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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兔哥兒▲
〔中原音韻真文韻〕
諸位客官聽我言,
將一件早事兒送開顏。
老郎我有齡四十二誒,
我的妻年方二八春,
大清早郎我打獵去,
留個妻守房在家門兒,
嘞依兒呀兒喲。
鄰家有個風流的客,
眼瞧上我那屋內的人兒,
敲開門扯他素白的裙兒,
強把我夫妻的情來分,
呀依兒呀兒喲。
郎的妻好個貞潔的人兒,
鐵鍋蓋把那孫兒頭來悶,
那龜孫氣急要把兇來狠,
可憐妻忙求那神仙來開恩,
祗恨王母娘做事兒他沒個分寸,
手一點把妻拽上那雲墩,
嘞依兒呀兒喲。
郎的妻雲上渡了昆侖,
一路飛進廣寒的門,
郎在地追了急得恨,
妻在桂堂裡把心煩悶,
呀依兒呀兒喲。
妻對鏡罵郎誤了時辰,
郎在房將妻的心來問,
妻言說後院的白兔你莫傷損,
玉輪萬字便是牠的名兒,
嘞依兒呀兒喲。
惹禍時你莫要將牠嗔,
頑劣時你要將牠性兒來忍,
嬌縱時你要將牠心來順,
那是妻留給郎你的根,
呀依兒呀兒喲。
作者:德蔚
备注:哇咔咔因为昨天过生日就二字头了,所以连夜写了个给自己的生贺(?),灵感来源应该也蛮明显的hh,发上来主要是想祝大家新的一年越来越好!
评论要求:随意
是我发现了你,还是我创造了你?
我打开紧闭的柜门,粗粝的木纹划过指尖,没有打磨干净的木屑沙沙地落在地上。
但,没有关系。
我看向你,灯熄灭了,只有黑暗。
我摸索着握住你的手,碎裂的细沙从指缝里流去,蝴蝶就向飘渺中迁徙。小小的,琉璃般的,在第五个季节绽放。
你用自己的心塑造想象,用火焰炙烤。热烈的橙色在双生火焰中摇曳,烤出湿润的双眼,滚烫的身躯,月色的身形,在水天相接的地方荡起层层涟漪。
原来,是一只游鱼坠入沉静的心湖,然后化作打捞不起的恒星。
我站在水边,灵泊映不出我的面容,符号与现实在这里混淆。于是我敲了敲雾霭沉沉的浅水,问:
“你在这里吗?”
没有回响,万物沉溺于黑暗,直至宇宙热寂。
乐土有自己的天宇,星辰和芦苇,我摸了摸行囊,只有一张车票。它轻飘飘的,皱缩着搁浅,轮廓难明。但你已经忘记,我要出门远行。
带上这块手巾,那是走过夜鹰座的时候,行人赠予我的。汽笛鸣响,人们都挥舞手巾。
“桥都坚固,隧道都光明。”
宝石镶嵌的罗盘转动,繁星就此倒转,银河泛起紫色的波浪,新的纪元已经来临。
“搭车客,你要去哪里?”八字鬈胡的列车长从车门探出头来,微笑着问。可他浮动的双手早已伸展机械般的五指,自顾自地拿起了我的皮箱。
“飞鸟常常会把这里围得水泄不通,这会儿没有人,你走运了!”头戴班尼帽的男孩露出两颗板牙,促狭地朝我挤眉弄眼。
地平线的终境一片绯红,向世人的双目投来流光与罗绮,纷纭的万类从酣眠中睁开双眸。
深蓝套装的女士抚了抚乱蓬蓬的卷发,东方的蓝宝石戒指在黑丝绒手套上熠熠发光。她说:“守夜人,牧笛已经在金色的原野上响起,我们等了太久。”
你随着车身摇摆,双腿靠在椅边一晃一晃。那里的众神已经消陨,只有薄雾袅袅,霞光漫天,蓝紫色与鹅黄色的花朵丛丛堆叠,白色高挺的多立克廊柱旁涛声阵阵。
游吟诗人靠在湿漉漉而冰凉的车窗上合眼,玻璃外侧挂着的水珠逸散在高风里。
“我牵着你的手呢,向前走吧。”
你急欲睁开双眼,却只见举目无人的旷野,茫茫的麦草滚滚,湛蓝的湖光澄澈深远,像通往灵魂的一扇门。
“难道是我请求你用黏土塑我为人?难道是我祈求你拯救黑暗中的我?”
我没有应答。
即使是上帝,也难免有在黑暗中喃喃自语的时刻。不似飓风,也不似雷鸣,那声音会微弱低沉。
我摸了摸你柔软的鬓发,分享了一块心形硬糖。清朗的甜只会存在于密语,那里是现实的延续,处于无尽阶梯的转角,午夜之后燃烧的大海。在炽热与跃动中,生命重绘身形。
“滴滴,前方到站。”
织金的卷轴从车厢指示牌上滚落下来,徐徐展开,而上面空无一物。
“神的冒险被遗忘了,但它们变成了诗人的直觉。”
人面鸟身的歌者轻轻吟唱,心绪就如幔纱轻舞,澎湃不已。
对面的老者发须花白,他冲年轻的旅人温和笑道:“Poète et non honnête homme.”
你跌跌撞撞地站起身来,思维在头顶盘旋,玻璃球坠入温厚的梦境。车窗外,城市在朦胧的夜色里灯光闪烁,夹杂着细雪的海风拂过发梢。
一切都存在于此,这并非虚有其表,也没有妄自尊大。支撑躯体的思维向天空伸出双臂,是言语所无法解释的现实。
我们不是在宇宙中流亡,这是新一岁的太空歌剧。
緣山二夫人傳
某館妓多恙,鴇吝,不許醫,開張依舊。時有遊醫至,言以長生牌換藥,鴇允,遂診諸妓脈,各留方藥,又取長生符,曰以保命,不可擅用。有妓名玉,幼體弱,自劫入煙花,繼夜取客,病更沉,將死,以符煮水飲,而病愈。後他妓有病,鴇皆令服之以續財,惟一名金者以未病藏一符。
玉姬有才貌,得客贖出,行前,金恐客不良,以己符相贈,玉欲辭,對曰:若客賢,且作姊妹身同,若否,則保命以尋安處,若實無安身所,則歸來同伴。乃收。
客果非良,嗜虐好辱,玉以符假死逃出,入山,遇仙人收徒,修身養病,體漸佳。時聞城遭匪患,少壯婦孺多劫去,玉持劍往救,師不允,曰:汝病雖愈,未成大器,此去恐凶多吉少。答曰:姊妹遭難,焉忍觀望,況有恩在前,若不得救,寧同死。師乃放。
群賊挾妓走,玉至,劍劈風刃,賊以妖至,不敢近。群妓走逃,入緣山,賊不忿,取弓射之,玉持劍斷其後。金姬攜諸妓遁山,見岩間有隙,窄可容人,遂循序而進,內有洞天,先安傷者,領餘數人再出,至玉姬處,見賊退身死,哭數聲,扶其屍歸洞天。金姬亦能文,撰玉姬墓誌,樹碑祭禱,以弟子禮拜之。
眾姬自居洞中,不復出,食野果飲甘泉,以修世外。有姬壽終,金姬皆撰其誌,同入玉墓祭拜。後金姬去,有徒一人記傳,與玉併葬。
百年後有山嘯,窄岩崩碎,洞天大開,有膽大者入,見二主碑伴十餘小碑,皆有誌,惟一棺裸露無碑,探之,雖蓋未釘,當為後死者,遂喚眾鄉人,入土立碑,出洞,封其口。
後此地有傳,山中隱仙居,一持劍,一執符,隨侍仙婢數名,遇入山不得出者,引其路,遇逃難入山者,退其賊,民以緣山二夫人祀之。
◆詩◆
·無題·
〔五律|平水韻一先|末句拗〕
化外八千舍,人間享樂天。
不登朱紫殿,閒釣武陵船。
卻恨風雲慘,魂銷淚黯然,
漂蘋無定處,浮絮豈能全?
◆詞◆
·失調·
〔詞林正韻第七部|第八部〕
憶昔年繁華盛景,皆煙消雲散,物破人殘,
不忍看,家國殤,畸雁啼寒。
歎今朝泰平天下,卻飛機大炮,城外呼嘯,
故知交,難相聞,孤帆盡,江中縞。
◆歌◆
·途歌·
其一
〔中原音韻真文韻〕
拄杖長安道,路有迎面人,
舉茶相慰問,何事過秦門,
將出陽關去,家在逾西塵。
其二
〔中原音韻先天韻〕
問道白雲天,高陽無垂憐,
皴身影相絆,霜目汗久煎,
遙見故人田,寂寂枯苔阡。
其三
〔中原音韻尤侯韻〕
漪波推孤舟,輕霜覆草裘,
耳傳風自吟,眸映月獨秀,
恍惚醉醒時,冠下已過秋。
其四
〔韻同其三〕
金風剝細柳,紫雲沒丹丘,
劉郎帆自走,太白猿難休,
老葫透新酒,倚枕恨悠悠。
其五
〔中原音韻先天韻〕
小童鬧飛鳶,爭喳擾黃犬,
細骨逐線纏,薄翼散綵宣,
婦罵提兒歸,犬眠落花圈。
她来此地寻找死亡。
***
伤口又流血了。
指头上那个针尖大小的伤口慢慢泌出一颗黄豆大的血珠。她含住食指,舌尖不出意料尝到铁锈的甜腥和一些别的味道。可以说是干枯的味道,或是腐朽的味道;就像修道院外那棵老树,被虫蛀了心,不生不死地活着,倒也照样夏天绿叶、秋天结果。
她想这是不是自己正在经历的事情,世界尽头的那颗荆棘树刺破她的手指时,将一种叫做“死”的东西注入她体内。在此之前,死是不存在的,死是外物,死是一个只存在于孩童想象中的名词。在这个不安的世界有刀剑、战争、野兽和怪物,但它们都不能跨过想像的领域伤害她;因为一个受到神灵圣体祝福的孩子如此深信世间万物围绕她旋转,神圣的创造者们总在遥远的天边默默守护她。只要她坚信世界之善,世界之善会报以同样的新年。
直到荆棘树刺伤她,留下一道永不愈合的伤痕。一个孩子的幻想时刻就此结束,细细的伤口将她与真实世界连接,与苦、痛、伤、病,还有死连接。每个人都在生命里迈向死亡,而她被遗忘在不生不死的夹缝之间。
除了指尖不灭的伤口,她再没受过任何伤。哪怕她拿起草叉加入村庄自卫队,又被收编进女兵团,最后凭借赫赫战功升入圣殿骑士团。与她同行过的旅者都化作骸骨,只有她通过血肉铸成的独木桥登上女武神之位,长年镇守在人类领土的边境。即便在这条最残酷的战线上,女武神从不曾手上,向她挥砍来的战斧撕开副手的身体,浸泡毒汁的铁鞭打断了战马的腿骨,她在刀光剑影的环绕中像一只海燕,驾驭战场的瞬息万变之风,随心所欲地刺穿一颗又一颗心脏。
只有在目睹她的敌人死在面前时,女武神才会感到一阵冰冷的颤栗。这不是恐惧,而是启迪。异种的眼睛也会因为死亡失去光彩,无论它们的血液是否和人类一样鲜红滚烫,在众生万物的终点之前都只有屈服一途。她能感觉这些死通过刀尖进入她的身体,带走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化作指尖的一滴血。她总将那滴血含入口中,试图吞下自己失去的东西。
但她吞下的只有死亡。
女武神的第一个副手新婚不久。
第三个副手在这条战线上征战了三十年。
第七个副手人称命运女神的宠儿,他不相信传言,主动坐到她身边。
……
她身边这张并不舒服的椅子像一个死亡陷阱,可女武神的名字是边境的太阳和希望,即便她的光芒太过炽热足以融毁身边的一切,人们还是源源不断地聚集到她身边;人们还是源源不断被送到她身边。她守护人类,人类也守护她——一个只会带来死亡的无名怪物。
她的第十三任副手是个年轻的女孩。一个孩童,额头刺下的圣体祝福还未完全褪色,刚刚脱下修女的衣袍就换上不合身的坚硬盔甲,总是僵硬板正地坐在她的主座旁。女孩的脸颊总像苹果一样红润。她害怕吗?兴奋吗?激动吗?她知道自己是一枚无足轻重的棋子,一朵为了凋零而催生的花苞吗?
若女武神的身边盘踞着死神,他们只需献上祭品而非战将。
女武神对此心知肚明,对此沉默寡言。这些是对她的供奉,对她手上那道不愈合的伤口的弥补。她坦然接受,好像自己是真正的神灵。
神灵从不拯救,只会叹息;在女孩马革裹尸的那天,她会怜悯地献上一束红花。
可月中的时候,女孩在床铺上留下一朵血腥的花。她身上永不闭合的伤口泌出一条血痕,让屋里充满铁锈的甜腥和一些别的味道。可以说是生命的味道,或者说是鲜活的味道;就像修道院外那棵被虫蛀了心的老树下总是开满不知名的野花,夏生秋死,却在冬去春来中生生不息。
她看到女孩眼中滚下修规的泪水,用指尖的伤口接了一滴。咸湿的泪珠融化在她的伤口里,一阵热热的刺痛后,这倒不灭的伤口被治好了。
一切就此结束。那些战场上的狂舞,在血海中的穿行,通过她的身体诞生的死亡……随着恩典和诅咒离开她,过去的时光正从现实世界以外的领域追赶她。
在死亡面前,唯有跪服。
不论物种,无论人神。
第二天女武神带女孩离开边境。一路上她瞎了一只眼,被强盗砍断了手筋,得了肺炎和慢性腰痛。走到世界尽头时,女武神已暮暮老矣。
老妪和年轻彷徨的女孩互相搀扶着来到那棵荆棘树前。它还和多年前老妪第一次见时一样,黑色的枯枝扭曲地伸向天空,像一双双等待救赎的手。
“孩子,我很抱歉。”
她说,突然爆发出最后的气力,跳进那棵荆棘树中,干瘪的双手伸向天空,像在等待救赎。
苹果一样的女孩慌忙用手去拉,却被荆棘扎破指尖。
就这样,一个女孩的童年结束了。
作者:【十二招】柏志榮
Summary:
當貓也扁扁的,變成直線時,我意識到我不該繼續熬夜。
免責聲明:隨意
Notes/備註:
現實裡面沒有任何貓貓受到傷害。
應該是在去年春季的時候,我到腦科醫院去。我肯定那一天不是週末和節假日,因為我沒看到那些看起來就十分“初中生樣”的初中生——有時候是很有“高中生樣”的高中生,男生女生都有。我想不起來是要去幹嘛了,只記得換乘很多次地下鐵還有巴士上有人嘔吐在我隔壁的座椅上。
還比較能完整想起來的就是,那個地方實在很安靜,氣溫很舒適,實在很適合養病。對我來說,我大概這輩子也找不出從這裡離開的理由,除了住院費用應該會貴得很可怕。我走到住院部大樓的前面,看見一隻白貓趴在無障礙輪椅坡道上,一動不動,是在睡覺的樣子。我放低身體慢慢蹭過去想摸摸它的腦袋,它的耳朵動了幾下,又幾下。
老實說我不知道這些事情是不是真的,我躺在床上仔細回想,腦海裡的醫院大樓突然被壓平拉長成一條直線,我變得比40mP歌曲PV裡面的初音未來還要高了。那隻貓還是趴在那裡,耳朵動動,卻不睜開眼睛。或許它其實是一隻盲貓,一隻無畏的貓吧。
我站著看它,它不想看我,我和貓一直都在那裡,但其他的東西都已經變成一條挨了二向箔後的平直線條了。
當貓也扁扁的,變成直線時,我意識到我不該繼續熬夜。
作者:【十二招】柏志榮
Summary:
我不再喝珍奶是因為就算不喝珍奶也可以活下去,我是很好滿足的人。
免責聲明:隨意
Notes/備註:
不知道算什麼類型的東西,那就說隨筆好了。
我拿便宜的烈性酒狠狠地灌自己早就不是第一天了,每次手頭稍微寬裕一些,我就會很大手大腳好像刷別人卡一樣,抱著很多泡沫箱回住的地方去。因為奶茶也是賣二十三十多一點錢,幾口就喝完了,所以我選擇用二三十塊錢買二十三十盎司、一分錢一分貨的大瓶酒回來。當我站在超商門口,看著跟我差不多大的男男女女貪婪地吸杯子裡的珍奶的時候,我總是控制不住地去想,煮得剛剛好的黑糖珍珠QQ彈彈,嚼起來會很讓人開心——據說人肌肉裡的筋膜還有腸黏膜,整一顆的眼球,也是會一樣柔軟有彈性,上口會有些黏膩。那以後,我喝醉了就會晃晃悠悠地到超商門口茶飲店不遠的地方去站著抽紅塔山的香煙,或者不抽。有時候我也會去買一杯,來止住酒後的嘔吐衝動。結果某一天我就意外在喝珍奶的時候想明白了一件事情,當我把沒喝完的半杯珍奶掉在地上摔漏出去一片珍奶小河的時刻,我突然就想到:我這輩子都不要對著翻掉的珍奶大哭。
那以後我就不再喝珍奶了,因為我絕對不要再對著地上的珍奶罵罵咧咧了。我不再喝珍奶是因為就算不喝珍奶也可以活下去,我是很好滿足的人。我如此確信著,已經打翻過一次珍奶,接下來就會再有無數杯珍奶會在未來被打翻。想改變這一切就只要不再喝珍奶就好了。
每個晚上我隔著閉上了的眼皮輕輕揉疲勞的、突出的眼睛的時候,總是覺得心裡很累。現在外面賣的珍奶用不用優惠券都那麼貴,我的肋間神經——或者可能其實是是我的肝臟,喝不喝酒都會那麼痛,任憑廣告牌上面的珍奶和鮮乳茶被描繪得如何動人,優惠酬賓力度多麼大,我都不樂意再喝一口。而在茶飲店排隊等待取走飲品的人群發出說笑聲之時,我就快快離開,講實話,我怕得不行。
你见惯一切粗鲁的注脚。生活仍在篡改
从爱洛斯失语症到油尽灯枯
我们仍在说话,却说自己得了绝症
长久流浪
甄选于己无关的玻璃
压抑的年轮如云游荡
期待从枯槁里剥离的才笔片鳞,能咆哮着席卷
整片沉默的松林。
春天,春天是转瞬即逝的季节,期待
二十二个能回到过去的节点
我们活着,他则专心刮去自己最后的逆鳞
替月桂信守承诺,咽下逆光的酒精;
换来模具,换来铁锈的流水
意念深藏地底,干瘪的时间越发干瘪
入夜之后我们拖着狼狈的身躯,拉下最后的旗帜
沙拉之日经受不了回忆的残酷考验
熨斗熨平大脑的褶皱
雨赤着脚走过潮湿的土坡
上上下下的人,作为恩宠的一种形态
让生活再次沉默,预备着给小镇的人们以无限的幸福
生命和生日,都不相称。像玫瑰
和霍乱时期鸣钟的日子,都不相称
在键盘上删减,用铅笔涂着花体字的日子
被光标吞食的童年在第二天偷偷溜回来
油墨气蒸腾纸张又蒸腾你,把铅笔勾勒
变得和丛林一样湿热
它温柔地杀死无形的人。杀死
无数个误以为丛林有天堂却死于丛林地狱的人
异乡人比占卜更难预言。只能交出一张
无可奈何的白卷
交给你,交给疲倦的评审员。空气卷起
像鱼尾一样湿润的窗帘
让你用三四个形象拼凑出一个恩师。补偿
我在羊皮纸卷里散佚的流矢
和孩子一样真诚的眼睛,穿过障壁
穿过寂静的湖底。从反乌托邦的那头
伸来的手,缓慢地撬开乖戾的锁
平静自如层层剥开的秘密,温和地拨开
妄图划下句号的笔底
填不满的空洞就是那本
翻不过去的书。没能成行的海岛
在夜里沉没,把正确涂改成孤独的缄默。从地球的另一端
塞给你一个年龄相仿的主教,和你共享
如出一辙的凝望和自然的遗忘
欲盖弥彰都填不满六月的昏黄
拒绝分段的文字仍然不停留,不过几个春秋
好似在计算机的年代拿着笨拙的算筹,在角标之后
仍然只能相信变幻莫测的天气
拿去试探那个最陌生的二十一世纪
按时到来的一声叹息:诗人的油墨气
请借由魔幻现实主义处理
(谁承认您是诗人?谁把您列为诗人?)
你还可以去寻找一片湿热的南方
代替和这个世纪一起出生的海港
而你站在生日的偏心地。你正背靠着
这个孕育了生锈鲜花的海港。
时间还爱着空白的纸张,你没能分离的故乡
它们温柔地杀死无形的人。杀死
无数误以为浅滩有天堂却死得不明所以的波浪
为它们下葬的时候,我们太过匆忙
埋进了对方的坟冈
1
铁做的笼子 白漆栏杆寂静的交叉处
窗外落叶的常绿植物
黑白两色的兔子潭水似的生活
货车 单车 私家车 它们驮着公寓楼快速
冲动,白色的山丘,黑色的空屋
低矮的灌木昂着头 像天真的兔子
竖起耳朵,雨冲刷不到她的幸运与不幸
她对自己谈论着每天不变的口粮 她谈论
毛发,胡萝卜,磨牙棒 她谈论
蹦跳,喜悦,午睡 但她不会
像双脚站立的动物一样
谈论认知的边界,细小而无用的流浪
水盘里不断融化的心脏
2
被裁剪的色彩 圆滚滚地缩在阳光的栏杆里
裹着她的语言,姓名,体温
被一代一代的培育裁剪出的毛色,神态,温顺
这是她给我看到的样子,在手指的
影子里 回应着来自他人的触碰,安稳,迷昏
那个幼小的毛球现在那么陌生
她没有配音演员,为天然的动作
注入现实的辞藻 或天然的叫声
藏在杂乱的言语间,这娇小的身体
被莫名赋予了庞大的意义,温暖,和方寸
陌生的呻吟,倾诉和触碰 还得加上她虚无的
平衡
在她的窝里,世界在变小
无限的小,小成一片柔软的毛发
我没有食欲 我要了一场雨
那个晚上,我看着便利店的柜台
饭团 炖菜 一次性碗筷
用它们的便捷和新潮轮流出牌
雨下进潘帕斯的草原,瓶盖的半圆
我强迫蒸汽把我定义成那群最年轻的人
纸质的爱与屏幕里的爱。百事派与可口派
鸟雀给自己划出一片绿洲
我每周六对着白鸽的影子数北极燕鸥
空气和雨一同掺进坑洼,背后是银色的大厦
收银员在我面前翻过无数枚硬币
心的缝隙和毫厘
还有时间 足够我留恋罗宋汤恰到好处的咸
渺小。但长着柔和的犄角
那么多来过便利店的人坐在静止的窗边
雨下进了城市跳动的第二心脏
那个夜晚。我在便利店的角落挥发掉的肮脏
都变成了成盒出售的柠檬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