到时光意气风发的赛后采访。
那人光鲜瞩目。他在他心中被描绘过无数次,像一座山,又像一面遥不可及的风帆。
只是他从没想过,在那六年里,时光是不下棋的。
“他和他爸去非洲了。”
“非洲啊……信号也不好吧。”
大约是基于某种直觉,他将自己的留言塞进门里的时候,仿佛抓着最后一个救命稻草。
为什么呢?大概是那些捧在心里的期望鼓得太满,找不到宣泄口。
于是仓皇又迷茫只能无助得病急乱投医。想无论谁都好,告诉他吧,告诉他,我在这里,那个叫俞亮的,曾经被时光打败的人,正在等待他下一盘棋。
只是想来,世间许多事情,总不似少年人所想。
高不可及,遥不可期。
大多如镜中花水中月。
—
俞亮当年出国的理由,没有告诉过任何人。
除了一个人——方绪。
大抵是这个年长些的师兄总比父亲来得和善些。
他会在他小时候偷偷看父亲教他下棋被骂时,悄悄来房间,给他一些小礼物。开始是一颗糖,到后来是他一盒拼图——错落得在盒子里散开,像是无数棋子散落在棋罐中。
俞亮喜欢拼图。这是他幼年时期乃至现在,围棋之外唯一的乐趣。
可拼图与围棋不同,它们总会有答案,只要愿意花费时间,只要不残缺,最后都能安然走上正确的轨道。
而围棋,哪怕拥有所谓定式,哪怕再苦心钻研,不同人,不同心境,不同时间,造就的棋局千变万化。
他曾经在那人的棋子中看见过森罗万象。
那六年里,俞亮甚至记不清时光的脸,却清楚记得他每一步,用笨拙得姿势下出的棋。
浓墨重彩落子下近乎压迫的棋盘。
纵横交织,步步杀招。
他在脑海中与之抗衡过无数次,却无一例外得败下阵来。
俞亮不怕输。
从俞晓阳教他的第一局棋开始,他就直面过无数次惨败。一次他在中盘一招恶手毁了一条大龙,指尖离开棋子的瞬间,他愣在原地,抬头是俞晓阳正颜厉色的目光。他说。“小亮,落子无悔。”
不为自己的决定后悔,以颤抖之身追赶,怀敬畏之心挑战,哪怕兵挫地削。
那是俞晓阳教会他作为棋手对自身的追求,也是他对人生的追求。他一直奉行着父亲教他的道理。
直到时光的出现。
他像是夹杂了一道寒气的冷风,泛着凛冽的白光将他的人生一分为二。
少年天真时光里出现的一道惊雷,映在瞳孔中,从此他的目光被他吸引。他从未见过的动魄惊心,于是朝着他的方向狂奔。
只是,他怀揣着全部的力气,哪怕做着他过去为了骄傲从不愿做的事。
却没想过,他心中的目标会是个幻影,到了最后,他可能连一次堂堂正正输掉的机会都没有。
3、
俞亮曾被打碎过两次。
第一次,是在儿时的棋馆。
第二次,在六年后的赛场。
-
未及深秋的雨在窗外淅淅沥沥流过。
在听到定段赛最后一个对手认输后,少年人将背靠在椅子上,仰头看着看着屋外的大雨滂沱。
那时,距离他和时光的对局已过去许久。
他呆呆坐着,像置身于人间,又像是坠入深海。指尖好像失去触觉。它们刚刚正触碰过棋子,但他仔细想回想起刚刚接触它们的感觉,却一点也记不起来。
世界像缺乏实感。
他不知怎么,回想起出国前方绪问他,为什么要离开。
那时候俞亮还小,答不出。
直到某天,他在电话里说道。“师兄,其实,我一直以为我在一片海里。”
他那时候微垂着眼睛,看着漆黑的窗外。“那片海很大,也很空,我躺在水里看着四周漆黑一片。
遇到时光的那天,我好像看见那片海的上空出现了一个白色光圈,光圈里伸出一只手,我在水里看他。才发现,我所在的地方不过是一口井。
所以,我想去井口看一看。哪怕这可能要花掉我一辈子的时间。”
而现在井口消失了。
-
方绪在屋子里找到俞亮时,他正在屋里拼拼图。
总是晨兴夜寐的少年人,像是终于获得了人生中少有的任性,放任自流得冒出了属于他年纪才有的自暴自弃。
“不就是输了一场棋吗?你的斗志去哪儿了?”
“我现在挺好的。”
他盯着拼图,看着所有散落的方块正被他一片片拼凑好。
他想,他并不是怕输,输了没什么,再赢回来就好。
他只是有些惊讶。从天元预选,棋圣战,到最后和许厚的网络对弈失败,他竟然没有从那些失败里感觉到一点恐惧——愤怒感消失了,那种不甘,想要伸手去够,奋力拼杀乃至最后一刻的决心失去了踪影。
散落的拼图像是碎落的棋子杂乱无章得落在棋盘上。那种握不住的空洞感越来越强。
他像是一块积木,被抽去了最中心的一块,他倒在那片湖里,麻木地看着头顶的天空。
他有些害怕。
所以他试着把自己退回房间里,把拼图拆开,又一片片拼上。
他想从里面找到答案。如果拼图永远有正确的路,那能不能告诉他,所谓正确的路在哪里。
如果他能把自己拼好的话。
“你晚上跟我去一个地方。”
“我不去。”
拼图落进自家师兄手里时,少年的眼中流露了少有愤怒,火苗般一扑而过。
他想拒绝,对方却耍起了无赖。“你跟我去了,我就把这片还给你。”
少年人垂下眼。“少一块就少一块呗。”
方绪倒笑得胸有成竹。“我太了解你了。”
也是,他这个师兄自小照顾他,甚至比起他的父亲,更知道他心里最记挂,最害怕的是什么。
于是那天他跟着方绪上了车。
一路前行,直到拉开门。
最后。
他抬头,看见了弈江湖的大门。
-
天上是否有启明星,照耀东方。
指引迷途者通往黎明的通路。
4、
听到时光被罚的时候。
俞亮人还在黑白问道里打谱。
方绪边脱着外套,边讳莫如深还有点意味不明得向他表示,弈江湖旁边那小公园有多大,这入秋了叶子能掉多少的毛,还有时光拿着个笆篱子扒树叶的时候,那张苦瓜脸有多好笑。
俞亮不觉得方绪是个幸灾乐祸的人,哪怕他平日有些吊儿郎当。
——项庄舞剑,醉翁之意不在酒。
少年人单手合上棋谱,偏过脸看他师兄,后者脸上哈啦啦的笑没了。抬手比了个“你继续”。
他家师兄很显然是话里有话,比如他今早想让俞亮出去散散步被俞亮拒绝后又“怀恨在心”之类。
想来这棋是肯定下不了了。俞亮起身推门而出的时候,方绪在后面喊。“去哪儿呢?”
俞亮无奈看了他一眼,叹口气。“逛逛。”
-
弈江湖离黑白问道倒不算太远,坐个公交,走个路一会就到。
俞亮本意不过是散个步,好顺了他师兄的意,逛到弈江湖门口的时候才觉得自己有些刹不住脚。
入秋了,路旁的树木果然都掉叶子。
头顶上的太阳晃晃悠悠还能扰得人眼睛疼。
俞亮找到时光时,对方正趴在树荫下的石桌上睡大觉。
少年人一只手臂枕着脑袋半边嘴都压嘟了。用来收集落叶的扫帚和簸箕被搭在一边,薄薄的外套扔在桌子上。
俞亮走过去。石桌上摆了个简易的棋盘,上面还有张死活题的试卷,其中两道画了个大拉拉的红叉。
他看了两眼,题目虽然是错了,但解法却有意思。他俯下身,想将那卷子抽出来,却发现熟睡的人正皱着眉。
俞亮抬头看了看,头顶的树荫漏下一点阳光,刚巧落在那人鼻尖上。
几乎下意识,他伸手挡住了那点光。
秋日的日头不算恼人,落在手背上是温温的。他看了看自己的手背,又看了看时光——皱着的眉眼舒展开,鼻翼微动,似乎是睡安稳了。
-
俞亮其实很难形容时光这个人。
他就像是一团掉进了猫舍的糟糕的线团,而俞亮是那猫舍里唯一的猫,爪子还不锋利,被无数杂乱的线条缠住了身子,他张牙舞爪想战胜它们,到头来,他累了,想走了。
那些烦人的线团又缠了上来。
在黑白问道,在所有他们遇到的地方。
明目张胆得朝他挑衅。他在七年前浓墨重彩撞进了俞亮的世界,在他心里留了一块裂口,填满了愤怒和不甘,而现在,他将所有的期待与愤怒清空,将自己装了进来。
俞亮至今还记得那晚,在弈江湖,要离开前身后那人对他喊:“俞亮你听好,我是绝对不会放弃追上你的!”
是愤怒亦或是别的什么,很难形容。
指尖发麻,冒出一种难以抑制的笑。他想,你凭什么,凭你那手我都看不上的棋吗?
但心脏跳得很快。
一声一声像是把那片空荡荡的天幕撞开。
他倒在那片水域里即将溺亡。
而在那一刻,恼人的光扎了进来。
于是漆黑的天幕剥落下黑色的碎壳,露出白色又刺目的明亮,他回头看那个叫时光的人,第一次看清清楚楚看清了对方的脸。
不是虚无缥缈的棋盘。
不是另他追逐不到的背影。
而是一个少年人,一脸固执,好似天不怕地不怕,坐在了他的棋盘对面。
他问。“你敢吗?俞亮。”
他忽然笑了起来。
“等你追到我这个位置。我早就不在那儿了。”
所以你要快点追上来。
你要快点。
“……俞亮……”
太过清晰的呼吸声将他惊醒。
因为贴的太近几乎能看到熟睡人睫毛下薄薄的影子。
太近了……
俞亮的手还撑在时光的脸颊上,遮着阳光,又像是遮着自己。
少年人有些愣怔,半晌听到熟睡人的小小声。“……你等着。”
他沉默着拉开他们的距离,手悬空半晌已经酸了,俞亮看着时光和那些被压皱的棋谱,忽然嘴角扬起。
他甚至没有意识到自己在笑。
远处车辆发出一声鸣笛。
石桌上的人挠了挠脸,似乎要醒。
他张望了四周又看看自己的手,似乎在苦恼阳光和离开的问题,最后苦思冥想,终于在对方即将醒的瞬间,抓起桌上的一件外套砸在对方脸上。
远远传来身后人醒的响动,那人正抬起头大声哼哼。“是哪个要害我?!谁啊!”
那哼哼还带了十分的委屈。
5、
那天俞亮穿过公园的小径走向大路,临近傍晚,下班和放学的人潮拥堵在马路。
他挤进人群停在红绿灯面前。
倒数计时。
一共45秒。
密集的人群联络着无数的陌生与熟悉。
【不要,明天你帮我请个假。】
【中午加班饿一天了。晚上吃什么呀?】
【今天没有数学作业。你记错了。】
那细密的网又将他笼罩了起来。
只是这一次,俞亮听懂了。
【我一会就到,你等等……】
红灯转绿,所有的人群四散开,通往各自回家的道路。
秋初的风席卷着落叶,夕阳在落下余晖中燃烧起霞光。
俞亮今天不知怎么的忽然想快点回去。
是的,要快。
于是他一路往前,终于奔跑了起来。
夕阳鎏光映在他眼中,他恍然又记起六年前他降落在首尔机场的晴空,他在天幕下攥着一颗心。
他想。
俞亮,俞亮,你要快点。
时光快要追上了。
俞亮,俞亮你要快点啊。
你爱的那个人,就要追上来了。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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