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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贩卖机
评论要求:笑语
备注:。。。我感觉我写飘了。把 宽先生写飘了。先交了再去改一改。顺带记一下。改的时候记得加上【不知道龙新市下雪的时候,夜晚深埋地下的齿轮还会不会发出声响。】
这是入冬以来的第一场雪。自第一片雪花落下已有五小时之久,从傍晚到深夜的长久时间足以使雪花在万物的表面之上堆叠成厚重的一层,被往来的路人车辆压实、磨滑。
我必须把精力集中在脚底,目不斜视地应对雪冰混合的路面状况才能保证不摔倒。
老实说,我对做出出门转转的决定有些后悔。
到底为什么要突发奇想的离开温暖的室内,走整整两条街,只为了买一杯奶茶呢。
雪一直下。
夹着雪的风生硬地划过脸,并将周围的温度统统降为负数。只剩下手里的这杯奶茶还有一点温度。
就不该出门的。
我再一次地,深深呼出一口白色的热气。
小小的雪人孤独的站在路边。那是个制作的极为简陋的小家伙,两个雪球,一大一小上下堆叠在一起,没有五官也没有树枝做成的手臂。大约是路过的人随心所欲的产物。
但作为对第一场雪的装饰物来说,倒还算是不错。我心里的后悔消散了一些。
甚至,在脑内闪过那么一点“堆个雪人吧”的念头。自然地,仅仅是念头而已。我绝不会放下手中的奶茶。
雪在脚下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在寂静的街道上格外清晰。时间是21点35分,除了之前的奶茶店老板,刚刚的雪人是我在街上见到的唯一一人。
不过很快,我就看到了第二个人。
那是一个同样简陋的小雪人,藏在道路与绿化带交界处的一大丛冬青底下,只探出个头来。确实,看到雪人之后马上决定做同样事情的人处处皆是。所谓的追逐潮流,便是此种行为的绝佳实例。
有二便有三,约十步之后,我默默地在心里向挂在栏杆上的第三位雪人打招呼。我迷惑的回过头去,勉强还能看到第二位雪人模糊的轮廓。
……并不是同一个雪人呢。
那么,自然还是住在附近的小孩子们的集体恶作剧吧。我以聚拢落雪的痕迹被新的降雪所完全掩盖为前提,忽略雪人完全未被雪淹没的现实,盲目做下断言。
一切不可解之事件必然有其可解之必然与逻辑,这便是日常。
毫无起伏,一成不变的无趣日常。
我继续前行,似乎有窃窃低语声掺杂混入风中。而我转过身去仔细聆听时,声音又消失不见。是风声造成的错觉吗?
我不知道。栏杆上的雪人掉到了地上。
前方依然是笔直的,昏暗的道路。隔三差五出现的雪人则像是路标一样,指示着我。
向前,不要停下,向前。
继续走。
……
直到直觉使我停下来,该在这个路口右转了。
雪人无声却焦急地直直指向前方。
我目光跟随着雪人,从地面转移向前方似乎无尽延伸的道路。
小小的雪人以相同的间隔整齐排成一排,迎接一切自道路此端踏入的旅人。
前有……雪人列队相迎?
一前一右两条道路一样的安静。而我站在路口,夹着雪花的风依旧像刀子一样划过我所有裸露在外的皮肤,吸取夺取着衣缝里露出的一点热度,再以冷气填充。
好冷。
手里的奶茶已经变温了。
四周一片寂静。雪反着路灯昏暗的光线,模糊地画出道路以及周边的轮廓。只有脚下的雪被挤压发出的咯吱咯吱声,和风穿过林立的高楼的尖叫。
此时,城市仿佛空无一人。眼前只有无尽下落的雪和迎面吹来的风。
我当然知道松软新雪会吸收周围一切的声音,这正是异常的静寂的原因。只是……
我突然无法确定前方的路是否是真实的存在。
雪人们躁动起来,迫不及待地邀请我前往前方的道路。
【来这边呀】
虽然既不愿意承认,但我也只能无可奈何的确定这件事。笔直地通往虚空的道路,通向充斥着不可知趣味的非日常。日常与非日常的分界线,又一次的,出现在我的面前。
只是,我真的,有跨越那道线的可能性吗?
我不知道。一次一次地,我站在线的边缘,注视着近在咫尺的非日常,却也只是注视着。我一次次地与非日常擦肩而过,站在无趣的、我无数次想要逃离的日常的泥潭里。
我只是站着。
那么,这一次呢?行走于日常与非日常分界线上的我,还拥有跨越这条线的可能性吗。
突然地,暖黄色的灯光自我背后亮起。紧接着,烧肉的香气与切菜的嘈杂声依次传来。那是来自日常的邀请。
小小的雪人被盖入我的阴影之中。风依旧在切割着我的脸,手里的热奶茶已经开始变冷了。
我毫不犹豫地掉转头,朝向家的方向。
不是今天,不是现在。
该回家了。
我背过身,迎向一成不变、无趣、温暖、安全的日常。
+展开
文/杏子红
评论:随意
【病人档案编号0873】
姓名:迈克尔·桑克斯
年龄:33
病症表现:常年佩戴特制的滤色眼镜,强行摘除时会表现得极为恐慌,言语混乱地声称眼前有黑色的人影,听见了神秘的声音,并有攻击他人的倾向,疑似精神分裂前期征兆。
病人自述:
我曾经是一个野营爱好者,在我的生活被改变以前,我酷爱探索一切新奇事物。我和几个朋友建了一个冒险爱好者论坛,经常和其他冒险爱好者交流各自的探险精力,分享我们认为值得一去的景点。一个夏天的凌晨,我刷新网页的时候看到了一个新的推荐贴,里面提到了一座避暑山庄。原本我对于这种人为度假设施没有兴趣,但帖子中提到,这里有奇怪的守则,例如必须上交随身携带的黑色物品,必须长期佩戴滤色眼镜,深夜不能外出,只能使用红色帐篷露宿,看到黑色的物品需要立刻向导游汇报求助等。看到这里时,直觉告诉我,这里面一定有一个大秘密。帖子的主人说,他曾经在山庄里灯光通明的梅花饭店中经历过一次停电事件,他确认当时确实停电了,可是周围所有人都表现得很平常,当他尖叫求助时,导游和其他工作人员坚称他出现了精神问题,使用武力将他抓到了诊所。诊所的医生采用一种奇怪的药物对他进行治疗,他虽然很恐惧但也只能配合,直到恢复健康离开诊所,医生还在向他强调,处在山庄中不能摘掉滤色眼镜,如果还有下一次,情况可能会更加糟糕。
这种灵异事件让我很兴奋。我立刻将避暑山庄的地址和联系方式抄写下来,打算第二天和朋友们一同分享这个新的探险地。但当第二天我再次打开论坛,却怎么也找不到这个帖子。论坛的后台是我平时在管理,我确定它没有被人为删除,看起来也不像网页bug。对于帖子中灵异事件的印象逐渐清晰,我无法克制自己的兴奋和同时产生的狂热欲望。似乎有一个声音在我的大脑中响起,它在呼唤我,鼓励我——我立刻购买了前往避暑山庄的车票。
刚刚到达山庄,我就被穿着红色衣服的导游要求佩戴滤色眼镜,原因是要保护眼睛不受山庄内特殊照明设施的强光伤害。这我早有准备,但令我感到困惑的是,山庄中的工作人员中没有人佩戴眼镜,而没有一个游客对此表示质疑。我私下询问了导游,得到的答案是,他们佩戴了具有类似滤色效果的特制隐形眼镜。导游向我们每一个人强调山庄里的几条准则,包括不可以直视梅花湖底,看到黑色的物品要立刻联系导游或工作人员处理等。我当然没有乖乖照做,我来到这里的目的正是要探寻这些禁忌背后的秘密,这才是我的冒险。事实上,在我听导游讲述这些内容时,我藏在口袋中的手正攥着一个黑色的塑料袋。我那时并不知道,自己将为此付出什么代价。我甚至对此心存侥幸:假如真的会因为黑色招致不幸,以塑料袋的厚度,也只能算是“灰色”。
自由活动时间开始后,我首先去了帖子里提到过的梅花饭店。那里的确非常明亮,我摘下眼镜,坐在角落处,半侧过身子挡住手上的动作,偷偷从口袋里抽出黑色塑料袋的一角。它看起来没什么特别的,依然只是个黑色塑料袋。我翻来覆去地检查了一遍,没有发现任何特别之处,更加不理解导游为什么会对黑色如此警惕。正在这时,一个人坐在了我的对面。他态度友好地和我打招呼:“嘿,老兄!拼个桌不介意吧?”
他身上穿着梅花公司员工专属的粉色梅花制服,我正好想和内部工作人员多打听点消息,就把黑色塑料袋收回口袋,对他表示欢迎。他似乎发现了我的秘密,挤眉弄眼地提醒我:“当心点,老兄,你带进来了不应存在的东西。”我察觉到他的话里并没有要告发我的意思,因而也并不紧张,反倒直截了当地问他:“为什么这里不允许黑色出现?”他神情暧昧地笑了:“为了不让你们发现这个世界的真相?”
我不知道他的话有几分真假,继续问他:“这个世界的真相是什么?”他却突然换了一种语气:“是黑暗?是污秽?是信仰?是解脱?是忠诚?是净化?老兄,你可真问了个好问题。”他吹起口哨,那是一支很古怪的曲子,有太多的“发”和“西”,像是从地狱传来的声音,也像是什么人贴着我的耳朵,穿透我的头骨在说话。更古怪的是,有一个瞬间,我似乎听懂了那个声音。它像我决定来到这里时一样呼唤我,鼓励我,让我勇敢地站出来,掏出口袋中的黑色塑料袋,蒙在脸上,要我透过这块朦胧的黑色,去看这个世界的真相。
我的意识停留在周围爆发出尖叫的那一刻。我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关于发生的一切,都是我在诊所接受治疗的过程中由医生告诉我的。他们说,我那时拿出了一个黑色的塑料袋套在头上,然后我的脸变成了一张狰狞的乌鸦脸,饭店里的其他游客看到我的脸后,接二连三地被我吓晕了过去,甚至还引发了停电事故。而我自己在被工作人员制服后,也很快昏迷不醒。他们说,这一切都是因为我瞒着导游和工作人员,违规带进山庄的黑色塑料袋,在山庄里,黑色会带来不幸。关于那时坐在我对面的工作人员,他们没有提一个字,这个人好像被遗忘了,连我自己也开始怀疑他是否真的存在过。
现在我的讲述或许很平淡,你们也无法感受到它给我造成的后果,但是实际上,我在诊所里住了接近一个月。不但要服用大量药物,还接受了一场堪称残忍的手术。直到现在,我的皮肤上还残留着手术的疤痕,从额头一直蜿蜒到胸口。最初他们没打算给我动手术,但有一天我发病时甚至挣脱开医生的钳制,冲进了寺庙。最后是寺庙的僧侣用诵经声唤醒了我的理智。那时我的感觉处在最深的睡眠之中,脚下是几乎迈不开脚步的泥泞,黑色的污泥咕嘟冒泡,我站在黑色河流的一边,向河流的对岸、同时也是河底的另一个充满色彩的世界走去。直到诵经声击碎了这个梦,我才发觉周围的一切都是有色彩的,而那个吸引着我的河底的世界,才是暗无天日的漆黑,如同炼狱般充满了怪物的尖啸。这场梦之后,我从额头到胸口的皮肤上也出现了洗不掉的黑色斑块,随着时间的流逝逐渐扩大,逼近我的心脏。医生说如果再不切除,我可能会失去作为人的意识。我同意了他们的建议,实际上我根本没有反抗的权利,那段时间我几乎无法睡觉,闭上眼就是那条黑色的河流,是怪物的尖啸,是那个声音的呼唤。连续数十小时都无法休息的状况极大地影响到了我的精神状态,我在现实中也开始幻听,眼前也经常出现近似乌鸦的黑影。那种时候不论他们对我说什么,我都会点头答应的。我太想回到正常的生活中了。
他们不但切除了我的部分皮肤,还切掉了我的额前叶。我康复得很快,仅仅从这个不知名的黑色病来说,是这样的。手术一周后,我就被送离诊所,改由几个工作人员在帐篷中看护我。两周后,他们宣布我可以离开这里了。起初我很高兴,但回到家里不过一周,我就痛苦地发觉自己再也无法回到原先的生活中了。我的幻听和幻视症状并没有好转,它们似乎是和我被切掉的皮肤和前额叶不相关的另一种病。我重新戴上了梅花山庄的滤色眼镜,这个世界的黑色从眼镜中褪去了,但我反而开始能够看到一个黑色的上帝,他向我微笑,告诉我我正是他选中的新耶稣,应当负责向人类传达他的教诲。每一次,我都向他做祷告,但他只重复着那些话,从来没有给过我其他指示。
因为长期无法好好休息,我逐渐暴躁易怒。有一次,甚至用花瓶砸碎了来做客的朋友的脑袋。看到鲜血从他头上流下来的一瞬间,我居然感到强烈的兴奋,我一点也不害怕,还是其他朋友尖叫着给医院打了电话。救护车到达后,我也被他们强制送去了医院,不过是精神科。医生说我可能得了精神分裂症。实话说,我根本不在乎。我知道普通人类无法理解上帝的指示,他们只能当作一种病症,以此掩盖自己的愚昧无知。我的上帝,从一开始就是他选中了我,是我指引我前去梅花山庄,也是他将我从梅花山庄的魔爪中拯救出来。他正是世界的真相,和梅花山庄里那个黑色的炼狱完全不一样,那个黑色炼狱是他给予我的考验,而我,毫无疑问,通过了考验,因此获得了聆听上帝教诲的资格。
愿上帝也保佑您,阿门。
医生意见:
和梅花山庄的医生取得联系后,了解到病人并没有做过皮肤和前额叶切除手术,我们也没有在他身上发现任何疤痕。关于病人所讲述的梅花山庄的一切,似乎都是病人的妄想。由于病人经常在有理智和无理智之间切换状态,其陈述不具备可信度。病人患病前从未有过宗教信仰,暂不明其精神分裂病症以宗教信仰形式出现的原因,仍待进一步观察。
+展开作者:言辙
评论:随意
*滑铲,过后改改qwqqq
阿归下火车时,小佳已经等在那里了:穿着可爱的粉色T恤和牛仔半裙,左手握着一台小相机,往人群中张望。她马上发现了阿归,顷刻间笑意在她脸上漾开。
“阿归!”小佳叫了一声。此时阿归已离她很近,不过十步路的距离,但小佳还是迫切地迈开双腿,迅速消除掉那十步。阿归站稳,任由小佳张开手臂抱住她,把她本来就皱巴巴的衬衫揉得更皱。
“坐车累吗?”她们分开时,小佳问道。
“不会。”阿归轻声说。
“对吧,其实雪城离这边没有多远。才三小时,你可以更经常来的。”小佳拉着她向前走去,“我借了我表姐的车,你等会儿把行李放车上,我们在下面海滩逛两圈,十二点去我家吃午饭,好不好?”
“你家?”
“我在大学附近租了屋子,我室友这两天不在,蛮宽敞的。”
马路边栽着一排矮灌木,灌木中间或竖起直指云天的棕榈树。阿归越过植物向下看去,大海无边无际,海浪旁的沙子在太阳下闪闪发亮。头顶上是光滑的高架桥,商业楼盘遮住一块天空。这儿跟雪城一点都不像,雪城里只有雪,低矮的楼房永远被冰冷的灰蓝色覆盖。阿归离开雪城至今只有五次,也只有五次她真正见到太阳。像纱,像玻璃纸,像肥皂泡,像梦境一般。
“最近怎么样?”小佳又问。
阿归知道她问的是什么:“妈妈很好,三月之后就不疼了。她这个月都睡得很安稳,姥姥会照顾她的。”
“太好了,”她们停在一辆车子后头,“你不留下多玩两天吗?”她们将阿归的箱子放到车里。阿归摇摇头。不远处是通向海滩的开口,绿化带中断了,露出一大片较为平缓的礁石。小佳把手里的相机挂到脖子上,伸出手来抓住阿归的右手,引她顺着礁石走下沙滩。
这使阿归想起很早之前的事情,那时她们才十五岁,阿归也还在读书,她们相互搀扶着,顺着雪城的坡地向下走。阿归的右手托着小佳的左手。四周除风之外寂寥无声,雪在路灯中泛出金色,软而松滑。她们摇晃着走下山坡,友谊就建立了。于是她们第二次、第三次地这样挽住彼此,跟雪城永不停止的雪天抗衡。此时沙子也和雪似的,坍陷下来裹住阿归的脚。
小佳举起相机,为阿归拍了张相片。她们在海岸边散步,阿归总疑心自己要滑倒,却发现沙子并不如雪那样滑。她越走越快,最后不知是谁起的头,她们奔跑起来,相互追逐。阿归忘乎所以地跑到前头去,小佳大笑着前倾身子,试图扯住她。她挣扎开了,继续向前跑,一时间毫无目的,却专心致志。她跑得不快,但小佳还是花了很久才追上她,搂着她滚进沙里。小佳用手臂钳制她,同时展开一只手掌来护住她的头部。遥远的天和海在小佳的头发下滚动几圈。阿归顺从地平躺在沙地上,小佳笑吟吟的。
“等我一下。”小佳说,起身往回走。阿归呆愣愣的躺了一阵,意识到小佳是回过头去取她的相机了,这也是为什么她刚才花了那么久才追上,她得腾出手来把阿归搂住。
“那栋楼,最高的那栋,”小佳带着相机坐回阿归身边,指给她看,“我想去那里实习,然后在那里工作。他们在招气候员,招很多。解读全球的气候异常是大潮流。你读过专业学校吧?”
“我读得很好。”阿归回答,微笑了。
“读得很好!”小佳注视着她,脸上的笑容比阿归更大,“你可以过来工作的,你绝对胜任。工资也远比雪城那边高。我们可以一起住,一起工作,去各种地方玩。我们在一起……”阿归没回答。
她们半躺在一颗棕榈树下方,大大的树叶阴影遮住小佳,阿归的脸则暴露在太阳底下。她们沉默了一会儿,小佳渐渐收敛了笑容。下了很大决心似的,她将一只手搭上阿归的肩胛,让阿归也进入阴影里。阿归似乎预想到她的用意,又似乎从来一无所知。
小佳凑近她,嘴唇轻而慢地压过她的嘴唇,然后离开了。
小佳的手没有从阿归肩后移开,但她们离得不近,小佳脖子上的相机硌在她们之间。她们都垂着眼睛,太阳晒不到她们了,阿归开始感到寒冷,以及挤压向她的黑暗。阿归早已习惯寒冷和黑暗了,她的心下起雪来。她不由得想起最初的那个雪夜,小佳的手心热热的,皮肤在灯下仿佛金灿灿地发光。
+展开作者:黎奉行
评论要求:无要求
设定部分借鉴《夜访吸血鬼》
“你还在犹豫什么?”
雪,漫天的雪。整片土地被雪覆盖,在月光的照耀下泛着星点的光芒。
坐在雪地中的青年双手死死攥住身边的雪,大口喘着粗气。
他的发顶与眉毛上早已沾满雪花,它们甚至都没有错过那几乎被头发遮挡住的睫毛。这衬得他的脸色越加苍白,与同样被白雪包裹的漆黑外套相互融合。
“时间已经够长。”那声音又一次响起,少了戏谑,剩下的便只有疏离与冷漠。停顿这么久也差不多够了,他接着说。我可不记得你是这么婆婆妈妈的人。
一只手抚走厚重的雪层,带着力度按在青年有着浓密漆黑发的头顶上。那手也是苍白的,冰冷而不容置喙,将手下的人向着更前处推进。
“杀了他,R。”
“我带了尼克尔森的新书。”
彼时正值冬季最寒冷的时期,大雪已覆盖绝大部分地域。山坡也早早的被湮没在积雪之下,甚至于其顶部的城堡也看不出原来的模样。
屋中的青年坐在那壁炉旁,手里捧着一本书。
城堡大门突然被打开,一身漆黑的男人裹挟着寒风走进屋来。他拍了拍肩膀上的落雪后大步迈进,顺道抽出了怀中的书本。“嘿。”身体停留在房门附近,没有得到回应的男人靠着门框抱起胳膊。“别这么冷淡,给个反应如何,壁炉王子殿下?”
青年动了动,拿起手边的一根木头将它扔进火堆。他仍旧没有转头,只是稍稍偏头去看书页上的字。橙黄色的火光映照在侧脸上,留下温暖的光晕。手指翻动书页,许久后才开口说出了第一句话。
“你带的不仅仅是书。”他抬起下颌指向门后的阴影。“那是什么?”
“那个啊。”男人偏头向身后看看,然后耸了耸肩。“没什么,只是一个小礼物罢了。”他又回过身来,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容。“因为今天的月亮格外的圆,不是吗。”
青年有些不明所以的皱眉。“所以?”他问。“这有什么关系吗。”
“嗯…和这个人本来是没什么关系的。”男人点点头。“可是没办法啊,毕竟不管怎么样还是要有一个人勇于奉献,那么只能委屈一下他咯。”说着他向前迈了几步,倏忽便到了座位旁边。弯下腰去看书本上的内容,眼睛微微眯起。“又是荷马?你真的很喜欢这个系列啊。”
“这与你刚刚想说的无关。”
“哦哦,是吗。”
他颇不在意的摸摸下巴。“其实比起俄底修斯的冒险,我更喜欢特洛伊战争一些。”
“因为它毫不隐晦的血腥暴力吗。”青年不客气的说到。
“那也是一部分。”男人说着放下手,将其搭在对方的肩膀上。“不过更让人中意的是那里闪耀的人性光辉啊。”像是没有注意到青年面上的厌恶一般,双手开始上滑。在触碰到下颌的时候猛然发力将整张脸抬起,他笑着凑近瞪大眼睛的冷漠面孔。“这世界多的是表里不一、口是心非的人,不是吗?”
R挣扎了一下,但是那钳制过于强大了,他只得维持着原来的姿势向上看去。“你究竟要说什么?”他问,只是那话怎么听都有些色厉内苒,而男人笑容的弧度也因此扩大。只见他皱起眉头叹一口气,略显无奈地抚摸上R的脸颊。“你不可能没想明白,”他说,锐利的犬牙自唇隙若隐若现。“一开始你就能想到的,我带了一个活人回来的真实原因。”说话间他垂首吻上冒出汗珠的额头,在上面留下了一个不深不浅的伤痕。
“今天是你的成人礼,”鼻尖相触,男人舔舐掉溢出的血珠。火光照映下的他唇色苍白,更衬出那一对红色印记的不详。“为了纪念我们相遇的第十六个年头,我将把你变成同类。”
R第一次见到E是在他两岁的时候。
彼时正值经济萧条,大部分人都自保无力,更遑论去抚养一个、甚至是两个孩子。而拥有子女的家庭,有的也由于不堪重负而舍弃掉自己的骨肉。但是无家可归的流浪儿并不多,因为其中的大部分都在饥饿或寒冷中离开了这个世界。
衬衫的衣领被解开,冰冷的手指游弋着抚摸上颤抖的肌肤。湿冷的舌尖舔舐脖颈,留下一道发亮的痕迹。E的腿跨越椅背,成年男性的健硕身体将原本逼仄的空间挤得一丝不剩。
自己和哥哥本来也应该成为其中的一员,R盯着高高的房顶想到。他对双亲的记忆很淡薄,唯一留有印象的是将自己抱在怀里,努力蜷缩着身体的哥哥。但那显然起不了什么作用,因此延长的生存时间小的几乎可以忽略不计。靠着并不温暖的睡衣的R自单薄的衣料缝隙向外看去,眼中只剩下一片刺目的褐色。
壁炉中的木头红彤彤的,发出噼啪的响声。
此时 R大部分的注意力集中在了停留在颈部的牙齿上。这是一个脆弱并且危险的部位,虽然血液的颜色相对鲜艳却不是长久打算的好去处。暴饮暴食一向与E标榜的精神不同,但此刻他锋利的犬齿轻而易举的扎进柔软的肌肤。
大脑空白了刹那,随之而来的是席卷全身的虚脱与无力。贪恋热度的本能让他向前伸手。但锢住他的手没有丝毫变化,沉稳得如同一座石桩。
R觉得觉得自己快要疯了,他从未如此渴望过与另一具身体的接触。炉火已然无益,贴合的手掌都成了灼烫的烙铁。而此时此刻,他的身体使不上一丝一毫的力气,只能任人摆布。
不知何时,颈边的人松开了嘴。E放开双手,调整好姿势端详趴在胸口难得乖巧的濒死面容。青年现在的唇是白色的,他漫无目的地想。过不了多久它就会变成青色,染上死人的斑点。
割开自己的手腕,他将正汩汩流出鲜血的胳膊凑近发干的嘴唇。“喝掉它。”他轻声说,另一只抚上了开始发凉的脊背。“喝掉它,让你的欲望主宰身体。”
舌尖接触到血液的时候R尚处在神志不清的状态,是本能让他开始吞咽。耳鸣、头晕,神经变得极其敏感,甚至于木料燃烧的声音都放大如同击鼓。他听到了血液在血管中流动的声音,其中心脏每几秒收缩的声音格外的有规R而明显,轰击着脆弱的鼓膜。
“清醒了?”
“我…”他开口想说什么,大脑却被自己的音调给刺激的生疼。烧灼一般的干涸感自口腔传导至全身,胃部痛苦的抽搐起来。空气中的血腥味刺激着鼻腔,R摸索着去抓带着伤口的手腕,却被轻而易举的躲了过去。
“同族的血液会杀死现在的你。”E好整以暇的捏住低垂着的脸颊。“现在需要的是什么,你很明白不是吗…喔哦。”
R疲惫的眨眨眼,后知后觉的看向仍然敞开的大门。
地上残留有几根绳子和一个空袋子,毫无章法的散落在一起。绳子之间断口明显的不整齐,一看就是被什么人用外力弄断。
而那人不知踪影。
“现在动手,你听见我说的话了吗。”
风不知何时销声匿迹,只留下满天的大雪在向下落。它们洁白而又寒冷,刺激着渴望温暖的每一根神经。
R死死盯着眼前脸色冻得发青的年轻人。他穿着破破烂烂的神父袍,身体不知道是因为寒冷还是恐惧而颤抖着。他的脸上还有尚未褪去的青涩,深陷在雪层中的胳膊纤细而柔弱。
“我做不到。”R沙哑的开口,纵使那颗心脏充满活力的跃动声无时无刻不冲击着他的耳膜。“我做不到。”他重复一遍,右手紧紧抓住左胳膊。“我做不到。”
“做不到?”站在身侧的E冷笑出声。“你以为我把你留下是因为什么?”他说,狭长的双眼眯起。适应这种生活也是你必要的一部分——还是你想让你哥哥回来后看见一捧灰?人类的生命短暂而卑微,更何况这家伙,”他伸手扫掉肩膀上的雪,“是名为神的代言人的剥削阶级喔。如果没有神父这种可笑的存在的话,想必你父母的生活也可以更好一些吧。那么他们也不…”
“这不一样。”
R下意识的反驳了回去,张张嘴却没了下文。“我…”他支吾许久,最后还是只说了一句话。“我不会杀人。”
E的神色渐渐冷了下来。“我真的很失望。”他直起身子。双手插在口袋里。“是什么让你以为自己对他们怀有恻隐之心?圣经?爱情小说?还是带你去镇上的错误决定?哦,你总是能给自己找到这么多的理由让自己成为善良的人。但你知道吗,R。”他转而看向想要逃跑的神父,那眼神让对方跌倒在雪地里。“你只是在自以为是的反抗而已。”他又补上一句。 “真正的你比任何人都要无情冷血,不是吗?”
“就像婆罗门的伟大圣人。”
“我不是圣人。”R低声说,手指深深抠进泥土。
“哦,你不是。”E抬腿走向年轻的神父,揪着他的头发将整个人拎起。“你当然不是,乔达摩仍需进食,悉达多也要经历凡人之事,而你,”他的手指抚摸上那人开始发紫的嘴唇。“只是在自命不凡的假装清高而已。”
“太可悲了。现在的你渺小而又软弱,只能将那可悲的怒火呈加于自己身上。”E凑近手中人颤抖的耳朵,一边用牙齿研磨着一边放低了声音缓缓说道。“那会将你撕成两半的,我可怜的龙佩尔施迪尔钦(Rumpelstiltskin)”
“你就像是库克罗普斯。”R咬着牙说道。“残暴而又无情。”
“那你又像谁?”E笑了。“你想成为俄底修斯吗?像那位大英雄一样,毁灭一座城池后再戳瞎我的双眼?哦哦,”他松开手,把脱力的人抱在怀中。“你们还真的挺像,贪婪并且诡计多端。”
尖利的牙齿划开颈部,舔舐几口就把人扔在雪地里。E复又转回R的身旁,手掌按在他的头顶上。“你还在犹豫什么?时间已经够长。停顿这么久也差不多够了,我可不记得你是这么婆婆妈妈的人。”摁着脑袋将R的视线强行转移到在雪地中抽搐的青年身上,他面无表情的开了口。“杀了他,R。”
任何一个生命的生存,必将以掠夺他人为基础。
在口中晕开的是浓郁的血腥味,尽管它的主人已经濒临终点,但那血液仍旧是温暖而甘醇的。惧怕死亡的本能最后还是让他张开了嘴,近乎贪婪的汲取生命所需的燃料。
这是不对的,R颤抖着,眼角却仍然干涸。他明明早就下定了决心,却还是败在了本能之下。被灼烧的痛苦消失了,剩下的只有满足与渴望。他在从一个手无寸铁的人身上汲取力量,但这只能让身体更用力的抱住怀中的尸体。
被强行拉开的时候神智尚未恢复正常,直到看清了神父已经僵硬的脸。R呆愣的注视着面前倒在雪地里的同龄人,内心不知为何却升不起一丝一毫的愧疚感。
“感觉如何?”熟悉的声音自上方传来,他抬头,朝夕相伴了十六年的男人正俯下身来。“跨过了一道坎,就会发现我们的生存方式其实与食肉主义者并无区别。”
E的嘴唇噬咬上他的,尖利的牙齿划破嘴唇的皮肤。浓烈的血腥味在口腔中蔓延,使得他不由自主的咬住对方的下唇。另一闯入味蕾的味道让R愣了愣,一时的停顿换来的是更深的侵犯和深入到喉咙的舌头。E把R推到雪地上,他的动作并不如何温柔,力量却控制在了一定范围内。
被陌生而熟悉气息彻底包裹的R大脑彻底当机。这个抱住自己的身体怎么能如此温暖,迷迷糊糊间他如此想到。温暖的让人尽管知道那只是昙花一现却也忍不住去触碰、沉沦。同一个人的血液经由不同躯壳最后居然也能转变出不同的味道,这是让他始料未及的事情。那是一种很新奇的感受,类似于初次品尝的食物,却还是有微妙的不同。
“你把他们放在这里?”
“啊呀呀,这种细节就不要在意了。那种事都答应我了这还有什么问题。”
R与E的第一次见面委实不怎么美好…不,甚至可以说是异常糟糕。
捡到兄弟两人的是一个名为L的金发男人,但由于各种原因他只能带走一个孩子。顺理成章的,负责替他回收破烂的那个人成为了不二人选——E是这么说的。不知道L用了什么办法来说服这位看起来一毛不拔的家伙,让他同意将自己照顾到成年。
“不过我说在前面。”痞相的男人居高临下的看着R,神色不耐。“别期望有什么好的生活,你就是受罪的命。”
但是那生活其实并没有差到哪里去,或者说,比以往的日子好过了太多。E很会照顾人,偶尔的时候甚至会表现出异常的宽容。在陌生期度过后R甚至敢于顶撞对方,虽然他永远都不会承认那是因为自己相信那人无论如何都不会抛弃自己。
唇分后R躺在雪地里喘着气。 “我会杀了你。”他说,虽然搂住对方肩膀的手显得没有什么公信力。“总有一天,我已经有了这个能力。”
E闻言笑出声来。“那你就离爱上我不远了。”他说,“那可不是一个好选择。”
“你就这么自信?”R神色微妙的嘲讽。
“嗯…大概。”然后他看见男人耸了耸肩,手掌暧昧的伸进他的衣袍中。
“谁叫我们心有灵犀呢。”
END.
+展开作者:夜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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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一伸进去,就看见AR投影像花一样从指尖到手臂依次开放,隐隐约约能听见界限对面传来的机械语音声。那是由指尖的传感器接收并放大,传入脑海的东西。仅仅只是一只手进入的话,听到的声音就像临睡前的雨声。
似乎是看着AR投影的心理作用,那只手臂传来阵阵暖意。划动手臂,他仿佛在热带的海洋里游泳。
“原来这就是我的祈求。”他笑着。
为了适应立体机动的需求,人类为自己添置了几对耳朵与眼睛。它们在手上,脚上,躯干上,随着使用者的意识,调节在大脑中待处理信息的占比。使用者能够直观地获得他需要的信息,不需要的则会流入辅脑处理。尽管如此,不同传感器混合的视角还是会让几百年前的古人感到直面真理般的恐惧。
这项技术当时掀起了不少波澜,但现在仅仅是人理改造中众多手术的一样罢了。
雪花落在他另一只手上。白天就如钢铁一般灰白沉重的云层,在入夜后终于开始落下纷纷扬扬的雪。
入夜后光线全无,看不见雪。云层厚得遮住了月光,只剩下远方城市大厦的霓虹。这里离城市中心已经太远,只要背过身不去看,眼前就只有能吞噬黑夜的黑。
第一片雪花刚在他手上融化,一道风卷来,雪花的大军便飞起,撞在他的身上碎裂。寒意走遍全身。
“冷”几乎只是一瞬的感觉。古老的皮肤忠实地反应了它获得的感受,然后根植在皮下的新的能量脉络开始流动散热,寒冷便被驱散在黑暗里。
在城中心时,雪花常常尚未降到地面就融化为水。从各种设施与众人身上散出的热量混乱了现实的四季。但经过人理改造的人类可以从实际体温与精神认知得到称心如意的季节变化。
一场城市中的雪,在不同人眼中看起来可能是完全不一样的。它也也许是糖果,也许是青蛙,也许是鞭炮。天气能决定一天的心情,从这条俗语开始,供应商开发了各式各样的“雪”的样子,即使雪从来没真正降下过。
他收回手。开放的AR投影从手臂开始依次消失。应用关闭的声音听起来像从遥远的深渊响起,而不是在脑海里直接生成。
在脑里最后一声“再见”后,荒原终于降临大地。
“城市”是个距离概念。在身体离开电波约束的范围后,你就离开了城市。来自城市的信息业务已经结束,眼前显示“悬崖”的黄色平行线闪过危险的红光,在他的眼中消失。
没有贴骨的寒冷,也没有刀削似的狂风,这大雪似乎只是把世界变暗。他抓了抓头,脑海里,视野里,从没有像现在这样清净过。
他绕着这处悬崖来回踱步。
电磁波到达的界限就在他抬起手的地方,因此他刚才可以让一只手探入那充满了数据,信息,金钱,故事的地方。
虽然肉眼无法看见,但他如果把头探进去,他就能“看见”城市的吉祥物,被打扮美丽的垂直跳台,以及无休无止的大数据认为你喜欢的广告。
即使用马的视野,也会觉得混乱烦躁,这就是城市的魅力,又或者影响。
有时他会思考:后来的人应该如何形容我们这个时代呢?
一个被数据温存着,被人文主义的余光照耀着,最后的美好时代?
还是被数据征服,人文主义的彻底失败,人类纪元的末期?
但或许两者都不是,因为从今往后,将再不存在时代。
等了太久的轰鸣响了起来。那不是从脑海里响起,而是带着暴风与融化的雪冲到他的身前。
“好一个罪徒!有生路不走,偏要留此送死!”
“吃我一刀吧!”
长九尺的关刀舞在空中。比他的声音仅慢几毫秒,长须赤面的将军已迫至身前。
落!
关刀斩落。若是他还在“城市”之内,或许他能看见这一斩夹杂着云气的青色刀光。赤面大将浑身的甲胄闪闪发光。
可惜他已走出了城外。他只看到一柄看起来就很重的关刀向他砍下。
“可我记得我不曾杀人?”他轻巧地躲过攻击。
“把人从正心瓮中叫醒,与杀人又有何差别?”
“受死!”
一刀一刀劈得悬崖好像一块要被切掉的牛油。而他却没甚影响。
“千斤刀可杀不掉我,唐朝人。”他微笑着问到,“不对,你是唐朝人吗?”
“我...”盛怒带来更重的刀。
他两腿一蹬,落入悬崖。
空中无处借力,赤面大将心中生喜,正要一刀劈下。
在那大将身后,城市的霓虹停顿了一下。于是大将的刀也顿了一瞬。
他如尸体向下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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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有趣的“未来”世界设定,让我想到了无限月读,不过体现形式差别很大就是了。
本篇的“城市”在我看来就像一张信息蛛网,身处其中的、被强化改造过感知系统的人依靠电磁信号便能享受多姿多彩的生活,逃出范围便只能看到骨感的现实。非常美的设计,我也曾考虑过类似的城市,大部分人沉溺在虚拟图景里,不愿直视丑恶的现实一眼。没想到看到了更出彩的想法,好棒。
至于故事末尾,结局其实没太看懂,“我”作为清醒人在抗争过、尝试叫醒沉睡的人失败后颓然自杀……是这样吗?
要不要叫醒铁屋子里的睡汉也是个经久不衰的话题了,被社会强暴后大伙往往会选择沉默、甚至自己也睡过去。这样,很能理解,但终究是不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