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自己名字中的一个字或词, 变成了可以操控的【元素】, 你的能力会是什么呢?”
“元素使和人类,将会走上怎样的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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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风拂过,略带一丝暖意,又吹动树叶沙沙声响,有些温热的阳光透过片片枝桠,也只剩下平和与宁静而已。
树荫下,一人静静地躺着,半睡半醒。
悄然,一片树叶落下,沾到树下躺着那人脸上,迫的他回过神来。
“呵……可不是睡大觉的时候啊。”因重伤与失血而昏昏沉沉的洛羽闲勉强支起身子,一边深呼吸着让自己保持清醒,一边再次活动全身让血液通畅全身为疲惫的肌肉恢复活力。
“可恶,人类的身体跟不上元素能力的强化么。”好不容易站起身的洛羽闲发现自己竟然像是脱力一般的手脚发软,抱怨了一句。
又叹了口气,将自己的事情暂时丢到脑后,考虑起了现在的形势。
码头上,人类的元素猎人部队和白组学生们发生了遭遇战,己方因为先一步驻扎在码头所以算是占有地形优势。而截止自己离开前形势依然是己方站在优势,人类即使使用了所谓的“对元素武器”或者“反元素力场”也依然捉襟见肘。那么,应该并不太需要担心才对……
……只希望学生们别出现伤亡。即使处在优势,洛羽闲依然忍不住地担心起了自己的学生们。
撇开码头不提,更让洛羽闲担心的反而是先一步上船的迷子和黑组学生们。
既然这头的大家会被人类偷袭,那迷子那边呢?真的会没事么?
一旦想到这点,洛羽闲便更是左思右想地担心起来了……要是被站在面前的人类暗算捅一刀该怎么办?或者人类偷偷把船炸掉什么的该怎么办……
越想越烦躁,而当烦躁积累到一定程度之后,洛羽闲终于是下定决心。
嗯,那么打个电话确认一下吧。
有些无力的左手从牛仔裤裤袋中掏出了因为特别强化过外壳而显得太重的手机,从联络人中翻出了那个熟悉的名字,拨出。
“……呀,忽然打电话来是想我了吗?”电话那头传来的让洛羽闲熟悉又安心的温柔声线。
“……别胡闹,”听到某人声音而放下心来之后,洛羽闲也是随口应道,“你那儿没事吧?”
“嗯……哈哈,怎么说好呢。”迷子的语气似乎有些纠结。这让刚刚放心下来的洛羽闲又一次皱起了眉。
既然无法爽快地回答没事……那就说明有事……而且仔细听的话,电话那头似乎传来了十分混乱的声音。
“发生了什么?”洛羽闲沉下声音问道。
“嗯……是复仇者偷偷潜上船来了。”迷子稍微思考了一下之后答道,“人类船员的大部分都被侵染了,现在我开着迷宫,把学生们和幸存的人类保护了起来。”
“迷宫?你没太乱来吧?”洛羽闲忽然想起一年前迷子在研究所采取的战术,透支自己的身体来维持超大范围的迷宫,这样虽然成功控制住了战局,但是对于他的身体负担实在是过大了,仅仅那几小时,就让迷子在病床上躺了一个多月才勉强恢复过来。
反复使用那种程度的能力的话,必死无疑。
“放心啦放心啦。”迷子轻笑着说道,“这次我很有分寸,只是一个一般尺寸的小迷宫用来当大家的庇护所而已啦。”
“那就好……”洛羽闲顿了一下继续道,“码头这边也遇到棘手的情况了,来了大批的元素猎人,不过似乎他们也并不是伏击,看到我们也是一副意料之外的表情。”
“哎……还真是诡异的巧合呢。”迷子感叹了一句。
巧合么?不,说是巧合的话实在太过凑巧了一点吧。
黑白鹰鸽复仇者,所有的势力在这一刻竟然都聚集在了一起?要说是巧合也实在太牵强了。
更大的可能性是……这是谁计算好的。
不过,这种复杂的问题,就留到时候考虑吧,现在应该想的……是怎么让大家一起平安脱出……
“你那边还能撑多久?”由于时间紧迫,洛羽闲便直接挑重要的地方问了起来。
“我自己的话可以撑很久没有问题,但是情况还是比较复杂嘛,你等我问问。”那边迷子似乎也和周围的谁讨论起了什么,具体是和谁在讨论呢?是圭一啊或者人类方的那个夏洛特也说不定,不过这也并不重要。
片刻后,迷子就又接起了电话,然后将接下来的战术安排,传达给了洛羽闲。
“潜艇。”迷子首先提出了整个计划的重点,“把停在附近的潜艇开过来,接应白组学生们上来之后,再开到诺亚号这边来,我们,在潜艇上汇合。”
“还真是简单粗暴却又乱七八糟的计划呢。”洛羽闲摇了摇头,然后却又忽然微笑起来,“不过……嗯,我知道了。”
“嘻,你这算是口嫌体正直吗?”迷子调笑道。
洛羽闲毫不在意地回答道:“还能怎么办呢,摊上你这么个让人无可奈何的朋友,那也只能让我……”
“陪你疯狂到底了……”
挂断电话,迷子也是松了口气,连带肩膀也是放松了不少。
“洛老师那边没事吧?”刚刚讨论战术时候没有插上话的圭一这时有些担心地问道。
“大概没事吧,虽然有点疲劳,不过没什么大碍,你们就放心吧。”迷子微笑着答道,“要知道从认识他以来,他可从来就没什么事儿是能瞒过我的。如果他真的受伤了假装没事,我绝对会知道的。”
洛羽闲是受伤了,迷子其实很清楚。但关于这一点,迷子却是自己隐瞒了下来,毕竟,让其他人多担心也没有意义。总体来看洛羽闲应该也只是受伤和疲劳,并没有什么危险,甚至从说话的语气上可以听出,学院势力是站在优势立场。所以,自己大部分的担心,应该都可以放下了,现在应该一门心思集合所有幸存者然后和他汇合才对。
虽然,迷子心里也明白,如果当面看到那个人受伤,自己也许就没办法像这样保持理智了。
“哦,那就好,既然洛老师没事,以他的性格,其他同学们应该也没事,否则,以他的性格,早就拼了老命了。”圭一松了口气,拍了拍胸口让自己放松一下。
“嘛~圭一小弟弟,都说了不用担心的嘛。”一旁的夏洛特适时地摸了摸圭一的头,算是安抚。
虽然圭一稍微有些抵抗,不过被夏洛特完全无视掉了:“那么,阿斯卡先生,为了配合您同僚的行动,我们这边是不是也应该加快速度收拢所有幸存者呢?”
“说的不错,夏洛特小姐。”迷子点了点头,“那么,我会稍微加大一些迷宫范围,各位一边集合幸存者,一边压制暴走的侵染者,关于这一点,夏洛特小姐应该比较熟悉了吧。”
“是的。”夏洛特抬了抬右手,在她右手上装备着的,是制式的元素手套,制式的外观比起有些特制过的手套,自然是要普通的多,“中低程度的,应该还是可以抢救一下的,这点就包在我们身上了。”
“那么,我就带有治疗能力的元素使们负责医疗好了”圭一自告奋勇道。
“好的那么……”
“砰!”这时,忽然在极近的地方,发出了一声巨响。
接着…………
安格斯毫不停歇的跑着,生怕被那个家伙追上来。
——那个白发金瞳的男孩子,明明带着一脸可爱的笑容,却让他觉得有些可怕。
如果在遇到的话,打不过,逃不脱。
那是复仇者,鱼屋丸太。
*
虽然学院里的黑组一致同意,和人类的鸽派谈判对于学院和人类的未来都是一件好事,但是安格斯的想法和大多数的白组一样,觉得他们这样做是有阴谋隐藏在背后的。
爆炸的声音和火光远远的亮起来的时候,安格斯就知道事态不妙了。他迅速的从藏身的地方窜出来,想要从废弃码头上找一艘小船去游轮上支援。
并不是说安格斯想要奋不顾身做一个孤胆英雄,而是因为他其实是偷偷的藏在潜艇上跟过来的。虽然说和洛老师打了一架之后他依然坚定的想要为这次的行动献出自己的一份力量,但还是有些不好意思面对忠告了自己的老师,所以最后脸皮薄的安格斯决定偷偷的跟在大部队后面,想着自己只要在别人攻击的时候藏在暗处悄悄地帮助他们控制对手做一个辅助就好了。
然而事实并不是能够像他想象的那么美好,躲在了潜水艇里的安格斯小心地把自己藏在了别人不会轻易找到的地方。但到达了目的地之后,他也成功的丢失了大部队的方向,晚了大部队一步进入码头之后也没能够找到别人的踪迹,更不用说与其他人回合。
形单影只的安格斯只顾着向自己想要到达的地方快速移动,却在一个转角处一不小心和人撞了个满怀。
“嘶……”身高的劣势让安格斯的脑袋受到了冲击,蹲在地上揉着自己的脑袋。但对方的样子也没有好到哪里去,看那副样子像是撞到了胸腹,相对柔软的地方受到头槌的攻击,让他好半天才缓过来。
鱼屋丸太揉了揉胸口,就看到那个罪魁祸首从原地站了起来,并打算毫不犹豫的从他身边经过。
安格斯并不知道这个废弃码头现在登录的不止有学院里的学生,还有人类的鹰派和单独的第三方复仇者,他以为自己只是遇到了不认识的同学——到现在为止他也没能认全所有的同学,尤其是学院里又多了许多新面孔——小小声的用只有他自己能听到的声音说了一声“对不起”,就急急忙忙的想要继续赶路了。
丸太毫不犹豫的抓住了对方的手臂,脸上绽放出一个可爱的笑容:“你不觉得自己好像忘记什么没说吗?”他这样说着,另一只手已经摸着手边的集装箱,想要将这个金属物转换成一把炫酷的长剑,来教教这个不懂礼貌的小子怎么样好好做人。
“啊,那个……”安格斯没想到会遇到一个这么较真的同学,但他也知道自己刚才的作为实在是不怎么礼貌,他憋足了气,转身弯腰大声对那个男孩子说道:“对,对不起!”
丸太本来只是想要找一个由头参与这场盛大的热闹,却没想到对方真的会一本正经的道歉,进行了一半的转化差点被噎的变成一个半成品。
丸太不自然的轻咳一声掩饰没有人发现的尴尬,执起已经成型的长剑,兴冲冲地向对方邀战:“废话少说,打架见真章!吾辈乃鱼屋丸太,来者何人,报上名来!”
安格斯这次反应过来,这个名叫鱼屋丸太的同学并不是什么较真的人,而是前来找茬的人。他现在完全没心思应对丸太的找茬,但又没法挣脱对方的阻拦,只好努力向对方说明情况,话语竟出人意料的顺畅:“丸太同学,现在迷子老师和黑组的同学都在那艘游轮上,他们可能遇到了危险,我们应该赶快上船去给他们帮忙才对。”
丸太的眼睛亮了,他找到让对方与他一战的由头:“那我就更不能放你过去了,入侵游轮的可是我的同伴,作为[划掉]可爱又迷人的[/划掉]反派角色,我可是不得不阻挡在你身前了呢。”
“什么?你是鹰派?!”安格斯的眼睛惊讶的睁大,他刚刚才看到对方的手里突兀的出现了一把看起来有可能是剑的金属制品,“不是说鹰派的都是人类吗?!”
被认错阵营让丸太有点不开心,他嘟着嘴辩解:“才不是啊,我们是复仇者,复仇者你都没听说过吗?”
这个名号安格斯自然是听说过,不过他并没有过多关注有关复仇者的消息。在他看来,作为元素使的一员,复仇者只不过是比较激进的白组成员,和他们是一样的存在。
复仇者现在这样做,完全不考虑还在船上的学院学生吗?
安格斯不由得冒出一股火气,他的嘴唇紧紧的抿起,毫不犹豫的将丸太的胳膊变成了青色,用力的掰掉钳制着他的手掌,不想再在这里耽误时间。
“喂!你别走啊!”丸太好不容易遇到一只落单的,怎么可能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人走掉,昏暗的月色并没有让他发觉自己的手臂转换了颜色,但已经举不起来的长剑却因为不受手掌的掌控“咣当”一声掉在了地上。
“呜哇!”丸太发觉自己失去了对手臂的控制权,惊呼一声,兴趣却完全被挑了起来,“同学,不要急着走嘛~”他这样喊着,已经控制着附近的金属集装箱进行变形,突兀的在安格斯的面前升起了一道十几米的金属高墙。
说是高墙,却有点名不符实,因为没有哪一家的建筑工人能够把墙建的这么富有创意——不一般平齐不说,墙面也坑坑洼洼,让人觉得惨不忍睹。
安格斯前进的道路被阻,却想不出办法跨越这道高墙,他有点痛恨自己没有在有限的时间内开拓出更多的有关【青】元素的攻击方法,以至于现在对着这种无机物毫无办法——他的元素之力,完全不能附着在这种死物上面。唯一值得他庆幸的是,鱼屋丸太只不过限制了他前进的方向,并没有做出攻击,安格斯毫不犹豫的换一个方向依旧要离开。
因为失去了对手臂的控制权,丸太本来想好的很多耍帅的动作都没有办法做了,但是这并不表示他没有其他的方法战斗,他脚步轻快的走近被与安格斯的步伐一同移动的墙面,踏着随着他的靠近而出现在墙面旁边的台阶,一步步走了上去。
站在高墙上的鱼屋丸太俯视着安格斯,脸上的笑容一直没有散去:“如果想要到你的同伴身边去,不打败我可是不行的哟~”他的外套披在肩上,在夜晚的风中猎猎作响,颇有一股令人着迷的反派的感觉。
安格斯心里的恼怒翻了又翻,可恨的是他并不是擅长攻击的类型,对现在的状况一点办法都没有。
“喂喂,如果你不还手的话,我就要先攻击了,别说我没给你机会啊。”本来打算遵照反派作风的丸太看着底下无趣的对手也没有了继续诱导他攻击的念头了,撇撇嘴打算速战速决,寻找下一个目标。金属的墙面开始围拢,似乎是要给安格斯构造一个封闭的牢笼。
安格斯也察觉了对方的意图,忍不住有些着急起来,他一点都不想要坐以待毙!和洛老师对战的场景飘进他的脑海,安格斯眼睛一亮,深吸一口气,决定模仿洛老师的办法,将【青】元素附着在自己的拳头上,对着快要成型的金属墙壁猛挥一拳!
这一片的集装箱大多是金属铝合金,兴许是安格斯的运气比较好,正巧砸在了这道质量有待商榷规格完全不合格的墙面的薄弱处,竟然真让他把这墙面砸出了一个洞来。
但是丸太的注意力却没有完全从这里挪开,他忙不迭的控制金属元素弥补那里的缺口:“这才对嘛!如果勇者这么快就投降作为反派也太寂寞了!”
安格斯不管不顾的砸着墙面,带着一股不给这里凿个洞誓不罢休的气势,丸太竟也没有队这样修修补补的工作感到厌烦,一边修补着墙面一边不甘寂寞的继续无限发挥着重建艺术品的创意,被击打的部分也变得愈发厚实了。
只是这样的和谐时间并没能持续太久,因为鱼屋丸太一个不慎,从十几米高的墙面上一跃而下!
——这当然不是他自发自愿的行动,而是安格斯终于想起来自己虽然不能控制无机物,但是对人类动物这一类的活物还是拥有一定的控制权的。他借着殴打墙面的动作正吸引着丸太的注意力,便将【青】元素附着在他的双腿上,控制着丸太的腿自己迈了下来!
鱼屋丸太一时不查,眼看就要从十几米高的墙面上跌落地面,但他却忍不住爆发出一阵惊人的笑声,组合高墙的金属在他的身下编织成了一道细密的金属网,及时的揽住了下落的身影。
借着墙面突兀出现的缺口,安格斯毫不犹豫的蹿了出去,迅速的消失在林立的集装箱中间。
鱼屋丸太并没有着急着追上去,因为他的视野里一片模糊,还泛着隐隐的绿色,像是高度近视的人突然被人打落了眼镜。这正是安格斯突发奇想将【青】元素附着在他视网膜上出现的效果,虽然他的本意是夺取丸太的视力,但现在由不得他继续留下来检查自己的成果。
“真希望下次还能遇到你呀,不知名同学。”
*
跑走的安格斯其实也没怎么好过,就在他控制丸太迈出那一步的同时,他面前的金属墙面猛然刺出一道金属尖刺,如果不是他躲得快,现在被划开的就不止是他的腰侧,而是整个腹腔了。
他将披风撕成宽布条包扎自己的伤口,勒紧的布条让他稍微有些喘不过气,但应该对控制伤口流血能起到一定的作用。
安格斯的目的地依旧是码头,但他现在已经不打算拖着自己继续往游轮上赶了,现在这副半残的身体就算到场也没有办法帮忙,说不定还会拖后腿。
但是他没想到的是,之前怎么都遇不到的同学,竟然一口气就遇到了两个。
当然,最开始遇到人的时候,安格斯的第一反应并不是凑上去认亲,而是条件反射的后退了一步。对面的人也是同样的反应,与安格斯不同的是,他的姿势像是还抱着一个人。安格斯不敢怠慢,仔细观察了那人之后却忍不住叫出了声:“天哪!日兔里!你怎么了!”
见对方一下子就认出了日兔里,木槿也不禁松了口气,虽然他并不惧怕和鹰派对战,但是现在日兔里已经失血晕倒,他还是希望最好还是不要遇到什么麻烦事情,否则兼顾对战和照看日兔里对他来说也不是一件非常轻松的事情。
安格斯认出对方是同为白组的一个高个子女生,但是半天想不起人家的名字,只好继续就着日兔里的话题说下去:“日兔里怎么了?她哪里受伤了?”
木槿的眉头皱了起来:“我也不清楚,日兔里明明只伤到了肩膀,现在却整个人都昏迷了。”
“怎么会这样……”安格斯也不仅担心了起来,他并不知道两人刚刚经历了怎样的战斗,也不想盲目猜测徒增自己的恐惧。
——如果梨绘还在就好了……
他不禁这样想到,作为【速】元素使,那个热心的女孩子一定能迅速的将日兔里送回潜水艇进行治疗。但现在想这些也是无济于事,安格斯抬头对木槿说道:“我们快回去吧,你只用赶路,我来防范。”
木槿点点头,用安格斯能够跟上的速度尽可能快的回归潜艇。
*
之后的一路上都再没有遇到危险,进入潜水艇之后两个人都长长的松了一口气,即使知道码头上还有敌人的存在,但是这种还有同伴可以依靠的感觉还是让人觉得非常舒心。
得知日兔里是因为贫血又失血所以晕倒,并没有其他问题的时候,安格斯总算是将悬着的心稍微放回来了一点。他望着潜水艇的顶部,似乎能够穿透厚厚的金属层看到海面上的状况。
——游轮上的大家,一定要安全回来啊。
这一天,晴朗,微风,正是郊游的好时节,而元素使们也的确像是做好了郊游准备,拖家带口地到了这处废弃港口。
而迎接他们的,却是与这座废弃港口毫不相配的豪华邮轮,以及亲元素使的鸽派人类。
“欢迎,各位元素使朋友们,我很高兴你们能来到这里”站在登船口旁边的,是一个穿着制服套裙的金发女性。她一只手支在楼梯扶手上,微笑着招呼道,“我的名字叫作夏洛特·埃斯巴尔德,便是这次与各位对话的人类方代言人了。”
“我们也很高兴见到你,夏洛特小姐。”走上前一步搭话的是迷子,作为代理事长,在弌不在的时候,自然要作为负责人站出来,“看来这艘船便是我们谈判的会场了吧。”
“不不,请不要用谈判这个词。”夏洛特轻轻摇了摇头,“这不是什么利益谈判,只不过是让我们双方加深了解,共图未来的对话而已。”
“嗯,那么,对话。”迷子一边说着,一边率先走到夏洛特面前,“我们的对话,就是在这艘船上进行么?”
夏洛特颔首道:“不错,这搜诺亚号,就是我为诸位特地准备的——通往未来的船。”
诺亚呢……迷子的视线转向夏洛特身后这艘豪华邮轮,却是有些感慨。
若是将这船比作诺亚方舟,那么这世界却是被当做末世了吗,那么这个女人眼中的大洪水,又是什么呢……
“说起来……”夏洛特忽然四顾了一下周围,似乎是想要寻找些什么,“那个大灯泡呢?”
“……大灯泡?”
“嗯,就是说你们理事长。”夏洛特答道。
迷子无言,好吧,大灯泡……到的确恰当:“理事长有一些重要事情,所以正在闭关,一切外务现在都是我来代理。”
“嗯……是这样。”夏洛特眨了眨眼,“那么,你应该就是被称作‘白色死神’的阿斯卡先生了吧。”
迷子表情一僵,苦笑着答道:“啊哈哈,白色死神这个名字还是麻烦保留吧,叫我阿斯卡或者迷子就好。”
“迷子?”夏洛特歪了歪脑袋。
迷子笑着解释道:“是迷路的人的意思,源自日本语。”
“嗯……日本语呢,原来如此,我知道了。”夏洛特向迷子伸出手,然后说道,“那么,请多指教吧,迷子。”
看着夏洛特伸出手,迷子倒是有些尴尬,要知道元素使和人类过度接触的话会使得人类转变成轻度的侵染者,所以对人类来说,元素使其实是仿佛传染病携带者一样的存在吧。
所以迷子也不愿自己的谈判对象因为自己的元素辐射变成自己的侵染者。
“嗯?你是在担心我吗?”夏洛特的笑意渐浓,“那你就不用担心了,若是会被轻易侵染,我们也不会这么直接地提出对话的要求了。”
带着半信半疑的心情,迷子也是伸出手,与夏洛特相握:“嗯,请多指教了,夏洛特小姐。”
“那么请各位上船吧,诺亚号可是在灾难的十年之前最顶尖的邮轮,在被我买下之后又经过了现代科技的二次修缮,绝对能让各位体验一次完美的旅程。”一边说着,夏洛特也是侧开一步,伸手招向甲板。
于是,迷子便率先一步第一个登船了。
而紧接着,带着好奇心的其他学生们也一个个地登上了船。
留在最末尾的,却是学生会副会长——圭一。
“嗯?你就是最后一个了吗。”夏洛特看到周围再无其他元素使,便出声向圭一问道。
圭一却是微微低下头:“是的。”
“嗯,这样啊,那么我们也进去吧。”夏洛特一边说着一边按下了甲板上一个什么按钮,收起了客梯。
圭一也不做声,眼神也是躲着夏洛特。
这个人的气质给他一种很熟悉的感觉,那种感觉,勾起了他一些不太好的回忆。
“怎么啦,小男孩。”夏洛特却是敏锐地察觉到圭一有些躲闪的态度,露出了有些玩味的表情,“嗯~莫非是……怕我吗?”
“并……并不是。”圭一逞强道。
“噗。”夏洛特忍不住笑了一声,接着问道,“怎么啦,难道是大姐姐我长得很像坏人吗~”
圭一摇了摇头:“夏洛特小姐很漂亮,充满知性,又温柔,没有哪里像是坏人,只是……”
“只是……?”
圭一又低下头说道:“您的气质让我想起了小时候的一些遭遇……一些,很不好的回忆。”
“……”听到这些话,夏洛特也不禁收起了开玩笑的表情,静静地继续听下去。
“所以,要说是我害怕小姐你,不如说是我不想正视自己过去的遭遇而已。”
那个知性,和蔼,温柔,严厉,却又疯狂可怖的印象。
就在圭一出神回忆的时候,却忽然被一只手给揽了过去,整个人几乎要跌倒下来,接着,整张脸都埋进了一个棉花一样柔软的所在。
似乎还……有一股微妙的香气。
“乖~乖~可怜的孩子,想要忘记的事情就忘记吧,不用逼着自己回忆起来。”从上方,传来了夏洛特温柔的声线。
圭一忽然意识到了,自己竟然是被夏洛特给抱住了,甚至还埋在人家胸口。意识到这一点的圭一瞬间闹了个大红脸。
赶紧手忙脚乱地推开了夏洛特,看到夏洛特玩味的表情,更加窘迫起来,更是从脖子红到耳朵根:“夏…夏洛特小姐,你……”
“呵呵~这样一来,就不会从我身上想起不好的记忆了吧。”夏洛特掩嘴轻笑说道。
虽然是这样啦,圭一不得不承认这一招超级管用,不过,不过……
“哈哈,真可爱呢,这孩子。”夏洛特稍稍附身,指着圭一说道,“呐,叫我夏洛特姐姐也可以哦~圭一小弟弟~”
这一刻,圭一发现,自己似乎在一种恐惧消失以后,又新增了另一种害怕。
“……怎么又是你们这群家伙?”
无奈地看着宛如江水般浩浩荡荡冲来的「他们」,我眉头紧蹙,抱怨道。
虽说是「又」,但就人与人之间的关系纽带来说,我们是第一次见面;对于「他们」来说——如果「他们」眼中还有他人模样的话——我也是个素未谋面的青年。
「他们」——那群连怪物都称不上看着就令人作呕的前人类们,踏着不良少年一样一摇一摆的脚步,左倾,右倾,深一脚浅一脚地挪步前进。身后格格不入的尾巴来回甩动,裸露的皮肤中嵌着大小不一的矿石,把他们本来就十分怪异的脸色衬得十分狰狞。我尽量从他们脸上移开自己的视线,背后不自觉地冒着冷汗——他们的模样着实恶心至极。同时,「他们」也让我涌起了不愉快的回忆——给我身体开了个洞的复仇者玛利亚以及幸灾乐祸见死不救的队友猫山。
想起玛利亚那张满是清纯的笑靥,我恨恨地对着空气狂砍下去,仿佛印着少女模样的纸板就这样咔嚓一声破碎掉。那个可憎的表里不一的小女孩,似乎今天也在窥探我们的行踪,特地派了这么一群大部队欢迎我们来到那位公主殿下的城堡。
“喔,你已经对下来的战斗兴奋得等不下去了?”一同巡逻的搭档,豪我七兵卫,正和我背靠背高擎赤脊刀,准备迎接距我们还有一百米的「他们」的攻击。
“我没你那么对砍砍杀杀满腔热血的,”我回头看了看七兵卫,他兴奋得嘴角翘到不自然的高度。“不过我跟这群家伙有点过节,这场战斗不得不倾尽心血嘛。”
七兵卫昂头满意地笑道:“那就好,跟一个提不起劲的家伙并肩战斗还不如先秒了他。”
“那我要不说这话,头颅岂不是在那群家伙倒地前就要被踩个血肉模糊咯?”听到这样无情的回答,我略带嘲讽地反问他。七兵卫的确强得可怕,但我也对自己除单纯暴力输出外的实力有绝对自信。假如我们一对一单打独斗,那战斗会比肃清这帮怪物来得漫长而激烈得多。
“鲜血,不是用来铺陈英雄之路的嘛——”七兵卫一边说着宛如军事独裁者一般的狂言,一边用他的赤脊刀划破手背,将汩汩淌出的红色生命挥洒出去。
我的脸颊被湿润的触感带起了温度,这是七兵卫按捺已久的杀戮炽热。“我说,就算不会痛好歹也爱惜下自己吧?”尽管已经对这个临时搭档近乎自残的行为习以为常,我还是有些心疼,“好好的一条围巾非要搞成圆点艺术,你是草间弥生的崇拜者吗?”
七兵卫并不打算做出回答,他给我一个“少担心”的眼神,向后撤了一步。“你的衣领也有草间风格了。”他嗤笑着,一跃而起,向着五步之隔的侵染者砍去。“啪嚓”一声——这也许会让七兵卫更兴奋——侵染者的脖颈断裂开来。更多的红点喷涌而出,血腥大雨中还夹杂着象征大地精华的矿石。我厌恶地歪头躲开直直冲我面部飞来的石头,拔出兜割应战。
“该死,衣服可是很贵的。松鼠又不帮我洗。”
伴随着元素抑制力场启动的提示音,我转身绕向「他们」的背后的更深处。我们现在身处一栋废弃的立体停车场——这也是这附近唯一一座两层以上的建筑。我一边警惕地找好汽车做遮掩物慢慢前进,一边查看四周的情况。首先,我们不能确定整栋建筑的侵染者数量,「他们」极有可能还在楼上楼下甚至楼前等待猎物;其次,玛利亚的行踪也确认不能。以防万一,我们启动了元素抑制力场——假如玛利亚发动能力,我们就要做地震灾区的难民了。
爬上更高的楼层,我听到那熟悉的石头摩擦的声响。我立刻钻到一辆大卡车背后,清点「他们」的人数,随后拨通了七兵卫的电话。
但愿他的手机没被打坏。丝毫不担心对方能不能在接起电话的同时继续战斗,我欣赏着听筒中传出的蓝色多瑙河,不耐烦地用手敲打起地面。
电话通了,同时不断响起身体划破和重物倒地的声音。看来不需要慰问对方的情况,我直接奔向主题:“第三层有数量更庞大的侵染者,解决你那边之后速度上来,在我没有被他们发现之前。”
“喂我说,你那边咚咚的声音是什么啊?”
“啊?你竟然听得到?”在那种比菜市场还要嘈杂的环境下,他竟然有精力注意到我这边,我不免徒生几分佩服之情。
“那个啊……”我转头看了看外面,不知何时身着洋装的少女已经愈发逼近。“已经起效了。”
“什么?”
“七兵卫,两分钟之内结束战斗,你没问题的吧?”
“哼,小看我吗?”对方显然有些不服气,更加疯狂地投入杀戮,侵染者的惨叫声此起彼伏。
“那就好。上来的时候做好打BOSS的准备吧。”我揉了揉被敲红的手,说道。
“BOSS?复仇者出……”
时间紧迫,我无法详细再对七兵卫做出说明,便迅速挂掉电话。我起身,与玛利亚打了个照面。
“哟,玛利亚小妹妹。上次没解决掉我所以这次亲自来了吗?”我脸上堆满笑容,回应她天真无邪的面庞。
作为【大地】元素使,人的活动而引起的地面震动,无论多么微小她必定都能窥探出来。而上次由于她自己的疏忽大意,没有处理掉我,玛利亚一定会亲自把我揪出来补上那一枪。于是我便利用了这几点引虎出山。
“是啊大哥哥,做好准备了?”玛利亚脸上浮现出些许期待,仿佛一个对游乐园盼望已久的小女孩在出发前问哥哥“准备好出发了吗”。
我在心里敲响警钟。玛利亚外表的纯真一定和她内心杀戮的欲望成正比。我将握着手机的手绕到背后,熟练地盲打出女友的号码。
“是啊,我做好准备给博士提供新的研究材料了。”我眉毛下压,昂首毫不示弱。同一个门槛我绝对不会绊倒两回。手机震动了一下,看来松鼠已经接起电话。
“那么这次就把你的尸体拖去喂鹰好了。”玛利亚举起手枪,接着冲我扣下扳机。
我迅速后撤一步避开子弹的轨道。时速可达九百米每秒的微小金属在我耳边划过,震得耳膜发聩。“唔啊,太危险了~用刀挡子弹这种事我可干不了——”我拖长语调,同时把还在通话中的手机塞进口袋,上前踹开率先逼来的侵染者。侵染者依着惯性后退几步,还没来得及站稳,本能就促使他们再次发动攻击。
“没想到海德梵这种被你搞成废墟的地方还有个三层的立体停车场诶——哦对,我们现在就在第三层了。这地方蛮好,从外围赶过来只需要五分钟什么的。”我装作大声嚷,将这些信息传达给松鼠。我盘算一下时间,再过一分钟,七兵卫就会出现。那么现在只需要先解决这些杂鱼——
“哼。”玛利亚指挥侵染者围上前,同时伺机瞄准我射击。我尽量保持着和她之间有一个侵染者作遮挡,同时绕到其他侵染者的背后挥下兜割。
“咚——”又是撞击到硬物的响声,兜割的震动带得手臂有些发麻。我赶忙踢开前面的侵染者,不让已经发觉身后敌人的他趁机攻击我。
——那些侵染者的后脑,全部有一块锥体状的磐石,硬度是普通武器无法匹敌的。该死。我暗自骂着。看来上一战中玛利亚也掌握了我的攻击特点,特意把侵染者变成这样压制我,她也是蛮拼的。
兜割失去了让敌人致死的能力,这场打斗单纯变成了体力消耗战。一个人同时躲闪数十个方向的攻击,简直是天方夜谭。所以现在必须要想点什么方法才是,否则只要半分钟就可以让我变得千疮百孔——我可不想让赶来的松鼠只能见到男友的尸体。
侵染者挤成一团把我包围起来,但由于脑后那块凸起的尖锥,他们中间留有一丝空隙——那些空隙刚好可以让一颗子弹对准我打出。我将兜割横在胸前,摆好防御架势。
“真可惜啊,大哥哥这次可逃不掉了。”手枪挡住了玛利亚的半张脸庞,只剩一半的笑容在我眼中变得扭曲起来。
“那到未必。”我苦笑着摇摇头,从正面狠劲用手中的钝器捅向离我最近的侵染者。刺入对方的身体是不可能的,但那股力量足以让他向后仰去——这就是我的目的。侵染者之间的距离很小,于是三个人就像多米诺骨牌一般倒下,刚好,前一个侵染者脑后的锥石扎进了后一位的脖颈。
我胜利地笑了,移步准备攻击下一排。
“散开!”玛利亚立即对他们下令,我的攻击落空。不过没什么好失望的,他们的分散使得空隙变为距离,我快步穿梭着向楼梯口跑去。
身后的侵染者穷追不舍,但只要我跑得够快,就暂时没有什么威胁——玛利亚不会耗费自己有限的子弹去瞄准一个【高速移动】的目标。时间刚刚好,楼梯下传来七兵卫的脚步声,我便【停下脚步】,免得和狂奔而上的七兵卫撞个正着。
七兵卫出现后,却提着他的赤脊刀径直向我冲来!我惊异,立刻反应出最坏的结果——
难道他被「侵染」了?!
来不及躲闪,我只得抬起兜割准备抵住一击。
七兵卫沉重的赤脊刀在我的右侧划过,同时整个身体都从我头顶跃起,翻到我的身后。
“砰。”枪声刺穿了四周所有的空气,空气承载温热的液体溅入我的后背。我回头,侵染者哀嚎着倒下,但七兵卫右肩处的围巾却不断被红色晕染。
——他在刺杀掉侵染者的同时也替我挡了玛利亚的一枪……
“七兵卫?!你没事吧?!”看到对方握着赤脊刀的手明显吃力起来,我喊道。
“又不会痛,算什么?”七兵卫不以为意,他的目光变得更加癫狂,大刀挥向那些侵染者。但是他似乎也意识到,自己的动作比先前要来得迟缓,被侵染者攻击到的次数也渐渐增多。
“够了!再继续下去身体会吃不消的!那个时候被他们围住的话你就必死无疑了!”我极其内疚自己的大意,劝说道。我冲到他的身后,用兜割挡下瞄准他的攻击。
由于伤势和体力的消耗,我们失掉了先前的战斗优势,变得被动起来。而玛利亚就站在不远的地方,静静等待我们的体力耗尽。
我祈祷着最后那棵救命稻草的出现。
“哨声怎么会在这?”七兵卫靠着他敏锐的听觉发现了异样。
“爱的救兵。”我欣喜若狂,也有了开玩笑的心情。
哨声越来越清晰,清晰得直逼鼓膜,仿佛要被震得破碎。侵染者和玛利亚纷纷捂住耳朵,将自己与这个世界的噪音隔离。而早已习惯这个哨声的我们看到了机会,拼尽最后的力气砍向侵染者,冲出包围圈。
玛利亚焦急地看着脱离包围的我们,而自己也丝毫没有意识到身后另一位元素猎人的接近。松鼠静悄悄地来到她身后,一拳打掉了玛利亚的手枪。
预料之外的事情让玛利亚瞪大了眼睛。但她没有立即还手,只是摆出无辜的表情看着松鼠,拽了拽松鼠的衣襟。
我意识到事态不对,连忙大喊:“松鼠!别被她骗了!”
松鼠还是本能地愣了一下,在这个短小的间隙,玛利亚召回围攻我们的侵染者,矛头对准松鼠,而她自己也跑开去拾回手枪。
考虑到战斗力的问题,我和七兵卫默契地分头行动。我去追玛利亚,而七兵卫帮助松鼠脱出围困。比起速度,我更胜玛利亚一筹。在她就快拿到手枪的时候,我用兜割将它挑起,落到自己手上。
“怎么样,跟我们走吗?”很快,松鼠和七兵卫也赶到这边,我们三人将玛利亚逼到边缘。
“妄想。”玛利亚向下看了看,从三层高的立体停车场上跳了下去。快要接近地面时,她身下的土变得松软,隆起一个土包,完美地落地缓冲,让她毫发无伤。
接着七兵卫也想跳下去追她,却被松鼠拦住。“冷静点,就算不会痛你这样跳下去也不可能动弹了。”
“啧……”七兵卫不甘地咬着牙。
“大家快下去,等她和我们的距离超过一百米我们就完蛋了!”看着逐渐走远的玛利亚,我赶忙拉着他们往下跑。
“我还是第一次这么讨厌立体停车场这种镂空建筑。”七兵卫一边跑,一边把赤脊刀收回鞘中。
“不用说了,我也是。”松鼠愤愤地应和道。
“好了好了亲爱的,让你白跑一趟真是不好意思,看来我们要无功而返了。”跑出立体停车场,我选择了与玛利亚相反的道路——从那里可以最快离开这片区域。
“等等,不去追吗?!”七兵卫似乎不能接受逃跑这样的行为。
“七兵卫,你的肩膀还没止血,另外元素抑制立场的剩余时间不多了——啊,我知道说这些对你没用……那么等你恢复之后请你喝下午茶,附加冰淇淋船。”
“……我去疗伤。”
“另外我们还是有点收获的。总觉得它……有点故事呢。”
我摆弄着玛利亚的手枪,仿佛获得了新的筹码。
爱思的手总是缩在袖子里。
因为暗杀者最有威胁的武器总是处于暗处,谁也不会知道她伸出手后手里握的是一把沙漠之鹰还是一把匕首。
……但是,这只是原因之一。
*
瞄准镜里,能够清晰的看到两位女性顺着道路谨慎的前行,爱思虽然听不到她们在说什么,但看到她们不停张合的嘴唇就知道,她们还在毫无危机感的聊天。
爱思没有她们那样闲。
她找准了能够看清附近一片地区情况的高点,小心的匍匐起来,端着狙击枪偶尔通过瞄准镜来仔细观察情况。今天的温度不算低,但夜晚的风在高处吹得猛烈,运动服被吹得沙沙作响,几乎失去保温作用。爱思一动不动,她保持这样的姿态已经更久了,她能清晰的感受到体温的降低和身体的麻木,可她还不能动,作为一个合格的狙击手在这种时候乱动几乎等于找死。
虽然对方看起来并没有狙击手埋伏,但是元素使的能力谁也说不好。
没错,元素使。
爱思的目标是眼前两位——穿着元素学院制服的元素使。
不管她们是为什么在码头出现了,但早在不久前,战斗的警鸣早就打响了。爱思能够听到远远传来不断的枪声、轰炸声,还有别的什么奇怪的声音。
能够看到还没有进入战斗的元素使可就有些少见了,不过这一块地方确实相对比较安静,却是作为过路的一个必经之地。
所以爱思才伏击在此,静等目标出现。
现在,目标出现了,还是两个。
一位看起来年纪还很小的女孩子,非常的矮小,戴着夸张的圆框眼镜,梳着很惹眼的发型。
一位白色的长发直至腰间的女性,相比那个小孩子来说要高挑许多,但是身材却是一马平川。
爱思只是默默的扣动了手指,她听到枪管里细小的闷响。
“日兔里,你感冒好了一点没有?”
面对温和笑着的木槿,日兔里不好意思的吸了吸鼻子,一直麻烦着对方难免让她多出一些别的想法。
“抱歉……现在好多了!麻烦木槿你了……”
“没关系。”木槿摇摇头,鬓发柔柔的垂下,他随意的抬手拢了拢头发,温和的笑着,“都是同学,互相照顾是应当的。”
“……谢谢!!”日兔里非常感动。
“不过……”听着夜幕中码头上四处的枪声,乱七八糟的响着,离这二人倒是挺远,但却让年仅12岁的日兔里心里有点着急,“塞因……大家现在怎么样了呢?”
“希望大家都没事。”木槿摸摸日兔里的头,安慰道。
本以为这次行动可以顺利的,以为这次只是有惊无险的,没想到最后还是出现了这种最差劲的局面。
这究竟是谁的错呢?
“对了,等见到塞因的话,我是要送他什么味道的巧克力好呢?因为这次出来买了好多……咦?”
日兔里转头,眼中一丝兴奋泯灭在木槿身体微微后倾的模样,时间的流逝仿佛突然慢了起来,她清晰的看见黄铜子弹旋转着从木槿的胸口贯穿而去,击在地面上溅起一丝火光。
诶?诶……诶。
突然、发生……什么了?
爱思移动狙击枪,瞄准的目标转成正在惊愕中的小女孩。
……再一次。她这么想着,就像很多次她做过的,以最快的反应做这一切,这几乎已经成为了下意识的行为。
可此时,突然有人拍了拍她的肩膀。
“哟,爱思。”
打偏了。
这是没办法的事,爱思被吓了一跳,准星当然就歪了,子弹险险的从日兔里眼前擦过,让日兔里恍然惊起,连忙寻找掩体。
她还没有忘了拖一把木槿……尽管也许木槿已经死了……死了?咦?日兔里看着她身旁的高挑“女性”。
“木槿?!”
“嗯嗯,我没事。”木槿简短的回答,此时两人正向一个集装箱的后面跑去,根据之前子弹射来的方向,集装箱后绝对是射击死角。木槿早就收起笑容,脸上是前所未有的严肃。
“我们小心!”
少女本是伏趴在地面上,她一个翻身而起,立即将狙击枪往之前蹲在她旁边那个猥猥琐琐打招呼的人身上砸去,但对方也是毫不含糊的往旁边一滚,没给爱思留任何先手机会。
爱思看清了来者是何方神圣——犬神。但她现在可来不及和犬神算账,丢下狙击枪扛起早就准备好了的一把好玩意,往下方看去,正好看到往遮蔽物后跑去的二人。
然后毫不犹豫!
犬神悻悻的看着少女扛起的这一暴力玩意,轻叹:“竟然把RPG都带来了。”
沉重的炮弹在空气了呼啸着,划出一道弧线,但终究是错过了最好时机,爆炸的烟火只是在奔跑的二人旁边绽放了一瞬,但爱思眼尖的看到了有一人身形的不稳。
攻击有效!
犬神眼睁睁的看着爱思把他完全无视掉的样子,耸了耸肩,留下一句“那我还是去围观一下猫山吧”,便翻身直接越过高台的栏杆跳了下去。
这时爱思倒是抽空瞥了犬神一眼,之前一瞬的交手让她看到了犬神此时挂着的忍刀,还真是难得一见他会用这种武器的时候,不过现在肯定是拿来当攀爬和隐匿工具吧。
犬神总不可能把自己摔死,靠着忍刀从高台上平安无事的下来后,很快就不见了。
“那么……”爱思看着绑好的登山绳,撑着护栏往下跃去,不过她很快抓住了垂下的登山绳,虽然和墙壁撞了一下,但缓止了她落下的势头,安全落地。
到现在不是放松的时刻。
她紧紧的握住缩在袖子里的枪。
“日兔里,你忍着点!”
木槿面色铁青的按着因为疼痛呼吸不畅的日兔里,暗红的血液将日兔里所穿的校服染出大片暗色,日兔里捂着左肩的手也尽是可怖的鲜红。
“呜、啊……木槿……”日兔里眉头皱成一团,生理泪水不停的从她惶恐的双眼里流出——溅射的弹片插进了她的左肩,从未承受过的剧痛让她小小的身体不住的抽搐。
“要、要先把弹片……把弹片……!”木槿喃喃着,他内心很是紧张,但他的理智还在,所以他得先把日兔里伤口中镶着的那块弹片抽出来。
“啊!!!”
新的血液从没有弹片堵塞的伤口里一涌而出,但木槿知道这是没办法的事,他迅速脱下外套,将外套紧紧绑在日兔里的肩膀处。
“至少,先止住血……”木槿这么说道,过度的紧张被缓和下来了,但是敌人呢?
敌人还没有放过他们!
木槿渐渐感受到了元素抑制器的压力,这告诉他——敌人在接近。
“我的能力是控制氖气……但是如果将能力尽可能的集中起来的话,可以让自己的身体氖气化,这也就是为什么之前我被打中要害也没事的缘故。”木槿的大脑飞速活动,“虽然被元素抑制器影响了,但是这个能力还能做到。”
“氖气化的我不会受到敌方的伤害,并且此时拥有的速度可以让我马上脱离战场……但是,要抛弃日兔里吗?”
木槿心中一番考量,想先看看敌人数量,如果人少,未必不能一战。
“日兔里,你先在这里待机,小心点!”
他做出了决定。
【元素學院】迷子老師
人設和簡單介紹:
年龄:18岁
身高:179cm
体重:60kg
生日:11月30日
♦原名不详,元素是【迷】
♦肤色很白,头发其实也是白色的。
♦路痴,记不住人名和样子
♦喜欢和学生一起闹
♦男女老幼通吃,十分自来熟的样子,
不会逼人做不情愿去做的事,
热情但又故意和人保持距离。
♦有勉强自己的坏习惯。
【迷】元素能力:
使人迷失方向
制造迷宫
打乱逻辑思考能力
元素神就是身上穿的白色外套,会按照情况变化为各种“布”外观的东西。
例如迷宫状态会变成白色的军装外套,而且头发会变长,
武器是白色的大镰刀
————————————————————————
在企劃內的簡單時間軸:
【出生~10歲】因為外表和身體原因,經常呆在家裡。期間靠書本自學了許多知識和技能,覺醒了元素能力並理解了能力的作用。
【11歲】:離家出走,發生了事件A(目前還未透露)
並和洛羽閑初次碰面。後來決定回家,但發現自己已經忘記回去的方法了。
途中遇到了洛基
(互動文:http://elfartworld.com/works/9504/
插圖:http://elfartworld.com/works/9680/)
【12歲】繼續尋找著回家的方式,結果越跑越遠。
【13歲】放棄了找回家的路,決定開始新的人生。開始了雜誌模特(女童裝)的打工。
【14歲】遇到理事長莫德。親了一口,約定以後做他助手。
(互動文:http://elfartworld.com/works/5323/
配圖:http://elfartworld.com/works/5247/)
【15歲】繼續旅行,這些年讓他培養出了超常的環境適應性。當時身高:145cm
【16歲】開始成長。也開始做起了之前所沒有做過的各種工作。
【17歲】在到處移動著的同時繼續嘗試著各種工作內容,使得社會實踐能力積累比一般人多很多。
【18歲—現在】某日接收到了通知,前往學院,和學院的相關人員會面。其中包括了成為了理事長的莫德和成為了老師的洛羽閑。
會面過後隔了一段時間因為任務,獨自出差了一段時間直到開學前夕。
出差回來路上和洛羽閑通過電話
(互動文:http://elfartworld.com/works/5498/
插圖:http://elfartworld.com/works/5466/ )
回到學院後趕上了參加開學典禮
(文:http://elfartworld.com/works/5567/
http://elfartworld.com/works/5569/ )
開學後擔任常識課和藝術課的教師。(應該是由於才能決定的)
雖然是老師但有點不太正經,平時喜歡調戲同事和上司,
(http://elfartworld.com/works/5155/)
還親了好幾個學生。
(http://elfartworld.com/works/5214/)
這大概是之前過日子時留下的行為習慣,給人一種輕浮的傢伙的印像。
而且還不擅長記名字。
(http://elfartworld.com/works/5496/)
學院生活過了一段時間,因為某個意外,暴露了迷子老師的某些事。
1.他會因為【迷】元素陷入【迷失】狀態,需要接觸才能恢復。
2.身上戴著的耳機是導航。
3.確認了自己的想法。
(文-洛羽閑尋找迷子的視角):http://elfartworld.com/works/6983/)
(漫-迷子解釋元素和心情視角):http://elfartworld.com/works/5982/)
此時元素能力: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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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一段時間的學院生活,因為任務所以獨自離開了學院。
(文:http://elfartworld.com/works/7124/)
用某種方式到達了人類的元素研究所,並潛入了進去,
被關在了B2層內的0元素房間。
(因為當時是對研究人員做了手腳,所以自己是帶著元素進入了房間的)
進房間後給洛羽閑發了郵件說明自己的位置。
(漫:http://elfartworld.com/works/6370/)
(補充文:http://elfartworld.com/works/6544/ )
在房間內認識了幾個被一同關押的元素使,並進行了交流。
學院那邊的救援隊伍已經到達B1,所以迷子開始了行動。
(漫:http://elfartworld.com/works/7174/)
為了保護缺乏實戰經驗的B組,使用了自己的元素能力
在使用能力時外表發生變化(白色死神ver):
在迷宮內切了好些兵哥哥
(漫:http://elfartworld.com/works/8148/)
然後因為B1層被突破,關閉了迷宮,獨自在牆角休息了一段時間。
(漫:http://elfartworld.com/works/8439/)
在休息途中被洛羽閑找到,然後匯合。
(文-洛羽閑的行動視角:http://elfartworld.com/works/8515/ )
匯合後原本想立刻行動,體力不支,繼續休息
並進行了雙方的情報交換。
(圖文:http://elfartworld.com/works/9312/)
休息完畢後到達B3層,和學院其他人員匯合。
瞭解到了侵染者的情況之後,決定保護其他人逃離研究所。
擅自留在原地開啟了迷宮。
(圖文:http://elfartworld.com/works/9918/ )
被順利救出,回學院,躺床養傷。
元素學院企劃一期到此結束。
……
……
……
……欸?
刚刚……发生了什么事?
原本我还在享用的那个男人,突然间倒在了远处。
刚刚还在我胯下的洛基•菲克修恩,现在正一动不动地倒在血泊之中。
他的胸口处多出了三个洞。
那并不是我造成的伤口。
是别人,是别人造成的。
是别人在我的洛基身上开了三个洞。
“啧,竟然被挡下来了……”
那个“别人”现在却一脸嫌麻烦的样子。
“松茸……”
那个“别人”重新给手上的手枪装上了新的弹夹。
“松茸……!”
那个“别人”再次朝着洛基的方向举起了枪。
“松茸!!!”
那个“别人”完全不理会我的呼喊,扣下了扳机。
砰!
枪声响起。
接着——
铛!
“?!”
——我飞奔过去,用枪身挡飞了子弹,并站在他跟洛基之间。
“艾斯帕德?”
“……”
“你在做什么?”
“……”
“什么情况啊你……”
松茸绕过我,走到我身后,再次朝着同样的方向举起枪。
“谁准你动手的?”
“?”
我转身搭住松茸的肩膀,他也因为暂时没有扣下扳机,回过头来,一脸疑惑地看着我。
“谁允许你对他动手的?”
“你在说什么?我听——??!??!?!?!?!?!??!?!?!?”
不等他说完,他的胸口就被刺穿了。
被我的冈格尼尔。
“你……发疯了吗……艾斯帕德……噗啊……”
“我没有发疯。”
我还有理智。
因为我还很清楚,虽然是刺穿了胸口,但我所刺的并非致命之处,这部分被刺穿的话顶多也只会让半个肺废掉而已。
“唔啊…………”
我单手举起长枪,把那家伙整个身体挑在半空中。
血肉焦糊的味道跟大团大团的血滴从那家伙被冈格尼尔的高压电枪刃刺穿的伤口中涌出。
如果是平时的话我一定会很享受这份美味,但是现在——
“那个男人是我的我的我的我的我的我的我的我的我的我的我的我的我的我的我的我的我的我的我的我的我的我的我的我的我的我的我的我的我的我的我的我的我的我的我的我的我的我的我的我的我的我的我的我的我的我的我的我的我的我的我的我的我的我的我的我的我的我的我的我的我的我的我的我的我的我的我的我的我的我的我的我的我的我的我的我的我的我的我的我的我的我的我的我的我的我的我的我的我的我的我的我的我的我的我的我的我的!!!!!!”
我用另一只手抓住了冈格尼尔的枪身。
只要握着枪身的双手同时朝着不同方向转动,枪内所装填的飞行爆炸箭就会从枪头射出。
虽然那上面装载了对元素使的追踪系统,但在这么近的距离之下那种系统根本不会有任何作用。
也就是说,只要飞箭射出,马上就会打中松茸的身体——
“——那你就去死吧!!!”
——然后把他炸成碎片。
把洛基的杀害权夺走的这家伙,我才没有兴趣去玩弄,直接弄死就好。
“还活着!”
?!
我听到了一个少女的声音。
循声望去,就在刚刚洛基倒下的地方,那个少女正抱着一动不动的洛基的身体,如此说着。
不,并非一动不动。虽然微弱,但还是能看得出来,洛基的胸口正在起伏——他还有呼吸,还有心跳。
洛基……还活着?!
这么说来,那个少女……好像就是刚刚站在那里的那个。
洛基就是帮她挡下了枪击才倒下的。
所以说该死的不是松茸,而是那个少女才对——
咚!
……?
我的后脑勺……突然遭受了一股重击……
这一击……把我的意识……瞬间都击溃了……
等我醒来的时候,所处的空间已经从码头那种空旷的地方转换成了更加密闭的场所。
“哟,睡了一觉之后有没有稍微冷静一点?”
身上缠着绷带的猫山坐在我旁边,看到我醒来之后就朝我打了声招呼。
我看了看自己的身体,应该已经被人从头到脚清洗过一遍了,在原本有伤的地方同样也缠上了绷带。
其他人——松茸跟真二也在这里。真二肚子上缠了绷带,正躺在病床上睡觉,而松茸则直接被泡在水疗机的巨大玻璃容器内。
“我们现在在哪?”
我问猫山。
“那个【振】元素使好像是拼尽了最后的力气引发了码头上大规模的集装箱坍塌,他们四个人——【魔】、【域】、【振】、【氧】——就趁着那阵乱逃走了。”
猫山一边从放在那边的松茸的外套里找出一盒牛奶,一边向我解释道。
顺带一提,猫山喝牛奶并不是用吸管,而是在包装上撕开一个洞口,直接用舌头把里面的牛奶舔进口中。
“现在正在组里增援部队的运载直升机上。”
所以说,现在我们正在空中吗?
怪不得从我醒来之后就一直觉得这整个空间都在以一种固定的频率振动着,原来是直升机旋翼的高速运动带来的。
这里除了我们之外,还有别人在,他们应该就是猫山所指的组里的增援部队
其中之一就是松茸的妹妹——泉井芥川,她正站在那里操作浸泡着松茸的水疗机。
“……”
我看着在容器里紧闭双眼的松茸。
他身上到处都是看上去很严重的伤口,不断地有暗红色的液体从那些伤口内流出,扩散在容器内充满的溶解了药液的水体中——那是机器在利用水流排除伤口内的淤血和其它异物。
“松茸他……没事吧?”
我问道。
芥川看了看机器上的仪表盘,回答道:
“性命是保住了,不过现在的情况是暂时性失聪、多处内脏损伤、三处骨折——”
这些伤应该是在和元素使对战时造成的。
“——另外还有右部胸腔被贯穿导致的肺部受损。”
“……”
这个伤就是我造成的了。
“真是不得了啊,艾斯帕德。”
猫山把身子挪了过来,手上拿着从松茸外套里取出的另一盒牛奶递给我,我挥挥手表示现在不想喝。
“要不是我趁机把你打昏了带上来,现在松茸应该已经变成松茸碎片了吧?”
“……”
“虽然有听说你对【魔】元素使有相当强烈的执念,但没想到你会因此攻击同伴。”
芥川瞟了我一眼,如此说道。
“失态了……”
当时的我,在醒来之后(话说我竟然连续昏过去两次,真是奇耻大辱)看到了洛基的身影,竟一下子不能自已,还一时冲动做出了这种事。
“我愧对吾王……”
我的使命应该是消灭元素使,而鹰组的各位应该是我达成这一使命不可缺少的同伴才对,怎么可以因为那家伙而忘了这种事?
“我甘愿受罚。”
“这次就算作和敌人战斗时受的伤吧。”
芥川说道,
“既然只是你的一时冲动那我们也不再计较了,不过等哥哥醒来后你必须向他诚恳地道歉。”
“那是当然。”
我会以任何可能的方式补偿我所做的一切。
“话说回来,洛基……【魔】元素使还活着吗?”
我记得我在昏过去之前,看到了他的身体还有生命迹象存在。
果然……我还是放不下他。
“就如之前猫山所说,【魔】被他们带走了,而且——”
芥川在携带式终端的触屏上摆弄了一阵,又接着说:
“——根据海底研究所所遗留下来的资料,学院方有着拥有起死回生能力的【生】元素使。”
“所以就是说……他还活着?”
“至少不可能就这样死掉。”
猫山舔完了盒子里最后一滴牛奶,
“太好了,艾斯帕德,那家伙的人头还是你的。”
“……感激不尽。”
洛基……你的性命还在我手上。
“……呵呵……”
“咦?你在笑吗?”
“因为想到了一些事。”
“什么事?因为还可以去捕杀‘黑魔兽’吗?”
“除此之外还有——”
那个少女。
那个在那时候蹲下来抱着洛基,并大喊他还没死的少女,她好像就是猫山所说的引发集装箱倒塌掩护他们撤离的【振】元素使。
洛基是为了替她阻挡攻击而倒下的,而她也拼尽了全力把他救了出去。
“——我觉得我想拿的人头,又多了一个。”