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企划:口力口女子高校企划二期→打卡-磨合;
*故事承接上两篇,两三周后;
*没有磨合,只有我高强度乱磕!
*中森系准备的煎茶-预知梦
*感谢两位老师被我揪过来串场,擅自捏造了互动,如有不满意可以拒绝响应或者狂殴我私信改一万次(土下座(反复磕头))
——
每次缝针穿过布料,我总会用手指试探它的位置是否正确。
一点一点按着裁剪边缘以气消笔留下的痕迹,不敢有半点差错。
最终做出来的小熊,虽然很可爱,但毕竟第一次制作,那张脸还是难免有些搞笑。
我想到它被你抱在怀里的样子,脸上也不由得洋溢出独属于自己的幸福。
可惜我没能送出去…
——
-我正在你眼前-
中心地带入夏显然比北海道快,树上盘绕枝桠的嫩叶逐渐浓郁,这让如月莲实想起先前校方带着女孩儿们出外修学旅行时路途京都一带开放参观的茶叶园。只要到了季节,就会见到茶农到温室或田野采摘,过程大约是有晒干一类,可惜她并没有专门学习过茶道,了解过其中任何学问,自然是不知道它们都是如何变成现在中森系递来的煎茶的。
就学两年以来,如月莲实就没有少往医务室与心理咨询室两边跑:一是她手上的绷带出于特殊原因常需要更换缠绕的纱布,二则是在新学期起似乎总能碰上经常到医务室串门的中森系老师。这还确实是帮了个大忙,若是负责管理药物或医用品的稻见老师不在,就可直接往不远的心理咨询室挪几步直接找到与医务老师关系最近的新人教师寻求帮助。
一连串的缘分妙不可言,前两年原本只是经常边换纱布边和稻见空老师唠嗑,也在今年这个春天得到了改变,出于一些原因,如月莲实开始常常以除这之外的原因课后来到咨询室或医务室。
“结论来说,小如月还是没有把那个交出去?”
话到中途,用热开水烫开茶叶的中森系开始探寻地询问着在同僚的监督下更换包扎物的女学生。如月莲实真的对这个话题敏感过度,几乎马上对她这些字节反应起来,手滑没拿稳纱布卷,差点要因为浪费医务用品而被训一顿,霎时间教师二人脑里几乎同时响起“踩到猫了”的童谣旋律。
或许是某种八卦的天性,两个成年人对这关系还算良好的女同学在这学期那段极具喜感的故事相当好奇——也就是时隔八年,对如月莲实来说音讯全无的那个旧识戏剧性地和她入读了同一所高校,甚至在开学第十八天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跟这个学姐结为姐妹关系的俗套小说剧场。稻见空望见双手包扎的动作完全没在进行了,赶紧嚷着身旁同事把那别有心裁的假天然开启话题的攻势收敛着点。而中森系似乎早就料到了女学生的反应,慢悠悠地提起茶壶将其移动到茶几上,为三个小杯盛满茶水才开始补充后续。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因为之前听小如月提这件事情时,你好像有些不开心。就会想到是不是有什么不太好说的内情,没太好提。”
话音刚落,在稻见空的帮助下如月莲实还是成功地结束了包扎工作,终于闲下来回到了茶桌旁边开始继续话题。
“并不是不开心。”
成熟而音色特别的声线在热茶润喉后稍显出一阵郁闷,两名教师如临大敌地坐直了身子,准备开始认真听取如月莲实的阐述。
“老师,呃……倒也,不是那么的大事…您们不用紧张…”
“这,这可是小如月的人生大事!!”
如月莲实看见暖洋洋的向日葵颤巍巍地握起双拳。
“啊…不,就是…那个……”
“不论发生什么,我和小系老师都会站在你这边的,如月同学不用担心。”
又见到了和善的古都狐狸虽然稍显沉稳但不多。
为了赶紧解开她们以为自己和对方吵架了的误解,如月莲实只好开始整理语言。
——
不知道是基因突变或者是遗传,如月莲实自幼起似乎一直是易留疤体质。她总是很倒霉,旧的疤痕没去,又因为奇怪的原因为双手带来新伤。最后它们都跟胎记一样难以消除,为了不要吓到身边的同学,女孩子开始学会为双手包扎做个掩饰,只不过即便如此自己也总是得到新的伤害。
家住小樽,父亲继承老一辈靠海吃海的工作成为了她的好借口。如月莲实总会说自己的伤其实都是拉扯渔网弄来的,摔伤弄肿的,总比单薄的纯粹倒霉听起来更有话题性,更能让别人闭嘴不再多提——哪怕实际上确实是倒霉到头了。除了这样的不悯属性,也另有其因。
过去那纯粹又深沉至极的心意驱动了她为心爱的人缝纫过一只小熊。
……呃,当然不是手上这一只,毕竟按照如月莲实微妙的尊严来看,让她抱着一个黑历史产物七八年还是有点太为难了,现在被收纳于某个精致的礼物包装袋中藏在即将要搬到峠宫家里的行李里头,在办理了退宿手续后会直接一起运送过去。
至于为什么之前没有送出去,这段理由有些繁杂,简单来说就是完成的那天,在海边长大的女孩就没有见过从城市里来到这里乘凉的那个朋友。自那一天起这个满载心意的小熊除了会被定期拿出来清洗干净以外,都没再与和如月莲实面对面过了。
万事都是开头难,就跟现在她没法直面峠宫薰那炽热的情感一样,在开始缝纫这只小熊的时候如月莲实的手工技术也正和她擅长掩饰欺瞒的水平呈反比那样,完全对等的不熟练。以至现在拿出来和手上的熊碳…熊碳二世相比,那张脸可能还有点歪。还有不同在于,熊碳一世脖子上的丝带则是浅黄色的,上面用有点歪歪扭扭的线缝着一串字符——实际上是女孩子的名字,莲实的罗马音字。
幼时还尚存纯真稚气的女孩子听见了电视的娱乐新闻,那时候流行将手工物交给心倾那方,表白就会成功的传闻。这不正好!小熊做好了就是还没送出去,现在紧急加一条缎带似乎也不错,有了想法就动手的如月莲实当天就裁剪了合适长度的绸缎,耐心缝了一个下午。只可惜决心要带过去,为花火大会的事情做回应的那天,在蝉声与即将远去的夏日吹息之间已经找不到那一颗炽热的心了。
总不可能再也见不到吧,于是怀着这样的想法,拭去泪水生活下去。一年,二年,四年…甚至在第六年,下了血本赌最后这一次,如月莲实花时间捣鼓了一番她的学业,攒了点费用,直接考到了现在在读的高校,想着能在关东地区的哪个角落碰到峠宫薰。曾一度几乎要因为幻想很美好现实很骨感,差点放弃了寻找对方的念头,而如今竹枝捅破窗户纸直接贴到了自己脸上。
这时起反而让自己开始难以接受和面对了,伴着煎青绿茶的香气,如月莲实沉声叹道。那一刻就像被毒蛇咬了一口,毒素慢慢钻到每个角落,那个深色中长发,有一对颜色清澈深邃,橄榄石般的双眼,长得和自己一般高的女孩总是见缝插针地出现在自己脑海里。心被挖空大半数年,好不容易终于习惯了,这时候忽然又将全新的内容狠狠塞进来,别人不知道,她可要为此心悸或者苦恼——以至于课程走神被老师的粉笔砸到额头上。
“但是她也等着要来找小如月很久吧?”
教师中森系的声音就跟早就心有所想的答案重合在一起,敲打着蜷缩在记忆里自己那间狭小房间的衣柜中,躲藏着所有流动情感的如月莲实。如梦初醒般她点点头,但还是那样愁眉苦脸,哪怕眼睛是眯起一条线。
“不…呃,我时常在想她是不是在被我说了那番话后甚至憎恶我。”
“那反应,我倒看不出那孩子对你有什么负面情绪。”
说罢稻见空把玩着自己红枫色的长发,手指灵巧地将起分成三股,逐渐编成麻花状。见到空空如也的茶杯,她身旁那位心理教师殷勤地拿起茶壶注入新的热茶,紧跟随后继续回应着苦恼的女学生。
“有倒是可能有。”
“呃,那果然还是……”
女教师竖起食指,跟着头两边摇的动作左右倾斜继续说道。
“比较可能是在埋怨你为什么还不愿意坦白也说不定哦。”
“说不出的事情就是…有点难说。”
“小如月真是个容易想多的人,不说说怎么知道呢?”
“我……”
话题被铃声打断,午休时间结束了。如月莲实从座位上起身,躬身感激了二位愿意倾听自己心声的教师。望着她没有继续作答离开了医务室,稻见空和中森系相视彼此考量着。
“会不会说太过了?”
“我觉得刚好。”
“……说起来,这个煎茶不会喝出什么奇怪的效果吧,比如突然好运然后倒霉一周。”
听到这个疑惑,中森系咯咯笑着,朝发问方比了个保密的手势。随之她双眼看着刚给如月莲实倒的那一杯煎茶,水面直立起的茶叶杆让女子加紧叫上了稻见空一起看过去。
——
周末的午后,如月莲实终于把眼前的地狱绘图收拾干净了。在之前期间时不时会传出敲门声,门外那个年下的女孩几乎隔了十几二十分钟都会来问需不需要帮忙——当然坚持自己的东西一定要自己收拾好的她一律回绝了…毕竟万一收拾的时候被看见了自己保守那么久的秘密就不好了。终于在应允声后,恭候多时的峠宫薰推开竹制的日式障子门,带着一盘茶水跟和菓子一起走到她的身侧,很快放下来殷勤地为其倒茶。
说起来好像在来这里之前断断续续地做了梦,如月莲实看着这杯绿茶,暗暗回忆着梦里发生了什么。事实上她也清楚自己不应该为了那点纠结心情撒先前那个根本没有必要的谎,去编织这数周根本没有任何意义的由生疏到熟悉,充满了私人仪式感的走近,磨合的过程。她们分离与再遇间相隔甚久,这段没有任何交集的时间让本就缺乏安全感的女高中生有些情绪无法流通到正确那处,分不清这会儿应该欢呼悦雀还是平淡对待。且不用说再见面让她是否开心了,抱着绿色缎带小熊这人心里最优先到位的竟是尴尬和不习惯。
短暂沉默间峠宫薰发现眼前那位开始分散注意力,这让容易吃醋的女孩开始十分在意地凑近,甚至一直到她几乎鼻尖要和对方碰到一起了,才终于把人从幻想里拉了回来。当然,是一副惊恐往后倾倒的样子,这更让后辈在意被自己吓得睁开颤抖双眸看过来的如月莲实在想什么事情。是有什么顾虑?或是,心中另有其人?那视线无意识露出了威胁与侵略性,把年长一方毫不留情地抓进青绿色的牢笼之中。
每到休闲时间如月莲实都会将白银色的长发简单地扎成高马尾,发质松软但微卷,背朝地倒下散在青色竹炭芯榻榻米上,脸颊泛红难为情的样子真是十分引人遐想——这差点让本在不悦中的峠宫薰也被脑里延伸出来的映像勾走了。骗子小姐撑起不安挪动的身体,提醒对方这行为的不妥,很快她们尴尬地挪开身子,再度重新远离开始保持礼貌的半米距离,在彼此身侧正坐着。
峠宫家的大小姐家教良好又懂事,马上清楚这些事情不能强求,更不能逼迫。当然也自然明白阔别已久的幼相识为什么会这样反应,或者做出了那个选择。于是峠宫薰即便心急如焚地希望拥抱如月莲实,最后也还是再三思考地变更为耐心等待她的心结解开,再把自己心中缺陷那部分慢慢弥补上。接着为了缓解彼此之间让人不安稳的距离,大小姐选择率先开口。
“您累了吧,一个人收拾了那么久,真的辛苦了。”
“收拾一下而已,又不是什么大事。”
说罢如月莲实拿起茶杯轻嘬一口。
“床铺的话,家里还有多的,待会我为您拿过来。”
“接下来一段时间要劳烦你照顾了。”
这话说得听上去她几乎要转身过去给峠宫薰磕一个,太拘谨了,让年下一方心里听得痒痒的。在简单交谈过后双方又再次落入了尴尬的沉默,斟酌了半晌,后辈还是没有将心里那句话问出去,果然想要迈出一步对彼此来说都很难。另一边如月莲实虽然正坐着,压在臀后的脚趾却在不安分地相互摩挲,像个不好意思的小孩对着手指。当下明明有空调吹出的凉气降温,空气的焦灼程度却在逐步攀升,两人都几乎要把汗闷出来了。
“那个。”
那个——尴尬氛围下同时吐出这一句提起话题的语气词,如月莲实那张脸本就够红了这一下更是把她干得变成一个红苹果。这下坏了,沉默再次笼罩到她们之间。
“如月前辈,您可以先说。”
峠宫薰尽量压平自己的语调说道。
“不,不,你,你你先吧,我是你前辈,让着你是理所当然…”
跟所有人都一个乐天派兜兜转转玩闹样的如月莲实就这样口吃了,甚至在这话语刚落期间整整停顿了五秒上下。令人想不到的是,平日不苟言笑的峠宫薰反倒先禁不住笑了出来。她眼前沉静平和那人产生极大反差带来的信息量太大,望着这几乎笑岔气的样子,年长一方恼羞成怒地拍到了地面上。也笑得太过了吧!她既心急又憋不出几个字。十数秒后被笑意充满的后辈勉强睁开眼睛,差点又因对方紧紧抿着双唇极为可爱的模样,再度陷入比唐突爆笑更难调理的急促呼吸中。
这下倒也缓和了先前蒸炉一样的氛围,逐渐从笑声中爬出来的峠宫薰自然地前凑去,贴到那热乎柔软的脸颊边。这相较于自己稍凉的体温俘获了怕热的雪国人,她的身体诚实地响应对方,很快两个人没有意识地就贴近到了一起,哪怕刚才火大的心情也马上褪去了。
这就和以前一样…这一瞬让如月莲实那天谎称已经不记得此事的事情似乎都不那么重要了,她几乎要沉溺到对方清新的香气中。伪装成亲近友好姐妹关系时,骗子小姐总会相当提防发生这些事情,如今却正像打开了水库阀门那般难以关闭——好香,好难分开,不久前出于奇怪的距离感撒的谎不允许,可这样柔和的气息顺利安抚了那股不安,最终还是顺从了这般行为。
终于,她做了先开口的那一个人。
“那…那个。”
“请说。”
“……我有东西要给你。”
接着,如月莲实从行李箱中取出最后没有拿出来的包装袋,把它小心翼翼地放在自己跟前。一些家教修养让峠宫薰不会在对方有要说的话的时候开口,以免截断思绪,不过瞥见眼前女性用手指轻触纸袋引起自己注意的样子,她才回忆起喜欢的人是不愿主动说话的类型。
“请问我可以打开么?”
“都说了是给你的,开吧。”
“那请容我恭敬不如从命。”
沙沙。此举带来听见包装袋逐渐敞开的声响,这让不敢直视和面对身旁那人的如月莲实更加难以动弹,在这段杂音中还有一声峠宫薰在倒吸气的声音。百般飘动的视线追寻过去,看见的是那人双眼中饱含爱与喜悦的笑意,就是那样幸福的样子。
她想见到的样子。
“真的可以收下吗?”
“我不愿说第三次这是送你的。”
“您说了。”
“烦,烦死了啊!不要的话可以丢了!”
即刻眼前一本正经的人把小熊贴到自己脸边,相当有意地露出可怜的样子。
是啊,是如月莲实那个夏天没能完成的缝纫熊偶,专门为自己制作饱含心意的可爱小东西。峠宫薰不可能不收,不可能弄丢或者嫌弃。就像她没有拒绝成为自己的“姐姐大人”一样,应那个夏夜之约而前来的女孩更是愿望着与对方紧紧相依。
“莲实一心一意缝出来的小熊,我怎么可能不收呢?”
称谓的变化让如月莲实才终于注意到了如今已经暴露出自己记得那一个约定的事情,百般尴尬上涌而又开始难以调理自身,她应激地向后退,向后退,甚至开始找借口要离开这个房间。然而身后实际上已经是这个房间最深处的墙边,此时被逼到绝路的女性发着抖将视线转回到跟前…
完了。
“莲实,我想撤回前言。”
“哈…?”
“其实我家没有被子了。”
“演的吧!!”
“如果再见面的时候我还抱着那时候的心情,您就会答应我一切事情,对吗?”
“话…话虽如此…”
“请和我睡一张床。”
峠宫薰丝毫没有打算放跑自己,早已紧逼到跟前。
这场攻防战看来是如月莲实完败了,她后脑贴在墙边,认命地低下了头,没有明确答应,更没有拒绝自己心爱的人。这一段情景,似乎也都在那弥漫煎茶香味,破碎的梦中出现过,一股宿命感油然而生。意识到断续内容接起来了,那么接下来应该是什么样的情节,自己应该是最清楚的那个才是。至少在下一个瞬间峠宫薰再度凑到与自己近在咫尺的位置,双唇紧贴在一起之前,都是这样想的。就好像等这一刻等了好久好久,此时此刻展露出来的点点滴滴,皆为解开她内心宿命剧本的钥匙。
那只看起来有些可笑的小熊,当初缝纫它的心境似乎此时又再次浮现在了如月莲实的脑海里。她希望收到这孩子的人能为此心生幸福,哪怕不是自己所向的答案,只求那个人喜欢,这便就是独一无二的幸福。随后浓郁的煎茶味逐渐散去,取而代之以清新柔和,如风一样爽快的雨后竹林的气息。
“能再见到您,真是太好了。”
峠宫薰松开腕上的珠串,将其与如月莲实的手一同和自己缠绕紧扣一起,这下继续维持那似有似无的姐妹关系,似乎也都有些不合时宜了。若说给圣母大人听,必然会降下触犯禁忌的天罚吧——
当然这无法撼动本就不忠于天的有毒巨蟒。
夏季的热天实在让人打不起什么精神,不是谁都能够做到和蝉一样如此勤奋的在树干上“唱歌”。
伊织 白汇有些百无聊赖地坐在座位上,教室里只有一些人在,几乎都是些没有事情可以做所以待在教室里不出去的同学,而这其中就包括了她。
实际上她倒是也想过参加一些社团,丰富丰富自己的高中生活,但自她从初中开始的社团活动的累人程度来看,就让她打退堂鼓,但她和植松 美优总是一起行动,就连社团活动她也在,搞得好像她也是那个社团的团员一样。
其实不是,她单纯太闲了,加上只和发小比较玩的熟。高中她也是等着美优社团活动结束后,再两人一起回家。
哦,对啊,既然都这么闲了,今天好像还是社团展示的日子,虽然白汇是个闲人但是她去美优在的文学社凑个热闹蹭杯凉茶应该也可以的吧。
她行动比脑子还要快已经离开座位打开教室门走出去了。
顶着烈阳并一路上走的飞快,很快就在一堆社团里找到了美优所在文学社的位置。她看见美优正背对着她,手上还整理了一些书籍,正认真按照顺序排好。
白汇放静了自己的脚步声悄摸摸的穿过人群来到美优的身后,一脸凝重地抬起了手准备遮住起她的双眼。
“白汇?”
其实看到身上有了阴影的时候美优心里就猜测估计是她来了,加上有股熟悉的洗发水味直接在钻鼻子一样,更让美优笃定人选。
“怎么被发现了,可恶”白汇做出吾命休矣的悲伤表情,但下一秒就凑到美优的座位面前:“能坐吗?”
“嗯,可以的。”
“现在是休息时间还是什么吗?怎么就你在这里。”
“大家去搬书过来了,我在整理书的分类,还有个同学刚刚出去买点冰水,现在还没回来。”
白汇点了点头表示明白,她的目光下移,被美优压在了书本最下面,只露出了标题的童话故事吸引了过去。
“你正在看这本?”
美优微微一愣,笑了笑从下面将书抽出,从封面来看还是个童话的绘本,好像小时候她们就总一起看这种色彩鲜艳的童话故事。
“内容是什么?”
美优翻开了第一页问白汇要不要念给她听,自然是毫不犹豫的点头。
这个故事讲述了一个奇妙的爱情故事,关于爱上了湖中的小花的公主变成了天鹅无法说话,于是公主只能偷偷用各种拐弯抹角的方式引起小花的注意,十分的可爱。
和寻常童话故事不同的是,一般童话里好像都有公主和王子的爱情的描写,讲述最后幸福美满的好结局。
但是公主喜欢上的人不是王子殿下,而是一朵漂亮的小花,但白汇或许能理解公主,因为她从美优的描述里听着感觉,那是一朵悄悄绽放很有活力的小花,就算没有公主,王子,其他事物的陪伴,独自一个,也能够绽放自己色彩的花儿。
“你觉得公主能和小花在一起吗?”
“哈哈哈……当小花和公主互相开始欣赏对方,并接纳之后,就能在一起了吧。”
说完后两人相对无言,但是一起笑了出声。
“是啊。”
社团展示祭开始在即,森田小夏可以说是忙得团团转。这次展示祭的成果会直接跟下一年的社团经费挂钩,甚至能影响到社团的存留问题。
作为社长,森田小夏绝对不想看到烘焙社在自己手中完蛋,因此这次也是铆足了劲儿张罗社团各项事宜。
社团会议的时候大家都纷纷提出建议,像是巨大的蛋糕雕像,巨大的奶油泡芙,豪华的九层慕斯蛋糕等等等等,虽说社长本人也对巨大蛋糕心向往之,但想到器材受限,只能悻悻放弃。最终大家决定的提案是九宫格蛋糕,正好由九名成员每人制作一块,展现出每个人在烘焙社的成果。
一切都有条不紊地进行着。社团展示祭的前一天,九份蛋糕的样品已经制作完成,用于对外宣传的小册子也制作完毕,上面贴着每个社员的作品,旁边还附上一段制作者的感言,写写自己在烘焙社的心得或者进步。第二天用于展示蛋糕的冰柜也已经联系好了,明日一早就会送到学校来。
看着布置好的教室,装满蛋糕的冰箱,森田小夏满意地握了握拳,心想这次的社团展示一定能成功!
然而现实的残酷程度实在是远超森田小夏想象。
第二天一早,森田小夏还没来到社团教室,便被急匆匆奔跑的早乙女缪亚撞了个满怀。
“社长,大事不妙啦!”早乙女缪亚一见到森田小夏就大叫起来。
“怎么回事!”森田小夏心中一惊,连忙问道。
“冰箱坏掉了!”
啊!这简直是最糟糕的一种情况!
森田小夏的心砰砰直跳,跟着早乙女缪亚冲向社团教室。她还有些侥幸心理,没准儿没出大事,只是冰箱坏掉而已,但推开门后眼前的一幕粉碎了她的幻想。
木户心亚手中捧着一块蛋糕站在教室中央,上面本该是粉色章鱼冰淇淋的位置,现在已经成了一滩可疑的不明物体,两只塑料眼睛却仍然立在上面,像是什么不为人知的黏液怪物。
可怜的木户心亚眼神空洞,喃喃自语道:“客人们……一定能从照片里感受到味道吧……只要多印些照片的话,大家就不愁没得吃了……”
森川亚美摇晃她的肩膀:“那样是不行的啦,你清醒一点!”
看着其他社员们面如死灰的脸色,森田小夏站在原地,感觉自己动弹不得。冰箱,冰箱怎么会坏掉呢?虽然已经有年头了,但平时都用得好好的,为什么偏偏要在今天坏掉呢?她没能想到这场意外,这是她作为社长的失职,今天学校会来评定每个社团的展示结果,如果要让她们看到这幅场景,烘焙社可能真要在她手里完蛋了!
教室内的社员注意到森田小夏的出现,纷纷将视线投向了她。
“社长,接下来怎么办?”
“社长……”
怎么办?森田小夏根本不知道怎么办。她的人生里从来没遇到过这样的难题,自然不知道如何去解决它。她是个平庸的,不起眼的人,做甜点的水平也只是普普通通,她好想逃走,好想找个地方大哭一场!
但是,现在退缩的话,不就更加难看了吗!
她到底是为了什么成为烘焙社社长的?不就是,想堂堂正正地做一个让自己感到骄傲的人吗?
姐姐大人……不,植松美优这时会怎么做呢?一个负责任的社长,现在又应当做什么呢?
森田小夏深吸一口气,将手伸到颈后,理了理根本不存在的长发,向灾难般的烘焙教室中央走去。
“现在大家的蛋糕状态都怎么样?我们先来清点一下。”
比较幸运的是,也许是因为冰箱是今天凌晨才坏掉的,只有木户心亚的冰淇淋受损最重,其他人的勉强还保持着原本的形态。
“不能让情况更糟了,我去打电话让冰柜早一点送来。心亚,重做你的蛋糕需要多久?”
木户心亚像是灵魂出窍一般缓缓抬起了头:“光是重新冷冻就需要五个小时……”
更不要说打发淡奶油之前还要冷藏呢!太糟了,这真是太糟了!
“我们……需要一台好用的冰箱,之前的一些食材还需要冷藏……”古川诗织小声提醒道。
要处理的事情太多,森田小夏的脑袋要爆炸了!
“我会问一下商家能不能再送一台冰箱过来,如果不行的话就去找其他社团借一个来!我先去打电话了,大家也帮忙想想办法!”
幸运的是租借冰柜的商家还算好说话,不仅答应提前送来冰柜,还额外租赁了一台冰箱。森田小夏回到社团教室,成员也在这时到齐了。留在教室里的社员清理了冰箱内的狼藉,清点了食材的损害状况,大家围成一圈进行紧急作战会议。
“问题就是心亚酱的蛋糕变成这样,我们没办法拼成原来的九宫格了。”小早川奈奈子幽幽地说道。
“拼成长条形的八个,也可以吧……”福田桃怯生生地说。
“那心亚酱有点太可怜了……”高见泽悠月抚摸着木户心亚的后背安抚她,后者已经灵魂离体,悲伤地举着蛋糕的遗像,把原本可爱的粉色小章鱼展示给所有人看。
“那样的话和宣传手册上写的也不一样了。”森田小夏摇头叹气道。
她们做的宣传手册是折页式的,提前印好了文字留出了空白,蛋糕做好后再用拍立得拍下照片贴在上面。封面上贴的就是九宫格蛋糕的成品照片,如果到时展出的蛋糕只有八个,任谁都会觉得奇怪的吧!
早知道就不做什么宣传册,直接展示就好了!
“不如把封面撕下来,看不见的话就没问题了!”早乙女缪亚说。
“喵?这样没问题吗?”藤原海芋子表示疑惑。
早乙女缪亚的提案听起来不太妙,但似乎具有可行性。但随之而来的还有第二个问题。
“但是内页里也有心亚的蛋糕照片,光撕掉封面也瞒不过去呀!”森川亚美摇了摇头。
怎么办?留给她们的时间已经不多了,如果以现在的状态展出,再诚实地汇报冰箱的状况,也许能得到校方的谅解,但明年的社团经费肯定不会增长了。还有没有更好的办法?森田小夏冥思苦想,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大声地响了起来。
“肯定是冰柜送到了,来几个人跟我去接一下!”森田小夏从口袋里拿出手机,对在场社员说道。
“小夏的手机挂饰好可爱哦!是哪里买到的呀?”早乙女缪亚突然提出了不合时宜的疑问。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吧……”森田小夏苦笑。她一边接起电话,一边和两名社员跑向社团教室外,心里却莫名其妙想着手机挂饰的事。她的手机挂饰是在盲盒里买到的,本来想要的是她喜欢的白色猫爪,结果只抽到了黑色的,虽然黑色的也很可爱,但没买到白色的还是让她有些耿耿于怀……
毕竟是隐藏款,掉落的概率比较低也是正常的……等等,隐藏款?
“隐藏款!”森田小夏大叫起来,把身旁的高见泽悠月吓了一跳。
“我有办法了!”森田小夏的精神振奋起来,不由自主地握紧了拳头。
和工作人员一起将冰柜推回社团教室后,森田小夏就安排众人忙碌起来。一组人帮助木户心亚重做她的冰淇淋蛋糕,一组人紧急制作抽奖箱,把写有1-8的数字放进箱子,余下的人用纸张将冰柜外侧贴满,用大大的花体字写下“蛋糕盲盒”的字样。
毫无疑问的,木户心亚的蛋糕代表的是数字9,在她做好蛋糕之前,没有任何人能抽到她的蛋糕!这样即便是在展示册上写了,也没人能发现9号蛋糕从一开始就缺席的现况了!
一切准备完毕,社团展示祭也终于拉开了序幕。森田小夏暗自松了口气,但紧绷的神经仍然不能完全松懈,接下来才是重头戏,她还要打起精神,迎接来参观的学生们呢!
蛋糕盲盒运转还算良好,这种新鲜的形式也吸引了不少学生的注意,也没人注意到抽奖箱里根本没有数字9。几次轮班过后,轮到森田小夏来招呼客人,熟悉的身影却出现在她面前,打了她一个措手不及。
“啊……”
见到森田小夏值班,植松美优也有些错愕。但森田小夏很快反应过来,立刻摆出一副招呼客人的表情:“请问是想来抽奖吗?我们一共有九种蛋糕,抽到哪一款蛋糕全看您的运气了。”
“好的,我来试试看。”植松美优点点头。
森田小夏将抽奖箱递给植松美优,下意识地紧盯着植松美优的手,不知道自己在紧张些什么。很快她意识到,自己是希望植松美优抽到她的蛋糕。
她为自己的行为感到好笑,时至今日,她还想向植松美优证明些什么吗?她们已经不是姐妹也不是恋人,只是毫无关系的两个人而已,她早就不需要努力变成配得上植松美优的那个人了!
植松美优修长的手指从抽奖箱中拿出一张纸条。她将其展开,上面写着数字4。
森田小夏松了一口气,那是福田桃的蛋糕,不是她的。但是,又有种淡淡的失落在她的心中扩散开来。
“那么4号蛋糕对应的是……”森田小夏取下蛋糕夹,打开冰柜,即将要伸向4号蛋糕的时候,夹子却鬼使神差地转了个弯,夹起了一旁的5号蛋糕。
“是这个。”
她努力用笑容掩饰自己复杂的心情,将放着小块蛋糕的盘子递给植松美优。
“如果觉得味道不错的话,可以将感想放进这边的意见箱里。”
“谢谢。”植松美优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点了点头。她坐在一旁慢慢吃掉了那块蛋糕,拿来纸笔写下了什么,投入了意见箱中。森田小夏尽量让自己不去在意上面写着什么,微笑着送走了植松美优,招呼下一位前来的客人。
“做好了!做好了!”厨房里传来一阵欢呼,木户心亚捧着复活的粉色章鱼兴奋地站在众人中间,她也随着冰淇淋的复活重新回魂。距离社团展示祭结束还有一段时间,迟来的9号蛋糕终于登场!
森田小夏郑重其事地将9号签塞进抽奖箱,大家又是一阵鼓掌庆贺。烘焙社顺利地度过了余下的时间,社团展示祭在意外之后能够这样平稳收场,让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打扫过社团教室,归还租赁的器械之后,大家开了个短暂的庆祝会,又打开意见箱开始查看同学们的留言,女孩子们热热闹闹地交流着自己的蛋糕收到了怎样的评价,探讨着下一次如何能做得更好,看到这一幕,森田小夏感到一阵满足,能让大家这样开心,她应当也能算是个值得让自己骄傲的社长了吧!
“社长,这是写给你的!”早乙女缪亚举着一张纸条叫道。
森田小夏接过来看,熟悉的字体让她心头一跳。
“致森田小夏:蛋糕很好吃,加油。”
森田小夏知道,在这样热闹欢乐的氛围里,一个合格的社长是不该哭的,但她还是鼻子一酸,红了眼眶。
“想做什么就要去做”曾经是森田小夏最喜欢的一句话,这是她从少女漫画中学到的句子。为了想做的事,想追求的目标,她可以不顾其他人的眼光,一往无前地冲刺,就算是失败,撞得头破血流也不会后悔——这只是她曾希望的。在恋爱的心渐渐冷却成残存的灰烬之后,她陷入了深深的后悔。
如果她没有与植松美优分手的话,如果她没有与植松美优告白的话,如果她从一开始,就没有和植松美优搭话的话……
“你好!我是1年B班的森田小夏!请问前辈的名字是什么呢!”
森田小夏双手在身前紧握,一丝颤抖将她的紧张暴露无遗。她终于又见到那天在樱花树下的美人,趁着热血冲上头顶,她干脆不管不顾地跑上前去和她搭话。
对方显然有些吃惊,但面对突然出现的学妹,还是保持着良好的礼节。
“我是2年A班的植松美优,请问……你有什么事吗?”
“植松前辈!”森田小夏心中窃喜,得到了名字也是一个好的开始!她鼓足勇气,问出下一个问题,”前辈,已经有妹妹了吗?”
她的心跳如擂鼓一般,砰砰,砰砰!她甚至希望植松美优有个妹妹,这样就能断绝她的痴心妄想,但植松美优很快轻轻摇了摇头:“我还没有妹妹。”
森田小夏的心中又是一阵欣喜,她知道,下个问题自己是非问不可了!
“那么,我可以做植松前辈的妹妹吗?我知道这很唐突,但是我真的很憧憬植松前辈这样的人,从我第一次见到您开始,就想要做您的妹妹了!就算是现在没办法给我答复也没关系,就算是一直不给我答复也没关系,我只是想把这样的心情传递给您!我真的很想做植松前辈的妹妹!”
一口气说完这些话,森田小夏觉得自己都快喘不过气来了。她的脸涨得通红,紧张不安地看着面前的长发女孩。她会觉得自己失礼吗?会觉得自己痴心妄想吗?面对这样突如其来的请求,她应该也很为难吧,自己是不是选错了时机,应当先和她接触会比较好呢?
她甚至想要立刻逃跑,不给植松美优拒绝自己的机会,但面前的女孩朝她微笑,声音如同世界上最动听的音乐:“可以啊。”
“真……真的?”森田小夏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我真的可以成为植松前辈的妹妹吗?”
“嗯。”植松美优再度确认。
“太好了!”森田小夏跳了起来,立刻张开手臂想要扑过去抱住植松美优,但又觉得有些失礼,于是装作无事发生似的收回了手,像是在演一出滑稽戏。植松美优只是温柔地微笑着注视着她,目光中是森田小夏未曾察觉的羡慕。
那之后,在玛利亚像的注视下,植松美优亲手为森田小夏戴上念珠。即便并不是天主教徒,森田小夏也暗自向玛利亚祈祷:仁慈的女神啊,请保佑我!保佑我和姐姐都获得幸福!
在那时,森田小夏尚未察觉,自己还是把一切都想得太简单了。如果可以的话,她真希望自己没有成为植松美优的妹妹。
“听说植松有妹妹了,是真的吗?”
“是真的,我看到她们在圣母像前了,似乎是叫森田……”
“森田小夏,一年级的。这可是真没想到……”
“我敢说她们这对姐妹做不长的,差距太大了,不知道植松为什么会答应……”
“你这么一说,我也这么觉得。倒不是说森田很糟糕,只是和植松美优比起来,她毕竟还是……”
“太普通了,对吧?”
女生们的声音逐渐远去,森田小夏才长长松了一口气。她用手捂住脸,兀自思考起来:她真的够格成为植松美优的妹妹吗?
毫无疑问,她亲爱的姐姐植松美优是位出色的人。相貌出众,成绩优异,有着令人羡慕的才能,反观森田小夏自己,成绩常年排在中下游,相貌只能算是平平,更没什么拿得出手的才艺。她只是个普通的女高中生,可植松美优却像星星一样耀眼,难怪那些人要说她的闲话。
但是森田小夏可不会这样气馁,如果现在的她只是个普通的女生,那她也要努力让自己变得优秀,成为让植松美优感到骄傲的妹妹!她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脸颊,干劲满满地走出厕所隔间,边走边思考着自己的“变身计划”:
首先是外表!想成为像姐姐那样气质出众的美人,戴着这幅厚重的眼镜可不行!听说戴隐形眼镜会不太舒服,但没关系,她可以去做!姐姐那样的长发也很漂亮,如果再把头发留长一些,是不是能更接近姐姐一点儿呢!
其次就是自己的成绩,从明天……不,今天开始要努力学习!上课要做笔记,作业也要好好做!对了,还可以让姐姐教她功课,不过……拜托姐姐是不是太麻烦她了?但是如果能趁机和姐姐大人独处的话……不行不行,还是要以提升成绩为目的!
最后就是……要有才能!像姐姐一样学习芭蕾,是不是有些太晚了?但音乐和美术她都缺乏兴趣,体育方面也平平无奇。不管了,这方面之后再努力吧,学习的事估计就已经足够忙碌了!
为了成为足够配得上姐姐的妹妹,森田小夏冲冲冲!
星期六,森田小夏邀请植松美优到家里作客。今天父母带弟弟去参加幼稚园的活动,家里就只有姐妹两人。森田小夏将植松美优迎进自己的房间,心里有些不安。她怕姐姐大人觉得自己的房间太乱,昨天花了好久收拾房间,把随意放着的杂物都整整齐齐地收了起来。
“小夏的房间很整洁呢。”
“嘿嘿……”
被植松美优夸奖,森田小夏的鼻子都快翘到天上去了,不过她好歹没忘记这次请姐姐大人来的目的,便从书架上翻出课本和习题集放在桌上。哎呀,不好!姐姐大人辛苦过来,连口水都没来得及喝呢,简直是太失礼了!森田小夏又赶快跑出房间,端着两杯水跑了回去,实在是手忙脚乱。
植松美优只是笑着看她忙碌,没有一点儿要责怪她的意思。姐姐大人真是好温柔啊,仅仅是看着她的脸,森田小夏就感到放松了许多。
她们面对面坐着,各自拿出自己的作业来做。森田小夏有不少问题要姐姐为她解答,也许是觉得面对面的位置不方便,植松美优便把坐垫挪到小夏旁边,耐心地为她讲解。可森田小夏却一个字都听不进去。她感觉心脏在胸腔里砰砰直跳,植松美优垂下的发丝就在自己身侧,她轻轻把头发拢到耳后的动作是多么优雅啊!她们几乎肩膀挨着肩膀贴在一起,姐姐身上好闻的香气不经意间钻进她的鼻腔,就像是花香,又有些不同……
“……就是这样,能明白吗?”
植松美优的声音遥远得像是从另一个世界传来的。森田小夏猛然回过神来,正好对上植松美优笑盈盈的脸。
太近了!实在是太近了!森田小夏几乎跳了起来,红着脸大喊道:“对对对对不起,我想去个厕所!”
她几乎是逃跑一样地逃进了厕所,将冷水拍在脸上,让自己冷静下来。自己这幅痴汉样,绝对不能被姐姐发现!森田小夏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用力握了握拳头,发誓要抛弃一切杂念,专注于学习。
回到房间之后,森田小夏安分下来,认真地听植松美优为她讲解习题。
姐姐大人真厉害啊,好像就没有她做不出的题目。自己什么时候也能像姐姐大人一样优秀呢?真希望那一天早点到来呀……
也许是前一天晚上太过兴奋,导致她熬夜到很晚都没睡的缘故,森田小夏忍不住开始打起了哈欠。起先她还努力撑着不让自己睡着,但不知不觉间头就离桌子越来越近,最后终于一头栽倒在桌子上睡了过去。
等她醒来的时候,天色都已经暗了下来,屋子里空空荡荡,植松美优也不见踪影。森田小夏十分懊恼,明明是难得的机会,自己怎么能睡着呢?姐姐大人会不会觉得自己是个差劲的妹妹,觉得很失望,不愿意和自己做姐妹了呢?
她正胡思乱想着,却看到桌上留着一张纸条,上面是植松美优娟秀的字迹,写着这样的话:
“今天要上芭蕾课,不告而别十分抱歉。辛苦你了,你很努力哦。”
姐姐大人真是太温柔了!森田小夏看着字条,感觉快要哭出来了。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仍旧能闻到姐姐大人身上像是花香似的味道,这让她感到幸福和安心。但很快她就发现那并不是她的错觉,因为属于植松美优的外套正披在她的肩上,暖洋洋的,香喷喷的。
森田小夏想,现在她真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对伊织 白汇来说,爱没办法去严格进行定义,这样的感情不一定要是和爱情有关,但也不一定要和其他爱的代称扯上关系。更像无形存在于身旁,最纯粹的情感罢了。
“学姐你听我说……”
就好比她现在正和一位学妹面对面坐在一个桌子前,听着对方倾诉恋爱相关的烦恼中。位于盘中精致的糕点都没动几点,茶水却是续了不少。
“好,那我们的主题就是……”
当她听班级上的人为文化祭定下来的主题是「茶会之恋爱烦恼相谈室」的时候,眼睛少见的瞪大起来。倒也不是说不支持,只能说实在没想到还能这样搞。目前为止她差不多已经听了六七个学妹或者同学级校友的忧愁。
白汇有些疲惫地瘫坐在休息的椅子上,旁边还坐着自己的发小植松 美优。她看着自己来了还递给一杯水,不是茶真是太好了,她觉得嘴里完全是茶的苦涩香味。
“美优,感觉如何?”
话并没有询问清楚,但对方像是知道她指的是什么问题,美优只是笑着摇了摇头开口说着:“嗯,没事的,白汇。”
白汇将杯子用小拇指垫在杯底下方,轻轻放在桌面,没发出什么声音,倒显得此时十分安静。听了美优的回应也没有什么多的话说出来,不知道为什么她下意识看了一眼对方的手腕。
四叶草的手链,一直戴着。她想起来有人问为什么是四叶草。
“你是如何跟她们说的呢?”
“这个啊……”
实际上注意力没有再集中起来,思绪完全是在别处去了。
对于四叶草,她想说……因为永恒的友谊,不变的人。可白汇很明白自己私心其实不仅仅是这样,四叶草其实也是在表达……
“爱人的同时不要忘了爱自己。”
对于爱的话题在小时候就有所讨论过,放到这次文化祭中也唤醒了一些儿时记忆。
想起大家的烦恼,不自觉开始思考。
「感觉追不上她的步伐」
「感觉熟悉后是和自己想象不太一样」
「感觉在一起,没有最初的热情。」
白汇更希望,面对未来和过去,选择了未来。但同时也希望自己能够学会去回忆以前不太成熟却满怀热枕的自己。比起坚强,还是更想成为温柔的人。
爱不会局限于只言片语,眼睛,鼻子,嘴巴,耳朵,就算无法发出声音,手也能表达出心之所向传达出去。
人有两双眼睛,单独的话只能看到最简单的色彩,一起的话就能看到缤纷的世界;人的鼻子只有一个,可以体会信息回转脑海,最快产生悲欢喜悦;人的嘴巴一个就够,不需要更多了,永远不要和自己吵架;人有两只耳朵,一只也好,两只也好。只要还存在,就还能听到善意,感受爱意。
对于所谓恋爱,友情,亲情的烦恼。其实都很简单不是吗?
无法说出的苦衷,无法说出的个人猜忌,无法说出的思念。
如果这样的情感能够传达他人任何一个感官,故事又怎么会结束呢。
〖人们爱上的,往往都是与他们相似的人,或是他们曾经的那种人,或是他们想要成为的人。〗
好羡慕,好怀念,好憧憬。追逐的那个身影,怎么不算是追逐另一个自己,和另一个自己说和。无法避免痛苦,但也不是没办法解决痛苦的原因。
“如果被爱伤害了,想哭怎么办……”
“……这个啊”
“你觉得哭出来后,眼泪是多余的吗?”
“嗯……但我确实不想哭……可是,真的很难过……”
〖眼泪确实多余,但流下泪水的你,怎么会是多余的存在呢〗
〖厌恶也好,喜欢也好。请不要忘了在未来的某一天接纳不完美的那个自己。〗
“美优”
“嗯?”
“你会一直在吧?”
“我会的。”
“我会的。”
烘焙社第一届甜品会,堂堂开幕!
新任社长森田小夏略微有些忐忑不安,虽然这是她自己提出的活动,目的是为了看看各位社员的烘焙水平,但明明身为社长,厨艺却相当一般,实在是有些惭愧。
社团内的前辈们毕业和考学之后,社长一职便空缺了出来。资历最老的高见泽悠月不愿担任社长,重任竟然兜兜转转落在新入社的森田小夏身上,没办法,其余二位社员都是一年级生,那就由她来担任社长一职吧!
森田小夏想成为更加优秀的人。她成绩平平,没什么特别的爱好,也没有擅长的事物,因此自然而然地憧憬着相貌出众,气质优雅,成绩也优异的植松美优。如果能成为姐姐大人一样的人,那该多好啊!而在远离了植松美优的当下,她也仍旧想要为了改变自己努力。
成为社长就是森田小夏为改变做出的努力。如果能够胜任社长一职,是否就证明她并不是一事无成的平庸之辈?如果变得更加优秀的话……如果变得更加闪耀的话……是否就能更加被人喜爱了呢?
总而言之,烘焙水平测验就这样在森田小夏的胡思乱想中开幕了。当日的社团活动时间,成员们带来需要的食材,热火朝天地开始制作甜点。
黄油,面粉,糖,鸡蛋,还有巧克力碎……材料摆在面前,森田小夏按记忆里的步骤混合食材,黄油要提前软化,打发时间长一些可以让饼干变得酥松……
“对,就是这样,颜色变成这样的时候,就是已经打发好了……”
她似乎听见有人在耳边轻声细语,植松美优耐心指导她的场景,就像是在昨天。那时她们刚刚交往不久,连稍微凑近一些都会让森田小夏心跳如擂鼓,脸红如烙铁。她光顾着魂飞天外,奶油沾到脸上都浑然不觉。植松美优轻轻用纸巾为她擦脸,脸上的表情温柔迷人:“要认真听哦。”
……快别想这些事了!可恶,给我集中精神!森田小夏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脸,平复了一下心情,去看其他几人在做什么。
森川亚美显然在做蛋糕,认真劲头十足,木户心亚身旁摆着大量的抹茶粉,应当是在做抹茶类的甜点,高见泽悠月那边传来焦糖的味道,也许是在做布丁?大家看起来都很认真,森田小夏也不能继续神游下去了,她好歹也是社长啊!
从烤箱里取出烤好的曲奇饼干,森田小夏总算松了口气。至少卖相还可以,就是数量似乎有点做多了。社员们的甜点也陆续端上桌,看得森田小夏一阵心虚。
高见泽悠月的焦糖布丁光是看着就十分诱人,木户心亚的抹茶慕斯蛋糕也精致漂亮,最吸引人眼球的还是森川亚美的蛋糕,色彩缤纷装饰华丽,颇有童话色彩。森田小夏一阵头疼:两位一年级生发挥如此之出色,她感觉社长的位子摇摇欲坠。但此时露怯就更加丢脸了,森田小夏清了清嗓子,对各位社员说道:“那,大家开始试吃吧!就先从木户同学的开始!”
女孩们各自切了一小块抹茶蛋糕放进嘴里,除了木户心亚的三人都面露难色。
“怎么了,味道很奇怪吗?”木户心亚眨眨眼睛,天真无辜地问道。
高见泽悠月默默给三人倒水,冲淡嘴里的苦味,又向木户心亚解释:“那个……抹茶粉好像有点放得太多了呢……”
“原来如此。”木户心亚点头表示了解,大家的视线又转向外表华丽的童话蛋糕。这么漂亮的蛋糕,味道应当也不会差吧!
这一次仍旧是除了木户心亚的三人大口喝水。
“森川同学,到底放了多少糖在里面……”森田小夏悲伤地用水挽救自己的味蕾。森川亚美也品尝自己酿下的苦果,非常诚恳地保证道:“下一次绝对不会放这么多糖了!”
然后就到了森田小夏的曲奇饼干。无功无过,平平无奇,没有惊为天人的美味,也没有过多的调味料,虽然几人都说了“好吃”,但森田小夏知道那多半只是礼貌的客气话。今后还得更努力呀!她暗自想着。
轮到焦糖布丁,高见泽悠月别出心裁地做成了布丁狗的模样,甚至让人有点不忍心吃掉。但奶香扑鼻,入口即化的布丁,谁又能拒绝得了呢?四人瞬间将布丁瓜分完毕,布丁狗被吃干抹净,不留下一片云彩。
“超好吃!感谢您的款待!”森川亚美站起身来鞠躬,高见泽被她吓了一跳,慌乱地摆手:“没没没没关系,您能喜欢就最好了!”
结果自然不必说,是高见泽悠月的大获全胜。虽然一开始就没说要分出个高下,不过大家的烘焙水平也一览无余了。木户心亚虽然很熟练,但味觉不太灵敏,成果也令人担忧。森川亚美装饰的手艺一流,不过不太懂得调味,森田小夏勉强过关,但她只会做曲奇饼干,高见泽悠月无懈可击,唯一的问题就是不愿意成为社长。
“那么今后的发展方针,就是大家和高见泽同学学习,更加精进自己的厨艺,争取有所进步,这样可以吗?”森田小夏试着说出一些更加有“社长”感觉的发言,也得到了社员们的响应。
姐姐……不,植松美优如果见到现在的她,会怎么想呢?她有比之前做得更好吗?现在的她,有更靠近植松美优一点吗?
可恶,又在想东想西了!她和植松美优现在已经没有关系了,为什么还要在意对方怎么看她?
森田小夏强迫自己回过神来,指示大家:“那我们收拾一下厨房,把吃不完的甜品放进冰箱,今天就解散……对了,今后要轮流打扫社团教室,还是每次都大家一起清扫?高见泽同学,以前烘焙社是怎么做的?”
正当她们一边打扫厨房,一边商议打扫事宜的时候,烘焙社的门突然被打开了。
身材娇小的少女如同一阵风,急匆匆吹进散发甜香的房间,大声嚷道:
“嗨嗨!烘焙社的同学们,你们一定有做甜点吧!我在门外就能闻到你们这里的甜味!我是公关部部长犬井亚也可,既然已经做了这么多没用的东西,不如分给公关部一点儿吧!”
房间里先前融洽的气氛瞬间凝固了,而犬井亚也可浑然不觉,继续高声叫道:“说来,既然是公关部部长亲自驾临,也请你们的社长和我交涉吧!”
她的视线在四人身上扫了一圈:“你们哪一位是社长,不会没出席社团活动吧?”
“我是,我是社长。”
森田小夏走向犬井亚也可,她发觉自己有些紧张,也有些兴奋,要知道,这可是她第一次当社长!
她尽量让自己显得镇定自若,对面前的女孩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犬井同学,下次到访烘焙社,希望你能先敲门呢。”
伊织白汇推着轮椅,一路来到公关部社团教室门前。植松美优不曾表达抗议,只是在伊织白汇提出这件事时稍微面露难色:公关部?去那里做什么?她没有把这两句话问出口,只是犹豫了一下就点头答应了——没有芭蕾舞课的日子,她也没有别的什么事情好做。
伊织白汇目的单纯,只是想带着美优散心。适逢公关部横空出世,看起来像是一个打发时间的好去处。反正植松美优现在于物理层面完全任她摆布,伊织白汇便一只手推开教室的门,另一只手将轮椅推进门去。
打开公关部的门,与影视作品中大不相同的是,并没有火红色的玫瑰打着旋儿飞出。门内只站着一位身材娇小的少女,笑容满面地招呼客人:“欢迎光临——啊,只是客套话而已,并不是真的很欢迎哦!硬要说的话,亚也可觉得你们太闲了呢。”
这种夹枪带棒的说话方式莫非是一种特色服务?伊织白汇脸色未变,安置好美优后不动声色地坐下,但心里已经暗自怀疑,这里并不是什么打发时间的好去处。
“咳咳,总之欢迎来到公关部,请问两位客人,想要指名哪一位呢?”犬井亚也可清了清嗓子,笑眯眯地询问二人的意见。
“可以指名吗?”伊织白汇问。
“是的,但是目前这里只有我一个人,因此无论指名哪位都没差别啦!”
既然没有差别,就不必做选择了。伊织白汇默认了指名犬井亚也可,转而问道:“我记得宣传中说这里提供点心和茶,有菜单吗?”
“有的!”犬井亚也可飞快拿来菜单,放在两人面前。
“一杯柠檬水就好,谢谢。”植松美优仍旧保持着温和的笑容,礼貌地点了单。伊织白汇思索片刻:“我要一份焦糖布丁,还有一杯红茶。”
“好的!”犬井亚也可未做记录,毫不掩饰地摊开双手,“这些餐点全——都没有!今天只有麦茶和曲奇饼干,要吃吗?”
哇啊,这服务真的有够糟糕!既然没有餐点,就别拿菜单上来啊!伊织白汇腹诽道。好在价格还算亲民,伊织白汇也并不想与这位低年级学生计较太多,便照样点了餐。
等犬井亚也可跑去准备餐点,她压低声音对植松美优说道:“我应该带你去其他地方的。”
“没关系,这里也不错。”植松美优没有责备伊织的意思,拍了拍她的手以示安慰。虽说她也早已深深怀疑自己为什么要来这里,但良好的修养让她仍旧保持着优雅的姿态。
犬井亚也可很快端来一盘曲奇饼干,又给两人倒上麦茶,随后拉开椅子坐下:“虽然不知道你们为什么有空闲跑来这里,但是既然来了,就让我好好招待你们吧!那么,我们从自我介绍开始,谁先来?”
毕竟是开在女子高中的公关部,服务内容无非是茶话会一般的闲聊。三人做了自我介绍,随后就是漫无边际地展开话题。除去犬井亚也可时不时地抛出两句令人无言以对的发言,就当作是打发时间的闲聊,倒也可以给出一个及格的分数。
伊织白汇喝了点儿麦茶,味道很普通,又吃了曲奇饼干,也平平常常,与它的价格很匹配,不足为奇。但一旁的植松美优却有些发愣。味觉与嗅觉往往能唤起人的回忆,手中曲奇的味道带她回到某个周末的下午,让她想起黄油,烤箱和打蛋器。小夏问她,明明自己也是按姐姐大人教的那样做的,为什么味道就是没有姐姐的好吃呢?这个问题植松美优自己也不明白,但她轻轻抚摸小夏的头,说:“没有什么不好的,这是属于小夏自己的味道。”
口中的曲奇饼干是熟悉的,属于小夏的味道。
“怎么了吗,美优?”伊织白汇注意到好友的出神,有些担心地询问道。
植松美优回过神来,笑着向好友解释道:“没什么,这个曲奇饼干太好吃了,吓了一大跳呢。”
伊织白汇不明所以,只当是两人味觉不同。犬井亚也可则眼前一亮:“诶——是吗?那下次我可要去烘焙社多拿一点!”
烘焙社吗……那孩子,现在过得开心吗?
植松美优看向手中的曲奇饼干,再次轻轻咬下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