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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十一招】穆珛
关键词:散步
评论:随意
*赶死线赶得有点想死非常粗制滥造抱歉
“咚咚咚,咚咚咚。”
从门外传来颇有节奏感的敲门声。利欧从书堆里抬起头,慌慌张张地推了推眼镜。
“来了来了——”他用力把左手边书本堆成的小山推来一个小小的角度,又把自己的腿从层层叠叠的稿纸里拔了出来。跃过正倒着转动的古老时钟,避开天花板上垂下来的卷轴,当他终于抵达房门时,已经气喘吁吁大汗淋漓。
敲门的人显然也不耐烦了起来,敲击的力度一次比一次大。利欧惊恐地看着门口他淘来的据说曾寄宿了邪神的花瓶不断颤动,赶紧刷地拉开了门。
“轻点轻点快递放门口就可以了我不买保险——哎?”
利欧的视线一开始甚至没能捕捉到人影。他困惑地略一低头,才发现门口站着一个看起来10岁出头的男孩。男孩出人意料地有着一头白发,一只手抬起似乎正准备敲门。见门打开,他仰着头看了过来,脸色很臭。
“小孩子……?你是有什么事吗,小朋友?”利欧蹲下来,声音下意识地夹了起来。男孩的表情似乎更差了。他恶狠狠地瞪着利欧,半天才挤出一句回答:“……散步!”
作为一条很宅的黑龙,阿拉斯托既不向人类交付自己的真名,也不曾在人间留下自己的痕迹。他的毕生爱好只有窝在自己的洞穴里睡大觉,任何会干扰这一爱好的事——比如有人类召唤他,比如有人类来讨伐他,比如有人类想借用他的力量……
他同族保护过几次人类后每年特定日子都会被360度无死角环绕播超大声放对神龙的祈祷,另一个同族抢了人类的财宝后暂居的洞穴直接变成了人类的打卡景点。如此几次之后,死宅阿拉斯托对人类的唯一印象:一种很烦很恐怖需要敬而远之的生命体。
所以当他被声音砸醒的时候,他一度以为自己睡出幻觉了。
砸,真的是砸。不知是谁的碎碎念具象化成了实体,每一个字都从半空中蹦跳着砸到阿拉斯托身上。不算很痛,但很有存在感。那个温和的男声还在不断念叨:“这样对不对啊……叽里咕噜……这里应该这样发音吗?……召唤……随便谁?”
声音说着随便谁,半空中裂开的传送通道里却明显传来了自己鳞片的气息。也正是因为有鳞片,此人像是有超浓重口音的磕磕绊绊的召唤词居然也发挥了效果。被烦得根本没法再睡的阿拉斯托吸气,呼气。
……总之得在不暴露自己是龙的前提下把这个人类解决掉!
于是,变化成人类后看起来只有10岁出头的阿拉斯托冲进了传送通道。
然后掉在了一栋房子前。
敲了半天门才有人慌慌张张地出现,开口时的声音和把自己吵醒的无二。
“你是有什么事吗,小朋友?”
青年撩起袍子蹲了下来,眼镜后的双眼像没经历过社会毒打一样清澈。阿拉斯托眯了眯眼,龙的视力和感知让他可以越过眼前的人类,从堆积如山的杂物——不是这人家里怎么这么乱啊!——后一个普普通通拿来垫桌脚的盒子里发现他的鳞片。
人类,你完了。黑龙冷酷无情地想。
“散步。”阿拉斯托盯着这个吵醒他睡觉又把他鳞片垫桌脚的人类,“我散步到这里的。你家里有果汁吗?”
利欧把这个很自来熟的小男孩迎进了家里,给他倒了一杯苹果汁。
是不是附近人家的孩子呢?其实有点社恐的利欧偷偷瞄已经自顾自在沙发上清出一片空地坐好的男孩。感觉以前没见过,不过他以前也不怎么和邻居打交道……
利欧是一名魔法使,虽然只能算个半吊子。自从祖父去世他继承了这间房子和祖父的藏书之后,就成天窝在家里研究魔法与神秘。他的天赋很差,甚至可以说几乎没有魔法天赋。一开始是出于对祖父的怀念,但研究着研究着,他也开始沉迷于探索人类认知之外的世界的乐趣。
不过也正因为沉迷研究,本就不爱和人打交道的利欧现在更是几乎与世隔绝。不算外卖员快递员之类的,他上次和人交流可能还得追溯到……呃……半年前?
“你叫什么呀?啊,我是利欧……”绞尽脑汁之后利欧总算找出了一个话题打破沉默。
“阿……布莱克。我叫布莱克。”不知为何一直看起来很不满的男孩拿起沙发上的一叠纸,整张脸都皱到了一起,“这是你写的?”
明明是白色头发却叫布莱克……利欧暗自腹诽,凑上去看了一眼:“啊……这是我最近写的《论人类使用龙语魔法的可能性》,还只是草稿……唉,不对,你看得懂吗?”
“狗屁不通。”布莱克超绝冰冷,“人类的身体构造就决定了他们无法使用龙语。你在研究没有意义的东西。”
涉及到自己热爱的领域,利欧顿时把别的全抛之脑后,也不管眼前只是个十岁的孩子,扶了扶眼镜开始辩驳:“不对,龙族用声音沟通魔法元素,那么只要用仪式和动作作为辅助,人类也有可能做到……”
布莱克像是也被激起了斗志,坐直了和利欧争论。利欧坚持己见,甚至从书堆里翻出了白板写写画画,还找了半天前人的研究。两个人就这个话题讨论了许久,又延伸出了许多魔法相关的探讨。利欧虽然天赋不佳,却在长久的研究生活中积累了大量的理论知识。布莱克看起来只有十岁,眼界却十分独特,在某些方面似乎也有很深厚的积累,利欧暗暗猜测他也许是某个大家族的孩子。总之,一个忘了自己之前在干嘛,另一个也完全忘了自己是来干嘛的,直到夜色降临,街道上的路灯纷纷亮起,两个人才回过神来。
“……我要回去睡觉了。”布莱克撇了撇嘴,“虽然你也很烦,但勉强可以算没那么烦吧。”
“是吗?”利欧意犹未尽,对布莱克的话只是歪了歪头,笑着问,“下次还来玩吗?”
“等我哪天散步再散到这里吧。”
男孩从沙发上蹦下来,自顾自地打开门跑了出去,也没有更多的告别。利欧看着关上的房门,那种与人聊天、探讨、畅所欲言的快乐仿佛还萦绕在他身边。
真是个奇妙的孩子啊,他还会出现吗?
答案是,会。
在那一天之后又过了半年,男孩敲开了利欧的房门。像是中间没有隔着半年的陌生一样,利欧和布莱克一起喝苹果汁、探讨关于魔法和神秘的问题。利欧告诉男孩自己把那篇关于龙语的论文修改完善之后投了出去,还在等待回信。注意到男孩对此似乎有些困惑,利欧兴高采烈地讲起了自己经验丰富的被拒稿生涯。他们又聊到了太阳落山的时候,像第一次一样,男孩说着“要回去睡觉了”就径自跑走。
又过了一年。利欧又见到了声称自己是在散步的男孩。这次他们的话题不再局限于研究,利欧说起过年的时候隔壁的婶婶送了他一篮自己烤的小饼干,味道十分不错。男孩沉着脸想了半天,说他出门散步之前把邻居暴揍了一顿,因为邻居试图偷他的财宝。利欧大惊失色询问男孩是否报警,只得到了男孩的一个白眼作为服务。他们又说起利欧的研究,论文被拒稿了,但有厉害的前辈觉得利欧的思路很有意思,给他写了信,至今也还保持着书信交流。
又过了三年。“我还以为你不会再来了呢。”利欧开门的时候如是说。容貌身高没有丝毫变化的男孩诧异地看了利欧一眼:“我只是睡了一觉而已。”三年里利欧的研究逐渐引起了学者们的注意,他的论文被刊登在魔法界顶尖的期刊上,也应邀参加了几次会议。虽然在与人交流这件事上还是不太擅长,“但我有成长哦,应该还要感谢你当初散步到我家呢”。
又过了五年。这次来开门的不是利欧,而是他的朋友。从书房出来的利欧解释着“是朋友家的小孩”。“他来邀请我去他的婚礼……”利欧说。见有客人,朋友递上了请柬就告辞了。男孩没回答,只是看着整洁了不少的房间,然后突然问道:“原来那个垫桌角的盒子呢?”“放到书房里了,你要看吗?”迟疑了一会儿之后,男孩摇了摇头。“等我下次来再说吧。”他这么说着。这次他们聊的重点又回到了利欧的研究上,偶尔利欧会讲起自己新认识的朋友的故事。利欧的朋友在街上经营一家便利店,也因此认识了经常会去买速食品的利欧,两个人意外的很谈得来。
又过了七年。这次利欧的朋友也在。看到敲门的布莱克时,朋友困惑地歪了歪头。
“有点眼熟……”
“可能在哪里撞见过吧?”利欧笑着说。
朋友与利欧告别回家照顾孩子。利欧与布莱克在客厅再一次畅所欲言。从魔法,到龙,到传说中的各个种族,到世界之外的畅想。而那个以前被用来垫桌角的盒子,被好好地放在书架的最高层。
“你不结婚吗?然后养小孩。”讨论的中途,布莱克突然问。
“哎?没有遇见喜欢的女生……而且,如果对方不了解魔法的话,我的研究也得想办法瞒过去啊。”利欧苦着脸,“布莱克你……哎呀我都忘了,布莱克还是个孩子呢。”
又过了十年。时间没有在布莱克身上留下痕迹,却让利欧变得苍老了许多。学者的鬓间已经开始出现白发,利欧摸了摸布莱克视线停留的地方,笑了起来:“这下可以和你一样了哦。”
布莱克露出嫌弃的表情。
利欧领着布莱克来到书房。那个装着鳞片的盒子依旧摆在书架上,并没有灰尘,看来是每天都会擦拭的样子。
“给你。你想要这个吧?”利欧把盒子递给布莱克。
“还是放在你这里吧。我拿回去的话,散步的时候容易迷路。”布莱克慢吞吞地说,“我这次回去要睡很久。”
“是吗?那也还是给你吧。”利欧笑了笑,镜片后的眼睛里有布莱克看不懂的闪烁的亮光,“我刚好想和你说,布莱克……你知道吗,隔壁的婶婶几年前去世了。”
“送你饼干的那个。”布莱克自然地回答,神情有点困惑。
“是啊。你记得很清楚呢。”利欧伸手按上男孩柔软的白发,轻轻抚摸了两下。
“下次……不,没有下次了,布莱克。你最好不要再来了。”
阿拉斯托这一次睡了很久。其实对龙来说并不算很久,但自从认识了利欧,阿拉斯托每次睡觉的时候就会注意着早点醒来——每一次见到人类,对方的变化都很大。尽管知道人类的生命与龙有着巨大的差距,但从不出门的阿拉斯托还是第一次隐约地、具象地认识到这一点。
但阿拉斯托毕竟天生爱睡,于是这次提前和人类打了招呼,舒舒服服地睡到了自然醒。他变成人类的形象。白发的男孩还是没有变化,无论是外貌还是身高。去了那么多次,其实他早就记住了利欧家的坐标,这次也熟练地抵达了房门前。
“咚咚咚,咚咚咚。”他敲门,却始终没有人来开门。隔壁的窗户打开,年轻的女孩探出张脸:“你找谁呀?”
“利欧。就是住在这里的那个……”
“你在说什么呀,这栋房子上一任主人五年前就去世了,没有人住的啊。”
怀揣着自己都不能理解的微妙心情,阿拉斯托回到了巢穴。还没进洞,他就感受到了自己监护人的气息。
曾经此龙去偷人类财宝被发现引来一大堆冒险者,于是灵机一动开展收费打龙业务还把年幼的阿拉斯托拖过去当被打的演员龙的恐怖记忆再次浮现心头。阿拉斯托当即就想掉头,但想到自己精挑细选睡起来超级舒服的洞穴,还是鼓起勇气冲了进去。
“哟阿拉斯托!你居然没在睡觉而是出去玩了?对了我跟你说,我之前混进人类社会发现有个人类在研究龙语魔法,思路还挺有意思的。结果那个人类虽然天赋不行但执念很强,死了之后变成幽灵了哈哈哈哈……人类很有趣吧?而且而且,你还记不记得我以前骗你去收费挨打的时候你趴那儿睡觉掉了片鳞片,因为第二天就长好了我就没告诉你。结果那鳞片被当时的人趁乱捡走了……居然就是这个人类的先祖!是不是很搞笑?”
哪里搞笑?你欠揍的脸吗?阿拉斯托面无表情地无视已经开始边笑边打滚的红龙,视线移到角落里小小的、捧着书本的幽灵上。
“你怎么在这儿?”阿拉斯托问。
幽灵推了推眼镜,笑得有点不好意思:“呃……散步散到这里的?”
END
+展开收录了一些以前做的魔物设定。
【Dimi Timor剪齿】
非常常见的一种怪物。
特征:体长约15厘米。身体偏扁平,形如无头的燕子,除了形如翅膀的前肢还有一对钩爪。通体黑色。能爬行和滑翔,会发出“嚓嚓”的声音。
习性:多栖息于无人造访的阴暗角落,也许是因为个体很小的缘故,Dimi Timor经常集群出现。常常采用包围战术,在包围了猎物之后才会开始集体进攻。
但大部分时候Dimi Timor在群体数量不够多时(集合体积不超过目标的一半),不会选择攻击,反而会观望或逃窜。
攻击方式:进攻时会凭借锋利的钩爪将自身固定到目标体表,然后从可以判定为头的一端吐出螺旋形的口器扎入皮下摄取目标的灵魂。
注意:被Dimi Timor成功攻击的人类会被少量而快速地抽取体内的灵,不能快速脱身时可能造成眩晕继而加重危险。
使用蛮力有可能使爪脱落在皮肤中,易造成感染,后续处理会很麻烦。
有效对抗手段:集体出现,数量震慑。物理攻击有效,高温特攻。遭遇大群攻击时,恐吓型声咒可有效逼退,脱落的钩爪也较少。
【Occult Aemul地脓】
在泥土肥沃的地方比较常见的一种魔物。
特征:大部分体长约30厘米。但偶有发现直径达50厘米的个体。身体像一个肿泡,柔软有弹性。周围呈辐射状生长着许多腕足,长度在10厘米左右。
习性:栖息于地下,似乎是掘洞穴居,但从其逃离的洞穴开挖,并不能找到其巢穴。
攻击方式:潜伏在地层浅表,确定上方有目标时会使用地属性的能力使周围的地面小面积塌陷,让目标下陷并攻击脚踝。地脓并不会破坏皮肤,而是用柔软腕足缠住脚踝直接抽取以太。速度不快,尽快脱身不会造成太大伤害,但会使被缠住的脚短暂地麻痹。
注意:地脓是只能打伏击的魔物,如果能把它们从地里拔出来,它们会缩成一团丧失攻击力。但会喷溅出体内的有毒黑液让身体变小以逃脱。
有效对抗手段:用附灵武器朝着被缠住的脚边,毫不犹豫地,捅下去,捅穿地表。再提起来时,就能看到滴落的黑液了。大概多捅几下也就脱身了。但注意不要接触黑液,会产生局部硬化(石化)。
如果怎么捅都感觉不到脚被放开,又不是因为脚麻了,最好考虑一下对方会不会是个别大型个体,做好整个身体下陷的准备。
【飘荡者】
比较常见的一种魔物。
特征:外观有欺骗性。看上去像一个漂浮在半空的有流苏的半透明兜帽斗篷,下面罩着一点幽光。但在夜间看起来很像戴着兜帽徘徊的人。事实上是没有固定形体的魔物,即是说,看得见,摸不到。物理攻击完全无效。
习性:大部分情况下昼伏夜出。没有人知道它们的巢穴在哪里,被目击到的飘荡者都是独自游荡着的。虽然它们彼此也会遇见,但并没有互动。
攻击方式:说起来是种很可怜的攻击方式。它们会展开流苏状的组织,去拥抱目标——但它们并抱不到,所以会来回地抱。当这些流苏条穿过目标的身体时,灵魂就会被拨出体外,一点点吸收到主体下方的光点中。效率很高,请注意不要被长时间纠缠。
当受到攻击时,它们也会用光点燃起火焰进行反击。
注意:飘荡者的光点的色彩取决于上一个袭击的人。上一个被袭击的人是什么样的气质,飘荡者怀中的火焰就会是什么颜色,而且会带有此人掌握的元素能力的特征。所以如果做痕迹检测的话,飘荡者造成的伤痕很可能被误判为复数个凶手所为。
有效对抗手段:由于没有固定形体,飘荡者免疫一切物理攻击。附灵武器造成伤害的原理也是其中附有的元素,其中水属性对其特攻。另外,同样是由于其形体特征,比较高强度的攻击型声咒能更快地在不近身的状态下消灭飘荡者。
【Lepidus Ratio锈蝶】
居民区不太常见的危险魔物。
强度等级:5
特征:近似凤蝶的形态,身体呈现出强反光的金属色。翼展10厘米之内,有闪闪发光的翅缘与触角,相当锋利。有刺吸式口器。
习性:隐藏在林间故而在人类聚居的城镇很少见。狩猎时很分散,但进食时会一大群一起出没。进食完毕后很可能即刻开始下一场狩猎。
攻击方式:锈蝶的凤尾可以拖曳15厘米左右,没有防护的状态下极容易被划伤,在十分钟内得不到有效处理的话,伤口会缓慢地持续裂向深处,直到贯通。
锈蝶最致命的攻击方式是最最单纯的蛰咬。
蛰咬并不危险,但金属属性的锈蝶的蛰咬会在其离开后,使伤口无法愈合。从伤口中渗出的血液不会滴落,而是结成一层层的铁锈,像花瓣一样堆叠起来。一开始伤口很小的时候不易发现,当铁锈规模达到很容易注意到的时候就已经有点迟了。铁锈之花不仅向外开放,也会不断向着血管中“生根”。如果铁锈的根堵塞了血管,问题就不是一点点了。然而,哪怕没有形成危险的血栓,不断从血液里被抽干的铁仍会使人逐渐供血不足而死。
锈蝶会集体出动猎食,锋利翅缘极易造成划伤,伤口一旦接触到锈蝶的唾液
注意:即使只有一只锈蝶也是很危险的。只要伤口被放置的时间过长,就有丧命的可能——这才是它们一触即离的攻击的最终目的。被亲吻的猎物中总会有那么一两个没能得到治疗的可怜人,被抽干了体内的血液,奄奄一息地倒在某处。这时它们才会倾巢而出,去分食无力反抗只能等死的人类的灵魂。
有效对抗手段:物理攻击有效,但首先要跟得上它们的速度。各种魔法轰击有效,雷属性特攻。
不要破坏翅膀,翅膀破碎之后散成的锋利碎末如果被吸入,会对肺部造成巨大伤害。
受伤请尽快用药物治疗,剥落的铁锈请妥善处理,铁锈接触到任何裸露伤口都可能直接传染。虽然锈蝶相对容易杀死,但最推荐的还是一刀劈开身体主干之后丢着等死。
【Madcap Umbra鬼犬】
从阴影中出现的魔物。
特征:如其名,呈现出缠绕着黑气的猎犬的形象,体长1.5米左右不含尾,肩高90厘米。有锋利的犬齿。
习性:出现于阴影中,又归于阴影中。当它们进入阴影就会隐没身形,所以Madcap Umbra的出现时机和地点很难预判。唯一已知的是它们对醉酒的人和幼兽情有独钟。喜欢追逐高速移动的东西,遇见不要扭头就跑。好在城镇周围内数量不多,但是在比较老旧阴暗的街道中目击概率更高。
攻击方式:撕咬,咬合力达70kg,速度很快。一只Madcap Umbra就能压制一个成年人,不仅夺取灵魂也破坏肉体。能咬下人形状态下人类的皮肉,有鳞类在原形状态下抗性高一些。
注意:对付Madcap Umbra需要具备一定的灵力探索能力。当它们进入阴影之后,大部分种族无法用肉眼捕捉其身形。而Madcap Umbra压制住目标之后,喜欢把猎物拖着跑进阴影里吞吃。一旦进入了阴影,就是Madcap Umbra的领域了,所以最好在目标被拖走之前结束战斗。
有效对抗手段:光照环境下物理攻击和魔法攻击皆有效,不推荐人形状态下肉搏。切割器比钝器更有效。但进入阴影中必须使用附灵武器才可能命中,甚至不推荐使用魔法攻击。在Madcap Umbra的领域中必须全神贯注,有条件最好组队前往。尽可能避免进入阴影与之对抗,因为其中可能会有其他Madcap Umbra埋伏。
如果有照明器或是光效比较强烈的魔法,请第一时间投入战斗区域。
【Ips Paranoy 镜子镰】
强度等级:4
特征:外形近似螳螂的小型魔物,身体有接近机械结构的节且拥有一条尾巴。爪子和尾巴很长,形如镰刀且有着倒刺。它们的体表覆盖着昆虫般的硬甲,且能够变色。镜子镰能模仿周围环境的颜色和姿态,成熟体能够折叠身体,模拟周围物体的形态。体长一般不超过一米,大体上也只能模仿与自己体积相近的物体。
习性:镜子镰喜欢躲藏在杂乱的场地,以及猎物的视觉死角里。不同于末级魔物,只要确定了目标,镜子镰会主动出击,尤其喜欢躲在门上方和桌洞下,突袭猎物。也许是由于外形结构,它们对灵魂的识别能力并不是很强,并不像大多数魔物那样能通过灵气的浓郁程度来分辨生物体。
镜子镰对同类并没有认知,如果在同个空间内,镜子镰彼此遇见,也会弄得满地是腿。
攻击方式:镜子镰会用双爪攻击面前的东西,移动速度越高越容易招致可弹出/甩出的尾镰刀的高速攻击。它们尤其喜欢去抱人类的脖子,而且一旦抱住一样东西就不会轻易松手,请大家一定保护好颈部。
值得注意的是,只要它的镰上沾了人类的血肉,就能在两百米内毫无悬念地追踪到受伤的人类,好在镜子镰无毒,且只有在杀死人类之后才能取食人类的灵魂。但与之相对的,镜子镰的战斗力在同级的魔物当中也属上乘,请谨慎地战斗。
注意:如果被镜子镰抱住千万不要立即甩脱,即使挣脱了爪,也很可能被不依不饶的镜子镰用尾巴勾住,用力甩脱时如果倒钩勾在身上,会造成巨大的伤害。一定要先确认是否被尾巴勾住!!!
有效对抗手段:镜子镰攻击力非常强,但是在其他方面有相应的短板。
识破:镜子镰对环境的拟态并不是天衣无缝,有时甚至可以说是很拙劣的。因为镜子镰对灵魂的识别力不强,且会模仿周围的物体的样子……所以如果表现得像其他生物或物体的话,它也可能模仿你的样子,甚至模仿一些奇怪的行为。
防御:由于镜子镰的爪和尾极度锋利,请注意格挡。用强度跟桌板差不多的面材或棍状物都能有效格挡,尽可能避免无防护对抗。(战斗防护服同一处最多能承受1次攻击,第2击必破防)
驱离:镜子镰害怕酸味,如果手边有酸味的东西可以大范围喷洒以驱离。酸性物质更好,能够溶穿其甲壳。
进攻:针对它的攻击某种程度上是强度判定,比它的甲壳更强,或是能够绕过甲壳作用于内部,才能有效伤害它。而无法透过甲壳的攻击制敌的诀窍是,看准关节进行攻击,破坏关节则能最快地瓦解对方的战斗力。
阴谋:出于镜子镰会攻击同类的特性,可以将它们引诱到一起,然后围住四周。接下来就能看到镜子镰之间的惨烈厮杀。
掉落物品:死亡的镜子镰会解体,释放出内部的浊气。在浊气完全散去之前请不要碰触。剩下的外壳能分解出以下物品。
刺镰:爪与尾拆下之后可以作为构成材料装备到武器上,由于其特殊的天然属性,用刺镰制造出的刃可以使用多年依旧保持锋利。有说法是“能折断刺镰的只有另一根刺镰”。
幻色透镜:被剩下的外壳由于失去了内容物的填充,变成半透明的白色,呈现出珠贝内部的光泽。分离其外壳,找到厚度核实的部分进行打磨加工,可以制成幻色透镜。透过幻色透镜能看到灵魂的状态。所观测到的样子对应的状态在医典中有所记载,课上会提到使用方法,但熟练应用还是要努力自学。
【Rumpitur Iusiuran叛臣】
过去曾经出现过,当时没能被消灭的魔物。
特征:外形像披着铠甲的马,双肩后有可以像翅膀一样展开的结构,形成保护身体的盾墙,用力扇动可以产生强风,或飞翔。背上无鞍,躯干部位白骨化,肋骨中刺着许多武器。有些是过去的攻击留下的武器,但已经成为其身体的一部分。盾翼可以展开成二层,水平方向完全环绕自身,形成城塞一般的防御。
习性:Rumpitur Iusiuran种类的魔物本身就非常少见,多出现在传说中,直接资料非常少。
记录:名为叛臣的个体,最近记录是出现在一百年前,在当时造成了比较严重的混乱。而在此期间,人类们系统地梳理信息并发展改进了战法及武器,有了相对成熟的对魔物策略。已经在过去被削弱过一次的Rumpitur Iusiuran“叛臣”已经不再是严重的威胁。活用知识和能力,将之消灭。
攻击方式:
①蹴踏 踏地干扰行动,用沉重的蹄攻击目标,可破坏轻型武器。
②冲锋 盾翼展开成刀组,如同骑兵冲锋,劈砍周围的目标。
③悲嘶 发出悲壮的嘶鸣,干扰或打断咏唱。敏感者会头痛或胸痛。
④铁流 盾翼卷成围墙,卷起疾风防御,回弹物理攻击,靠近易划伤。
⑤剑狱 将目标捕获至肋骨之中,以刀剑穿刺,吸收灵魂补充能量。
⑥九层之冰 冰属性魔法攻击,命中后会使目标快速结冰,造成冻伤。
⑦重组 被击中四散的身体如果没有被灭灵,会在风中重组。
注意:有生命目标被剑狱捕获时,攻击“叛臣”会加速人质的死亡。但是“叛臣”的眼睛在多年前被刺伤,在察觉其捕捉意图时,可以用人造诱饵欺骗它。
有效对抗手段:
物理:Rumpitur Iusiuran的弱点在关节连接处及铠甲接缝中,破坏其结构可以使之解体。
特制药液能够伤害其灵体。
魔法:火与光属性的攻击格外有效,不推荐风与冰属性对抗,除非实力强过对方。
声咒:结成阵型让声咒在Rumpitur Iusiuran铠甲内共鸣,可使灵体震荡,将之削弱。
每一头Rumpitur Iusiuran都有一个灵体核心,具体位置各异,如果快速找到叛臣灵体核心所在的位置(不在体表),可以快速结束战斗。
+展开
【匿名代发】很有趣的魔物设定集!对魔物的特征习性叙述得很简明扼要但又不缺乏生动性,对不同魔物因为种族和个体差异造成摄取灵魂\以太的攻击方式的不同,以及可能造成其他方面的伤害记录详尽,同时贴心地附上有效对抗手段(和可掉落\收集物品!),读完感觉会是一部十分畅销,推荐冒险家新手必备级的魔物指南!希望能有机会看到更多相关世界观下的怪物记录!
她能听到城市另一端在吵闹。在深黑色的夜空中,城市的另一端罕见地亮起了灯光。刚出生的菌种都是这样,如果它们继承的记忆还来自一个年轻人,那么它们会更闹腾。
她没有睁眼,但是背上的触手代替她在身边扫视。没有,这里只有她一个人,看来她的小姑娘应该是跟着哥哥们去厮混了。小姑娘不会去那些新生个体的派对,一是她走不到,二是即使她想去,她的哥哥们也会拦住她。
她猜想也许那些男孩们生前的记忆都是好男孩,所以它们才如此令她省心。凭着良心说,她没有认它们做孩子,也就没怎么照顾过它们,虽然每一个孩子都称呼她为“妈妈”。她自认为自己所做的一切只是保证他们能顺利成长到该成长的年纪,其他的,她无法给与他们,于是她认为自己也不配自称什么监护人。
如果不能负责就不要去担责,在她短暂的还是人类的岁月里她是如此被教导着。那个时候如果她遇到了这些孩子,她或许也只能给出这么多,虽然那个时候她能给出的远不止如此,而现在,她只能给出仅有的。
她总是感觉潮湿,阴冷,时间久了没人能指望一个总是感觉到这些的人能够开朗起来。但是这是一个位于中间地带的城市废墟,它有潮湿的时候但也有干燥的时候,有阴雨连绵但也会放晴。但是她总是感觉雨从没停过。
城市的另一端还是沸腾着。
很久之前,或许不久,三十年前,但是她感觉似乎过了百年,那时城市里也是那般热闹,灯火只会随着晨曦到来而熄灭。她想起那个时候年轻的人们走在街上,只会讨论赚钱,吃什么,去哪玩,他们痛骂不公,但是没人会去想自己明天会不会死于某种凶兽的口中。
她总觉得那些是理所当然,又觉得这种想法过于傲慢。现在会这么想的人已经不多见,孩子们觉得那已经是好日子,无法理解她为何还要痛斥那种生活。
实际上她一直痛恨着,从那个和平岁月,到现在的末日之后。她知道答案,但她依然无法忍住不去痛恨。很多时候孩子们觉得她过于沉默,如同城市废墟上一座高高隆起的山,但实际上她在心里已经骂了个遍。她很久没有把自己的情感交付于谁了,和平时代里她不想找,而现在,她找不到。
那群孩子已经连骂人的话都听不懂了!她听到它们骂街时都会发笑,那甚至算不上什么骂人。
于是她试图让自己沉入梦境,只有那里她才能遥遥看向明明近在身旁,却再也回不去的遥远的故乡。梦里她才能看见金色的城市,灯火彻夜不熄,她记得课堂上老师讲马斯洛需求理论,她在课上走神,但是依然记得那个金字塔的最下方是安全。那时人们拿生存开玩笑,但是没人会去真正操心自己的处境是否危险到连生存都顾不上。
她记得那时她爱的每一个人都在,尽管她也已经到了不得不面对生死离别的年龄,午夜时她已经为自己排练了千千万万遍。但她依然没有想过最后的结局是最不堪的一种。
城市的另一端依然喧嚣。如果年轻三十岁她会去参加它们的派对,只可惜经历过那些之后她仿佛一夜之间老了五十岁。孩子们说她很久没进食了,但是多亏了妈妈的身躯足够庞大,经得起消耗。
她没说她以前的身躯更加庞大,那是她自己吃出来的。一般的感染者和没意识的菌体只会只要吃饱就会停下,她可不像它们,她一直在吃,只要胃有一点点的空隙,她就会把所有能吃的不能吃的塞进肚子,以换取饱腹感带来的一点点快乐。肠胃越来越大,但是心却从没装满过。
她知道答案。那只是食物,不是希望,也不是愛,但她需要那一点点的快乐带着她逃离那些内疚,悔恨和悲伤,她知道如何解救自己,只是那答案很久之前就被她杀了,她排练的东西一点没用上。她于是更加痛恨自己,就像她还是人类时那样。
哦,现在的孩子们貌似也不理解什么叫做心理疾病。她如此想着。
+展开
vol.236「融雪」《黄雀》甄栩瑶
一,风满楼
【祝戎】
祝戎记得,他第一次拜入师门时,也是这样一个大雪纷飞的日子,小小的他被师傅宽厚的手掌牵着,掌心传来的暖意好似驱散了他心底的悲哀和寒冷。
他抬头望向直耸入云的山巅,这条路他走了十三年,春夏秋冬,每个角落都留有他的足迹,却从未想过最后会以这样的形式走完。
今日的山巅,似乎比往年更冷,好像终于补回迟到了十三年的冷冽。站在擂台向下看,景色也比往年更加空旷凄凉,一如他的心境一般。
【滕陆】
一道如孔雀尾羽般绚烂的剑芒从天际划过,带起的滚滚气浪破开风雪,好似要将盖世的乌云切割开来。
少年滕陆踏剑而来,山巅的风狂烈,将他的衣角高高抛起,却无论如何也无法动摇他身形半分,他看似漫不经心,却牢牢扎根在飞剑上,自在滑翔在云浪中。
如果此时有其他人在,定然惊叹于滕陆深不可测的剑术天赋,如果任其成长,日后顶非池中之物,说不定可以摸到那层境界的门槛。
但是很可惜,风雪不止的山巅之上,只有一黑一白两个相对而立的身影。
【柳相】
“我魔门虽是魔修,却最忌讳同门相残,既入我门下,便当以兄弟相称、手足相待,你们二人这般决斗,是为何事?”
雪雾氤氲,柳相身形渐渐凝实,苍老威严的声音响彻在山巅之上。
高坐于掌门宝座,柳相苍鹰般锐利目光扫过擂台上二人。
‘哈哈哈哈哈,二十年了!本座终于盼到了这一天,今日,便是本座脱胎换骨,神功大成之时!’
柳相神魂中,一道模糊身影疯狂叫嚣。
“闭上你的嘴,相柳。〞
柳相面上不显,但身形微晃,衣袖中的拳头青筋毕现。
二,暴雪落
【祝戎】
呵,师傅的演技愈发炉火纯青了,十二年前他就使用这副慈祥模样哄骗自己,将自己从地狱深渊中解救上来的吗?
可,明明将自己推入深渊的人群中,也有他啊!
收回追随高台身影的目光,祝戎恭敬地垂下头,将唇边几分凉薄笑意藏在阴影里,再抬起头时,呼啸翻涌地情绪沉入平静眸光中。
“回师尊,未能做好大师兄模范引领师弟师妹修行,以至师弟触犯门规,是祝戎之错,还请师尊责罚”
祝戎双手抱拳,高举至头顶。
半晌,山巅寂静无声,唯有狂风追逐残雪的余音。
一道隐约气机掠过,祝戎心脏猛地一收,低低弓下的身形却不敢有丝毫动摇。
【滕陆】
“嗤”
嗤笑如利刃,切刀开凝固的时空。
“你又在那惺惺作态给谁看呢,教导我?你也配!”
黑衣少年扬头瞟了一眼宝座上的身影,笑得愈发讥讽。
“狗屁的情同手足,若真如此,那历届掌门是怎么选出来的?靠谦恭礼让么?”
少年抬手,残雪化剑,破开狂风狠狠地扎进祝戎三尺前的积雪中。
“少废话,迎战吧,输了就给我滚下山去,一口一个师弟的我听着恶心。”
少年脚踏飞剑,冲向擂台。
“给我记住,师傅的亲传只有我一个,魔门下任掌门也只能是我。”
【柳相】
柳相看着擂台中央的黑白身影,终于放下心中最后一丝怀疑和顾忌。
‘哈哈哈哈,得来全不费工夫啊,滕陆此子不愧是与本座最契合的容器,这狂傲也深得本座欢心啊,只可惜你柳相悉心教导的天才弟子,最终是为本座做了嫁衣。’
他好不容易压制平静下来的魂海中再次掀起滔天巨浪,模糊身影渐渐凝实,一个与他如出一辙的身影肆意狂笑。
“相柳,你怕不是不想活了!”
‘本座身为心魔,本就是你的另一面,怎么?你还指望本座也像你一样唯唯诺诺,虚伪做作?别傻了,你能衍生出本座这样的存在,又是什么好东西?至少本座不会为了夺舍而密谋二十年,屠人满门又骗人把自己当恩人,本座可比你高尚许多呢。’
霍地,柳相原本苍老和蔼的面孔狠厉至极,杀意尽显。
“待我解脱,必杀你!”
三,幕揭开
【祝戎】
还没来得及收目窥探目光,对面小师弟的剑芒就已经袭至身前,祝戎挥剑抵挡时心中暗叹,小师弟不愧是百年难遇的剑道奇才,剑诀掐得又快又准,剑法使得又凶又狠,飞剑上下翻飞,逼得人直入死境,不留一丝余地。
对上黑衣少年坚毅而隐忍的目光,不由得心中酸涨。
他自幼受尽欺凌,虽被屠尽血亲,可也从师傅处得到从未有过的温暖,如果师傅想要,这条烂命给他罢了,又为何非要搭上小师弟呢。
【滕陆】
“和我对战竟然也敢分神,简直不知死活!”
滕陆怒道,他最恨祝戎用复杂的目光瞧他,好似他是条需要人怜悯的残狗!
他凭什么?他怎么敢!
他是丹田被废,但不是死了。没有灵根他还有剑骨,修不成仙还可以修魔,祝戎区区一个天煞孤星,当自己是谁?有什么资格可怜他!
山巅上云开雾散,风雪渐渐止息,但擂台上两人的对决却更激烈了。
“呲”
利刃划破皮肉声响起,剑刃带起一缕鲜血飞溅,负伤的少年却连停顿也无,反手便是更凶猛的剑招甩出,拼着自损一千也要伤敌八百。
两人的剑招越来越快,身上的伤口也越来越多,刺目的红将擂台上的雪晕染成冰。而擂台之下,厚厚的积雪也早已被两人滚烫的鲜血浇出朵朵镂空的花。
【柳相】
看着擂台上战况焦灼,黑衣白影的两人难舍难分,两人身上的伤势越来越多、也越来越重,柳相抿了抿干枯褶皱的薄唇,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撂了下来。
这场夺舍计谋,他不允许有丁点的闪失。
他不似相柳那目光短浅的蠢货,他深知大师兄祝戎城府颇深,又忌惮于滕陆的恐怖天赋,这场师兄反目相杀来得太过于顺利,他唯恐有诈,直到看到两人皆受了重伤,气息不稳,他阴郁的面上才浮现出丝丝笑意。
‘哈哈哈哈,二十年了,本座终于盼来了这收获之时!柳相你个废物,此时不上,更待何时?’
柳相魂海中的身影渐渐镀上一层血色。
他腾地起身,脚踏虚空,朝着擂台上的二人冲去。
四,螳螂出
【祝戎】
纵然早已发现端倪,明白十二年里的温暖不过是被编造出来的美梦,甚至早已设下层层圈套,但这一刻到来之时,祝戎终究忍不住心中酸涩。
“师傅,你来了。”
他转头,看向奔袭而来,刚踏入擂台边缘的柳相。
十二年的孺慕之情瞬息间化作冰冷目光。
随着目光一同飞出的,是猛烈的攻势。
祝戎这一剑,裹挟着积攒了十二年的怨恨,如雷霆万钧,正中柳相心口。
柳相重重摔在不知何时形成的结界上。
一口心头血喷出,将擂台最后一片积雪染红。
【滕陆】
“来得正好,候你多时了!”
滕陆纵身一跃,剑气如虹,冲向柳相。
“你不是暗中教唆我那个废物爹废我丹田,毁我灵根吗?怎么不继续了?”
“你不是喜欢装,喜欢笑吗?怎么不装了,怎么笑不出来了?”
“你和你的心魔不是想要夺舍我们师兄弟,不是眼馋我这个容器吗?来啊,我等着你呢。〞
来啊,我就在这里,来,杀了我啊。”
滕陆一句又一句,一剑又一剑,用最暴力狠辣的招式狠狠地压制着柳相,将他伤得皮肉翻卷,令他退无可退。
【柳相】
柳相目眦欲裂,心中惊恐万分,他们如何得知当年的真相?
到底是哪里出了纰漏!
这二人合力,不说日渐衰退的现在,即便是全盛时期,他也绝不是对手。
更何况,魂海内还有心魔相柳的存在,抵挡心魔入侵已是不易,再对上强敌…
来自对死亡的恐惧狠狠撕扯着柳相的理智。
他不能死!他可是惊艳世人,越阶打败师兄的修炼奇才,是受万人敬仰,大名鼎鼎的魔门掌门,他还没活够!
他布了二十年的局还没有完成,他因修禁功而产生的心魔还没有解决,他不能就这样死!
怎么办?怎么办!
“相柳助我,否则,谁也别想活!”
魂海中,血雾翻腾,相柳双眸渐渐被染上血色。
谁也没有发现,擂台四周风雪渐渐消融,露出隐约合围的血红丝线。
五,黄雀现
【宫贡】
“柳相,别挣扎了。”
,一道苍老身影浮现。
“祝戎心思细腻,深藏不露,滕陆怀揣赤子之心,天赋超绝,不愧是老夫看好的。”
老者笑道,笑意却不达眼底。
“柳相莫急,你啊,还是改不了小时候的性子,如此鲁莽,怎能坐好掌门之位?”
老者衣袖一挥,擂台下红色阵纹显现,一股令人心悸的威能自山巅蔓延开来,所过之处,乌云风雪尽皆消融。
“这个阵,少说也有七十年了,老夫本以为很快就能用上,谁想到血脉易得,契合的祭品竟如此难寻。”
“甚是怀念当年用周家满门献祭那次,祭品又多又好又不难寻,只可惜如花似玉的周二小姐,没能多帮我带带孩子。”
“对了,柳相,你或许还要叫我一声父亲,不然,你以为你当年打败师兄修的魔功和前些年偶得的夺舍禁法,是从天上掉下来的不成?”
“没错,你的心魔当然因我而生,为父解忧,不是你应做的么。”
“至于这两个小家伙,老夫倒没想到经历坎坷不幸后还能有这么大的机缘,也是应该好好谢谢老夫的。”
“哎哟,年岁大了就是喜欢磨叨,你们也别急,祭祀马上开始了。”
宫贡话音一落,顷刻间阵法底部升腾起血雾,将擂台包裹起来。
血雾向上蒸腾,渐渐吞噬擂台中的三人。
也渐渐,遮住宫贡的视线。
待擂台被血雾填满时,一阵令人牙酸的声音响起。
刹那间,宫贡被巨大的吸力缠住,被强行拽入血色擂台。
“不!”
【柳相】
柳相一身玄袍早已被鲜血染透,他站在擂台之下,静静地看着阵法结界中的血雾将宫贡一点一点融化。
“噗”
待血雾散尽,擂台重归清明,柳相才一口血喷了出来。
“不用怕,没事了,你们两个长大了,我也放心了。”
柳相扶着剑慢慢坐下,看着两个徒弟的警惕目光,长叹一声。
“你二人不必担心,我只是我,所谓的心魔,只是生生将魂海撕裂后营造出来的效果。”
柳相不舍的目光从两个徒弟的脸上抚过。
“滕陆天赋异禀?不,是破而后立,天才岂是那么容易成的,剑骨又岂会那么好得?”
“你心高气傲,又是个直来直去的,以后好好听你大师兄的话,千万不要再叛逆了。”
“宫贡原姓祝,祝戎,你本是周家遗子,应唤我一声叔父。”
“你很好,真的很好,看到你这样优秀,我也可以放心的去见他们了。”
“我母亲周氏,剑被宫贡强娶为妻,又在我四岁时被宫贡灭了门,一家三百口人横死在我眼前。”
“我柳相一生坦坦荡荡问心无愧,却独独对不起你们师兄弟,把你们卷进阴谋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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